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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安神香,皇后用了许多年,淑妃也因此受了不少罪,绝不可能是淑妃做的。

目光一转,看到面前像木头桩子一样坐着的儿子,庆云帝头疼起来。

齐祀冷冷出声:“昨晚勇毅侯连夜赶到东宫,今日东宫两名宫人服毒。”

庆云帝脸色微变,没想到齐祀说的不是安神香的事:“确定是淑妃做的?”

齐祀颔首。

庆云帝一哽,这事也犯了他的忌讳,把手伸到太子身上,是该降位让淑妃醒醒。

庆云帝起身:“张来福,磨墨。”——

长春宫。

淑妃正在点茶,见沉香来了,好心情的问:“昨夜,勇毅侯去东宫了?”

沉香:“是。”

淑妃莞尔一笑:“怎么样,闹起来了吗?”

沉香忐忑不安的看向淑妃:“娘娘,东宫的人来报,侧妃的身子就要大好了。”

“昨晚勇毅侯回去后直奔江阳侯府,今日江阳侯夫人去寺中为佛祖为塑金身。”

‘啪’的一声,碗碎在了沉香的脚边。

沉香连忙跪下。

淑妃柔弱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怎么回事?”

沉香哆嗦了下,一字不落的把知道的禀报上去。

淑妃听完冷笑,面上看不出喜怒:“这么说,本宫一番筹谋,倒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沉香伺候淑妃多年,知道淑妃现下已是被气狠了,忙起身宽慰:“娘娘,昨日皇后离开东宫时的神情恍惚,太子也并未派人相送,可见太子对皇后起了疑心,娘娘的筹谋,也不算落空。”

淑妃听完脸色稍缓。

沉香见状继续禀报:“娘娘,我们安插在东宫的人折了两个,昨晚,太子妃突然查了东宫的下人的明细,今早就把我们的人绑了。”

“不过娘娘放心,他们都未说出娘娘,先一步服毒了。”

淑妃心底一沉。

这么多年,她万分谨慎,在东宫也就安插了三个人,两个就这么轻易的折了。

这些,且还不能细想。

太子妃突然查人,定然是太子起疑了。

皇后的安神香她并未沾手,太子怀疑不到她身上来,只有勇毅侯。

淑妃闭了闭眼。

她偶然心急了一次,却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光想想,淑妃就心绞痛。

沉香宽慰:“娘娘,太子没有证据,就是怀疑娘娘,也动不了娘娘。”

淑妃连连摇头:“你当那是谁,那是储君,是入朝多年颇有盛名的太子。”

“他怀疑上的人,不需要十足的把握,就一句话,陛下就可对本宫生出疑心,甚至荣安和安儿都要受连累。”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如此忌惮。

早就会像当年一样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彻底毁了。

太阳穴凸凸的跳,淑妃难受的托着头。

殿外一名宫女来报:“娘娘,张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圣旨?

淑妃心一抖,不禁捏紧了帕子,往不好的方向想。

沉香唤她:“娘娘,冷静。”

淑妃强装镇定的扶着沉香的手出去。

张来福拿着圣旨站在正殿中间,见到淑妃恭敬的请安。

淑妃定了定心,扬起笑:“不知公公来有何要事?”

张来福也笑:“陛下有旨,请淑妃娘娘接旨。”

满殿的人都跪下。

“陛下宣谕:淑妃柳氏,

德行有亏,不堪为妃,念及侍奉多年,故降为嫔位,以示惩戒,不容再犯。”

降为嫔位?

淑妃不可置信的抬头:“公公可否明示,本宫做错了何事,陛下要如此罚本宫?”

张来福照旧一张笑脸,圆滑道:“瞧娘娘说的,娘娘自个做的事自个都不清楚,奴才哪里知道。”

“柳嫔娘娘,您接旨吧。”

柳嫔一噎,扶着沉香的胳膊起身,接过圣旨,艰难道:“嫔妾……接旨。”

张来福:“陛下口谕,娘娘身子不适,得好好养着,最近就不要出长春宫了。”

“陛下身边离不得人,奴才告退。”

又是降位又是禁足,饶是柳嫔,也是没想到庆云帝如此绝情。

御前的人一走,长春宫正殿就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柳嫔怔怔的看着圣旨上‘柳嫔’二字。

蓦然,‘咚’的一声,松手把圣旨扔在地上。

沉香吓极了,连忙捡起来:“娘娘,这是圣旨,若是传出去,可是大不敬。”

柳嫔发了火,勉强恢复了些理智:“今日之事,都给本宫烂在肚子里。”

宫女俯下的身子发抖:“回娘娘的话,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柳嫔挥退一众宫女,安排:“给荣安和安儿递话,告诉他们安安静静的待着,平日怎么做,以后就怎么做,不要去陛下那求情,若是陛下召见,也不必提起本宫。”

“她们若是来长春宫,一概不见。”

太子手段凌厉,她出了事,荣安和安儿不能再出事了。

沉香:“娘娘且宽心,奴婢这就去办。”

*

听政殿,庆云帝欲言又止的看着齐祀。

齐祀不紧不慢的呷了口茶,毫不留情的评价:“难喝。”

庆云帝无语凝噎,实在不想看见齐祀,干脆转过头去。

在齐祀把这杯难喝的茶喝完了,张来福回来了。

齐祀满意起身:“儿臣告退。”

也不管庆云帝又没应,就走人。

庆云帝吹胡子瞪眼睛,怒骂一句:“臭小子!”

齐祀恍若未闻,直径出去,算了算时辰,阿瑜应当还没有起来,步子又慢了下来,迎面碰上齐扶。

齐扶这两日心情格外的差,柔儿不知从哪知道了他要娶妻,收拾了东西就要走,他拦下后又一个人垂泪。

齐扶实在不知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

他解释,说不会娶妻,柔儿也不听,只说她的身份配不上他。

齐扶虽平日看起来游手好闲,但要处理的公务也不少,又要哄人又要处理公务,还要应付父王母妃。

短短两日,齐扶感觉自己心力交瘁,老了十岁,连穿红衣都没精神了。

这不,今日一抽出空来,他就来求见陛下。

这鸳鸯谱真不能乱点。

现下遇到齐祀,刚想诉苦就想到东宫那位侧妃的事,沉重的往齐祀肩上拍了拍:“咱们俩真是难兄难弟。”

齐祀瞥他一眼,“现在左转,太医院不远。”

齐扶满脸伤心的移开手。

齐祀拍拍被齐扶碰过的地方,施施然走开。

齐扶:“……”

*

里面的庆云帝想了想还是觉得气不过:“张来福你说,朕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吗?”

“圣旨他都写了,会不下吗?”

“非要看着你宣完旨回来后再走,不就是担心他不下旨吗?”

张来福心底腹诽,还不是陛下这种事做多了,才让太子殿下留了个心眼。

笑的打哈哈:“陛下圣明,许是陛下多想了,殿下只是觉得茶水不错,才多留了会。”

庆云帝:“……”

臭小子刚刚说茶水难喝。

张来福忽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外面宫人走近:“陛下,顺郡王求见。”

庆云帝没好气:“让他进来。”

东宫,东侧院。

乔初瑜是被饿醒的,昨晚虽是用了些晚膳,但架不住昨天一日都没用膳食,今日一早,乔初瑜捂住在叫的肚子起身。

齐祀到的时候,乔初瑜正在用早膳。

见齐祀来了,乔初瑜惊讶,随后行礼。

还没蹲下就被扶了起来。

齐祀:“身子还没好全,以后就别行礼了。”

乔初瑜轻笑:“阿瑜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这句话是实话,昨日的药是苦,但药效却是极好今早她起来时,明显感受到身上都有劲了些,不像平日里动一下都累。

齐祀还是担心,想了想后换了个说法:“以后私下见孤,不用行礼,蹲来蹲去累的慌。”

乔初瑜体贴道:“阿瑜不嫌累。”

行吧,她愿意蹲,他也乐意扶,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依你的意思。”

乔初瑜看着齐祀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自她入东宫后,殿下就没睡几个好觉,愧疚松开齐祀的手,退后一步,转了个圈,“殿下现在看到阿瑜了,可以放心了。”

齐祀微微颔首。

乔初瑜疑惑,接着问:“殿下没用早膳吗?”

齐祀:“用了。”

乔初瑜再次体贴道:“殿下,有魏太医在,阿瑜一切都好,殿下不用分神担心阿瑜,前朝政务繁忙,殿下快回前院吧。”

齐祀这才明白她误解,不由失笑解释:“孤的政务大部分都搬到东侧院来了,就在东厢房。”

乔初瑜:“……”

政务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她为什么不知道?

乔初脸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殿下刚刚是才上朝回来?”

齐祀点头。

乔初瑜完美的笑容瞬间绷不住了:“殿下请自便。”

说着,也不管他了,自己坐下用膳。

原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殿下是知道她起来特意来看,结果人家只是回来处理政务。

乔初瑜,你太丢脸了。

乔初瑜尴尬的恨不得把自己脸埋进碗里。

齐祀也跟着坐下,让钱来上了一碗粥。

乔初瑜顿时不高兴了,紧绷着脸:“殿下不是用过早膳了吗?”

齐祀看着她:“想多和阿瑜待一会。”

乔初瑜一噎,不自然的‘哦’了一声。

半碗粥吃完,齐祀还在看她,桌子上的粥一口没动。

乔初瑜被迫转头,催促:“快用膳。”

末了,凶巴巴的加了一句:“别看我。”

齐祀看了眼乔初瑜耳边的红霞,照做。

剩下半碗粥,乔初瑜几勺喝完,就要走。

齐祀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陪孤再坐一会。”

“孤把折子搬到东侧院来,就是想多见见阿瑜。”

乔初瑜身上的那股劲瞬间消散,骄傲转头:“那阿瑜勉为其难的陪一会殿下。”

齐祀:“我的荣幸。”

乔初瑜倏然眉眼含笑。

齐祀用膳快,没一会就见了底。

“刚刚孤回来时,齐扶进了听政殿,他和谢家小姐,以后就没关系了。”

乔初瑜魂不守舍的点头。

前几日,她给阿月送了信,信中说了顺郡王不愿成婚一事,可阿月一直没有回她,后面一连串发生这么多事情,她一时间也把阿月和顺郡王的事忘了个干净。

眼下想起,不免着急起来。

担心自己好心做了坏事。

“咳——”

乔初瑜没抬头。

“咳——咳——”

乔初瑜疑惑:“殿下是嗓子不舒服吗?”

齐祀:“孤要和你说一件正事。”

见齐祀一本正经的样子,乔初瑜以为是件大事,也认真起来。

“昨日,魏太医和孤说,房事乃阴阳调和之事。”

乔初瑜一僵,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瑜身上阴气太重,孤身上阳气重,以此互补,阿瑜的身子也快可好的快些。”

“魏太医叮嘱过前面半个月最好不要同房,后面次数可多些,孤要说的事,就是和阿瑜商量一下次数。”

乔初瑜:“?!!!”

这是能就这样面不改色的说出口口的吗?

他们还没圆房呢,就在这商量次数?

乔初瑜极其僵硬的笑了下:“殿下莫不是在和阿瑜开玩笑,哈哈,一点都不好笑,阿瑜有些乏力,就先去休息了。”

说着,乔初瑜就要走。

齐祀眼疾手快的搂住乔初瑜的腰,一把抱起,往里走。

乔初瑜吓得不轻,连忙搂着齐祀的脖子:“殿下,太医说了,前一个月不能同房!”

齐祀看着怀里慌张的人,嘴角轻笑:“孤知道。”

接着低头,贪恋的在乔初瑜的颈窝处吸了一口。

乔初瑜不自在的往后缩,却忘了在齐祀的怀里,躲也躲不掉。

步子停下,齐祀人放在软榻上:“不是说累吗,孤抱你过来,少走几步路。”

换作几天前,乔初瑜可能会觉得齐祀是好心。

现在,乔初瑜一个字也不相信。

乔初瑜防备的看着他。

齐祀故作不知,也坐下,把人抱着坐着自己的腿上,商量:“一个月四十次怎么样?”

乔初瑜听到后都要跳起来了。

四十次?她看四次差不多。

乔初瑜想都不想就说:“不行。”

齐祀看起来很好商量,一副纵容的样子:“那阿瑜说多少次?”

乔初瑜不知不觉被带偏,好好的考虑起来,瓮声瓮气的说:“最多十次。”

齐祀:“……”

他以为她会十次十次的减,没想到只有十次。

看着齐祀沉默,乔初瑜也不高兴了:“这已经很多了。”

她都没嫌那东西脏——

作者有话说:齐祀:人心[黄心][黄心][黄心]

瑜宝不知不觉就被带偏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第27章 三十次

屋子里陷入安静,乔初瑜只好退一步:“十五次,每两日一次,不能再多了。”

齐祀继续沉默。

乔初瑜撂挑子了:“殿下才对阿瑜好几天,现在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了。”

齐祀头疼:“除了此事,孤都可以依你。”

乔初瑜撇撇嘴,这个威胁不到他,只能换个路子。

乔初瑜抱住齐祀胳膊,煞有其事的说:“殿下,阿瑜听说房事做多了也疼,阿瑜最怕疼了,就十五次吧,不多不少。”

“殿下,你最好了,你就心疼心疼阿瑜吧。”

齐祀不上道:“阿瑜这是听谁说的?”

见乔初瑜不答,又跟了一句:“孤只会让阿瑜舒服。”

乔初瑜见他油盐不进,脾气也上来了:“那殿下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阿瑜伺候不起殿下这尊大佛了,干脆都不要做了。”

边说边甩开齐祀的手,作势就要从齐祀身上起来。

齐祀连忙将人按住,低声哄:“那就依阿瑜的意思,十五次。”

乔初瑜不乐意:“十二次。”

齐祀眼皮一跳,默默把手放松些,“阿瑜……可是嫌弃孤?”

“若是阿瑜嫌弃孤,那就不做了,不必勉强,阿瑜开心就好。”

乔初瑜心虚的愣了下,看到齐祀低落的神情还有明显的伤心,顾不得其他,连忙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祀依旧温柔,可整个人透着淡淡的失落:“没事,孤懂。”

乔初瑜又自责又慌乱,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解释,毕竟她心里是真有点嫌弃,但绝不是嫌弃齐祀整个人。

她要是说他嫌弃他的那个,可那个也是齐祀的,和嫌弃齐祀整个人有什么区别。

这个那个的,乔初瑜感觉脑中成了一团浆糊。

齐祀温和的揉揉她的脑袋:“没事的,只要阿瑜喜欢孤就行。”

他这样了还在为她考虑,乔初瑜愧疚心达到了巅峰,不过脑子就道:“那……那三十次,三十次,好不好?”

齐祀笑了下,温柔的能让人陷进去:“孤知道阿瑜想让孤高兴,但阿瑜不必勉强自己。”

见他这样说,乔初瑜更着急了,立刻证明自己的真心:“不勉强,三十次,阿瑜……很喜欢。”

齐祀还是一样的好说话:“那就听阿瑜的。”

乔初瑜松了口气还不忘强调:“阿瑜没有嫌弃殿下。”

齐祀:“孤知道。”

齐祀不动声色的收了收嘴角的笑,讲起旁的事,让乔初瑜没心思在想这次数,也是以防乔初瑜反悔。

“昨晚勇毅侯来了东宫,孤已经和侯爷说了情况,侯爷看起来心情不错。”

何止是愉悦,乔宏高兴的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的女儿能健健康康的。

乔初瑜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她现在怕了和齐祀说话。

见事了,就催着齐祀去东厢房处理政务。

自己则坐在原地,好好的缓了会。

一想到自己应下了三十次,心底隐隐后悔起来。

早知道就说二十五次了,三十次不是每日都要做。

乔初瑜难受的皱起眉头,托着腮,盯着桌上的水渍郁闷。

珊瑚进来:“娘娘,太子妃来了。”

乔初瑜眼神一亮,下了榻,边走边吩咐:“以后凌姐姐来直接请进来就好。”

珊瑚应是。

凌婉书看着乔初瑜从里面走出来,忧心的迎上去:“你出来做什么,姐姐进去就好。”

乔初瑜微微一蹲,被凌婉书拉住:“你还在病中,这礼以后就免了。”

“姐姐放心,身子已经好多了,几步路行个礼,累不着阿瑜的。”

乔初瑜亲昵的拉着凌婉书进去,“走,姐姐,进去坐着聊。”

二人坐下,凌婉书打量着乔初瑜的脸色,没有上妆,面色红润,是好多了。

没有侍女在,乔初瑜给凌婉书倒茶,递给她时,娇俏的眨眨眼:“姐姐可看好了?”

凌婉书低眉浅笑:“看好了,见你不错,这才稍稍放心。”

“你是不知,你昨日被殿下抱回来时,脸色有多差。”

殿下也脸色也没好到那去。

她来时,屋子里的人无一人不噤若寒蝉,就是她,殿下也不放心。

凌婉书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就回了正院等消息。

乔初瑜从小见惯了旁人对她关心,轻车熟路的应对:“让姐姐费心了,是阿瑜的不是。”

凌婉书摸清了乔初瑜性子,真心把她当妹妹对待,无奈的笑笑:“少贫。”

凌婉书解下别在腰间的荷包,放在桌上:“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妹妹可不许推辞。”

乔初瑜好奇接过:“姐姐,这是什么?”

凌婉书呷一口茶:“是块暖玉,妹妹入府第一天不是说手脚冰凉,这个贴身带着,或许能改善一二。”

话落,荷包打开,一块成色极好的暖玉被乔初瑜拿出。

玉雕成了精美的花状,中间的花蕊放着几颗小小的玛瑙。

是乔初瑜喜欢的样子。

见着面前人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凌婉书隔空点了点她:“这么喜欢,还不戴上?”

乔初瑜粲然一笑,“那姐姐帮我戴上。”

凌婉书起身,接过暖玉,帮她戴上,“昨晚,琼华郡主回京了,今日一早就送来了帖子,说是五日后在长公主府办品茗宴,你可想去?”

“若是不想去,姐姐就直接回绝了她,左右你昨日才出事,在府中养着身子才是正常。”

乔初瑜听到琼华郡主四个字就忍住回忆。

琼华郡主是长乐长公主独女,一出生就封了郡主,从小养在太后身边,深得太后喜爱。

做事嚣张,为人猖狂。

京中贵女见着她都避道走。

原因无他,琼华郡主略通武艺,若是让这位郡主不舒服,一鞭子就直接上去了。

疼不疼的先放在一边,这位郡主的鞭子喜欢打在人脸上,一鞭子下去,直接就毁容了。

京中有人算过,每月都有一位贵女或是公子在琼华郡主手下毁了容貌。

偏偏郡主有长公主和太后护着,每次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直到大半年前,郡主一鞭子挥到了礼部尚书的幼女脸上,嘴巴被那鞭子抽的合不上。

礼部尚书在早朝上闹了一通,御史也接连上书,才受了些不轻不重的处罚,到江南去避风头。

这江南一出事,太后就马不停蹄的派人把宝贝外孙女接回来了。

乔初瑜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容貌

,听到琼华郡主这四个字就心有戚戚。

毫不犹豫道:“姐姐帮阿瑜回绝了吧。”

凌婉书点点头,和她说旁的事。

凌婉书在临近午膳时就回去了。

殿下把政务搬到东侧院的动静不小,且没打算瞒人,今日一早她就知道了。

殿下既在,她在就不留下用午膳了,免得所有人都尴尬。

凌婉书前脚刚走,后脚齐祀就来了。

乔初瑜看见齐祀就想到一个月三十次,一顿午膳用下来颇为拘谨,连话都没和齐祀说几句。

她害怕自己一个说得不好,又得哄人。

齐祀看在眼里,没有强求,等着她慢慢适应,那天傍晚他被叫走,后面他抽了点时间好好想想,发现她好像有些抗拒圆房。

虽然现在还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有半个月做心里准备,想是应该够了。

用完膳后,在乔初瑜期待的目光下,齐祀去了东厢房。

乔初瑜蓦然全身上下都轻松起来。

东厢房中,齐祀刚坐下,钱来禀报:“殿下,顺郡王来了。”

“让他回去。”

钱来:“陛下给顺郡王和谢家小姐赐婚了,圣旨已下,谢家应当已经接了圣旨。”

齐祀眼皮重重一跳,脸色听着钱来的话逐渐沉下去。

随即起身,往前院去。

齐扶悠闲的品着茶,见齐祀来了,不由的挺直脊背。

齐祀:“礼免了。”

“赐婚是怎么回事?”

低沉的语调,齐扶清楚的知道齐祀现在不太好的心情,老老实实的答:“我一进殿,还没说到赐婚的事,陛下就让张公公拿封圣旨出来,然后就念完了。”

接着,就说什么他和谢家小姐是天作之合,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把他赶出了听政殿。

张来福就带着圣旨去了谢府。

他话都没说上两句,就被安排好了。

齐祀无语凝噎,沉默许久,道:“三日内,江南带回来的人送出府,安安心心的在府里待着,等着迎娶谢家小姐。”

齐扶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不行。”

齐祀没了耐心,话里话外透着烦躁:“你若舍不得,孤来帮你。”

齐扶为数不多的逆反心理也被激起来:“不劳太子殿下费心,我自己的人,自己管。”

话落,拂袖而去。

钱来被齐扶的动作一惊,连转头去看坐着的人。

果然,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钱来默默的为顺郡王叹了口气。

下一瞬,冷的可以掉渣的语气传来:“把那瘦马的生平准备好,交到顺郡王手里。”

老王妃和老郡王只有顺郡王这么一个儿子,在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查了个底朝天。

齐扶从江南把那瘦马带回来,自然过不了老王妃和老郡王那关,当时,齐扶求着齐祀帮忙,造了个良家的身份,糊弄过去。

齐祀帮忙是帮忙了,但也顺手查了下她的生平。

在齐扶之前,那瘦马曾有三个‘心上人’,都要纳她回去做妾。

其中最后一人,那瘦马还与他有一个孩子。

算算时间,与齐扶相识时,这孩子应该还在腹中。

换种说法是,遇见了齐扶,那瘦马就立刻抛弃了上一个,流掉了孩子。

这些,齐祀原打算等齐扶再上头些在让他‘不经意’的发现,好让他好好的长个教训。

今天几句话说完,齐扶已然是被她迷的魂都不剩了——

作者有话说:绿茶太子上线中[坏笑][坏笑][坏笑]

74发现了装可怜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坏笑][坏笑]

可怜了我们瑜宝[狗头][狗头]

人心[黄心][黄心][黄心]我在屏幕前奸笑[坏笑]

第28章 琼华郡主

东侧院。

“什么?陛下给阿月赐婚了?和顺郡王?”

乔初瑜着急的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殿下你不是刚刚还说顺郡王去和陛下说不赐婚吗?”

齐祀拉住她:“你别着急,先坐下。”

齐祀简言意骇的说了一遍。

乔初瑜迟疑了下:“这样能行吗?”

“那位瘦马处在风尘之地,会不会是自己没得选?”

她看的许多话本,里面出现的瘦马都是家中贫苦,才被父母卖到了青楼,很是可怜。

齐祀心里一软,声音弱了些:“阿瑜可是不信孤?”

脸上露出了些微不可见的伤神之色。

乔初瑜注意到,连连否认:“阿瑜怎会不信殿下,就是……就是随口一问。”

找好了个借口,自己都没察觉的缓了下。

齐祀轻轻嗯了一声:“孤相信阿瑜信孤。”

乔初瑜僵硬的扯着笑:“这是自然的。”

心底却隐隐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就是感觉面前的殿下,和前几日的殿下……有些不同。

齐祀把赐婚的事说完,就走了。

若想晚上多点时间,前朝的政务就得抓紧。

因着突然来的赐婚,乔初瑜原本要睡的觉,也没心思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乔初瑜托着下巴,苦思冥想。

忽然——琼华郡主喜欢顺郡王。

对,重要的事是琼华郡主喜欢顺郡王。

乔初瑜暗道一声糟了。

顺郡王年岁不小了,到现在也没有定亲,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琼华郡主。

琼华郡主为人偏执,她看上的人或东西,是决不允许旁人沾染的。

就算是陛下赐婚,琼华郡主最多也只是收敛一二。

但该为难的还是会为难,只是一个在明面上做,一个是暗地里下手。

若放在之前,阿月若是不想去这品茗宴,找个理由拒绝就好,但阿月被赐婚给顺郡王,琼华郡主定是会用尽所有办法都会让阿月出席的。

乔初瑜反应过来,“珊瑚,你去前院和太子妃说,帖子先别着急回,再去打听一下品茗宴阿月去不去。”

珊瑚应下。

还没一炷香的功夫,珊瑚就回来了:“琼华郡主亲自去谢府递帖子,谢小姐已经应了。”

“奴婢回来时,去了一趟正院,和茯苓姐姐说了,娘娘您去。”

*

夜色渐浓,微风轻拂,烛火晃动着映在帐幔上,乔初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齐祀沐浴完回到内室,见到床上凸起的一块,锋利的眉眼不禁柔和下来。

撩开帐幔,乔初瑜不耐烦的声音传来:“珍珠,快去睡觉。”

齐祀未答,饶有兴致的躺下。

乔初瑜闻到熟悉色味道,欣喜的转过身子:“殿下?”

齐祀勾勾唇:“是孤。”

“殿下不是说今晚不来了吗?”

下午有大臣求见,一直忙到了晚上,钱公公来东侧院传了消息,让乔初瑜不必等他。

齐祀闻着乔初瑜身上的清香,整个人陷入温馨气息中,“政务处理完了,孤就来了。”

带着沙意的温和语调,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让乔初瑜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笑弯了眼。

乔初瑜往齐祀身边拱了拱:“那以后阿瑜都给殿下留门。”

齐祀眼底飞快闪过一道意味不明,轻柔的声音像是在哄人又像是在蛊惑:“孤记住了,阿瑜也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乔初瑜看着齐祀的眼睛,不知不觉的应:“这是自然。”

齐祀满意了,伸手搂着人,轻轻的拍着后背。

乔初瑜:“殿下,江南最近情况怎么样?”

齐祀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拍,声音也凝重些:“不太好,时疫范围扩大了。”

屋中安静了会,乔初瑜极小的声音传出:“江南会乱吗?”

“不会。”

低沉醇厚的莫名有信服力,乔初瑜往齐祀怀里缩了缩:“阿瑜相信殿下。”

“嗯,睡吧。”

齐祀应是真的累到了,没一会,呼吸平稳,后背的动作也停了。

乔初瑜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安心的再闭上眼。

一转眼,五日就过去了。

巳时三刻,长乐长公主府外,东

宫的马车缓缓停下。

凌婉书和乔初瑜相继下了马车,大门前守着的下人快步迎上来行礼,引着她们进去。

顺着房廊,一路穿过正厅,往后院走,迎面遇上琼华郡主。

沈鸾还算恭敬的行礼个礼:“见过表嫂。”

凌婉书诧异,琼华郡主自恃身份,从前见到她都是敷衍行了礼,叫声太子妃。

余光穿过房廊,往外头看了看。

沈鸾才被长公主耳提面命,整个人乖巧许多:“表嫂这是在看什么?”

凌婉书浅浅一笑:“在看今日的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

沈鸾蓦地就要沉下去,想到自己还有事相求,才勉强扬起一个笑:“表嫂说笑了,之前是鸾儿不懂事,还望表嫂勿怪。”

都这样的还没拂袖而去,凌婉书心里有数了,恐是有事求她,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侧过身子,介绍:“这位是乔侧妃。”

“这位是琼华郡主。”

沈鸾早就看到了凌婉书身后的人,也知道那人是新进东宫的侧妃,乔家的女儿。

不过比起这些,还有一个身份更让她感兴趣。

这位乔侧妃的手帕交,是谢淑月。

沈鸾从前和乔初瑜打过照面,且印象颇深。

乔家的这位小姐,好颜色。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波,眼尾处还有一抹出挑的桃红,鼻梁秀挺如雕,唇色似是浸过的樱。

一身桃红色绣云罗裙,衬的肌肤雪白,明艳张扬,腰身微收,如承露莲茎,娉婷的站在这,引了所有目光。

沈鸾对上乔初瑜的眼,脸色有些不好。

今日她也穿了一身桃红。

乔初瑜从前看这位郡主都隔了段距离,偏偏乔初瑜眼睛也不大好,容貌只能看个大概。

今日一见,倒是有些惊艳。

琼华郡主长了圆圆的脸,甜美可爱,还有一双极美的眼睛,杏眸清澈,笑起来灵动脱俗。

乔初瑜怔了几瞬,下意识往她的腰间看,没看到鞭子,放松了些,嫣然一笑,点头示意:“郡主。”

按她和琼华郡主的身份,应行平礼,显然,沈鸾没有要行礼的意思,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给她行礼。

沈鸾原也是想叫一声侧妃,可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圈,道:“可当不起侧妃这一声好,久闻侧妃体弱,前几日还在舅母宫里晕了一回,若是今日身子不适,可不要赖上本郡主。”

“琼华,不可无礼。”

乔初瑜刚要怼回去,长乐长公主从一边出来截断了她的话,快步走过来。

凌婉书微微欠身:“姑母。”

乔初瑜也跟着欠身。

长乐长公主笑容满面的拉住两人的手:“好孩子,不必多礼。”

转头对着乔初瑜时面露歉意:“侧妃莫要介意,琼华这孩子被本宫宠坏了,琼华,还不给侧妃道歉。”

长乐长公主使了个眼色,沈鸾才乖乖的道歉:“侧妃,鸾儿言行无状,还望侧妃不要放在心上。”

真到了歉,乔初瑜和凌婉书反而有些不适应,别扭的很。

长乐长公主就在旁边,乔初瑜也不好揪着不放,微微颔首,此事就算过去了。

这品茗宴到底是沈鸾做东,想想自己要做的事,耐下性子:“表嫂,侧妃,请随我来。”

长乐长公主也附和:“本宫老了,你们年轻人能说的上话,你们去吧。”

凌婉书和乔初瑜一路被领进了后院,沈鸾停下:“表嫂和侧妃是想去屋中稍歇片刻,还是在院子里?”

说是院子,倒不如说是园子,长公主府占地极大,院中养了许多花草,春日时,百花齐放,堪称上京一绝。

凌婉书都可以,看向乔初瑜。

乔初瑜最近在屋子里闷久了,自然想在外面,凌婉书会意:“公主府景色好,我和侧妃在外面就好。”

沈鸾自是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心底升起疑惑。

为何做个决定,太子妃要看这侧妃的脸色?

难不成这乔侧妃真是太子表哥的心上人?

沈鸾好奇的眼神一边在凌婉书和乔初瑜之间来回打转,一边把她们领到了凉亭中。

三人相继坐下,一位侍女走上,行礼后,附在沈鸾身旁耳语。

沈鸾起身:“表嫂,侧妃,前厅出了事,鸾儿失陪片刻。”

凌婉书点头:“去吧。”

乔初瑜看着琼华郡主的背影,心中腹诽,除了一开始有点不礼貌,好像这位郡主也没有传闻中的那般不堪。

但转念一想到被鞭子打伤的人,心底的想法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凌婉书提醒:“你和谢家小姐今日都小心些,琼华今日有些怪。”

自从进了长公主府,乔初瑜就在留意,闻言点头。

几人上亭子的动静不小,又是沈鸾领着,其他贵女都知道太子妃和侧妃来了,三三五五结伴想上前。

早到一会的谢淑月一来就在打听东宫的人到没到,知道乔初瑜已经到了,就往凉亭赶。

*

沈鸾往前厅走,见身边无人,脸色一沉:“是那个瘦马?”

侍女点头:“应当是的,她自称是顺郡王府的女眷,拿着郡主送去郡王府的帖子,门前的人不敢拦她。”

几乎确定了是那瘦马,沈鸾冷哼一声,“去把我的鞭子拿来。”

侍女一惊,有些慌张的劝:“郡主,您答应长公主的,今天不用鞭子的。”

郡主本就看那瘦马不顺眼,若是一个生气,抽了那瘦马一鞭子,事情就更是麻烦了。

沈鸾最烦别人哭哭啼啼,侍女深知这点,一只手去拉沈鸾的衣袖,一只手装模作样的用帕子默默眼泪。

“郡主,若是您用了鞭子,长公主怕是会打死奴婢的。”

果然,沈鸾一脸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我不拿了,你别哭了。”

“人现在在哪?”

侍女瞬间收了泪:“应是在后院了。”

沈鸾身子一转,又往后院走,无语抱怨:“也不知道早点说。”

白白耽误时间。

侍女收了泪,跟上:“郡主,依奴婢看,那位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

“郡主的帖子邀的是老王妃,为何最后会是一个妾室拿着帖子参宴。”

沈鸾脑中顿时清明。

就是齐扶再宠爱这瘦马,她也是个连贵妾都不是的姨娘,就是齐扶昏了头,老王妃也不会不管,定不会容这瘦马到参宴。

“你的意思是说,她偷偷来的?”

见郡主想明白了,侍女连连点头,在提醒:“郡主,谢小姐。”

沈鸾惊讶:“她冲着谢淑月来的?”

她亲自上门请谢淑月,有心的一打听就知道。

“奴婢不敢妄言,但整个宴上与这个妾室有关系的只有谢小姐了。”——

作者有话说:大家可以猜猜阿月的官配是谁[狗头]

今天看营养液吓了一跳,这么快就到500了,我们明天加更[坏笑][坏笑]

好开心,谢谢所有小宝的喜欢[抱抱][抱抱]

第29章 谢少惟

凉亭中。

“琼华郡主有没有为难你?”

谢淑月摇头:“我前脚到,你们就到了,她作为主家得去迎接你们,就打了个照面。”

说着,还促狭的笑笑。

乔初瑜拍拍她的手:“那就好。”

凌家二小姐凌珊走上台阶,行礼:“见过长姐,见过侧妃。”

凌婉书心里涌起一股烦躁,她最讨厌参加上京各种宴会的原因就是不可避免的会遇见凌家人。

凌珊是庶女,在凌家位置尴尬,对凌婉书这个长姐,也是有些害怕,想想出门前娘亲的叮嘱,撑着胆子行礼叫人:“长姐,侧妃。”

凌婉书对这个妹妹谈不上讨厌,看出凌珊有话要对她说,正巧乔初瑜和谢淑月有话要说,她就干脆起身对凌珊道:“你和本宫过来。”

凌婉书和凌珊出了凉亭,乔初瑜给珍珠珊瑚使了个眼色,两人下了亭子守着。

乔初瑜看向谢淑月,问:“赐婚圣旨已下,阿月,你怎么看起来……没那么开心?”

按照谢淑月的性子,现在应该和

她说起有多激动了。

谢淑月神情一暗眉心一皱,语气郑重:“我和你说件事。”

谢淑月向来都是大大咧咧,从没有过这般认真。

乔初瑜心不禁紧张起来:“你说。”

“谢少惟,不是我的亲哥哥。”

乔初瑜:?

“上元节那天来救我的,是他。”

乔初瑜:?!!

“我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乔初瑜:?!!!

“等等——”

三句话让乔初瑜有些恍惚,“莫不是我听错了,怎么三句话没有一句话是我听懂的。”

谢淑月心虚的默默补上一句:“是真的。”

乔初瑜从善如流:“你先别说话,让我理理。”

谢淑月知道这几个消息对乔初瑜的冲击力不小,难得安静的等着乔初瑜消化。

半晌后,乔初瑜回过神来,抓住重点,震惊的看着谢淑月:“什么肌肤之亲?”

谢淑月脸上爬上一抹红霞:“那日,赐婚圣旨下来,他喝醉了酒,正好我去找他,然后就……”

乔初瑜两眼一黑,把声音再压低三个度:“你们同房了?”

谢淑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就是他抱着我说了许多话,然后亲了下。”

然后就弄出了点印子。

作为最了解谢淑月的人,乔初瑜敏锐的捕捉到她的含糊其辞:“亲了哪里?”

谢淑月弱弱道:“脖子。”

乔初瑜目光一转,看向她的脖子。

伸手轻轻一扯,青青紫紫的一片。

难怪,都到夏日里了,还穿的这么严实。

比她身上的印子还重,这是亲了多久,乔初瑜腹诽。

乔初瑜看了一眼,连忙给她拉上。

谢淑月羞赧的低眸,“还有,上次和你说的……不举,是个误会。”

“兄长他……很正常。”

说起这事,乔初瑜脸顿时青了半边,若不是谢淑月大胆猜测,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太子殿下……还好吧?”

乔初瑜没好气的回:“好,好的不得了了。”

谢淑月平日再大胆,这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亭中安静片刻。

乔初瑜平复一会,问:“知道他才是救你的人,你怎么想的?”

乔初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用‘他’替代。

“我不想嫁给顺郡王了。”

乔初瑜感觉太阳穴凸凸跳起来:“你喜欢……他?”

谢淑月先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乔初瑜得出结论:“你喜欢他。”

只是现在心里还没完全适应。

谢淑月害羞的看着她:“我有点不太清楚。”

乔初瑜无语闭眼,这样子就是喜欢。

可是……怎么能喜欢上当了那么多年的兄长的人呢?

谢淑月弱弱补上一句:“阿瑜,兄长他容貌好。”

乔初瑜:“……”

她忘了,谢淑月喜欢长的好的。

谢家阿兄那张脸,能把谢淑月迷的神魂颠倒。

乔初瑜缓了缓,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你不是说上元节救你的人手边有印记吗,既然是他,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

何况,她也和谢少惟接触过,手边没有什么胎记。

谢淑月:“兄长解释过了,是他雇的人把我送回去的,我也已经见过那人了。”

乔初瑜还是不死心的问:“你确定他不是你亲兄长吗?”

谢淑月忙不迭的点头:“我问过父亲母亲,兄长……他是二叔的孩子。”

“二叔去的早,临终前把表哥托付给了父亲。”

乔初瑜对谢淑月口中的二叔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好像和谢姨夫没有血缘关系。

乔初瑜松了口气又提起一口气:“姨母姨父都知道你们的事情了?”

“当然不知道,父亲母亲若是知道定会被气晕过去,他们都把兄长当做亲生的。”

谢淑月声音越说越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乔初瑜无语凝噎,正常人都会接受不了。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长子,他们互相喜欢了,这……这当然接受不了。

就是她,现在也没有接受。

乔初瑜感觉这事情越说越乱,理了好一会:“所以你不想嫁顺郡王了,若是可能,你想嫁给他?”

谢淑月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阿瑜,你可有法子?”

平地一声惊雷告诉她这么大一个消息,乔初瑜上哪弄出这法子来,“那谁……他说喜欢你,就没说别的?法子还让你我想?”

谢淑月一板一眼的答:“他说最多五日的时间,他会把赐婚解决。”

这话换作之前的谢少惟说,乔初瑜定然深信不疑。

但现在,谢少惟的形象在乔初瑜崩塌的太厉害,况且这是圣旨,不是想下就下,想收回就收回的。

乔初瑜顿时忧心忡忡。

谢淑月倒是想的开:“阿瑜,你是不知道,兄长他比以前温柔许多,有求必应。”

“不像从前,对我虽好,但一年都见不到几次,每次脸板着吓人。”

乔初瑜白她一眼:“从前是妹妹,现在要讨你的欢心,当然要有求必应。”

谢淑月往乔初瑜身边靠靠:“阿瑜,我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喜欢我的,我……也想天天见他。”

后面这句乔初瑜自动没听见,注意力集中在前面一句,恍然大悟:“他就是故意!”

从前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中,都在书塾,考取功名后又是一个劲的扑在了仕途上,阿月和他接触的不多,这种作为兄长的观念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

这……就是蓄谋已久。

乔初瑜转头看谢淑月。

感觉兔子掉进了狼窝。

“这位夫人,请止步。”

乔初瑜和谢淑月往下面看去,珊瑚面前站着一位姑……夫人。

是位风姿卓越的美人。

阮柔温温柔柔的问:“请问这位姑娘,上面坐着的贵人,可是侧妃娘娘和谢小姐?”

珊瑚捏不准眼前人的身份,答:“是。”

“我有要紧的事求见娘娘,还望姑娘禀报。”

乔初瑜和谢淑月在上面听的一清二楚,认了认人,乔初瑜问:“你认识吗?”

谢淑月摇头:“从未见过。”

“阿瑜,你要见见吗,看着好像还挺着急的。”

正巧珊瑚转头,向她询问,乔初瑜点头。

阮柔提着裙摆上来,娉娉袅袅的行了礼:“妾给侧妃请安。”

“起来吧。”

“不知夫人是?”

阮柔目光看向谢淑月,像是有些胆怯:“妾是顺郡王府姨娘阮氏。”

谢淑月笑意僵在脸上,乔初瑜目光一凝:“谁带你来的?”

阮柔犹豫一瞬:“是……不…不是,是妾自己想来的。”

乔初瑜脸上陡然没了好脸色,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的引人误会,当她们是三岁孩童一般糊弄。

谢淑月拉拉她的手,微微向她摇摇头,开口:“姑娘说找侧妃有要紧事,不防直言。”

阮柔面色一松,捂着胸口欣喜道:“早听闻谢家小姐蕙质兰心,是柔儿有幸,能有这般好的主母。”

一句话,含沙射影的还把乔初瑜骂了。

乔初瑜还没说什么,阮柔‘碰’的一声跪下,声泪俱下:“柔儿自知身份低贱,承蒙王爷怜惜才能进府,还望谢小姐,给柔儿一条生路。”

“柔儿知道自己的身份能侍奉王爷是三生有幸,柔儿不求其他,只求能有个安身之地,还望谢小姐可怜可怜柔儿。”

“不然,柔儿只能去死了。”

‘啪——’

阮柔被打到在地,又惊又怒的看着乔初瑜。

显然是没想到乔初瑜会打她。

上京的贵女最好面子,端着温婉贤淑架子,这种动手的事都不屑做,要做,也是身边的侍女代为动手。

怎会二话不说的就打她?

乔初瑜厌恶的看她,明白她眼中的意思。

这阮氏心术不正,凭一张嘴就能搬弄是非,这种人,巴掌远比使嘴皮子好用。

乔初瑜厉声警告她:“我们阿月还没过门,担不起你一声主母,若再敢胡言乱语,等你的,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阮柔回过神,捂着自己脸,柔柔弱弱的道:“陛下已经赐婚,妾……只想问主母要一条生路。”

‘嗖——’

一鞭子准确的落

在阮柔的腿边。

阮柔吓的花容失色,向挥鞭子的人望去。

沈鸾得了阮柔去凉亭的消息,还是没忍住,转道回去拿了鞭子。

这不,一赶来就听到这些话。

有些人就是欠抽。

沈鸾慢悠悠的提着裙摆走上凉亭,向乔初瑜和谢淑月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你就是齐扶从江南带回来的瘦马?”

阮柔浑身一僵,看向沈鸾,嘴硬道:“柔儿乃良家出身,这位小姐如何能毁人清誉。”

沈鸾觉得好笑:“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看着阮柔疑惑的目光,沈鸾笑出声:“知道谢淑月,不知道我?”

笑着笑着沈鸾面色一冷:“把她给我丢出公主府。”

沈鸾话落,就有侍女上前。

阮柔倏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瞬间慌了,她好不容易拿到王爷的帖子,若是这样被丢出去,就是王爷心软,老王妃也不会饶的了她。

阮柔一边挣扎一边道:“郡主,妾无心冒犯,还望郡主看在王爷的面上,给妾一份体面。”

沈鸾火气更大,看着旁边的侍女:“都没长手?快拖走。”

谢淑月:“等等——”

沈鸾转头,语气很冲:“谢小姐不会要帮她吧?”

谢淑月:“当然不是,只是郡主这样大张旗鼓的把她丢出去,旁人难免不会议论,不值得为她坏了名声。”

沈鸾想说她也不差这点名声,但想起自己有求于人,还是憋了下去。

“那本郡主就卖谢小姐一个好。”

闻言,侍女也放开阮柔。

阮柔松了口气,不敢再耽搁走下去。

旁边不知不觉间已经围了许多人,但大多数也不敢上前,只能望这里看看,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沈鸾一个不耐烦的眼神扫过去,目光顿时就少了一半。

“明人不说暗话,今日邀谢小姐过来,有事相求。”

乔初瑜和谢淑月交换一个眼神,谢淑月害怕往乔初瑜旁边挪了挪:“不知郡主可否把鞭子收起来再说。”

沈鸾会意:“放心,不会抽你的。”

乔初瑜和谢淑月生硬一笑:“……”

沈鸾见她们是真害怕,快速把鞭子收好,压低声音问:“谢小姐想嫁给顺郡王吗?”

谢淑月实话实话:“不想。”

沈鸾一拍桌子,乔初瑜看着石头做的桌子微微一颤。

乔初瑜:“……”

乔初瑜身子不由的往后移了移。

“太好了!”

“这就好办了,你不想嫁,我想嫁啊,我有办法能让你退了这桩婚事,谢小姐可愿意?”

谢淑月看看石桌,想说她敢说不愿意吗。

最终这句话还是没说,客套问:“郡主有何妙计?”

沈鸾伸手往乔初瑜身后一指:“看到那个湖了吗?”

乔初瑜和谢淑月转头。

“湖水还算干净,底下已经派人捞过了,没有水草。”

“等会开宴,我会找个法子把齐扶骗来,你我换上差不多的衣裳,宴上我会叫你走,假装在湖边争执,最后双双落湖,你最少也是陛下亲赐的婚,齐扶不会不管你,自然会跳湖救你。”

“到时我会让我的侍女假意救我,其实是救你,在水下,齐扶看的也不真切,把我救上来后,有了肌肤之亲,我母亲再去舅舅那一闹,舅舅和外祖母不会不管我,你的婚事自然就能退了。”

说着说着,沈鸾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一拍手:“正好,现在也不用找理由骗齐扶了,就派人告诉他,他的姨娘来了长公主府,让他来把人领走。”

沈鸾圆圆的脸上全是得意:“你们就说这办法好还是不好?”

乔初瑜和谢淑月:“……”

这是个馊主意。

谢淑月是不会受多大的影响,甚至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还是苦主,可琼华郡主自己,名声就毁的差不多了。

这可不是件小事,乔初瑜谨慎的问:“长公主知道吗?”

沈鸾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乔初瑜:“废话,不知道我敢这么做吗?”

沈鸾自己愿意,长公主这个做母亲也同意,乔初瑜没话说了。

左右,郡主确实也不差这点名声。

谢淑月小心翼翼的问:“郡主,若是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沈鸾看了一眼乔初瑜,再道:“找人拨你一身的茶水,换了衣裳后,拉你到湖边,把刚刚说的事再做一遍。”

“到时候侧妃定会护着你,但——”

乔初瑜接过话:“所以你今日向太子妃示好。”

想让太子妃拦住她。

所有一切连成线,乔初瑜被这逻辑一口气哽的不上不下。

这做法,简直是强盗。

沈鸾面色如常:“说的不错,谢小姐,时辰还早,你好好想想,下个水,可以退婚,日后婚嫁自由,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多好的交易。”

话落,沈鸾拿起鞭子就要下凉亭。

谢淑月叫住她:“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沈鸾转头:“想问就问。”

“郡主为何这么喜欢顺郡王?”

有许多人问过沈鸾这个问题,但沈鸾之前都没有给出答案,看在谢淑月这么爽快的份上,沈鸾想了想:“因为他长的好看,身份还过的去,我对他还算有点喜欢。”

“早晚要嫁,所以他不错,本郡主看上的人和东西,都只能是本郡主,只有本郡主不喜欢后丢弃,万没有得不到的。”

沈鸾眼都不眨一下,用着最无辜的语气说:“等会我会让我的侍女来叫你换衣裳,不要食言哦,不然我会亲自把你丢下去。”

谢淑月笑了两下,算作应下。

等人走后,谢淑月看向乔初瑜:“郡主真是……”

想了半天没想出好的形容词,乔初瑜抿唇道:“我懂。”

这样的作风,把陛下和太后给算计上了,全上京也只有琼华郡主和长乐长公主敢。

虽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可怕,但也不差多少了。

乔初瑜无声的拧眉:“等会郡主的侍女来请你的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去。”

阿月一个人去她不放心。

谢淑月点点头,心里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莫名激动,心跳的厉害。

亭中安静了会,茯苓走上来,行礼:“侧妃,娘娘有急事先回东宫了,让奴婢跟在您身边。”

凌姐姐做事向来周全,怎会还没开宴就走,乔初瑜疑惑问:“你们娘娘可还留下的旁的话?”

茯苓摇头,娘娘和二小姐说话时没留下任何人,只听到隐隐有争执声传出,没一会娘娘就出来了,急匆匆的就要回去。

上了马车又让她留下伺候侧妃。

乔初瑜:“姐姐既说了,那你今日就跟在我身边。”

茯苓欠身:“茯苓知晓。”

过了一刻钟之久,沈鸾身边的侍女来了:“谢小姐衣裳脏了一块,奴婢带您更衣。”

乔初瑜和谢淑月起身下了凉亭,还没走上两步,一个人影扑到了谢淑月的面前。

谢淑月猛然被一推,身形不稳的往后仰倒,乔初瑜手疾眼快的扶了一下才站稳。

“谢家小姐,您就给妾一条生路吧。”

阮柔跪着拽着谢淑月的衣裙,好不可怜的哭着道。

这一嗓子引的附近的小姐夫人纷纷往这看,还有些望着走来,乔初瑜和谢淑月脸黑了个彻底。

谢家人口简单,家里阴私少,但谢淑月知道的也不少。

可一般都是嫁人之后的事,哪有这种还没入府,就闹到跟前来的。

还是两次。

简直是闻所未闻。

谢淑月沉着脸嫌弃的甩开阮柔的攀上来的手,“别碰我。”

那侍女也没料到这姨娘刚被郡主教训过,现在还敢来闹事,这里侧妃的身份最高,看向乔初瑜,询问她的意思。

阮柔的哭声萦绕在耳边,乔初瑜烦不胜烦:“来人,把这位姨娘拉下去。”

几个侍女连忙要分开两人,要把阮柔带下去。

阮柔

从偷了帖子开始,就是已经豁出去了。

只要谢家小姐认下她,老王妃那就不会再赶她走,就算是被送到庄子上她也认了。

届时她在临走前哭一哭,求一求,王爷就会见她。

只要她见到王爷,她就有把握王爷的心全都在她身上。

好不容易住进了王府,脱了贱籍,她决不要被赶出去。

阮柔吃了教训,当即抱住谢淑月的大腿,大声哭闹:“妾不求其他,只求能有一个容身之处,等谢小姐过门后,端茶倒水,侍奉左右,让妾做什么都行,还请主母不要让王爷赶走妾。”

谢淑月被她说的一头雾水,更觉冤枉,她连顺郡王人都没有见过,什么时候让人赶她走了?

乔初瑜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这阮氏随口攀咬,阿月倒是成了她口中的恶人。

名门望族的男子婚嫁前,有的房中或许会有一两个通晓人事的通房,到了要定亲的年纪,家中的长辈会做主把人打发了。

可这赶人走也有区别,像这阮氏口中所说,阿月未过门就管起夫家,那是大大的不妥。

眼见再说下去阿月的名声也要收损,乔初瑜快速吩咐:“堵住她的嘴。”

珊瑚拿帕子强塞进阮柔嘴里,几个侍女合力把人制住。

乔初瑜余光环顾四周,把谢淑月往后护在身后,冷声道:“顺郡王带着府中姨娘来赴宴,这阮氏以下犯上冒犯本妃,本妃和乔家都记下了。”

“把人绑了,交给郡主。”

在场的夫人小姐,看完了全程,心里已经有了个计较。

不用乔初瑜说,也是极不喜欢这姨娘的。

这顺郡王府欺人太甚。

谢家小姐才被赐婚,这妾室倒是先找上了人。

这谢家小姐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阮柔堵着嘴被带了下去,乔初瑜和谢淑月也不再多留。

其他夫人小姐也只以为是去更衣,毕竟那姨娘手劲可不小,谢家小姐的衣裳全皱了。

那边的沈鸾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人,不耐烦的出来找,正好撞见侍女把阮柔带走,一问才知道刚刚还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见到谢淑月和乔初瑜,也没再问。

沈鸾领着她们进了自己的院子,从桌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衣裳递给谢淑月:“快去换上吧。”

谢淑月接过,往屏风后走。

几瞬后,谢淑月的声音传出:“阿瑜,你进来一下。”

沈鸾不虞上前:“换个衣裳,在磨蹭什么?”

乔初瑜突然反应过来,拉住沈鸾:“虽是同为女子,但阿月和郡主并不相熟,郡主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沈鸾不习惯别人触碰,甩开乔初瑜的手,道:“你让她快点。”

乔初瑜快步越过屏风,谢淑月着急的捧着衣裳,指指自己的脖子。

盖不住。

乔初瑜接过衣裳,朝谢淑月点头,出去,眼都不眨的扯理由:“郡主可否换一套能遮的住脖子的衣裳,阿月脖子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露出来有些不好看。”

沈鸾没多疑,让人去再拿一套。

乔初瑜递进去。

没一会,谢淑月就换好了衣裳。

离开宴的时间越来越短,沈鸾等的耐心耗尽,见人换好衣裳出来,就催促:“走吧。”

侍女带着她们原路返回,沈鸾则是过来一会再到。

乔初瑜还有些担心的看着谢淑月的脖子:“你们落水后定会围上来许多人,你这脖子万一露出来……那……”

谢淑月咬唇:“要不看看脂粉能不能遮住?”

乔初瑜:“水一冲什么都没了。”

况且马上就要开宴,再离开太引人注目了。

谢淑月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低声回她:“没事,落湖时离你们看的地方有段距离,露出来了也看的不真切,快到湖边时,我再拽拽,应该会没事的。”

“到时我一上岸,你就用衣裳裹住我,旁人就算看见了些许红痕,也不会往那想。”

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谢少惟是真喝醉了,不然他会亲别的地方,不会亲那么显眼的脖子[捂脸笑哭]

谢少惟和阿月适合po文哈哈哈哈哈哈[坏笑]

阿月对谢少惟是生理性喜欢更多[黄心][黄心]

谢少惟对阿月是惦记了很久很久很久,从意识到就开始做准备了[坏笑]

剧透一下:这边发完,没几章就到江南线,74和瑜宝就要圆房了[坏笑][坏笑]

第30章 冯氏

“侧妃娘娘到——”

沈鸾请的贵女夫人大多数都是年龄相仿,乔初瑜都见过。

“臣妇/臣女给侧妃请安。”

乔初瑜:“都平身吧。”

长公主府的管事迎上前,行礼:“侧妃请随我来。”

管事消息灵通,知道太子妃走了,就立刻改了位置,让乔初瑜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旁边是王家三小姐。

皇后的外甥女,殿下的表妹。

乔初瑜刚坐下,王疏桐转头向她点头示意:“侧妃。”

乔初瑜和王疏桐没什么交情,浅浅一笑走个场面。

见此态度,王疏桐目光微闪,余光打量四周,女宾皆已入席,现在说话,可不是好时机。

侧妃被皇后责罚,由太子抱回了府,皇后和太子关系紧张,有点门路的人家都知道了,王家是皇后的母家,代表着皇后的态度,侧妃入席,还坐在她的旁边,有点心思都盯着这呢。

看来,只能再等等了。

没一会,沈鸾和长乐长公主到了,长乐长公主宣布了开宴,待了一会后,借口身子不适先下去休息。

沈鸾见一切顺利,心情好了些,挥挥手。

侍女鱼贯而出,将新泡好的茶摆在各位贵人的桌上。

沈鸾:“这茶名叫‘春想’,是外邦进贡的,茶叶没什么特色,中规中矩。”

“但今日这茶,是用不同花上的露水泡出的,不同的花有不同的茶香,各位夫人小姐可自行品鉴。”

虽是有别的目的,但沈鸾办这宴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乔初瑜做样子抿了一口,却没心思去品,余光在沈鸾和谢淑月之间来回打转。

终于,等一杯茶快要喝完时,沈鸾起身了。

沈鸾直直的往谢淑月那走去,保持一贯的风格:“谢小姐,本郡主找你有点事,不知可否移步?”——

东宫前院。

凌婉书马车上下来,一路疾步走到前院,见到钱来,忙道:“本宫有要事告诉殿下,还请公公通报。”

钱来从没见太子妃这般着急的样子,顾不得问出了何事,就转身进去禀报。

钱来进去躬身行礼:“殿下,太子妃娘娘从长公主府赶回,说有要事和殿下商议。”

齐祀眉心一皱,看向谢少惟:“你所求,孤允了。”

谢少惟明白了齐祀的意思,起身:“谢殿下成全,臣告退。”

齐祀颔首,对钱来道:“去请太子妃进来。”

门前的凌婉书想着信上的内容,不禁揪紧了帕子。

谢少惟和钱来相继走出,凌婉书匆匆瞥了一眼,目光便的落在钱来身上。

谢少惟行了一礼,信步走出。

背影都能出好心情。

钱来:“娘娘请。”

凌婉书焦急的走进,行大礼。

齐祀看着凌婉书跪在地上,也没叫起:“太子妃说的要事是什么?”

凌婉书深吸一口气:“殿下可还记得三年前应允过臣妾什么?”

齐祀:“记得。”

三年前,皇后属意凌婉书做太子妃,太子却不愿娶。

皇后看出太子的意思,准备再选旁人。

当时,赵氏知道她得了皇后的青眼,更加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皇后还未发话,府中有祖母拦着,赵氏不顾名声也要让她远嫁。

半个月后,皇后接连召见了许多贵女,唯独没有她。

赵氏眼见太子妃的位置她坐不上,当即就要给她定下旁的亲事。

凌婉书被逼急了,往东宫送了一封信。

她赌,太子无意于婚事。

一个合

格的太子妃,她知道怎么做。

果不其然,次日皇后再次召见了她。

太子也在。

这次,她在宫中用了午膳。

用完午膳后,皇后撮合太子送她出宫。

路上太子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可有所求?”

第二句是应下。

而她所答就是若她找到了母亲的死并非意外,太子要不留余力的帮她。

回府后没过几日,赐婚圣旨就下来。

左相嫡长女凌氏婉书为太子妃,入主东宫。

这三年,她一直信守诺言,管好东宫上下,应付陛下皇后。

今天,也到了太子兑现诺言的一天。

“今日臣妾的二妹为了婚事向臣妾示好,递了一封信,是家中姨娘所写。”

“姨娘有证据证明母亲是赵氏所害,并非意外。”

凌婉书的母亲冯氏出身江南,是罗州前通判的女儿,高嫁至相府,几年才回一次娘家。

在凌婉书三岁那年,冯氏带着亲信回了一次江南,回途中却遇到了山贼。

就在离上京不远的一个县边。

山贼取了财,将所有人都杀了,抛下了山崖,山崖下就是河流,凌家派人去寻时,河流早就冲走了,尸骨无存。

冯氏走的时候凌婉书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伤心了一阵后就渐渐淡忘了。

直到慢慢长大,姨娘赵氏扶正,才察觉出异样来。

山贼取财,一般都是冲着商户去的,像是官眷,轻易也是不敢劫的,刚别说杀人了。

可时间过去太久,且山贼早在杀了朝廷官眷后被一窝端了。

想查也无从查起。

这些年,凌婉书一直再查,嫁入东宫后,太子也帮她查,可始终没能查出什么来。

有一段时间,凌婉书都要放弃了,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

凌婉书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赵氏把母亲和嬷嬷的尸骨就埋在镇国寺山脚下。”

齐祀表情有所触动,温和问:“你想孤做什么?”

凌婉书一想到自己的娘亲在荒郊野岭处待了十几年,连个碑都没有,恨不得即刻就杀了赵氏。

但证据还没拿到手,不能打草惊蛇,凌婉书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请殿下帮妾身把母亲和嬷嬷的尸骨带出来。”

赵氏害了她母亲,定然惴惴不安的要盯着她,她的人一有动作,赵氏定然会察觉。

只有太子能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

*

谢少惟好心情的出了东宫,坐马车后,顺路去一趟珍琅阁。

淑月喜欢那里的首饰。

买完,正好还能去长公主府接她。

谢少惟想的很周全。

一同前来的好友疑惑的望着谢少惟,从前一年都见不到一次笑脸,一张脸冷若冰霜,说话像是在审犯人。

这几日奇了怪了,走到哪都是一张笑脸,不伦不类的像是闹鬼了似的。

谢少惟吩咐车夫:“去珍琅阁。”

好友提醒:“这是我的马车。”

谢少惟:“那把你送回家,我再去珍琅阁。”

好友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你去珍琅阁做什么,给谢伯母买首饰?”

谢少惟轻扯薄唇,微微含笑:“给淑月买。”

好友:“……”

又是这个笑,好瘆人。

好友:“我看今日时辰还早,可要去寺中上炷香?”

好驱驱邪祟。

谢少惟:“上香?今日淑月去长公主府赴宴,我去要去接她。”

好友:“……”

“这是我的马车!”

谢少惟会错意:“先送你回去,再去接淑月,不会坏了淑月和你的名声的。”

好友:“……”

淑月淑月淑月。

张口闭口就是妹妹。

好友疑惑:“从前也没见你们兄妹二人关系这么好?”

谢少惟浅浅一笑:“现在自然是不同了,等一切办妥,会和你说的。”

好友无语,神叨叨的在说什么,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一刻钟后,马车停下,好友起身,下了马车,想了想还是道:“明日上午,我们去镇国寺一趟。”

这邪祟一定不是普通邪祟,镇国寺中都是大佛,应当能起点效果。

谢少惟真认真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镇国寺后面是不是有一大师算姻缘算的极准?”

好友:“是,怎么了?”

谢少惟的声音传出:“明日一起去。”

好让那大师算算他和淑月的姻缘——

长公主府。

话音刚落,整个宴上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谢淑月那里。

琼华郡主从前为难人,最少还有有点缘由,大多数都是旁人先说错话,琼华郡主才生气,再动鞭子,这也是长公主和太后次次保下郡主的原因。

可这次,谢家小姐并未得罪琼华郡主。

唯一的交集,就是顺郡王了。

谢淑月久久未答,装作沉默,沈鸾装作不耐烦,作势要拿鞭子。

谢淑月旁边的小姐顶着害怕开口劝道:“郡主,谢小姐不想去,就算了吧,或是有什么要说的,在这说。”

话落,有人应和。

沈鸾鞭子正好解开,甩了甩鞭子试试手感,微微偏头对那小姐说:“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那位小姐看着鞭子顿时噤声。

戏演的差不多了,谢淑月抖着声:“我去,我去。”

谢淑月磨磨蹭蹭的起身,沈鸾皱着眉心催促:“快点。”

两人离开,去了湖边,场面有些难看。

这里看不到湖边发生什么,只好收了视线,偶尔有余光往乔初瑜这看。

侧妃和谢家小姐是手帕交,侧妃都没动,想是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也希望出不了什么大事。

乔初瑜四平八稳的坐着,随着两人离开了视线,心跳的越来越快。

只盼一切都顺利。

片刻后,宴上又开始热闹起来。

直至琼华郡主的侍女过来请乔初瑜:“侧妃,我家郡主和谢小姐起了争执,您快去看看吧。”

乔初瑜迅速起身,给珊瑚使了个眼色,然后急匆匆的往湖边去。

宴上人面面相觑。

一位夫人起身说要去看看,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大着胆子上前。

离湖边还有些距离,靠前的贵女能看见侧妃站在中间好像在说着什么,琼华郡主一脸不虞。

‘扑通——’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琼华郡主张狂的歪了下头,然后伸手重重一推。

谢家小姐反手抓住琼华郡主的手,后退两步,然后,两人双双落湖。

“不好了,郡主和谢小姐落湖了,快来人啊——”

沈鸾的侍女大声叫着,茯苓珍珠也紧随其后。

过了片刻,乔初瑜站在湖边心急如焚,阿月不会游泳,再这样挣扎下去,那一条命真要搭进去了。

这顺郡王怎么还不来,郡主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

眼见众人都到了湖边,乔初瑜也催着,侍女只能跳下水,按照约定的救谢淑月。

后面传出声音:“是顺郡王。”

乔初瑜回头,齐扶大步走来,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阴沉着。

他刚回府没一会,长公主府的人就来请他说是让他来一趟长公主府,把妾室带走。

他这才知道阮氏偷了他的帖子。

刚进长公主府又有人来告诉他,琼华郡主把谢家小姐带走了。

匆匆赶来,两人就落湖了。

乔初瑜着急上前整张脸着急的揪在一起,语速飞快:“阿月她落湖了,这里的侍女无人会水,还望顺郡王救阿瑜一命。”

齐扶看着湖中挣扎的女子,向乔初瑜点头,来不及深想就跳下了水,朝着沈鸾的方向游去。

珊瑚也捧着衣裳回来,乔初瑜心中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松。

没一会,侍女就带着谢淑月游到了岸边,珊瑚和茯苓合力把谢淑月拉了上来。

后面传来一声:“糟了。”

这谢家小姐怎么是被郡主的侍女救上来的。

乔初瑜顾不得别的,只当没有听见,把准备好的衣裳往谢淑月身上一裹。

谢淑月呛了好多水,难受至急,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虚弱的靠在乔初瑜身上。

身后的侍女也上了岸,珊瑚

给她裹上衣裳,那侍女看着谢淑月的脸,再回头看湖中,满脸惊慌:“我救的是谢小姐,那郡主——”

——郡主被顺郡王救了。

齐扶从游到人身边就发现了这人不是谢家小姐,是沈鸾。

沈鸾喜欢他,他知道,且有些无奈。

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只犹豫了一瞬,就捞起了人,带着人回到岸边。

几个侍女再拉沈鸾上来。

身后跟着上来的是顺郡王。

长公主和府医也‘正巧’赶到,长公主心疼的搂着自己的女儿,让府医把脉。

随后又给谢淑月把了脉。

都没事,只是呛了水,休息几天即可。

人没事,事情就尴尬了。

应该救谢家小姐的顺郡王救了郡主,这……这……

还有顺郡王什么时候来的,这也太巧了。

还有这侍女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得了,居然救错了人。

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乔初瑜等着谢淑月缓过难受的劲,让侍女扶着她先走,随后对着长乐长公主道:“郡主推阿月下水,顺郡王和郡主有了肌肤之亲,还望顺郡王和长公主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也不等她们接话就转身离去。

饶是知道是做戏,被小辈毫不留情的这样一说,长乐长公主面上有些尴尬。

好好的宴会闹成这样,其他夫人小姐不等长乐长公主说话就识趣的请辞。

没一会,院中人散尽——

作者有话说:好友:阿巴阿巴阿巴

谢少惟:叽里咕噜什么……我要见月儿

好友:阿巴阿巴阿巴

谢少惟(思考中):要不要告诉他我和月儿在一起了呢

好友:阿巴阿巴阿巴

谢少惟:马上就能见到月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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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齐祀想用凌婉书挡相亲

凌婉书想不用远嫁且查母亲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