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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酒店么。

他眯了眯眼,困倦地坐起身。

紧接着,很快察觉到身边还有人,他呼吸一滞,悄悄掰过那人的肩。

江砚沉睡的侧脸赫然映入眼帘。

确认是他之后,江屿年紧绷的神经莫名一松,舒了口气。昨晚混乱的记忆逐渐回笼,KTV,喝酒,那个缠着他的男孩……然后呢?好像……是江砚来了?后面的事情就像断了片,一片模糊,只隐约记得有人抱着他上车,车厢很稳,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了些什么,除此之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正努力回忆,身旁的人被他这动静弄醒,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很自然地将他捞进怀里。

“再睡会儿……”

江屿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推了推江砚结实的胸膛,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我怎么在这?”

过了一会,江砚睁开眼,对上他微红的脸蛋,半眯着眼笑,藏着不怀好意的戏谑:“不记得了?”

江屿年滚了滚喉咙,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砚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指尖随意滑动了几下,然后递到他面前,按下了播放键。

手机里传出一段录音。

“哥,再叫一遍,我想听。”

“嗯……阿砚……”

“叫我做什么?”

“……”

“说话,不然我走了。”

“别、别走……不要走……”

“那想我吗?”

“想……好想好想……”

对面传来一阵低笑,“这么喜欢我?”

“喜欢……”

……

后面基本都是江砚问一句,醉醺醺的江屿年就软绵绵地应一句,内容羞耻得令人发指。

江屿年耳朵尖爆红,一把抢过手机关掉录音,塞进枕头底下,“你……你故意的,不算数。”

江砚被他这反应逗笑,握住他的手,挑眉:“那天我生病,哥宁愿钻我床底也要来看我,也不算数?”

“……”没想还有这茬,江屿年顿时被噎住喉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

江砚趁机亲了亲他的手背,“别钻床底了,喜欢我不丢脸。”

他凑近,想要吻他,被偏头躲开。也不强求,只是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角,心情不是一般好。

“昨天哥好诱人,一直勾引我……要不是怕哥醒来生气,我早就……”

“别说了……”江屿年羞得无地自容,掀开被子就想下床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然而动作到一半又猛地僵住,飞快地把被子重新裹紧。

他的衣服又不见了!

这个男人简直坏透了,昨晚趁他不清醒,不知道还哄着他做了多少丢人的事!

他这副气羞的小表情,并没有引来男人的怜惜,反而让江砚眼神更深,将连人带被子一起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语气极为霸道:“哥昨天跑到那种地方,还跟别人贴那么近,我很不高兴,这只是小小的惩罚。”

“衣服送去洗了,今天周末,哥就好好待在这里休息。”

什么意思,不让他出门?

江屿年心里一紧,不敢置信道:“你这是……又要把我关起来?”

江砚微微一怔,随即将他搂得更紧,安抚地吻了吻他的鼻尖,“我怎么还敢?哥,我只是想跟哥多待会……在外面,哥就不属于我了。”

*

江砚果真说到做到,虽然没有立刻归还他的衣服,但怕他哥真的生气,特地找来了一件自己穿过的白衬衫给他换上。

衬衫质地柔软,带着江砚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尺寸却大了不止一号,下摆刚好遮住臀部,两条又白又细的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江屿年拗不过他,只好红着脸穿上,被他牵着在偌大的庄园里散步。

庄园比他想象的大得多,设施一应俱全,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个私人度假村。但江屿年脸皮薄,走路时不自觉内八,总忍不住用手往下扯着衣摆,尤其风吹过时腿间凉飕飕的,让他头皮发麻,有种裸奔的羞耻感。

这种羞耻感在被江砚笑着推进温泉池时达到了顶峰。他被去了唯一的遮蔽物,被体型比他大一圈的江砚从身后拢坐在怀里,坚实的胸膛贴着他湿漉漉的后背。江屿年挣了挣,被抱得更紧,恍惚间觉得自己像被富家公子圈养起来的男宠,见不得光。

被揩了一身油回到室内,江砚依旧粘人得紧,像长在他身上一样,怎么都不撒手。

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江砚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手臂环着他的腰,会凑在他耳边说很多没有营养的废话,江屿年嫌他聒噪推开他的脑袋,他很快又重新黏上来,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晚饭后,江砚拿出两个游戏机,教他打最新款的游戏。江屿年对游戏接触不多,不免被那些炫酷的画面和没见过的玩法吸引,眼里露出一点兴趣。江砚却很坏,人还没怎么教明白,就要跟他PK,还定下赌约:输的人要亲对方一口。

江屿年怎么能同意,不论谁赢,他都得被亲。他不同意,江砚就用激将法,说他玩不起。气得江屿年跟他小学生斗嘴,最后还是被半哄半骗着开始了游戏。

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江砚按着结结实实地亲了好多下,一下比一下重。到最后,江屿年被他压在沙发上,眼泪汪汪地捂着被咬破皮的嘴唇,带着哭腔控诉他过分。

“好,我过分……”江砚被他湿红的眼和软软的声音迷得魔怔,眼神痴缠地哄:“再亲一口,就一下,这次轻轻的,不伸舌头……”

“?”

“没有你这样的……呜呜……”

最终,江屿年还是没能逃过,被他按在沙发上搓圆揉扁,浑身上下都被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客厅敞开的大门,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貌似是轮椅碾过的声音,很轻,在门口停留了一瞬,便远去,快得仿佛错觉。

江屿年被江砚亲得晕头转向,余光只来得及瞥见门口似乎有一抹轮椅的影子闪过,随即思绪便被身上的人彻底搅乱,容不得他细想。

晚上临睡前,江屿年无助地把自己缩成一团,累得眼皮打架,江砚仿佛不知疲倦,从背后紧紧抱住他,不停地蹭。

“哥,我们结婚好不好?”

睡意悄然冲散,江屿年睁开眼,心脏变得不太平静:“你……开什么玩笑。”

男人在床上的话,能当真就怪了。

这次却是真的,或许从没假过。江砚将他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墨色的瞳孔雪亮:“我没开玩笑。”

江屿年被那眼神里的炽热和认真怔住,一时忘了反应,鬼使神差地说:“你……你还没到法定婚龄……”

这话像是作出回应,江砚脸上涌现一丝欣喜,“那我们先订婚,不,直接去国外登记!”

最后那句,近乎偏执的急切,怕晚一秒就会发生变故。

这下,真不是玩笑。理智逐渐回笼,江屿年不得不思考现实。

两个男人结婚,可能吗?

何况,比这更难跨越的是阶级。

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没有当一回事,而是重新闭上眼,“困了,睡吧。”

刚才那番话就当是梦话吧。

“为什么?”江砚偏要他回答,“哥喜欢我,为什么不敢答应?”

江屿年被扰得没法,心里那点酸涩冒了出来,喉头发哽:“喜欢又能怎么样呢,你还能真跟我结婚吗?”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就算你想……你爷爷会同意吗?”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他会当真的。

“这重要吗?”

“重要。”

江砚沉默了,被子下,江屿年的手悄悄捏紧,指尖陷入掌心,发疼。果然……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幸好,自己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江屿年转过身,强迫自己入睡……

“你怎么知道他不同意呢?”——

作者有话说:差不多和好了,离正文完结也不远了。

第97章 心意相通 没人拒绝得了幸福

翌日清晨, 江屿年醒来,身侧的位置早已凉透。床头柜上压着一张便条,字迹凌厉飞扬, 是江砚留下的, 说有工作要处理, 会尽快回来,让他乖乖待着别乱跑。

指尖抚过那行字,心底刚泛起一丝波澜, 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江屿年揪紧胸前的被子, 低声问了句:“谁?”

门外传来一个沉稳恭敬的男声,是晚宴见过的管家。

“江先生, 董事长想见您,衣服已经备好,请您换好后随我来。”

该来的总会来。江屿年心下一沉,昨天那点不真实的瞬间被现实冲散,尽管这一天早有预感, 还是升起一丝怅然若失。

他这样被江砚明目张胆地带回家,引起祁董事长的注意是迟早的事。

江屿年应了声, 管家随后进来,目不斜视地将熨烫平整的新衣服放在拿起沙发上。布料柔软, 剪裁合身, 却莫名让他觉得有些束缚。

跟着管家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更为古朴清幽的院落。祁南山坐在红木椅上, 面色仍旧带些病态的苍白,神情算得上和蔼,示意他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江屿年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裤缝,走过去, 目光却被桌面上摆放的一张照片吸引。照片上是那天晚宴上的合影,好些面孔常在财经新闻上出现,还有几位气质出众的名媛。其中,那位陈家千金的位置尤为显眼,就站在祁南山手边,这份荣宠不言而喻。

看到这里,江屿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祁南山的声音缓缓响起,语调是长者特有的温和,却字字千斤:“祁盛未来的主母,她的家世品貌都很合适,你觉得呢?”

“我……我不知道,”江屿年垂下眼,盯着光洁的桌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得看江……祁少自己的意思。”

祁南山淡笑:“到了他这个位置,婚姻早就不是凭个人喜好就能决定的。”

这话像是一记闷锤,重重敲在江屿年心口。话里敲打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是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妄想。明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亲耳听到,心里那点些微的不平还是不可抑制地漫上来。

“小砚这孩子,父母走得早。我那时候忙,对他疏于管教,才养成了他现在这副不管不顾的性子。”祁南山语气带上几分追忆,“但他本性不坏,心里……其实比谁都渴望有个家。”

桌下江屿年捏紧了手指。

祁南山眯着眼,在他脸上打量片刻,从桌面的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空白支票,推到江屿年面前。

“你是个聪明孩子。”

这张轻飘飘的纸却重若千钧,江屿年手指缩了缩,没有去接:“祁少之前……已经给过我很多了,这个,我不能要。”

“拿着吧,你救过他,他给你是应当的。这次,是爷爷给的。”

空气凝滞了片刻,江屿年沉默着,最终像是放弃抵抗,嗫嚅道:“我知道了。”

祁南山看着他,浑浊的眼睛微微阖起,说不清满意还是失望。

*

江砚回来得比预想中快。他一进门,就看到江屿年已经穿戴整齐,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之前被他遣散的女佣也重新候在一旁。

他眸色倏地沉了下去,扫了眼垂手侍立的女佣,声音听不出情绪:“谁送的衣服?”

女佣恭敬地回答:“是董事长吩咐的。”

江砚脸色更冷了几分,挥挥手让她退下。大步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屿年。江屿年也抬起头回望他,眼神平静,无波无澜,仿佛早已接受命运的审判,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安静地离开。

然而,预想中的驱赶并未到来。江砚俯身将他打横抱起,径直走回卧室,将他放在床上,然后……开始动手解他衣服的扣子。

江屿年一惊,始料未及地按住他作乱的手,带着些许慌乱,“别……”

既然总归是要走的,又何必……

江砚动作顿住,黑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眼神并不凶狠,带着惯有的压迫感。江屿年心头一颤,手上那点微弱的力道消散,不敢再动。

那身新衣裳被尽数褪下,再将一身细腻嫩滑的软肉塞进柔软的被窝,用一条薄毯裹着。末了,江砚捏住他的下巴,语气里的强势依旧:“以后不准穿别人给的衣服。”

江屿年睫毛颤抖了几下,垂下眼帘,抿紧嘴唇没有出声。

江砚的目光扫过床头柜,看到了那张支票,伸手夹了过来。指尖捏着那张薄纸,听不出喜怒:“他给的?”

江屿年轻轻点头。

“你收了?”

江屿年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江砚也不在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拿着吧。”他将支票塞回他手里,又拿了支笔过来,“填个数。”

江屿年一愣,心口发涩,低低地应了声,接过了笔。

他认真地想了想,在支票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一个数。

江砚眉头微蹙:“太少了。”

九万不少了,数字看着也吉利。

但江砚说少就是少,他握住江屿年的手,在后面接连添了好几个9。

眼瞅着后面的数字越来越多,金额变得惊人,江屿年吓得连忙按停,“太多了……我不敢要……”

江砚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语气认真,甚至带着点郑重:“这是聘礼。”

江屿年怔住,抬头看他,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爷爷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就是这个意思。”江砚目光坚定,“他在试探你。”

江屿年不信,今天那番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在让他知难而退,怎么可能是……

“别怀疑,他管不了我。”江砚凑近些,几乎贴着他的额头,“等他走了,整个祁家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不信?”

理是这么个理,但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爷爷的。江屿年仍在犹豫:“我……”

江砚坚定地与他十指相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再相信我一次,从前是我混账,做过很多伤害哥的事,我很后悔。这次,让我用一辈子来还。”

江屿年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轻轻把那张沉重的支票推了回去,“我不能要。”

这么多钱,他拿着,心里只会更加不安。

江砚的眼神黯下去,掠起一丝受伤。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看来哥还是没原谅我。”

即使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诚意摆在这,他还是不肯信他。

“不是的……之前的分手费,已经够多了。”江屿年嗫嚅地解释道。

江砚愣了愣:“什么分手费?”

“半年前,河清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装了很多钱,不是要两清吗?”

他哥管那叫分手费?

江砚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胸腔起伏了一下,

他强压下爆粗口的冲动,咬着牙问:“河清这么跟你说的?”

江屿年:“……”

难道不是吗,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那么想吧。

“分个屁!”江砚忍不住低咒一声。

江屿年指着他的嘴,脸颊微红:“你……你骂人。”

江砚一把按下他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那里传来沉稳而有力的心跳。他低头,深深地望进江屿年眼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深情:“我没有想分手,从来都没有,这辈子想都不要想。”

江屿年被那掌心下灼热的温度烫到,悄悄红了耳尖,抿了抿唇,小声问:“那……那是什么?”

江砚凑近,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暧昧:“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不能是分手费。”

江屿年又不说话了,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毯子边缘。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江砚几乎以为他不会再有回应,他才用极低的嗓音冒出一句:“那……那就当是……嫁妆吧。”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乖顺,也不知道这句近乎妥协的话里,藏着多少对“家”的隐秘渴望。祁老说江砚想要一个家,他又何尝不是呢?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

一个人很苦,也很孤独,没人拒绝得了幸福。

江砚一时没听清,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抬头,双手捧住他的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江屿年脸颊爆红,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想要逃避:“我……我什么都没说……”

“别想耍赖,我听到了!”江砚欣喜若狂,紧紧抱住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就算我的嫁妆!”

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把将江屿年连人带毯子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江屿年吓得惊呼,紧张地搂住他的脖子,又羞又急:“别……放我下来!我……我没穿衣服……”

江砚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人放回床上,用被子重新裹好。他抵着江屿年的额头,眼眶竟然有些泛红,“哥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绝对不能。”

江屿年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他同样认真地看着江砚,声音很轻也很坚定:“那你也不能再骗我。”

“不会。”江砚举起手,郑重承诺:“再骗哥,就让我净身出户,一无所有。”

发誓的样子看着有点傻,江屿年忍不住抿唇笑了下,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但心里仍有一丝顾虑,“你爷爷那边……”

江砚看穿他的不安,柔声问:“你在担心什么?”

他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觉得,婚姻若能得到长辈的祝福,才算圆满。

江砚又怎会不懂。他没有再多说,起身出去了一趟,很快拿回来一套衣服。一件一件的亲手给他哥穿上,耐心而细致。穿好鞋袜,又牵着他的手站起身,像打扮一个心爱的手办,这里整理一下,那里抚平一下。

江屿年乖巧地任由他摆弄,心里涌起一丝疑惑,忍不住问:“唔……你要带我去哪?”

江砚牵过他的手,眼里闪着光:

“见家长。”

江屿年懵了:“啊?不是刚见过……”

江砚没有解释,只是握紧了他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作者有话说:要带哥哥见家长咯[红心]

第98章 求婚 我现在就想洞房,给么?

书房门外, 江砚紧了紧握着江屿年的手,低声道:“走吧。”

江屿年脚下像生了根,有些挪不动步子。两人交握的手心已经沁出薄汗, 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这细微的动静被江砚察觉, 侧头看他, “刚才不是见过,这会儿又怕了?”

江屿年没好意思告诉他,早上那次见面他紧张得头都抬不起来, 出门都差点同手同脚。他腼腆地低下头, 重新理了理本就十分平整的衣摆,试图缓解内心的局促。

“别怕, ”江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沉稳有力:“一切有我。”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江屿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轻轻点了点头。

管家打开书房门,祁南山正靠在那张宽大的红木椅上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缓缓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眸。看到他们牵着手进来, 他眼中并无意外,“什么事?”

江砚没有多余的话, 将那张支票拍在桌上。动作不算重, 但那轻飘飘的纸张被摁在红木上,分量却异常重。

祁南山淡淡扫过支票上的笔迹, 抬眼看向江砚,沉声道:“这是何意?”

江砚没有解释,姿态已经表明了一切,用钱来打发他认定的人, 这套在他那根本行不通。

祁南山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微微低着头的人身上,目光比看自己孙子时柔和了少许:“你是个乖孩子,你来说。”

江屿年低垂的眼睫颜动了几下,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祁南山审视的目光,“祁董事长,抱歉,这个……我不能收。”

祁南山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眉眼间平淡无波,“他给你的,你收,爷爷给的,就不能收?”

这话里的意味让江屿年微微愣住,他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含义。他下意识侧头看向江砚,对方眼神平静,没有任何提示,却让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这跟他想象的画面完全不同,“不是的,我……”

祁南山似乎也并不执着于他的回答,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江砚伸手将江屿年往自己身后带了带,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上前半步,接过话头。

“今天来,是想正式告诉您,我们要结婚了。”

有过自己儿子的前车之鉴,祁南山脸上皱纹更深了些,他缓缓道:“婚姻不是儿戏。”

江砚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但他不是那个男人,他和他哥也不会重蹈覆辙。

眉宇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没开玩笑。”

祁南山沉默片刻,“确定了吗?”

江砚:“嗯。”

祁南山要的不是他的答案,目光再次转向被江砚半护在身后的人,带着无声的询问。

江屿年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在老人深沉的注视下,认真而郑重地点了点头,比刚才更坚定了几分,“确定。”

祁南山没说同意,也没给予祝福,只是漠然地挥了挥手,语调中透着一丝疲惫:“我老了……出去吧。”

倒底是他老了,年轻人的事,他管不了了。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没有预想中的质疑、也没有冲突和争吵,平静得近乎诡异。江屿年被江砚牵着走出书房时,脑袋还有些发懵,觉得很不真实。

这跟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竟然就这么……出来了?

管家随后跟了出来,轻轻合上书房门,将那张支票再次递到江屿年面前,语气恭敬:“这是董事长给二位的新婚贺礼。”

新婚贺礼?

这………算是同意了?

捏着那张写着惊人数字的支票,江屿年指尖微微发颤,直到此刻仍有些不敢相信,像是在做梦。

江砚低头看他,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低声问:“这下,相信我了?”

江屿年呆呆地用支票捂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中带着茫然的眼,对着江砚,羞涩点了点头。

江砚看着他这副懵懂又乖巧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哥要和我结婚了。”

江屿年愣愣地点了下头。

江砚挑眉:“不高兴?”

他又赶紧摇摇头,人机似的。

不是不高兴,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像做梦一样,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忘了该如何表达情绪。

江砚被他这木讷的反应逗笑,心里涨满了柔情,他说他很高兴,高兴得想现在就带哥去领证。

领证吗……?

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但领证……两个男人真的可以吗?况且他们还在上学。他对同性的认知还停留在很模糊的阶段,以为只要两厢情愿,口头上确定就算成了,并没有想过更多现实层面的东西。

江砚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自顾自地规划起来:“本来想按流程走,但哥肯定不适应,最主要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屿年,“我等不及了。”

江屿年被他看得脸颊微热,也顾不得什么行不行得通,羞涩地应道:“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这副全然信赖的乖顺模样,简直让江砚爱不释手,体内躁动的欲.望瞬间涌了上来,但现在显然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他强自镇定地说:“好像忘了一件事。”

江屿年面露疑惑:“什么?”

江砚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小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设计简约却质感十足的戒指。取出戒指时,手指微不可察的抖了下,好在并未有人发现。他握住江屿年的一只手,将戒指缓缓套进他的中指,然后低头,在那冰凉的戒圈上落下一个虔诚的吻。

做完这一切,才抬起眼,耳根泛着罕见的红,“求婚,答应吗?”

可是……戒指都已经戴上了,还问答不答应。

哪有这样的。

江砚显然也发现了,竟也生出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我也没经验。”

他握着江屿年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没有松开,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深情,仔细看眼尾罕见地泛红,对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珍视到了极点。

江屿年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甜蜜与坎坷,误解与分离,最终还是一路磕磕绊绊地重新走到一起。过往那些恩怨纠结,在此时此刻似乎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眼下。

是眼前这个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神炽热又带着一丝笨拙的紧张,向他许诺婚约的人。

“那答应吗?”江砚再次追问,有些哽咽。

江屿年望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江砚眼中闪烁起的泪花,将人紧紧拥入怀中,手臂收得极紧,似要将他揉进骨血。他的声音闷在江屿年的肩头,断断续续地,“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江屿年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分开后,江砚的眼腈依旧痴痴地凝望着他,一刻也不舍得移开。

江屿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弯起嘴角,举起戴着戒指的手,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江砚用拇指摩挲那枚戒指,目光温柔,“半年前,我刚醒来,知道自己还活着就让人订了。”

他深深地看着江屿年,“从听到哥说原谅我,而我还刚好活着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我和哥注定要在一起。”

江屿年听着他的话,心里被一种奇异的宿命感填满。若非江砚一次次不顾一切的坚持,他们或许真的早已走散在茫茫人海。从来不信命运的他,此刻竟也渐渐被说服,好像他生来就是要和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慢慢地,从心底里接受了这个说法。

*

两人从祁南山的院落回来,江砚还沉浸在即将结婚的亢奋中,到这会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先是给他哥请了几天假,顺便给助理打电话,吩咐去买最近一班飞往冰岛的机票,那架势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去把证领了。

江屿年看着他忙忙碌碌,无奈又好笑,朝他伸出手掌,做了个口型:手机。

整个周末他都被江砚关在这,手机也给没收了。两天没消息,室友们肯定得担心,他得报个平安。

江砚挂了电话,挑眉看他,眼底藏着狡黠的光:“给你可以,不过,哥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屿年有些不满:“我的手机,你还跟我谈条件?”

江砚理直气壮地揽住他的腰,“你都是我的了,你的手机自然也是我的。”

江屿年哼了一声,脸颊微红,却没有出言反驳。

江砚看他这乖顺默认的样子,心口发痒,忍不住搂紧他的细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贴着他泛红的耳廓,嗓音低沉暧昧,“哥今晚提前跟我入洞房,我就把手机还给你。”

江屿年耳根瞬间烧得更厉害,抬手捶了他肩膀一下,嗔道:“不正经!”

江砚可没在开玩笑。从与他哥重逢的第一天起,他就恨不得时刻将人占有,能忍到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再忍下去,他怕自己真的要憋出毛病。他在他哥耳边抱怨,带着点撒娇,又有点可怜兮兮,让人无奈,也生不起气来。

“等等……”被放在柔软的床上时,江屿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等不及了,”江砚俯身压下,边急切地吻他,边含糊不清地低语,气息灼热而湿润,“我现在就想洞房,给艹么?”

“唔……”江屿年脸颊羞红,都到这一步了,直接做就好了,还问什么……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

坏死了——

作者有话说:[红心][红心][红心][红心]

(不小心又来晚了,抱歉[害羞])

第99章 结婚 凭我是你老公,该不该管?……

江砚向来是个行动派, 说一不二,尤其在和江屿年绑定终身这件事上,更是迫不及待, 一刻都不想耽搁。

江屿年心里清楚他这股急切劲儿, 其实……自己也藏着几分期待, 没好意思说。一下飞机,两人就在冰岛完成了登记,手续比想象中简单, 在那个被冰雪与火山环绕的国度, 两个男人十指紧扣进行着这一切,就像任何一对寻常夫妻一样, 收到了婚姻的祝福。

领完证,顺理成章地在那里多停留几天,算是提前度蜜月。

然而,江屿年很快就后悔跟他出来度蜜月了。结婚之前,那个嘴上说着尊重, 还会稍加克制的江砚,在彻底追回他后, 仿佛挣脱了所有枷锁,变得比以前更肆无忌惮了。他甚至怀疑, 之前那些所谓的隐忍, 都是这家伙伪装出来的!

一切都早有预谋。

早在出发前,江砚就神秘兮兮地购置了一大箱“装备”。那天晚上, 他搂着江屿年,非逼着他一起鉴赏那些五花八门,造型奇特的成人用品。

有些甚至他见都没见过,更无法想象这些东西竟然要用在自己身上!

江屿年看着床上的一堆, 脸颊红得滴血,差点没羞晕过去。

“不是说……只是去度假吗?”

这人每次都要折腾自己那么久,有时候一弄就是一整晚,要是再加上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去追极光。

“不准带!”他忿忿地反对,光是想象那些东西的用途,就让他腿.软,自己真的不会弄坏吗。

江砚低笑一声,手掌探进他的衣摆,在他细瘦的腰侧缓缓摩挲,慵懒中带着一丝戏谑:“昨晚我们不是也做了一整夜,哥不也好好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江屿年通红的耳廓上,低哑的声线钻入耳中,“难道哥没爽到?”

江屿年羞得无地自容,把发烫的脸深深埋进他结实的胸膛,握紧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两下,拒绝回答这个羞耻的问题。

“没有?”江砚却把他的沉默当成了不满,挑眉反问:“没有?那哥昨晚怎么一直缠着我又哭又叫的,让你松开都不肯,非要抱着我?”

他还敢提!江屿年气得想咬他。昨晚要不是他故意换着花样折腾自己,他怎么会意识涣散,身体都不像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还被逼着说了那么多难为情的话。

眼看怀里的人真要恼了,江砚见好就收,随手丢开那个特别的小玩意儿,收紧手臂把人圈在怀里哄:“哥要相信我的技术,肯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他早就打算好了,之前他们分开那么久,欠的债这次他一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所以,”他宣布了一个对江屿年而言如同晴天霹雳的决定,“我打算去冰岛后,每天都艹哥。”

江屿年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天塌地陷的未来。

事实证明,在履行夫妻义务这件事上,江砚的执行力和他的商业手腕一样强悍,说到做到。

领完证后的整个假期,江屿年感觉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床上、沙发上、甚至温泉里度过的。

有时候江砚还会包下一整片私人海滩,供他取乐,通常自己是被取的那个。剩下的一半时间,他走路时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往往到后面都是江砚抱着或者背着他完成观光行程的。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冰岛民风开放包容,他们对同性情侣司空见惯。在这里,他们就像世界上任何一对普通的新婚小夫妻,可以毫无顾忌地牵手、拥抱、接吻,沉浸在无人打扰的甜蜜里。这种纯粹的自由和幸福,让江屿年回国时,想到即将面对的需要隐藏关系的现实,产生了强烈的割裂感。

对于公开关系,江砚倒是无所谓,就是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全世界宣告,也不带思考的。但江屿年就不一样了,考虑到自己还是个学生,想过普通平静的生活,并不想引起过多关注。

但周围的朋友也没必要瞒着。

思前想后,他斟酌了许久,在反复看了无数遍结婚证件照后,小心翼翼地将它发在了707寝室群,外加郝梦。

这消息如同一道惊雷,把所有人都打得措手不及。

寝室群里瞬间信息爆炸,刷屏速度快得看不清。

【钱诚:????我靠!!!!!!我眼花了???你小子竟然成我弟妹了??!】

【徐致远:结婚证???屿年你和……祁砚???(惊恐)】

【河清:虽然但是……好吧恭喜。】

就连一向遍地吃瓜的郝梦也接连发来好几条充满震惊的语音,难以置信那个—年前还觉得在毕业前都不可能谈恋爱的江屿年,居然不声不响就把人生大事给办了,对象还是那位遥不可及的祁盛继承人。

铁树都能开花。

果然是命运弄人,人生无常啊。

江砚在书房处理完积压的工作,回到卧室,就看到原本应该在收拾行李的人,正趴在床上偷偷摸摸地回消息,白净的小脸上藏不住羞涩,嘴角也微微勾起,连他进来站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

看着自家老婆的注意力完全被手机吸引,江砚心里有些吃味。他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抽走了手机。

手里一空,江屿年茫然抬头:“嗯?”

江砚把玩着手机,故意板起脸吓他:“没收一周。”

江屿年信以为真,立刻坐起身,指着这个强权的恶霸抗议:“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还有很多消息没回复,很多事情要交代,没有手机怎么行。

江屿年深刻的认识到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完全两副面孔!现在红本本一到手,简直原形毕露,连最普通的社交都要干涉。

“凭什么?”江砚俯身,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和膝弯,轻松将人抱起来,然后自己坐到床上,再把他面朝下按在自己腿上,像个监工头子对付偷懒的小工。

“凭我是你老公。”

手机被随意扔到旁边的床头柜上,空出的手不轻不重地在他后面拍了一记,“快收拾,不收拾完不给玩。”

床上、地毯,还有沙发上堆满了东西。除了两人的衣物,还有一些在冰岛没用完的“小道具”,更多的是江砚大手大脚采购回来的纪念品—造型奇特的火山石、羊毛制品、手工琥珀……江屿年当时劝他不要买这么多不实用的东西,江砚却振振有词,说这些都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就该买来纪念。

好吧,这个说法江屿年勉强接受了。可是,为什么大部分东西都是江砚买的,最后收拾整理的活儿却落到了他头上?

江砚没告诉他,他无比享受看着他哥为他忙碌的样子,他哥亲手叠自己的贴身衣物、给他系领带、整理衬衫领口……这些细微且寻常的举动,让“家”这个词在他心里具象化。当江屿年触碰属于他的物品时,那种被需要、被在乎的感觉,填补了他内心长久以来对家庭温暖的渴望。这和他喜欢悄悄收藏他哥的私人物品,是同样的心理。他需要这种切实的体味,以此填补内心缺失的安全感。

“收不收?”江砚见他不动,又在那挺翘的地方上拍了一下,将“不讲道理”发挥到极致。

一下还好,接连两下,还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让江屿年臊得不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弓起腰背,手胡乱地向后挥打着反抗。

他越是抵抗,江砚逗弄他的兴致就越高。几个回合下来,江屿年不知道又中了多少招,吃亏吃到饱,这下终于学乖了,认清了现实。不情不愿地趴在他腿上,开始慢吞吞地整理手边散落的衣物。

“这条内裤没叠好,重新叠。”江砚还在旁三拣四。

“哪有!”江屿年小声反驳,明明叠得整整齐齐。他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故意拿着比他尺码大很多的内裤来臊他。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江砚就是故意的,大尾巴狼在后面晃啊晃,连装都懒得装。偏偏江屿年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太过分了。

江屿年内心默默流泪,感觉自己是被资本家压迫给打黑工的,做不好还要被工头体罚。

有那么一瞬间,心底甚至生出了一丝丝后悔这么早结婚的惆怅。

不过,这点小小的后悔,在晚上吃到江砚亲手做的,摆满了整整一桌的他爱吃的菜时,转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刚结婚的小夫妻大抵如此,除了腻歪就是腻歪。江砚更是变本加厉,走哪儿都要抱着,干什么都要贴着。吃饭时也非要江屿年坐在他腿上,一口一口地喂,偶尔嘴角沾了酱汁,他便凑过去舔掉。

好巧不巧,管家前来传话,没提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正好撞见江屿年坐在江砚腿上被喂饭的场景。江屿年当场从江砚怀里跳了下来,脸上的窘态生怕怕别人看不出他们在干什么,把见多识广的老管家都吓了一跳。自那以后,管家进江砚的住处前,都会先重重地咳嗽一声或者敲敲门,以免再次撞破令人尴尬的场面。

就这样,两人又腻腻歪歪地共度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江屿年被江砚开着宾利送回了学校。来的时候江砚有多高调,下车的时候江屿年就有多鬼鬼崇祟。

对此,江砚表示非常不满,看着自家那个恨不得把脸藏进地底的“妻子”,幽怨极了。

证都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偷情呢——

作者有话说:又来晚啦[可怜],再甜几章收尾啦,番外有没有什么想看的呢?如果我写得出来的话。

(话说这些天悄悄咪咪地修了专栏两篇预收的文案《被觊觎的卑微美人》,《娇养漂亮乖崽》,都是甜爽文!已经在存稿啦,会认真复盘调整节奏的!有木有小读者愿意留个收藏呢,作者真的很需要这个,有效收藏多的话开得会快一点[求你了][红心])

第100章 老公 黏黏糊糊小夫夫

江屿年刚在教室后排坐下, 旁边的钱诚就阴阳怪气地哼了声,斜眼冲着他,酸溜溜的。

“可以啊江屿年, 深藏不露啊?把我们都骗得团团转, 害我丢人丢大发了!”

江屿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他真不是故意的,事情进展到现在连自己也觉得快得不可思议,乍一回想, 像是被按了快进键, 稀里糊涂就走完了未来几年的路。但感情的事,谁又能预料得到呢?

走到结婚这一步, 是他之前从未敢想过的。可就这么真真确确地发生在了他身上。

道理都懂,钱诚一时间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他越想越憋屈,明明之前江屿年在他眼里还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跟班,现在倒好,直接一步登天, 成了他都需要仰望的“豪门太太”了?这心理落差,不可谓之大。

他怎么都想不通,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到底是怎么搅和到一块儿去的?

钱诚越想越气, “把我当猴耍, 特有意思是吧?”

哪能啊……江屿年连忙摆手,这事说来话长, 他跟江砚的确很早就认识了,但……

“哼!”钱诚气的就是这个。明明早就跟他那位表弟有一腿了,还在他面前装不熟,搞得他之前上蹿下跳,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活脱脱就是个小丑。他硬邦邦地甩话:“我不管,这事就是你不够意思,以后你必须得罩着我,多在……在我表弟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嗯……?

江屿年有些无奈:“你不是他表哥么?”

钱诚老脸一红,现在哪还有脸在正主面前炫耀那点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关系?他梗着脖子嘀咕,表哥算什么,哪比得上他一句枕边风管用。

“枕边风”三个字让江屿年耳根发烫,默默低下了头,没有反驳。他这一低头,宽松的领口微微敞开,脖颈上那些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有些印记位置显眼,像是被人刻意留下宣誓主权。

钱诚眼尖地瞥见,心里啧啧两声,瞅他那清瘦的小身板,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他表弟一看就是很猛的猛男,想到这心里的怨念不禁减轻了几分,看来这豪门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

下课后,江屿年磨磨蹭蹭收拾好东西,这会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散了。他转头一看,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不知在门口守了多久。

毕竟蜜月期呢,江屿年想着还是多担待一些吧。

他走过去,由着江砚接过自己的书包,将他揽在怀里蹭了蹭。

趁着人群散去,江砚把人拉到教学楼无人的角落,低头就想索吻。

江屿年简直拿他没办法,用手抵住他凑过来的胸膛,脸颊微红:“别,这里会有人。”

江砚停下了,但没松开,把人挤在墙角,还有点委屈:“一天没见了,还不让老公亲亲?”

这个称呼让江屿年难以适应,羞赧地推他:“你别乱叫。”

“婚都结了,还害羞什么?”江砚理直气壮道,嘴角擒着一丝戏谑,手开始不老实地在他腰间摩挲,“说,是不是老公?”

角落虽然僻静,但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江屿年紧张得不行,怕被人撞见。他抵挡不住江砚的攻势,只得红着脸,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江砚满意地勾唇,倒也没有真要在公共场合上演限制级画面的癖好。他牵起江屿年的手,熟门熟路地拐进了一间空着的自习室,反手锁上门,将人压在门板上。

“这下没有人了,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江屿年:“……”

他说要做什么了吗???

往常都是江砚如狼似虎地主动,这次他仅仅这是贴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哥,黑沉沉的眼睛里含着期待。

江屿年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直躲。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抵抗,别别扭扭地伸出手,抚上江砚宽阔的肩膀,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浅浅地印下一枚吻。

亲完抿了抿嘴唇,悄悄地抬眼看他反应。

江砚显然不满意这点施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鼓励继续。

江屿年似乎被他专注的眼神蛊惑,心跳逐渐加速。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重新踮起脚,将自己的唇瓣轻轻贴上了江砚微凉的唇,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江砚还是摇头,眼神更深。

真难伺候。

江屿年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一点柔软的舌尖,怯生生地往里探了探,试图撬开他的牙关,青涩而又笨拙。

小猫似的探索,这股勾人的劲儿,几乎瞬间点燃了江砚压抑的理智。他低喘一声,再也按捺不住,一手紧紧搂住江屿年纤细的腰肢往自己身上按,一手扣住他的下巴,反客为主,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浅尝辄止的吻逐渐加深,顺势别开江屿年的膝盖。江屿年被他牢牢摁在门板上,无处可逃,只好被迫踮起脚尖迎合他狂热的吻。

“呜……”江屿年嘴巴被堵着,快要喘不过气,用盈着水汽的眼神无声求饶。

江砚终于松开他的唇,与他额头相抵,摩挲着他的唇角,声线沙哑性感:“叫声老公来听听。”

江屿年被他亲得没有力气,几乎挂在他身上,趴在他肩上支撑着,细细地匀着气,对于这个要求,抿着唇不肯吱声。

江砚眸色一暗,扣住他的下巴,作势又要吻上去。

江屿年果然被吓到了,怕再亲下去就要休克了,他颤着声,细弱地叫了一声:“老……老公……”

“乖,”江砚摸摸他微红的脸蛋,说没听清,再叫一句。

江屿年咬着下唇,觉得语言羞耻,但还是顺从地,支支吾吾地叫了声老公。

这个称呼显然极大地取悦了江砚,让他异常兴奋,但他却并未有过火的举动,而是忐忑地问了句:“那我能叫哥……老婆吗?”

江屿年红着的脸微微怔了一下。

江砚心里顿时紧了一拍,暗骂自己多嘴。过去他有多混账,他不是不知道。现在只怕会勾起他哥不好的回忆。他顿时后悔起来,捧住江屿年的脸,在他额头眼睛上落下细碎的吻,充满了懊悔:“对不起,哥,我不该提这个。”

江屿年任由他亲了一会儿,并没有刻意去提起从前那些不愉快。在他看来,过去的种种,江砚已经付出了代价。何况现在两人已经结婚,成为了彼此最亲密的人,再纠结于过去,也只是徒增烦恼。

人总是要向前看。

他轻轻回抱住江砚,埋在他肩头蹭了蹭。

江砚感受到他的安抚,见他脸色确实没有异样,才稍稍安心。他将人从腿上小心地放下来,仔细地替他整理好有些凌乱的领口和衣摆,柔声问:“回去?”

江屿年却摇摇头,嗓音还带着点亲昵后的软糯:“我回寝室。”

江砚眉头微蹙,“哥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结婚了。”

哪有结了婚还分居的道理。

“今晚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江屿年很坚持,“不行的,学校会查寝……啊……”

话没说完,江砚的手又威胁性地掐上了他的腰。

“我们都结婚了,不应该住在一起吗?”江砚低头蹭他的鼻尖,撒娇道:“我想天天都见到哥。”

要不是有过之前整个假期被折腾得下不来床的经历,江屿年可能就信了他这副说辞。要是真同居了,恐怕净被逼着干事了,哪还有心思好好学习。

这回江屿年态度坚决,没让他忽悠了去。

“为什么,”江砚委屈:“昨晚哥不是还一直抱着我,舍不得我走?”

又开始了。

江屿年瞪他,还敢提。明明是他威胁自己,要是再不那什么,就要弄他一整晚……结果呢?他还是食言了,把他弄晕了过去才停下。简直是恐怖!要真天天住在一起,他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力气下床。

两人各执一词,谁都没把对方说服,纠缠间,走廊外传来脚步声,似乎是下节赶来上课的学生。

江砚只得暂时放过他,但临走前,还是捏了捏他的脸颊,霸道地命令:“这周内,必须搬过来,否则我就上宿舍把哥扛走。”

晚上,江屿年回了707。

大家见到他居然回来住,不免有些意外。其中当属徐致远最为好奇,眼睛瞪得直直,满脸都写着“快坦白”。

江屿年被他们围在中间,只好坦白从宽,隐去了一些不太愉快的细节,简略地把自己和江砚认识的过往说了出来。

钱诚和徐致远听了啧啧称奇,感叹缘分这种东西,果然妙不可言,全靠上天安排。

怎么他们就没这么好命呢?

而另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河清坐在旁边,戴着耳机,似乎并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

(锁了快一天一夜,以下这段对话哪里有问题,全员均已成年,审核你有什么头绪吗,拿我冲业绩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江屿年说话间,不经意瞥见他手机上的聊天界面,貌似是周述。想起前几天听到的消息,周家取消了订婚。

他走过去,想跟他说句话,不小心碰到了河清的手臂。河清察觉到有人,按熄了屏幕,转过头,看到是江屿年,跟着调侃了句。

“结婚也不说一声。”

江屿年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就……挺突然的。”

河清随意地点点头,垂下眼眸,说他乐意就行。

他手里的手机还在时不时地震动,江屿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了一句:“那你呢?”

他听江砚提过一嘴,周家那边似乎并没有完全放弃寻找合适的联姻对象。想来河清和周述之间也是诸多不易。但如今看来,这对青梅竹马分分合合纠缠了这么多年,谁都没有真正放弃对方。

河清捏紧了手机,指节有些泛白,他抬起头,看向江屿年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定。

“放心,”他道:“这么多年了,断不了的。”

这还是江屿年头一次听到河清如此明确地肯定他们这段感情,想来陷得很深。无论如何,他都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最后的寝室谈话,在钱诚和徐致远的起哄中结束。他们嚷嚷着寝室唯二脱单的人必须请客,尤其是江屿年和河清的“男朋友”都非比寻常,说什么都得狠狠宰一顿。

江屿年和河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眼瞅着躲不过索性答应了下来。

夜色渐深,寝室恢复了宁静。

江屿年躺在床铺上,看着帘顶,心里却惦记着某人发来的信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甜意。

而另一边的河清,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同样闪烁着微弱的光——

作者有话说:接吻有什么问题值得锁一整夜吗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