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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始 叁屠 17371 字 1天前

“所以宗昂,”温纾莱打断他, 她清凌凌的眼眸专一地梭巡在他脸上,“我们之间是不平等的,你有本事想调查谁就调查谁,我没有,我只能等你自己跟我讲,如果我在其他渠道先知道了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一些事,就会影响我对你、对这件事的判断。”

她将他们这段恋爱中存在的弊端一一分说:“我们的开始很混乱,信任很薄弱也可以说为零,但感情中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能明白吗?”

温纾莱想象的爱情,是先相识,再相知,在互相了解的过程中相爱。

可她和宗昂只有第一步。

他们是基于的肉/体交流在相互探索。

“我明白的。”宗昂手掌扣住她后脑,一边往下压她一边抬高自己去迎她,四唇相触,他厮磨着:“你别总是吓唬我,我胆子很小的。”

“我没吓你,我只是在说实话。”

“我知道,所以我才害怕啊。”

似是要验证他话中的真实性,宗昂话音一落就封缄住她的声音,舌尖伸进她口中搅/弄。

宗昂一个翻身跃起,调转两人的方位,他屈膝跪在温纾莱腿间,拉高她的裙摆。

他是真的恐慌,急需拥有温纾莱,把他埋进她身体里才能安心。

上一秒还在正儿八经地沟通,下一秒就进展到要另类的“坦诚相见”。

温纾莱错愕又恼怒:“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这种事!”

宗昂攥着她的脚腕按在小小的他上面,认真思考了下,回道:“前提是对象得是你。”

他可不是对谁都/发情。

他又不是种猪。

……

一场暴雨来得格外迅猛,雨滴淅淅沥沥,泛黄的枯叶摇摇欲坠,湿风卷过,叶梗脆弱的与树枝分离。

雨雾之下,整座城市都笼罩一层神秘,朦胧不清。

这样的雨夜,无论做出怎样出格的坏事都有所遮蔽。

温纾莱整个后背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坐在宗昂公寓里那间酒屋的L型吧台上。一条腿踩着高脚凳,一条腿乏力垂落。

屋里只开了壁灯,莹莹弱弱的暖黄色照亮一隅,音响随机播放着宗昂歌单里的一首英文歌。

温纾莱大脑一片混沌,辨不出歌词大意。

他们的衣服都留在客厅里,宗昂是洗完澡后抱她来的这里。

他说公寓楼层很高,是单向透视玻璃,纵使有人会飞檐走壁地爬上来,脸都黏在玻璃上都窥不见屋内一丝一毫。

但温纾莱仍羞耻。

她的视野开阔宽广,无形中加剧她的压力,让她有种她会看见外物就会被外物所看的错觉。以及高空带来的眩晕,都令她面红耳赤。

宗昂从桌下起身,舔掉嘴唇上的晶莹:“好多水啊宝贝,你是不是也很喜欢这样?”

温纾莱逃避般闭着眼。

羞耻心和生理反应在做斗争。

“好吧。”宗昂不执着她的回馈,“反正我已经知道了。”

……

一场舒爽的性/爱是安抚争吵后产生的波动与焦虑的良药。

温纾莱回到床上后又提了个要求,叫宗昂别再同韩子彦过不去,也别再给他使绊子。

归根究底,纷争是宗昂先挑起的头,他醋性大发,小心眼泛滥,加害韩子彦自己也没落个好。

损人不利己。

宗昂答应了。

他打电话给卡洛斯,停止向韩子彦的项目施加障碍。

卡洛斯很是费解:“你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怎么学会手下留情了?”

宗昂的理由再简单不过:“温纾莱不喜欢我那样做事。”

卡洛斯隔着手机在大洋彼岸直呼上帝:“爱情果真会使人失去自我,以前的你什么时候管过别人喜不喜欢。”

莉娅就甚为强势,身为她儿子,又受她亲身教导长大的宗昂有过之而无不及。

莉娅在商场里浸淫数年,深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做事会留有一线余地。

但宗昂不会,他会把潜在风险摁死在摇篮里。

是以莉娅说他太冒进,还需历练。

那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温纾莱在主卧睡得正沉,宗昂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暴雨冲刷后的北京。

眼前是霓虹夜景,耳边贴着手机,他说:“别人可以不管,她不行。”

“天呐,你个超绝恋爱脑。”卡洛斯那个戏精一口译制腔:“我真替我的姐姐,你的妈妈感到痛心疾首,你这个见色忘亲的家伙!”

“……”

宗昂一键挂断。

过会儿,卡洛斯的越洋邀请发来:「圣诞节带你的小女友来纽约玩啊,参加我十八岁的生日会!」

宗昂漫不经心地打字:「三十岁生日快乐。」

卡洛斯:「首先,距离我生日还有两个多月,你的祝福太早了跟没诚意。」

「其次,说了是十八岁!」

宗昂已读不回-

至此,韩子彦掀起的这场风波,就在宗昂的服软和温纾莱的迁就下不了了之。

宗昂没再提让温纾莱删除韩子彦好友的事情,温纾莱也揭过田若心那一茬。

郑茹那件事,宗昂的回述带有他的个人主观色彩,他家里又出面处理过,那么韩子彦的调查也绝非全面。

宗昂似乎是看出她对郑茹的身份存疑,登陆了他学校的论坛,找到他实名发布的那个帖子,又挨个给他在国外的朋友、同学打电话帮他证明他的清白。

其中甚至包括他的专业教授——在校官网及百科上都能搜到个人资料的业内大拿。

最后一通电话打回他意大利的家里,让人传真了一份体检资料过来。

体检时间写明是在去年十二月份,某一栏的内容翻译成中文是:有无性生活?

答:无。

“这家医院的每份体检报告都会建档,能在内部网查到,郑茹那件事发生在去年一月份,十二月体检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也预料不到以后,没道理向医生隐瞒我的情况。”

他这么大的阵仗整得温纾莱特社死,特无地自容。

经此一遭,能肯定的是,郑茹这个人是真的,她的病也是真的。

但是,都与宗昂无关了。

两人又回到之前的和睦。

至少宗昂是这么觉得的,表面上也是这样显示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暑热浇灭,寒凉渐胜。树枝上的绿色越来越少,地面上的落叶越来越多。

脚踩上去,是咔嚓咔嚓的脆响。

十月底,温纾莱他们戏文专业和表、导演专业合拍校庆宣传片。

温纾莱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自当是在老师推举之首,她们一整个宿舍的成绩都蛮好,但是孔佳茉何皎皎对这事兴趣不大,于是她们班就温纾莱和孙星彤在宣传片人员名单上。

还有隔壁班的两个同学。

戏文、导演这两个专业各出四名学生,表演专业出五十人。

五十四个人分成两个组进行拍摄,温纾莱那一组抽签抽到的是拍外景。

取北京城的景,选取有代表性的景点,宣传片主题思路是以北京城的变迁来映衬电影学院的发展。

温纾莱这份额外作业一接,就又到宗昂表现的时候了。

温纾莱在剧组时的那一套,他原封不动搬过来,只是刷脸刷的不再那么频繁,顶多一周现身个一次。

新一周,温纾莱他们组的拍摄地更换,宗昂送她到巷口后回到车里,在副驾的座椅缝隙里看到了温纾莱的一部备用机。

又重新下车给她送过去,边拨电话给她。

两人约好还在巷口见。

宗昂先到,在墙根站着等。

“嗨。”一道女声插入:“好久不见了,宗昂。”

宗昂循声侧脸。

一个女生在他身边。

他不认识。

第47章 第 47 章 “言而无信的坏女人。”……

宗昂不知道她是谁, 但她能叫出他的名字,还用词“好久不见”,那就代表他们之前见过。

但他没印象了。

宗昂再能装, 也只是装装表象, 他的本质是深入骨髓的傲慢。

这就体现在——譬如此刻, 他不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在记忆中搜索关于这个女生的信息,而是直接问:“你是?”

连个“不好意思”的前缀都没用, 既然他记不得, 那这个女生就无关紧要。

莫念琪面色僵硬瞬息,她也是天之骄女,在学校里众星捧月, 追求者无数, 第一次碰壁就是在宗昂那里。

辗转托人要到他的微信, 好友申请了四五次都石沉大海。

余泽帆的那场生日会, 她特意换到他身边, 一般来讲自己周围的环境发生变化, 正常人的下意识反应都会是观察一圈,宗昂却眼睛偏都没偏一下。

那时莫念琪就觉得宗昂这个人很稳。

不是她吹,要换做别人,她这样一个长相的女生坐过去, 就算不看她, 也会在细枝末节的小动作上暴露出他们的得意或是拘谨。

可宗昂都没有。

任你怎么来来去去都勾不起他一丝丝兴趣。

过没几天网上就闹出他和温纾莱、余泽帆的三角恋事件, 莫念琪无意插足当第三者, 放低身段的廉价行为她不干。

只是会在某些场合看到温纾莱后, 会不由自主地审视她。

温纾莱确实漂亮,性子也柔,是老师眼中那种最讨喜的三好学生类型。

但莫念琪觉得, 温纾莱较自己,还差很远。

宗昂居然会喜欢这样的女生?

不服归不服,两人都在谈了,她也没办法。

偶然在校门口撞到过几次宗昂送温纾莱回校,她就会再次冒出“宗昂究竟喜欢温纾莱什么”这个问题。

酸的多了,莫念琪就习惯了。

这回她被分到和温纾莱一个小组拍摄视频,宗昂每天都会打着温纾莱的名头给他们准时送来实在的“慰问”,热饮、甜品,有时还会有正经的餐饭。

无人不知温纾莱有个把她捧在心间上宠爱、帅气又多金的男朋友。

但那些甜品奶茶之类的,莫念琪一个都没吃。

她也不懂她在堵着一口什么气。

今天她起晚了,到集合地点的巷口一下车就见到前方一道挺拔的身影。

只两三眼,她就断认那是宗昂。

莫念琪跟在他后面,在他停步后上前镇定地打个招呼。

然后换来一句“你是”?!

她掩下那抹尴尬,从容道:“我是莫念琪,我们之前见过,在余泽帆的生日会上,还一起玩过游戏。”

宗昂淡淡颔首:“你好。”

莫念琪如鲠在喉,第二句话还没酝酿好,她便见宗昂落在手机上的视线抬起,随即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宗昂紧蹙着眉大步朝前:“你外套呢?”他脱掉夹克,里面是一件黑T。

温纾莱一路疾跑,喘出的气化成白雾散在空气里,推开宗昂要披过来的衣服:“外套在屋里呢,出来忘穿了,这么一会儿不冷的。”

宗昂不容置喙地抓起她手腕把她胳膊塞进他外套衣袖里,拉好拉链。

“我真不冷……算了。”温纾莱拗不过他,伸出手:“手机给我你就走吧,别冻感冒了。”

两人的身高体型摆在那儿,宗昂的外套挂在温纾莱肩上大好几码,温纾莱的摊平的掌心只在袖子下露出短短几节手指。

宗昂捏了捏:“快结束叫我,我来接你。”

“不用了,这里离地铁站很近,我坐地铁回去,你别跑了。”

“我不,我就要来接。”宗昂举高手臂,“你不让我来接手机别想要了。”

“随你随你。”温纾莱松口:“快给我,别闹了。”

旁若无人有来有往的一番对话,一字不落地敲击着莫念琪的耳膜,宗昂应付她时的疏淡荡然无存,和温纾莱讲话时的他霸道蛮横又鲜活。

不得不说,这样的宗昂更拿人、更能挑起人的征服欲。

但再听下去无异于自取其辱。

莫念琪与他们擦肩而过。

温纾莱一拐出院子远远就望见宗昂在同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说话,离近后女生还背对着她,宗昂向她迎过来那么一挡,她也没再细看。

现下女生自己转过身,温纾莱终是看清她。

“念琪?”温纾莱微诧。

莫念琪“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诶念琪,你等等。”温纾莱提步要追,但手还被宗昂牵着,她只得叫停莫念琪:“马主任来视察了,点明你不在我们说你去卫生间了,一会儿进去你不要说漏嘴。”

马主任是学校党/委宣传部的老师,负责组织这次拍摄任务。

之前有几个学生利用拍摄之便去乱搞,在酒店被扫黄组当作不良人群逮进局子里,马主任去保释他们的时候老脸红到要蜕皮。

自此以后就不定时下到两个组别视察工作,严抓有无浑水摸鱼的学生。

尤其是历经一个多月的拍摄,人都很疲惫,现在正式拍摄又早已结束,他们这一组今天是来补拍几个镜头,多少处在松懈边缘,马主任更要狠抓。

莫念琪一顿:“好,谢了。”

莫念琪往拍摄暂借的院子那儿走,温纾莱也急,她不能出来太久。

她驱赶着宗昂:“你快走吧,我也回去了。”

宗昂拉着她不放,朝莫念琪的背影抬抬下巴:“她是你同学?”

“对啊。”温纾莱狐疑:“你不记得了吗?”

宗昂反问:“我为什么要记得?”

温纾莱提醒他:“之前余泽帆生日聚会她就坐你旁边。”

宗昂不高兴地对不在场的第三人进行人身攻击:“我不喜欢你提那个low货。”

“我没有——”温纾莱说到一半就闭嘴,吃醋的宗昂什么都讲不通,这样无伤大雅的小醋她乐意顺他的毛,“好了我不提,你就剩一件短袖了,快回家。”

宗昂滞留在原地:“你不问问我刚才跟你同学聊什么了吗?”

手机铃声响,温纾莱一翻腕,屏幕来电备注是彤彤。孙星彤叫她了。她催宗昂:“晚上回公寓再说,我真要走了。”

宗昂不满,又不能强留她,默念三遍“要懂事,否则温纾莱会生气,生气就会不理他”,低颈在她软唇上亲了下:“晚上我来接你。”

“好,拜拜,开车注意安全。”

温纾莱又小跑回去,待她的身影隐没在院子里,宗昂才走。

……

有马主任坐镇,温纾莱他们组的一众成员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到天黑就拍完今天的计划素材。

下午出了起小小的意外,温纾莱在用手机查资料的时候误触到网页弹出的黄色小广告,怎么退都退不出去,锁屏之后就再也摁不亮,死机了。

今儿散场散得早,孙星彤就陪她把手机送到专卖店检修一下。

检修人员翻着看两眼,又连接上电脑,一堆代码刷刷蹦出。他说:“手机里有要紧资料文件什么的吗?没有的话我现场刷机刷完就能拿走,不刷机的话就要返厂维修,大概要等一两天。”

“不刷,不能刷。”温纾莱的主手机里有很多视频素材及一些重要内容记录还未来得及上传至云盘,“返场吧,我可以等。”

“成,那您留个联系方式。”店员递给她一张单子,“电话卡可以拿走。”

温纾莱握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串数字号码,末尾标注姓温,“返场能保证里面的东西都不会丢吗?”

店员:“我们没法把话说太满,但也差不多。”

扣出电话卡塞进备用机,出了专卖店,温纾莱担忧地叹口气:“以前也误点过,都没事,就这次死机了。”

“可能这次的广告特别黄?”孙星彤挽着她,促狭地耸耸肩拱她:“还是说以前你都没看过,这次你点进去看了?”

温纾莱:“以前我都没看过现在又怎么会看?”

孙星彤:“今时不同往日啊,你现在这不是有必要学学这方面的知识嘛。”

温纾莱和余泽帆恋爱时从不夜不归宿,甭管去哪儿,晚上一准儿在门禁前回来,虽说那事儿也不只在晚上才能干,但国人骨子里的含蓄还是更喜欢留到晚上摸黑做。

和宗昂一起后,温纾莱回宿舍住的次数那是屈指可数。

话不必明说,大家心照不宣。

“什么啊……”温纾莱装傻充愣:“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你脸红什么。”孙星彤逗她:“诶呀性/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多正常啊,你要有需求下次别看小广告了,姐给你资源,欧美日韩任你挑选。”

温纾莱直呼她大名:“孙星彤!”

“急了急了。”孙星彤乐不可支,勾着她肩膀,“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纯,活该宗昂被你吃得死死的。”

温纾莱没爱理她。

时间还早,两人去商场地下一层的超市逛了一圈,正巧宗昂公寓的冰箱快空了,温纾莱补点货。

超市采购完,两人就分道扬镳。温纾莱坐地铁回荟郡壹号,到楼下时包里手机嗡嗡震颤,不用看就能确定是宗昂打来的。

荟郡壹号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电梯上到顶楼一开门,入户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在金色的门把上。

宗昂一半身子在门外另一半在门内,一侧耳朵贴着手机。温纾莱的手机还在震个没完。

见到她人,宗昂悬起的心落地,他接过温纾莱拎着的购物袋:“不是说了我去接你么。”

温纾莱在玄关处换拖鞋:“外面好冷,又堵车,不如我自己坐地铁回来。”

“可你明明答应我了。”宗昂把购物袋放到矮柜上,掐着温纾莱的腰提起她也坐到矮柜上,啃她脖子:“言而无信的坏女人。”

温纾莱痒得缩肩:“下次,下次一定。”

宗昂舔舔她泛凉的皮肤,闷声道:“到晚上了,你该问我了吧?”

温纾莱懵:“问什么?”

“问我和你那个女同学聊了什么。”

第48章 第 48 章 她怎么样都好

一天过去, 温纾莱有限的脑容量里塞满各种各样的事情,早晨目睹的那一件小插曲早已被她抛诸脑后。

宗昂煞有其事地等待着,似乎被盘问是一种很美妙的经历。

他这个样子, 相比于他和莫念琪聊了什么, 温纾莱更好奇他为什么如此期待她来问他。

“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你不想知道我和她说了什么吗?”宗昂十分纳罕, 他着重强调莫念琪的性别:“我、和一个女生。”

温纾莱能猜到个大概:“说什么都是你们的自由,你想告诉我我会听, 你不想我也不会逼问。”

“所以, 你还是没有喜欢我对吗?”宗昂眸色沉沉,嗓音轻语气慢地道出一个于他而言很是残酷的事实:“你对我一点占有欲都没有。”

“宗昂,喜不喜欢不是单单只看一个方面的。”温纾莱灌输给他更为旷达的“喜欢”的定义:“信任和放权也是, 我不能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就不许你和其他异性有接触, 至于怎么接触, 接触到哪种地步, 这个分寸要你自己把握。”

“怎么接触都随我?”宗昂盯住温纾莱的眼睛不放, 近乎逼视她, 要从这扇窗户里望进她灵魂深处:“我说什么你都信,不怕我骗你吗?”

“你有心要骗怎么样都能蒙混过关,我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你,你见到了哪些人做了些什么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温纾莱举例论证:“就拿今天, 莫念琪找你聊的内容我没听见, 自然是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信。”

宗昂挑出她话里的漏洞:“那你这根本就不是真的信我, 你这只是别无选择。”

温纾莱张了张嘴。

宗昂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矮柜拉近他们的身高差, 他能够平视温纾莱:“那我问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谁都不知道,温纾莱也谁都没讲过, 她其实是个颜控。

她后天扭成随和的性格,将欲望阈值降到最低。

她给绝大多数人留下的印象就像是一杯无色无味的白开水,所以很多人便想当然的认为她什么都行,不挑不拣。

但她会有自己的审美观点。

宗昂是好看的,东方的适当留白与西方的深邃立体构成他这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蛋。

电影学院最不缺帅哥美女,算上在剧组里,温纾莱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宗昂都位列她心中颜值排行榜top1。

他靠她这么近,他身上冷冽的薄荷香严密包裹着她,直白地问话。

如果宗昂不以她在乎的人或事作为筹码逼她就范,他那些恰到好处的小霸道,温纾莱是吃的。

受他的蛊惑,温纾莱点头:“有。”

宗昂不为所动:“可我不信,你要怎么向我证明?”

“……”

这要怎么证明?

“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你在讲冷笑话吗宝贝。”宗昂轻笑:“这不现实。”

温纾莱哑口无言,“你要这么较真的话,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所以你看,信任是个很主观的东西,当你无法提供客观证据向我证明,我就不会产生这种主观概念。”

温纾莱糊里糊涂的,“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很简单。”宗昂一步步引导着她:“你觉我喜欢你吗?”

这一点毋庸置疑。

温纾莱不大好意思承认,黑白分明的瞳仁左看右看地飘忽不定。

这么明显的游离太过可爱,宗昂情不自禁亲在她唇瓣啄吻一下:“你能肯定我喜欢你,是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给你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那么现在,你反过来对我。”他说:“我就能信你。”

温纾莱瞠目。

“做不来对吗?”宗昂看穿她,意料之中地笑笑,又亲了亲她:“那就算了,没关系。”

他搂着她的腰,把她放回地面,提上购物袋去厨房归置。

温纾莱看着他,双手绞在身前,显出几分无措。

……

……

晚饭在家解决,宗昂下厨做的大杂烩,法式焗蜗牛、千层意面、炸肉排和冬阴功汤。

他近来闲着没事就会钻研厨艺,先前被他列为自找麻烦的事情现在成了他的一大乐趣。

投喂温纾莱的满足无与伦比。

他脑子灵上手快,只有他不想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虽然温纾莱没有过问宗昂和莫念琪,但宗昂在饭后还是一字不差的复述全过程给温纾莱听。

温纾莱听后也没发表什么言论,她不想和她的男朋友去议论、探究另一个女生对他做出的举动背后究竟藏着何种意义,设身处地的置换一下,她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人口中取乐的谈资。

纵然是莫念琪在明知宗昂有女朋友的情况下率先主动抛出交谈的橄榄枝。

宗昂愤懑于她的静默,扑到她把她压在地毯上开始脱她衣服,边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烙印边嘟嘟囔囔:“就说你还是不喜欢我。”

温纾莱反驳在宗昂一下接一下的撞击中七零八碎。

……

自打宗昂在酒屋的落地窗前来过第一次,他就不爱拉窗帘了,常常仗着是单向透视玻璃在屋内肆无忌惮。

温纾莱裹着被子侧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身后浴室间或传出宗昂清理卫生的声音。

浴室胡闹过后满室狼藉,宗昂先给她洗干净穿好衣服送到被窝,再折回浴室打扫。

不知过去多久,深沉的墨色夜幕中飘下零散的白色雪花。

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一号,还有最后十天。

又是一年即将到头。

温纾莱掰着手指算了算。

面馆生意红火,马燕珍每天痴迷赚钱,没闲空再理会温纾莱和温屿年俩兄妹,尤其经余泽帆那一遭,温广宏和马燕珍细聊过,家里现在条件好转,不再急着将温纾莱嫁出去,对方再好也比不上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守着踏实——她和宗昂谈婚论嫁为时尚早,温纾莱也从未在感情上未雨绸缪过。

但这会儿,在意识到她和宗昂这段她并不看好的恋情,竟然坚持了快一年后,她鬼使神差地幻想了一下她和宗昂的未来。

不知道他们能走多远,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走到终点。

又想起做前宗昂的指控,温纾莱挠了挠腮颊。

这个世界上的诱惑太多,她管不着别人,能做的就是约束自己,再多,就是约束她的人。

可——

她听着浴室里吹风机的轻响,那句“你以后不要再理她”仿若携有违禁病毒,令她独自一人的时候都难以启齿。

温纾莱始终坚信真正爱她的人是不需要用她树立的条条框框来规束己身,不爱她的人她就是栓条狗链在她脖子上,照样能趁她不备在地上偷吃。

她的爱情观是相爱但自由。

爱情是个美妙的东西,赋予任何褒义词都不为过,它该是给人带去幸福和快乐,而不是束缚与限制。

宗昂的爱情观与她截然相反。

他喜欢一个人就要将她捆绑,一举一动他都要了如指掌,恨不得他的世界只围绕着她打转,只要有她其他一切都可以摒弃。

很偏执。

他们两个在“喜欢”和“爱情”的认知上产生了巨大且深重的分歧。

但无可否认,好像就是他的这种偏执的爱恋,才供给她强大的安全感,她才能放任宗昂去和其他异性交往。

是宗昂的所作所为让她不会胡思乱想。

那么反之,是不是她没有给宗昂充足的安全感,他才总是疑神疑鬼?

温纾莱扪心反思。

她在感情方面,亲情也好友情也罢,都不是很热情外放的人,在爱情方面更是小白一个。

余泽帆那时也总会问她是不是不喜欢他,不然他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是不喜欢余泽帆,他感不感觉得到她都不会因此苦恼。

宗昂不一样。

浴室里何时变得安静她无所觉,旁侧床垫下陷,腰和腿被人手脚并用地抱住。

温纾莱偏过头,睫毛擦过宗昂的嘴唇。

宗昂趁便抿了抿她的眼皮:“进步了,做完这么久还没睡呢。”

“最早你可是还没做完就要睡了。”

他又讲这些不正经的浑话。

温纾莱翻身背对他。

宗昂在她耳边笑,盲摸到她放置身前的手扣住。

他们在静谧的雪夜里相拥,呼吸声偶有重叠又交错开来。

“宗昂。”温纾莱叫他。

“嗯?”

温纾莱没头没尾地开口:“你给我点时间。”

宗昂没问是什么时间,她要干什么,只说:“好。”

似是她怎么样都好。

她有要求他便答应。

温纾莱揪了揪被角,闭上眼。

没有人天生就是爱情高材生,所以请耐心给我点时间。

我会去学习如何向你证明我的喜欢。

第49章 第 49 章 “结婚,你跟我,我们”……

第二天是周末, 宣传片拍摄的工作在昨天已经全部完工,接下来就是剪辑成片,再发给马主任审批检查。

温纾莱睡了连日来第一个懒觉, 醒来时身侧无人, 手机放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窗帘拉开一条缝, 冬日雪后的暖阳束束洒进房间。

宗昂卧室的窗帘遮光性强到能混淆白天与黑夜,温纾莱每天早上都习惯赖会儿床刷刷手机再起来, 经常因为屋内的昏天地暗在按亮手机后刺得眼前模糊。

她没提过这点小事儿, 宗昂自己偶然发现后,将卧室的窗帘换成半透光款,他起得比她早的时候还会把窗帘拉开一些, 让光透进来又不会影响到她睡觉。

小细节最能打动人心, 可她总是后知后觉。

是在某一天她没有再在按亮手机后猛地闭起眼, 才察觉到卧室更换了布置。

她问宗昂为什么, 宗昂说:“以前那个太暗会妨碍你玩手机, 就换了。”他笑的像是一只坐等主人表扬的大狗:“怎么样, 我是不是很贴心,快来亲我一下。”

宗昂为她做了什么事鲜少主动提及,都是等她嗅到蛛丝马迹再摆出一副“不值一提但又挺得意”的神情找她索要奖励。

……

……

温纾莱拥着被子蜷成虾米状,摸过手机解锁。

十一点四十五了, 她决定凑个整, 刷到十二点就起床。

期间换了两次姿势, 超时五分钟, 十二点零五她磨磨蹭蹭地滑下床。

她是该勤快的时候绝不偷懒, 能休息的时候就成拖延癌晚期。

温纾莱洗漱完出卧室,宗昂一如往常地坐在客厅,茶几上摆着电脑, 他一手滑动鼠标一手下垂把玩着一颗橡胶球。

丢到地板上,又在球弹起时精准捞回掌心。

球的表面坑坑洼洼,是用尖利的牙齿啃戳出的痕迹。

那是巴克最爱的一个玩具。

巴克离开已有半年多,这半年多里宗昂未提过它一次。

放佛巴克不曾存在过。

但公寓里还保留着巴克的一应物品,他也在左臂新添了一个纹身——巴克端坐吐舌的纹样,他一个月前,十一月二十号,巴克生日那天去纹的。

不挂于口,却从未忘记。

“醒了?”

宗昂视线凝于电脑屏幕,长指敲了下键盘,而后起身,手一抬,那颗球准确无误地飞进三四米开外的玩具桶里,他吹声口哨为自己喝彩,看向温纾莱,扣了扣舌。

一脸的“我是不是超帅”嘚瑟样儿。

宗昂在大事上的运筹帷幄和游刃有余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每当温纾莱忽略他的年龄,他就会做出一些啼笑皆非的幼稚举动将他一下扯回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行列中。

他也才只是个十九岁的大男孩。

温纾莱捧场地笑笑。

宗昂走向她,在她腰后揽了下,带她去餐厅:“我就猜到你会这个点醒,外卖早你二十分钟送过来,正好吃。”

他先到了杯水给温纾莱,再一样一样拆着外卖盒。

地暖给力,一觉睡下来口干舌燥,温纾莱咕咚灌下大半杯水润喉。

“你怎么总起那么早?”

“可能,”宗昂拿着一次性筷子敲敲餐盒:“我比较自律。”

说完,他自个儿就笑了。

温纾莱知道他不是在自恋。

宗昂绝非他展现出来的那样玩世不恭,他有很多败家且不务正业的爱好,但他该做的事也没耽误,现在休学期也是一边玩一边学。

温纾莱总能看到他电脑上开着各种眼花缭乱的红绿曲线图,手边摞着各种专业书。

午饭宗昂点的是一家中餐,温纾莱夹起一个水煎包吃,斟酌再三,等吃完,她提议:“我朋友圈有个人也养了只阿拉斯加,前段时间生了几只小狗,已经满月了,你要不要再养一只?”

宗昂抬眸看她一眼,摇头:“不了。”

刨根问底不是温纾莱的爱好,她没再多嘴。

宗昂沉默几息,作出保证:“我这辈子只会有巴克这一只狗。”

“我不会为了怀念它去养另一只阿拉斯加或者是其他品种的狗,那对巴克和那只狗都不公平。”

宗昂是个极有原则的人,他宁缺毋滥,什么东西都只要一个,而只要被他认定的人或物她就会给予绝对的忠诚,绝不会寻求替代品。

温纾莱愣愣地嚼着腮,理解他话里更深层的含义后,嗯声说:“好。”

“对了,你那手机呢?”宗昂不动声色地问:“我起来给你拿手机,就找到了你的备用机。”

温纾莱正要回话,宗昂的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乍响。

他“啧”声撩筷,去客厅接。

孔佳良声嘶力竭的吼声温纾莱在餐厅都听见了:“宗昂你人呢!老子他妈的活都快干完了你还没过来!”

“我在陪女朋友吃饭。”宗昂嫌弃地挪远手机,掏掏耳朵:“吃完就去。”

“你少放屁!想逃工你就直说,少拿温纾莱当挡箭牌!她缺你陪着的那一顿饭?”

“她不缺,我缺。”宗昂打着电话溜达回餐厅,贱嗖嗖地从温纾莱的筷子下夹走她看中的那块鱼肉。

孔佳良牙酸道:“真服你了宗昂,你们一天三顿饭都能在一起吃,大A求婚一辈子就这一次,你赶紧过来别太黏人了,不能独立行走的男人迟早是会被厌弃的!”

宗昂不爱听这话,挂断。

温纾莱看他:“怎么了?”

宗昂报备:“大A要跟他女朋友求婚,叫我们去布置场地。”

“他就比你大三岁吧?”温纾莱惊讶:“就想要结婚了吗?”

“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遇到喜欢的人就结啊。”宗昂又抢走她要夹的一块菠萝:“不是,别的男人的年龄你记那么清楚干嘛?”

“……”

他又来了。

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能吃醋。

温纾莱脸埋进碗里扒饭。

宗昂伸长胳膊,越过餐桌,两指推着她额头逼她抬头,“你想不想结婚?”

温纾莱差点呛到:“什么?”

“结婚。”宗昂指指她,又反向指指自己:“你跟我,我们。”

“你别满嘴跑火车了。”温纾莱突然大脑宕机,心砰砰跳,语无伦次道:“才多大,都没到法定年龄呢我们还。”

宗昂堵她:“意大利满十八周岁就可以领证了。”

“你别闹了,我们都还在上学。”温纾莱避开他的眼睛,夹来一只虾剥着,手上忙着点好显得不那么慌张,“而且你到了法定年龄我没有。”

“哦。”宗昂意兴阑珊地戳了戳米饭。

这个话题就此告一段落,说者有心,听者也被搅乱一池春水。

这么一打岔,温纾莱手机那码事无人再议。

吃完饭,宗昂在孔佳良的夺命连环call下慢条斯理地动身,出门前跟温纾莱说傍晚来接她去见证大A的求婚仪式。

这种送祝福的事情温纾莱自是不会推拒。

宗昂走后,她便坐在客厅地毯上捧着她的电脑剪片。

又要线上沟通又要挑拣素材还得剪辑,少了一部手机操作,她那台笔记本的内存又岌岌可危地处在爆满边缘,办事的效率大大降低。

去厨房倒水喝路过书房门口,温纾莱蓦地记起还有宗昂的台式电脑可用。

他那台电脑是顶配,打游戏流畅度一流,用来剪个视频更不在话下。

温纾莱当即将办公地点转到书房。

开机后界面弹出请输入密码的提示。

宗昂的电脑温纾莱就写《巷口》的剧本时用过几次,每次都是宗昂开好电脑,她都不知道还有密码。

宗昂许是在忙,打电话没接,温纾莱输入他的生日试一遍——不对。

她的生日——还是错误。

还剩最后一次机会。

转着椅子想了想,她将二人的生日合并,死马当活马医地摁下回车。

“呤”的一声,成功。

导演专业那边的人开启线上视频,温纾莱接通,一边同他们讨论一边将素材上传至电脑。

视频剪辑基本上是影视传媒专业的必备技能,他们组内又拆分成几个小组,几百个视频素材分发到各个小组,筛选拼接,最后在汇总到一处。

开视频会的时候,就两个镜头的衔接,温纾莱和导演班的一个同学有了歧义,置辩的过程中,温纾莱一个激动,手误触到键盘,隐藏了桌面大半的文件。

她缓缓倒抽一口凉气。

呆滞地望着屏幕,静坐一分钟,忙在群里问这是怎么回事。

跟她吵架的那名男同学话口一转:“是不是隐藏了?你先别急,‘此电脑’还在吗,还在的话你点开。”

温纾莱听从指挥。

在‘此电脑’中勾选右上角‘隐藏的项目’,页面刷刷一闪,桌面恢复原样。

温纾莱提着的那口气这才泄了。

温纾莱向男同学道谢。

“客气。”对方:“咱还是先别吵了,我怕一会儿谁再有个激动再闹出事儿来,两个版本都试一下吧,哪个效果好交哪个。”

这个提议全票通过,视频会议结束,温纾莱一心一意地过滤废片。

她左手拇指按在键盘的向右键位上,一个视频看完紧接着就转至下一个。

人一忙起来时间就飞快流逝,温纾莱在电脑前坐了一下午,她右手绕到左肩后轻按,活动着酸疼的肩背。

北京胡同的空镜播至最后,她留下这条素材,切下一条。

冬季天黑得早,四点多钟室内光亮就渐渐熄灭,温纾莱懒得去门口开灯,就近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搓搓酸胀的眼睛。

倏尔,由水声和沉闷的撞击声组成的一道音线响彻书房。???

她又点到了什么?

温纾莱不可思议地睁开眼,朝屏幕看。

蓝光幽微,她巴掌大的小脸惨白一片。

第50章 第 50 章 触目惊心

大A求婚的地点千挑万选之后, 敲定在在鼓楼那儿。

露台正对鼓楼,白、粉、紫三种颜色的玫瑰由浅到深依次排列点缀,映衬着后方红砖灰瓦的地标性历史建筑。

宗昂屈腿坐在一个小马扎上, 揪开窄小的气球口, 套在充气泵上, 气球光速膨胀到一定大小,他扯下, 两指灵活地打结, 将圆滚的气球往后一拍。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像个没有感情可言的流水线机器人。

脚边的透明包装袋里还剩两个,宗昂一并拿起。

孔佳良忙完他的那一趴, 过来蹲下, 二流子一样在耳朵上别着根烟:“这大喜的日子你丧着张脸给谁看?就你来的最晚还好意思摆脸子?”他拿下烟去勾宗昂的下巴:“来, 给哥笑一个。”

回应他的是“嘭”——气球爆炸的声音。

孔佳良吓得跌坐在地:“操!”

宗昂吹完最后一个气球, 踢开充气泵, 掸调飘落在裤子上的气球碎片, 人站立起来,臭着脸俯视孔佳良,朝他伸手:“活干完了,手机给我。”

一到场地, 孔佳良就趁宗昂不备抢走他的手机, 让他专心干活, 别总惦记着谈情说爱不务正业。

孔佳良双手后撑, 闲适地晃着腿:“扔了。”

宗昂一个迈步向前, 孔佳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给你给你!”孔佳良扯开他运动裤的裤腰,从里面掏出宗昂的手机。

宗昂难以置信地半眯起眼眸,一字一顿道:“你把我的手机和你的内裤贴在一起?”

“我操/你别说的那么变态行吗!”孔佳良一手拽低外裤一手夹着宗昂的手机拉高里面那条黑裤:“老子他妈这是秋裤, 秋裤你懂吗?”

“不懂,手机给我。”

孔佳良递出手。

宗昂仅用两根手指捏住手机一角,拦下一个抱着一箱酒经过的服务生,“麻烦给我一瓶酒精,我需要消毒,谢谢。”

服务生:“好的您稍等。”

服务生走出好几步远,孔佳良回过味来,暴跳如雷:“他妈的我都说了我这是秋裤,秋裤!秋裤你懂吗!我还没嫌你手机细菌多呢,你消个屁的毒!”

“不懂,没穿过。”宗昂暂且把手机丢到吧台桌上。

“真的假的?”孔佳良的注意力顷刻转移:“哦对,意大利那么暖和你确实不需要穿。”他又说:“可这在北京啊,你知道今天北京多冷吗?零下了都!”

宗昂淡声:“是吗,没感觉。”

一副“老子不惧”的拽样。

装得一手好逼。

“没感觉。”孔佳良阴阳怪气地鹦鹉学舌,吐槽道:“洋鬼子的基因了不起哈。”

服务生送来一小瓶消毒水及一包湿巾,宗昂将喷头对准手机全方位无死角的进行消毒杀菌,一旁的孔佳良白眼翻上天际,劈手夺过酒精喷雾,往自己裤子上也喷了几下。

“就你有洁癖,我也有!”孔佳良气不过地又对着宗昂喷两下。

“你找死是不是?”宗昂抬臂去挡。

孔佳良有分寸,没有直照着他脸喷,这下见他弯着胳膊半晌没动,赶紧扔了作案工具:“你别装啊,我可都控制着呢,躲着你的脸呢,你别想碰瓷。”

“有病。”宗昂放下手臂,按了按右眼皮。

孔佳良关切问:“真喷到眼睛了?””没。“宗昂没好气地让他放了心,“眼皮突然跳了几下。”

“眼皮跳?左眼右眼?”孔佳良辨了辨左右,“右眼啊,那你完了。”

“什么意思?”

“你又不懂了吧二洋鬼子,老话讲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二洋鬼子还是孔佳良幼年期给宗昂起的绰号,宗昂有着二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简称二洋鬼子。

宗昂那时可讨厌这个绰号,难听得要命,把孔佳良摁地上揍了一顿,孔佳良是个又欠又皮实的,挨揍也不管用,我行我素地喊着,喊得宗昂都懒得同他计较了。

宗昂嗤然:“迷信。”

“诶你还真别不信,这些个迷信还是有点东西的。”孔佳良装神弄鬼地掐着指头算两下,胡说一通:“我看你印堂发黑不久就要大祸临头,而且有很大可能会出现感情问题,趁早想想有没有办惹你女朋友生气的事儿,小心回家跪搓衣板。”

宗昂甩他一字:“滚。”

咒他可以,咒他和温纾莱的爱情不行。

孔佳良:“好凶,好怕。”

“活都干完了吗你们就聊天。”祁澍言拎着三瓶水扔给他们一人一瓶。

宗昂接了水没喝,放在桌上,手肘倚着桌面翻动手机。

他嘴上说着迷信,但孔佳良那句右眼跳灾还是悄然入进他心里,他第一反应是韩子彦又跳出来作妖,先点开那个监/听软件阅览。

韩子彦近一个多月都在忙着飞这飞那做着项目收尾,他不会再天天盯着温纾莱的手机活动,隔三差五看一眼,有异性的对话框增加也都是再聊正经事儿。

祁澍言就立他边上,不经意瞥过他手机屏,看到那个界面,问:“你在监/听谁?”

宗昂挑眉:“你怎么知道?”

祁澍言:“这软件我研究过。”

“什么监/听?什么软件?”孔佳良凑着颗脑袋来看,在宗昂的屏幕上看到好些个眼熟的头像,“你跟温纾莱的感情已经好到能互相登陆微信的地步了?”

孔佳良大吃一惊,现在早已不是谈个恋爱还要关联情侣号互换密码的□□时代了,现在可是朋友圈只有自己独美/帅的全网单身时代。

就连即将要求婚的大A和他女朋友,约莫都做不到互登账号的地步。

实在是每个人都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温纾莱,那不是你女朋友。”祁澍言微愕:“你在监/视你女朋友?”

“我操?”孔佳良又爆一声粗,看向宗昂的眼神古怪又复杂:“不是,哥们儿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后面的几个字他跳着说完。

宗昂略过他们的聒噪,刷新着软件,又断网重开,页面显示温纾莱的最后聊天时间在昨天下午五点钟。

昨天下午五点到今天下午,已经过去二十四个小时,温纾莱绝不可能谁都没联系。

他切到微信,置顶有两条未读。

温纾莱在四个小时前发来两条消息——

「你书房电脑密码是什么?我想用一下,剪视频。」

「好了不用啦,我猜对了!」

那是一种强烈的,斩钉截铁的直觉。

宗昂从未有过像此刻这样的心慌意乱。

他收起手机大步朝外,边说:“跟大A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由快走变成跑,拐角出来的向屿差点儿撞上他,堪堪避开,侧目送着脚下生风的宗昂下楼,向屿遛至吧台桌,状况外地发问:“他犯什么病了?”

“不知道。”祁澍言一语双关:“但知道他是去找‘药’了。”-

大雪洋洋洒洒一整夜,柏油马路上的积雪在天还未亮的凌晨时分就被环卫工人清扫干净,只剩堆积在路边绿植四周的小小雪山丘,给冬季光秃秃的植被添上一抹亮色。

疾驰回到公寓,电梯慢吞吞地上行。

熬到顶楼,电梯门刚开一条缝宗昂就挤出去,指纹按两次才打开门。

宽敞昏沉的客厅,隐秘暧昧的声音,铺展开来的幕布上播放着一部触目惊心的片子。

沙发正中央突兀地耸起一道人影,她肩背直挺,坐姿端正,置身事外地欣赏着她和他参演的那部“电影”。

听到玄关的响动,温纾莱摸到遥控器暂停,起身,荧幕微光描绘出她的身形,她的面部晦暗不明。

语气淡漠到像个死人:“好看吗?”她指指呈现着两具一丝/不挂的身体的画面的幕布:“特意为你放的,我想你应该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