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2 / 2)

鸾凤和鸣 白清溪 7387 字 9小时前

储璎面容平静。

“通知东宫其他人全部待命,小厨房准备些好入口的吃食,炉火备着,一会儿用来煎药,还有,准备一些……甜口的点心,放在寝殿里,现在立刻马上。”

“带上人,随我去迎接太子殿下回东宫。”

“是!”

石岩动作之前,静静地打量了一眼储璎,心中不由得感慨。

如今的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平日里镇定缜密的模样,还真有些微妙的相似之处。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众人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包括元宝,元宝见储璎这么平稳,她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思也稳了下来,闷头做事,也没空哭了。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东宫,往勤政殿去。

半途中,储璎一队人,迎面遇上了两波人。

前边一波,是被扣押的陆鸡鸣和皇后。

陆鸡鸣跟从前那满眼含笑风流倜傥的模样比起来,如今简直就像是一只落水狗,眼眸中满是痛苦与愤恨,口中仍旧在骂骂咧咧,骂得全是关于陆聿衡的。

他一抬眸,便看到了人群簇拥之下朝他走来的太子妃储璎。

陆鸡鸣微微一愣,有些恍惚。

这是储璎?

只不过一段时间未见,储璎已然不同于之前初见的模样。

当时的她虽然身着华服,却仍旧能看出她对宫中规则的不适应,仿佛身在宫中,一颗心仍旧在乡野。

可是如今,也许是在陆聿衡身边耳濡目染,或是她过于聪明,适应速度极快……

如今的她,不仅浑身气质出众,仿佛被烈火淬炼过的宝器,却拥有着一种与宫中任何女人都不同的光彩万丈,如此的耀眼,引人注目,又让人想要靠近……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的一切都属于陆聿衡……

陆鸡鸣的目光直刺储璎。

他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他想说些什么能够刺痛她的话,让他们心生隔阂的,什么都行,他正要开口,却见储璎的目光忽然与他对视。

却只是一瞬。

一瞬间,储璎的目光像极了陆聿衡。

她的目光从他,和他的母亲,曾经的皇后,如今已经被褫夺后位……即将在冷宫中了此残生的女人身上风轻云淡的一扫而过。

极出众的精致面容上,只露出一丝平静的笑意。

仿佛他们只不过是她和陆聿衡即将启程的波澜壮阔的人生中可以忽略不计的一颗绊脚石。

过去,也就过去了。

没有任何需要在意的,也不用多给一个眼神。

陆鸡鸣从小到大,一直在陆聿衡的身上找存在感,终于人生中的这一刻,被储璎弄得彻底破了防。

第 89 章 白首(正文完)

正在储璎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陆鸡鸣忽然大吼起来,“陆聿衡!你毁了我!还有你,储璎,你们……只要我有一天还活着,我便要狠狠地报复……”

一旁的皇后面色灰败,却也想要拉住他,似乎想让他明白,如今的他已经彻底输了,只有小心翼翼才能活命。

可他还未发泄完情绪,哪里会理会皇后如何。

正在他大喊到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陆鸡鸣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你挺好笑的,陆鸡鸣。”

储璎顿住了脚步,撇过头,眼眸弯弯看着他,好像他是随处可见的笑话。

“全盛时你都没把陆聿衡怎么样,现在这样子,还想怎么报复?白日梦做挺好的,不愧是你,陆鸡鸣。”

陆鸡鸣被她的笑声陡然打断情绪,一时间陷入一种极度混乱与无序之中,却听到她继续说。

“你名字挺贴你这个人的,吼得挺大声啊,鸡鸣,公鸡打鸣,真是不错的名字。”

陆鸡鸣猛地一怔,他就觉得她叫自己的时候声调一直不对劲!

“你叫我什么!”

“……陆鸡鸣啊。”储璎道,“你不是叫鸡鸣吗?公鸡的鸡,鸣叫的鸣。”

储璎极为贴心的跟他解释了一声,然后哎呀一声,“不能耽误时间了,好走不送啊。”

然后她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迈着大步离开。

陆鸡鸣气得直喘气,口中一直念叨,“你,你你……”

然后气得晕了过去。

……

储璎来到御书房门前求见皇上,不过多久,皇上便将她放了进去。

她立刻快步跑进去,原本还想挤些泪水出来,可一看到御书房软塌上脸色苍白,唇边半点血色也没有,已经昏过去的陆聿衡,储璎根本不用演,泪水直接砸了出来。

“陆聿衡……”

她根本没空理一旁的皇上,直接冲上去,“陆聿衡!你还好吗?陆聿衡!你醒醒……”

太医在一旁开方子,见储璎如此,正想提醒她不要晃动陆聿衡,却见她虽然嘴上喊得声音大,可是手上却极为小心,半点也没乱碰,瞬间明白,她其实是知道陆聿衡情况的。

皇上在一旁坐着,见她情绪如此充沛,干咳两声,打断道,“无妨,他应当只是太累了……今日站了一整日……”

“父皇,他受了严重的内伤……您怎么能让他站着!”储璎顿时惊叫起来,声音都快破音了,吵得皇上天灵盖都要穿了 ,“他,他走之前,明明连站都站不稳了,还坚持着要的见您……”

皇上似乎对这个结果十分意外,顿时看向太医。

太医在一旁叹了口气,缓缓道,“正是如此,皇上,这么重的内伤,若不是太子殿下平日里底子好,如今已经……”

储璎眼泪掉的更凶了。

不过她这眼泪确实有演的成分,因为她发现陆聿衡似乎已经醒了,听到她尖锐哭声的时候,被惊醒的。

如今他依旧闭着眼双眸,却在她与他紧握的手之中动了动小动作。

储璎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你跟朕说清楚,他怎么会受内伤。”皇上冷声问储璎。

储璎立刻转身,跪在皇上的面前,声泪俱下哭诉道。

“父皇,都是儿臣不好……”储璎说到这个,眼泪顿时如泉水一般冒出来,止都止不住,“他都是为了救我……”

“在宜东府,为了查明真相,儿臣不慎接触到了坏人,那坏人直接将我推下了云沧河,殿下他为了护住我,直接跳下水去,在水里被木桩和水流卷来的东西砸伤了身子……”

储璎哭归哭,嘴巴倒是利索,一股脑的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个明明白白。

皇上也颇为震惊,“他,他也没告诉朕啊……”

“父皇,您不知道,他总是报喜不报忧的,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其实,其实他……他受了好多的苦!”储璎抽噎着,却不影响她嘴皮子利索,飞快说,“他把皇上您的忧愁装在心中,日日忙于政务,儿臣让他早些歇着,他总是说,事情没做好,父皇就会多忧虑几分,也会……多怪他几分。”

皇上闻言,面色有些不忍,对储璎的话并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这些年来,陆聿衡所做之事,他尽数看在眼里,即便陆聿衡将他布置的事项尽数做的完美,他只觉得对于陆聿衡来说这些事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可未曾想,他对于陆聿衡的故意刁难,他以为的小事,居然对陆聿衡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今日临走前,还对我说,即便不能成功,他豁出这条命,也要用最快速度将坏人绳之以法,不然,将有更多的无辜百姓遭难……即便父皇对他,已经没有半点父爱可言,他也要为了父皇……为这江山社稷,打下最牢的一根桩子。”

储璎说着说着,眼泪直流,皇帝也被她说的话镇住了。

毕竟皇帝知道,这个太子妃不认字,平日里还喜欢胡乱说话,嘴边跑马,如今却能说出这样有文采有道理的话,恐怕还是太子在她耳边经常念叨才行。

储璎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外头的人,将她的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石岩、流泉、枫亭,全都傻了。

这些话,太子殿下……通通没说过啊!

太子妃殿下可真能编……

“他……这些年不容易。”皇帝缓缓叹了口气,“是朕不好,是朕……对他抱有偏见了,当年的事情,他发生一些转变,实属正常,可朕,却苛责于他……”

储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当年,前皇后死去之后,陆聿衡受到巨大的打击,开始处处变得如同先皇后那般,处处苛求自己,用规矩将自己束缚成了前皇后生前的样子,可这正是皇帝深恶痛绝的模样,他见陆聿衡如此,心中生气,觉得陆聿衡也如同前皇后一般不懂他的心思,便将对前皇后的那些情绪,尽数撒在了陆聿衡的身上。

再加上后来的皇后的挑拨、陆鸡鸣的争抢夺宠,皇上与陆聿衡更是逐渐疏远。

也正因为如此,陆聿衡次次失望,便也将自己裹在更深的茧子里,小心翼翼,步履维艰,以他自己树立的规则,拘束的活着。

可这归根结底,还是皇上不好啊……

储璎心中生气,却隐忍不发,只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

“父皇,您错了……”她抽噎了一声,“太子殿下他,从未怪过您……”

“他只怕您误解他,于是把一切都化作行动,尽心尽力的辅佐……脏活累活他从来不挑,那些难做的事,得罪人的事他也从不拒绝,他就是希望,父皇您能轻松一些。”

皇上闻言,也十分动容,看向陆聿衡的目光也越发柔和。

“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什么事情喜欢憋在心里,喜欢也不说,痛的时候也不说,难受的时候更是一个人消化……”储璎说到这里,缓缓抬眸,眼眸里盛满了泪水,可怜巴巴的看向皇上。

“父皇,您若是能给他多一些父爱,他会很开心的。”储璎自己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她也顾不得了,学着她画本上看的那些正派诉衷肠情节,大声说,“他是真的很敬爱您的!”

陆聿衡一言不发,闭着眼睛,浑身僵硬如一块石板,一动也不动。

皇上声音却有些微颤 ,“好……好……”

储璎听到好好,下意识想要问他什么事,却见皇上已经去往陆聿衡的身侧,“朕的好儿子。”

“今日往后,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

“也希望,你能身子康健,如寻常少年郎一般快乐,成为京城中最耀眼的人。”

储璎见皇帝所言,确实是发自内心,终于缓缓的松了口气。

却听他再次开口,“太子妃,你这个人……确实也不错,朕当时没有看错你,你日后,要与他好好的。”

“是,父皇。”

太医开好了方子,说太子最好是静养为妙,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最好是回东宫躺下再扎针。

皇帝处理完陆既明和皇后的事情之后,看着御书房空荡荡,便要随陆聿衡他们一道去东宫看看。

他算了算,如今也有近八年没有去过东宫看陆聿衡了。

着实是……有些愧对他。

得知皇上也要去东宫之后,石岩、枫亭与流泉三人顿时惊愕不已,他们想到储璎安排的那些糕点,原本还以为是储璎自己要吃,难道……

待皇帝摆驾东宫之后,储璎拿出那现有的甜点,摆在皇帝面前,皇帝一看那些点心,有些意外的说。

“他,开始吃这些了?”

“回皇上,太子殿下从来不吃,却喜欢看着儿臣吃。”储璎面不改色的瞎编,“之前他不准许,后来,他逐渐改了餐食,如今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人的口味。”

“他说,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他也会朝着未来看。”

皇上眼眸微动,看着面前的甜点,幽幽道,“原来,这孩子早就想通了……是朕,是朕太久没有与他好好说过话了。”

储璎见皇上恍惚了许久,随后便去了陆聿衡处,亲眼看着太医为陆聿衡施针之后,才起驾回宫。

储璎看着皇上的轿撵离去,终于喘了口气。

搞定搞定。

她回到寝殿,刚踏步进去,便被一个人影揽住,飞快的关上了寝殿的门。

“啊……”她一抬眸,却见陆聿衡面色复杂的看着她。

“太医呢?太医刚刚不是还在吗?你怎么起来了,身子好些了吗?你不要乱动啊,喝药了吗……唔!”

储璎被陆聿衡直接低头吻住唇,终于停下了嘴,她被迫仰着头,被他凶猛的攻势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呜呜……”

“怎么?”陆聿衡擒着笑意看着她,“方才这嘴巴不是挺能说?”

“……”储璎还未开口反驳,就被他捉住下巴,辗转碾磨得亲得喘不过气。

等陆聿衡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储璎才红着脸气鼓鼓看着他,“你、你恩将仇报啊!”

“跟你,哪来的仇?”陆聿衡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储璎顿时下意识挣扎着想挣脱,却听他在自己挣扎时冷不丁倒吸一口冷气,吃痛的发出一声低喘。

储璎顿时不敢动了,抬眸看他,紧张道,“没事吧?”

陆聿衡顿时得寸进尺,将她搂得更紧。

“你诓我……”储璎无奈,却又不敢真的动,只能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

两个人便这样亲密的抱在一起,陆聿衡怎么也不想放手。

储璎于他而言,处处都是惊喜。

他原本以为,今日储璎若是能呆在东宫,在这场宫变中平安无事,他便已是万幸。

陆聿衡却完全没想到,储璎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看来,储璎身上,着实是宝藏。

“你脑子里装的什么?那些话怎么想出来的?”陆聿衡轻笑着问她,“你这样,弄得我很尴尬,差点笑出声,知道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储璎抬眸看他,“你当时暗示我,难道不是想让我这么做?”

“想,却不知道你这么厉害。”陆聿衡抚了抚她的眼角,“眼睛都哭红了,是真心疼我?”

“不然呢!”储璎眨了眨眼,“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陆聿衡笑着吻她,“不愧是我的好好。”

二人洗沐后,躺在一块儿,面面相觑。

陆聿衡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轻声说。

“我看到你放在桌上的画了。”

“我今天太紧张了,一边等你一边画的,你觉得怎么样?看得懂吗?”

“马成的故事吗?”陆聿衡轻声问。

“嗯嗯。”储璎顿时高兴起来,“你看得懂啊?”

“你画的很好,我自然看得懂,就是有些字写错了。”陆聿衡淡笑道。

“……”储璎盯着他,“我来画,你帮我写故事吧,怎么样。”

“正有此意。”

陆聿衡轻声在她耳边说,“其实,我在宜东府,便打算找人写一部关于马成的传记,倒是没想到,太子妃捷足先登,自己先动手。”

“不影响,两个都能有。”储璎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马成死的太可惜了,我们至少要让他永远被宜东府的人们记住。”

“自然。”

当晚,储璎缩在陆聿衡的怀中,陆聿衡轻轻抱着她,二人紧紧相贴,呼吸相闻,发丝相交,终于睡了个漫长的安稳觉。

第二日卯时,陆聿衡准时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外头的天色还暗,他伸手,正准备摇铃,却不慎扯到了储璎的头发。

储璎“唔”一声,缓缓醒转,看着他正准备起来,不由分说,抱着他的胳膊,把他重新拽了回来,口中尽是不清楚的话语声。

“你,伤没好……再睡……休息……”

储璎一面说,一面抱着他不肯放,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陆聿衡看着她迷糊的模样,眼眸温柔如天上星。

“好……好。”

“父皇给我放了长假,一个月……是该好好睡个懒觉了。”

这是他人生中,最放松,最舒适,最幸福的一个懒觉。

……

几个月后,宜东府。

储璎与陆聿衡以太子太子妃的身份,参加了宜东府云沧河的水利工程的盛大庆典。

庆典上,陆聿衡亲手揭开了工程起始处的石刻碑上的红绸。

一时间,百姓们欢呼雀跃声震天动地,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用遭受时不时泛滥的水灾,从此,他们再也不用流离失所。

储璎在人群簇拥之下,笑得如同花儿一样。

陆聿衡静静地看着她,面色温柔。

热闹的庆典之后,陆聿衡与储璎站在石碑前,储璎摩挲着上头的“马成”两个字,看着面前的云沧河江水,轻声说,“马成,现在,所有的宜东府百姓,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好官,你是云沧水患的终结人,你是所有人的英雄。”

“马成,走好……”

“储璎姐姐。”不远处,忽然有人带着些压抑的哽咽声叫她。

储璎猛地转身,却见又长了几分的马安澜正红着眼睛看着她,他的身侧,站着满头灰白发丝的女人,是马成的妻子,也是马安澜的奶奶。

二人朝着储璎和陆聿衡跪了下来。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妃殿下……”

“快起来!”储璎赶紧上去扶起他们二人,她摸了摸马安澜的脑袋,“跟姐姐客气什么!”

马安澜的个子飞快的往上长,这几个月功夫又长了几分,已经快到储璎胸口了。

他被摸了脑袋之后,猛地红了脸,垂下头。

他轻声说,“姐姐亲手画的画本,我买了几本,珍藏着,姐姐亲手为爷爷画画,我真的很开心。”

储璎笑着说,“应该的!”

一旁,陆聿衡听到这小子只感谢储璎,微微挑眉,往储璎身侧站了站,缓缓道,“功课如何?”

马安澜立刻应道,“第一名。”

储璎顿时夸他。

“哇,我们马安澜真厉害!”

马安澜红着脸,眼神却骄傲万分,随后他说。

“奶奶在收拾爷爷的遗物时,发现了他快要写完的著作,上面写满了他这半辈子建造水利工程的经验,我一定会努力,努力继承爷爷的遗志,我也要成为爷爷这样厉害的人!”

储璎看着马安澜仰着的小脸,忍不住笑起来。

“那我等着你哦。”

马安澜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去给爷爷扫墓了,姐姐京城见!”

储璎笑着跟他挥手。

待孩子和奶奶走后,储璎看向陆聿衡,“真是太好了……”

一转头,却见陆聿衡颇有些幽怨的看着她。

“京城见?”

“那怎么了,他如今住在京城,我总要时不时去看看他的。”储璎理所当然的说。

“不许单独见他。”陆聿衡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他还是个孩子!”储璎一脸无奈,“你好小气哦。”

“呵。”陆聿衡冷笑一声,“你不小气,你心中有大爱。”

“你再这么说话我不理你了。”储璎瞪了他一眼,却被他一把拽到身侧。

“好好,不说了。”陆聿衡垂眸吻了吻她的发顶。

两个人一面说,一面走向江边。

此时,云霞漫天,灿烂的光笼罩着云沧江,身侧的石碑如同伫立的见证者,见证着此地的历史,也将见证云沧江与宜东府的未来。

储璎看着云沧江,有些感慨。

“也不知道马成,看到这样的场景,是否会欣慰。”

“会的。”陆聿衡笃定说。

二人看了一会儿江面,觉得有些晃眼,便准备回去。

储璎问陆聿衡,“回京?你是不是有很多事要忙。”

“不急。”陆聿衡道,“如你所言,应该让父皇多感受一下我这么多年默默的付出。”

陆聿衡的话惹得储璎笑起来,灿烂的阳光下,她的笑容一如当初陆聿衡初见时一般灿烂,极甜,不受拘束,如暖阳一般。

他相信,自己能守好她的笑容,让她日后即便生活在深宫,也能一如既往,快乐如初。

“那你陪我去安宁村吧,我来时的地方。”储璎朝他眨眨眼,“好久没回去看看了,想回去玩玩,给当初照顾我的豆腐奶奶烧点纸钱。”

“好。”

“无论哪里,我陪你去。”

坚石为证,云霞为凭。

千载同舟渡,雪簪共白头。

·

京城,勤政殿。

老皇帝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折子,还有面前人山人海一堆事情需要处理的官员们,急得对面前战战兢兢的太监吼道。

“太子呢!太子去哪了!”

“快点,快马加鞭,传信让太子回来!”

这一瞬间,他确实是……有点想提前退位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