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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O和前夫A 三风吟 12438 字 3个月前

第21章 番外 易感期

廖翊修第一个控制不住的易感期是傅桑乐重新感知到信息素。

那天早上廖翊修照例先送荔荔去幼儿园, 再送傅桑乐去上课,回到公司后他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刚批完两份合同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后颈腺体发烫,手心冒汗,看什么都烦躁得想摔东西。

他盯着电脑屏幕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是易感期到了。

可是怎么会这么厉害。

自从廖翊修在傅桑乐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当个清闲富太太不好吗”,他确实试着过了一阵子喝茶逛街的悠闲日子。

但不到两个月就受不了了,整天无所事事比忙起来还折磨人。

最后他觉得这种日子太难过了,于是傅桑乐制止了廖翊修的Omega富太太养成计划。

傅桑乐决定重新学点东西。

以前一个人带着荔荔的时候,整天忙着赚钱养家,现在有了个有钱又傻乎的Alpha, 生活突然就没了压力。

他报了个绘画班,老师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零基础三个月就能接商稿。

那天他好不容易完成作业,廖翊修凑过来盯着画板看了半天,突然乐了:“老婆,你这鸡爪子画得真像。”

傅桑乐嘴角抽了抽:“这是手。”

廖翊修一看他脸色不对,立马改口:“啊对对对,是手!这线条太绝了!”

他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鉴赏道:“我要把你这幅画裱起来挂书房,就换掉那幅油画。要不挂客厅也行, 让客人都看看你的大作……”

傅桑乐叹了口气:“算了,我可能真没这天赋。”

他擦了擦手道:“那我还是回去上班吧。”

廖翊修一听就警铃大作, 要是傅桑乐真回公司,哪还有时间陪他和孩子?他赶紧抓过那幅画,装模作样地举到阳光下细看:“别啊老婆,这才学了几节课?你学什么都快, 再坚持坚持肯定行。”

傅桑乐瞥了他一眼,明显不信这套说辞。

廖翊修硬着头皮继续吹:“你看这个……这个线条多流畅!”

随便指着画上一处。

“还有这个配色,多大胆!”

最后傅桑乐被他说得犹豫,勉强点头:“行吧,把课先上完。”

转身去洗笔的时候,傅桑乐嘴角却悄悄翘了翘。

廖翊修长舒一口气,又拿着画看了看,确实很像鸡爪子。

廖翊修扯开领带,觉得办公室里闷得透不过气。

他低头嗅到衬衫领口残留的很淡的Omega信息素,那是早上在车里缠着傅桑乐亲热时蹭上的,淡得几乎闻不出来,此刻却像火星子溅进油桶,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抓起手机给傅桑乐打电话,连拨三次都无人接听。

第四次直接打去了绘画机构,接电话的老师被他阴沉的语气吓得结巴:“傅、傅先生半小时前就下课了。”

廖翊修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廖翊修磨了磨牙齿,觉得自己急切地想要咬住什么东西,来缓解那股痒意。

管家也说傅桑乐并没有回来。

傅桑乐最近在绘画班认识了个Omega同学,两人脾气挺合得来。

那天刚下课,他们一块儿去喝了杯果汁。

那Omega挺着五个月的肚子,正说着话突然脸色煞白,捂着肚子直冒冷汗。

傅桑乐手忙脚乱地叫了救护车,一路跟到医院。

医生检查完说是虚惊一场,笑着说他太紧张了。等那Omega的Alpha急匆匆赶来时,傅桑乐才松了口气。

走出医院掏出手机,他才发现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廖翊修的。

最新一条信息问他在哪,后面跟着三个鲜红的感叹号。

后面是密密麻麻的老婆你在哪里?接我电话。

傅桑乐赶紧回拨过去,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廖翊修委屈的声音:“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等傅桑乐回答,廖翊修再次开口语气里压着明显的焦躁,又强忍着放软了调子:“你现在在哪?以后去哪都得跟我说一声。”

傅桑乐被这劈头盖脸的问话弄得一愣:“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廖翊修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点不自然的闷:“你快点回来,我……不太舒服。”

傅桑乐太了解廖翊修了,这人要面子从来不会示弱,更不会卖惨。

就像当年恢复记忆后,硬撑着病体到处找他,后来偷偷跑回R区,被流氓A揍了一顿,还是从管家嘴里听说这事。

现在居然主动说“不舒服”,八成是难受到极点了。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傅桑乐已经小跑着去路边拦车。

廖翊修还在强撑着道:“你快回来吧。”

傅桑乐一边让司机加速,一边追问廖翊修到底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支支吾吾,最后只憋出一句“我特别需要你”。

车刚停稳,傅桑乐就冲进别墅。

推开卧室门的瞬间,他愣在原地,床上堆满了他的衣服,廖翊修整个人埋在里面,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Alpha的信息素浓得呛人,雪松味里混着焦躁不安。

傅桑乐走过去,拍了衣服堆里的Alpha一巴掌。

廖翊修猛地抬头,眼睛里泛着水光,迷茫又委屈地看着他,脖子还挂着他的一件旧衬衫。

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哪还有半点平时精英Alpha的样子。

廖翊修扑上来,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新换的床单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和Alpha灼热的气息混在一起。

廖翊修滚烫的嘴唇贴在他耳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难受死了……”

呼吸喷在皮肤上,烫得傅桑乐一哆嗦。

廖翊修整个人压在傅桑乐身上,重得像座山,手指却发抖地扯着傅桑乐衣领,既急切又不敢太用力。

廖翊修额头抵着傅桑乐肩膀,鼻尖一个劲往他颈窝里蹭,像是要把缺失的安全感都补回来。

后颈腺体烫得吓人,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不正常的热度。

零翊修的舌尖扫过他的上颚。

那种湿热的触感让傅桑乐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偏头躲开了这个过于深入的吻。

Alpha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却硬是压着没追上来,但释放出更多带着引诱意味的信息素。

傅桑乐喘着气往后仰:“等……等等……你到底怎么了?以前易感期也不这么……”

廖翊修抬起头,眼眶发红,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打湿了:“不知道,难受。”

廖翊修声音发颤:“怎么才回来?以后不能关机,好不好?”

傅桑乐皱眉去摸他额头:“生病了?”

“你答应我,”廖翊修突然哽咽,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他后颈那块残缺的腺体,“必须让我随时能找到你,不能抛下我。”

“手机没电了。”

廖翊修:“为什么没电?是不是我太烦了,你不想听见我的声音。”

傅桑乐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他脖子,拇指抹掉Alpha眼角的湿意。廖翊修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收紧手臂,仿佛这样就能确认廖翊修的存在。

Omega受不住这样极致的亲密,投降说好好,我之后随身带充电宝好不好。

“我想要,我想要老婆,”廖翊修亲了亲傅桑乐的鼻尖,轻啄着傅桑乐,在侧颈和锁骨处留下牙印。

傅桑乐感觉到他的动作,小声抽了口气:“你是小狗吗?”

“老婆,下次不要不接我电话了,”廖翊修说完就对着傅桑乐的腺体来了一下,廖翊修被这么一刺激,脖颈后仰扯出一条诱人的曲线,骂也骂不出声了。

“你在磨什么?”

“我在等你说让我进我才能进吗?我是最听话的小狗。”

廖翊修大概明白傅桑乐现在一定很想打他,但是迫于形势。

傅桑乐松口后,廖翊修就迫不及待了。

完事后傅桑乐的嘴唇呈现出水红,衬着白皙的皮肤格外扎眼。

廖翊修整个人黏在他身上。

“以后必须第一时间接我电话……”Alpha声音闷着,搂着傅桑乐不放,“不准嫌我烦。”

傅桑乐累得眼皮直打架,还是伸手揉了揉他汗湿的头发:“嗯……不嫌你烦,你乖一点,我想睡觉。”

接下来三天,廖翊修跟长在傅桑乐身上似的。

傅桑乐去厨房倒水,Alpha就跟到厨房;他去阳台收衣服,身后立马多出个影子。有次傅桑乐只是出门透口气,回来就看见廖翊修在客厅来回踱步,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甚至傅桑乐觉得自己还不回来,他会直接急哭。

易感期的Alpha简直成了人形挂件,离了傅桑乐半米就开始焦躁不安。

傅桑乐等廖翊修易感期结束后,扶着酸痛的腰,硬拽着廖翊修去了医院。

Alpha一路上都在嘟囔“我没病就是想做,做了就不会闹了”,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傅桑乐脖子上遮都遮不住的吻痕。

“他以前易感期没这么黏人。”傅桑乐阐述症状,“以前只是虚弱乏力,烦躁,需要信息素安抚,现在好像很不对劲。”

敏感,多疑,哭哭啼啼。

廖翊修站在旁边假装研究墙上的解剖图,仰头望天。

医生让护士带廖翊修名曰去做进一步检查,转头对傅桑乐说:“这是典型的安全感缺失表现。”

“易感期Alpha会变得异常敏感,产生强烈的筑巢行为,他的情况显然更突出。”

诊室充斥着冰冷的气息,医生继续道:“通常大家的认知里都认为标记关系里Omega受影响更大,但有些Alpha也比较特殊。”

“特别是面对无法被标记的伴侣时,会长期处于焦虑状态,你说过你们之前标记关系还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种表现。”

“您的Alpha应该是长期处于这种紧绷感中,没有一刻放松过,他会臆想一切除他之外靠近你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假想敌。”

走出医院大门时,廖翊修还在喋喋不休:“早说了我没事,你说医生还给我开药怎么回事,我身体挺好的。”

他伸手去牵傅桑乐的手,十指相扣:“晚上出去吃饭约会怎么样?就我们俩,不带女儿。”

阳光照在廖翊修脸上,傅桑乐看着他故作轻松的表情,突然想起诊室里医生的话。

“他要强迫自己学会克制,可能这辈子可能随时失去你的恐惧里中,从而患得患失。”

“毕竟他的Omega,永远不可能真正意义上属于他。”

傅桑乐突然抬手,掌心覆上廖翊修的额头,又顺着发丝揉了揉他的头顶。Alpha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额头,眼神疑惑:“怎么了?”

“以后我会随时接你电话。”傅桑乐收回手,“药要记得每天吃。”

这药其实是医生开的抗焦虑药物。

廖翊修怔了几秒,突然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他下巴搁在傅桑乐肩上,声音闷在衣料里:“老婆,你真好。”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傅桑乐叹了口气,回抱住这个缺乏安全感的Alpha。

第22章 番外 时空穿越

廖翊修十八岁的时候, 有人送了他一匹马,枣红马,可是那天不知怎么突然受了刺激, 前蹄高高扬起,鬃毛在烈日下甩出刺眼的红光,他被狠狠掼在地上,后背砸进干硬的草场,尘土呛进肺里。

幸好他躲得快,不然马蹄就要踏在他身上。

其实不过是几处擦伤,膝盖青了一块,连血都没见多少,可管家死活要把他摁进医院做全套检查。

争执的结果是一天住院期成了三天。

他觉得太蹊跷了, 那匹马向来温顺,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有可能陷害他的人。

作为廖家“独子”,他的时间从来不是自己的,日程表精确到分钟,像条勒进皮肉的钢索。

最烦的是他父亲知道后又该皱眉,说他这点小伤也值得兴师动众。

可是谁知道廖翊一觉睁开眼,入目的却不是医院,暗纹窗帘透进来的晨光。他撑起身,掌心下床单的触感, 柔软得近乎虚假,这是他廖家的卧室, 却又不是。

空气里飘着陌生的淡香,床头柜上摆着从未见过的相框。

照片里他穿着从不会选的米色毛衣,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肩,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衣服, 怀里各抱着一个小女孩。大的那个约莫五六岁,长得像他怀里的Omega,小的大概才一岁多,眉眼活脱脱是他的翻版,正歪着头冲镜头笑。

两人姿态熟稔。

廖翊修拿着相框,他活了这么久都没露出过那种神情,仿佛沉在温水里,连骨头都被泡软了。

一旁散落的衣物,房间内明显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廖翊修浑身顿时颤抖了一下,然后拿起一旁的手机,上面的日期显示告诉他一件事。

他穿越了。

一瞬间廖翊修如同做贼一般左右看了看,他掐了自己一把。

疼,非常疼。

那么他就是在未来跟人结婚了,对于十八岁的廖翊修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他跟人结婚,住在一起,每天从同一张床醒来,还……做//爱。

廖翊修被吓得翻身掉下床,坐在地上,目光触及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他伸手将一个方形包装袋拿起来,上面赫然写着超薄无感延时持久加强版。

一张震惊脸还没消失下去,两条大长腿就很快映入他的视野里。

廖翊修一抬头就撞进那双眼睛里面照片里的Omega此刻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发梢还滴着水,浴衣领口大敞,露出一截泛红的锁骨和新鲜吻痕,在瓷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明明是有两个孩子的Omega,这人却生得一副少年相,腰线被松松垮垮的腰带一勒,反而透出股漫不经心的性感。

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廖翊修下意识移开视线,却正看见对方光裸的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傅桑乐和他蹲下来,潮湿的沐浴露香气猛地逼近。

Omega露出一个复杂的眼神,要笑不笑,谁懂,一出浴室就看见自家老公在翻垃圾桶。

“下次不要在荔荔和小雪儿面前做这种奇奇怪怪的事,她们会跟着学的。”

廖翊修将手里的垃圾扔回去:“不是……我……”

解释不清,廖翊修指了指垃圾桶里的避孕套,问出了一个有些弱智的关键问题:“我们……昨晚做//爱了?”

傅桑乐看着廖翊修头发乱糟糟的,一脸茫然,只觉得恶趣味又犯了,点头挑眉道:“……对,不仅昨晚做了,今早你还撒娇求了我很久又做了一次。”

“对了,你不是说要开会吗?怎么还不走。”

廖翊修支支吾吾。

傅桑乐狐疑看他:“该不会又想做吧?不行,没完没了了,昨晚已经过了。”

“不是!”

廖翊修心里崩溃,为什么在这个Omega嘴里他就像个大淫//魔。

廖翊修否认得太快,快得几乎像是条件反射,可话音还没落突然面前的Omega就已经倾身过来。

廖翊修呼吸一滞,太近了,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近得能闻到Omega身上淡淡的信息素香。

他下意识绷紧后背,这么多年,廖翊修很少跟人这般亲近,连亲人都没有,他在外露出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几乎面对所有接近他有所图的人,他都用冷意的态度回绝过去,久而久之,很多人都怕他。

面前这张脸确实漂亮,皮肤白得几乎透明,眼尾微微下垂,带着点无辜的稚气。

但是……但是……

傅桑乐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廖翊修眼角,温热的触感让Alpha太阳穴突地一跳。

“廖翊修,你眼角这根纹真的没有了,”傅桑乐语气惊奇,手指顺着廖翊修颧骨滑下来,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脸颊,“你真的背着我偷偷做什么项目了?”

廖翊修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该推开这只手的,该冷着脸让对方滚远点,可身体却像是被那点温度魇住了,动弹不得。

反应过来的廖翊修猛地站起身,他后退两步,心里翻涌着说不清的烦躁,这算什么?撒娇?在意容貌?他廖翊修难道再多活几年,就会变成个在乎外貌的Alpha。

结婚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傅桑乐却跟了上来,歪着头看他,声音里带着点好笑:“你躲什么?那天我开玩笑的,不就是多看了几眼一群弟弟嘛,成熟也有成熟的魅力啊。”

廖翊修退得更急,脚后跟猝不及防撞上床沿,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栽去,慌乱中他下意识抓住眼前人的手腕,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重重摔进蓬松的被褥里。

床垫弹起的瞬间,傅桑乐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浴衣散得更开,胸口直接贴上了他的衬衫。

温热的呼吸扑在颈侧,廖翊修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一下一下,震得他耳膜发胀。

廖翊修的鼻腔里全是傅桑乐身上沐浴露香气,热腾腾地往脑门里钻。

他耳根烫得厉害,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偏偏身上的人还不安分,傅桑乐撑起手臂,发梢的水珠滴在他锁骨上,凉得他一个激灵。

下一秒,柔软的唇就贴上了他的脸颊,一触即离,却烫得像块烙铁。

“就算有皱纹你也很帅,”傅桑乐笑着说,呼吸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老了也是老帅哥。”

廖翊修却僵得像块木头,活像被雷劈中了天灵盖。

傅桑乐伸手去摸Alpha的脸。视线往下,昨晚明明在喉结上嘬出的吻痕消失得干干净净,更别说这人身上这件浅色针织衫,有点清纯,根本不像是廖翊修平时会穿的款式。

傅桑乐猛地撑起身子,浴衣带子滑到肘弯,露出大片锁骨。

“你是谁?你不是廖翊修。”

廖翊修眼神里带了些无辜:“……我是啊。”

年过三十,就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的廖翊修接到傅桑乐电话时,在办公室转椅子,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自然光把他那张春风得意的脸照得明晃晃的。

“老婆你醒了”他声音黏糊糊的,“我给你做了爱心早餐在厨房,你记得吃,如果你愿意中午过来陪我一起共进午餐的话,我也是很欢迎的。”

“老公,赶紧回来,出事了。”

没过多久。

两个廖翊修面面相觑。

大的那个抱着自己手臂,将傅桑乐拉到自己身后,指着对面小的,眯着眼睛打量片刻,语气里带着十二分的嫌弃:“这谁,我爸又哪里来的私生子啊?”

廖老先生听到,估计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辱骂廖翊修这个不孝之子。

小的那个说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傅桑乐身上飘,带着几分湿漉漉的情绪。

中年妒夫警铃大作,整个人往傅桑乐面前一挡,每个字都冒着酸气:“你说话就说话,看我老婆做什么?”

小的耳根刷地红了,偏偏还要嘴硬:“谁看了。”

小的那个确实没觉得自己眼神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普通地看了一眼吗?可落在年长的自己眼里可不一般,那目光简直黏糊得能拉丝,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和好奇,活像只盯着肉骨头的小狗。

大的那个把傅桑乐往身后又塞了塞:“少打我老婆的主意,管你是哪个地方穿越过来的。”

更年轻的廖翊修立刻竖起全身的刺,嘴硬程度可以用顽固不化来形容,故意把傅桑乐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谁说我以后就一定要娶他了,我没觉得你老婆有什么特别的。”

大的廖翊修瞬间炸了,闻言要撸袖子揍人了,傅桑乐连忙拉住他,又好气又好笑:“别打架,你自己以前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

没办法,只能留下来。

小的那个板着脸坐在沙发最边上,极力掩盖自己对周遭感兴趣,余光却总忍不住往傅桑乐那边飘。大的就坐在他对面虎视眈眈地盯着,时不时还要冷哼一声。

傅桑乐夹在中间,给这个递杯水,另外一边也要安抚两句。

小的廖翊修对于给他安排的住宿不太满意,他表示这也是自己家,他为什么要住客房,他抬手指向走廊:“我要住主卧隔壁那间。”

傅桑乐一看身边男人脸黑得不行。

“你别得寸进尺啊。”

傅桑乐说可以,又劝着大廖翊修大度一些,在他耳边轻声道:“他出现得突然,说不定哪一天就消失了,算了,几天而已。”

大的廖翊修冷笑出声,眼神阴恻恻地扫过年轻版的自己:“不然把他送去什么非自然研究所造福人类算了。”

傅桑乐:“理论上他应该是过去的你,或者另外一个时空,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你说会不会改变现在啊。”

大廖翊修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个理,绝对不能毁了他现在的幸福,人只能好生伺候着。

年轻的廖翊修闻言也白了一眼,目光在两人紧贴的动作上停留了几秒,又很快移开,转身重重关上了房门。

廖翊修庆幸说:“幸好咱们没有儿子,这样子,我不得气死。”

家里突然多出个大活人总得有个说法,傅桑乐对外统一口径说是廖翊修的堂弟。

老管家第一次见到年轻版的廖翊修时,手里的茶盘差点摔在地上,老花镜都滑到了鼻尖,嘴里结结巴巴:“这这这……是老爷的……”

两主仆还真是有种特别的默契。

傅桑乐向管家解释了前因后果,管家于是翻出尘封的记忆,记起廖翊修年轻的时候确实是这个死样子,眉宇间带着未褪的锐气,看人时总习惯性微微抬着下巴。

管家顿时怜爱之心顿生。

“那我就叫您小少爷吧,您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告诉我,我向来最懂您的喜好,不用您开口,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

小廖翊修盯着管家锃亮的脑门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管家,你老了之后头发怎么没了?”

语气直白得近乎残忍,还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没心没肺。

管家:“…………”

此话显然戳中了管家的伤心处。

大廖翊修让管家把他看好,不要乱跑,等到和傅桑乐两个人的时候,将门关上,迫不及待搂着Omega说:“他脑子不好,你离他远点。”

傅桑乐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挣扎着转过身,手指戳着Alpha的胸口说:“那是你自己。”

“十八岁的廖翊修,脑子不好使还嘴硬,看谁都不顺眼,”傅桑乐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大廖翊修恼羞成怒地咬了他一口,却又舍不得用力,最后变成个黏糊糊的吻。

小廖翊修还是如愿以偿住上了主卧旁边的房间,当晚他就后悔了。

墙壁再厚也挡不住隔壁刻意制造的动静,大廖翊修摆明了是故意的。

小廖翊修蜷缩在床上,把枕头死死压在耳朵上,却还是能听见那隔壁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其实他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也很害怕,所有人都是围着现在这个廖翊修转的,他完全就像一个旁观者。

第一天他查了很久回去的办法。

第二天晚餐的时候,小廖翊修见到了傅桑乐的两个女儿。

一大一小,出去写生了,像天使,由家庭教师带着回来,大的那个约莫八九岁,小的才五岁左右,扎着精致的蝴蝶结发带,穿得特别好看的裙子。

她们先是扑进大廖翊修怀里,在他脸颊上各亲了一口,又转身去黏傅桑乐,七嘴八舌地展示今天画的风景画。

对于小廖翊修来说,这场景太像动画里的温馨片段,虚假得让人头皮发麻。

大女儿荔荔很快发现了他,走到他面前,捂着嘴惊讶说:“哥哥,你和我爸爸长得一样一样。”

说着还伸出手指,去拉他的手。小廖翊修僵在原地。

大廖翊修摸着下巴说:“好像不能叫哥哥。”

“那叫什么?”

荔荔已经是个十岁,有一定逻辑能力的小姑娘了,廖翊修也不知道。

“算了,你叫叔叔吧,这是从很远地方来的一个远方……叔叔,是爸爸的亲戚。”

小廖翊修看着面前脸看起来又软又弹的女孩,看着她跟自己有些相似的眉眼,勉强镇定打了个招呼:“你好。”

荔荔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叔叔,你好呀,你跟我爸爸一样帅,我喜欢你!”

那句喜欢简直掷地有声。

小廖翊修耳根突然有点发烫,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会有这么个甜度超标的女儿,心脏像是被棉花糖砸中。

小女儿叫小雪儿,模样活脱脱是个缩小版的廖翊修,性格更像傅桑乐,不爱说话,但性格很是软糯,喜欢跟在姐姐的身后当小跟屁虫,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两个小丫头一前一后挨在一起,像两株挨在一起的向日葵,阳光都快从她们身上溢出来了。

刚来的几天,小廖翊修一点也不适应,家里的佣人看见他都一脸惊奇,管家解释了他是廖家远方的亲戚。

大廖翊修还带来了谢胤,大环着手臂点头,嘴角挂着讨人厌的弧度,在一旁说:“你看,我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傻。”

跟带刺的一样。

谢胤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件离奇的事,把小廖翊修上下打量,活像在研究什么珍惜物种,摸着下巴突然问了句正经的:“有一个问题,他这还能回去吗?”

廖翊修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道,不过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

小廖翊修生气:“你当然没什么要紧的!”

因为现在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倒是家庭美满,还有相爱的伴侣,可他还没……

结婚呢!

小廖翊修想到觉得快气死了。

廖翊修年轻的时候的确颇有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意思。

好话从不会好好说,非得把人扎得浑身是刺才痛快。

傅桑乐听到他说以后不一定娶他就刻意避着和他接触,他想年轻时候的廖翊修的确不喜欢他这个类型,那还是不要给他留下坏印象好了。

免得改变未来可就不好了。

可是他发现小的廖翊修喜欢偷偷看他,被他发现好几次。

傅桑乐发现之后,跟大廖翊修说了。

大的廖翊修评价偏偏身体比脑子诚实。

又一次傅桑乐在草坪上和女儿玩,小廖翊修总是装作无意路过的样子,然后偷瞄他。

傅桑乐有些摸不准他是在观察他还是怎么样?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傅桑乐趴在廖翊修怀里说了这件事。

“如果他真是过去的你的话,万一他觉得我有点不好,我们不在一起,是不是就没有荔荔和小雪儿啊?”

廖翊修看着傅桑乐微微蹙起的眉头,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声音软得能滴水:“怎么会不喜欢?你那么好,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

手指还轻轻捏了捏Omega的后颈,像是在给他安慰。

傅桑乐皱眉:“……不一样,如果不是我当初捡到了失忆的你,你还是廖少爷的时候,会喜欢上在R区的我吗?”

大廖翊修心想怎么扯这么远,这都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还是连忙表忠心道:“当然会喜欢了,我们两个就是命定的缘分,天生一对,白头到老,我们的孩子就是爱的结晶。”

大廖翊修说罢摸着傅桑乐的手掌,拍了拍胸脯说包在我身上,我绝对让他一点歪路都不走。

而后小的廖翊修就遭到了廖翊修爆炸式的,关于傅桑乐的诸多优点强行灌输,和傅桑乐结婚的诸多好处,分为八个大章,每个章有四个小节。

小廖翊修不厌其烦,有天终于受不了离家出走。

傅桑乐听说的头都大了,瞪了廖翊修一眼,廖翊修忙做委屈小媳妇状,连忙让人出去寻找。

不过偌大的城市实在不知道那么大一个大活人能去哪了,廖翊修发动了很多人,傅桑乐问他以前年轻的时候喜欢去哪。

大廖翊修想了想说,他喜欢去一些高档场所消费装逼。

傅桑乐:“…………”

最终在D港顶层的一家私人餐厅找到了人。

四十三层的高度能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水晶吊灯折射着落日余晖,当天空运的蓝鳍金枪鱼在冰盘上泛着诱人光泽,如果不是小廖翊修刷不了卡的话,的确是次完美体验。

廖翊修结完账,指节在黑色卡片上弹了弹,眼角眉梢却藏不住得意说:“不好意思,现在的密码是我老婆女儿生日组合。”

小廖翊修:“…………”

小廖翊修愤愤离开,中途傅桑乐追了上去,跟他说抱歉:“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但是如果你回去以后遇到你那个时间线的我,不要带着什么偏见。”

小廖翊修转身看他,盯着某处眼神落寞,手指在身侧攥紧又松开:“你们一家人很幸福,可我不需要这样的幸福,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傅桑乐看着他欲言又止。

小廖翊修的背影渐渐远去。

廖翊修晃悠过来,手臂往傅桑乐肩上一搭:“老婆,让你别跟他说话,会被气死的,这种人就是不要理他,你越给他颜色他就开染坊,我太了解了。”

傅桑乐给了他肚子一拳,正中小腹:“……我女儿要是没了,我跟你没完。”

廖翊修嗷了一声,夸张地弓着腰,却立刻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追在了傅桑乐身后:“……老婆等等我!我说真的啊,他就是纯粹嘴硬,我们打赌!他经常看你,我都要醋死了!”

小廖翊修消失在某个清晨,管家去敲他的房间,发现发现房间空荡荡的。床铺平整得像没人睡过,干净得像从没有来过这个人。

大廖翊修还挺开心的,电灯泡终于消失了。

傅桑乐还挺担心会有什么变化的,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过去了,他渐渐就放松了,有时候觉得小廖翊修的出现会不会是场梦。

直到有一日他睁开眼睛,和廖翊修同时出现在了另外一个时空,然后看着那个当初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喜欢他的小廖翊修,手里小心翼翼扶着另外一个时空的傅桑乐下车,再抱女儿下车。

年轻Alpha的下意识用手护住对方后腰,这个傅桑乐小腹明显隆起,被揽在怀里时露出温软的笑。更扎眼的是他们脚边蹦跳的小女孩,分明是荔荔,正拽着小廖翊修的裤腿喊爸爸。

傅桑乐:“…………”

廖翊修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上天,活像赢了场世纪赌局:“我说的吧,就我这德行,我跟你说,他保准一回来就四处打听你,真牛,这么早就当爸,禽兽啊。”

话没说完就被傅桑乐肘击了肋骨,疼得直抽气也没止住笑,反而变本加厉地搂住自家Omega的腰,在人来人往的异世界街头响亮地亲了他发顶一口。

傅桑乐说:“……算你厉害。”

廖翊修笑了一下,突然看着他认真道:“我其实有点羡慕他。”

傅桑乐好奇,羡慕什么?

廖翊修说:“他没让傅桑乐吃什么苦。”

“傻瓜。”

其实在小廖翊修消失前的某个深夜,两个时空的廖翊修曾有过一场对话。年长的那个靠在露台栏杆上开口说,香烟在他指间明灭。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时候,就是曾经因为那不值一提的骄傲把爱人推开,让他受过很多委屈,你以后想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但是如果你回去遇到你那个世界的傅桑乐的话,可以用你的方式拜托你让他一生都活得开心轻松,很容易做到的吧。”

小廖翊修:“……勉强……行,行吧。”

第23章 番外 身份逆转(贵公子*恶徒)

身份逆转。

D港的豪门圈子里, 傅桑乐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公子哥。他从不让人难堪,哪怕是对着刻意刁难的记者,也能微笑着把尖锐问题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

他喜欢做慈善。

有人说傅桑乐装, 说他骨子里和那些眼高于顶的富家子没区别,不过是披了层温和的皮。

廖翊修则是从R区打拼出来的,野蛮生长的一个Alpha,性格冷,因为从小没有人宠得他那么傲娇。

廖翊修背靠的东家背景涉黑,他的生活充斥着劣质酒精和血腥味。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傅家一批货出了问题,傅桑乐带着人去集中码头,刚好遇上廖翊修也在替东家办事, 两边人碰面,廖翊修站在最前列,手中烟头在黑暗里明灭如兽瞳,身后站在一群小弟。

显然刚才码头刚经历一场恶战,他抹掉颧骨血迹,目光和坐在车内的傅桑乐视线擦过。

廖翊修不喜欢这些有钱,尤其是什么做慈善的富二代,他评价傅桑乐是钱多烧的。

无论什么环境长大,两人其实更有抗压力是傅桑乐, 属于在绝境中还能保持乐观的人,而廖翊修则不会这样, 他很容易黑化,这世界谁对他不客气,他也就学不会留余地那种人。

然后廖翊修被人算计,满身是血地倒在路边, 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伤口,被傅桑乐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