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下。
应该是笑得很好看,迪克看起来想拉着我再亲一下。
我别过脸让他亲在侧脸上。
“为什麽不给我亲。”迪克咬了一下我的脸颊。
“你肯定要伸舌头,我没刷牙!”我才不要呢!
我赶紧推开他,贤者时间已经过了,但我还没恢复好,再闹下去我又要开动了。
到时候我走路都成问题。
迪克也知道,他只能放过我,让我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早间新闻。
我披着毛巾让它吸干我头发的水珠,穿着浴袍坐在迪克旁边。
迪克的视线从我的腿看到我的脸上。
他弄出来的痕迹还没有消。
我打开他带来的早餐,看了他一眼,冷不丁地说:“你选的。”
“对。”他说,坐到我后面的沙发上,帮我擦头发。
“好看吗?”我问他。
你选的短款浴袍。
“好看。”他的力道逐渐加深。
“还想亲吗?我刷牙了。”我笑容扩大,仰头问他。
“想,但是不能亲。”迪克咬紧后槽牙。
擦到一半,他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盖在我腿上。
我开始乱笑。
他现在大概能明白我为什麽喜欢缠着他了。
今天迪克的早餐和我的是一样的,只是调料的口味上有点不同。
因为要早点来和我睡觉,他带的是凉食。
都是越南春卷包着一些食材,蘸调味吃。
他的是酸甜重辣的,我的是酸甜微辣的。
早间新闻第一个就很重磅。
——黑面具被抓了。
在安全资金筹集会上,他和他的手下挂着绳索穿过破碎的玻璃走到台前,从容发表讲话。
宴会厅很大,人很多。
他站在右边,在讲台的高位上,旁边是他忠心耿耿如皇家护卫般的手下。
另一个站着的只有一人,他挺直身板,丝毫不畏惧,站在左边,在地上,那就是布港的警察局长,雷德洪警长。
他们外,是躲的躲,怕的怕的,穿着靓丽的名流富豪们。
电视台把这珍贵的画面放了出来,让全市人都看到,让全世界人都看到。
布港虽然遭遇了袭击,但布港绝不会对黑面具这种极端恶劣的犯罪分子低头!
警察局长雷德洪在鲜花与话筒前热血陈词。
我吃完一个春卷。
“这是我上司梦寐以求的待遇。”我感叹。
迪克的上司比我的上司灵活多了。
“什麽?”迪克不解。
“构图和画面都很好,你不觉得很像电影吗?”我笑着问他,也许是我将人想得太坏了,也许我就是这种阴暗狡诈的思维。
万一这个警察局长真的就是那麽勇敢呢?
迪克疑惑地看向我。
我乐于向他展示我本能中的恶意。
“我们都知道,昨天有很多人都在找黑面具,FBI、特勤组、警察局、CIA的国内机构,他们都想当第一个找到黑面具的人。但偏偏黑面具选择了警察局,当然可以说这是他权衡下做出的正确选择,因为其他的官方势力会直接把他带到DC特区,但警察局只会把他带到市警里。”
“但是局长呢?这会不会是他们共同选定的舞台?”
布港的官方需要一次引人注目的威望行动。
黑面具需要向人宣告他的存在并且毫发无伤地退身。
“你想说这是他们串通好的?”迪克问,他好像想到了什麽,但又有不明白的地方。
“我可没这麽说,万一是警察局长猜到了黑面具的谋算呢?”我柔和地说。
看来迪克昨天晚上应该在现场了,不然不会那麽迷惑。
迪克看回电视,一边看一边吃。
甚至春卷都没蘸调味。
“我线人告诉我,他在黑面具被抓的那幢大楼上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迪克说。
你线人。
你、线、人。
你本人吧!
“什麽东西能让你半夜不陪我睡觉也要跑去看呢?”我再次放缓语气。
我当然记得他说过的话,会让人变成野兽的药物。
迪克无奈又抱歉地看着我。
我哼了一声。
“他们把注射了药物的人关在一个大笼子里,放在那幢大楼的顶楼,避光不避声,空气中的药物,让笼子里的人一直沉睡在黑暗中。”迪克接着说。
“一旦醒来,他们就会本能般地兽化,线人没看到他们兽化后的样子,只能偷了一点他们的血液和毛发样本出来。”
“……你线人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我阴阳怪气地说。
迪克还是那个表情。
我又哼了一下。
“还有吗?都在同一幢楼里?”我问。
迪克:“有的,有的,有人在大楼的电梯顶部装了C4。”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无辜地看着我。
如果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此时就会识大体地说一句,情况确实紧急,你线人叫你去工作也是理所应当。
但我不是。
我在恨那些背着我搞这麽多事的人。
我问:“你怀疑什麽?”
“我想不通,谁放的C4。”他看向电视,里面是淩晨的时候,警车把黑面具送到警察局的画面。
“如果是黑面具,他没必要放C4,如果他放了,那警察局会因此把他扣在局里,律师也没办法把他保出来;如果是顶楼的租客放的,难道是他想切断别人上楼的快捷路线?”
他看起来确实想不通。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呢?”我指出另一个可能。
迪克:“我也想过,那会是谁呢?还是说有人想针对晚会?”
我陪他想了一下,如果是我放C4,那我为什麽要放在电梯顶?
电梯顶一般不会有人看,电梯排查一般也不会查电梯井内部,它可以放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而且进出大楼的人多数都要用到电梯。
如果我想搞刺杀,在电梯里放C4就很方便,只要等电梯升到高处,一炸,就算炸不死人,电梯下落的速度也够让里面的人死了。
宴会在二楼,一楼和二楼中间是一个非常豪华的圆弯型楼梯,去参加晚会的人不会用到电梯,一般。
宾客们肯定会选择从一楼一路进入二楼。
所以不是针对晚会的。
至于顶楼的租客,他确实有切断他人上去追踪的可能,但都确定是高空犯罪了,警方除了派人力上去,还有可能派直升机。
“有没有可能是针对大楼本身?”
我决定为大楼发声。
迪克:“嗯?”
“那栋大楼是谁的?”我问。
这好像问倒了迪克,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昨晚的事情太多了。
他不像我,我不仅有犯罪思维,还身在局外。
他给的信息又很简洁,我很容易就能处理完前因后果。
我拿出计算机查了一下。
综合型的商业大楼,所有者是新城酒店,但不同的楼层租给了不同的公司,有的就当酒店,有的租来开餐厅,就跟特x普大楼的商业模式差不多。
我继续查,新城酒店归属于布鲁德海文城际投资公司,公司的大股东是——韦恩集团。
“韦恩集团的楼。”我恍然大悟。
不怪迪克没有注意到这点。
韦恩集团也不会记得自己有多少栋大楼的。
而且在哥谭,那些超反们可能专挑韦恩集团的大楼下手。
蝙蝠侠习惯了,夜翼也习惯了。
他们不会把这点小针对放在心上。
大楼被炸就炸了,就当给城市提供修复大楼的工作岗位了。
全球大楼修复技术就数韦恩和大都会的卢瑟了。
但这里是发展远远比不是哥谭的布港。
那幢大楼在布港可能算是非常高级的所在了,但对韦恩集团来说,那只是它无暇管理到不得不多开一个公司来分管的资产。
#大户人家的健忘性#
迪克:……
“难怪他们会在楼梯里装监控……”他说得很小声,我没怎麽听清。
“嗯?”轮到我疑惑地看向他。
“没什麽,”迪克摇头,接着我们的话题,“你说得有道理,那针对大楼是因为……”
他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突然脸色有点微妙起来。
“范纳弗?”
我想起来范纳弗还有一大笔我们不知去向的资金。
必须指出的一点是,现代商业社会中,公司集团破产不代表控股人也破产,范纳弗集团没钱了,但范纳弗家族可能还是富得流油。
范纳弗家族有可能报复韦恩集团吗?当然有,但我没证据,而且也不打算继续追查下去。
迪克会处理的。
想通这些后我越发觉得好笑。
虽然整件事的起因确实是我,但我只在这个过程中赚了一点小钱,大头被几家证券公司和韦恩联手捞起了。
局外人看的话,确实是韦恩突然对范纳弗发起的一次又快又准又狠的打击。
甚至直接让范纳弗声名狼藉,一倒不起。
#出手狠辣布韦恩#
好吧,想到这里我更开心了。
我让蝙蝠侠替我背锅了!
天呐,我还泡着他的儿子!
我笑倒在迪克身上,我实在是忍不住。
我承认我没想过这点。
迪克无奈地推推我。
“我得跟布鲁斯说一下这件事。”他说。
“好吧,顺便替我向韦恩先生赔个不是,我没想到会这样。”我顺便揽着他的脖子亲了他的脸一口。
“你怎麽跟他赔罪?”迪克跟我开玩笑。
“我又不认识韦恩先生,我只能讨好他儿子了。”我定定地看着他。
“我讨好你的时候,你开心吗?”我迎着他的视线亲在他嘴唇上。
有点辣。
正准备亲个够本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总有不识趣的人。
电视里突发紧急报道:黑面具被取保了!
警方目前尚未掌握能证明他的有力证据。
和我们想得一样,但他那麽快还是让我震惊。
迪克和我一起看向电视的时候,那只黑脑袋正走在闪光灯中间,自信又从容地坐上来接送他的黑车。
“……我很开心,”迪克安慰性地亲了我一下,“但是我们应该去工作了。”
我无精打采地看着他。
第二次被那家夥打扰了,黑面具。
“你上司可能已经跟黑面具搞到一起了。”我说。
没搞到一起我不信黑面具能那麽快脱身。
雷德洪警长,呵。
他当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英雄,剩下的怪布港的司法系统。
功是他的,过是别人的,可以怪特勤组,可以怪FBI,可以怪CIA,但不可以怪这个把黑面具抓回警局的勇敢者。
他是真正敢于面对漆黑枪口的硬汉!
我想着刚才电视里主持人们对他的评价。
“有可能。”迪克给他上司留了几分余地。
他好像有点失落。
“那就先工作吧,”我说,“总该要工作的。”
今天还要跟谢尔盖集团的人见面呢。
但工作前我要先处理一下日常。
我起身,走向厨房。
迪克好奇地跟过来,看我的动作。
我把微波炉里的面粉混合物拿了出来,闻了一下。
还是有点酸臭味,我分出一半给它放上同等重量的面粉和水,搅拌好,继续密封放回微波炉里。
“你在做什麽?养酵母?”他问。
“嗯,鲁邦种,法式面包的灵魂,我想给你吃的第一款面包是我小时候学的第一种。”
我以前也养过酵母,但那是和迪克认识之前。
做给他吃的面包,我想从认识他开始养。
“希望你不会介意我让你等太久,虽然它只是一个普通的面包。”
“怎麽会,这是你送我的仪式感。”
怎麽会有人像他这样这麽会讨人欢心!
重复十遍,我真的很喜欢他。
第37章 我的小白脸男宠
虽然被人偷了车轮,虽然布港保险流程也不快,保修流程更是慢得惊人,但是无所谓,美国是一个车轮上的国家,我直接叫租车行给我开了一辆新车过来。
确实坐迪克的摩托车我也很喜欢,但我还没有丧失理智到坐着他的摩托车去谈生意的程度。
这样一想我的恋爱脑还是不够纯。
我出门前用心打扮了一翻,竭尽全力当一个符合所有人刻板印象中的精英洗钱会计。
迪克依然是我的搭档。
出门时我带上了我们的假身份。
是的是的,我们是卧底,当然要用假身份。
名字是一样的,都是亚历克斯和理乍得,变的是姓氏。
我姓梅斯斯特,他姓威廉姆斯。
我很懒,不想在假身份上多花心思。
像我给自己在布港选的姓是我哥的外号一样。
“找找自己的定位?”我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单手单指挑起他的下巴。
“还想惹我?”迪克挑眉,下巴压着我的手指,我想保持着动作,但手指还是被他压下去,然后弹起来被他叼在嘴里。
“你真的很喜欢咬人。”他只咬一下就放开我,很轻,我手指甚至没留下痕迹。
“你不喜欢被我咬?”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确实喜欢,刚才是嫌他咬得不够用力。
他情绪已经冷了下来,显然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这就很烦了。
我鼓了一下右脸,而他在走神思考。
“我大概……是帮你探听秘密,为你介绍目标客户的助手吧,”他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你把货厢女尸案的内幕都推到我头上就好。”
“这也太危险了。”我皱眉,迪克在这一行里并没有什麽名声,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推到他头上的话,绝对会引来杀心的。
当然,我相信他的能力,我不担心他会随便被人杀死,但我讨厌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我已经想杀黑面具和奥森了。
迪克:“那你给我想了什麽安全的定位?”
我:“我的小白脸男宠。”
迪克:……
他很想笑,又很无语。
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大声说话掩饰自己的底气不足:“怎麽了!这不是很正常吗?!你要是肯早早跟我结婚我也不用想这些了!我直接跟人说你是我老公不就万事大吉!”
说着说着我就想起被他拒绝的求婚邀请。
不足的底气变成被拒绝的不忿。
我恶狠狠地道:“还有照片,你拿走了我的照片还没还我!你得给我拍一张更好看的还我!”
“你真的是……”迪克一脸拿我没办法的样子,“男宠太过了,老公有点早,照片我们找个时间拍吧,放在家里,别夹在钱包里。”
“哼!这是你第三次拒绝我了,我会记得的。”我带着一脸不愤出门。
迪克跟在我后面,带上门,问我:“那你打算怎麽报复我?也拒绝我三次。”
“你在想什麽?”我瞥了他一眼,“你跟我求婚的话我能把民政局搬过来。”
我怎麽可能拒绝他的求婚,想多了。
迪克哑然,然后用一种有点愧疚的眼神看我。
“你什麽表情,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我上手柄他的表情揉开。
他是那种很典型的,很吃快餐型恋爱的人,有激情在他就会考虑进一步的可能。
投入感情后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恋人,但他不怎麽会考虑长远的规划。
也许跟他义警的工作有关,也许跟他受到的教育和影响有关。
他乐于享受一时的快乐与激情。
反正有的人恋爱只是为了享受一时的感情,最终目的是分手。
这家夥就是这种人。
我很清楚,在接近他之前就知道。
他的情感观还算正常,但我的就不太一样了。
我和他谈恋爱是想得到他,这是一种能让我们两个都很开心的方法,如果这种方法失败,那我可能会选一个没那麽照顾他的方法来实现我的目的。
至于为什麽一直向他求婚。
很简单,我要让他去考虑一下我们的未来,不提醒他的话,他难免会顺着他的本能去渣我。
那就很没必要了,我真被渣到的话会恼差成怒的。
“感觉被骂了,”迪克说,他有点开始反思了好像,“在你眼里我对感情那麽不负责吗?还是说我做了什麽让你不开心的事?”
享受激情是不负责任吗?也许吧,但没人规定谈恋爱就一直要永远在一起。
“不多,数得过来。”我放开他,拉开车门和他一起检查车子,没发现什麽大问题后我坐上了副驾驶。
迪克坐上来的时候还在喃喃自语,不敢置信。
“都数得过来了还叫不多吗?我真的有那麽糟糕?”
在他眼里,数得过来相当于在相亲的时候,他问对方:你以前谈过多少次恋爱?
对方回答:三次。
都说三次了,那就是有很多个前任了。
所以,数得过来=数不过来。
我觉得好笑。
我并不是在发脾气或者在闹性子,也不是对他有意见。
我又不是被玩弄感情的受害者。
不用仔细想也知道,情感诈骗的受害者是他。
但我还是想逗他,于是我说:“比如说你那个无所不能的线人。”
心虚的人变成了迪克。
人心虚的时候会转移话题。
就像此时的他。
“咳,我们去赴会吧,他们约我们在哪里见面来着?”
为了防止有人提前布局搞他,谢尔盖的人是直到赴会前才把见面地址发给我们的。
不愧是被整个欧洲针对的组织,犯罪作案经验就是丰富。
见面的地点是郊外的一处废弃大楼。
他约我们在三楼的大厅见面。
我们到达的时候就知道为什麽对方会选这里了。
这栋大楼很明显是城市规划的一个败笔,只有孤零零的它矗立在这里,周围配套的只有长满荒草的小石地。
这里能对周边的风吹草动一览无余。
精心打扮的我,一身都市精英的样子与这里格格不入。
但同样格格不入的还有谢尔盖的代表。
在没装修也没装窗的三楼落地窗前,他坐在一把看起来非常柔软舒适的靠背椅上,前面是一张铺了白布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份厚切牛排。
我们到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风与草的空阔前,铺上餐巾享受自然与美食。
很装。
我讨厌这麽在我面前装的人。
直到我走到他面前,他才抬头,装出一幅非常惊喜的表情。
他放下刀叉,站起来,双手打开,发出浮夸的声音:“噢,梅斯斯特先生,我一直很想见你,在你帮了我们那麽大的忙后。”
“抱歉,按照礼仪,我应该去你的会计所跟你见面,而不是让你到这里来吹风。”
“我完全理解,”我说,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握了一下放开,完全没有要抱他的意思,只是商业互吹,“毕竟现在布港一团乱麻。”
“你不介意就好,”他也无所谓我的动作,把目光转到我后面的迪克身上,问道,“这位是——”
“理乍得·威廉姆斯,我的助手,多亏了他我才能发现那麽好的机会结识你们。”我向他介绍迪克,玩笑归玩笑,工作归工作,我怎麽会跟人说他是我的小白脸男宠?
虽然我确实很想。
“那就很有能力了,我是马克西姆·谢尔盖,在那边别人都叫我马克,但这里只有我一个谢尔盖,你们可以直接叫我谢尔盖。”他笑着与迪克握手。
很自然地告诉我们,这里的事务确实就是他一人全权负责。
“谢尔盖先生,我们开始吧。”迪克点头,不打算多说废话。
“我猜就是因为你这麽果断干脆,所以才能那麽准确地发现我们的痕迹。”谢尔盖并不介意迪克的冷淡,他接着商业吹捧。
我已经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请他坐回他的位置。
他眯了一下眼睛,笑得有些不悦,但没有发作。
我不习惯主导权在别人手里,更何况是接触他这种犯罪分子。
“事实上我并不觉得你们的痕迹很难找,而你们原来的合作夥伴也过于孱弱,所以才会那麽轻易地被我们搞掉。”我先发制人,不会以为我要开始什麽谦虚的互吹吧?
我是那种人吗?
“我们也发现了范纳弗的无用与背信。”谢尔盖的脸色变得明显难看起来,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谢尔盖对一点小小的损失并不在意,但这点损失能让我们排除一个生意夥伴确实非常值得,这也是我们特意来感谢你们的原因。”
他也是个情绪管理非常到位的人。
这件事说到底是因为范纳弗发现人死了之后不想给钱,而他们想追回货款,我并不是他们关系的破坏者。
所以他将我对他的讽刺转移到了范纳弗身上。
难怪谢尔盖集团会把他派来布港开辟新市场,做生意的,最怕就是情绪上头。
“这不是你们来感谢我的原因,”我摇头,被我再一次否定他的脸色变差了很多,这时个就不能再激他了,得说点好话,“正如你所说,这只是一点小损失,一千多万不至于让一个谢尔盖远渡而来,我原本以为我们只能做在线生意。”
听到我的话他脸色才变好一点。
我接着说:“我也很感谢谢尔盖集团先对我付出信任,不是谁都有勇气敢先付出一千万给在异国他乡的人做启动资金的,这也让我认识到你们的底气,是个值得结交,创建长期且稳定关系的合作夥伴。”
这种说法是我在占便宜。
因为挑选合作夥伴的是他,而不是我。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而已。
但前面他已经被我的话激得有点上头了。
“我说了,谢尔盖对合作夥伴的选择非常谨慎,但也不介意做那个先踏出友好一步的人。”顺毛成功,他的话变得轻松了,重新拿起了刀叉切肉。
“谢尔盖派你来见我们也是在对布港踏出的友好一步吗?”我意味深长地问。
“梅斯斯特先生真的是个聪明的人,难怪范纳弗在你手下撑不过半个月。”他又吹了一句。
我笑着接下他的好话。
主导权已经落到我手上了,随便他说什麽。
现在他还没有冷静下来。
真冷静下来了可就不会这麽夸我了。
说不定还会骂我一句。
他有着一张非常符合刻板的俄罗斯面孔,如果让他去拍好莱坞大片,那他一出场观众就会知道——这人是俄罗斯的。
此时他握着刀叉,伸直了双手,挺着腰板像是伸了一个懒腰。
“事实上我们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嗯?
我闪过一丝疑问。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阴影笼住了我,我眼角扫过,迪克挡在了我的身侧。
我抬头,这个人比迪克高了至少半米,哪怕我坐着从迪克的背望过去,也能看到他的脸。
三楼的阳光完全照不到他的脸上,或者说他的脸轮廓过于分明,光打在他的脸上自动带上了阴影效果,金色的头发完全不受风吹动,服服贴贴地呆在他脑后。
现在他单手握拳举起,另一只手在给自己整理袖扣。
看起来像是要一拳打死我一样,非常有压迫感。
“滚开。这是我的位置。”他开口,声音如雷鸣。
迪克没有动,他完全不畏惧对抗。
我脸色瞬间阴沉。
罗兰德·德斯蒙德。
第38章 四方对谈
我黑着脸把迪克拉到了我身边。
——他算什麽东西,敢在我面前给迪克摆脸色?
快被黑面具踩到脸上的Loser!
没必要忍,而且我一点都不想忍,他对迪克是什麽态度!
“我不坐在这里?那你想让谁坐在这里?!”
我没有站起来,我为什麽要站起来,这是我凭自己本事坐下的位置,我侧着头回应他。
“没人敢这麽和我说话,会计,我伸手就能把你的脖子彻底拧得跟一只死鸡一样。”罗兰德也不是什麽好脾气的东西,仗势欺人不成,他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
“是你不敢这麽跟人说话吧,你要是真的有胆量,那现在你就没必要来到这里,还是说你喜欢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
他为什麽要来这里?
还不是因为范纳弗被我搞了,黑面具又掺进一脚,布港现在又乱糟糟的,他甚至无法保证手底下上点档次的会所的安全。
谢尔盖的大名早就因为货厢女尸案而广为闻名,再怎麽低调,也一定有想要找到他的人的。
尤其是布港现在急需要其它东西来转移国防部长之死的关注。
所以他们不敢在市里聚会。
他们只能来这里。
不管他再怎麽优雅地切牛排,也掩饰不了这是一片烂地的事实。
我没必要对这两个连安全地方都无法提供的人有什麽好脸色。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面对我的挑衅,他也加重了语气。
但也只是加重语气。
他没有动手。
——他不敢动手!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也许他们在这里谈话还有一个原因。
他们谈不拢。
如果他们谈好了,那就没必要一起来见我。
现在他们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我身上找到答案。
他的气势不如我哥当时想一拳打死我的万分之一。
我对他要杀人的视线一点压力都没有。
生气也只是因为有人竟敢对迪克不礼貌。
于是我把头转回来看向了还在切牛排的谢尔盖。
谢尔盖注意到我视线的变化也抬头看我。
他对我露出一个虚伪的笑。
我缓缓道:“你们谈不拢了。”
气氛一瞬间就回落到正常水平,罗兰德收放自如,不愧是能忍耐黑面具跳到自己脸上的人,跟谢尔盖老大那种极度好面子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他拍拍手,两个别着枪的小弟搬了一把新的椅子来,放在罗兰德的旁边,刚放下就准备走,我叫住了他们。
“给我搭档也搬一张。”我说,没必要大家都坐着,就迪克站着。
谢尔盖:……
罗兰德:……
迪克:……
我理所当然地看了回去:“怎麽了!”
罗兰德摆摆手,小弟又去搬了一张放在罗兰德的对面,迪克坐了下去。
现在是我对谢尔盖,迪克对罗兰德。
一时间竟谁也没有说话。
“说一下你的看法,梅斯斯特先生。”罗兰德盯着迪克,却开口对我说。
“我的看法是已经摆在台面上的事实,你们断了走私商,现在找不到人代替,又或者你们其实找到人了,但你们意见无法达成一致,所以来看看我这个会计是不是新的出路。”我说。
“不愧是梅斯斯特先生,我敬你一杯。”谢尔盖对着我举起酒杯。
在场的人就他有酒有肉。
而罗兰德还在盯着迪克,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迪克也跟着和他僵持着。
“假设你的猜测正确,那你能为我们提供什麽建议呢?”罗兰德继续问。
“我只是一个会计,你们想要我帮你们洗钱可以,想让我帮你们投资也可以,想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家银行随时随地取到你们的钱,也可以,但我不搞犯罪实业。”
我是绝对不可能实际参与到具体的走私犯罪中的,美国海关能保我,俄罗斯海关也能保我吗?
南美洲各国的海关也是我的人吗?
别开玩笑了。
谁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不可能一直落着那麽轻松,梅斯斯特先生,这一行不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罗兰德警告我。
“这一行也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真那麽容易你们为什麽要找中间商?”他说的都是什麽话,笑死,不会以为顶着一个黑|帮的头衔就能随便欺压我了吧?
“但你想参与进来,”罗兰德终于转头,将对准迪克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他说,“你想参与进来,就要付出点什麽,我不能忍受我的合作夥伴所受的风险远底于我们,这会给我们以后的合作埋下怀疑的种子,只有共担风险,我们才能走得远,就像你口中那个孱弱的范纳弗一样。”
我沉着脸看他,他继续说道:“它虽然孱弱,但无疑是个比你要好的合作夥伴,因为我们受到的威胁是一样的。”
“正是这样,”谢尔盖也加入了对我的围攻,看来有罗兰德在,他底气也变足了,“虽然它背信了,但不得不承认,我们相互之间要保留一定的余地,否则就会变成这样。”
“它倒下了,我们的生意也停止了,这些天,我们虽然出了一口恶气,但实话实说,我们的损失远超那一千三百万。”
“梅斯斯特先生,虽然针对你们国防部长的真凶还没找到,但我不得不说,我们原本只是想给它一个教训,你的推波助澜让局面失控了。”
谢尔盖想把锅扣在我头上。
“或者你们是想等投行公司先一步动手?”迪克加入了对话,我挑眉,把舞台让给他,“我再重审一遍,无论你们的初心是什麽,无论我们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它的倒下是必然。”
“有人在巨鲨酒店对国防部长行刺会让人怀疑巨鲨酒店和它背后范纳弗的立场,但如果有人在韦恩、在卢瑟集团的任何地方行刺,只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国防部长的安保出现了问题,归根结底,你们的合作原本就摇摇欲坠。”
我对他们拉起讽刺的笑。
“我们只谈论事实。”罗兰德说。
“你们一个谈事实,一个谈初心,这就是你们意见不统一的原因。”我说。
“我想,应该不止你们踏出了友好的第一步,”迪克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然后在罗兰德又黑掉的眼神中,吐出了一个不在场却造就了今天这个局面的人名,“黑面具。”
迪克跟我的思维同频了,我在心里小小地欢呼雀跃了一下。
“我想,他大概也向你们示好了。”
听到迪克的话,这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反应。
谢尔盖挑眉笑了笑。
罗兰德则完全被阴暗笼罩。
“他确实很有实力。”/“别在我面前提那个野蛮者的名字!”
完全不同的声音。
这就是他们分歧的原因。
黑面具对罗兰德来说,是入侵者,是哥谭入侵布鲁德海文,就跟夜翼从哥谭过来是一样的,他对黑面具的厌恶不比对夜翼的厌恶少。
我猜如果他一定要选一个人杀死,他会先选黑面具。
同行才是最该死的。
夜翼只是麻烦而已。
但对谢尔盖来说,黑面具只是他实现国际走私的一个选择,合作夥伴只要能信任,能力过得去就可以,他完全不用担心黑面具会入侵到俄罗斯。
所以是谢尔盖想答应和黑面具的合作,但罗兰德不同意。
他们于是想找我看看有没有什麽解决的办法。
但对迪克来说,抓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自己能找到走私商的话,就多抓一个,不能找到的话,也不可能帮他们走私。
“专业人做专业事,我只是个会计,并且罗兰德先生,你的钱最近也不安全吧?你需要我,但不是走私方面。”我稍稍挽回一下话题。
“那些小钱,只是吸引小鸟的诱食,小鸟只要看到谷仓外散落的一点小稻米,就会扑上去,无视高矗的粮食,我的钱不受他影响。”罗兰德向我展示他的底气。
当然,这话迪克也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这跟打开谷仓让小鸟飞进去纵火有什麽区别呢?
“看来德斯蒙德先生还不把布港的这点风浪放在眼里。”迪克说得耐人寻味。
“货轮越稳,越能在风浪中行驶。”罗兰德只当他是在商业吹捧。
“但无论如何,我们的主题是钱,”谢尔盖终于吃完了他的午饭,他擦擦嘴,把餐巾扯下来,“梅斯斯特先生、威廉姆斯先生,你们当会计的,也得有钱给你们处理才行,但货物不流通,我们就没钱,要你们也没用。”
“我说了,这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我再重审一遍,这不关我事!
“那就找同样不惧风雨的来!”罗兰德突然大声说,他盯着迪克,“那个不会被世人的怀疑影响的人!”
我意识他在说什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也是能听的吗?
有生之年居然能听到有人想让韦恩集团给他们运|毒?!
这跟之前有人在韦恩的大楼里装C4的逻辑是一样的,但更深一点——他们以为是我和韦恩联手搞掉了范纳弗。
这也不能说他们错吧。
但实在也是错得离谱。
我有一秒钟的时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但下一秒又觉得他们还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我甚至已经用尽方法去阻止蝙蝠侠把手伸向布港了,但他们居然要向蝙蝠侠走去。
真的吗?
面对蝙蝠侠不是逃跑,而是走上去吗?
还要当着他儿子的面说吗?
我都救不了你们,真的。
迪克:……
迪克显然也想到了。
但山前有路,他想先走,先走了再说。
“我要看看你们的‘谷仓’,德斯蒙德,让我看看你为什麽不惧风雨。”迪克盯紧罗兰德说,要不要跟蝙蝠侠说还早,现在他想看看罗兰德到底还有什麽底气。
“你的眼神很不错,”罗兰德说,我眯了一下眼,当着我的面他在说什麽?
“也许你们愿意到海上来。”他低声发出邀请。
小鸟要飞到他的谷仓里了。
第39章 渣男你也喜欢
和迪克回家的路上我们没有过多交流,把车停好后就让租车行的人来开回去了。
但我内心的震撼是很难言说的。
哪怕是对着迪克。
我是不是脱离犯罪分子的世界太久,所以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了?
怎麽会有人想让韦恩来走私违禁品呢?
迪克关上门的时候看到我一脸纠结的表情。
迪克:“想说什麽就说吧。”
他也是很心累。
他来到布港就是想脱离蝙蝠侠的影响,但离开了哥谭才发现,这世界上不止有蝙蝠侠,还有布鲁斯·韦恩,而韦恩的身影无处不在。
人是无法脱离童年影响的,就像我离开伦敦后才发现,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伦敦。
相信此刻迪克跟我是同一个感觉,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韦恩。
我说:“你要不要问一下韦恩先生?”
礼貌性的发问而已,他可能会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说给蝙蝠侠听,但绝不会让布鲁斯·韦恩因此出面,这又不是商业上的事。
“没必要用这种事烦他,”迪克果然摇摇头,“你呢,你有什麽想法?”
我坐到了餐桌旁,一脚踩在管脚枨上,另一条腿放松,单手撑着脸看他。
“我肯定不想给他搞这些东西,”我厌厌地说,“但他不是让我们去海上看一下他的‘谷仓’吗,把这件事上报吧,‘谷仓’里应该有给他定罪的东西。”
如果奥森先生不来接手这个任务,那我会自己解决这件事——多卖一个走私犯。
这美国犯罪组织何其多,我想找还怕找不出一个适合被我卖的吗?
但我想杀奥森先生,所以不能再让他游离在任务外当个高枕无忧的吉祥物指挥官了。
他必须也给我陷入这个局里。
“那位新上司?奥森先生?”迪克说。
他也走了过来,但没坐我对面,而是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我身边,我把踩在地上的脚挪到他的管脚枨上,迪克笑了一下,放纵我的动作。
“嗯,德斯蒙德说得还是有点道理的,他不能总是落得那麽轻松,海关和市警都出了人,他们CIA没道理就不出人不出力只拿功劳。”我很想用脚去蹭他,真的。
但今天已经撩他好多次了,再撩我怕他会生气。
“但是我们还没有什麽实质的成果。”迪克想得更多一点,他双脚都踩在管脚枨上,我的脚被他的围在中间。
我忍不住垂眼看了一下,感觉他在撩我。
“我们搭上线了就是实质的成果,你想说的是我们还没有掌握谢尔盖的犯罪证据吧?”我放松下来,等他动作。
迪克:“对,我不想放过他们。”
货厢女尸案他还是放不下,虽然范纳弗已经付出了一部分代价,但他没忘记,人是谢尔盖拐卖的。
他不想就这麽草草地结束这个任务。
我当然知道他的想法,而且我也没有这提早结束任务的想法,所以我提醒他:“CIA在国内没有执法权。”
只抓德斯蒙德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本来奥森就想要扩大这个任务,他不会提早结束的,更何况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想要一份能让他从布港这个泥潭脱身的功劳。
他就算没办法也会想出一个办法来。
“奥森先生对谢尔盖可能确实有办法,”迪克也想到了,他看我,站起来就想去书房,“那我们去和奥森先生汇报。”
“别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抬头看他,“我们先到海上看看,奥森先生现在不一定有时间理我们。”
我不想这麽早让他接触到可能会让我露馅的人,更别说是臭名昭著的CIA。
而且迪克也是个非常敏锐的人,他要是察觉到了什麽就不好了。
“我想我们至少要掌握他们之间交易的是什麽货物。”
是的,这件事在我们刚才会面的时候其实没有谈到,因为我们要把握好“不过问钱之外的事”的会计形象。
但是,如果谢尔盖卖的是毒|品,德斯蒙德买的是谢尔盖的毒|品,那麽,走私的事由谢尔盖操心就好了,谢尔盖完全可以不顾德斯蒙德的想法,把走私的事情交给黑面具,因为他们的新型毒|品现在是卖方市场。
但他选择和德斯蒙德商量,那就说明谢尔盖对德斯蒙德也有所求。
他们都没有创建美国布鲁德海文——俄罗斯莫斯科走私链的能力,所以只能找个第三方。
又因为范纳弗的服务实在是太专业,他们想再找一个有成熟国际货运能力的大集团入场。
但实话实说。
他们的全部身家加起来,可能都没有韦恩集团一个季度缴的税多。
我在心里嗤笑他们的异想天开。
别说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就算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花花公子,他也看不上那点小钱。
#不如存十个亿到银行吃利息
“我倒是有一个猜测。”迪克不知道我在这短短的一秒里都想了什麽。
我对上他的眼睛,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轻声说:“我们可以到时候去看看,看我们猜的是不是一样的。”
迪克喉咙滚动了一下,他说:“好,你先放开我,我想去倒杯水喝了。”
“这麽渴,”我不想放过他,用力拉着他弯腰,让他不得不更靠近我,“那怎麽不吻我呢?”
忍什麽忍!我就是要撩他,他都撩我了!
下一秒炽热温度吻上我的唇,狂风骤雨般的掠夺让我切身体会到什麽叫做渴。
我也很渴,我一直都很渴。
渴求他的触碰与控制,渴求他的一切,不止是亲吻。
但到最后总是我溃不成军地被他扶着顺气。
“亲爱的,你的呼吸技巧该好好练练了。”又是他帮我擦去过于激动流下的生理泪水。
“你都没有好好教过我。”我抱怨道。
他只是一味地考验我,用自己出色的体能对我进行全方位的碾压,他只想当个严格的考官。
我坐着,他站着,他抱着我的头,让我抱着他的腰喘息,我不服气,舌头绕过他的衣扣,从衬衫缝里钻进去舔他的小腹。
“嘶——”我满意地听着他的抽气声。
他有反应了。
但在我想再进一步履行恋人职责的时候,他抓住了我要行动的手。
“嗯?”我不解。
不想继续吗?
“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有一天要被你榨干。”迪克一边忍着一边制止我,他笑得很勉强,忍得很辛苦。
“那你现在也可以先练练,亲爱的。”我把话还给他,但他力气太大了,不愧是能在整个城市荡来荡去的人,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他居然拿擒拿术来对付我!
“在练呢,”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声音压得很低,我耳朵被他说痒了,“别动,你先别动,乖一点,等下我去洗澡。”
“我还没见过你围浴巾的样子。”说起洗澡我就想到了专门给他买的浴巾。
“昨天晚上围了,你没有睁开眼看我。”
“那等一下你要围。”
“不,想都别想,我洗完就穿好衣服出来。”
“昂——”我发出了心痛的哀嚎。
迪克忍不住笑了一下:“以后有机会的,有很多机会的。”
我这才有了点安慰。
“那洗完澡呢?今晚也不留下来吗?”我问。
“不留。”好无情的回答。
我:“又是因为你的那个线人?!”
迪克:“猜对了。”
“你别太恃宠而骄了!”再这样我生气了!
“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要多喜欢我你才不再介意这件事呢?”
这都是什麽话,他装都不装了是吗?
我骂:“渣男!”
迪克:“渣男你也喜欢。”
“啧。”
我是真的很想在我男朋友怀里醒来,可恶。
为什麽别的情侣能轻易实现的事到我这里就那麽困难?
这身份再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我要早点和夜翼见面了。
这麽想着的我,并没有注意到迪克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得意的闷笑。
第40章 他有个不擅长忍耐的恋人
迪克在给去海上的行动做准备,从那些改造人身上取得的生物样本的检测还没完全出结果,他还有得忙。
但等待的时间不妨碍他打电话。
迪克淡淡地将会面的情况说给布鲁斯听。
刚起床正在吃“早餐”的布鲁斯·韦恩:……
起猛了。
“等一下,”他欲言又止,像是做梦,不然他为什麽那麽无语,他想说什麽但发现确实无话可说,“算了,你继续。”
布鲁斯听过一句谚语:操着卖白|粉的心,赚着卖白菜的钱。
对他此刻的心情形容得恰到好处。
虽然要把意思反过来理解。
——对他而言也差不多是白菜价了。
不至于。
“没什麽好说的,我告诉你而已,”迪克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有种看开了的释然,“你别插手就行,我们会自己处理。”
“你和你那个搭档?”布鲁斯问。
很快他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多嘴。
但迪克不管,知道他和亚里在一起的人并不多,布鲁斯算一个,虽然他知道布鲁斯对亚里没有什麽好印象,但想帮喜欢的人取得自己家长的认同是非常自然的事。
迪克觉得,自己多说点亚里的好就行了。
迪克想起今天亚里穿的那套西装,他很少穿得那麽正式,也许是贵有贵的道理,当他穿着西装靠在门边回头等他跟上来的时候,迪克完全移不开眼。
裁剪得当的西装包裹着他修长有形的身体,整个人显现出一种庄重又优雅的气质,明明是非常疏远克制的形象,却回头看他,放松的姿态好像无所谓自己的动作。
然后他开始勾引自己。
亚里很喜欢勾引他,简直是乐此不彼。
迪克对此非常受用,但他不能总是回应。
因为亚里是真的会把工作放一边的。
他能感觉出来,亚里不是那种很在乎他人死活的人。
所以如果恋人过于放荡,那迪克就得克制自己。
亚里对他的克制并没有过多负面情绪,迪克对此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担心总是得不到满足的话亚里会生气。
这点善解人意当然是好,但要和布鲁斯说吗?
没必要吧?
但有时迪克会觉得亚里过于善解人意了。
最严重的一次是今天早上。
他以为亚里会对自己睡到一半离开的行为非常排斥、非常不满的。
但只是骂了两句。
只是骂了两句。
就算他知道亚里很爱他也会觉得不对。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亚里睡到一半去工作,那他说什麽也要跟着亚里去的。
他们是搭档不是吗?这简直是天经地义。
但是——什麽叫“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
在他眼中,迪克·格雷森是什麽样的人?
难道自己长了一张很让人放心的脸吗?
自己可是长了一张能让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直接求婚的脸!
他那麽放心吗?
开什麽玩笑?
所以他试探了亚里。
“线人”。
其实最开始说线人的时候,他不是想试探亚里的。
是因为不知道应该怎麽告诉亚里关于夜翼的事,所以他就捏了一个“线人”的身份,想让亚里主动去探究。
然后他就能顺利发现其实夜翼就是迪克,迪克就是夜翼。
这样的话迪克能省下很多解释的功夫。
但真的说出口的时候,迪克发现自己的说法不太能站得住脚。
而亚里的反应让人觉得微妙。
他甚至没有骂那个“线人”不分时间不分场合。
这对吗?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这听起来像是骂人,但在那时迪克却有了一点明悟。
亚里知道自己是什麽样的人,亚里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至少是有所猜测。
但那时他们要去工作了,他没有再进一步试探。
再进一步试探是回来后,他又说了晚上不会再留下来。
亚里果然生气了。
但那近乎调情般的怒火迪克只当是恋人间的说笑打趣。
意识到这个之后他忍不住笑了。
不用担心分手的事了。
亚里很快就会来找他——来找夜翼。
他不会等太久的。
因为亚里不是个擅长忍耐的恋人。
他思考的时间有点长,长到电话那头的布鲁斯有点疑问了。
“迪克?”他出声让儿子回魂。
“亚里啊……”迪克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温柔,让布鲁斯诧异地拿开手机看了一眼,他夸张的动作引来了同桌吃饭的杰森和站在一旁的阿福的注意。
布鲁斯只好把手机重新贴回自己的耳朵,继续听迪克说。
“他觉得先去看看德斯蒙德的底牌再汇报给CIA的上司,让他们决定。”迪克说。
“那你们的任务有可能立刻结束。”布鲁斯对CIA完全没有信心。
迪克:“卧底任务会结束,但我会继续坚持下去。”
布鲁斯:“只有你?”
迪克:“他也会,他会和我一起查的。”
布鲁斯:“你为什麽那麽相信他?”
布鲁斯查到的亚历克斯是一个在海关从不多做事的人。
他的工作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但布港的海关并没有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比从前要好。
而且这麽有能力的人,他在海关内部并不出名。
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最显而易见的一点是,亚历克斯绝对不是一个愿意为正义事业做贡献的人。
“我很难跟你说清楚……等你找到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就能明白了。”迪克说。
布鲁斯:……
谁要听你说这个?!
平心而论,他虽然觉得亚历克斯疑点重重,但他并不反对迪克和他在一起。
不是觉得迪克不会受到伤害,是觉得迪克有能力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而且被骗就被骗吧,他已经看开了,当义警的,不是经常都会被骗吗?
重点是发现被骗后如何处理。
迪克已经长大了。
但相信是一回事,真听到迪克长出恋爱脑了又是另一回事。
布鲁斯现在就是难受。
但至少迪克是愿意和他说一下感情上的事的,布鲁斯又觉得有点欣慰。
这可能就是养小孩不得不经历的过程吧。
“他知道你的秘密身份?”心理活动归心理活动,布鲁斯的分析能力并没有下线。
“……我很快就能确认了。”迪克笑着说。
他很期待到时候亚里会怎麽遇到他。
“什麽意思?”布鲁斯不解。
“我跟他说了我有个会在深夜约我出门工作的线人的事,他很快就会想办法确认我和那个线人的关系了,不用我跟他说。”
听力很好的杰森:……
不愧是闻名已久的父子、师徒和搭档,处理起这种自己不好说的事的办法如出一辙。
蝙蝠侠不知道怎麽跟夜翼说他收养自己的事,想拖着等夜翼自己发现。
夜翼不知道怎麽跟恋爱对象说自己义警身份的事,于是设计让恋人自己发现。
杰森觉得自己悟了。
大彻大悟。
他又学到了!
但布鲁斯没有悟到这一点。
他只是觉得迪克对那个人的信任已经到了一种他有点无法理解的地步。
但他也只能先提醒:“你注意保护好自己。”
话说出口又觉得有点不对。
“别总是那麽操心,要挂了,我要去星晨实验室一趟,拿点东西,替我向阿福问好。”迪克怕这是布鲁斯长篇大论的开始,决定结束通话。
布鲁斯放下手机时对上了两双看着他的眼睛。
阿福和杰森。
一个是欣慰带着一点期盼。
这是阿福,他很高兴迪克找到了一个能交付真心的人,他不管那个人是谁,他只想自家孩子开心,虽然那个人有点问题但可以包容。
并且期盼自家老爷也找到一个。
一个是好奇带着一点探究。
这是杰森,他很疑惑迪克为什麽会这麽快陷入感情的旋涡之中,这和他受到的义警教育完全不同。
他好奇布港发生了什麽。
布鲁斯原本只是轻微的头大现在变成三倍的头大。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但杰森已经吃饱了,他想说话。
他说:“你还是很担心他。”
说完后他点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布鲁斯脑中警铃大响,不好的预感在这一秒达到了顶峰——
这又是什麽意思?
他只是有点担心而已,并没有很担心好吗?
但他刚喝了一口汤,还没咽下去,没来得及纠正杰森的说法。
就在这短短的两秒不到的间隙,杰森已经做好了决定。
“那我去布鲁德海文替你看看吧。”
就这麽决定了。
他一定要知道布鲁德海文都发生了什麽!
他要亲自去看,而不是只能在一边听蝙蝠侠和夜翼的对话。
“不对!你别去!”布鲁斯想阻止,但他很快又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教了杰森不少的独自生活技巧了。
而罗宾有了自己的意见后,不会听蝙蝠侠的话。
无论是哪个罗宾。
“没事,你别担心,我周六周日去,不会耽误上学的,”杰森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我不担心这个!”
谁担心这个了!
“我已经把你让我看的情感诈骗案例都看了,你放心,我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反诈骗意识。”杰森又说。
“……他倒也骗不到你头上。”布鲁斯艰难地说道。
杰森这还是个孩子呢。
“那你是担心夜翼会因为我的事生你的气?”杰森直接了当。
布鲁斯一直逃避的事终于再次被他拿到台面上说。
“也、也不是。”布鲁斯发出僵硬但心虚的声音。
“不用担心。”杰森安慰他。
布鲁斯:“你有什麽好办法?”
杰森:“担心也没用,他肯定会生气的,现在的内耗解决不了以后的事情。”
原来不是安慰,是提前开导。
这个儿子过分无情了。
“但我相信,我会让他承认我的。”杰森说,他现在有充足的自信好吧!
布鲁斯:……
那是你,他可能不会生你气,但绝对会生我气。
蝙蝠与罗宾的悲喜并不相通。
——
迪克到了哥谭的星辰实验室。
这是一个在全国范围内与政府、商业利益无关的研究实验室集团,并且运营非常成功,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
并且与蒙面义警关系密切,迪克想要在这里拿走点东西并不难。
给亚里做的耳钉,他需要用到一些新材料,他肯定不能直接送他一个装了定位器的普通耳钉的,他们现在还是卧底,真送那麽明显的东西,那亚里就很危险了。
星辰实验室的材料能解决这个问题。
进入这个实验室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教授。
迪克对他笑了一下,觉得有点眼熟,想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这个教授是研究外星物质的。
五年前有一夥人抢银行,拿走了保险箱里的星辰实验室的建筑设计图纸,他和蝙蝠侠被分散去追击,结果拿走图纸的人在他那边。
他没追回来。
但他们还是挽回了损失。
提前在实验室的守候让他们捉到了幕后的主谋,他们的目标就是刚才那位教授的实验成果。
念头一闪而过,迪克没有放在心上。
他走进了材料室,出示自己的预约,工作人员给他拿了他要的东西。
突然他注意到有一个格子空了,随口问了一句:“那里是放什麽东西的?”
工作人员回头看向那个格子,回忆了一下告诉他:“那是中心城分部放在这里的材料,想观察长时间远距离神速力的附着性,已经拿回去了,在结果出来前他们不建议我们往那个格子再放东西。”
“原来是这样,那好,谢谢你。”迪克满足了疑问就没有太在意,他带上自己的材料就回去布港。
他也有点等不及了。
爱会产生占有欲。
他想掌控亚里,不再是初见时在他手机里放追踪器的那种很基础的观察。
虽然耳钉也只有定位功能,但效果是不一样的,亚里会放弃不再适合的手机,但不会放弃他送出手的耳钉。
他会一直戴着。
这是双重的满足。
迪克迫不及待。
但还要过几天,他要先给亚里耳垂打孔,等他的伤口长好之后才能负重,才能给他戴上。
感觉自己也被放置了,这种延迟满足。
难怪亚里会骂,迪克拿着材料忽然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