可是再嫌弃自己,她也无法立刻做出改变。
在魏原面前小心翼翼这个状态,仿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学妹。”始终温柔的男人忽然一转话题,“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答应历升结婚吗?”
姜皂的笑容迟在了这一秒。
虽然面对他肢体语言很迂讷,但姜皂的第六感却始终敏锐,外加上过去那么多年对魏原的暗恋,她多少了解这个人。
他刚刚那句话颇有逻辑——仿佛已经知道谢历升需要结婚的来龙去脉,所以才问她,为什么‘答应’他的结婚邀请。
难道,魏原知道谢历升家里的内情,知道他们可能是协议闪婚?
姜皂左手紧紧握着那杯温水,情绪剧烈翻涌着,偏头,看向始终注视着自己的魏原。
他整场聚餐始终温和平淡的眼神,好像在这一刻,泄漏出了很细,很小的一点不同。
她忽然想起谢历升之前说过的话。
【你至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魏原了吧,我知道我们是一个高中。】
【魏原又不是傻子,你是觉得他一直对你没有反馈是因为他没看出来吗?】
当时也只是那么一听,毕竟谢历升狂狷,评判感情所带的个人色彩太强,她没有信。
而这一刻,在发现魏原眼睛里的不言明说时——姜皂意识到一个事实。
谢历升说的是真的。
魏原知道她喜欢他。
他知道,甚至一直知道,知道了很久。
而且在知道的情况下,也一直允许她在他身边自洽存在着。
他很温柔,性格很好,可是,对没有好感的女生也从来都是干脆利落的拒绝和远离。
当人做出了拿不准好坏又很重大的决策后,很多事是容不得细想的。
就像这一刻。
她开始疯狂地假设一些没有发生的事。
如果她没有遇到谢历升,一辈子都离他们这个圈子远远的,那么她和魏原都会在时光荏苒中渐渐把对方的存在忘掉。
不过是一方早些,一方忘得慢了些,但总会把这个名字完全丢在过去。
绝对不会发生当下这一刻,两人以各自身份这样对视的画面。
姜皂宁可认定自己绝对隐蔽且毫无回应地暗恋了魏原五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被这股后知后觉,意难平的遗憾所侵袭。
她看着魏原,眼睛难以挪开。
魏原轻笑,给两个人倒了半杯酒,主动圆场:“很难回答吗?那就不聊这个了,只是觉得谢历升太精明,怕你是被他拐回家的。”
“不管怎么说是我先认识你的,还是你的直系学长,名片给你了,如果谢历升欺负了你,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
姜皂略有狼狈地笑了一声,接过那杯酒,和他轻碰,仰头灌下。
同时,谢历升站在包厢门口接电话,侧着脸。
借着门缝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
魏原一句话一个眼神,让姜皂彻底乱了套,后半场不管不顾地喝起了酒。
结果自然是醉得一塌糊涂。
饭局散伙,大家在餐厅门口最后一叙,等司机来接。
姜皂像摊软泥一样烂在谢历升怀里,站都站不住,笑着戳他的脸:“谢历升,我今天发现你唯一的好处,就是从来没跟我说过假话。”
“其实你蛮好的,别人把你说的太坏了!”
谢历升抓住她乱戳乱捏的手,低声提醒:“乱七八糟的话等回家再说,别丢人。”
魏原在最后出来,拎着姜皂落在包厢里的包,走近他们递给谢历升。
姜皂看着魏原,软趴趴鞠了个憨态可掬的躬,一脸认真:“谢谢学长——”
鞠躬完身体的重心还得靠谢历升搂着她的腰来稳住。
魏原瞧着谢历升这驾轻就熟的伺候姿态,神态又变了些,弯下腰去找到姜皂的目光,眼笑眉舒:“回头有空,让历升带你到我家玩。”
“你好多年没见到‘小欢’了吧?”
“它现在太胖了,美国的狗粮很可怕。”
姜皂醉着,盯着他反应了好几秒,惊讶地阔圆了眼:“我们一起喂过的那只?白色的卷毛奶狗?!学长你,你带走自己养了吗?”
“嗯,”魏原直起身,语气比刚才更惬意:“名字,一直用的是你起的这个,这几年在美国多亏它陪着我。”
递出了做客邀请,魏原告别他们,跟着一直催他的朋友们上了代驾的车。
姜皂站在原地望着轿车的影子,感动又意外,喃喃道:“哇……他还做了这种事啊……”
谢历升脸色发灰,倍感意外地乐了一声,明明口吻很淡,却透着一股怪腔怪调。
学她的句式说——
“哇,你和他,竟然还有条狗。”——
作者有话说:白白:全乱了!全乱了!(狂喜)谢历升你以前不是不能理解暗恋别人的感觉吗?现在懂了吗[眼镜]
就是因为知道魏原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他一回来,对七七有那么一点特别,谢历升瞬间把危机感拉满了[狗头叼玫瑰]
不知道我想要的那种,陌生又熟悉,暗潮涌动,又保持着理智的距离感的感觉有没有写出来,希望有吧!
【继续红包随机!】
第34章 RomanticFarce “合着把……
RomanticFarce:34
柳岸壹号院统一的黑金色入户大门被男人一脚踹上, 嘭的一声——
谢历升把钥匙扔在鞋柜上,胳膊挎着某人的电脑包,他拍拍身上女人的屁股, 用最后一点耐心警问:“到家了, 能下来了吗?啊?祖宗。”
姜皂被打了下屁股, 在他后背上扭了扭, 又醉又困。
“别打……疼着呢。”
他耷拉眼皮,先给自己换了鞋,然后就以背着她的姿势, 把她脚上的板鞋脱了下来。
小白鞋啪嗒两声掉在地板上,姜皂顺势蜷起脚趾,双腿圈住他结实的腰, 死死扒在他身上。
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发紧, 她搂着他的脖子,笑了一声, 说醉话:“谢历升,其实你是脾气很好的人, 对不对?”
谢历升回头,脸颊和她的相蹭, 冷笑:“多亏你,我今天也是头一次知道。”
“但是姜小姐, 如果你再让我背着你多走半步, 你马上就会知道脾气好的人拳头有多硬。”
姜皂双腿衡量着他的腰围, 双□□叠勾在前面,略有深意地动了动,像是触碰到了什么。
她口无遮拦,直接反问:“嗯……你确定硬的是拳头么。”
“……”谢历升抬头, 气笑了。
“姜皂,姜白七,你怎么这么色啊。”
姜皂揪他耳朵一下,像驱马一样晃着腿顶他,“不许给我起外号。”
谢历升闷了一声气,背着她快速进入客厅,把人丢到沙发上。
姜皂摔进柔软沙发,“哎呦喂”了一声,浑身软绵一时没爬起来。
他把她的拖鞋放在沙发下,给予最后通牒:“老老实实给我卸妆洗澡,要是等我从厨房出来看见你还在这儿……”
她仰起朦胧的双眼,对上他漆黑的视线,吓得一缩,点头。
凶什么啊……
谢历升没再跟她耗着,转身去了厨房。
他酒量很好,哪怕应酬的时候真喝多了,也是直接吃解酒药解决,直到昨晚上看见她拿着蜂蜜,本来打算给他煮解酒汤的样子。
他今晚忽然就对解酒药没了任何兴趣。
谢历升打开冰箱,拿出蜂蜜罐子,仿照她昨晚的动作,烧水,拿出两个杯子。
等他端着蜂蜜水再走出厨房,人还团在沙发上,不过和刚才不同的是,姜皂裹着白色浴袍,显然已经洗过了澡。
谢历升意外:“洗这么快?不是换了个衣服骗我的吧。”
姜皂经历脱衣卸妆洗澡,已经累了,摇摇头没说话,盯着手里的名片。
他瞥了眼名片上的名字,原本松弛的眼神掉了一半,忍着想把蜂蜜水倒马桶的冲动,“看这个干嘛呢。”
“没有……”她说话瓮声瓮气的,说着:“就是觉得他工作好好,那可是DOB总部欸。”
“应该没有媒体营销人不想进吧。”
谢历升莫名来了句:“不还是给人打工,我有一整个云升。”
姜皂抬眼,倍感莫名:“可是我又没问你。”
他被噎得没话说。
“而且他上班也只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可够吓人的。”
姜皂摩挲着名片上烫金的‘魏原’两个字,感慨:“上学优秀的人果然到了社会上也依然会优秀。”
谢历升不希望话题一直停留在外面的男人身上,勾起她头顶的一缕头发,摸了摸:“干的,你没洗头发?”
“不洗了,太累,昨天才洗过。”姜皂摇头,看见他手里的蜂蜜水,“你又喝多了吗?”
“喝多的到底是谁啊。”谢历升拉起女人的手,把蜂蜜水放在她手里,“给你煮的。”
“喝完再睡,我看着你喝。”
姜皂一困就变乖了,点头,小口啄着有点过烫的蜂蜜水。
谢历升站在她侧面,环着胸盯人,半晌,问:“那狗,怎么回事。”
她停下喝水的动作,仰头看他,说:“谢历升,我和魏原学长的事,如果你想知道,你就问,我都会告诉你的。”
“你别耍脾气。”
他笑了:“我哪耍脾气了?”
她说:“你一晚上都挺凶的,也不爱理我。”
“因为你答应过我不再说那种话气人,所以就摆脸子,对吧,你真好懂。”
谢历升实在拿她没辙了,蹲下来,把姿态放低,微微仰视她:“我没有,赶紧喝,凉了会腻。”
姜皂又喝了一口,捧着温暖的陶瓷杯,告诉他原委:“小欢是大一那年在学生会活动部外面的小流浪狗,估计是母狗生完崽喂不起,就丢在外面了。”
“我是第一个发现它的,在学校超市买了羊奶喂它,”她说着,眼神迷离,仿佛通过回忆回到了那天的场景里:“那天下雨,我又没带伞,是学长路过,给我和小狗撑了伞。”
“他还跟超市老板要了废纸箱,拿旧衣服,给它做了个窝。”
两人为了一只小奶狗忙来忙去,最后偷偷把狗带上了综合楼,放在了学生会放杂物的小屋子里。
魏原在所有人眼里向来是光风霁月的存在,可是当她看到他不怕脏不怕乱地为这只小狗操持一切时,姜皂为他摇摆的心再一次加重了弧度。
他看过来时,她快一步低下了头,抚摸小狗的动作加快。
魏原的嗓音仿佛染上些雨雾的清冽,“它叫什么?”
姜皂心跳得快,整个人都飘忽忽的,头脑一热,借着这个机会,小声说出那两个字:“……喜欢。”
魏原笑了声,确定问:“小欢?”
她顿时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急于辩解使劲点头:“嗯,小欢,叫小欢。”
“后来学校里有学生被狗伤到了,就开始管制流浪狗,”姜皂抽走回忆,端起杯子,说话的声音带着杯壁的闷感:“我就没见到它了,一直以为是被丢到校外了。”
“没想到……”她会心一笑:“竟然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了。”
谢历升看着她因为回忆魏原而变得柔软的五官,搭在膝盖上的手垂了下去,声调很轻,也很低:“为什么喜欢他?”
姜皂看着他,缓慢眨眼,像是在回忆。
太久了,久到她一下子也想不起来。
她首先纠正他,“是喜欢,过。”
“高中应该是我被我妈折磨得最难受的时候吧?”姜皂抠着陶瓷杯的握把,徐徐讲述:“虽然那时候我已经跟我小姨住了,但她还是时不时会冒出来,她一出现在我校门口,我就想起她之前找我同学家长和老师借钱的事。”
“那时候我在学校不敢交朋友,也有人特地在年级里乱传我妈的事,大家也都不爱和我来往。”
“有一阵子,学校周边总是有小混混劫钱。”
谢历升挑眉:“我跟你一个高中,我怎么没听说这回事。”
她无情吐槽:“你狂得连人类都不关心,怎么会管这种八卦。”
而且上下学都是豪车在门口接送的人,离这种隐患更是十万八千里。
“其实在那天之前我就和他接触过,只是觉得他是个很优秀,性格也很好的人。”姜皂想起那天来,依旧会很悸动:“我在学生会帮忙,外加上写作业,结束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冬天六点多天就黑了。”
“我下楼的时候撞见了魏原,其他高三的人都在考试,他没去。”
魏原认识她,看她一个人背着书包静悄悄往外走,叫住她:“你是学生会的吧,高一的?家住在哪?怎么回?”
姜皂表情木讷,回头,淡然报了个街道,“走着回去。”
“我也要回,家里有司机,正好送你吧,顺路。”魏原单间挎着包,很贴心:“最近这周围不安分,天太黑,你一个女生……”
“没事,我自己走就行。”姜皂扭回头,盯着脚下的路,只一味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小混混在不在她不知道。
但是潘玉说不定在。
如果看到她上了同学家的豪车,说不准又要兴奋得干出什么缺德的事来。
魏原一直走在身边,这种及其不适应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被迫站住了脚。
姜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为难,有些心急,眼角红了,坚持:“我说了,我可以自己回。”
“谢谢你,真不用了。”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学长,你离我远一点走可以吗?”
魏原表情变了变,不再说话,看着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就在姜皂走出第五步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又叫住了她。
“同学。”
她回头。
魏原站在学校崭新的黛黑色柏油路面上,头顶是一束刚刚好的路灯等光。
他留着清爽的短发,微笑的弧度恰到好处,看人总是那么有温度。
“你怎么确定那对我百分百是麻烦呢?”
…………
“可能就是因为那句话吧。”姜皂回忆完那个场景,自己抒了半口气,有些慨叹,“也可能是因为他后面一直隔三差五捎我回家,直到学校周边安全了才告了一段落。”
“他明明一开始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但还是做了那些事。”
她莞尔,问一直静静听着的男人:“你从小就认识他,魏原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对吧。”
谢历升没说话。
姜皂抬起头来,看着一直半蹲着,视角仰视着自己的人,略有疑惑:“……怎么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他一时间不太想说话。
谢历升垂下了眸子,耐人寻味地说:“你选择跟我结婚,对我有感觉。”
“是因为我说了跟他一模一样的话么?”
姜皂这才反应过来——竟然这么巧合。
在毕业典礼那天,他说了很类似的话。
好像也是那句话,在某种程度上敲动了她。
姜皂张开嘴唇,却没有蹦出声音。
情绪全都淤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谢历升拿过她的杯子,把里面剩下一两口的,已经凉掉的蜂蜜水灌进喉咙,自嘲着戳破:“合着把我当替身了?”
她表情茫然,摇着头。
“把他说的那么好,好得天花乱坠的,让我这个合法丈夫怎么做啊。”他说这话时眼尾勾着,好似只是闲聊家常,让人容易错信,更探不清深浅。
“老婆在自己面前两眼放光地回忆别的男人,还不许我耍脾气,不许凶你。”
他握住她的手腕,把杯子放回对方手心,“你要求太高,我也没那么大度。”
谢历升直视她,就直截了当地问:“姜皂,魏原在你眼里好得那么具体,我呢?”
“你说我不是他替身,那你告诉我,我是什么。”
其实这个话题,不应该在两个人都喝了酒的时候聊,更别提,姜皂醉得比他厉害很多。
她不该在没什么思考能力的情况下回答这个问题。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脸,望得时间凝固,望得刚才因为魏原而涟漪不断的心,逐渐沉静了下去。
谢历升的脸和眼睛总是有着神奇的能力,能让她一次次在各异的状态里平静起来。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姜皂忽然探身过去,压下上半身靠近他,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
谢历升握住她一只手腕,贪恋手感般地揉了下,提醒:“说话,摸我干什么。”
姜皂一动不动。
谢历升又问:“我是什么?”
她突然侧起头亲了下他的嘴。
短暂的贴唇吻,两人拉开距离,目光却就此黏上。
这一秒过去,他们再也没有言语上的交流。
她没有回答,他也不想问了。
谢历升把她手里的杯子扔到地毯上,像老虎扑食直起身子,搂着她的腰压往沙发——同时封住了她的呼吸。
热吻一触即发。
姜皂还没反应过来便天旋地转,倒进沙发的同时男人又热又重的嘴唇就吃了上来。
谢历升右手扣着她的腰,左手控制着她的颈后,不让她随便摆头躲避,强势至极。
“呃……唔……”太激烈了,她想说什么,可是舌头和唇瓣的支配权已经被身上的掠夺,只能蹦出稀碎无效的字音。
姜皂抬手抓他的衣服,最后从胸膛向上,胡乱地碰到了他发硬的喉结。
谢历升触发了一下很明显的吞咽,痒得头皮发麻,报复似的咬着她上唇使劲嘬了一口。
又麻又疼的,姜皂皱眉,握拳砸砸他的肩膀。
他在情事上过于诡计多端,像玩转游戏,先用强势的动作把她惹恼,然后立刻变得温柔。
舔舔她的嘴巴,亲啄她的脸蛋以来把女人发毛的情绪哄软,然后进一步侵入。
姜皂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玩都被他玩懵了。
此情此景下,刚洗完澡只裹了浴袍的她就像个自己躺上砧板的白条鱼。
谢历升口中有和她如出一辙的蜂蜜甜味,带着他专属的气息,粗粝的舌冲撞她滑腻瑟缩的舌尖,扫荡一圈后退出去,享用她软如棉朵的红唇。
有了古城那一晚的经验和经历,再触发这种事,两人都大胆了很多,动作也熟悉了。
其实谁都不愿承认,自那一晚后,彼此都在等一个合理的,能够再次发生的机会。
即使只是互相帮助纾解,这种从对方双手汲取快-感的感觉,新鲜至极,令人上瘾。
沙发顿时成了蒸腾心跳的热锅,男女缠吻的投影不断叠加,转动着,此起彼伏。
沐浴后的肌肤更加滑腻,姜皂乱动的小腿被谢历升一把握住,手掌向上滑动,握住她的膝盖。
男人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几乎是她全身最硬最有反抗力的膝盖,这种失去安全感的身体反应让姜皂更有踩空感,抖了一抖。
姜皂沉溺于和他接吻的感觉,好像能不断从他身体里吸走什么,用来填满自己生命中那个缺残一块的口子。
就在吻热络到即将抵达沸点时,谢历升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
两人的嘴唇垂落很浅的潮湿痕迹,弄得姜皂唇畔泥泞一片。
她又醉又动情,眼珠的焦点傻傻地跟着他移动。
谢历升单手捧着她的脸,拇指帮她擦掉口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
虽然移开了,却依旧挨得很近,两人滚烫的呼吸缠在一起,又被彼此吸走,散不出去。
他忽然说:“姜皂,亲我一下。”
姜皂不懂,却也早就没了思考能力,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仰起身,贴着他的双唇亲了一声。
谢历升双眼深热,看着她亲完,又说:“再亲一下。”
她有一次照做,搂住他,这次亲的时间多了两三秒,学着在他嘴巴上舔着。
女人的笨拙逗到了他,也抚平了他心里的不平衡,谢历升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闷声说:“再亲一下,我给你个好东西。”
他这么靠着自己,姜皂也亲不到他的嘴,只得扭头,吻了吻他支在一侧的胳膊,亲过那静脉曲张的青筋。
超过满分的答案砸在被她勾得已经快不行的男人头上。
谢历升推着她,紧紧贴着沙发,然后自己慢慢地往下挪去。
姜皂一开始还不懂,直到他伏到了那个位置,她脑子顿时宕机,空白,烧热。
可这时再反应再推拒,已经来不及了。
谢历升握住她细-白的大退,高挺的鼻梁戳过,然后用唇亲了亲。
像是残酷的掠夺者生食饱餐之前的虚伪祷告——对猎物而言,反而是更胆战心惊的预告。
姜皂被他的蛮力控制着,终于说出了缠绵这么久第一句话,“别!谢历升,不要那样……谢……”
之后,她再也没有说出完整话语的资格。
月亮神圣,天狗贪婪。
它生疏,在实施中熟稔,探寻月亮偏好却不愿承认的角度和力度。
时间被扭曲,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没过多久。
厨房,壶里的蜂蜜解酒汤已经完全凉掉了温度。
落地窗外的皎白月光在一次次的蒸煮后,弓起了被天狗咬去一大半剩下的细腰,抵达空然麻木的顶端。
然后迎来下一轮为期三十天的,月圆之旅。
…………
翌日。
早晨七点钟的工作闹铃准时无情地响起。
姜皂艰难地爬起来关掉,喝过解酒的东西,头不疼只是还有点麻木,腿还是软的。
身体内核的舒畅和身体外部的酸软,让她清楚地意识到昨晚在沙发上发生的事。
那个疯人为她做的事。
姜皂一闭眼,谢历升抬起头时,下巴和鼻尖沾着水光,欣赏她表情的样子,清晰又生动。
她懊悔地闭上了眼,抬起双手捂脸——动作停在半空。
姜皂看着右手,活动了下手指。
好酸,好疼。
她偷偷把手凑近鼻尖,闻了闻。
一片清香,已然没有男人的气息。
谢历升很仔细给她擦过了手。
姜皂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心底骂了一句,颓废地倒回床里,滚了一圈。
死谢历升……
自己没有手吗。
还有。
她那个。
有什么好吃的。
他不嫌害臊她还害臊呢。
就在这时,卧室门外隐约传来玄关开门关门的动静——某人晨练回来了。
姜皂唰地捞起被子藏住自己。
“……”
讨厌。
真的讨厌死了——
作者有话说:白白:你好!你好!全国小炒肉大王白大厨上线![摊手]
谢历升已经完全没招了,哪怕老婆心里没他,身体能吸引她也是行的。
【继续红包!争取早日让大家吃上正餐[亲亲]】
第35章 RomanticFarce 脸皮薄成……
RomanticFarce:35
其实她很想就这么躲在被子里一辈子不见人, 至少也要等到某人吃完饭出门上班。
打卡迟到也认了……
但无奈,姜皂纠结几番,在保住脸面和保住迟到次数两者中, 还是选择了后者。
换了衣服走出卧室时, 姜皂动作稍微大了一些, 腿骤然的酸软让迈出去的下一步没有足够的支撑力, 她歪了歪,扶住墙的前一秒被男人的手稳稳握住,拽回了平衡。
男人的嗓音透着揶揄:“腿软?”
姜皂脸色一热, 很想直接骂:都是拜谁所赐啊?!
昨晚她受不了这样太过刺激的亲密“形式”,前面的时候一直在扭动挣扎,不断试图并拢双腿来阻止他的动作, 恨不得把中间那人的脑袋夹爆。
结果两人的力道简直没有可比性, 谢历升双手压着她的大退,强势地往两侧平展。
这样持续的力量对抗, 就产生了今早腿疼腿酸的后遗症。
互相纾解她还能理解甜头在哪里,毕竟都有爽到, 但是……她实在不明白谢历升昨晚为什么做那种事做出了一种沉迷其中的感觉。
明明他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快感才对。
为什么……舔她舔得那么起劲。
真是个变态。
姜皂红着脸掰开他握着自己的手,十分不自然地走向浴室:“……走开。”
某人靠在卧室门框, 还在挑衅,含笑问:“你是不是身体素质不太好?”
姜皂急了, 回头骂他:“闭嘴!死变态!”
说完甩上了浴室的门。
谢历升眼梢怔开, 被这么纯粹的臭骂骂蒙了。
三两秒后, 他忍不住嗤笑出声。
脸皮薄成这样啊。
…………
姜皂洗漱完出来,看见谢历升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今天保姆有事请假,他负责做饭。
她扫了眼桌子上的凉菜和蔬菜鸡蛋面,有些意外:“你不是喜欢西式早餐吗?”
之前看他吃的都是那些看着就无聊的白人饭。
谢历升擦着手拉开餐椅, 理所当然道:“但你不是喜欢中式早餐吗?”
姜皂忽然没了话,闻着饭香,眼睛频眨,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筷子。
两人吃着饭,谢历升瞄了眼她洗漱后更清透的脸,“待会坐我车走吧,你要不愿意太招摇,就给你停公司附近。”
某人手艺确实不错,简单的鸡蛋面也做得鲜美好吃,姜皂一时间沉浸在美味早饭里,三秒后才抬头:“嗯?”
完全没听。
谢历升又露出如出一辙的无语表情,只能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她咀嚼着,似乎在考虑。
他有些不懂,白嫖的顺风车不坐,这有什么可考虑的?
那破地铁公交里面是有金子还是什么?勾得她天天去坐。
谢历升吃了口水果,哼笑:“腿软成这样,挤地铁别摔别人身上,再说你碰瓷。”
姜皂:“……”
为什么每次占你便宜都让人这么难受呢?
“行吧。”她今天确实也起晚了,再去挤地铁加步行,可能赶不上。
“周五晚上有个无人机物流相关的交流合作晚宴。”谢历升收拾自己的碗筷,说着:“没什么事下了班就跟我一起去吧,那家大酒店提供的自助餐品级还不错。”
说完,他特地问:“你加班吗?”
姜皂叹了口气,靠着椅子回想后面两三天的工作内容:“还好……我们组分到的活没有主策组多,周五按点下班休息一下应该没什么。”
“你确定要带我去?”她又问。
谢历升似乎知道她顾虑什么,补充:“宴会内不会有媒体,我们这种企业领头人会单独采访。”
“不会拍到你,除了李常以外也没有其他云升的人跟着了。”
姜皂点头,放心了,还有问题:“我的意思是……我又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行业认知也很有限,没法帮衬你社交啊。”
“还是那句话,就当去吃饭了。”谢历升轻轻一挑眉,“参会的都是相关行业的头部,就算不去攀谈,站在旁边听一听,对你都有利处。”
“能结交到人脉,要几个联系方式当然更好。”
“魏原也去,我不在的时候你跟着他也行。”
她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不懂她的意外,解释:“要说国内广告营销,DOB至少前三了,这种合作会,他们肯定会派人参加。”
“其他头部传媒的人也会来。”
姜皂放下筷子,讷讷说:“我的意思……你……”
她没有说明白,但是一个眼神,谢历升也清楚了。
魏原的事,被两人昨晚突然的缠绵所打断,而她根本不知道听完自己对魏原暗恋的原委后,谢历升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
刚刚他那句话过后。
她就更不懂了。
谢历升没有解释她的疑惑,起身,连同她的碗筷一起收走:“再聊就要迟到了,走了,送你上班。”
…………
工作繁忙,一眨眼到了周五。
姜皂今早起床时后知后觉一直吃的褪黑素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被自己收进了床头柜。
因为谢历升继母请来的保姆是半个眼线,所以他们每晚必须睡在一起,保证早晨保姆来的时候不会发现异常。
一开始睡一块的时候,姜皂的排斥反应并没有因为信任谢历升就消失,每天都要吃一颗褪黑素强制睡眠。
但是……
是从哪天开始的呢?她开始不需要褪黑素就能在有别人存在的卧室里睡着,还在他身边睡得这么香。
即使是看似细小的变化,落在她这片贫瘠的精神土地上,也会是一片哗然出现的绿洲。
或滋润,或淹没。
她说不好这样的改变究竟是为什么,但目前看来,是不错的事。
一到了公司,她又和同事们齐刷刷化身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经济形势不好,各个公司都精简了体系,很多公司砍掉了广告部门选择外包给独立的广告策划公司,云升本就不注重宣传,所以策划和市场部融为一体发挥职能,具体实施则跟不同的乙方合作落地。
“七七,之前领导发的那份最细版的sop你发我一份,我那个找不到了。”黎黎边做事边说。
“看什么呢你?”她探头过来。
姜皂翻阅着文件里的拟单,发现一个事:“合作的事,我们组要去接触DOB是吗?”
“说是DOB是最优选。”黎黎说:“大家都在讨论,说云升可能要和竞灵抢DOB的合作,毕竟两家新品发布太靠近,而且DOB也只会接纳一家无人机公司的邀约。”
她点头,实话实说:“有点难度啊……”
黎黎咧嘴:“你也觉得是吧……DOB很难搞定的,而且就调性来说,竞灵跟DOB简直天作之合啊。”
“争取争取吧。”她叹气,把黎黎要的sop发过去一份。
…………
到了六点多,姜皂打卡下班。
谢历升今天在外面不在公司,中午的时候发微信说傍晚会回家来接她。
姜皂率先回了家化妆换衣服,本来还发愁参加这种正式场合穿什么衣服,结果对方已经为他挑了几套奢牌套装送到了家里。
在细心这一点上她真的很佩服谢历升,每天脑子里装那么多要紧的事,还能想着给她搭配衣服。
谢历升似乎对时尚也略知一二,分别是两套e两套LV,没有选择华丽重工或是小家碧玉的风格,四套衣服都是比较干净,有质感的职场衣装。
有裙子也有粗呢的短裤套装。
姜皂比对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一套上身露肩下身长裤的搭配,既能体现女性的纤细,整体修长利落的线条又有职业女性的气质。
洗完澡化了妆,换上衣服以后,她刚要给谢历升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这时候门口门铃响起——
她小步跑去开门,大门敞开后看到魏原的脸都蒙了:“……学长?你怎么来了。”
“待会跟历升的车一起去,有他的电话,保安给我扫卡上了电梯。”魏原解释,看了眼已经穿戴整齐的她,微笑夸赞:“这一身很衬你。”
姜皂莞尔,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他衣服挑得好罢了。”
他往门里面看了一眼,询问:“方便进去坐一会儿吗?”
“当然。”姜皂让出来,请他进,“学长方便换个鞋吗?谢历升洁癖你应该知道。”
魏原多看了她一眼:“没问题,我知道的。”
换了鞋,他踏进这对新婚小夫妻的家。
谢历升这套房子买了也有两三年,他中途回国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候房子还空得像样板间,所有家具规规矩矩摆着,没什么人情味,他还因此揶揄过。
以谢历升当时的说话就是——房子就是用来吃饭睡觉的,干净好看不就行了?像不像样板间关你屁事。
但是如今再来一看——
虽然家具没有大变样,但是随处多了很多稀碎的日常用品,有多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魏原若有深意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姜皂背影上。
而谢历升这些令人意外的变化,都是因为她。
姜皂回身歪头:“怎么了吗?”
魏原笑了一声,指指茶几上堆叠的文件夹,“看封皮是你的策划案,能看看吗?”
“可以,都是以前在别的地方实习被毙掉的案子……”姜皂想着对方DOB负责人的身份,自惭形秽:“你别嫌我垃圾就行。”
“怎么会。”他坐下,拿起一本,“那我就不打扰你收拾了。”
她点点头,进了衣帽间去收拾自己带出门的东西。
谢历升连名牌包都买了一堆,她看看背哪个出去。
魏原坐在沙发上翻看姜皂过往做过的策划案,一开始只是随便看看,到后面翻页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神渡上更多品味和思索。
“姜皂?”
“嗯?怎么了?”
“你在入职云升之前,都在哪里实习过?”他翻页问。
对方细软的嗓音从衣帽间飘出来,细数了几个公司的名字给他,“最后就是在飞达,然后就被云升收购了。”
魏原应了一声,陷入沉吟。
姜皂扎好头发出来,问他:“有什么问题吗学长?”
“没。”魏原把她的东西合好放回原地,实话实说:“只是觉得以你的能力,值得更好的offer才对。”
她惭愧一笑,被夸得有些飘忽:“可能是我履历不够好吧,虽然是南传媒的研究生,但毕竟第一次考研没上岸,而且也不是本校直升,还是跨专业。”
“如果能进群面,我说不定还能发挥一下,不过听说很多地方,哪怕群面效果很好,他们也只会要学历最高的那个。”
魏原起身,点头:“国内目前的面试体系确实不够全面,没办法,高学历的人太多了。”
“谢历升说他已经到车库了。”她指指门口:“我们走吧?”
…………
可能是上了一天班太累,姜皂上了谢历升的副驾驶就睡着了,直到到了大酒店才被他叫醒。
魏原已经下了车,她把身上盖着的外套递给谢历升,小声说:“新品季策划部打算接触一下DOB,你知道这个事吗?”
谢历升把钥匙抛给侍应生,套上西服外套,“不知道,但不难料到。”
“我的意思……”她走到他身边询问:“你能不能跟魏原学长沟通一下……?”
熟人合作,有默契,有信任,也算是美事嘛。
他睨着她一脸“快说会快帮我解决麻烦”的样子,勾唇,毫不留情:“那是你们策划部要干的事。”
姜皂被浇了一盆冷水:“……”
哦。
我知道。
“我和他都是把公私分得清楚的人。”谢历升告诉她:“关系越好,越要公事公办。”
“这样朋友和工作才能都做一辈子不变形。”
“你猜魏原为什么先自己走了?”
姜皂点头:“我明白了。”
谢历升伸出自己的胳膊,示意她。
她没懂。
他无语,提醒:“姜小姐,你是我的女伴,还是我的妻子。”
“电视剧看过没?”
姜皂这才懂,窘然,伸出手挽住他。
之前跟着学校和实习公司也参加过一些正式场合,但这种全是业界大佬,副总级以上等级的聚会,她还没见识过。
看着谢历升拿着笔签字的样子,她恍惚,更加重了之前觉得对方是自己认知范围外的男人的印象。
结果下一刻,他签完名,把笔递到她面前。
姜皂讶然,小声问:“我也要签?”
“写着玩的,签不签都行,你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步骤?”
他凑到她耳边开玩笑:“我看他们都签,当然不能落下。”
她瘪嘴忍笑,当然知道他是说着玩的,接过签字笔,在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
进入会场以后,谢历升先带着她去觅食。
一路走,一路不断有认出他的人主动打招呼,谢历升早已不是上学时候那个什么都不管的傲气装货,圆滑了很多,一路回敬着酒简单闲聊。
姜皂陪着他,安静地见证他此刻的名望。
两人走走停停,喝了一杯多的香槟才到自助餐区,在这碰到了熟人。
姜皂瞧见和另一个俊秀的男生结伴而来的谢家美,看向身边人:“你叫来的?”
谢历升介绍:“她旁边那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谢向荣。”
“说是想来听听行业的动向,就让他们跟来了。”
她点头,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气场很怪。
分明不服,但又要依赖谢历升才能进来这种场合,所以刻意压抑着真实态度。
像条为了一盆粮假意屈服的狗。
谢家美走来,先跟谢历升打招呼,然后看向一脸温吞的姜皂,神色僵硬。
姜皂历经上次一会,倒是觉得这个小女孩没什么心眼,故意问:“就不和我打个招呼吗?”
如今自己的财源全都被这个女人捏着,谢家美被停了副卡,只能偶尔跟谢历升哭丧要点碎银子,如果再不顺着她,这女人再吹一阵枕边风,自己真要穷死了!
谢家美咬牙,可怜巴巴的:“嫂……嫂子好。”
谢向荣诧异又不满地瞪了妹妹一眼。
姜皂微笑,满意。
谢历升提醒弟弟:“你呢?”
谢向荣不愿意跟姜皂示好,故意撇开话题:“你之前说的那个芯片工作室的创始人在哪?”
姜皂在身后拍拍谢历升的后背,示意自己无所谓,谢历升这才收起逐渐下压的气息,给他指了个方向:“说话注意点,少丢人现眼。”
谢向荣一脸黑,拉着谢家美走了,没有丝毫感恩的意思。
姜皂啧啧,小声说:“跟你差了好多。”
谢历升摇晃酒杯,耐心细问:“具体说说?”
“你二十出头的时候顶多算没礼貌。”她一脸正经,评价得很客观:“但绝对不是没教养。”
谢历升盯着她沉默了,扯了下唇,喝香槟。
就知道没好话。
“少见啊,你竟然对这种无聊的社交局有兴趣。”英气又好听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云升真不行了?让你都闲下来了。”
姜皂回头,看到韩朝云的那一刻眼神动闪,握住酒杯的手微微发力。
谢历升却始终平静,语气又淡又凉:“韩总有何指教啊。”
“我哪敢教你。”韩朝云这句说得十分熟稔,像是在打趣上学和创业时候的事。
她端着酒走到两人面前,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女人,随口问:“新招的秘书?李常终于不干了?”
姜皂和她对视,首先开口:“上次借您的外套已经洗干净了,谢谢,这几天就找机会送过去。”
谢历升挑眉,低头问她:“认识?”
韩朝云听到这句,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啊,你是那个……会展卫生间里的女孩子。”
“没事。”她笑了声,指了指男人:“让你老板直接给我报销吧,都是熟人。”
姜皂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谢历升把手抬起来,懒洋洋搭在她肩膀上,直视韩朝云:“不是老板,介绍一下这我妻子,叫姜皂。”
姜皂看了他一眼,心想:其实说老板也没什么错……算了。
韩朝云看着他们,明显地露出停顿的怔愕,视线缓缓落在他脸上,一时没说出话来。
她水红的嘴唇似乎在短暂几秒间淡了几分颜色。
同为女性,姜皂在她变化细微的眼睛里,看出了令人寻味的东西。
谢历升勾起眼尾,炫耀意味很重:“不好意思啊,连个人问题这方面,我都领先你一步。”
说完,他举着香槟和姜皂碰了碰杯,抿了一口。
“云升真有这么困难吗?”韩朝云反应过来,继续玩笑:“都要靠你高攀千金小姐救场了?”
谢历升笑得更爽朗了,讽刺味道也更深:“真这么好奇可以直接打电话问我,用不着老是在营销号那边打听云升的情况。”
“显得消息渠道很匮乏。”
两人夹枪带棍,像是老友叙旧又像是竞争对手炮轰的聊天模式,让姜皂也很难不被波及。
“你们聊,我去吃东西。”她头都没抬,端着香槟飞速向用餐区直线前进——
本人一个职场小虾米,受不了这种压力。
…………
谢历升果然没说谎,酒店给晚宴配备的自助餐是星级意餐的水准。
跟他结婚以后,不说别的,好东西她是真没少吃。
姜皂一时间迷失在了美食的海洋里,管不上那边的“商场风云”,拿了几样喜欢吃的,找了个位置埋头苦干。
吃得噎撑,她看向手边只剩一口的香槟,刚要端起来。
一杯橙汁很及时地被放到面前。
“怎么每次都见你吃得这么香。”魏原声线带笑。
姜皂停止咀嚼,鼓着一侧脸颊抬头,意识到自己还在正式场合,赶紧擦了擦嘴。
“没事,这样挺好的。”他赶快补充,怕她误会。
她接过对方送来的果汁,道了声谢,问:“学长你吃了吗?”
“吃了一点,这种场子一喝酒一说话,就没食欲了。”魏原无奈,打趣一句:“不过看你吃饭挺有满足感的,你替我多吃吧。”
姜皂悻悻一笑,有点不好意思,不敢像刚才那样大快朵颐了。
两人吃着饭闲聊,姜皂偶然一抬头,发现谢历升和韩朝云还在那个地方,而他们身边多了一个中年男人。
三个人相谈甚欢。
如果不听谈话内容,光看画面的话,谢历升落拓矜贵,韩朝云干练漂亮——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有一种叱咤风云的相配度。
怪不得两个人的绯闻几乎是行业内共识的八卦。
谢历升始终看着商务男人侃侃而谈,而韩朝云则搭两句话就看一眼他,目光虽然很短暂,落下的动作却十分明显。
姜皂清楚地目睹这一幕,心肺好似被一阵雾包围,渗透丝丝缕缕的凉。
“那个是材料研发公司的老总。”身边的人忽然说。
她偏头,和魏原对视,“是这样吗?”
“嗯,材料供应链是无人机生产的命脉之一。”魏原抿着香槟,笑着摇头,告诉她:“历升不是那种喜欢酒场社交的人,但是韩朝云在和那位老板聊,他就不能下桌。”
“韩朝云的社交能力太强,女性的魅力本身也是加分项,他要是走了,韩总分分钟就能搞定那个材料商。”
即使他表面上只是随口一说,但姜皂还是能感受到魏原字里行间的解释和安慰。
她垂眸。
学长还是这么心细啊,会照顾身边人的心情。
然而,姜皂思绪一转,忽然说:“所以其实他们两个人的很互补。”
魏原看她。
“韩总注重商业价值和营销,社交能力也强。而谢历升和她完全相反,如果有她这样的助力,云升会走得更顺。”她说。
他听完,评价:“这就是王不见王吧,谁都不愿意屈尊成为那个‘助力’。”
姜皂放下了餐叉,擦着嘴小声品味:“王不见王啊……”
她望向此刻站在谢历升身边的韩朝云,被她明艳,自信,成功的姿态所吸引,同时,也刺眼。
“真羡慕她。”她说:“也就比我大了两岁而已,就可以这么优秀。”
见过太多天生优越的人,比如魏原,谢历升这样的,让她总是心安理得地自洽自己的平庸,毕竟他们天生就比自己厉害。
直到韩朝云的出现。
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同事们八卦时说的没错,大家都很难想象谢历升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但韩朝云是唯一一个能让大家有想象空间的对象。
“姜皂?”
她猛地回神,对他微笑:“嗯?”
魏原明白她在想什么,只是说:“人生很长,每个人开花结果的时间不一样。”
“成功是无法对比的,因为每个人的道路不同。”
“我看过你以前做的方案,你这么努力,在这个领域做出名堂是迟早的事。”
侍应生过来收走了她吃完的餐具,姜皂捂嘴轻笑,“学长你真的好努力在安慰我,没事的。”
她收敛了些刻意的假笑,认真说:“如果我是那种经常陷入无效内耗,自怨自艾的人,早就倒在延毕二战那一年了。”
魏原面露欣赏,点头:“你很棒。”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远处的谢历升,视线回移,又看了眼姜皂。
“会场里是不是有点闷?去露台坐坐?”
“好。”
…………
云升和竞灵像两头饿狼,对材料公司的新技术翘首以待,如果外人智商情商稍微差一点都不会听出来,谢历升和韩朝云拉着材料公司老板畅谈的那三十分钟里,恨不得已经经历了三五轮的竞争辩论。
聪明人的目的性和攻击性全都藏在言笑晏晏之中。
结束了这场看似没有结果却意义重大的社交,谢历升懒得再看韩朝云这个缠人的对手,而韩朝云也一样,端着酒杯开启下一场社交。
他暗自泄了口疲惫的气息,扫眼用餐区,没看到那抹应该在沉浸干饭的身影。
谢历升拦下路过的侍应生,“刚在坐在那一桌的女士,你知道去哪了吗?”
侍应生是刚才收走姜皂餐具的人,回应:“那位女士和同行的先生去了露台的方向,您可以去找一找。”
谢历升道谢,往露台移动。
不用问“那位先生”是谁,他心里就有了数。
是该夸她听话还是什么?叫她没事就拉着魏原做陪,她还真就……
谢历升嘴角动了动,沉胸,加快脚步。
酒店配备的露台也是一个个的独立空间,有些像小洋楼的窗口露台,配备两三人大小的茶桌。
他上了楼,一眼就看到最右侧露台里并肩站着观景的男女。
姜皂身上披着魏原的西装外套,随风微微翘起的发丝透着可爱,也仿佛能窥见女人此刻的愉悦。
谢历升无声靠近,本打算走进露台再开口,就在这时——
他听到魏原对姜皂说。
“你应该知道他父亲那份财产划分协议的事吧,我听说,是有一个所谓的子女婚姻情况的期限在?”
姜皂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魏原侧头,看向姜皂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光,询问:“等那个期限到了,你打算怎么做?”
缄默的时间一秒一秒地拖长。
谢历升眼皮发紧,等不到女人的答案,也忽然不敢等了。
他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白白:剧情满满的一章!其实还挺喜欢小夫妻互相别扭的(我是变态)主要是喜欢看蟹老板“爱而不得”[狗头叼玫瑰]
【继续红包随机!久违的大长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