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出,谢历升卷着她舌尖的动作猛地一停。
姜皂心头窃喜, 结果一睁眼被对方兴师问罪的眼神抓了个现行,他没有因此阻止她,而是扣她后背的力度更深,吻得更浓。
两人本来就对对方有着理智之外的性-吸引,短暂的冷战,互相堵着气的小吵,以及最后在家门口的坦白,这一切让亲吻,拥抱,生-理反应都有了名正言顺的冠名词。
谢历升歪头,将滚烫的唇落在她的脖颈,姜皂一激,手上也加快了动作,一颗颗解着他的衬衫扣。
她白皙的颈子染着头发的香气,他有些费解,她明明是不用香水的人,为什么身上总是这么香。
谢历升啃着她的脖子,忍着想咬一口的冲动,细细地吮,手从她的后背一点点往下滑。
家里的空调本来就给得足,男人的手从T恤下摆进去碰到她腰的时候——姜皂起了一层鸡皮,腿软站不住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谢历升大手控住她的软腰,手心握了满掌的软肉,他嘴唇贴着她的锁骨笑着:“浑身上下一点肌肉都没有?软得跟水一样。”
姜皂气不过,扯他的领口,也不管这件衬衫会不会被弄坏,扒开他的衬衫看到对方的锁骨以后,凑近一口咬在男人的锁骨上——
可恶,好硬一块骨头。
她碰了壁,转而又咬上他的脖子。
女人柔软的舌苔湿漉漉地扫过他脖颈突起的青筋,谢历升全身绷得更紧,即将到极限。
玄关这点地方已然不够两人折腾了。
总不能一直站着弄到最后。
他弯腰下去,正要把她拦腰抱起来,姜皂忽然拍拍他拦下。
谢历升抬头用眼神询问。
两人维持着呼吸和鼻尖都完全相碰的距离,她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小声嗫喏:“等一下……你不觉得……”
谢历升现在看她一眼就想亲,更别提看着这张嘴一说起话来动态的模样,他贴着嘬了口,问:“想先洗?这不是正要去么。”
“不是……”姜皂当然知道两个人要干什么,勾着他的脖子轻轻挠抠,眼睫垂着动来动去:“不觉得……我们该先说点什么吗?”
“还说什么?”谢历升摩挲她的腰,泄露快忍不住耐性的小动作,他挑眉:“我接受你的表白了,是差这句么。”
姜皂骤然脸热,憋着笑锤他胸口:“什么就表白什么乱七八糟的!”
“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还不是表白呢。”
谢历升贴近,蹭着她的鼻尖用气音说:“友情提醒,今天晚上我专治嘴硬。”
说完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姜皂吓了一跳,半笑半骂地被他抱着往浴室去。
“谢历升!我鞋都没脱呢!”
“不碍事,进去以后什么都得脱。”
“……”
…………
姜皂怀疑谢历升就是对浴室这个场景又特殊的偏好,亦或者是他真的一会都等不了了。
男人女人的衣服,首饰鞋子交叠着混乱地散落在浴室,稀稀拉拉扔了一地,路线蔓延到淋浴间。
香氛的雾气逐渐浓郁起来,淋浴间再大,塞下两个人以后也拥挤了起来,姜皂被他抱着靠在大理石墙边细细缠吻,谢历升动情的眉眼仿佛都被水雾模糊了几分。
两人各自腾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在接吻时为彼此铺垫,扶起基调。
顺从原始本能的下意识的蹭动,让他们意识到此刻自己有多放纵,有多兴奋。
淋浴头的水量没有开到最大,或许也是经验所致,知道就这么放着水也很浪费,哗啦啦的声音虽然细碎但没有那么吵耳,勉强允许两人听清彼此的喃语。
姜皂搂着他的脖子,任由男人碾吮着自己的耳朵和颈后,像是在情-乱时想起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声音软得有些变调:“谢历升……我忘了告诉你……”
谢历升停下,抬起头来,抵着她的额头,喘着听她说:“嗯?”
“我对你……”姜皂抬手,用沾着水的手指摸着他发红的嘴唇,撩起眼皮和他对视:“也很有感觉。”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无语地笑出一声,把她揽进怀里,带着她一起到热水淋浴之下。
“姜白七,你怎么不等到咱俩孩子都会蹦会跳了你再告诉我这事啊。”
姜皂被对方的吐槽臊到了,气急败坏瞪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打人,男人的吻率先落了下来——
哩哩啦啦的水声中,谢历升的下一句话响在有混声的淋浴房:“你慢了我一步。”
“我现在对你,可不只是有感觉。”
一瞬间,心脏最深的地方好像促然炸开一朵炙热的火花。
姜皂搂紧了他,主动攀上去,“洗差不多了……回卧室吧。”
谢历升眼神深黑,瞥了眼她红透的耳根,二话不说关掉水,给她裹上浴巾快步离开浴室。
…………
今晚是重要又陌生的初体验,谢历升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十分有耐心,生怕少做一步不够让她放松,留下不好的感觉。
姜皂一如之前,把右手的使用权交给了他。
她窝在他怀里,两人一边接吻,一边为对方做准备。
其实他根本无所谓,毕竟从玄关那时候开始,他的状态就已经昂扬到看一眼都会让姜皂倒抽气的程度。
两人都没有为今天特地置办什么东西,除了有一盒装模作样的套以外,其他用品都没有准备,谢历升怕她不够失闰,此刻正耐心地发觉她这片版图上每一个或许能引发甘霖与洪雨的地标。
毕竟纯天然的,由她自己产生的,才最适合她。
姜皂被他一次次撩拨得又是仰头又是咬唇,影子浮动了一次又一次。
自己太容易被撩动,荷尔蒙淹没大脑的时刻,她很难同时保持活动手指,有时一个没用好力气,听到他短促的闷哼,又想道歉又有点暗爽。
再这样下去,还没有上演真剧本,她就要溃败在这男人过于精准的技巧上了。
姜皂试图转移注意力缓解脑内的排山倒海,看向低着头认真品尝浮云峰端的人,用碎慢的口吻开启闲聊:“你……你不问问我,今天跟,嗯,跟韩总都聊什么了,哎你轻点,聊什么了吗?”
谢历升似乎对这个话题了无兴致,抬起眼瞥了一眼,仿佛在告诉她,他现在对眼下的美味更有兴趣一点。
滋滋嘬嘬的,光听着就让人受不住。
姜皂羞得也说不下去,红着脸别过视线,半推半就着他:“反正……其实我觉得,虽然她确实,是想在事业上打败你,但是……她。”
“她对你应该,挺有感情的,嘶,你是狗吗咬这么疼……”
“你知道这回事吗?”她感受着自己一波一股源源不断的感觉冒了出去,可是脑子里又很想探寻这个话题的答案,一时间理智和生理冰火两重天,“你这么聪明……应,应该很早就看出来了吧。”
“那你呢,你对她,就是哪怕是曾经……以前,有没有……”
“你说话……别吃了,都疼了。”
谢历升终于松开了柔软的猎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扑上去对着她的嘴把舌头伸进去一通搅和,让她尝一尝自己皮肤的甜味。
他把她亲得没氧气再说话,然后翻身过去,打开床头柜,抽了一片回来,拿没拆封的套轻打她的嘴,略有不耐:“再说胡话,就让你这张嘴替手忙会儿。”
姜皂大脑烧了白。
然而就在谢历升以为唬住了她时,姜皂忽然抬手,抽走他指间的套,扬着那双无辜漂亮的圆眼,看他反问:“你很想要吗?”
“我的嘴。”
脑子里那根弦啪一声绷断,谢历升把她压进柔软被子——
卧室没了灯光。
…………
室内热浪翻滚。
浓醇而融合的气息飘着荡着,最后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留下互通心意的结晶。
灰黑的影打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随着月光的移动此起彼伏,一方笃实攻犯,一方则时而配合,时而颤着足/尖或发丝。
谢历升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精致的男人,不过某个电闪辟地的瞬间她觉得,这人并非完美,至少有个地方不好看又凶悍,和他好看的脸完全相反,亦或者这也是他的真面目质之一,像只双眼通红盯着猎物流口水的野兽。
姜皂满而痛得失声一阵,意识到有些东西不是做足了闰泽就可以避免的。
螳臂当车这种事……再做好准备也会受不了的。
之前上手替他疏弄时虽然知道这有多可怕,但没想到当榫卯真正嵌合时所爆发的威力是她之前用眼睛所见的几十百倍。
雷电与积云碰嚓的瞬间——两人紧紧相拥,谁都没动。
都在痛。
却又有种意识到真正占有了对方的满足感,所以极力忍耐,想要在这场美梦里尽快开疆扩土,跃入不测之渊,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
一开始她还能保护好羞耻心压抑声带,到了后面,也不知是不是被对方看破,故意让这场风浪恣睢到了极致,到她无法抵御的高频之中,强迫她爆发出难以自控的哭喊。
直到姜皂彻底迷失在这场漫长看不到尽头的攀登之旅里,她才终于身体力行地明白之前翻看他婚检各项超出正常值的数据的意义……
她的身体素质,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疯子。
他完全沉浸在其中时好像都听不到她的求饶,像条饿极了的疯狗。
谢历升也是头次,即使忍耐力再强,也终究在她的诱惑下比预计得早些溃泄,姜皂本以为终于逃过一劫,迷迷糊糊间听到床头柜抽屉再次被拉开的声音——
她爬着缓慢挪动,还没逃开,就被某人无情地拖了回去。
看着她彻底属于自己后的情状,谢历升抬手,拂去姜皂额头的细汗,平息些许的目光添了许多衷情。
他将人抱进怀抚拍后背,轻吻着她额头。
姜皂跌宕的情绪因为这个拥抱而缓和,剧烈过后所需要的温柔被尽数满足。
结果没被哄多久,她听着男人趴在自己颈边来了句:“想看你坐着。”
“抱着,不会累你。”
“乖乖的,再一会就好。”
即使姜皂顾左右而言他,少气无力,但还是配合了,在这场演奏中,在与其他乐器步入曲谱的二重奏部分时高高仰起了弦音。
没了话语,空了脑子,失焦了视线。
…………
姜皂自然是没有任何力气再洗漱了,最后把自己连人带魂都交给他不管了。
谢历升伺候完她,自己洗好回来,关了灯躺进被窝,把她拢进怀里。
神经高度兴奋后也有种麻木的疲惫,原本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结果洗过热水澡以后又好像醒了些。
姜皂靠在谢历升怀里,眼睛眯着,盯着他不说话。
谢历升给她掖好被角,发觉她的视线,问:“怎么了。”
姜皂抬起软绵绵的手,然后软绵绵地打了下他的脸,气不过:“……浑蛋。”
“讨厌跟你做-爱。”
“以后别找我做了,不想被你搞坏掉。”
他被这过于直接的用词逗到了,握住她刚刚抽自己嘴巴的手,放在嘴边轻蹭:“清白刚给你,提起裤子就甩人?”
谢历升揉着她的手指,询问体验:“还疼吗?明天抹点药吧,刚刚看有点肿。”
“有点没控制住,我下次注意。”
“还有,今天一起去超市吧,多买几个牌子的套。”
“然后觉得哪种你最舒服,以后就固定用一款。”
说到这儿他停住声,把姜皂一直对窗边别着的脸蛋掰了回来。
女人恬静睡熟的模样落入他眼底。
前后都没过一分钟,已经完全睡死了。
给她累坏了。
谢历升本来就体力旺盛,又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身体和精神都兴奋着,远没有睡意。
于是他就这么撑着头,默默看着她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她睡觉的样子都有种看不够的瘾头。
须臾之后。
谢历升伸出食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笔一划,缓缓画了个“王”字。
像是以此画押,宣告在这场互看不惯的感情博弈里,他承认自己彻底落败。
无奈,认败,最后臣服。
他又在她两侧脸蛋划了三道胡须,勾唇。
“总是凶人,虎老大似的。”
谢历升躺下去,将她收进怀里,轻声讨饶:“我的错,别凶我。”
“别讨厌跟我做/爱。”
“也别讨厌我。”——
作者有话说:白白:看到的版本是存稿箱阶段反复被审核检查过略有修改的,希望不影响阅读效果吧!额头上画王字这个桥段是我一开始有这个文梗的时候就想到的,为了看谢历升自甘落败这一幕终于写到这了!为了醋包一顿饺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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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RomanticFarce 陪她醒,……
RomanticFarce:39
狂热与激情在清晨来临之前被月亮一并带往下一个夜晚。
翻过一夜是静谧惬意的休息日。
更换了被单的床褥舒适柔软, 姜皂一夜安眠,初醒时四肢末端动弹了两下,她在被窝里小幅度鼓秋, 舒服地喟叹一声后又归为安静。
虽然因为过度劳累睡得很死, 但是姜皂却有意识感到睡得很热。
也是奇了怪, 卧室里的冷气都是恒温调控的, 怎么能这么热呢。
后来,睡着睡着总有一只手若有似无地揉捏她的小肚子,姜皂半梦半醒里知道原来是有个“大热炉子”一直抱着自己。
睡到一半有些太闷了, 她试过挣扎,结果身后的男人抱得太紧,姜皂试了好几次没成功, 只得撩开被子就这么热着睡。
工作的生物钟摆在那里, 即使关掉了手机闹铃,即使身体还处于倦怠的状态, 大脑到了精准的时间点会立刻清醒过来。
姜皂依旧闭着眼,只想赖床。
她抬起手随便一摸, 碰到了头下枕着的男人胳膊。
他手腕处的脉络有节奏的一下下慢跳着,仿佛在以这种姿态提醒她, 如今这份指下的脉搏已经完全属于了她。
昨夜过后,这个男人完全地属于了她。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好像心脏上所有大小窟窿都被严丝合缝地塞上了。
之前总觉得形单影只, 灵魂好似空缺了一角的寂寞感, 经过了昨天,被某个人准确而完全地填满。
姜皂合着眼,手指从他手腕处一点点往他掌心处划动——最后悄悄把自己的右手放在谢历升宽大干燥的手心里。
结果下一刻,原本没有任何动静的男人忽然回拢起左手五指, 和她十指相扣。
她一怔,终于舍得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他们两个人的手在晨光下紧紧合扣着。
两个无名指的婚戒以如此贴近的距离,在光线下映着银闪。
昨晚为了方便安抚她,不让过坚硬的金属物件伤到她,谢历升眼神深热,当着她的面把婚戒换到了不惯用的左手。
于是才有了她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十指相扣后,身后的人动了下,凑得更近,把脸埋到了她后背,热乎乎的吐息伴随着沙哑的嗓音一同传来——
“醒了?”
后背痒痒的,姜皂拇指摩挲着男人的手背,虽然已经习惯这样的亲密,但语气还是有点不自然。
“嗯……几点了?”
“估计九点多。”谢历升另一手在被窝里动着,捞过她的腰紧抱,像一只赖着主人蹭唧的大猫,“七点半我醒了一次,洗漱完收拾了下浴室,又回来躺着了。”
她想起昨晚最后被他拖着在浴室的那次。
到现在肚子都好像还有被台沿硌疼的余感,后背也被镜子撞得很疼。
宽大可供两人同时洗漱的盥洗台,成了忘情的男人蛮力发挥的舞台。
他做疯了,都想不起来给她垫一块软和点的浴巾。
有那么一会儿她都怕自己被推翻下去,右手死死攥着水龙头,又生怕男人的横力连带着把水龙头都推歪掉。
大理石的盥洗台有多硬,她现在算是深刻体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的缘故,还是因为地点的特殊,他在盥洗台的那次绽败得最快。
她猜测应该是镜子刺激到了谢历升从而变得敏感。
毕竟镜面不仅能映照她的侧身和背影,照着更多的是他自己。
看着自己完全脱缰,多处青筋暴起,耳朵嘴唇乃至胸膛都微微发红的样子,他也同样难以自控吧。
反正她看到谢历升那个模样在心理和身体双重满足下没忍住频频飞坠了多次。
姜皂松开和他相扣的手指,转而玩着他无名指的婚戒,手指捏着转着玩,发觉:“你今天没去晨跑?”
谢历升抬头,慢慢靠近她的颈后,亲了亲她圆润的肩头,嘬了一声。
“你觉得我昨晚上的运动量还不够?”
她眨了下眼,耳朵被阳光照得发热。
姜皂动身缓缓转过去,毫无意外地撞上男人惺忪又惬然的目光。
有了昨晚,两个人看向彼此的眼神又多了一重味道。
谢历升没忍住,微微撑起半身,低头去吻她的嘴。
姜皂虽然有些害羞,却依旧自然抬手勾在他肩膀,慢慢滑到他颈后,阖眼专心和他接这个晨安吻。
他口中有漱口水的清冽,自带令人提神醒脑的薄荷因子,借由他温热的舌递进来,让她好像睡醒就被喂了一块薄荷味的软糖来吃。
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两人再接吻时有了不同于之前的缠劲和大胆,放得更开,吮得声音更响。
谢历升吃不够一样地含她的唇瓣,搅她的舌尖,然后感知到她因为舌头发痒而哆嗦,吻着发笑。
他接吻时流露的笑音特别性感,每次都能把姜皂听得完全失去把控,忍不住想要他更多。
姜皂喜欢在接吻的时候乱摸,小手消停不下来,就在她的拇指又摸索到他喉结,刚要做点坏事时,谢历升及时地发现她的诡计,抓住对方的手,吻暂时停下来。
“喜欢按我喉结?”他边说,边一下下地亲她的嘴,嘲谑:“这什么癖好。”
姜皂轻哼,平躺着头一歪,反问:“那你在浴室里设得那么快是什么癖好?”
谢历升被挑衅得笑出了声,抱着她晃,纠正用词:“姜小姐,请你搞清楚,快和比正常情况快了一点点的区别。”
她弯起眼睛咯咯地笑,隔着睡衣用手指戳他胸肌玩,“伤你自尊了?”
“算不上。”他挑眉,好整以暇揭某人的短:“毕竟我还没快到跟某人似的,恨不得一状就去。”
姜皂恼羞成怒,攥拳打他。
“别撩我了。”谢历升亲她的脸,小声提醒:“知道男人睡醒时候最大的特征是什么吗?”
她一愣秒懂,悄悄和他对眼。
谢历升像自证一样停了下。
踢到大石头似的触感传来,姜皂立刻收起了刚才斗嘴的得意气势,露出无辜的表情。
见她老实了,谢历升替她拨弄头发,“还睡么?”
姜小姐使劲摇头。
哪还敢再在床上逗留啊。
“直接吃午饭吧。”他勾唇,直起身来,拉着她的双手把人从被窝里提了起来。
“吃完饭一起去逛逛超市。”
姜皂一活动,浑身上下散架似的酸痛袭来,悲哀地惨叫了一声。
“……能不去吗?”
她的身体状况,真的很需要一整天的卧床修养。
谢历升翻身下床,还想着让她亲自挑套的事:“累了就坐购物车里,我推着你。”
姜皂翻白眼,抬脚踹了下他后背,“神经病。”
他哼笑。
…………
新一周的周一早晨,姜皂心爽身累地坐着谢历升的车上班,然后在附近提前下车步行到公司。
腰酸得直不起来,她挂着被某人榨干的生无可恋的神色,走在一众云升员工之中,刷卡进闸门。
这个周六日给她过的。
知道的是在家被某个二十八才开/荤的男人拉着做那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找什么地方拉练了。
因为他实在太没节制,让刚有这方面生活的姜皂对过于旺盛的床搭子感到深深的恐惧,所以谢历升只能让步答应她休战几天。
但是,似乎也仅仅只是不来真格的。
姜皂细皮嫩肉的,谢历升买了缓解不适的药膏,非说她自己抹药的话容易抹不到位,要帮忙涂。
这一松口倒是给他钻空子的机会了。
谢历升只答应不真做,但没答应不会招猫逗狗似的搞擦边。
当他借着擦药的由头整她整得不亦乐乎,弄得她吞声饮气,头晕眼花时,姜皂真有一瞬间想离家出走。
她受不了这个*她上瘾的男的。
尤其是他先故作正经地把药上了,然后在帮助促进药效的时候来了兴致,一如每次那样,面不改色放低身姿。
原本应该发挥药效的药膏以怪异的方式全都吃回了他嘴里。
她不仅没能得到足够剂量的治疗,反而在对方的恶作剧之下又捱着一出又一出闹戏。
姜皂有些搞不懂他是真的星欲旺盛还是单纯喜欢调弄她的身-体。
她捏着腰,等电梯的时候盘算自己下次生理期的时间。
事到如今,只有大姨妈能救世了。
有点想哭。
卡着最后时间成功打卡,姜皂背着包走到工位,周围同事都已经就位了。
黎黎看她来了,嘴里还塞着三明治,唔唔啊啊地招呼她。
“怎么了?”她坐下。
黎黎咽下嘴里这口,满脸高兴道:“你还没来得及看工作消息吧?乙方谈下来了,DOB搞定啦。”
“我也是刚听说。”
姜皂意外,脑子里想了想一个小时前大清早还和自己滚在一起的男人,“确定了?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周日就已经敲定了,等到周一才正式通知,今天要开始走流程了吧?待会儿部门经理估计会找你们几个。”黎黎说。
她颔首,小声说:“还以为会定正光呢。”
“要是DOB愿意合作,那干嘛还找正光呀,你不也说了,综合看来DOB的渠道成效还是没有代餐的。”黎黎竖了个大拇指,夸赞她:“辛苦啦姜策,这下所有的大夜都算没白熬了!”
“我已经能预见回头全网都是咱们新品宣传红稿的盛况了。”
姜皂莞尔,心想DOB的回信来得真是时候,要是再晚一两天,估计谢历升真的会考虑别的乙方了。
见她没回话,黎黎抬起眼来,随便一瞥正好看到了她领口没挡住的,落在耳垂下方脖子上的红痕。
已经好几年没谈恋爱的苦比打工人震惊了,小声感慨:“哎呦……我妈呀……姜皂同学。”
“不是,同样是牛马,人和人的差距可以这么大吗?"
姜皂刚把电脑打开,没听懂她的“梦话”,扭头疑惑:“……嗯?”
黎黎凑过去,轻扯了下她的衣领,咬牙说:“别告诉我,周六日我在家孤独追剧,结果你背着姐妹吃上男人了!”
说着她站起来,从姜皂领口往下看,发现了更多痕迹:“还吃了两天是不是?!看你这战果,不是一两次弄出来的。”
姜皂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脖子,反问:“很明显吗?”
黎黎翻白眼:“要不要我把遮瑕膏借你啊?这位性/福的小姐姐。”
“之前去山里团建的时候,可心看你戴戒指说你谈恋爱我还不信。”她挑眉,调侃朋友:“现在我只觉得我是小丑。”
“说,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
姜皂心里默默纠正:其实是结婚……算了,说了的话她绝对要当场暴跳了。
于是说:“没多久,刚谈。”
“果然,新鲜感发作荷尔蒙爆炸!”黎黎眼红羡慕:“刚开始的时候最火热了。”
姜皂被逗到,重音第一个字:“你怎么这么激动?”
“不要小瞧九九五大厂员工的性/压抑程度,”黎黎双手合十,对着她拜三拜:“闺蜜保佑我也能尽快找到好吃又干净,不花我钱,还有点小帅的男人……”
姜皂肩膀抖了两下:“你要求还挺多。”
…………
云升和DOB正式达成合作,签完合同后,云升来的人率先离开,魏原和其他负责这次合作的下属浅聊了两句,然后去做下一项工作。
电梯里缓缓下行,魏原的助理跟在他身后,看了眼手里装着合同的公文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等流程走完完成交接,自己的上司会成为DOB中国分公司总负责人,他的决策自然毋庸置疑。
不过……
"魏总。"他开口。
魏原回眸,询问:“嗯?”
助理措辞后说:“其实我觉得和竞灵最后一次沟通挺不错的,各方面来说……”
虽然自家上司脾气很好,但作为下属,他说完还是立刻为自己叠甲:“当然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
“你还是更偏向于竞灵一些?”魏原看破。
助理点头,“不过云升也很OK的。”
他最终还是没敢追问决策云升的缘由:“不管和谁合作我们都会做得很漂亮。”
魏原桃花眼微扬,却没有任何实际性的用意,只是说:“时间还长,机会还多。”
说完转回了身。
作为笑脸人精,他又怎么看不出助理的言下之意。
在新上任的特殊时期被身边下属怀疑决策掺杂私心。
确实不是很好的苗头。
半晌,魏原浅笑,没有对身后人多做辩解,走出了电梯。
…………
之后一直到新品发布会直播前,姜皂完全投身在忙碌的工作中,谢历升也一样,两个人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也疏通了对彼此的态度。
如今是不仅稳定在各自的事业轨道上,私下生活也是过得更加别有滋味。
由于谢历升非要让她亲自试用挑选出她最舒服的一款避/孕/套,姜皂其实头一回听见这样的说法,原以为套子这种东西都是男人自己选,自己挑喜欢的款,从没想到男人用的东西居然应该首先顾忌女方的体感。
两个人在超市产品货架上研究的时候,她这么问,结果谢历升一本正经来了句:“东西是我用,但实际上墨得是谁……”
剩下的词语不等他说出口,姜皂立刻捂住对方的嘴。
她脸都憋红了,发现差点被路过的人听见,气得想把他扔外面自己回家。
于是两人几乎把一流品牌的各种款式都买了一遍,谢历升有了“正当理由”,这阵子像什么用品测评人一样拉着她每天做任务似的开深夜会议,不仅在家里解锁了很多新场景,还解锁了很多新**。
他不知道上哪去学的新东西,热衷于把她整得各种炸毛,变态一个。
谢历升过于如狼似虎,把她磋磨得恨不得留在公司加班也不想回家。
和他做确实*得要命,也很解压。
但再好干这回事的人也扛不住天天高强度来吧?
就这样,家里那位完全不显肾虚,反而比之前气血更足,每天都神清气爽的。
而且他开了荤,这阵子甚至连晨跑都不去了,把运动量全都在前一晚堆在她身上。
这不公平,她要禁欲。
两人晚上折腾,谢历升也渐渐被姜皂传染,开始赖床。
以前姜皂总是一个人醒来,如今每天都是在他的怀里睁开双眼。
虽然没说过,但其实,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而谢历升似乎看出了她的偏好,如果醒得早也会先起来,然后在她醒来之前躺回去陪她醒,再陪她赖床。
就这样繁忙又“幸福”地过着日子,直到新品发布会前夕,结束了所有任务,姜皂紧绷的状态终于得以暂时休息了。
48小时后就是云升的全球直播新品发布会,策划部的大伙都松散下来,期待着今天中午的概念小片发布。
按照流程,中午十二点云升官博将会发布第一支概念宣传片开始为发布会加热。
姜皂冲了咖啡回工位,看见黎黎和不少员工都在看同一个直播页面,凑去看热闹,问:“你看什么呢?”
黎黎摘掉一边耳机,让她坐过来:“竞灵的新品发布会刚要开始。”
“他们的发布会比我们提前两天,也是正面对打了。”
“不过我相信,咱的策划绝对吊打他们。”她得意洋洋。
姜皂认同,戴上耳机开始看直播,竞灵发布会刚开始,从概念短片的播放为揭幕——
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偷看直播的策划部员工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彼此。
姜皂的眉心也逐渐皱紧,呼吸都沉了下去。
黎黎慌得脸都白了,喃喃:“怎,怎么会这样……”
竞灵新品发布从大概念,到细微的文案内容,还有流程……
都跟他们后天的发布会内容相差无几。
甚至正在播放的短片中,有些东西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白白:(依旧是经过存稿箱多次审核搏斗的版本已经尽力保留内容,希望不影响阅读)事后清晨的日常甜鼠老奴了[求你了]小情侣你们以后多赖床可以吗?
【继续红包随机!!晚安明天见!】
第40章 RomanticFarce 归属是她……
RomanticFarce:40
策划部一片哗然嘈杂——
所有人都傻了, 傻眼之后纷纷张皇失措,讨论声一波比一波更高。
黎黎握着鼠标的手都在哆嗦,颤颤巍巍抓旁边工位的唐芃:“芃姐……你看见了吗, 芃姐……”
她扭头, 看见对着屏幕完全宕机的唐芃, 直接绝望了。
一向最冷静最有主心骨的同事都这样了, 那说明真的要完。
竞争公司之间窃取核心宣传概念——这样的事放在整个科技圈都是前所未有的。
这事一出,他们一个月以来所有的准备都白废了。
策划里的半个字都不能再用,这代表着, 后天云升的新品发布会将被迫停摆,连带着新品发售全部往下顺延。
而这一结果会导致的损失是难以想象的。
众人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有人慌里慌张问该联系哪个领导, 有人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往哪个八卦群散布消息, 还有人看见这种人立刻扑过去阻止的。
黎黎抱头害怕:“完了,这怎么办, 十二点的宣传小片发不了了,媒体肯定会嗅到不对劲, 这舆情要是炒起来……我们不会被扣工资吧……”
就在这时,右边传来一声扑通站起来的动静, 她扭头,看见姜皂拔掉笔记本电脑的线站起来, 黎黎蒙了:“不是, 你要干什么去啊?哎你……”
姜皂脸色也很难看, 但比他们多了几分冷静,提醒黎黎:“已经十点了,别愣着了!赶紧联系各方面合作方把推进和预热程序停了,保证别让我们已经被抄走的策划原文里任何一个字泄露出去。”
“还有, 那个,物料那边也别忘了。”
说完她抱着电脑往电梯间跑。
黎黎说得没错,如果原本宣传好的十二点小片没有按时发布,那都不用等到发布会出事,从宣传短片放媒体和网友鸽子开始,云升新品出事的舆情就会掀起波澜。
姜皂匆忙地按着电梯,拿手机直接翻开谢历升的微信电话,刚要拨出去——她忽然停下。
分秒间经过反复地纠结,姜皂啧了一声,关掉手机转身返回,放弃直接上去找谢历升,而是选择先找部门经理。
唐芃说得对,虽然部门经理周大公公总有些不待见她,也不待见从他们这些从飞达转过来的新员工,但是他对云升的珍惜是真的,他不会拒绝任何可以挽回损失和保护利益的建议。
姜皂敲过门以后直接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周经理明显也刚刚收到了消息,脸色和外面的员工们一样绿,套着西服外套似乎要出去,应该是要去找上层领导商量对策,看她急冲冲进来,略有顾及不暇的态度:“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我有急事!!”
“我也急经理,你是要去找领导说策划案的事吗?”姜皂言简意赅,打开电脑:“发布会尚且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中午的宣传片发布时间等不起了。”
“经理,我们没有准备其他足够成熟的方案。”
周经理一个头两个大:“我用你说啊,问题就是现在要怎么办。”
“我有一个片子。”姜皂的话打破他的焦躁,然后把笔记本放在他办公桌上,点开这阵子托编导专业的同学一起制作的民俗宣传片。
内容就是她上次在山村古城团建时拍摄的素材,串联了起来构成了剧情,经过专业人士的剪辑,呈现出的效果非常好。
周经理看了几秒后表情一点点变化,赶紧告诉她:“你快把电脑给我合上。”
姜皂骤然失落,“啊?什么……”
“拿着电脑跟我上楼!”周经理解释,然后匆匆往前开路:“快点,来不及了。”
下坠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收拾起东西小跑跟上经理。
周经理带着姜皂一路直奔CEO办公室,这么一会功夫公司上下已经因为这件事讨论得沸沸扬扬,中途有一些认识周经理的员工纷纷用复杂的目光打量他们。
本来策划部就不受重视,好不容易重大筹备一次还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姜皂跟着经理敲门走进办公室,她抬头,目光隔着经理和李常助理的身影,和坐在办公桌前的谢历升对上。
即使是很短暂的一瞬,两个人的对视却迸发了诸多信息和情绪。
就这一眼,姜皂慌躁的心情莫名平静了下来。
他面不改色的姿态,即使什么都不说也可以给人安全感,让观者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化解困难。
周经理率先报告领导:“事情已经简单汇总给到李助理了,这是策划的员工,叫姜皂。”
他扭头示意姜皂:“快把你的视频给谢总看看。”
姜皂托着电脑走上前,隔着一张桌子再次和谢历升对视。
不知情的人在场的情况下,谢历升依旧对她扬了下眼尾,像是种安慰。
两人都明白当下紧急严肃,没有过多暧昧的眼神传递,立刻进入到工作之中。
谢历升完整地看完姜皂制作的小片,然后按下了暂停键,姜皂立刻和他,周经理解释:“策划主题我私下改良了一下,叫升活灵用,片子是我为了满足自己表达欲的产物,偏艺术了一些,很多地方的宣传性和产品性还不够,但是底片和素材我全都保留,这些都可以改。”
她提醒领导们:“距离原定的官宣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零五分,我们没有时间凭空造出一个新的概念宣传片出来了,谢总,周经理。”
谢历升果断,直接拍板决策,告诉李常:“把原片同步给策划部的媒体组,剪出适合发布会的版本,和所有线上线下推广对齐内容,十二点准时同步所有官媒。”
“发布会的概念从‘升跃未来’正式修改成‘升活灵用’,姜皂,把你之前‘升活灵用’的策划案全案同步给全组。”他看向周经理,示意:“立刻准备紧急动员会,懂我意思吗?”
策划案泄漏,现在已经准备好的线上下推广,一系列准备全部作废,发布会上附用的一系列物料必然是跟不上换新了。
损失已经造成了。
当务之急是用新的策划顶上,把损失降到最低,补偿各方重新制作的钱对于整场发布会被迫停摆的损失而言已经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周经理捣蒜一样地点头,有他这几句话,他仿佛也有了主心骨,身处高位多年的能力与经验压过了慌乱:“放心吧谢总,这就动员策划部。”
李常颔首,同时说:“公关和法务也已经准备就绪了,等情况完全确认,就开始处理这次的事故。”
姜皂抬起身刚要跟领导走。
“等一下。”
姜皂和周经理回头,看见谢历升指了指她。
“你留一下。”
周经理看了眼下属,没想太多,“行,我先下去了,你们聊。”
说完和李常匆匆离开CEO办公室。
玻璃门缓缓合上,姜皂回眸看他,这才掏出平时在家里的熟稔感:“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谢历升对她招招手,姜皂看了眼四周确定玻璃墙都拉着防窥百叶窗,才走过去。
她走近,他站起来,抬手撩起她的刘海,替姜皂擦掉她额头上的急汗。
姜皂看着他,怔忡。
“你不急吗?”
“急啊,别说你们,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谢历升嘴上这么说,眉眼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说完,他下放视线对上她的眼睛,露出了满意神色:“你这不是来救我了么。”
“我还怕什么。”
她愣了一秒,眼底忽然发热。
谢历升看得出她忐忑复杂的情绪。
他明白,拿一个没有经过充足准备的,被废掉的策划案出来救急,这对主策划而言是件不知是祸是福的事。
策划的创意和实施会直接影响产品宣传售卖的情况,意味着这次新品发售的效果究竟是“及格线划过”还是“大热叫座”全都落在了她一个人头上。
如果办不好,不仅没有奖励,或许还要担责。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测的。
即使是这样,她敢在这样的时刻站出来担下责任,哪怕是冲动,哪怕不够万全,也已经是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了。
谢历升都懂,于是轻轻把她抱进了怀里——
贴到男人胸膛的瞬间,姜皂不安的情绪彻底释放了出来,深吸了口气,双手搂住他的腰。
“一次性在我怀里害怕个够吧。”谢历升抚摸着她的后脑,尾音稍稍上扬着:“下楼以后就该打仗了,云升的救世主。”
即使知道这句问话没有任何作用,但她还是说:“你觉得我能行吗……”
谢历升手放在她头顶捏了捏,弯腰吻了下她额头,给出肯定:“你当初都敢延毕破釜沉舟留校二战,这点小场面算什么?”
姜皂被逗到,终于笑出了一声,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那和现在能是一个量级的场面嘛……”
他一语中的:“对你而言是的。”
敢挥刀往自己人生重要截点上砍的人,根本不需要惧怕任何自身之外的突发事故。
“我从没觉得你不行。”他给出肯定。
“而且,我是云升的总负责人,就算你们做烂做砸了,我也会在下面帮所有人兜着。”
不知为何,姜皂忽然想起韩朝云回忆里说的那句——
【韩朝云的云可是云升的天。结果他说,一个品牌好坏看得不是谁来拔高,看得是谁在兜底。】
【原谅我真不理解,看来我和他的理念分歧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一个企业,兜底的应该是全体员工的能力吗?】
她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完成了“充电”仪式,眼神坚定了很多。
“看着吧蟹老板。”姜皂笑了下,认真告诉他:“这次就让你知道知道,云升的策划部可不是面团捏的吊车尾。”
“一会儿我也去动员会,待会策划部见吧。”他勾唇。
她点头,拿上电脑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开始争分夺秒的抢救工作。
谢历升杵在原地,靠着办公桌的边缘懒洋洋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半晌,品味着,颇感搞笑。
“蟹老板是哪门子外号?”
…………
中午12点整,云升新品发布会“升活灵用”概念短片准时发布——
距离后天晚七点的新品发布会还有【55】小时。
策划部全体员工以及领导,公关和法务的代表,以及CEO谢历升汇聚到大会议室,为修改发布会全场内容的决策做分工和动员。
虽然有一小部分员工会因为泄漏的问题觉得自己的工作白废而有怨气。
但更多的员工听完谢历升一番走心的鼓舞,更因为那个该死的泄露者而群起激愤,激发前所未有的动力。
CEO说得好,从现在开始全世界没有人比他们的时间更加珍贵,一分一秒都要利用起来。
对方不过是想看云升新品发布搞砸造成重大损失,那他们偏偏就要准时准点把新品会开出来。
倒计时两天,在座的大部分人应该都睡不了什么觉了。
黎黎和唐芃坐在姜皂旁边,作为之前参与策划“升活灵用”案子的成员之一,现在也成了主力军。
黎黎侧头,看向作为主策一直就没停过嘴,参与决策讨论的姜皂,莫名想起去古城团建那天——
那时候明知道他们这个方案大概率会被毙掉,她还是带着那么多新产品去拍素材,跟自己说——
【如果一个框架本身够新意,够概念,兼容性强的的话,那它随时都可以派上用场。】
【这次的新品如果轮不到,下次新品还可以再用这个概念。】
【不是说只往机会所在的方向努力就可以了,而是只有把每件能做的事全做了,把成功的几率无限放大,才能接住那个机会。】
就在这个时刻,黎黎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姜皂的差距。
或许不单单是学历,而是这种愿意为了成功付出一切努力的意识。
她从姜皂身上学到了好多东西。
黎黎坐直身体,停止愣神,认真听会记录。
…………
晚十点,距离新品发布会还有【45】个小时整。
云升大楼灯火通明,没有一个玻璃窗口是黑灯的。
策划,市场和公关都忙疯了,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已经下班很久了。
民俗人情味满满的宣传小片一经发布,观测的反响非常不错,红稿推广已经全面跟上,热搜也挂了三个,这样下去热度发酵得回很不错。
但是也不乏有人故意发黑稿,透露云升的发布会出问题,宣传内容和竞灵冲突,还特地po出云升大楼全员深夜加班的异常现象。
为此公关部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上阵连夜“杀虫”。
云升策划已经迅速和杨龙山文旅部达成了有效沟通,谈好联名共创这次的新品,互相推动宣传。
黎黎对着电脑快累冒烟了,从中午开完会到现在,半个小时没有休息过,她扒着眼皮打哈欠,问旁边的唐芃:“还有口香糖吗?”
唐芃直接甩过来一盒风油精,“往太阳穴抹,比口香糖管用。”
黎黎:“……你真狠啊。”
“CEO给所有员工点了咖啡和甜点,一会还有盒饭送上楼来!”周经理出来鼓鼓掌,给大家打气:“撑住了!就熬两个晚上!事成了要什么有什么!”
姜皂扯了把椅子正在和发布会媒体部一起商量海报和视频,还要检查明早发给各个乙方的修改内容。
这一夜,宣传部八成的人都没有离开,直接睡在公司。
总裁办全员出动,甚至有人都开始帮策划部的同事接送孩子上下学,为各位加班的同事们保证后勤。
大家同吃同住,连梦里都是发布会倒计时跳动的红色数字……
…………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半,距离新品发布会还有【19】个小时。
姜皂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气若游丝地推开入户大门。
客厅开着灯,光线蔓延到玄关——家里另一个人也在。
姜皂有些意外,他们忙成这样,谢历升只会更忙,他不像他们只专心处理发布会的紧急事情就够,还有原定的很多安排也要照常进行,所以工作量应该是下面员工的很多倍。
没想到还会腾出时间回家来,她还以为再见面得是发布会现场了呢。
她放下包换了鞋,探头一看——瞧见谢历升坐在沙发里,戴着降噪耳机,正敲着笔记本键盘。
姜皂累得腿都抬不起来了,蹭着走,往客厅去的时候大声问:“你怎么在家呀。”
听到动静,谢历升把头戴式的降噪耳机拢下来,眼里也略有疲意:“回来了?”
“累不累?”
她拖长音,鲜少这么直截了当地撒娇:“要累死——了——”
“但还好,麻烦事都解决了。蟹老板,大热天的,你策划部的员工再不回家都要集体发臭了。”
谢历升勾唇,展开一边胳膊招呼她过来坐。
扑进沙发,靠进他的怀里,视线对焦他的屏幕:“在忙什么?”
“发布会的演讲稿。”谢历升挪了个角度,方便她阅读:“初稿已经给你们那边的人做演示动画了,我还在精修内容,而且总结部分我想自由发挥一下,正在写草稿。”
姜皂有些意外:“发布会的演讲稿你自己写吗?”
“这一般不都是策划部给你准备好么。”
“事态紧急,我来写你们工作量会少一些,而且我讲自己写的东西能发挥得更好。”他说。
“那我陪你一会吧,顺便看看稿子,给你一点补充意见。”姜皂捞起旁边的毯子给自己盖上,问他:“我看会电影会吵你吗?”
“没事,我戴耳机。”他说。
姜皂打开了一部电影降低声音,头靠着他肩膀,身体休息下来了脑子也闲不住:“这次的演讲也好,后续的宣传也罢。核心一定要绕着,让观众们意识到一个事情。”
“什么?”
“不仅仅是之前说的——选择云升就是选择更好的生活。”她补充道:“而是,因为选择了云升,所以发现了自己本来就很好的生活。”
“一个科技产品,当然没办法让生活突然变美好了,这么宣传太漂浮了。”
“但是如果生活本身就是美好的呢?就像山村里那些阿姨们,即使劳作着也是快乐的,相机只是发现美的眼睛罢了。”
谢历升打字的动作停下,牵着嘴角抬手呼噜了两下她的发顶:“说得好啊,姜策。”
“干得好给你升职加薪。”
姜皂眼皮子发沉,也笑了:“加薪就够了,蟹老板。”
“策划部有的是比我资历深比我能力强的人,现在还轮不到我呢。”
他轻笑,“还是太乖了。”
“我这叫一步一个脚印,别说了,快写你的吧。”
电影随着剧情往高处发展,动响也逐渐爆发,电视屏幕里的画面跌宕闪烁,映在干净的地板上。
在紧凑的时限内,两人奢侈地享受着这段安好的时间。
“姜策,你看这一段,”谢历升盯着屏幕,微微歪头试问身边人的意见:“是不是可以和民俗小片里的故事稍微扣一下?讲故事的效果更落地,而且收尾也有个呼应。”
“你觉得呢?”
他问完三五秒没听到回音,这才意识到什么,放轻动作转头垂眸看去——
女人靠着他,眉宇舒展合着双眼,呼吸平稳。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熟了。
姜皂手里虚虚握着手机,还保持着一副随时等待接收工作消息和电话的姿态。
谢历升目光深注。
这拼命一样的几十个小时把她累坏了。
他再次想起姑姑说的那句关于“意义”的话。
须臾,谢历升把电脑放在一边,放平大腿,把她慢慢放倒,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得更舒服一些,自己则换成手机继续工作。
电影还在播放中,光影投射在相依相靠的两人身上,描写着最柔软的光边。
他对着屏幕敲着字,嘴角扬动。
如今,他对曾经最不屑的问题,心悦诚服地写下最笃定的答案。
很简单。
动机是她,理由是她,归属是她,意义是她。
结论是她——
作者有话说:白白:写到最后哈特软软[求你了]和七七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很好吧蟹老板[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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