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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来 宣妩 2306 字 6个月前

就连城外的庄子也全都交给我一手操持。

他没对我说过一个谢字,却在碍我出现在了他的席面。

我为姜家尽心尽力,他居然觉得我是在借机逼他娶我?

心上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同时刺入。

3

透过窗户,屋外是艳阳高照。

想通了一些事,就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瞥了一眼案上的黑色檀木箱,不由冷笑。

这是姜家这些年的账簿,各种开支明细皆有详细记录。

点了点无任何不妥。

唤上府中管事,直奔姜晏安书房。

刚行至门前,一只臂膀挡在了我的身前。

“沈姑娘,公子在忙,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侍卫寒声看着我带着管事稍微有点疑惑,还是尽责阻拦。

我敛了敛眸,只是平静开口:

“你跟他说我有要事,耽搁不了他多少时间。”

见我态度坚决,他才低声说:

“姑娘稍等,我去问问公子。”

点头示意他快去。

心下不禁冷笑,从前倒没发觉,他如今避我至此。

片刻,寒声回来让我进去。

踏入书房。

姜晏安坐在案前翻阅公文。

见到我也只是面色寻常,他以为我同从前一般过来服软。

我示意管事将盒子放在他案上。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面色微沉:

“什么意思?”

姜晏安自然认得府中内院的管事。

“这是府上这些年的账本,你清点一下,有什么疑惑林管事自会为你解答。”

“拿回去,我只当你没来过,下不为例。”

姜晏安神色冷淡地看着我,话中也尽是不耐烦。

我只觉得有些悲哀,他从未在意过我的想法。

“今后也别拿给我了,看着就烦。”

这句话莫名点起了他的怒意。

冷声叫管事退下。

我有些僵硬地愣在原处。

“又在闹些什么?”

姜晏安嗓音清冷,说出的话也是那么不近人情。

他这一开口,倒是让我有些哑然,讥诮道:

“那姜公子是让我以何种身份出去宴客的?”

他面露不虞,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婚期暂缓,此事没得商量。”

“我这段时间很忙,你消停点。”

看着他如今的倨傲姿态,我知道他听不进去一点儿。

但我还是要说:

“随你,不重要了。”

“今后你府上的事情都别来找我。”

“这几年为府上操持这么久,姜公子要不按行情把银钱算给我吧。”

至于我尽心尽责这几年,自然要算银钱。

姜晏安像是被气笑了,冷言赶我离开。

4

国公府的人自然是根据姜晏安的态度而动。

交出管家之权后,如今府中上上下下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府中受过我恩惠的嬷嬷终是不忍。

偷偷劝解我:

“姑娘就去服个软儿吧,哪有娘子跟夫君撒气的呢?”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情分,姑娘若是认错,府上定还会有你一席之地。”

我不解,带着哭腔问:

“可是嬷嬷,我有何错?”

这些年我素有贤名,待人接物也都端庄得体。

德言容功都配得上当家的主母。

那嬷嬷答不出来,闭上双眼叹息:

“可姑娘没有显赫家世。”

这一句话,将我判了死刑。

无人在意,我与姜晏安定亲七年,是先夫人亲自选下的儿媳。

早春的风还是有些凉,我这次,也没想过和好。

和姜晏安退婚这个想法在我脑中出现过不止一次。

既然姜晏安不愿意娶我。

那我就换一个新郎吧。

再晚两年。

怕是也挑不到几个好郎君了。

可我被姜晏安退婚后,上京城中谁还敢娶我?

我从前最是厌恶阖家欢乐的日子。

因为那是我不曾拥有过的温暖。

我只是希望我的未来夫君如我爱他一般,用心待我。

就如寻常人家的寻常夫妻一般。

温馨平淡足矣。

我也只是想。

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家,屋子里都是我的家人。

夜里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屋檐上,外面天色暗沉。

我东西不多,就之前宫里赏赐的银钱,国公府的东西一件没带。

细细盘算,退婚后,我也不想同他有什么瓜葛。

早年间朝宁公主赐给我一座宅院,就在京都。

她那时说,“作为女子还是得有自己的私产。”

我深以为意,这些年也攒下来不少银钱。

我知她是怜我孤身一人,她走了之后我更无倚靠。

没想到如今却是我安家的底气。

宅子不大,是一个一进的四合院,地段却是极好。

附近街坊非富即贵,且就在天子脚下,想来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5

临别之际,我还是准备去给姜晏安说一声。

一路拐过长长的走廊,经过后院还见到满园的玉兰。

花朵缀满枝头,四处遍布我这些年的身影,增添几分愁绪。

寒生见到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松了一口气,面上闪过难色,低声提醒:“公子近来心情不好,姑娘稍微哄哄就能过去。”

对寒声摇摇头表示无碍,径直入了院子。

姜晏安正听着管事向他禀告府中花销,面色凝重,见我来了脸色稍缓,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对着我冷声开口:

“你这些日子安分点,年末父亲回京我就把婚期定下来。”

“府上的事务还是你来管理合适,哪有男子掌管内院的呢?”

“还有......”

“姜晏安。”

我只是冷冷地打断他。

“我们退亲吧,我没有家人,夫人定下婚约时也只是给了一枚玉佩,我们之间更没有任何凭证,我把玉佩还给你,这些年为府中操持许久就权当是抵销了夫人的养育之恩。”

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眼里愠色渐浓,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