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忽然传来一阵雷声, 薄妤才亲了几秒而已,蓦地抬头。
雷声再响,震耳欲聋。
薄妤阵阵耳鸣。
“姐?”薄静娴用力敲门:“姐我要走了, 你出来送送我啊!”
“姐我知道你在卧室, 你别躲在里面不想送我!”
“要么你是在浴室吗?我不管,你开门,你快开门!”
薄妤大口呼吸着醒来,满身是汗,同时亲吻谢吟婉的感受还让她身体发麻着,仍有电流阵阵地传过身体。
“听到了, 你别敲了。”薄妤扬声,嗓子沙哑。
太恐怖了,她刚刚做的是什么梦?
是春梦?
薄妤挣扎着坐起来, 发觉谢谢再次躺在她睡衣里。
她把谢谢从睡衣里掏出来放在旁边,轻轻拍了拍谢谢, 她不仅做了春梦, 还把谢谢放在睡衣里, 她真的太奇怪了,怪透了,也委屈谢谢了。
薄妤感觉嗓子发干,掐着嗓子咳了两声,朝外喊:“我睡着了,你等我两分钟, 我出去。”
薄静娴继续敲门:“那你快点,我不走,我就在门口等你,反正你今天必须送我, 你不出来我就一直敲。”
“……”
她不想送,但想也知道,她若真不送,薄静娴能跟她没完没了地抱怨一整个学期。
薄妤腿还软着,扶墙走了五六步,腿才勉强站直,走到浴室镜前,镜子里的人面色潮红,汗水浮面,好似刚做过什么自满自足的事。
薄妤不愿相信地移开视线。
她现在可以确定,她的易感期反常地提前了一天。
但她这般面红耳赤单纯是因为易感期,还是因为梦里发生的事?
那个梦,着实让她太脸红了。
而且她以往做梦,醒来以后都会忘记七八成,今天却好像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记得脚背埋进沙子的触感,记得光着双脚踩在雪地上的凉感,也记得和谢吟婉的一切。
记得她趴在谢吟婉的身上。
停,薄妤不再多想,翻桌下抽屉找出抑制片吃了一片。
这抑制片对身体的影响比抑制剂要小,但需要每六小时吃一片,不然超过六小时失了药效,她会非常不舒服。
薄妤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下一片要晚上九点吃。
她易感期受信息素的影响,脑袋经常会不清醒,定了一个晚上九点的闹钟提醒自己吃药。
快速洗了脸,再将温水调凉,薄妤让自己尽快清醒平静下来,简单擦了一下换套干爽衣服出去。
“说好的两分钟,我等了你十分钟!”薄静娴在门口,妆容精致,背着小香包,气汹汹地抱怨。
薄妤轻叹:“你又没说你今天就要走。”
薄静娴挽着薄妤胳膊往前走,还在嘀嘀咕咕抱怨:“临时决定的,但是你也没主动问我啊。”
“临时是什么时候决定?”
“半小时前吧。”
“……”
她那会儿正在梦里。
打住,她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那个梦,也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两人走下台阶,薄静娴终于注意到薄妤的体温比平时高,薄妤的脸也比平时红,身上的沉香味还隐隐约约变重了。
薄静娴后知后觉:“姐你易感期吗?”
薄妤心不在焉:“是吗,好像是吧。”
薄静娴无语:“早知道就不叫你下楼了。”
奶奶看到薄妤易感期,奶奶肯定会先关心薄妤,奶奶的注意力就又在薄妤身上了!
“那姐你上楼回房休息吧。”薄静娴假装关心。
薄妤面前闪过谢吟婉身上的那片薄纱,继续心不在焉:“不用,都已经下楼了,不能让你白等我那十分钟,你手都敲疼了吧。”
“……”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人下了楼,薄老太太果然先看到薄妤发红的脸颊,径直向薄妤走来:“小妤不舒服?”
薄妤打起精神,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刚刚睡着了,睡热了。”
薄老太太抬手要摸薄妤的脑门,薄妤笑着握住奶奶的手,挽着奶奶的手臂说:“我没事,先送静娴吧。”
薄老太太看了眼她都说薄妤在睡觉还非要去敲薄妤门把薄妤叫醒的薄静娴,不悦薄静娴故意找事的任性,但薄静娴这要开学去学校了,她就没再对薄静娴唠叨这事。
但到底是亲孙女,老太太还是忍不住多唠叨两句别的事:“静娴到了学校就好好上学,在学校周围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别开那么快,还有既然开了酒吧,就养成每天花十分钟看账的习惯,若是当甩手掌柜,酒吧黄了,毕业就别想进集团!”
薄静娴急道:“奶奶,我这刚要开学离家,您就这么说,您是一点都不疼我!”
二婶忙笑说:“哪里的话,奶奶不疼你,还能特意下楼送你呀?瞧瞧,你爸你姐你奶可都在这儿送你呢!”
今天周六,二叔薄诺有客户饭局不在家,
薄蜜有没有客户饭局都没在家,其余人都在,薄勤身边放着薄静娴的两个大行李箱。
薄静娴周一开学,她作为大三学姐,一直惦记着要看看大一新生里有没有顺眼心仪的帅哥,刚在群里看到小姐妹说有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学弟,她就临时决定现在就去学校。
因此薄静娴要家里人一起在客厅里送她。
薄静娴看了眼宠她但也威严的父亲,撇了撇嘴,不再挑理,抱着奶奶撒了会儿娇,又抱着父亲的手臂撒娇:“爸爸,你帮我把行李箱放到我车的后备箱里呗?我想感受一下爸爸的父爱,爸爸对我最好了!最疼我了!好不好嘛?”
说着,薄静娴还把脸贴到她爸的胳膊上撒娇,边撒娇边看薄妤的脸色。
薄妤垂着眸,不言语,应该是心里很难过,太好了,薄静娴心里愈加得意了。
薄妤根本没注意薄静娴的心思,她正思绪乱飞地又回想起了那个梦,那个梦好真实,她不仅碰到谢吟婉的皮肤了,还和谢吟婉接吻了,这让她刚强制自己不要回想,一没注意就又开始回想了。
一边回不过神,一边又心虚近期不想再看到谢吟婉。
薄勤确实很宠爱薄静娴,拍拍薄静娴的脑袋,答应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走吧。”
对他冷淡的大女儿薄妤和对他撒娇的小女儿薄静娴相比,薄勤自然与小女儿更亲近一些。
众人和行李箱一起进电梯,下到停车场,薄勤亲自为小女儿放好了行李。
薄静娴得到了众人相送的排场和父亲的偏爱,满意地和众人挥手,终于驱车离开。
偶尔,薄勤也会对小女儿生出一些歉疚,比如此时,他看了一眼沉默垂眸的大女儿,心中暗叹大女儿是不是因为薄静娴说的那两个“最”字而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是又要和他疏远两分了,就缓声问道:“小妤,难得爸有空,陪爸去钓鱼吧?”
老太太深呼吸了两回,强压下“你没看到小妤不舒服吗,还钓什么鱼”的呵斥。
这薄勤她当初就取错了名字,薄勤薄勤,说快了就是薄情,怎么就对薄妤母女俩那么薄情!
薄妤从梦中抽回思绪,抬眼,淡淡拒绝:“一会儿天要黑了。”
薄勤拉下脸,沉声:“那就明天。”
薄妤还是淡淡模样:“我明天没空。”
说罢,薄妤转身去扶奶奶,同奶奶一起进了电梯。
薄勤寒着一张脸转身往车边走,他都已经给薄妤台阶下了,是薄妤不要!
老太太瞪了薄勤的背影一眼。
二婶方筝忙笑着说些有的没的场面话。
这短暂插曲就算揭过了。
老太太惦记薄妤身体,怕薄妤身体不舒服,回了客厅后就要让管家把体温计拿过来给薄妤量体温。
管家提醒道:“老夫人,二小姐可能是要到易感期了。”
“哎哟,”老太太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是,你不说我都忘了,小妤用抑制剂了吗?”
薄妤对这个话题总是有些不自在的,她尽量笑得自然:“正常应该是明天,今天提前了一天,但我下楼已经吃过抑制药了,没事,我刚刚就是睡得有点热了,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晚上我去您房间里睡。”
她这样说,主要是她还没从那个春梦里缓过来,她单方面很尴尬,还很心虚,怕见到谢吟婉,怕忍不住盯着谢吟婉的嘴看,怕被谢吟婉看出她眼神不对劲,怕听到谢吟婉又说要杀了她。
所以她想躲谢吟婉两晚。
但她对奶奶说完这番话后又后悔了,如果她在奶奶的房间又梦到谢吟婉那样的春梦,万一她在梦里手脚不老实对身边奶奶摸摸搜搜,那就太尴尬了。
薄老太笑着摸摸薄妤的脸:“行啊,只要你没有不舒服,奶奶就怎么都行。”
薄妤就自己圆了回来:“算了,我还是不打扰奶奶睡觉了,一个人睡久了,身边多个人会不习惯,奶奶的睡眠质量最重要。”
薄老太失笑:“明明是你身边多个人不习惯吧!”
晚饭后,薄妤不愿自己在房间里待着,越独处越想起谢吟婉,把她给奶奶做好的中山装拿出来,让阿姨帮她熨烫。
她平时会熨烫谢谢的衣服,但那是一个很小的小熨斗,不够熨烫大件衣服的,而且熨烫大件衣服温度高,奶奶怕她烫到手,一直都不许她自己动手。
“二小姐给老夫人做的这件衣服真好看,老夫人看了一定很喜欢。”汤阿姨感慨说。
薄妤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看汤阿姨熨烫,笑说:“也是奶奶气质好,我做的衣服都是符合奶奶气质的。”
汤阿姨心说二小姐不愧是家里嘴最甜最会说话的。
大小姐也很会说话,但大小姐嘴不甜。
三小姐嘴很甜,但经常说话很难听。
汤阿姨笑说:“是,老夫人气质好,二小姐的气质也好,您随了老夫人。”
薄妤笑出声来。
“汤阿姨,是不是熨好后就可以穿了?”
“差不多,熨完晾个三五分钟就可以穿了,二小姐一会儿就要拿去给老夫人穿吗?”
“嗯,想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今天她和薄勤发生的小插曲,奶奶心里应该是有点难受的吧。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也是巧了,这边刚晾好衣服可以穿了,管家就过来寻薄妤,说老太太找薄妤,在湖边等薄妤去散步。
薄妤就拿了衣服出去找奶奶。
晚上八点多,薄妤陪奶奶在湖边散步,这个时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和湖边周围的灯光也已亮起,天边的月亮斜斜地挂在空中,与岸边灯光一起倒映在湖水中,微风拂过湖面,粼粼水波与月影灯影交映出层层涟漪。
月光银白,夜色如墨,灯影交错,老太太身穿着薄妤为她新做好的黑白拼色的中山装,美滋滋地挽着薄妤夸薄妤手巧和贴心,这件中山装无论是微立的领口还是改良的挽起的袖口都设计精致缝得漂亮。
“小妤的手是真巧,来家里给我量身设计的设计师都不如小妤的手巧合我心。”
“您喜欢就好,”薄妤陪奶奶走进湖边的亭子里看夜色湖水,笑说,“这件料子薄,正适合这时候穿,等天再转凉一些,我再给你做厚一点的。”
顺着这话,老太太想起小时候母亲为她做衣服的事了,没想到如今竟是小孙女为她做衣裳:“你别累到就好。”
薄妤笑说才不累。
“这两天你易感期,也要少用眼睛和手,多休息,吃了抑制药后没有不舒服了吧?”
“没有不舒服,您放心吧。”
“那就好。”
两人便在这里闲聊着。
聊了一会儿,老太太突然轻叹了一声。
薄妤笑出了声。
“小妤聪明,你知道奶奶要和你说什么吧?”
“我不聪明,我不知道。”
老太太笑了,薄妤这么说,就正说明薄妤已经想到了。
老太太叹道:“薄静娴那小丫头故意在你面前和你们爸撒娇,我知道你个性,你不在意你爸的态度,你和薄静娴的姐妹情也淡,但奶奶还是怕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冷不丁突然想起这事,心里不舒服,毕竟人就是这样,因为一件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点一点变冷淡的。”
薄妤微讶。
她本以为奶奶是要说劝她和薄勤的父女关系。
老太太说:“你和你爸的关系,你和你妹的关系,奶奶都不劝,奶奶就是担心你心里不舒服,在心里闷着,闷着闷着,就闷出病了。”
小妤的母亲姜薇就如此。
因为在意别人的感受,心里不舒服了也不说,久而久之就闷出了病。
老太太说:“不管薄静娴说了什么,薄勤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在这个家里,奶奶疼你,姑姑疼你,堂姐疼你,这么多人疼你,才
不在乎薄静娴和薄勤呢,小妤别理他们。”
薄妤眼眶微红。
大约是易感期受信息素的影响,她情绪不如平时稳定,有了明显的起伏。
“我知道,”薄妤搂着奶奶胳膊,轻声说,“奶奶放心,在我心里,在薄家,你,姑姑,堂姐,是我最在乎的亲人,别人不会影响到我。”
薄老太太轻拍薄妤的手背:“那就好,我们也永远不会让小妤伤心的,小妤要永远这么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束缚,内心宁静而自由。”
薄妤轻轻笑了:“好。”
一老一小继续在湖边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薄妤心情好了许多,却是如奶奶所说,宁静而自由。
这时她眼前却突然一闪,她看到一抹身影正飘在倒映着月亮的湖水上方。
那身影穿着浅桃花色的广袖汉服,宛若从桃花林中来,微风吹拂,广袖裙裾与青丝皆柔软地飘动起来,仿佛踏月携光而来,在月光与水波间朦胧似幻,缥缈若仙。
是谢吟婉。
薄妤心跳快了几分。
忽然之间,梦里的海边、雪地、床上、沙粒,一切画面都蜂拥地钻进了薄妤的脑海。
薄妤的第一反应是心虚,第二反应就是想逃。
薄妤声音不知不觉有点急了:“奶奶,要不我们现在就回……”
“紧张什么,这姑娘又看不到我,继续逛你们的。”同时谢吟婉不紧不慢地开口。
薄妤被迫收口,同时有些想笑。
在谢吟婉的眼里,奶奶很年轻吗?
谢吟婉竟叫奶奶“姑娘”。
薄老太太看向薄妤,就见薄妤好像在忍笑。
“怎么了这是,”老太太也笑了,“怎么还偷笑呢,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了吗?”
“没有,就是很喜欢今晚和奶奶一起散步。”
“那你刚刚还急着说要回去,现在要回去吗?”
谢吟婉:“不准回去,继续逛。”
薄妤只好对奶奶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以为我该吃药了,又想起记错了时间,不回去了,继续陪您散步。”
老太太笑:“好,你这小丫头,平时总是很稳重,偶尔也慌里慌张的。”
薄妤不好意思地笑笑。
心说都是因为突然出现的谢吟婉。
薄妤陪奶奶沿着湖边继续散步,感受晚时清风,边不经意间扯掉左耳的一个耳环扔地上。
散步到又一座凉亭的时候,薄妤扶奶奶坐稳,她突然“咦”了一声。
老太太:“嗯?怎么了?”
薄妤摸了摸耳朵:“少了一只耳环,奶奶你坐,我往回走两步看看。”
老太太站起来:“我陪你一起找,奶奶眼睛也好使着呢。”
湖边有灯光,不是黑魆魆的。
薄妤忙说:“不用,我自己找就行,您弯腰久了再腰疼。”
老太太失笑:“好好,那你自己去找,我在这儿等你。”
“嗯。”
薄妤装作低头看地面的样子往回走。
谢吟婉飘到了她身边,衣袂拂过薄妤的耳畔。
薄妤小声说:“神仙晚上好。”
谢吟婉没回应。
薄妤抬头看过去,竟然看到谢吟婉又冷着一张脸。
又怎么了啊大小姐。
“神仙怎么了?”薄妤小声问。
谢吟婉:“不是说要做甜点烧给我?”
“……”
原来是为这件事。
但她虽然说了要烧,也没说今天要烧啊。
薄妤赶紧解释:“我中午睡醒后身体不舒服,就又躺下了,我还没来得及学习怎么做甜点,神仙您别急,等我学会了,做得很好吃了,一定第一时间就给您烧过去。”
谢吟婉漫不经心:“为什么不舒服?”
薄妤低头:“没什么。”
谢吟婉的黑眼珠看过来:“嗯?”
“……”
薄妤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压迫感,只好解释道:“是易感期。”
谢吟婉故意装作不懂:“什么意思?”
薄妤就仔细地和谢吟婉解释了一番现代和古时的相对应常识。
Alpha在古时是天乾,易感期是火旺期。
Omega是坤泽,发热期是雨露期。
抑制剂为安宁丸,信息素为信香,腺体为香络。
“所以你现在需要亲坤泽的香络?”
“不,不用,”薄妤出口竟有些结巴,快速调整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无波地说,“吃药就好了。”
谢吟婉冷淡:“你今天怎么不看本仙?也没夸本仙美?”
“……”
之前不是不让她夸吗。
薄妤因为心虚才不敢直视谢吟婉,怕谢吟婉看穿她眼底的别扭。
她抬头飞快地看一眼谢吟婉,看到谢吟婉脸颊有些红,好似又喝酒了。
确实很美。
薄妤心跳乱了两拍。
只飞快看一眼,薄妤就又低下了头:“神仙今天很美。”
薄妤将脸垂得很低,装作找耳环的模样,低声轻道:“我不敢随意窥伺神仙。”
“这样。”
“嗯,是这样。”
“抬起头来。”谢吟婉忽然冷道。
薄妤抿唇抬起头。
谢吟婉贴近了打量薄妤,眯眸道:“你脸很红。”
薄妤不自然地侧头看地面:“因为是火旺期。”
她觉得自己的脸不仅很热,还快要着火。
谢吟婉俯首闻薄妤的颈:“你今天很香,比平时还香。”
“因为是火旺期。”
“你的香络在哪?”
薄妤想到自己的腺体位置,又想起梦中谢吟婉的腺体的位置,她满脸泛红,向后避开谢吟婉的靠近。
按理说还有半个小时到九点,上一片抑制片的药效还没过,薄妤此时不该有全身发热的异样感受,可她此时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热意。
薄妤不敢和谢吟婉多聊,捡起地上的耳环,飞快说:“神仙,我找到耳环了,我先去扶奶奶进房间。”
说罢,不等谢吟婉颔首,薄妤握着耳环转身就快步跑向奶奶:“奶奶我找到了。”
薄老太笑说:“慢点,跑什么,找到就好。”
谢吟婉含笑看着不经过她允许就突然跑开的薄妤的背影,慢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接着她收笑,继续冷瞪薄妤。
薄妤被瞪得头皮发麻,侧头戴上耳环,问奶奶:“奶奶还要再继续散步吗?”
“歇会儿,不走了。”
“好。”
正好她还不太想回去面对谢吟婉。
六角凉亭,五面都有美人靠,薄妤坐在奶奶身边。
“对了,奶奶想起来一个有意思的视频,给你看。”
老太太从衣服兜里拿出手机,戴上老花镜,翻收藏里的视频,打开给薄妤看。
薄妤接过来看,是一段憋笑挑战。
挺有意思的,薄妤笑出了声。
“没意思,换一个。”忽听左肩传来一道声音。
薄妤微微偏头往左看。
是谢吟婉趴在她背上,双手抱着她腰,下巴搁在她左肩上,正看她手机,一阵阵的冷凉气息吹拂她脖颈。
薄妤:“……”
人类逃不出手机的诱惑,鬼也逃不出吗?
薄老太太欲言又止。
薄妤注意到奶奶好像有话要说:“怎么了,奶奶?”
老太太摇头:“没什么,还有一个,小妤你往下滑。”
薄妤往下滑,这也是一段憋笑视频,她有时候笑点挺低的,忍不住又笑了。
“这些是什么人,这么丑。”
“……”
“换。”
“……”
薄妤没换,笑着把手机还给了奶奶。
谢吟婉:“?”
薄妤笑说:“挺好笑的,但您还是少看手机,对手机不好,您看看夜景吧。”
老太太失笑:“对手机不好还是对我眼睛不好啊?”
薄妤正全身紧张着呢,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笑出声:“口误,对您眼睛不好。”
谢吟婉还抱着薄妤,用下巴蹭了蹭薄妤肩膀:“快点,我还要看。”
“……”
不知怎么,薄妤听出了一点撒娇的味道,耳廓微红,向后伸手对谢吟婉比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手势。
也不知道谢吟婉能不能看懂。
薄妤跟奶奶随意聊了两句现在短视频有多火,边装作不经意拿起手机看微信的样子,避着奶奶的目光,关闭音量,在搜索框里快
速输入“美女跳舞”两个字。
屏幕里立即跳出来很多美女跳舞的视频,薄妤随意点进一个,给谢吟婉看。
谢吟婉看了三秒,不悦:“换。”
两秒后:“丑,换。”
一秒后:“换。”
“……”
薄妤每次换的时候都会回头看一眼,明明都是很好看的美女啊。
她不知道谢吟婉要看什么,就只能不停地点下一个视频。
这边照顾着谢吟婉,给谢吟婉刷视频看,那边还得跟奶奶聊天,不能让奶奶话落了地。
薄妤神经高度紧张着。
终于,她听到谢吟婉说:“停。”
薄妤侧头看手机里的视频,就看到上面是两个长发女生在蒙眼做游戏,好像是在互相闻对方脸上的味道,两个女生快要亲到一起了。
薄妤脑袋轰地一下炸了。
谢吟婉竟然喜欢看这个,谢吟婉喜欢女生?
“这个有趣。”谢吟婉声音很轻柔,音调很感兴趣的样子。
薄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而且她也不是一个会平白无故想象别人喜欢自己的人。
谢吟婉一定不喜欢她,不然怎么会总跟她发脾气还动不动要杀了她。
但她眼前真就闪过了在影视剧里看到的一幕幕冥婚画面。
忽然,谢吟婉的手伸了过来,指屏幕上两个女生前面桌子上的一份甜点:“你做这个,烧给本仙。”
薄妤心中重重一松,肩膀都软了下来。
原来谢吟婉只是看中人家的甜点了。
谢吟婉眼底闪过一丝成功逗了薄妤的恶趣味。
薄妤让奶奶看湖里的月亮,她偏头看手机上的甜点。
看形状是桃花酥。
薄妤轻轻点了一下下巴,意思是可以。
做个甜点而已,跟着家里阿姨按步骤做就可以了。
谢吟婉挑眉看薄妤放松的模样,忽然双手收紧薄妤的腰,凑近了薄妤耳边,低声问:“小鱼,她们在做什么?”
薄妤刚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阵阵头皮发麻,没法当着奶奶的面回答谢吟婉,她装作挠头的样子,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薄妤摇头,不知道。
“你觉得她们这样有趣吗?”
薄妤摇头,无趣。
“但本仙看着很有趣,想和你试试。”
薄妤疯狂摇头,用力捂住了左边耳朵。
“你竟敢拒绝本仙?”
薄妤放下手对谢吟婉拜了拜,拜托别闹她了。
老太太这时向薄妤看过来:“小妤你干什么呢?”
薄妤收手,回头对奶奶笑:“瞎玩呢,没事。”
老太太挑了挑眉,嘀咕小妤今晚反常。
谢吟婉勾唇轻笑,手指伸过来,学薄妤的模样划动屏幕。
谢吟婉饶有兴致:“啧。”
薄妤看谢吟婉自己会刷视频了,就把手机放在身侧,让谢吟婉自己看。
谢吟婉弯腰看得费力,要拿起手机。
薄妤忙按住手机。
可不能让奶奶看到她手机自己飘了起来!
再把奶奶吓到!
谢吟婉轻轻哼了声,只好趴在美人靠上,拖着腮,漫不经心地划动视频看双人美女。
薄妤余光往谢吟婉身上看了一眼,浅桃花色的宽袖衣裳真适合谢吟婉,柔柔嫩嫩的,衬得此时刷视频的谢吟婉十分惬意。
“对了,小妤,”薄老太太问,“今玄埋符那两天,你带今玄出去吃了两顿饭,是不是?”
薄妤看到手机上的两个美女一起跌在了床上,一个美女翻身压在另一个美女身上,她心虚地收回视线:“什么?”
“我说,”老太太笑,“你和今玄一起出去了两回,都去哪玩了?”
薄妤忽然头大,又怕惊到看视频的谢吟婉,就小声说:“您又要乱点鸳鸯,一次是带她去找了祝英,我们三人一起去了祝英家老宅,一次是正好要感谢她埋符,就带她去和我姐一起,我们三人一起吃的饭。”
她这样小声说话,听起来就更像有那种意思了。
老太太笑得意味深长。
薄妤无奈:“你一边不许家里人问我,你又一边调侃我。”
老太太笑问:“所以真不喜欢今玄?”
“真不喜欢,只是朋友。”
“那小妤喜欢什么样的呢,喜欢比你大的还是比你小的?”
薄妤悄悄往谢吟婉那边瞄了一眼,谢吟婉正在看她手机,她也不知道是在逗奶奶,还是在骗自己,就很小声地说:“喜欢比我小的,乖的,嘴甜的。”
“这样啊。”
“嗯。”
薄妤刚“嗯”了一声,就听身侧哐当一声响,是她手机掉到了地上!
这一声响很大,不像掉,更像是摔!
薄老太太被突然一下子这么大的动静给吓到了,抚着突然加快的心脏说:“哎哟,吓我一跳!”
薄妤顿时一急,没有先去看手机,而是先看奶奶,忙抚着奶奶的手口,感受到了奶奶变急的心跳,手忙脚乱地说:“没事,只是手机,奶奶别怕,摸摸头吓不着,摸摸手心吓一会儿,奶奶深呼吸。”
老太太长舒了好一口气,才“哎”一声缓回来。
“瞧瞧,你小时候受到惊吓了,都是奶奶给你叫魂儿,老了老了,现在换作小妤给奶奶叫魂儿了。”
叫魂儿是这边人的常惯说法,不管有没有用,在小孩儿受到惊吓后都会摸摸小孩儿后脑勺和手心说两句摸摸头吓不着这样的话。
薄妤继续念叨着叫魂儿的老话。
“好了好了,”薄老太太笑了,又担心道,“快看看手机,是不是摔坏了。”
薄妤蹲下捡手机,看到整个屏幕都碎掉了。
她轻轻抿唇抬眼看谢吟婉。
谢吟婉转身飞走了,背影冷漠,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无趣,回房了。”
“哎哟,看这摔的,怎么就摔成这样,”老太太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谢吟婉消失的方向,轻拍薄妤的肩膀说,“没事,奶奶抽屉里还有好几个新手机,都不记得是谁送的了,一会儿去奶奶房间里拿个新的。”
薄妤长按了关机键,笑着站起来:“没事,我明天抽空去修一下屏幕就好了,里面还有好多我拍您的照片和跟您的微信聊天记录呢,可不能就这么不用了。”
老太太点头,向薄妤伸手:“好,有点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嗯。”
薄妤扶奶奶回了房间后,她边下楼边琢磨谢吟婉怎么就突然变了脸。
这是一个情绪变化仿佛过山车的爱变脸的鬼,明明前一秒还饶有兴致地看视频,下一秒竟然就摔了她手机。
回到房间,薄妤刚落了锁,身体就飞到了床上,随后谢吟婉落到她身上,闻她的颈。
薄妤竟然已经习惯了,她仰着颈,任由谢吟婉在她颈周围左闻右闻。
但谢吟婉此时此刻情绪不好,边闻她,边掐她的颈。
薄妤被掐得呼吸都有点不畅。
还是梦里的谢吟婉好,那么温柔,一声声叫她宝贝和自称姐姐也都很动听,让她不由自主地愿意信任梦里的谢吟婉,甚至和梦里的谢吟婉亲……
“你在想谁?”谢吟婉忽然敏锐地问。
薄妤忙止住梦中的想法与感受。
她能感觉到谢吟婉的怒气,但她不知道为什么。
“没在想谁,在想一件事。”
薄妤仰着脸,额头快要触到床头板,脚趾勾了起来,心跳也有些发快,她用力闭上眼睛,忍住自己乱了的呼吸,轻道:“神仙,我有一件事想求求您。”
她被掐着脖子,细细碎碎的声音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嗯?”谢吟婉抬起了头,她拇指的指腹抚着薄妤的动脉:“又有事求本仙?”
薄妤一鼓作气:“您以后尽量别吓到我奶奶,行吗?奶奶岁数大了,我怕她吓出病,就这一件事。”
谢吟婉寒了声音:“小姑娘,你在和我谈条件,在威胁我,是吗?”
“没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薄妤急了,想要抓住谢吟婉的袖子,手却穿了过去,没有碰到。
——你死了,或许就可以。
她永远都碰不到谢吟婉。
薄妤思绪有片刻恍惚,垂下手。
却没有垂下来。
她身体和双手都被定住了。
薄妤僵着手在空中,仿佛想要拥抱谢吟婉一样,恳切地轻声说:“神仙,我不是在和您谈条件,我也不是威胁您,我是在求求您,我一直都认为您是最好最好的好神仙,因为神仙都是救苦救难的,而您就一直在帮我。”
谢吟婉冷笑加深。
手按薄妤脖子的力度却轻了。
薄妤呼吸通畅了一些,深深地看着谢吟婉,再次哄道:“神仙,我知道您早已见惯生死,经验丰富,可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类,我接受不了奶奶生病,接受不了奶奶身体越来越差而离开我,我以后会和神仙您多学学,我只要能从您身上学一丁点小皮毛,我就能应对这个世界了。”
薄妤越说越顺,有点分不清是在哄谢吟婉,还是在哄家里那只傲娇的猫咪。
薄妤诚恳地闪烁起了眼睛:“神仙您长得美,心也善良,还有这样厉害的能力,我真的崇拜您,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崇拜你。”
谢吟婉似笑非笑地看着薄妤。
看薄妤的嘴巴一开一合,看薄妤时而露出来的小舌头。
她喜欢薄妤粉粉嫩嫩的小舌头。
薄妤被看得紧张忐忑。
这时她手一晃,落回到了床上。
“小鱼,”谢吟婉俯身下来,纤柔手指轻轻点碰薄妤的唇,“本仙现在有点喜欢你这张嘴了呢。”
谢吟婉点碰着,又开始徐徐地描摹。
薄妤垂眸就能看到点在她唇上的谢吟婉的手,梦里画面又从脑袋里冒了出来,脸发红,不敢说话动嘴。
心跳重重地乱了。
“不知道如果本仙把你这张嘴咬掉,让本仙慢慢地咀嚼吞到肚子里,会是什么样的味道?应该很好吃吧?”谢吟婉轻轻地问她:“你说呢?是不是?”
薄妤眼睫重重一颤,全身刹那绷紧。
什么意思,谢吟婉要咬掉她嘴是什么意思?
是像那些恶鬼一样少半边脸少半个脑袋那种让她少个嘴吗?
“别。”
薄妤觉得谢吟婉应该是在吓唬她,又止不住地颤栗怕谢吟婉是认真的,毕竟谢吟婉是个鬼,那么多鬼都听谢吟婉的,说明谢吟婉级别高,或是曾经干过了不得的让鬼都怕的事:“我,我嘴不好吃,我嘴是臭的。”
“乱说,”谢吟婉垂下脸,鼻子落在薄妤的唇边轻闻,嗓音一如既往的阴森,“你明明很香,又香又软。”
她尝过,她当然知道。
梦里的薄妤的唇,美味极了。
舌也那么软,让她的舌想要一直贴着薄妤的舌。
薄妤怕谢吟婉露出恶鬼的本性,薄妤决定不顺着谢吟婉的话题说下去,她小口说话:“那奶奶,神仙以后可以尽量不要吓到奶奶吗?我保证以后都会乖乖听你的话。”
薄妤紧张地手攥床单。
和鬼谈条件,她哪里来的这么敢的胆子。
“哦?有多乖?”谢吟婉手指摩挲薄妤的锁骨。
“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除了杀人抢劫那些触及到民法刑法各种法律的犯法的事,我都听您的。”
“这样啊,”谢吟婉来了兴致,“那现在把衣服脱了,给我跳支舞,你也愿意?”
“??”
谢吟婉饶有兴致地轻抚薄妤的脸颊:“我刚刚看到姑娘跳舞的画面了,但那姑娘长得不好看,穿得也不好看,还是你好看,你身体也好看,那就给本仙跳一个?你跳,本仙就答应你。”
怎么还谈起这种不正经交易了啊!
手机果然不是好东西。
薄妤薄薄脸皮发红。
别说让她脱衣服跳了,就是让她穿衣服跳也是不可能的。
薄妤说不出话。
偏偏在这时,薄妤腺体也发热发胀了起来,全身都发热,额头与脸颊也都渗出了热汗。
谢吟婉感受到了薄妤的变化。
薄妤身上不是冷汗,冷汗会让薄妤脸变白。
是热汗,薄妤的脸颊变得红润了许多,比梦里和她亲嘴的时候还诱人。
谢吟婉抬眸:“嗯?”
薄妤身体了一阵阵热潮袭来,忽然想起她关了手机,所以闹钟没有响起,她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该吃药了,神仙,您放我起来,让我去吃药行吗,我答应以后给你跳舞行吗?”
“你说的要给本仙跳。”
“是,一定给神仙您跳。”
眼前吃药最重要,薄妤先答应了再说。
“那就先结个契约吧,以防你反悔不做。”
“什么?”
谢吟婉笑得格外柔和:“结不结?回答我一个字,结,即可。”
薄妤潮热得厉害,来不及深想,答应道:“结。”
谢吟婉手腕轻抬,露出了环在她腕上的属于薄妤的那一缕发丝,接着谢吟婉斩断自己的一缕发丝,两缕发丝飞到空中,拧成一股,随后像是被焚烧了一样冒出点点星光,发丝一起消失。
薄妤恍恍惚惚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又没有想清楚。
“这便可以了,倘若你后悔不给本仙跳舞,你便窒息而死来阴间陪本仙吧。”
“?!!”
谢吟婉与薄鱼结了发,又吓唬了薄鱼这么一句,十分满意,心情甚好,方问道:“你刚刚说要什么药?”
“安宁丸。”
薄妤失去了力气,声音很轻。
谢吟婉抬起了身,飘然下床:“在哪,你说,本仙拿给你。”
薄妤试着抬手指,抬不起来,她身体还被谢吟婉定着,只好说道:“在桌子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谢谢您。”
谢吟婉看向薄妤眼球转的方向,抬腕,抽屉打开。
掌心朝上颠了颠,抽屉里的物品尽数飞到谢吟婉面前。
谢吟婉看到了大约是药的东西。
谢吟婉食指向右,这个东西向右边飞开两尺,她问薄妤:“安宁丸,是这个?”
薄妤抬眼看:“是,一片就可以。”
谢吟婉颔首,将药拢入袖中。
薄妤看着药飞入谢吟婉宽袖的画面,心里莫名涌起不安。
接着谢吟婉看到一个有意思的粉色东西,像是个盒子,上面有些按钮,问:“这是什么?”
“信香屏蔽器。”
薄妤呼吸阵阵发软,声音也软:“打开后,我的信香就不会传出去,不会被别人闻到,也就不会影响到别人了。”
“怎么打开”
“那个绿色按钮。”
“……”
谢吟婉眼中看不到颜色,只有一片或深或浅的灰色。
她在薄妤的梦里可以通过薄妤的眼睛看到颜色,可以看到薄妤嫩白的肌肤与黑色的胸衣。
她看薄妤平时穿衣的颜色,浅色即为白色,深色便她想当作什么颜色就当作什么颜色。
那夜开车,她看红绿灯靠的其实是问薄妤。
所有的鬼皆如此,不然死了还能让它们看到这亮丽缤纷的彩色世界,还谈何惩罚,便宜了它们。
可惜的是,谢吟婉也是阴鬼中的一员。
“打开后会有声音吗?”谢吟婉冷声问。
“会有一个长长的‘嘀’声。”
谢吟婉一通乱按,终于听到了一个长长的‘嘀’声,将屏蔽器扔到空中:“这就开启了?”
薄妤看到绿灯亮了:“嗯。”
谢吟婉挥手,其它没有的东西都掉到地上。
听到噼里啪啦声响的薄妤:“……”
就不能放回到抽屉里吗?
薄妤全身都已被汗浸透,有些急切,但她尽力柔和地说:“谢谢神仙。”
谢吟婉低低一笑。
比她小的,乖的,嘴甜的。
她可记着呢。
牢牢地记着呢。
“不用谢,又没说要把安宁丸给你。”
“?!”
谢吟婉点足,飘至床上,倚床头而坐,手腕轻扬,葡萄酒出现在空中,已然空了一些。
她笑看薄妤:“本仙来之前喝了点这个,这瓶也不错,似乎比桃花酒的味道要更烈。”
薄妤忙说:“下次再给神仙烧两瓶。”
她在湖边时就看到了谢吟婉脸上的两片细腻红润,竟
是真的喝酒了。
那么谢吟婉刚刚在湖边突然生气,是因为喝了酒,脾气才比平时更不稳定的吗?
“那么现在,本仙喝本仙的,你忍你的,”谢吟婉手指轻勾,酒瓶飞入她手中,她握着酒瓶,“本仙今夜要好好欣赏一番你们天乾火旺期的难耐模样。”
薄妤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恰在此时,她腺体颤抖得厉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喘息。
谢吟婉笑意颇深:“唔,好听,再给本仙多喘两声,本仙甚是喜欢。”
薄妤紧咬着嘴唇,不想喘。
可她又控制不住。
忽然发觉她可以动了,她立即想要下床跑开。
可周围好似升起了某种她看不见的屏障,她跑不开,她被挡住了。
薄妤全身的热汗不断向外溢着,腺体也跳动发热得厉害,红着眼眶掀开被子,趴在被子里要被子忍耐。
很热,很想要Omega的安抚。
夹着腿,腰不自觉地拱起。
嘴里发出一阵阵她自己都不想听到的喘息。
急切想要得到什么。
快要失去理智。
想要抓破自己的身体。
想要抓破脖颈,抓破腺体。
床板因薄妤的颤抖而颤了起来。
谢吟婉坐在床边饮酒,感受着床板带给她的起起伏伏,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她喜欢天乾的这份力量。
天乾就算平时身子骨再柔弱,在火旺期的时候,力量都会变得格外强大。
想要让薄妤将力量用在她身上。
从接吻开始,到指尖,到整根手指。
可是。
比她小的,乖的,嘴甜的。
谢吟婉耳边忽然又出现了这句话。
既然如此,薄妤为何还要在梦中叫她姐姐?
还在梦中亲她?
亲了她以后,今夜又在湖畔躲她?
谢吟婉睁开眼,眼底又一片冰冷,衣袖重重一挥,薄妤身上的被子飞落到地上。
薄妤衣衫头发尽凌乱,紧紧缩着自己。
她的喘声不再有被子阻隔,清晰地传入谢吟婉的耳朵里。
动听,真是动听。
“你的香络在哪?”谢吟婉手指敲着酒瓶问。
薄妤摇头。
她不想让谢吟婉知道她的腺体在哪。
永远都不要。
这个鬼太恶劣了,远没有梦里的谢吟婉好。
即便理智已经快散了,薄妤仍不自觉地对比这一邪一善的两个谢吟婉。
她喜欢梦中的谢吟婉。
谢吟婉仰头饮了两口酒,醉意上涌,挥去酒瓶,下一秒,薄妤飘到了空中。
“不回答,是吗?”
薄妤四肢被迫向外大开,仿佛双手双脚被床角的四根无形绳子绑着,她紧张地看向谢吟婉。
谢吟婉对她勾唇一笑。
就在这一瞬间,薄妤里里外外的全部衣服都瞬间被撕开飞散。
薄妤急得想喊,她还未喊出,她就快速但平稳地掉到了床上,谢吟婉翻身飘到她身上。
“你不回答,本仙就闻不到了吗?”
薄妤四肢仍保持着被打开的姿势,没有了衣服的安全感,她喘声更重,心口起伏更急,牙齿都在颤抖,隔着泪眼看谢吟婉,说不出半个字。
谢吟婉俯首下来,薄妤立即闭上眼睛。
却是脸上一凉。
分不清是湿汗还是泪的黏糊糊的脸,随着这一凉,变得干爽了些许。
薄妤诧异地睁开眼。
好像是谢吟婉吻走了她脸上的泪与汗。
“真香,”谢吟婉用唇瓣含着薄妤脸上的泪,缓缓吞入腹中,“你的信香是什么?”
薄妤哑着轻声:“沉香。”
“沉香,难怪。”
难怪她这么喜欢薄鱼身上的味道。
很快,在谢吟婉一次又一次的移动下,薄妤整个脸颊上的汗液泪液都被谢吟婉的唇瓣吻净了。
薄妤心中莫名有了一种仿似正被Omega安抚的安宁。
燥热的程度也减轻了。
她怔怔地看着与她如此近的难以捉摸的谢吟婉。
谢吟婉很迷恋薄妤身上的香气,向下闻到薄妤的脖颈:“既然你不说,我便自己找。”
薄妤想要抓些什么,不仅想要抓床单。
“你别找,我没有。”
“说谎。”
谢吟婉向下寻找薄妤的腺体位置。
薄妤浑身断断续续地颤抖,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妤忽然听到下面传来谢吟婉的一声轻笑。
“呵,找到了,真是一个特别的位置。”
薄妤腺体顿时一缩,紧张到心率直升:“你别碰!”
谢吟婉仿若没有听见,曲起薄妤的一条膝盖,仔细地打量薄妤的腺体:“这么小巧,精致。”
薄妤急得眼泪沁出眼角,一滴又一滴流出来:“谢吟婉我求你,你别碰!”
谢吟婉依旧仿若未闻,垂首靠近,一开一合间,冷凉的阴气吹到薄妤的腺体上:“你说,本仙若是咬上一口你的香络,接下来会怎么样?”
第22章
薄妤昏睡了过去。
翌日早上薄妤醒来, 第一感受是疼,头疼,嗓子疼, 身上也疼, 缓了半晌才意识到这疼不是因为易感期,是又感冒了的感受。
对了,她昨晚见过谢吟婉后没有喝药。
谢吟婉。
薄妤想起谢吟婉。
昨晚谢吟婉说要咬一口她的香络,她记得她很着急,急得快哭了,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就到了她睁眼的此时。
昨晚应该没发生什么吧?薄妤头疼得厉害,昏睡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全都不记得。
她伸手想要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手臂伸出去, 一愣,自己竟穿着睡衣。
薄妤掀开被子看, 上身穿着短袖睡衣, 谢谢睡在她睡衣里, 掏出来放在一旁,下身穿着短裤睡裤,她扯开一点裤腰往里面看,内裤也穿着,是她衣柜里的白色纯棉内裤。
薄妤:“?”
难道昨晚她见过谢吟婉的事是个梦?
但她昨晚从湖边回来穿的并不是这一套,内裤也不是这一件。
薄妤困惑地坐起来, 接着她抬眼,就看到了床边被谢吟婉撕烂的那套家居服,连着家居服里面的内衣内裤,都已经成碎布尸体躺在地上。
薄妤:“……”
所以不是梦, 她昨晚确实见过谢吟婉了。
薄妤崩溃地抬起双手捂住了发热的脸。
谢吟婉昨晚已经找到了她腺体……
那她昨晚昏睡过去后发生了什么?
谢吟婉有没有咬?
她不知道。
现在只能靠感受。
薄妤一动不动地仔细感受腺体,没有被咬后的不舒服感觉,没有肿胀,没有疼痛。
那应该就是没有被咬吧?
谢吟婉是不是看她昏死过去后觉得无趣就走了?
最好是这样。
薄妤放下双手。
下一秒,薄妤又捂住了脸。
她真的要光着身子给谢吟婉跳舞吗?
不跳舞就要窒息而死吗?
救命。
这太羞耻了,已经脚趾抠地了。
薄妤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事,转而想易感期的事。
对了,她还没有吃抑制药,可她身上却没有潮热不舒服,只有见过鬼的发烧不舒服。
薄妤迈下床,走了没两步,低头看到了床尾被谢吟婉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在这些东西里看到了被谢吟婉收入袖中的那一联抑制药。
薄妤拿起来看,眉微皱,少了两片。
是她昨晚梦游间吃了一片,早上三四点又吃了一片吗?
薄妤蹲在这些杂物前托腮发怔,无意识地摸了摸嘴唇,感觉嘴唇好像有点肿。
奇怪。
不知怎么,脑袋里浮现出了谢吟婉嘴对嘴给她喂药的画面。
不可能。
谢吟婉总是凶她,还总要杀了她,不会那么麻烦地给她喂药的。
她都晕过去了,喂药咽药肯定很麻烦,谢吟婉才不会管她。
谢吟婉唯一对她有好脸色的时候,就是闻她身上香味的时候。
薄妤摸着可能是被她
自己咬肿的嘴唇抬头看床上的谢谢,又看看手中缺了两片的药,这次是真的想在房间里安个监控摄像头试试看了。
或者不安装监控摄像头,在床前立一个摄影机,摄影机应该比监控摄像头安全许多,至少不会被上传到暗网上什么的。
专业摄影机接个电源,摄影分辨率调低一些,连续录制七八个小时,也应该没有问题。
如果她真的有梦游的习惯,还很频繁的话,她得尽早看医生,不能让自己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但到现在才半个月,还是想再拖拖。
如果摄影机真的拍到了她梦游的画面,即便她情绪稳定,确诊了以后可能还是会或多或少地有些焦虑。
那就先慢慢挑选摄影机吧,慢慢来,别让自己焦虑,别让自己内耗。
人生很长,别急。
薄妤心不在焉地扒拉屏蔽器,已经耗光了电量,拿出来充电,边将中药加热喝了。
拿起手机想在群里发条不吃早餐的信息时,看到碎裂的屏幕方想起谢吟婉在湖边发脾气摔她手机的事。
薄妤感觉自己像养了一个大小姐,无奈地笑了笑,写了张请勿打扰的纸条贴在门外,养病休息。
薄妤喝了药后,身体舒服了一些,十点吃过早餐后,向家里阿姨学习做甜点。
盛南嫣做过桃花酥,很好吃,不仅外形像桃花,尝起来也有浓郁的桃花香味,盛南嫣还没回来,薄妤就先让阿姨教她做这个。
“我不知道小夫人用的是哪个牌子的干花,那我们先用这个试试吧?”
“可以。”
“二小姐,先用温水泡开。”樊阿姨在旁边教道。
薄妤今日要在厨房很久,用抓夹束起了头发,身上围着一个连体的红格子围裙,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先将干花泡开。
“樊阿姨,泡完干花的水,是倒掉还是留着还能再用?”薄妤问。
家里除了老太太喜欢薄妤,家里这些家政阿姨做饭阿姨们也喜欢薄妤,女孩子模样漂亮性格温和又尊重她们,她们当然喜欢。
樊阿姨柔声笑说:“留着,过滤后用来和面。”
“这些桃花呢?一会儿要碾碎吗?”
“是的,花瓣和豆沙一起做成馅。”
薄妤了解了一些,点头,问:“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干桃花刚泡上,还没泡开。
樊阿姨说:“二小姐把要用的食材称出来吧,一会儿会方便一些,不会手忙脚乱。”
“好。”
白日里的阳光穿过厨房侧边的窗户洒下光芒,照在薄妤白皙柔和的侧脸上,薄妤听樊阿姨的指挥,有条不紊地为谢吟婉做着谢吟婉要吃的桃花酥。
薄妤一步步做得专注认真,三个小时后,终于做好了桃花酥。
谢吟婉在谢谢的身体里被薄妤放在台面的竹筐里,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薄妤一个半时辰。
做好晾凉后,薄妤仔细尝了味道,虽然不及盛南嫣做的好吃,但味道竟然也还不错。
不过应该也是旁边有樊阿姨一步步地教她的原因,其实相当于是樊阿姨做的了,才让她第一次下厨做甜点就这样成功。
“今天特别谢谢樊阿姨。”薄妤抱着谢谢给樊阿姨鞠了个躬。
谢吟婉不乐意给人类鞠躬,不得不鞠了躬。
樊阿姨有些感动,家里没有人给她们这些打工人鞠躬的,她边对二小姐鞠躬了回去:“二小姐客气了,你喜欢吃就好。”
薄妤笑着说不客气,举起谢谢的手对樊阿姨挥了挥。
想了想,薄妤以防谢吟婉生气她怎么还不给烧甜点,她就留了一些给家里人,其余的都装好,再带上姐给她的那两瓶葡萄酒,一并放进大背包里。
一点半,薄妤带谢谢出门给谢吟婉烧吃的喝的。
另外薄妤还给谢吟婉烧了一瓶桃花酒、一瓶梅子酒和一瓶樱桃酒,测试谢吟婉的口味,看谢吟婉会不会喜欢后面两种酒。
谢吟晚看薄妤拎的大包小包甜点和酒,急得直舔嘴唇。
烧完这些东西后,薄妤去修手机屏幕,修完回家,晚饭后坐在沙发里看她下午刚买回来的魏晋时期的小楷字帖,边用笔画圈做注释,标上对应的现代简体文字和现代意思。
奶奶的老朋友约了奶奶去打麻将了,不在家,此时客厅里就只有薄妤和一猫一狗一娃。
大狗憨憨趴在薄妤脚下睡觉,胖猫肥肥趴在薄妤腿上睡觉,谢谢身体里的谢吟婉喝多了,被抱在薄妤怀里睡觉。
薄妤想,谢吟婉说不认识现在的字,应该只是随口一说,比如魏晋时期的那些书法大家王羲之、钟繇等人的书法作品上的字,和现在的文字也差不多。
只是那时的汉语发音是中古音,和现代发音几乎完全不同,再加上有些字的释义不同,谢吟婉才对不上的吧。
所以她想教谢吟婉认识一下现代的字,这样以后她就可以多给谢吟婉烧些书看。
如果谢吟婉不爱看书,她给谢吟婉一个手机玩,或是打开电视给谢吟婉看,至少谢吟婉能自己找东西看了。
薄妤左耳还戴了一只耳机,这样如果谢吟婉突然出现,而她身边又有人的情况下,她就可以假装接电话和谢吟婉说话,不会让身边人觉得她奇怪。
如果以后有幸还能被谢吟婉带出门去夜市或是逛街买衣服,她也可以这样戴耳机和谢吟婉说话。
“二小姐在看什么?”
薄妤回头看过去,意外:“南嫣,你回来了。”
盛南嫣轻笑点头,她穿一身修身白裙,长发披肩,提着手里东西走进来,笑得温婉和煦:“回来了,两个月没见,二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看书。”
薄妤笑了笑,看向盛南嫣身后。
阿姨正蹲在门口擦盛南嫣行李箱的滚轮,不见薄勤的影子。
盛南嫣轻声说了一句:“在外面打电话。”
薄妤点头。
也是。
薄勤很黏盛南嫣,薄静娴放暑假的这两个月,薄勤偶尔不在家,应该就是去找盛南嫣了。
现在薄静娴走了,盛南嫣回来了,薄勤自然黏着。
薄妤对薄勤和盛南嫣这场年龄差二十四岁的婚姻关系没有任何评价。
她只看人,盛南嫣是个还不错的人,她便把盛南嫣当作朋友。
盛南嫣弯腰看薄妤,发丝无意地碰到薄妤的耳朵,盛南嫣将发丝掖到耳后,轻声问:“所以二小姐在看什么?”
薄妤给盛南嫣看字帖:“在学文言文和练字。”
盛南嫣歪了头,坐到薄妤身边,好奇问:“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在她坐下的瞬间,一猫一狗不知怎么突然都醒了,都警觉地看着盛南嫣。
盛南嫣被这一猫一狗盯得有些不舒服,看向薄妤怀里的娃娃,这娃娃好像被薄妤越养越漂亮了,今晚穿的是jk西服套装,深红格子的短裙和白衬衫黑外套,扎着高马尾,看着又可爱又辣,但这娃娃盯她的眼神,也让她有点不舒服。
薄妤踢了一脚要叫唤的憨憨,又抓了两下快要发出凶声的肥肥的脑袋:“一阵阵的,也是心血来潮。瞧瞧,你太久没回来了,它们俩好像不认识你了。”
盛南嫣笑道:“两个没良心的,忘了之前谁喂你们吃冻干啦?心血来潮,我今天听说了,你心血来潮还干了一件大事。”
薄妤笑了:“做桃花酥了,奶奶特意留了一些。”
说着,薄妤要扬声喊阿姨。
她这腿上有肥肥,怀里有谢谢,手上还拿着字帖,不方便起身。
盛南嫣起身:“我去拿吧,正好我洗一下手。”
很快盛南嫣端了桃花酥回来,坐在沙发上品尝。
谢吟婉冰着一张脸。
为什么家里还有桃花酥,为什么薄妤没有全烧给她,为什么这人可以吃薄妤做的桃花酥??
薄妤毕竟是第一次下厨做甜点,还是有些小骄傲的:“虽然没有你做的桃花味好,但我觉得我做得也还不错,是吧?”
盛南嫣尝得很仔细,待细嚼慢咽完毕,喝水漱干净了口腔后,才评价道:“很好吃,特别好吃,小妤你真是做什么都能做得很优秀。”
薄妤弯唇笑。
盛南嫣弯腰手肘撑膝盖,手托腮,温柔地看着薄妤说:“如果你下次还要做这个的话,我把我的干桃花拿给你
,是今年春天每天早上九点多我自己去摘的,那个时间的桃花香气最浓,会比店里卖的干桃花更香。”
薄妤明白她和盛南嫣做甜点的口味差别在哪了,一边摇头不好意思:“你自己好不容易摘的,还是你留着用吧,我买店里卖的就行。”
盛南嫣失笑:“我留着用也是做给你们吃呀,和我客气什么。”
薄妤:“那下次再说吧,下次我可能不做桃花酥,正好你回来了,下次还要拜托你给我指点指点。”
盛南嫣期待:“什么指点,我本就喜欢做这些,下次你做的时候随时叫我,我帮你打下手。”
说着,盛南嫣话锋微转:“小妤这两个月是认识新朋友了吗?又做桃花酥,又看字帖,还做了备注。”
薄妤神态自然,笑说:“没有,人的爱好本就是流动的么。”
盛南嫣若有所思地托腮笑看薄妤,有一刻想要伸手摸摸薄妤粉润的脸,终究没有抬手摸过去。
两人聊天间,一猫一狗始终警觉地看着盛南嫣没有放松,猫更明显,尾巴毛都已经炸得很粗了。
薄妤不知道这猫今天怎么了,只能不断地挠头安抚。
盛南嫣平时和这猫狗也很亲的,今天被猫狗对待得有点寒心,就想要摸摸薄妤的娃娃。
谢吟婉眉头皱得很深,这女的敢碰她试试,她就让猫狗齐齐咬上去。
薄勤这时走了过来,他手里提着阿姨擦好滚轮的盛南嫣的行李箱,看南嫣薄妤两人聊得气氛愉快,他便对南嫣说:“你们很久不见了,多聊一会儿吧,我把行李箱给你提上去。”
“等一下。”盛南嫣收了手,没碰谢谢。
盛南嫣拿起她咬下来一个花瓣的桃花酥,走过去放到薄勤嘴边:“你尝一口,是小妤做的。”
薄勤比盛南嫣高许多,盛南嫣平时穿高跟鞋到薄勤肩膀,现在穿平底拖鞋就更矮了些。
薄勤越过盛南嫣脑顶看向薄妤,讶异在眸中闪过:“你做的?”
薄妤看着字帖,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薄勤心里又有了火气,他这大女儿到底什么时候能不把他当仇人?!
“你们吃吧,一会儿上楼来找我。”
薄勤没尝,粗大手掌摸摸盛南嫣的腰,转身进了电梯。
至此,一猫一狗突然全蔫了回去,俩脑袋一趴继续睡觉。
谢吟婉打了个酒嗝:“原来是侧室小老婆,你们俩是傻吗,不告诉我?”
憨憨抬头,委屈地发出一声呜咽,夹着嗓子小声汪:“您也没问我们啊,您就让我们听你口令准备上。”
肥肥也委屈,摇尾巴,夹着嗓子小声喵。
谢吟婉骂道:“两个废物。”
废物猫废物狗委屈地小声汪汪喵喵。
谢吟婉用一双超级可爱的大眼睛凶巴巴地瞪着它们。
盛南嫣拿着桃花酥走回来,沉吟须臾,笑说:“薄勤不尝是他的损失,以后都不给他尝。”
因为盛南嫣和薄勤的俩女儿年纪相近,薄勤就让家里人直接称呼盛南嫣为南嫣,也让南嫣在他俩女儿面前直接称呼他名字,这样别扭就少些。
薄妤淡淡地笑了笑,没再顺着薄勤的话题聊。
盛南嫣有阵子没见薄妤,就与薄妤聊些有的没的小趣事。
薄妤周一要上班,晚上早早上床睡去。
这一晚,谢吟婉没有出现。
接着薄妤连上了五天班,五天都不见谢吟婉,薄妤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烧酒烧多了,谢吟婉喝多了。
转眼到了周六中午,薄妤如约而至,驱车到今玄店里接今玄。
今玄刚好送走一位客户,见到薄妤来,薄妤穿一身亚麻休闲装,戴顶宽沿帽,墨镜戴在帽子上,老钱风千金这五个字又扑面而来飘在了今玄眼前。
今玄笑着迎上来:“是要去游艇上吃饭吗?”
薄妤失笑:“你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
今玄摇头笑,回头和店员说了声去吃饭了,和薄妤上了车。
谢谢这次没在副驾上,被薄妤提前放在了后排座椅上,身上被薄妤系了安全带。
今玄在副驾上坐好,回头看身穿田园风公主裙的小娃娃:“你家宝贝今天要吃什么,有儿童餐吗?”
薄妤笑出声:“她吃三明治,我给她带了。”
今玄忽视娃娃好像在瞪她的目光,侧头看旁边薄妤的包,包包上面有一个三明治的小挂饰。
“可爱。”今玄说。
谢吟婉翻白眼哼了一声。
她是薄鱼养的小宝贝,她当然可爱,还用这个臭道士评价。
餐厅是薄妤让管家阿姨订的,订的是烤肉,这样两人可以慢慢吃、慢慢聊。
薄妤之前已经和今玄吃过两次饭了,知道今玄不忌肉、不忌酒。
薄妤胃不好,吃太油的可能会不舒服,管家订餐厅后特别提前交代餐厅要用最好的肉和最干净的腌料,还要再安排一个空包厢的干净洗手间以防薄妤要用。
有管家阿姨的安排,薄妤把谢谢挂在她身侧的椅子上,放心地和今玄吃烤肉。
四人座,薄妤和谢谢在同侧,今玄在薄妤对面。
吃了一会儿,薄妤进入正题,问起了她好奇的事:“请问道长,十殿阎王殿是什么意思?”
其实如果论起来,今玄她师父是道长,今玄是道士,但大家出自尊重也会对道士称为道长。
今玄听着挑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感兴趣?”
“嗯,最近感兴趣,我上网查过,但网上怎么说的都有,就想请教一下今玄道长。”
薄妤觉得她们两人若是在包厢里吃饭可能会有点奇怪,订的是三楼散台,周围有食客,两人说话就都很轻。
今玄很乐意给感兴趣的人讲阴间那边的事,烤着肉说:“人死后的亡魂会依次去这些殿接受审判惩罚,比如头七去第一殿,三七去第三殿,五七去第五殿,第八九十这三殿对应的是祭祀的白天、一周年、三周年。”
“阎罗王知道吧?他是第五殿的主管,民间传说阎罗王即为包拯,包拯是做什么的,管冤情的,所以鬼魂到第五殿可以诉说冤情,阎罗王可以重新判罚。”
“既然第五殿有相应的职责,那么其它九殿也是,第一殿的主管是秦广王殿,主管生死簿,刚死的鬼魂去第一殿等宣判,之后第二殿,如果鬼魂没什么过错,走奈何桥,有过错就接受第二殿的地狱惩罚,一殿又一殿地这样走下去,经过不同的地狱惩罚后,最后到第十殿轮转王殿就准备投胎转世了,不过第十殿对应的不一定就是死后三周年,中间罪大恶极的还会经历很多。”
谢吟婉在谢谢身体里用力地翻了个大白眼。
乱说,首先阴间和阳间计算时辰的方式就不同。
薄妤听得心生叹息,今玄说的和网上的有些差异,但差异不太多,为什么人活着做牛马,人死后还要再受罪,这也太累了。
“所以阴间也有等级制度,”薄妤回想着那些鬼给谢吟婉跪下的那一幕问,“那有很多鬼见了某个鬼要下跪的情况吗?还怕得发抖?我在帖子上有见过,被跪的是鬼王吗?”
网上的帖子没有提过这个,她是想问谢吟婉是不是鬼王。
今玄烤好肉用公筷夹到薄妤手边的空盘上:“阴间有等级制度,但鬼王的等级没有那么高,鬼王隶属于阴鬼使,就像黑白无常隶属于拒魂使一样,不会被群鬼跪拜。帖子上说的被跪拜的鬼可能是很高等级的官,十殿阎王殿里的官,或是十殿阎王殿上面的五方鬼帝府里的官。”
“官?”
“是啊,阴间鬼那么多,哪能只有各殿主管管事,还有很多上班的官位的。”
所以谢吟婉也可能是个官吗?
薄妤无意识地看向谢谢,和谢谢的大眼睛对视。
那她运气也太好了吧,一个平平常常的中元节之夜,她这意外认识了一个地府里的官?
难怪谢吟婉说找她母亲不过就是谢吟婉一句话的事。
谢吟婉:“……”
她看出薄鱼的表情好像是在想她是不是官,但她真不是什么官,她倒是听说她
曾在地府里杀过一些鬼官。
“那你见过鬼吗?鬼是不是都长得很吓人?”薄妤继续问今玄。
今玄轻轻摇了头:“我没有阴阳眼,还没见过鬼。”
谢吟婉:“呵,废物。”
今玄:“所以我去你家那天要借用法器,我师父可以一眼看到鬼,他倒是说过留在阳间的鬼都很吓人。”
薄妤顺着问:“应该也有好看的鬼吧?或者如果是等级很高的官,是不是就会长得很好看?”
很好看,这三个字取悦到了谢吟婉,谢吟婉勾起了唇。
“没听我师父提过有什么好看的鬼,如果真长得很好看,应该是画皮或者狐狸精吧。”今玄随口道。
谢吟婉:“??”
你才是画皮,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不是好东西!
今玄正烤肉,突然被油烫了手,烫得她右手一缩,接着又一滴油烫了她左手,手忙脚乱地烫了好几下。
“没事吧?”薄妤忙给今玄递纸,一边调低了烤盘温度。
今玄来回搓手,烫得起了小水泡,无奈失笑,开玩笑道:“可能这两天收的鬼不高兴了,故意整我呢,没事。”
薄妤讶异:“被收的鬼还能整你吗?”
今玄笑得直不起来腰:“逗你呢,哪有鬼还会整人的。”
薄妤心想谢吟婉就会整她,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笑得开怀,谢吟婉的脸色越来越沉。
笑了好半晌,低笑点的两人终于结束这一趴。
“忽然有点冷呢。”薄妤奇怪地抚了抚自己的肩臂。
今玄招手叫服务生过来,让把空调调高两度。
薄妤笑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邻家姐姐,相处几次,我的初印象没错。”
今玄逗她:“那你以后可以叫我姐。”
薄妤笑着给今玄夹了块烤肉:“明明差不多的年纪,我可叫不出口。”
今玄笑着逗回去:“但小妹这两个字,我可能叫出口。”
薄妤摇头笑,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接着莫名其妙的,两人这边的温度冷冷热热的,服务生来来回回地调了好几次温度。
“好了,不用了,”薄妤摸了摸谢谢的头,玩笑说,“一会儿把我家小孩弄感冒了。”
今玄这才罢了,没再叫服务生过来。
两人这边的温度也莫名其妙地稳定了下来。
吃吃聊聊,薄妤又问:“对了,鬼有怕的东西吗?”
今玄不假思索:“阳光,鬼若见了阳光,会魂飞魄散,会永远消失。”
“这么严重?”
“嗯,因为阳光属于人类,鬼见阳光是严重违规的事。”
薄妤心想以后若是能再和谢吟婉出去的话,一定注意时间,要在日出前回家。
“那阴天呢,或是打伞呢,也会魂飞魄散吗?”
今玄失笑:“不管什么天气,哪怕是雷电天,太阳也在那儿悬着。”
“所以是不能与太阳同时出现。”
“对,这么说更准确一些,不只是‘阳光’。”
薄妤明白了,不敢冒险阴天下雨时候和谢吟婉出去。
“怎么总在问这些事,”今玄这顿饭一直在打量薄妤的神色,她发觉薄妤总是在思考些什么,轻声问,“是在想阿姨吗?”
她听师父说过薄家的一些事,她知道薄妤母亲离开得早。
薄妤从谢吟婉的事情上回神,想到谢吟婉说她母亲不在本市的事。
算了,关于母亲的事就不问今玄了,她猜想今玄应该也是不清楚的,她既然拜托了谢吟婉,就等谢吟婉的消息吧。
薄妤点头:“偶尔会想起她,好奇,不过没什么事。对了,做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经常熬夜?”
今玄就和薄妤聊起了她出去干活时候的一些有意思的事。
她们两人边吃边聊着,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双盯了她们很久的眼睛,还给她们拍了很多张照片。
但她们俩没注意,谢吟婉目光却微挑,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个什么薄静闲,很讨人厌的那个妹妹。
午餐结束后,今玄邀请薄妤:“我师父平时在山上,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下周我可以带你去山上看看她,她天生阴阳眼,看到的关于阴间的事比我多,还收过很多恶鬼,她性格也随和,只要你问,她都愿意聊。”
薄妤还记得小时候见过的那位“算命师傅”,她小时候不懂事,没把光明道长当作有本事的道长,只当作是骗人钱财的家伙。
现在她真信了,真感兴趣了,也多少有些心虚了。
“我想想吧,如果我有疑问,我再请教宋道长。”
“好,你别跟我客气就行。”
“不会。”
薄妤开车送今玄回店里,两人在薄妤的车边分开,今玄站在原地久久地目送薄妤的车远去到消失,才轻笑着转身回店里。
谢吟婉醉醺醺地生气,不高兴。
薄妤带谢谢回家后,先把谢谢放到空气净化器前面祛味。
烤肉店难免有些味道,她还是喜欢谢谢香香的。
谢吟婉被吹得晕晕乎乎的。
这一晚,薄妤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上不留任何沐浴露味道,坐在床边看字帖等谢吟婉,却仍没有等来谢吟婉。
已经六天没见了,带着这种有点沉甸甸的感受,薄妤沉沉地睡去。
醒来是在一片阳光灿烂的花海里。
各色娇艳繁花盛开,薄妤闭上眼睛,感受阳光照在脸上的暖洋洋的温度,很是舒服。
忽然就被抱住。
接着就被吻住了!
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抱住吻住了!
薄妤不可置信地推对方,但在她双手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触感。
纤柔的,温软的,好似一碰就会碎的,没有骨头一样的身体,好像是谢吟婉。
薄妤睁开眼,看到的确实是谢吟婉闭起的双眼。
可是,怎么会是谢吟婉?
谢吟婉为什么在亲她?
这个认知再次让薄妤想要推开对方。
谢吟婉感受到了薄妤的动作,不许薄妤推她,双手抱着薄妤的肩膀,使劲儿地亲着薄妤。
一周了,她都等了一周了!
上次就亲了几秒!
她好喜欢薄妤嘴唇的柔软。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薄妤欲拒还迎的妥协,薄妤没有再推她,薄妤唇也被她撬开了。
她碰到了薄妤的舌头,好软好柔,她吮着,她绕着,好想一口咬掉薄妤的柔软舌头吃进肚子里。
薄妤很快就软了身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的舌头很麻,嘴唇也麻,唇舌好似都不是她的了。
她陷入了失去意识般的恍惚。
谢吟婉不是鬼魂吗?
她不是永远都碰不到谢吟婉吗?
此时此刻谢吟婉却在亲她。
谢吟婉的唇舌都很软,像她品尝的奶油,像她吃的绵密的蛋糕。
软的,甜的,香的。
是桃花酒的味道。
醉人的,迷人的。
薄妤意识越来越模糊。
谢吟婉急切地品尝着薄妤的味道,恨不得尝到薄妤舌根的味道。
她吞咽薄妤口腔里的口水,她卷走薄妤口腔里的氧气,她舔|弄薄妤的舌尖与齿贝。
她好喜欢,好舒服,她想要一直一直这样用力地亲吻薄妤,让薄妤的一切都属于她。
只属于她。
她讨厌那个臭道士!
今天她也讨厌薄妤!
薄妤和那个臭道士单独约会,互相夹菜,聊得那么开心,还互称对方姐姐妹妹。
薄妤还问那臭道士阴间的事,问鬼怕什么,她们饭后还约下次要见面。
她讨厌,她好讨厌。
她
想杀了那个臭道士,她想吃了这个薄鱼!
薄妤恍惚间要喘不上气了,忍不住向后仰头,谢吟婉正走神,薄妤恰好成功退开结束了这个吻,但谢吟婉的双手落在了薄妤的腰间,仍不许薄妤完全退开。
薄妤大口呼吸着看谢吟婉。
谢吟婉也在大口呼吸着,谢吟婉长发披肩,头顶一个彩色花环,一身圣洁的透体白色薄纱,双手环着她的腰,脸颊红润,眸光若水,唇上也一片水光。
好美,谢吟婉好美,花海也好美。
可是这里是哪?
谢吟婉为什么要亲她?
亲得她舌发麻,唇发热,火辣辣的。
“我的亲亲宝贝,你不认识姐姐了吗?”谢吟婉声音柔得似水,有些委屈。
谢吟婉的双手在薄妤的后腰上轻抚摩挲。
“你,我想想。”薄妤被谢吟婉摸得身体发软,双手向后握住谢吟婉的手腕,想要扯开谢吟婉的手。
谢吟婉不松手,还搂得更用力了。
“……”
薄妤茫然地看着谢吟婉。
过了好半晌,缺氧的大脑才重新找回神智,她想起来了:“这里,是梦?”
谢吟婉点头,声音喘着,但也很柔:“是梦,姐姐等了你好久,宝贝想姐姐了吗?”
薄妤嗫嚅:“我,我不知道。”
谢吟婉在心里冷笑,你当然不想我了,你和今玄一起吃饭吃得可开心了!你们还笑得那么大声!
“宝贝,姐姐好想你。”
“……”
薄妤无法分辨这是她内心的想法,究竟是她希望谢吟婉想她,还是她内心深处很想谢吟婉?
刚刚她还和谢吟婉接吻了,如果不算上次那几秒钟的吻,这次是她的初吻。
好像吻了很久很久,十分钟,二十分钟?
吻得她脉搏加快,心率拉高,心跳都好似要跳出心脏。
在梦里和人家接吻,还亲了那么久,薄妤心虚得不敢看对方,她看周围:“这是哪里?”
“是花海,宝贝喜欢吗?”
“喜欢,很美。”
“宝贝想要花环吗?”
薄妤看向谢吟婉脑顶的漂亮花环,摇头:“不用,你戴着很漂亮,我看你戴着的花环就好。”
“我漂亮,还是花环漂亮?”
“你漂亮。”薄妤没有一丝犹豫。
谢吟婉愉悦地笑了,贴着薄妤的耳边说:“那再多看看此时的我,多看看此时的花海,将我和花海,将我们和花海,都永远地记在你心里,好不好?”
薄妤向花海望去,连绵无尽头的花海,一直向天际延伸过去,太阳很快向下落去,变为夕阳,霞光万丈。
她看向身侧的谢吟婉,谢吟婉粉润的脸颊映在红色的霞光里,谢吟婉头上的花环在霞光里盛开绽放。
谢吟婉明眸灿烂,笑意美好,仿佛是超越此时这天地间一切美丽景色的最美的存在。
“好,我记在心里了。”薄妤轻道。
谢吟婉高兴地双手抱住薄妤肩膀,坐到了薄妤的腿上。
薄妤诧异地看向周围,又换了地方,白色帷幔轻扬,她正坐在白色的大床上,周围有阵阵翻涌的海浪声。
“是海边?”她仰头看谢吟婉。
谢吟婉柔若无骨地跨坐在薄妤腿上,呼吸阵阵发软,额上脸上都渗出了汗,手捧薄妤的脸:“是海边,宝贝,姐姐不舒服,你有安宁丸吗?”
薄妤:“?”
谢吟婉向她要安宁丸?
梦里的谢吟婉是Omega吗?
“你是坤泽吗?”
“是,宝贝,姐姐是坤泽。”
薄妤再次心虚得脸红了。
是她内心深处希望谢吟婉是Omega吗,希望谢吟婉在发热期,希望她能够安抚谢吟婉吗?
如果被真正的谢吟婉知道她在梦里这样想象谢吟婉,真正的谢吟婉一定会立刻弄死她吧。
你竟敢如此亵渎本仙?她猜想谢吟婉可能会冷傲地呵斥这一句,而后挥袖扇打她。
“宝贝,姐姐在雨露期,宝贝好难受。”谢吟婉俯首,用流着汗的湿热脸颊贴薄妤清凉的脸颊,声音很柔很娇很哑。
薄妤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手也无处可放。
她不能乘人之危。
而且她也没有经验。
即便在梦中,她也不能做这样无礼的事。
“宝贝,抱着姐姐,好不好?”
薄妤双手正无措地向后撑着床,她慢慢抬起双手环住谢吟婉的腰。
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似蛇一样软,好似她稍微用力,就能将谢吟婉的腰掐断。
“宝贝,在姐姐的香络里留下你的印记,好不好?”
香络是腺体,谢吟婉想让她标记。
薄妤闭上眼睛,再次不知道这是不是来源于她内心深处想要标记谢吟婉的渴望。
可她没有想过啊。
为何在她的梦中会发生这样的对话?
“你的香络在哪?”薄妤问。
她没想过谢吟婉会是Omega,更没想过谢吟婉会有腺体,也不知道谢吟婉的腺体在哪里。
谢吟婉握住了薄妤的手,就似薄妤易感期发作时那样轻喘着,边将薄妤的手带到她的香络之处。
薄妤猝不及防地摸到了一个柔软的腺体,不可置信地挥开了谢吟婉的手。
怎么会。
她和谢吟婉的腺体怎么会在同一个位置!
“宝贝?你是不喜欢姐姐吗?”谢吟婉的声音委屈哽咽。
“我,对不起,这不对,这不对。”薄妤抱歉地摇头。
就在薄妤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谢吟婉骤然凭空消失,这张白色的挂着帷幔的大床也骤然凭空消失。
薄妤放眼望去,她身处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双脚也陷在炙烫的沙子中。
狂风裹着飞沙在天地间飞舞,薄妤抬臂挡在眼前,视线模糊,呼吸费力,背风大喊:“谢吟婉。”
她正站在一个最高的沙丘之上,不断地旋转张望风沙飞卷的远处,望向昏天暗地的天际,看不到一个人影,看不到谢吟婉。
“谢吟婉,对不起,你回来。”
薄妤大喊着,喊到嗓子里灌了沙,喊到阵阵咳嗽:“谢吟婉,神仙,你在哪,你回来。”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薄妤被吹倒,在沙丘上翻滚了下去。
她以为会是无止境地翻滚,却只翻滚了两圈,就翻进了谢吟婉的怀里。
谢吟婉正在花海间的一张床上搂着她的腰。
这张床没有帷幔,仿佛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宝贝,愿意在姐姐的香络里留下你的印记了吗?”谢吟婉柔柔地轻抚薄妤的脸颊。
薄妤抬手摸脸,脸上没有沙子,一片干爽,手部也洁净。
她怔怔看着谢吟婉,看到谢吟婉身上的薄纱不见了,全都不见了。
薄妤慌张地要脱下自己的衬衫盖到谢吟婉身上。
“没有人看到,我的宝贝,这是在你的梦里,没有人看到。”
“可是我能看到。”
“但你不是别人。”
谢吟婉握住薄妤的手,两行清泪从谢吟婉苍白的脸颊上落下:“你不愿意吗?小鱼,明明你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别,你别哭。”薄妤看到谢吟婉脸上的泪,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急得嗓子破了声。
“那你亲亲我。”
“……”
她不敢。
她不敢冒犯她卧室里的谢吟婉,此时在她梦里,她也不敢。
谢吟婉闭着眼睛等待薄妤吻她,却怎么都没有等到,她睁眼,看到的是薄妤犹豫的脸色。
什么意思?
薄妤竟然还犹豫?
她答应要和今玄吃饭的时候怎么不犹豫!
她和今玄一起笑的时候怎么不犹豫!
谢吟婉又气又急,只好再次主动亲上来,这次亲得比方才更深更急切。
这是第三次接吻了。
薄妤就像是在经历训练一样,她不知不觉地陷入其中,回吻了谢吟婉。
她掌心落在谢吟婉的腰际,感受着谢吟婉肌肤的柔嫩。
谢吟婉亲得再次起兴了。
她兴奋地握着薄妤的手,去摸她的香络。
薄妤刚触到谢吟婉的香络就惊了手,想要抽开。
但谢吟婉死死地握着薄妤的手,不准薄妤挪开半寸。
薄妤被迫着,指腹落在了谢吟婉的腺体上。
谢吟婉颤抖一声仰起了头。
“再摸摸,宝贝,再摸摸。”
薄妤不知道该怎么摸,她满面发烫地左碰了一下,右碰了一下。
谢吟婉身体顿时抖了起来,抖得厉害。
“快点,宝贝。”谢吟婉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颤抖着声音催促薄妤——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又带着1万+的字数来啦!!![烟花]
明天零点不更新啦,改为明天(就是周六)晚上22点,以后都固定在这个时间~
谢谢宝贝们投雷投营养液么么么~![亲亲]
第23章
薄妤醒来的时候, 手还酸着。
这梦竟真实到这个程度,真实到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酸腿软。
薄妤平静地翻身,脸朝下, 把脑袋往枕头底下塞。
两秒后, 从睡衣里掏出谢谢放到一旁。
再两秒后,薄妤双脚轻轻砸床,发出一声低低的、懊悔的长声。
这梦太恐怖了。
恐怖到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在做什么,就不管不顾谢吟婉还在说“快点,宝贝再快点”的时候,突然收手, 强迫自己从梦中醒了过来。
如果这梦还能连上的话。
如果还能梦到谢吟婉第三次的话。
梦里的谢吟婉怕是气得要追杀她了。
几秒钟前舒服得头皮发麻全身颤抖快要叫出来的谢吟婉,此时此刻面红腿软地站在床尾,欲求不满地咬牙切齿, 双目猩红,当真想现在就吃了薄妤!
她要从薄妤的嘴巴开始吃, 接着是薄妤那只灵巧的手, 一口口地把薄妤生生吞进她肚子里!
让薄妤带着那只灵巧的右手食中两指来阴间陪她做伴!
薄妤正懊恼着, 衣柜里突然传来一道哐当声,薄妤脑袋探出枕头,仔细听声音。
哐当声音没有再响起。
可能又是柜子里的挂衣横杆倒了吧?
上次是家里的家政阿姨修的,阿姨可能手生,没有安装得很牢固。
薄妤手还酸着,身体也发软, 就没过去看柜子,摸黑拿过手机看时间,早上四点钟。
还有点困,但不想睡了。
怕睡着后接着梦到谢吟婉, 怕梦到谢吟婉要掐死她。
而且这个梦也真的太让她臊得慌了,她连自己都没有碰过,怎么还在梦里碰人家谢吟婉,还碰得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取悦谢吟婉。
薄妤脸颊红得就像谁将天边的红色云霞腮红拍到了她脸上。
还好那只是梦,谢吟婉永远不会知道,薄妤庆幸。
薄妤慢吞吞下了床,开了灯,坐在缝纫机前拿出《说文解字》《世说新语》《中古汉语语音手册》和新买的书家法帖,继续研究魏晋时期的语言文字与发音。
别在梦里讨好谢吟婉了,还是讨好现实里的谢吟婉吧。
薄妤研究了一会儿后,忽然想起了母亲。
她今天听今玄说了很多关于十殿阎王殿的惩罚细节,尤其提到了第八殿的大热恼大地狱,今玄说有些自杀或意外早死的人没有孝养父母,可能会受到焚烧酷热,越听越担心母亲,越听越想念母亲。
她不想母亲受那么多的苦,不想母亲在大热恼大地狱里受罚。
可是母亲也救了很多孩子啊,会功过相抵吗?
薄妤的思绪飘来飘去。
又想,是不是她在认识谢吟婉后的压力突增,才让她反常?
压力大,才会三番两次地把谢谢放进衣服里,才会做莫名其妙的春梦?
可能真是这样,压力大,所以有了心火,才会多梦多汗。
这样的病症,她不能和今玄说,倒是想起了今玄曾提过的楚氏医馆的那位中医楚医生。
薄妤点开小程序寻找挂号,好巧不巧楚京枝医生的号就剩最后一个,时间是在今天上午十点,薄妤迅速输入祝英身份证挂上了号。
看看医生,吃点中药调理一下,应该就不会再梦到奇奇怪怪的事了吧。
很快就可以恢复之前的清心寡欲了,薄妤期待地想。
谢吟婉在薄妤身后弯腰看薄妤在手机里乱按一通的动作,不知道薄妤在乱按什么。
突然醒来就为了按这破玩意吗?
那么漂亮的她正光着身子躺在那么漂亮的花海床上,难道还没按这破玩意吸引人吗?
薄妤这个瞎子,讨厌鬼,谢吟婉气得眼冒怒火。
先是喜欢年纪小的,乖巧的,嘴甜的,接着和今玄约会,同食共饮,有说有笑,刚刚又弄她一半就不弄了,真是气死她了!!!
现在薄妤按完手机还笑,是在和今玄聊天吗?
谢吟婉气得飞出窗户,凶巴巴地决定她以后再也不来找这个薄妤了!
就当从没认识过这个人!
而就在谢吟婉刚飞出去后,即将日出的晴朗夜空忽然雷鸣电闪,天空昏黑恐怖,很快下起了瓢泼大雨。
奶奶的花!
薄妤一惊,立即跑去楼上。
还没有阿姨上来搬花,薄妤外套都没穿,撑起门边伞推门往外走,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你别出去,小心着凉。”
薄妤回头,是奶奶。
老太太拽着薄妤胳膊不让薄妤出去:“别出去,等会儿就来人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