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拥抱有了温度,专属于男朋友的触感。
上一次体验,是十九岁生日,在人声鼎沸、灯光耀眼的八角笼中。
终于在二十六岁这天,再次实现。
夜色宁静,新实验楼旁的隐蔽空间,方远默倚他怀里,不争气的肚子却要“造反”。
咕噜一次不够,又来第二轮。
陈近洲松开手:“饿了?”
方远默像脱骨似的,掉回他肩膀:“其实,再抱一会儿也行。”
“先回家。”陈近洲侧头,轻轻捏他后颈,“吃完饭抱个够。”
方远默嘴上说“嗯”,人丝毫没动,恨不得蜡他身上。
“小默。”
“嗯?”
“店员妹妹看很久了。”
方远默这才清醒,急忙从怀里移开,拽拽衣领,缕缕头发,脸烫成了红墨水。
“害羞了?”凑近些,蹭他的脸。
“才没有。”方远默跨出来,自顾往前,“回去了,好饿。”
脚步声跟上来,陈近洲与他并肩,掌心紧紧相连。
方远默不再躲避,光明正大望向超市,和里面的人打招呼。
女孩挥舞双手回应,笑得像朗朗晴天的太阳,用夸张嘴型表达无声祝福:要幸福呀!
谢谢。
会幸福的。
永远幸福。
陈近洲驾车,回家的路上。
沉甸甸的胖子卧方远默腿间,呼噜声循环往外泼,“拖拉机”名不虚传。不远踩着陈近洲肩膀,又蹭又舔,咕噜噜地叫。
方远默挠挠胖脑袋,转头看男朋友和乖巧女儿。空了六年的心,终于填满。
车停入库,陈近洲右肩托姐姐,左手抱弟弟,右手牵上方远默。
电梯门缓慢闭合,方远默的心噗通噗通,脑袋里就一个想法。
一起坐电梯是这种感觉。
没监控就好了,他可以趁男朋友不注意,把他按角落强吻。
虽然有监控也不违法。
但是……
方远默偷偷瞄过去。
算了算了,乱想什么。
好不正经。
陈近洲转头:“怎么了?”
“没事。”电梯门打开,方远默去他怀里接小胖子,“你先喂姐姐,我带‘拖拉机’进去。”
空荡的客厅亮起热闹的灯,方远默揉揉胖屁股,听厨房的“刺啦”声。
陈近洲腰缠围裙,背对他忙碌。
“需要帮忙吗?”双脚还没踏进厨房,方远默被带回客厅。
陈近洲把人抱到沙发,弯下来吻额头,“给男朋友一个表现的机会。”
方远默环上脖子,吻回应到嘴角:“那、男朋友加油。”
电视正播放合家欢,方远默撑着下巴,迷恋陈近洲的背影,直到满屋飘香。
饭菜上桌,陈近洲递筷子,把剥好皮的虾放进他的碗。
拥抱等了六年,这顿饭盼了两千天。
吃到第二碗,方远默按住又要盛饭的手:“够了够了。”
还得留肚子吃蛋糕呢。
陈近洲:“你平时都吃三碗。”
“烤鸭吃太多,主食没地方了。”
陈近洲放下筷子:“我去拿蛋糕。”
起身的同时,陈近洲关掉了走廊灯、餐厅灯、客厅灯,只留了盏厨房极暗的壁灯。
方远默:“点蜡烛再关也行。”
陈近洲没理,躲厨房折腾半天,人没出来,隔着门说:“可以闭眼了。”
“我想看一眼再闭。”
陈近洲:“先闭。”
方远默:“……”
藏什么呢,神神秘秘。
方远默照做:“闭上了。”
生日歌划开温馨的夜,陈近洲的声音由远及近,直至贴落耳边。
方远默的心被拨乱,耐心等他唱完:“可以睁眼了吗?”
“不可以。”
“那什么时……唔。”
浅尝辄止的吻,陈近洲的声音舔他唇边:“生日快乐,男朋友。”
“谢谢。”
指尖卷弄衣领,方远默迫不及待:“现在可以睁……?”
陈近洲用手掌捂他眼:“先许愿。”
“不能先看?”
陈近洲强硬:“不能。”
方远默:“…………”
怎么我过生日,陈总却霸道了呢。
许完愿,陈近洲终于放手:“吹蜡烛吧。”
方远默眼珠盯蛋糕上,光线太暗了,花里胡哨,根本看不清。
蜡烛熄灭,方远默如愿开灯,迫不期待,眼睛直怼蛋糕。
“…………”
方远默神色微妙,用意志力憋笑。
前半生顺风顺水、能力过人的陈总,在即将二十八岁这年,遭遇了人生滑铁卢。
术业有专攻,“陈总”和“蛋糕师傅”隔了喜马拉雅的厚度,还是努力六年的结果。
哎。是有点没眼看。
方远默绞尽脑汁,想帮男友追回颜面,他指着蛋糕上,看半天才认出的小人:“这个是我吧?”
陈近洲看看丑蛋糕,难过点头。
“其实挺像的,特别是眼睛。”方远默指蛋糕,又指自己,“你看,跟我的一样大。”
就是它俩不一样大。
一个在鼻子上,一个在鼻子下。
夸得怪尴尬,方远默硬着头皮继续夸:“肤色也很符合。”
方远默把胳膊伸过来比:“你看,和我一个颜色。”
就是左胳膊长,右胳膊短。
左胳膊细,右胳膊粗。
陈近洲的表情更难看。
“…………”
哎,男朋友没小孩好骗。
方远默乘胜追击,继续讨“蛋糕陈总”开心。他指着奶油小人的胸口:“我抱着的黑盒子是什么?巧克力蛋糕吗?还是生日礼物。”
陈近洲:“是相机。”
“……哦。”
好搞糟的我。
男朋友更难过了。
方远默又指小人左边,“这个棕色水桶是干什么的?”
陈近洲耷拉脸,已然放弃:“是你儿子。”
方远默:“哦。”
好糟糕的方爸爸。
对不起了方小胖。
方远默赶紧找补,去指另一边:“我知道了,这个肯定是姐姐。”
比棕水桶小两号的花水桶。
不是不是,是猫!
方远默笑着说:“不远挺像的,软绵绵一坨,好可爱。”
陈近洲捏眉心:“不用安慰我了。”
“没安慰,虽然算不上漂亮,但我很喜欢。”方远默凑过来,环他脖子,“谢谢男朋友。”
陈近洲把人抱腿上:“我明年再努力。”
“我可以陪你做。”
“好。”
方远默:“但有个小请求。”
陈近洲:“什么?”
“明年,能不能把我男朋友加上?”
一家四口才好。
陈近洲挑着嘴角:“嗯。”
嘴唇纵容了舌尖,卖力表达喜欢。
方远默从侧坐转到跨坐,衣领剥到肩膀,缓慢滑下来,心潮澎湃。
陈近洲抬他下巴,吻一点点下滑:“小默,你许了什么愿?”
方远默挺腰,仰颌喘气:“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陈近洲都在我身边。”
“收到。”
冲动只有一瞬,慌乱间,方远默急忙推开:“等一下,蛋糕、我还没吃。”
“不好吃。”陈近洲手不停,解纽扣,像饥饿野兽,“留给儿子。”
“为什么?”
“它不挑食。”
“可是……”方远默身体悬空,话没问完。
陈近洲把人抱到桌面,附身压下来:“方远默,我的生日礼物呢。”
“还有两个月呢。”
“去年的。”
“好像,没准备……”
陈近洲沉下目光:“年前呢?”
方远默视线移到旁边:“……也没。”
陈近洲顶开膝盖,气势危险:“看来,前年也没有了?”
“对不……唔嗯。”
胸口落下红痕,全身报复。
不是不准备,是不敢准备,怕期待落空,怕再难相见。
“二十一岁的呢。”
“都是过去式了。”
“过去了不给补?”
“给的。”
陈近洲:“什么时候补?”
“今天就算了吧。”方远默抓抓头发,回忆礼物内容,“要不明天?后天?或者下个周末?”
不用提前准备,不受时间限制,随时都可进行的礼物。
陈近洲等了六年,不想再耗一天:“就现在,补给我。”
“今天太赶了,主要我得复习,我还没洗……”方远默捂嘴,差点说漏。
“洗澡?”陈近洲钓着嘴角,“你去主卧洗,我在隔壁,等会儿床上见。”
方远默:“…………”
他不会猜到了吧。
破礼物,没创意。
方远默揣着手机,奔去刷牙,边刷边回顾学习视频,刷到激烈剧情,差点把牙膏吞进去。
几年没看,再回顾,这也太刺激了吧。我当年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搞这个!
年龄越小胆子越大。
我当年是傻的吧!
这下怎么办,弄不好会不会被笑话?方老师也要经历滑铁卢吗?
*
水声渐停,磨砂门映出人影。
门缝拉开,方远默闪现。
他只穿衬衫,是陈近洲衣柜里的任意一件。光裸双腿、赤着脚面,一步步向他走来。
关于礼物的期待,像暴雨落下来,这一天,陈近洲等了六年。
方远默停床边,像在等待。
陈近洲偏偏脑袋,不满意他的状态:“就这样?”
方远默攥紧衣摆:“等你脱。”
陈近洲曾说过,喜欢自己穿他的衬衫,站他面前,等他亲手脱掉。
“继续,我最后脱。”
方远默撑床,跨坐陈近洲腿上。
陈近洲主动闭眼,以此缓解他的紧张,可方远默依旧紧张。
身体坐不稳,局促得乱晃。脸颊亲成了鼻梁,下巴亲到了肩膀。
“别担心,”再一次失误,陈近洲将人抱紧,“想怎么样都行,不喜欢就停。”
“没不喜欢。”方远默贴下来,鼓气,“等着,一定行。”
熟练了一会儿,方远默不再乱无章法,灼热呼吸,轻微喘气,淹没于唇齿之间。
暖如温床的口腔,舌尖上簇着团火焰,触碰到的地方,都能引发灾难。
用舌尖撩他犬齿,用牙齿咬他喉结。
陈近洲忍得难受,想扑过去,听他求饶、挣扎、局促、害怕。听他哑声叫学长,祈求放过自己,然后更加努力。
也好奇方远默的后续,是投怀送抱、半推半就、或者继续撩拨他的心。
吻变成咬,咬指尖,咬下巴,咬喉结,再一点点往下。
陈近洲用低喘表达喜欢,捏他后颈、搓他发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清楚他的偏好,了解他的喜欢,能分毫不差找准区域。
此前,方远默只在偶然的瞬间,不经意触碰过,装得毫不知情,给不足三秒的愉快。
而这一次,有三秒,三十秒,甚至是三分钟,连绵不绝、持续不断。
方远默的呼吸散他身上,陈近洲早已失控,想换成主导,又想方远默探索他的快乐,挖掘他所有的喜欢。
掌心握紧,滑过腹肌,胯骨,人鱼线,随后张嘴……
俯下去的身体被拽回来,陈近洲皱眉:“你干什么?”
“帮你。”方远默舔嘴唇,“生日礼物。”
陈近洲揉揉眉心:“这就是你想了六年的礼物?”
“没六年,从泰国回来想的,就俩月。”见对方的反应,方远默犹豫:“你、不喜欢吗?”
陈近洲眼神里埋火,行为里有暗示:“喜欢。”
方远默把肩膀压回去:“那就躺好。”
“不需要。”
“我刷过牙的。”话直白出口,方远默抠抠手心,“除了亲你,没碰别处。”
陈近洲吻他,轻得像对待珍惜宝物:“不需要为我做这些。”
“说着喜欢,却不让我做。”方远默赌气,“那就是怀疑我技术差,嫌我没经验,怕我弄不好。”
陈近洲:“不是。”
“我练很久的,应该还行。”
“练?”陈近洲抬下巴,“和谁练?”
“不是你想的那种。”方远默压他肩膀里,头不敢抬,“是看那个,偷学了点,假装练。”
“怎么个假装法?”
方远默使劲钻,当没听见。
大手贴过来,沿脊椎骨缓慢下移,用力摁进去:“不说?”
方远默一躲,浑身触电:“就、假装……你在身边。”
“然后呢?”
“然后就、就想你……”方远默反身塞被窝里,人快烧成了灰,“哎呀反正就那么点事,你自己猜吧。”
陈近洲笑着,把人翻出来:“不逗你了。”
方远默抱来枕头,使劲闷着:“那你闭上眼,之后我再帮你。”
“不用你帮。”
方远默抬头:“为什么。”
“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好几次帮我,怎么我就不能帮你?”
“我比较大,你的嘴很小。”
“陈近洲!显摆什么呢!”方远默抱枕头砸他,“你什么意思,话里有话是不是?等着,看我让你……唔。”
“这种事很辛苦。”陈近洲把他翻床上,“嘴会酸。”
“我不怕酸。”
“那也不需要。”
陈近洲打开他:“该我了。”
“等一下,还没戴。”
“不戴,我洗。”
“可是……学长你!”
……
积攒的忍耐发泄出来,方远默扒着窗边,狂风暴雨,头晕目眩。
“方远默,你永远欠我份礼物。”
“这辈子别想离开我。”
第62章
方远默很后悔,他该循序渐进,不是全部交付自己。
确认关系当晚,陈近洲像触碰了禁忌开关,用各种方法折腾他,求饶服软被他听成了空话。
陈近洲整夜纠缠,发泄分开的六年,报复犹豫不决的再遇,讨伐只想当朋友的言语。
方远默迎合、满足他的生理,还要一遍遍安抚他的心,承诺不会离开,答应相守永远。
陷入爱情的男人极度幼稚,一句承诺,便能讨他整夜的欢心。
方远默请了三天假,连上周末,共歇五天。前三天,除去吃饭睡觉喂孩子,他们全在做,不知疲倦,在每一个房间。
第四天,陈近洲大发慈悲,给了方远默短暂的休息。依旧寸步不离,粘人得要命。
他们宅在家,吃饭、看电影,给孩子们洗澡,无时无刻地拥抱、接吻。
周日早上,电话吵醒美梦。
方远默埋陈近洲怀里,等他打完电话:“有工作吗?”
“嗯,得去趟公司。”
“我正好去面包房。”
两周没过去,闫医生问他好几次了。
陈近洲手伸进后腰,帮他按摩:“再歇一天吧。”
“放心吧,早没事了。”
“是么?”陈近洲贴过来,“方老师特意告知,是清晨邀请?”
“别闹。”方远默推推他的胳膊,“你那么久,会耽误工作的。”
陈近洲吻额头:“留着晚上一起。”
方远默:“……”
打桩机似的。
方远默起来:“吃了早饭再走吧。”
陈近洲把他抱回去:“我去做。”
方远默勾他脖子:“一起。”
早饭吃得黏黏糊糊,闺女儿子都嫌,钻进它俩的次卧不出来。和孩子们告别,陈近洲的车停在「周末」门口。
“几点回去?”陈近洲帮他解安全带。
“不好说,没事就早点走。”
「周末」有专聘店长,工作负责,能分担方远默的全部工作。
陈近洲看表:“我可能会晚。”
“忙你的,我坐地铁。”
陈近洲:“车留给你,我让司机过来。”
“不用,我不想开车才坐地铁的。”
“好,晚上见。”
早上九点的繁华街区,方远默靠近他,犹豫几秒,偷挠了手心,迅速跑离。
人走了,追责短信没停。
J:「酝酿半天,就为挠我?」
「人太多了,晚上回去补。」
J:「出门前就欠我,刚才又欠我,方老师,你晚上吃得消?」
方远默躲进操作间,天本来就热,玻璃墙外还有员工和顾客。
「要工作了,晚上说。」
J:「还有件事。」
「什么?」
J:「小默。」
「嗯?」
等了半分钟,消息突然滑出。
J:「我爱你。」
文字在耳根里形成声波,方远默心跳加速,呼吸要追不上来。
大白天勾引人,好过分。
和陈近洲告别,方远默给闫芮醒发了消息,告知对方,可以来买生椰蛋糕。
那边回复很快。
闫医生:「我下班过去拿。」
“下班”二字格外刺眼,方远默时常怀疑,他真的病了吗?如果病了,为什么依然工作,身体吃得消?
闫芮醒从未主动提起病情,方远默连询问的出发点都没有。
为等闫芮醒下班,方远默在「周末」待了一天。多雨节气,下午四点天转阴,五点突降暴雨。
等到五点半,仍不见闫芮醒。方远默回消息过去。
「闫医生,您还来吗?」
闫医生:「来。」
「天不太好,我送过去吧,您就别来了。」
闫医生:「不用,马上到。」
随即,陈近洲打来电话:“到家了吗?”
“还在面包房,等闫医生来了再走。”
陈近洲:“嗯,等我。”
方远默看表:“你下班了?”
“嗯,晚上想吃什么?”
方远默望向乌云密布的天:“别过来了,这边雨特别大,可能堵车,还不如坐地铁快呢。”
“是很堵,我在地铁上。”
方远默靠到角落:“我自己回去就行,特意跑一趟干什么。”
陈近洲的公司和「周末」南北两方向,并不顺路。
“想你了,想早点见到。”
方远默额头抵墙边,沉浸在因心跳而摒气的呼吸里:“别说了,员工店长都看我呢。”
“看什么?觊觎我男朋友好看吗?”陈近洲半开着玩笑,“那惨了,你男朋友很吃醋。”
方远默:“…………”
越聊越上劲儿了。
开门声吹动风铃,方远默转头:“闫医生来了。”
“你们聊,等会儿见。”
挂断电话,方远默迎接:“闫医生。”
闫芮醒收伞:“久等了,雨真大。”
“是啊,天说变就变。”
闫芮醒接下生椰蛋糕,掏手机。
方远默拦住:“不用了,没多少钱。”
“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方远默怔楞半秒,笑了:“这个口吻,差点让我以为是闻学长。”
“少暗示我。”闫芮醒挑挑嘴角:“我走了,拜拜。”
送人到门口,寒风扑面,方远默不禁打了个哆嗦。
闫芮醒留意他的衣着,“穿太少了。你家在哪,我送你。”
“不用,他来了。”
跟随方远默的视线,撑黑伞的男人,打湿了西装裤脚和高档皮鞋,正穿越风雨,迎他而来。
闫芮醒:“在一起了?”
方远默对男人招手,然后点头。
“恭喜你们。”
“谢谢。”方远默回问,“闫医生,您和闻……”
闫芮醒做了个“嘘”的手势,眺向另一边:“快去吧,他来了。”
陈近洲跨步收伞,展开风衣,披方远默肩膀:“穿这么少,想生病?”
“里面不冷,刚出来没两分钟。”
陈近洲握他冰凉的手:“不想听解释。”
“我知道错了。”方远默心脏热腾腾的,“下次注意。”
“这还差不多。”
闫芮醒:“…………”
俩人,四只眼睛。
真一点没搁下我。
这盏电灯泡,闫芮醒当得不爽:“你们聊,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回见。”
闫芮醒上车,但没发动。
透过玻璃窗,陈近洲的伞偏向方远默,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跨进风雨,朝地铁站走去。
谈恋爱……
真好。
*
地铁驶入家的方向,人潮拥挤,陈近洲用身体挡出安全区域。
方远默藏进里面,帮他擦拭额角和沾湿的衬衣,数落了半路闻萧眠。
“闻学长到底行不行啊?都多久了,我刚问闫医生,他那个反应明显还没成。”
“说得信誓旦旦,以为他多厉害呢。结果就这结果,磨磨唧唧,让人着急。”
陈近洲捏捏他鼻梁:“知道我为了追你,有多难了吧。”
当局者迷,闻萧眠就是不行。
方远默:“他不会知难而退吧?”
“不会。”陈近洲很坚定,“他的字典里,只有不达目的不罢休。”
方远默划拉他胸前的纽扣:“那我就等着他们的好事了。”
“你也可以等着给他们送喜糖。”
方远默别过头去:“咱俩还没一周呢,你都想天边去了。”
“想想都不行?”
“没说不行。”
陈近洲低声,靠近:“方老师答应吗?”
方远默心跳如擂鼓,动情的话往心口划:“哪有在地铁上说的。”
陈近洲的嘴角拉开好看的弧度:“嗯,我过段时间再问。”
心被牵走攥紧,方远默转移话题:“下周末忙不忙?”
“不忙,有安排?”
“姥姥叨念你好久了。”
再不见,她都要不认我了。
*
周末大早,一家四口踏上回老家的路。
村子里限制少,活动范围多,抵达村口,方远默把很近抱下车。
小胖子熟门熟路,撅着屁股找家门。
姥姥闻声,狠心丢下仨牌友,顺隔壁小跑回去。大老远瞧见了孙子,再瞅瞅他身边又高又俊的小伙子。
大包小包,礼盒没少装。
白内障治好,啥都能知道。
姥姥长记性了,提前问了句:“是小陈吧?”
“姥姥,是我。”
眼睛不熟悉,但声音跑不了。
姥姥大腿一拍,皱纹一挤:“小陈,你让姥姥好想呀,多久不来啦,小白眼狼。”
“我的错,以后和小默常来。”
姥姥听出了端倪,偷捂着嘴,眯眯眼睛:“和好啦?”
陈近洲点头。
姥姥:“还闹腾吗?”
太阳晒的脸好热,方远默说:“姥姥,您少说两句。”
“你插啥嘴,我问小陈呢。”姥姥把陈近洲拉一边去,“你是不知道,上次小默带小庄过来,我上来就喊你的名,那把我尴尬的哟!”
陈近洲扯动嘴角:“小庄?”
“叫庄啥来着,好像是默默的师兄。”姥姥嘴快不过脑,“那会儿,我以为你俩再也不能好了,默默找了个新对象呢。”
“我上来就问他俩,你们要一床被子还是两……”
方远默截得再快,也赶不上姥姥飙车似的嘴。幸亏现在眼神儿好使,及时察觉陈近洲的反应,匆忙改口。
“哎,不是不是,拿被子我说的,他们可没睡一。,小默不跟他睡,给他睡的隔壁,小默专门收拾的。”
陈近洲眉尾一挑:“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