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桑乐下车的时候,身边有人给撑伞,他蹲下身,他伸手拨开廖翊修额前湿透的碎发,他叹了口气,让人人扶进车里。司机欲言又止,傅桑乐只是淡淡说了句:“送医院。”
傅桑乐其实并不符合一个继承人的标准,因为他有时候会心软,但奈何家中只有他一个独子,父母离开之后,谁也没想到他能够撑起来,可是他偏偏做到了。
傅家的产业盘根错节,明面上是光鲜亮丽的财团,背地里却少不了见不得光的交易。傅桑乐从小就知道,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
他学不会赶尽杀绝,但也清楚,心慈手软的人活不长。
廖翊修为其办事的东家就是傅氏的敌对,一次为了给傅氏使绊子,抢一块地的使用权,让人在他们新开发的楼盘闹事,傅桑乐赶到的时候,骚乱已经接近尾声,推土机旁歪倒着几个被泼了红漆的警示牌。
下属说来闹事的人已经被带走了,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想的这一招,这下工人哪里敢开工。
傅桑乐也头疼。
转角处突然飘来一缕烟味。
廖翊修斜倚在水泥管上,鸭舌帽压得很低,只露出半截线条锋利的下巴。他咬着烟抬头,正好和傅桑乐四目相对,忽然就笑了,不是客套也不是轻蔑,就是单纯挑衅的那种笑。
傅桑乐还没开口,他已经转身翻过围栏,黑色夹克一闪就没了影。
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傅桑乐后来让人去调查过他,他是敌对公司身边很厉害的人,从R区一路厮杀出来的狠角,给敌对做了两年事,被送出国进修了回来,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人也很聪明。
他那副长相,不少人对他有那方面的想法,他还瞧不上人家,目标警惕性极高,曾有人出高价要弄他上床,第二天就被发现断了三根手指。
调查的人说,廖翊修跟人说过,他讨厌他们这些富二,仗着投胎技术好就以为全世界都该捧着他们。
傅桑乐心想可真是个骄傲的人。
单纯欣赏人才,傅桑乐也让人给他伸出橄榄枝,傅氏不缺打手,但缺这种脑子够狠、手段够硬的角色。何况敌对那边最近动作频频,用的都是下三滥招数,傅桑乐虽然不喜欢以暴制暴,但也知道有些人就吃这套。
他觉得廖翊修不像看得起敌对的样子。
敌对这个人品真的不好,玩阴的、欺软怕硬,圈子里人尽皆知。傅桑乐原以为廖翊修这种性子应该看不上对方,没想到派出去的人还被廖翊修打了一顿,傅桑乐觉得自己被他羞辱了,那之后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没想到廖翊修对敌对倒是忠心。
果然蛇鼠一窝,廖翊修也是个没下限的人,这样的人,再聪明也不是跟他一路的。
后来就属于眼不见为净的状态。
不过总有场合让他们见面,在赌场谈判,廖翊修站在敌对身边,皮相长得的确好看,眼神也足够狠厉。
后来有一次傅桑乐去一个拍卖会,看中了一块表,第三次举牌时,前排突然有人加价翻倍。傅桑乐抬眼望去,正对上廖翊修转过来的视线。
廖翊修穿了件暗纹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傅桑乐看过来,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牌子,唇角勾起个堪称恶劣的弧度。
助理小声问傅桑乐要不要继续跟拍,傅桑乐摇摇头说算了。
跟了什么样的人就学什么样的做派,较劲下去,实在掉价。
表于是被廖翊修抢了。
廖翊修如今受了伤,还闯入了他们家的地盘。
当时傅桑乐当然也犹豫了的,雨下得很大,廖翊修蜷缩在阴影里,黑色夹克已经被浸透。傅桑乐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裤脚。
那只手骨节分明,指腹有层粗粝的茧,向他表达着自己求生意志,当初嚣张挑衅他的Alpha,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救……我……”
没过几天,助理告诉傅桑乐,那个Alpha醒了,他想当面感谢老板你。
傅桑乐说:“没有什么好感谢的,你让他养好伤后。”
助理却说他失忆了:“脑震荡引起的逆行性遗忘,可能很快恢复,也可能……不会恢复。”
傅桑乐挑眉,他去看了廖翊修。
廖翊修头上缠着绷带,那双总是带着狠劲的眼睛此刻干净得惊人,甚至带着点困惑的稚气。他仔细打量着傅桑乐,突然问:“我们认识吗?”
真失忆了,傅桑乐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廖翊修。Alpha正茫然地靠在枕头上,额角的纱布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傅桑乐故意提起敌对公司的名字,语气轻蔑评价他是个不入流的暴发户,专干些下三滥的勾当,
谁知道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茫然和清澈的愚蠢。
傅桑乐当即想起了他算计自己的事,心中生出一抹小邪恶。
他要玩弄廖翊修,然后再把他抛弃。
傅桑乐低头指尖轻轻抚过廖翊修的脸侧,触感温热,Alpha没反抗。
“你终于醒了。”
廖翊修看着他,又瞥了一眼傅桑乐碰上他的手,他没有躲,只是困惑地看着傅桑乐,似乎不明白这个他为什么对自己表现得这么亲密。
傅桑乐假装含情脉脉说:“我把你派到陈家,没想到他对你下如此狠手。”
傅桑乐他编的故事很详细,说廖翊修对他死心塌地,甘愿去敌对那边当卧底,说得有模有样。说到动情处,还伸手摸了摸廖翊修的头发。
傅桑乐想,以前那么整我,现在该一笔笔还回去了。
傅桑乐是善良,但又不是代表没脾气。
被廖翊修之前那么整,使绊子,他还不能报复回去吗?
廖翊修听完,眼神从茫然到惊讶,最后竟然点了点头。傅桑乐正暗自得意,却听见他突然开口,问得直白:“那你爱我吗?”
接受能力实在好得出奇,只花了三分钟就非常快接受了他是傅桑乐情人的事,然后开口先发制人。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点滴的声音,傅桑乐嘴角的笑僵了一秒,很快又恢复温柔:“……爱。”
傅桑乐临走的时候,他说自己现在都没有,还说自己要一台手机。
傅桑乐:“你要手机干嘛?”
廖翊修:“不然我怎么联系你。”
傅桑乐于是让人给他弄了一个手机,把自己号码存了进去。
傅桑乐心情大好回去,廖翊修给他发消息,傅桑乐还会像哄情人一样装模作样地回,车窗外映得他嘴角那抹笑意味不明。
傅桑乐没想到自己干起坏事还挺有天赋的。
廖翊修出院那天,穿着傅桑乐派人送去的衬衫,站在医院门口等他。阳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干净利落,丝毫看不出病容。
廖翊修问他自己要去哪,傅桑乐刚想随便指套公寓打发他,廖翊修却直接拉开了车门,理所当然地问:“我不应该和你住一起吗?”
傅桑乐都是住傅家老宅,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傅桑乐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正想找个借口,却见廖翊修突然俯身靠近。
Alpha声音压得极低:“你难道还有别的情人?”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傅桑乐,阴恻恻又慢条斯理地补了句:“要是有人骗了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傅桑乐后背一寒,觉得这人实在多疑,忽然觉得这场戏似乎没那么好演了。做戏做全,傅桑乐真的把他带回了老宅。
廖翊修在老宅养伤,就当晚的住宿问题傅桑乐头都大了。
廖翊修说他们应该住一起啊,难道他们没睡过。
傅桑乐嘴硬:“……当……当然睡过。”
廖翊修于是就理所应当搬进了傅桑乐的卧室。
晚上傅桑乐紧贴着床沿,几乎要掉下去,廖翊修幽幽开口说:“为什么我没有标记你?”
傅桑乐:“……因为……因为你舍不得。”
廖翊修听了以后还点点头,还一副挺认同的表情:“那你多久可以让我标记?”
傅桑乐觉得廖翊修失忆跟失脑了一样,他以前恨厌恶他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结果现在居然主动提出什么时候标记他。
想象到对方羞愤欲绝的表情,突然觉得这场闹剧似乎没那么难熬了,如果是那样傅桑乐也觉得解气。
傅桑乐说:“等你恢复记忆吧,我不想把在你什么都记不得的情况完成这件事。”
廖翊修说好又问他不标记纯睡呢?
傅桑乐:“……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
廖翊修:“那恢复了呢?”
傅桑乐:“……闭嘴,睡觉。”
傅桑乐没挨过人睡觉,迷迷糊糊到半夜。
傅桑乐被热醒时,发现廖翊修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Alpha的体温偏高,手臂横在他腰间,力道大得让他动弹不得。他试着推了推,对方反而收紧了胳膊,鼻尖蹭在他后颈,呼出的热气烫得他头皮发麻。傅桑乐僵着身子没再动,为了之后的计划。
他忍。
为了加快进度。
于是傅桑乐刻意对Alpha做出一些暧昧动作,打算让快点真的爱上他,然后可以听信他的话报复他的前东家,结果他没想到的是,廖翊修这家伙真的接受度高到一种可以举一反三的程度。
傅桑乐只是吻一下他的额头,一个非常纯洁浪漫的吻,廖翊修却可以得寸进尺地去碰他的嘴唇,然后伸舌头。Alpha扣着他后脑加深这个吻,舌尖撬开牙关时熟练得不像失忆的人。
等傅桑乐气喘吁吁挣脱,发现两人已经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某个不容忽视的部位正抵着他大腿。
廖翊修的眼睛亮得惊人,拇指抹过他被咬红的唇瓣:“怎么不继续了?”
傅桑乐:“…………”
傅桑乐觉得廖翊修这个Alpha真的没节操,他突然有些后悔想出这么个报复方法,这跟报复自己有什么区别。
他原本计划得很好,让廖翊修爱上自己,再狠狠甩了他,可现实却完全偏离了轨道。
廖翊修就像块牛皮糖,稍微给点甜头就黏上来甩都甩不掉。
但是都走到这一步了,傅桑乐咬咬牙忍了。
可是躺在一张床上,难免会出事。
第一次廖翊修凑过来的时候,傅桑乐还能拒绝。
后来他用信息素刻意勾引傅桑乐,还把傅桑乐的手搭在自己腹肌上,Alpha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指腹下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起伏。
等傅桑乐回过神,两人已经气喘吁吁地靠在床头,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麝//香味。
那次两人互帮互助了一下。
有了开头,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傅桑乐发现廖翊修在这事上简直无师自通,每次都能变着花样突破他的底线。
有时是晨,有时是书房里突如其来的壁咚。最过分的是那次在更衣室,廖翊修借着帮他系领带的机会,把他抵在衣柜上亲到腿软。
报复计划貌似有点跑偏。
廖翊修一开始还算克制,后来直接在家里摆出了正宫的态度,公然管起傅桑乐来了,现在他晚归超过十点,一进门就能看见廖翊修环着手臂靠在玄关,像只守着领地的狼。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把他从头到脚扫一遍,最后总要凑过来闻他颈侧,确认没有其他Alpha的气味。
傅桑乐扯松领带,不耐烦地拍开廖翊修:“你管得太多了吧。”
对方却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墙上,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后,激起一阵战栗:“你身上没有我的标记,难保不会有人对你有想法。”
傅桑乐有点受不了了:“我们还没结婚,你能不能少去我公司,少打电话给我助理。”
傅桑乐后悔,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招惹这个麻烦?因为廖翊修来得太频繁,现在全公司都以为他被个Alpha吃得死死的,偏偏他还不能拆穿自己的谎言。
最可气的是廖翊修总能在关键时刻示弱。
每当傅桑乐真要发火,这人就垂下眼睫轻声说:“我只是太爱你了,你也说过爱我啊。”
傅桑乐让自己忍住,这一切都是为了计划。
廖翊修伤养好之后,在他的易感期的,两人擦枪走火,睡了。
廖翊修的易感期来得突然,实在谁也没料到。
那天晚上傅桑乐刚进卧室,就被浓烈的雪松味信息素扑了满身。
Alpha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像盯上猎物的野兽。傅桑乐本能地后退,后背却已经抵上了门板。
事后傅桑乐靠在床头点烟,点火的指尖颤抖。
他明明严防死守没让廖翊修碰到腺体,却忽略了更危险的地方,现在屁//股上还留着五道鲜红的指痕,稍微动一下就火辣辣地疼,还有个地方也受到了很多摧残。
廖翊修搂过来,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里带着餍足的哑,眉目带羞地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傅桑乐沧桑地吸了一口烟,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你睡了他一点都没关系,等廖翊修恢复记忆,这场闹剧就能以最戏剧性的方式收场。
傅桑乐心虚地避开他期待的眼神说:“再说吧。”
廖翊修却不依不饶地咬他耳垂,温热的掌心贴在他小腹上说:“你舒服吗?我们以前是不是没睡过,好舒服。”
傅桑乐停顿了几秒说:“睡过,你不要多想。”
那之后他们就经常睡。
傅桑乐也没顾忌着带廖翊修出去,旁人都觉得他背叛了敌对投奔他这里了。
一次敌对又给他下绊子,给傅桑乐喝的东西里加了点料,傅桑乐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时,廖翊修突然伸手截住。
他眯着眼打量杯中的液体,在对方神色微变的瞬间,一把将人按在了餐桌上。玻璃杯砸碎的脆响惊动了整个会场,而廖翊修掐着那人后颈的力道,让傅桑乐毫不怀疑他能徒手拧断脊椎骨。
后来一查,那酒里果然有东西。
在车里,傅桑乐看着廖翊修指关节的擦伤,突然意识到这个Alpha是真的在护着他。
那双眼睛里烧着的怒意,是真实。
那一刻傅桑乐是真的相信廖翊修真的喜欢上他了。
都说傅桑乐其实骨子里是相当善良一个人,这个过程中廖翊修其实也有打动他的地方。
傅桑乐有天半夜随口提了句第二天想吃饺子,第二天醒来就看见廖翊修在厨房和面皮较劲,虽然成品形状歪歪扭扭,但每一个褶子都捏得认真。
傅桑乐一时就有些纠结,本来是想报复廖翊修,想利用他给敌对搞事情,可是还没开始,就有些犹豫了。
傅桑乐现在每次看到廖翊修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或是熟睡时廖翊修无意识搂紧他的手臂,胸口就会泛起一种陌生的酸胀感。
廖翊修要名分又要得紧,恰逢敌对和傅氏又打了一次擂台,廖翊修偏偏这个时候搞了个很大的求婚仪式。
花,灯光,戒指,全部具备。
被满地的玫瑰花瓣和LED灯带晃得人睁不开眼。
傅桑乐心乱如麻。
廖翊修单膝跪在他面前,手里举着个打开的戒指盒,步步紧逼:“嫁给我好不好?”
戒指往无名指上套的时候,傅桑乐猛地抽回手,指环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一边。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傅桑乐还是太善良了,他想到自己一开始就撒谎,如果以后廖翊修真的恢复了记忆怎么办,于是他拒绝了廖翊修。
傅桑乐淙淙离开看见廖翊修弯腰捡起戒指的背影。
可是没想到廖翊修离家出走被敌对抓了。
傅桑乐听说他被抓了的时候,心情复杂,已经做好了怎么让敌对把他放了的交易。
却没想到廖翊修自己跑回来了,他受了很多伤,满身是血,白衬衫被血染红了大半,看着傅桑乐的眼神复杂,对傅桑乐说他恢复记忆了。
傅桑乐一愣,看着他身上的血。
廖翊修说:“大部分血是陈圣的。”
陈圣就是傅桑乐的敌对。
廖翊修盯着他,眼神锋利得像刀子,往前走两步就踉跄了一下,血滴在地上,洇出暗红的印子:“傅桑乐,你之前就是利用我,想要报复是不是?”
傅桑乐大概猜到了廖翊修是敌对故意放回来的。
傅桑乐害怕往后退。
廖翊修把他逼到毫无退路,掐着他的脖子逼问他。
这么久廖翊修几乎把他捧在手心里,傅桑乐一时委屈:“对,你真喜欢上了我吗?不过那真是抱歉!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你之前跟我过不去!”
廖翊修说:“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欺骗我的人的。”
傅桑乐:“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廖翊修:“你……”
话没说完Alpha就直挺挺地栽了下去。傅桑乐赶紧接住他,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认命地让人送他去医院。
廖翊修养了一阵伤后,就又从医院消失了。
傅桑乐叹了几口气,然后在自己身边给自己配了十个安保,
结果廖翊修一个人愣是把十个安保全都撂倒,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省人事的保镖,最后一个被廖翊修反手一记肘击放倒,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傅桑乐醒来已经躺在陌生的床上,手腕被领带绑在床头。廖翊修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子,露出精壮的腰腹和还没拆线的伤口。
然后傅桑乐被他掳走关起来玩了一晚上。
把他标记了。
廖翊修掐着傅桑乐的下巴:“玩了我的人没那么容易脱身,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傅桑乐第三天回到公司时,十个保镖齐刷刷站在走廊两边,个个鼻青脸肿。他脖子上缠着丝巾,后颈的咬伤火辣辣地疼,走路姿势也明显不对,却没人敢多问一句。
傅桑乐有苦难言。
因为廖翊修完全不走正常路子,专搞偷袭那条路子,说不让他好过,傅桑乐还以为他要怎么报复他呢?其实就是变本加厉,换着花样地睡他。
甚至他还给杂志社发他和傅桑乐的照片,傅桑乐在的外面奸//情满天飞。
傅桑乐受不了了,问他到底想干嘛。
廖翊修冷冰冰地说:“你招惹了我就想扔,没这么好的事。”
傅桑乐说行,不依不饶是吧,那就纠缠一辈子吧!
于是他就带廖翊修去登记了,那天天气还挺好的。
廖翊修穿着笔挺的西装,紧绷的脸总算松下来,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拍照的时候,两个人看上去都不情不愿,摄影师让他们靠近点,才一点点靠近。
宣誓时廖翊修声音有点抖,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工作人员递来结婚证时,Alpha的耳尖红得能滴血,却还要强装镇定。
后来廖翊修直接登堂入室,搬进了傅家老宅,D港某小报天天嘲讽他是携女上位,“攀高枝吃软饭的Alpha”,有人拍到他在拍卖会为傅桑乐一掷千金买下绝版珠宝,没过多久,那个小报一改画风,称赞起两人的神仙婚姻。
后来才知道背后有傅氏的授意。
第一个女儿出生那天,廖翊修在产房里手抖得差点抱不住襁褓。
傅桑乐躺在床上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场荒唐的报复,结局也不算太坏。
可谁都不知道的是那十个安保可是得了傅桑乐的命令不能伤廖翊修。
不然他怎么能那么容易把他掳走。
也没人知道的是,廖翊修之所以背叛前东家,是因为当时他接到命令要伤害傅桑乐,他才和前东家翻脸的,前东家把奄奄一息的廖翊修扔在傅桑乐的必经之路,就是要让廖翊修看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将他遗弃,毫无怜悯。
当初拍卖会上傅桑乐被抢的那块表最终还是戴在了他手上。
第24章 番外 二胎
廖翊修把荔荔送到小学门口, 就揣着手臂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他的乖女儿进学校。
荔荔背着书包一蹦一跳地往前走,走到一半突然转身,冲他使劲挥手:“爸爸再见!”
声音脆生生的。
这所小学是廖翊修综合安全和保障, 去年为了选学校,廖翊修把D港所有小学的安保系统都摸了个遍,教学质量,学科设置,学校历史和声誉等等一系列因素考究下来,最后和傅桑乐商量选定的这家。
廖翊修稀罕女儿已经到了一种无人能敌的境界。
直到看见女儿消失,廖翊修这才慢吞吞地转身往车上走。
荔荔说一句我爱你爸爸。
廖翊修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宝贝献给他的小公主。
傅桑乐有时候看了都直摇头。
荔荔在性格上某些小傲娇简直跟廖翊修一模一样,不过她并没有因为宠溺就变得娇纵。
荔荔学滑冰,廖翊修觉得教练太凶, 于是自己手把手教,傅桑乐看见廖翊修单膝跪在她面前,手把手教她怎么用冰刀保持平衡。
荔荔穿着粉色滑雪服,小脸绷得紧紧的。
“再试一次,”廖翊修声音放得特别轻,跟平时训手下时判若两人,“爸爸就在这儿随时接着你。”
小朋友幼儿园朗诵廖翊修坐在第一排捧场,荔荔朗诵到一半忘词,廖翊修在台下死死盯着舞台, 比谈几个亿的生意还认真,直到荔荔毫无阻碍地完成朗诵, 才松了一大口气,鼓掌欢呼。
这让两位老父亲都觉得十分欣慰。
但傅桑乐简直想捂廖翊修的嘴。
不过傅桑乐一个人带着孩子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荔荔是有些害羞怯场的,他发现, 每次廖翊修在场的时候,女儿就特别放得开。
他突然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
荔荔得了“勇敢小标兵”的奖状。
傅桑乐于是在父亲节这天,给廖翊修写了张好爸爸和好老公奖状。
廖翊修拿着看了半天,惊喜道:“真的给我的吗?”
傅桑乐说:“当然。”
廖翊修在女儿老婆脸上各亲了一口,脸色红润,清了清嗓子,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发表了自己的获奖感言。
“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老婆和女儿,没有你们的鼓励和支持,我无法达成这个成就。这个奖项不仅代表了我的个人成就,更代表了组织个和家人的肯定。我会继续保持努力和学习的态度!争取做更好的爸爸和老公的!我爱你们!”
荔荔给他鼓掌。
傅桑乐点点头,然后给了他第二个礼物。
一根验孕棒。
廖翊修接过来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常识,也不是没知识。
单纯是愣住了,大脑像被按了暂停键,只能机械地盯着那两道鲜红的杠。
只见过了几秒,廖翊修捂着嘴,后退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傅桑乐,动作比电视剧的女主角还要戏剧。
傅桑乐:“……你别退了,后面是花瓶。”
廖翊修看着那根验孕棒,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红,验孕棒被他攥得发热,另一只手却小心翼翼地去碰傅桑乐还平坦的小腹
孩子是上一次傅桑乐发情期的结晶。
他们重新在一起后,廖翊修对待傅桑乐的发情期就像对待一项神圣的仪式,珍而重之,行程表也特意空出一周时间。
因为曾经让傅桑乐有过体验不好的发情期,所以廖翊修极尽全力都想让傅桑乐有更安宁又愉悦的体验覆盖那段不好的回忆。
傅桑乐的身体经过这几年的调理已经调整得很不错了。
发热潮来临前廖翊修一直在给傅桑乐按摩,手法温柔细致,其间不断询问傅桑乐的感觉和需求。
傅桑乐感受着快要进入状态,廖翊修还在眼睛发亮地cosplay按摩小哥。
“……咳咳……这位……帅哥,可以提供一下特殊服务吗?”
廖翊修闻言露出一个羞耻的表情,他顺杆爬的功夫一流:“客人,我们都是卖艺不卖身,你这种要求让我们很难办的,而且你不是你结婚了吗?”
傅桑乐挑眉心想玩这套。
“……我老公不会发现的,而且我老公很有钱的,你开个价吧。”
廖翊修扭扭捏捏,目光坚定如石:“先生,我可不是这种,我是做正经工作的。”
傅桑乐将一个套塞在廖翊修手里,却见他一边打开,推在自己那玩意上,一边话语依旧坚定:“我就是这么一个意志坚定的按摩师,不屈服于贪婪和诱惑。”
傅桑乐觉得这人话太多了,突然抬手按着廖翊修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直白地开始索//取起来。
廖翊修很快就被傅桑乐柔软的唇瓣吸引,喃喃了一句但先生,我可以屈服你,然后掐着人的腰低下身满足自己的Omega。
事后Omega神情餍足,浑身松软地陷在廖翊修的臂弯里,额头抵着Alpha汗湿的胸膛。他能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抚。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廖翊修的唇从发顶一路往下,轻轻碰过他的眉心、鼻尖,最后停在微微红肿的唇瓣上。
傅桑乐笑着偏头躲开,手臂环上廖翊修的脖子,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他后脑的发梢,让他别闹。廖翊修却变本加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犬齿轻轻磨蹭着那块无法被标记的皮肤,那里有一道陈旧的疤痕。
腺体的创伤是永久的,Omega不能被标记,是Alpha永远不能心安的原因。
傅桑乐能感觉到廖翊修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他知道廖翊修在介意什么,每次情事过后,这人总要用各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仿佛不留下标记,他就会随时消失一样。
廖翊修撑起身体,把脸凑到傅桑乐面前,他拉着Alpha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掌心下的心跳传递最直白的回应。
廖翊修突然收紧手臂,把他整个人牢牢锁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
傅桑乐没挣扎,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看似强势的拥抱里,藏着多少不安和珍重。
廖翊修有时候心中也会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想着过去的种种,担心未来的不确定性,Alpha的本能有时让他开始担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傅桑乐和荔荔,是否会在某个时间点突然失去。
摩挲Omega的腺体,很快傅桑乐皱着眉嘴里呢喃了一句什么。
廖翊修低头:“又想要了?”
傅桑乐亲吻他的嘴唇,廖翊修目光有几分危险,伸手去拿套的时候,被拦住了。
傅桑乐:“……别用了,我想要再要一个孩子。”
廖翊修确认了一遍:“你确定吗?真的不是发情期带来繁衍热潮?”
傅桑乐声音沙哑:“你不想要吗?”
廖翊修怎么可能不想要。
傅桑乐推了推廖翊修的腰:“快点。”
廖翊修听着傅桑乐撒娇的话,只觉得浑身一热。
傅桑乐当初怀着荔荔的时候要忍受腺体疼痛,荔荔待在他肚子里很是乖巧,可是在怀着第二个宝宝的时候,傅桑乐却有些辛苦。
每天早上刷牙都能干呕半天。
傅桑乐孕反有些严重,吃了一点东西便会立即想吐,即使是闻到一点不太舒服的气味。
廖翊修干脆把公司会议都改成了视频会,就是为了随时能照顾人。
廖翊修心疼傅桑乐的脆弱与不适,贴着他的脸,指腹轻轻擦去他额角的冷汗,声音低哑说以后都不生了。
因为无法标记的原因,廖翊修几乎整个孕期都一直陪在傅桑乐身边时刻提供信息素,他就再没离开超过三小时,公司文件全都搬回家批,视频会议也要确保人在视线范围内。
每天晚上临睡前,他都会给傅桑乐按摩。
廖翊修还真去学了的,先把手搓热,再倒上专门调制的舒缓精油,从傅桑乐浮肿的脚踝开始,一寸寸往上按到酸胀的后腰。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每按几下就要问“疼不疼呀”。
有次傅桑乐随口说想吃一家私房菜的点心,他立刻开车跑了半个D港。
周末天气好的时候,廖翊修总会带傅桑乐去人少的公园散步。Alpha一只手稳稳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随时准备从口袋里掏出话梅。
走不了几步就要问傅桑乐累不累,有次傅桑乐被路边野猫吸引多看了两眼,第二天别墅里就多了只同花色的三花猫,当然是经过严格检疫的。
傅桑乐也无可避免地也变得黏人,有一次他午睡后醒来,廖翊修不在他身边。
以前他醒来,廖翊修都会守在床边,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脸颊,等他完全清醒了再递上温好的蜂蜜水。
现在身边空荡荡的。
廖翊修原本到别墅花园去回一个电话,看到傅桑乐暂时不会醒,怕吵到他,打电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看向二楼的房间。
他打完电话,回头,就看见他看见傅桑乐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廊柱旁,过长的黑发软软搭在颈侧,宽松的家居服被微风吹起一角,露出凸起的腹部轮廓,很温柔,脸上带着一股委屈。
廖翊修心头不禁一震,仿佛回到了当初他失去记忆,傅桑乐独自熬过发情期从医院醒来看着他的眼神。
廖翊修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掌心已经习惯性贴上对方后腰,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我出来接个电话,怎么醒了。”
傅桑乐一开始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Alpha肩窝,过了一会才揪着他的袖子:“……信息素淡了,下次你可以在房间里讲电话。”
廖翊修一边说着好,一边把他扶进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蹲在他面前,轻轻地捏揉他的小腿,手法熟练又细致,一遍又一遍。
“是不是抽筋把你疼醒了。”
傅桑乐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有点疼。”
廖翊修盯着傅桑乐逐渐放松的表情:“你下次哪里不舒服就叫我,衣服磨,头难受都要说。”
傅桑乐觉得自己变得很娇气,廖翊修非常细心地照顾他,他小声嘟囔说:“我现在是不是很难伺候啊。”
廖翊修吻了一下他的唇:“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Alpha,当然要替你解决一切问题,好好照顾你。”
说罢,廖翊修把脸贴在傅桑乐的肚子上,侧着脸:“好幸福啊,傅桑乐。”
傅桑乐注视着廖翊修,嘴角也勾起一个笑容。
小女儿出生的时候是冬天,那个时候D港难得下了一次雪。
生产的时候,廖翊修整个人紧崩得厉害,直到听见婴儿啼哭,他才像被解了穴似的,整个人晃了晃。护士把裹在粉色襁褓里的小婴儿递过来时,他手抖得差点抱不稳。
廖翊修抱过小女儿后,在床边低头伸手摸着傅桑乐湿润的脸。
“我们又有女儿了。”
傅桑乐声音有些沙哑劳累,但语气很是愉悦,廖翊修看着襁褓里的婴儿,眼角湿润了,紧紧地抱住傅桑乐。
直到荔荔拉着廖翊修的手不停地说着爸爸,我要看妹妹,廖翊修才回过神来。
荔荔趴在躺在婴儿床旁边,看着刚刚出生的妹妹,她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她轻轻地摸着妹妹的小手。
廖翊修让荔荔给妹妹取个小名。
“小雪儿,妹妹叫小雪儿好不好,今天外面下了好漂亮的雪,和妹妹一样漂亮。”
傅桑乐说:“哇,好好听的名字。”
婴儿床里的小家伙粉嫩的拳头蹭过荔荔的指尖,像是认可了这个名字。
荔荔看着妹妹的动作:“妹妹你是不是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荔荔趴在床边说:“宝宝,我是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玻璃上的雪化成水流下来,像极了此刻所有人胸腔里满溢的、无处安放的柔软。
孩子出生了,廖翊修当然要四处报喜,谢胤听着对面廖翊修嘚瑟到极点的语气,强忍着想要挂掉的冲动。
“哈哈哈,没错是个女儿,羡慕吧,你来看看?”
“看什么看!现在还太小了,很脆弱,你们别来了,免得带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毒进来。”
“什么?消毒?也不行,我老婆也没空应付你们,我回头发两张照片给你们解解馋看看就得了。”
“一个月后孩子满月,直接准备红包吧,如果够厚,就允许你们抱一抱我女儿。”
“不是啊,我早就有预感是女儿,你知道我做的梦里都是五颜六色的,觉得这肩上的担子又重了。”
廖翊修深沉地开口道:“不过作为Alpha,你不懂,这完全是甜蜜的负担,哎,不说了,我老婆叫我了,我得给我女儿换尿不湿去了。”
得了,换尿布都能换出优越感。
谢胤和朋友彼此对视一眼。
朋友不理解:“不是,他妈的廖翊修这个250怎么就这么好运!”
谢渊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也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