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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欢认真学习,总结答案,最后得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此时,谭欢拎着青蛙眼罩,才不会跟迟与非说他屋子里还藏着一大捆绳子呢。

他要给迟与非一个惊喜。

不就是新鲜、刺激吗!他可以的!

他今晚绝对要让迟与非涨爱X值!绝对!

第76章 我只是一只小狐狸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谭欢不知道他的心声在不停碎碎念, 早已将他的全部小秘密都曝光了。

迟与非勾过青蛙眼罩,在指尖打转,黑眸幽深地看着谭欢。

谭欢被看得不自在,眼神躲闪, 紧张又忐忑, 心声正在尖叫。

【啊啊啊啊啊——】

【不要再这么看着我啦!】

【快答应!快答应啊!我要把你五花大绑!】

【不就是新鲜、刺激吗?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做得到!】

【让你不给我涨爱X值, 你今晚说什么我都不会解开绳子的!】

迟与非黑眸微眯, 眼神越加危险。

他第一次从谭欢这里听到“爱X值”三个字, 瞬间有了许多猜测, 最可靠的猜测便是谭欢在像攻略游戏NPC一样攻略他的感情。

说实话, 迟与非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谭欢对他的感情如何,至于谭欢因何接近他, 迟与非无所谓。

他只知道他抓住谭欢了, 死都不会放手。

迟与非转动眼罩的动作停下,“好啊, 我答应你。”

他主动将青蛙眼罩戴上,丑不拉几的眼罩戴在迟与非的帅脸上,丝毫无法降低他的颜值。

他向谭欢伸出手,“然后呢?谭欢, 你还想做什么?”

谭欢本以为还要求一会儿迟与非,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他牵住迟与非的手, 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干的大事,腿就有点软。

他脚步虚浮地带着迟与非往沙发走。

他让迟与非坐在沙发上,特意叮嘱道:“你先别动。”

迟与非从善如流,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比谭欢这个要做坏事的人还自在。

谭欢掏出准备好的绳子, 紧张得手抖,声音也有点抖了,看着一点都没有吸血鬼的危险感。

他不断警告:“不许动哦!”

迟与非当真没动。

谭欢左右看看,别别扭扭地找准一个姿势,将绳子缠到迟与非的手腕上。

他不会专业的打结方式,缠得很潦草,漆黑的绳子横亘在迟与非冷白的皮肤上,一圈圈蔓延到沙发两侧。

谭欢将迟与非的两只手分别绑在了两边,让他只能维持着手臂张开的姿势,不能动。

迟与非全程都很沉默,也很配合,任由谭欢摆弄。

绑完手,谭欢又去绑谭欢的脚。

他刚将绳子一圈圈绕到迟与非一边脚踝上,迟与非突然调整了一下坐姿,吓得谭欢差点跳起来。

他气呼呼地命令:“不许动!”

迟与非像是故意的,“吓到你了?”

谭欢嘴上凶巴巴的:“怎么可能!反正你不许动了!”

他的心声却软绵绵的:【求你别动了,呜呜呜,我很紧张啊!】

迟与非听到想听的,不再动了。

他任由谭欢将他的两条腿也分别绑在了茶几两侧。

终于绑完了,谭欢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迟与非手脚大开,坐在沙发上,头向后仰靠着沙发背,绿色的青蛙眼罩挡住了半边脸,露出的下巴线条坚毅,薄唇微抿着,像因为不能动而有点不悦。

谭欢看着看着,紧张感慢慢消失了。

他有种奇异的掌控感,这种感觉让他胸腔滚烫。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伸出手指,特别大胆地弹了下大麻雀的脑壳,然后看到大麻雀愤怒的蓬起羽毛。

迟与非的薄唇抿得更紧了,面上看着严肃又禁欲,下面却是另一番景象。

谭欢喜欢迟与非身上的这种反差感,他手指灵巧地解开迟与非的皮带,拽出来,想了想,还往地上甩了一下,质量超棒的皮带发出了类似皮鞭的声音。

迟与非不为所动 ,眉毛都没挑一下。

谭欢有些懊恼,迟与非看起来可不像觉得新鲜、刺激的样子。

他再接再厉,又解开了迟与非的裤扣。

他自觉这些天他已经和大麻雀很熟悉了,他们已经算是好朋友了,可当他直观看到时,仍旧被吓得退了好几步。

迟与非带着他在天上发疯的时候,谭欢可没低头看自己狼藉的腿,自然也没怎么看到大麻雀。

大麻雀和它的主人一样,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自在极了,半点没有不能动的慌张。

谭欢心里莫名涌起了一股征服欲,他想看迟与非失去冷静后的模样。

他咬咬唇,爬到迟与非怀里,因为不得要领,膝盖把大麻雀撞得东倒西歪。

迟与非终于闷哼了一声,薄唇微张,讽刺道:

“谭欢,你技术好差。”

莫名的征服欲勾起谭欢的自尊心,明明他脸颊红得过分,指尖抖得像筛糠,嘴上却很倔强。

“谁说的,我……我现在骑术可棒了!”

“骑?”迟与非重复这个字眼。

谭欢有种压过迟与非一头的兴奋,他故意低下头,咬着迟与非的耳朵轻哼:

“对呀,骑术,你现在就是我的马,你不能动,你只能被我骑。”

谭欢越说越兴奋,他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补充道:

“我想怎么骑就怎么骑!”

他不再那么紧张了!

他扯着迟与非洁白的衬衫下摆,像抓住缰绳那样,在马匹上颠簸。

谭欢所谓的超棒骑术对迟与非来说就是一种慢条斯理的折磨,像涟漪微弱的湖,总是在涨潮前又落了回去。

迟与非额头慢慢渗出一层薄汗,他忍不住想攥住谭欢的腰,双手却被绳子阻止。

迟与非有些暴躁地挣扎了几下,动静很大,身体弹动,差点把谭欢甩下马。

谭欢暗红的眸闪着微光,努力坐稳,竟产生了一种驯服野兽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驱动着谭欢的敏感神经,放大他的一切感官,让他脊背发痒,不自觉长出蝠翼,轻轻扇动,飞了起来。

迟与非的呼吸早就乱了,箭在弦上,重要之时,谭欢却突然飞起来了。

迟与非仰头靠在沙发上,黑发凌乱,青蛙眼罩蹭掉一点,幽暗的眸光自眼罩的缝隙里紧紧盯着飞起来的谭欢,额角的青筋狂跳。

“谭欢——”

谭欢回神,立刻收起翅膀,摔了下来。

挺重的一下,摔得两个人都头皮发麻。

谭欢继续,结果没两下,他的蝠翼又忍不住长出来,带着他飞了。

谭欢汗流浃背,再第N次真正意义上的爽飞了后,迟与非突然攥住谭欢的脚踝,将他扯进怀里,用散落的绳子一圈圈缠上谭欢的脖子。

“绳子!”谭欢惊呼,他完全不知道迟与非是怎么挣开绳子的。

迟与非冲谭欢狰狞微笑,比谭欢大一些的吸血鬼尖牙闪着寒光。

连续几次被强制中断的火山爆发正挑战着迟与非的理智,他禁锢谭欢的颈项,还不忘给谭欢打了一个蝴蝶结。

绳子的另一端则被迟与非攥在掌心,他压着谭欢的腰,只吐出两个字:

“继续。”

这个时候谭欢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现在的情况,他努力撑起软绵绵的腰,再次扯着迟与非的衣摆颠簸。

这一次,谭欢又飞了,他刚飞起来一点,迟与非就扯动谭欢脖颈上的绳子,将他拽下来。

本来是谭欢用来绑迟与非的绳子,如今却变成了迟与非掌控谭欢的锁链。

谭欢沉迷其中,却不想他又一次飞起来时,迟与非没把他拽回去。

谭欢低下头,见迟与非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绳子搭在他的掌心,他的五指松开,没有攥紧绳子。

谭欢心里发慌,赶忙落下来,轻轻摇了摇迟与非的肩膀。

迟与非没有任何反应。

又来了,迟与非又陷入了这种短暂的死亡状态。

这一幕太诡异了,明明火山仍旧炎热,可主人却已经死了。

谭欢又拍了拍迟与非的脸,还是没有反应。

他再没什么欢愉的心思,只想迟与非赶紧醒过来。

可这次过了十分钟,迟与非还没醒。

明明迟与非已经是半个吸血鬼了,却还是出现了这种死亡状态。

谭欢越来越慌张,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扯下青蛙眼罩,不停轻吻迟与非的眼睛 ,希望他能睁开眼睛看看他。

“迟与非,已经十分钟了,你怎么还不醒?”

谭欢逐渐被巨大的恐慌淹没,他控制不住地想迟与非是不是真的死了。

“迟与非,你快醒醒啊,求你了。”谭欢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谭欢觉得窒息,他作为吸血鬼停止跳动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

血脉在谭欢的身体里燃烧,谭欢暗红色的眸子渐渐变回黑色,黑色又逐渐变得清浅。

他竟然要在这时转换血脉了。

谭欢很害怕,如果他不是吸血鬼了,迟与非也会彻底变回普通人,那他是不是再也不会醒了?

谭欢去咬迟与非的唇,“迟与非,求你,睁开眼,快睁开眼……”

迟与非仍旧没有反应。

谭欢眼眶发热,泪珠一颗颗砸在迟与非的脸上,他不小心又碰到了那里,还是滚烫的。

他慌张地扯开自己的衣襟,扯着迟与非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放,企图用欲念唤醒迟与非。

可他一松手,迟与非的手就滑落下去。

谭欢哭得抽噎,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脉正在沸腾,抢夺地位。

迟与非现在对他的爱X值只有80%,就算他转化成了狐狸血脉,献祭了一条尾巴,效果也不够的。

他还没准备好,迟与非不能有事。

谭欢顺着迟与非的身体滑坐在地,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低下头。

就在这时,谭欢头顶长出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不是纯白的,耳尖带着点粉色。

而在谭欢身后,长出来两条同样尾巴尖带着点粉色的狐狸尾巴,茸毛特别蓬松,轻轻甩动,灵巧又漂亮。

迟与非指尖微动,某处传来的湿润裹挟感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唤醒了他的意识,他缓缓睁开眼睛,就见衣衫不整的漂亮青年跪在他身前,低着头在吃。

青年皮肤白皙,细白的颈子拴着绳子,头顶一对毛绒带粉的狐狸耳朵可怜巴巴的垂着,身后两条蓬松的尾巴轻轻摇摆。

这一幕对迟与非的冲击力巨大,他猛地攥紧掌心的绳子,绳子拉扯下,青年被迫前倾身体。

谭欢抬头,露出一双清透纯净的粉瞳。

他看到迟与非睁开了眼睛,正低头看他,激动地扑上去抱住了迟与非。

“太好了!你醒了!”

随着谭欢的动作,他唇边拉长一根银线,绷直、下弯后断裂,落在迟与非的手背上。

迟与非只觉得手背被那点微弱的湿感烫了一下,他用力抱住扑过来的谭欢。

谭欢用自己头顶的狐狸耳朵使劲蹭迟与非的下巴,不停说:

“你醒了你醒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太好了!”

迟与非的心开始激烈跳动,他知道谭欢已经不是吸血鬼了,显而易见,他现在是只小狐狸。

一只被他吓坏了的小狐狸。

迟与非有意缓解谭欢的恐惧。

他故意拉扯缠绕谭欢颈项的绳子,把话题往不正经的事情上引。

“欢欢,你刚刚……在吃什么?”

谭欢身体一僵,不说话了。

迟与非又扯了扯绳子,谭欢被迫抬头,粉色的眼睛水汪汪的,还是不肯说,但他的唇很红,磨的。

迟与非还想再问,就见谭欢突然抬手,指尖变得尖锐,一瞬间割断了绳子。

下一刻,一团粉光将谭欢包裹,光亮越来越小,等粉光消失,一团毛茸茸站在了迟与非身上。

谭欢变成了小狐狸原形,他抖着自己的狐狸耳朵,挺胸抬头,甩动尾巴,有意无意地用两条尾巴恶劣地抽打大麻雀,胸口粉色的茸毛迎风招展,别提多神气了。

他用柔软的爪子在迟与非的腿上踩来踩去,一脸“我只是一只小狐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神情。

迟与非扔开手里被割断的绳子,想到了因谭欢中途辞职而中止建设的情趣用品厂。

他垂眸扫过谭欢毛茸茸的脖子,暗道,是时候为谭欢打造他的专属项圈了。

笼子也该造新的了。

第77章 气死狐了! 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谭欢不肯变回人类, 迟与非只好去浴室冲冷水,他拒绝自己动手。

趁着迟与非冲冷水的功夫,谭欢站到阳台上,冲着外面一声长吼:

“嘤嘤嘤——”

吼声没什么气势, 像声音超大的撒娇, 但狐狸叫就是这样的, 谭欢也没有办法。

他吼完, 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不一会儿就见楼下跑过来好多只狗。

它们纷纷扬起狗头, 狗眼灼灼地看着他。

谭欢挺起毛茸茸的胸脯, 抬了抬爪子, 开始了自封新任狗王的重要讲话。

他也不是想当狗王,城市里没有狐狸, 狐狸是犬科, 谭欢只好勉为其难一下。

他微微低头,粉色的狐狸眼微眯, 一脸高贵冷艳的大坏狐狸样,道: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将会是你们的大王!你们必须听我的!我会每天定时找人喂你们吃饭,你们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帮我收集信息就好!”

至于收集什么信息, 谭欢还没想好,他就是想过一把当大王的瘾。

楼下聚集的狗狗们大多是流浪狗, 平时躲着人走,此时聚集在一起,一只只扬起狗头开始长鸣,狗叫声此起彼伏,刚叫了没两声, 楼下有人打开窗户咒骂了几句,谭欢立刻让狗子们散开了。

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浴室,听了听里面的水声,心道迟与非这个冷水冲得够久的。

他趁机变回人,掏出手机,给大学生司机新发了一个喂狗的任务,给的工资同样大方。

大学生司机是个夜猫子,立刻接下了这个肥差。

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迟与非一眼就看到了抖着狐狸耳朵,甩着狐狸尾巴,什么都没穿的谭欢。

谭欢听到动静,狐狸耳朵向浴室这边转了下,立刻扔下手机变回了狐狸样。

迟与非面无表情地走到谭欢面前,和谭欢的狐狸脸对视。

谭欢不甘示弱,跳到桌子上,张嘴就“嘤嘤嘤”了好几声。

迟与非蹲下,和谭欢平视,突然道:

“狐狸也不是不行。”

谭欢一愣,两只狐狸耳朵抖了抖,陡然明白了迟与非的意思,浑身的茸毛都炸开了,整只狐狸变成了一只蓬松的大毛球。

他站起来,压低脑袋,冲迟与非龇牙咧嘴,虚张声势:

“嘤嘤嘤——”你是变态吗!!!

迟与非目光幽幽,“我开玩笑。”

他嘴上说着开玩笑,眼神却把谭欢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谭欢被看得浑身发麻,跳下桌子退到房间角落,一脸惊悚。

迟与非见此,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没再吓唬谭欢。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打算回别墅了。

谭欢蹲在一旁看着迟与非,想了想,在迟与非打开门时抱住了迟与非的小腿。

“嘤嘤嘤!”带我一起走!

谭欢的吸血鬼血脉本来还会再持续几天的,但不知是不是谭欢一直惦记着显化狐狸血脉给迟与非献祭尾巴的事情,导致他的吸血鬼血脉提前结束了,没有吸血鬼血脉兜底,谭欢想他必须开始时时刻刻跟着迟与非了。

反正他现在是狐狸样,迟与非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对吧?

迟与非低头和谭欢对视,片刻后弯腰把谭欢抱了起来,带回了别墅。

但不肯让谭欢进卧室。

迟与非挡在门前,面无表情道:“动物不能进卧室。”

这一幕似曾相识,谭欢不甘示弱地仰头“嘤嘤嘤”不停。

迟与非不为所动:“谭欢,我听不懂,你有什么要求,变成人来跟我说。”

谭欢才不肯呢,他不想再骑大麻雀了,怪累的。

他不信迟与非真会把他关在门外,他小爪子往前迈,很张扬地踩了踩迟与非的脚面。

“嘭”一声,迟与非关上了门,把谭欢挡在了门外。

谭欢的嘴筒子差点怼到门板上,他瞪圆了粉色的狐狸眼,高声冲着紧闭的门板控诉。

可惜卧室里安安静静的,迟与非没理他。

谭欢气得用爪子挠门,没挠两下就跑了。

这可是个逛别墅的好机会!谭欢还没好好逛过迟与非的别墅呢!

他倒要看看迟与非会不会藏着什么小秘密!

谭欢抖着顺滑的毛毛,撒开四条腿在别墅里狂奔。

别墅里的房间很多,大多装修得像样板房,空空荡荡的,没什么看头。

谭欢很快来到了地下室门口,地下室的门紧锁着,他进不去。

在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剧情还在、任务没变的时候,系统曾警告过他迟与非有一间非常危险的地下室,让他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关进去了。

当时谭欢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有点怕的。

此时谭欢不怕了,只有好奇。

他疯狂想知道迟与非的地下室里藏了什么小秘密,他挠了挠门,确定这门没法打开后,扬起狐狸脑袋,看了看锁孔的位置。

锁孔的位置对他的狐狸原形来说有点高,谭欢干脆变回人形,弯腰将眼睛贴上锁孔,偷偷往里看。

里面似乎有一段向下的楼梯,楼梯尽头是个拐角,谭欢没法看到什么,只能看到地下室里映出来的红光斜斜地照在墙壁上,很像总是把一面墙刷成红色的医院地下尸库,又诡异又吓人。

谭欢看得很专注,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来人了。

直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他的腰,将他提了起来,让他后背靠入一个充满冰凉水汽的怀抱时,他才注意到迟与非来了,不知道来了多久,看着他撅着屁股看锁孔多久。

谭欢急得蹬了蹬腿,“嘭”一声又变回了狐狸。

迟与非像早就料到,顺势缩小怀抱,谭欢没跑掉。

他把谭欢抱回客厅,放到沙发上。

“别乱跑,特别是地下室。”

谭欢气得使劲踩沙发,“嘤嘤嘤!”

地下室里有什么?你背着我藏了什么小秘密!

迟与非使劲揉了把狐狸头,不理谭欢,转身进卧室了。

“嘤嘤嘤!”带我一起!

谭欢看着迟与非又无情地关上了门,气得把沙发上的靠垫都推了下去,转了几圈,蜷缩在沙发上躺下了。

折腾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谭欢早就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片刻后,卧室门被轻轻打开,迟与非走出来,捞起睡得浑身软绵绵的小狐狸,抱进了卧室。

他躺回床上,将小狐狸轻柔地抱在身前,重新盖上被子。

小狐狸在被窝里拱了拱,下意识把脑袋往迟与非的胸前拱,狐狸嘴一张,习惯性就想咬。

迟与非眼疾手快地攥住谭欢的嘴筒子,解救了小尖尖危机。

他将谭欢翻过去,让小狐狸背靠着窝在他怀里,又把自己的睡袍打了个死结,这才睡下。

卧室里窗帘紧闭,天渐渐亮了,一人一狐仍旧睡得很沉。

突然,被窝动了动,谭欢在被子底下转过身,重新将毛茸茸的嘴筒子抵到了迟与非的胸口,闭着眼睛下意识拱来拱去,寻找衣服的缝隙。

拱了两下,谭欢缓缓睁开了狐狸眼。

不太对劲,迟与非的体温太凉了,他贴得这么近也没有听到心跳声。

他转换到狐狸血脉了,迟与非也不可能是吸血鬼了。

所以……

谭欢猛地拱开被子,变回人形去探迟与非的鼻息,又去听迟与非的心跳。

果然,又来了,迟与非又陷入了短暂的死亡状态。

明明谭欢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可这种事情,无论多少次他都无法适应。

他坐在床头,轻轻把迟与非抱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检查脑海里代表爱X值的半透明桃心。

他的“新鲜刺激大行动”没有让迟与非为他涨爱X值,折腾了一晚上仍旧是80%。

谭欢紧紧抱着迟与非,心像被封进了水泥里,动不了也上不来气。

他一下又一下轻抚迟与非的侧脸,小声呢喃:

“非非,再多爱我一点吧,求你了。”

“你爱我,我才能救你。”

谭欢一直抱着迟与非,直到他的胸口重新开始起伏,身体又变得温暖,他才重新变回小狐狸,钻进迟与非怀里。

他的心仍旧是慌乱的,他一口咬断了迟与非打了死结的睡袍带子,将嘴筒子拱进迟与非的衣襟,精准咬到了迟与非同样恢复温暖的胸口。

这里靠近心脏,谭欢浸在迟与非的气息里,终于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天越来越亮,迟与非在生物钟的影响下睁开眼睛。

他怀里热乎乎、毛茸茸的,胸口一阵肿胀刺痛。

迟与非从被窝里掏出了他被咬断的睡袍带子。

他黑着脸,又一把捞出了睡成面条一样软的小狐狸。

谭欢睡得特别死,半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迟与非的火气瞬间消了。

他低头亲了亲谭欢毛茸茸的小脑瓜,去了浴室,让谭欢再睡一会儿。

谭欢明显睡眠不足,一早上都迷迷糊糊的,却在迟与非要出门时跳上迟与非的肩膀,抖了抖自己的两条狐狸尾巴,努力藏起来一条,然后用另一条尾巴缠住了迟与非的脖子,懒洋洋地叫了两嗓子。

“嘤嘤嘤!”我要和你一起去上班!

现在情况特殊,谭欢必须时时刻刻看着迟与非。

迟与非没有阻止,就让谭欢窝在他的肩膀,带谭欢去了公司。

肩膀上站着一只毛绒小狐狸的迟与非一到迟家大楼就引起了员工们的热烈讨论,虽然他们不敢当面问迟与非,但火热又八卦的眼神怎么都藏不住。

在经受过谭欢无数次社死洗礼后,这样的眼神对迟与非来说毫无杀伤力。

他带谭欢去了18楼,利落地登录了千万秘书的内部员工号,点进一个个大群,浏览里面关于他的八卦讨论。

迟与非做这些时格外熟练,显然他做过很多次了。

迟家的员工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的八卦一直在迟与非的眼皮子底下。

一上午,各种员工群就没消停过。

直到中午,迟家大楼底下突然聚集了一群记者。

员工群的讨论也换了个话题,变得有些严肃,他们将一则新闻转发进了群里。

这则新闻刚出来没多久就霸榜了热搜,连出数条关联词条,并且有越来越爆的趋势。

新闻词条骇人听闻:

惊爆!商界新帝王!迟家董事长迟与非被爆虐待父亲!

迟与非为夺家产将亲生父亲关进精神病院!

有记者称其母的死亡也充满蹊跷,与迟与非脱不了干系!

到了下午,楼下的记者越聚越多,一个个扛着长枪短炮,明明还未见到迟与非,还未得到迟与非的只言片语,已经架起摄像头,先给迟与非安了一个心虚的罪名。

谭欢一直待在迟与非的办公室里,其间千万秘书来了几次,但也没提这件事。

迟与非知道了,也没跟谭欢说。

谭欢睡了个午觉起来,慢悠悠地踱步到窗前,才发现那群记者,知道了这件事。

他气得炸成了狐狸毛球,趁着迟与非不注意,蹿出办公室,电梯也不坐,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冲了下去。

“嘤嘤嘤!!!”

敢欺负迟与非!敢欺负他罩着的人!气死狐了!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第78章 他不是畜生 他是我的宝贝。

谭欢四条腿跑得飞快, 但连下18层楼还是给他累够呛,一跑到一楼大厅,也不讲究,就地一趴, 累得直吐舌头。

“嘤嘤嘤……”下次还是坐电梯好了, 气上头了, 干嘛自己跑下来啦!

谭欢回头看看电梯的位置, 他偷偷跑出来的时候迟与非在看文件, 说是看文件, 但谭欢看得出来他在走神。

这些突然爆出来的新闻, 看似对迟与非没什么影响, 员工群里都说迟与非不愧是他们的大老板,出这么大的事都面不改色, 但谭欢看得出来, 迟与非并不开心,迟与非只是习惯了戴面具, 习惯了不暴露任何弱点。

更何况那些新闻用词夸张、危言耸听,不仅指责迟与非将没病的父亲关进精神病院,话里话外还暗示迟与非弑母。

迟母死的时候迟与非也是个孩子啊!

谭欢趴地喘气的时候,好几个员工好奇地望过来, 他们都知道今天他们大老板来上班时肩膀上站着一只毛色粉白的漂亮小狐狸,这会儿突然见到小狐狸自己跑下来, 胆子大的已经悄悄靠近了。

谭欢正想着迟与非的事情呢,大厅挤满了看热闹的员工和拦在外面的保安,他根本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闹哄哄的人声。

突然,一只手摸了把他的头, 又一只手摸了把他的后背,又又一只手撸了把他的尾巴。

谭欢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发现他身后蹲着好几个员工,正双眼放光地看着他,离他最近的一个员工伸出双手,跃跃欲试,显然是想把他抱起来。

“嘤嘤嘤!”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的!

谭欢一连后退,还冲几名员工龇了龇牙,可惜他的小狐狸原形一点都没有威胁感,又蓬松又可爱,龇牙也不吓人。

员工一双手捧心:“哇,好软萌的小狐狸!他连叫都是嘤嘤嘤的!”

员工二拿着手机疯狂拍照:“孤陋寡闻了吧你,动物园的狐狸都是这么叫的。”

员工三的手已经要碰到谭欢的肚子了,“乖宝宝,快来让妈妈抱抱!妈妈给你吃火腿肠!”

员工四有些犹豫,“要不要通知一下千万秘书?迟总的小狐狸怎么自己跑下来了?别再跑丢了。”

员工四话是这么说的,但双手却很诚实地伸向了谭欢的狐狸耳朵。

谭欢歪头,躲开员工四的手,后退又躲开员工三偷袭他肚皮的动作,一连后退,却发现他周围突然挤过来好多个员工,他们连门外的媒体热闹都不看了,纷纷看着他双眼冒光,像一群变态。

谭欢:“……”

他二话不说钻进保安堆里,穿过保安的腿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迟家大楼的正门口。

门外,无数媒体挤在那里,他们丝毫不惧怕保安的阻拦,任凭保安多么严肃地让他们后退、让他们离开,他们仍旧使劲往里挤,还故意挥舞着手里的摄像机、话筒怼到保安的头脸上。

保安们十分愤怒,可他们有规定在,只能口头警告,竖起人墙被动阻挡,但凡他们敢反抗一下,这群媒体都会把他们写成恶棍。

有一个年轻保安被一个记者故意用摄像头撞了好几次下巴,气得张嘴想要骂人,被一旁年龄大的保安把嘴给捂上了。

使坏的记者见此露出一脸遗憾,要是保安骂人,或是推他一下,他们的新闻可就不缺了。

他觉得是这个保安不懂事,便对着年轻保安一顿输出:

“你们这些当保安的就是恶心,跟狗似的,领着人家赏的一点工资就真把自己当成看门的畜生了,还听不懂人话。”

年轻保安脸色铁青。

使坏的记者又往旁边挤了挤,换了个位置,继续故意用自己的长枪短炮“不小心”地撞击那些保安。

不仅往前挤,这群记者的嘴巴也不停歇。

“迟家的迟与非怎么还不下来?是不敢吗?还是心虚?”

“这么说迟与非是默认迟母的死亡与他有关喽?”

“你们有钱人出生时不都会做基因检测吗?小时候也会做人格测试?为什么从未见迟家公布过迟与非的这些测试结果?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迟与非其实是反社会人格?是天生的恶魔?”

“关于老迟总控诉迟与非对他进行虐待,并要起诉迟与非一事,迟与非不打算回应吗?”

“把精神正常的亲生父亲关进精神病院,迟与非是否已经违背了孝道?或者说根本就是没有人性?”

谭欢在嘈杂的人声里努力分辨,只听清几句就气得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他冲到保安面前,仰头冲着那群记者怒吼,“嘤嘤嘤!!!”

可那些记者看都不看他,偶尔有几个人看到他了,眼珠一转,张口又是一句污蔑: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狐狸?迟与非是否参与了盗猎保护动物的组织?”

谭欢气疯了,可他的狐狸原形又太小了,他一只狐狸也吼不过这么多人,更多的人压根没发现脚底下站着一只狐狸。

谭欢想了想,又钻出人群,跑远了。

正午时分,记者们不依不饶,他们不肯离开以免错过第一手新闻,也不肯让自己吃点苦头,不少外卖小哥穿插其中,那些记者干脆在迟家大楼门前吃起午饭,吃饭也不耽误他们满嘴胡扯。

拦着他们的保安依旧挡在大门前,闻着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的饭菜味,不觉得香反而有点反胃。

刚刚被年长保安捂住嘴的年轻保安气得小声叫骂,突然,他瞪大眼睛,拍了拍身旁的年长保安,小声问:

“老哥,你看那边!那边是不是来了一群狗?是我眼花了吗?哪来的这么多狗?”

年长保安踮起脚往远处看,只见乌泱泱的记者群后面,一群花色各异、大小各异的狗子们低垂着狗头,悄悄靠近。

而在那些狗子的最前面,赫然是一只白毛带粉的蓬松小狐狸!

“这是怎么回事?是流浪狗吗?”

“你看有好几只都戴着狗牌呢,都是有主人的。”

“有主人的狗怎么一起跑这里来了?它们主人呢?”

不等年轻保安说完,一声嘹亮的惨叫突然响起,音调过于尖利,力压周遭的嘈杂。

惨叫的男人扔下手里的饭盒,一边惨叫一边蹦跳,不停往身后拍打,蹦跳间踹倒了自己的摄像机也顾不上了。

只见他屁股后面挂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小狐狸死死咬着他的屁股,用力极大,任凭男人怎么拍打都不松口,不一会儿,那男人裤子上便浮现出了深色的血迹,小狐狸干净的茸毛也被甩上了不少血。

谭欢忍着厌恶和恶心,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

他观察过了,他咬的这个男人说话最恶毒、最荒诞,那些记者隐隐有以他为主的架势,擒贼先擒王,咬人先咬最坏的,谭欢盯准了这个人,悄悄靠近,扑上去咬住就不松嘴。

男人的尖叫就像一个开战信号,那些偷偷靠近的狗子们,纷纷狂吠起来,就近抓个人就咬。

它们也不乱咬,像是提前商量好的,就咬肉最多的屁股,这里就算把肉咬下来也死不了人。

一时间餐盒四散,记者们抱头鼠窜,他们之前在面对保安时有多神气,现在面对狗子时就有多狼狈。

他们清楚万分,保安们都是人,有规定,任他们如何欺负也只能默默承受,只要他们不讲理,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可这些狗子们不一样 ,它们可不会听这些记者讲话,它们只听大王的,大王说了,这些人都是它们大狗王国的敌人,是敌人就要打击!

但它们也讲理,它们大王说了,只打击不致命!让他们疼了,他们就不会再来了。

狗子们一边专挑记者的屁股咬,一边时不时看看挂在那个跳脚记者屁股后面,被打、被踢,被甩得左摇右晃也不松嘴的谭欢,狗眼更坚定了。

它们大王都这么厉害,它们也不能落后!

狗子们齐声嚎叫,咬得更凶狠了。

记者们边跑边叫,这会儿想起那些保安了,纷纷向保安求助。

“你们瞎啊!打狗啊!”

“傻B吗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呢?”

“没看见狗在追我吗?你们当保安的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吗?”

“救命啊!”

在狗子们冲上来时,这些保安也有些害怕,但很快他们发现这些狗子目的明确,只咬记者。

有一个被挤在记者堆里的外卖小哥被身旁的记者扯过来当肉盾,那些狗子硬是转了个圈,也没咬那个外卖小哥。

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保安们不再骚动,他们依旧围成人墙,不让这些记者有机会躲到大楼里去。

之前用摄像头撞过年轻保安下巴的那个记者,屁股上挂着两只小型犬,裤子上鲜血淋漓,他跑到年轻保安面前,红着眼睛扯年轻保安的衣领,怒吼道:

“快帮我们打狗啊!不然放我们进去躲躲啊!出事了你能负责吗?你们保安队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年轻保安咧嘴笑,一口整齐的大白牙闪到了记者的眼。

“不好意思呢,我们保安队领着迟家的工资,只对迟家负责呢。”

“还有啊,我们是看门的畜生,我们听不懂道理的。”

记者还想说什么,但屁股后面挂着的两只狗不停用力,他疼得站不住,倒在地上开始踢蹬打滚,没有人样。

保安队之前想跟这些记者讲理,这些记者不愿意,如今这些记者想讲理了,可惜保安队装傻,狗子们压根听不懂。

很快一直堵着大门的记者跑得差不多了,谭欢松开嘴,一连“呸”了好几下,这才叫了几嗓子,让狗子们收队。

狗子们悄悄撤离,不留一点痕迹。

谭欢挤过保安人墙,也打算悄悄离开。

他嘴边的茸毛沾了脏血,他觉得好恶心,只想去洗个澡。

谁知道他刚跑了几步,就被人一把捞了起来。

谭欢抬头,对上了迟与非的黑眸。

迟与非眸光沉静,谭欢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迟家大楼门前仅剩的几个记者的裤子全都被咬破了,沾了血,此时他们几个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那个被谭欢咬过的带头记者看到了迟与非,扯着尖叫成破锣一样的嗓子高喊:

“迟与非!就是你怀里的那只狗咬我的!好啊,原来是你养的狗!”

“你这个魔鬼!你不仅虐待父亲、杀害生母!你还纵狗行凶!我一定会曝光你的!我还要报警!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进监狱!!!”

这个记者气得失去了理智,扯着嗓子红着脸大吼大叫。

谭欢一听,立刻挣扎起来,他想从迟与非怀里跳下去,只要他和迟与非撇清关系,谁也不能强行把狗子咬记者的事赖到迟与非头上。

可迟与非不肯,他越抱越紧,就这么抱着谭欢走出大门,走到那几个记者面前。

他身量极高,抱着谭欢低头睥睨那几个狼狈的记者。

那记者以为迟与非服软了,使劲仰头,却怎么都没有迟与非的气势,显得极其滑稽,但他仍强硬道:

“你现在把你怀里的这个畜生交给我处置,我可以答应你,在报道里少骂你几句,我可是金融界的王牌记者!我的报道是最有分量的!”

迟与非扫了一眼这个记者,突然轻笑一声,笑声浅淡,却透着轻蔑。

他轻轻抚摸谭欢的小身子,低头和谭欢充满担忧的粉瞳对视,声音柔了下来,道:

“他不是狗,他是狐狸。”

“他也不是畜生,他是我的宝贝。”

迟与非说着,低头轻轻吻了下谭欢毛茸茸的耳朵尖。

轻如羽毛般的吻却让谭欢敏感的不停抖动耳朵,一颗小心脏怦怦乱跳。

明明迟与非只要和他撇清关系就能省去很多麻烦,反正他现在只是一只小狐狸,暂时撇清关系他不会生气的……

可迟与非偏偏抱紧他,宣布了主权。

迟与非抬头,又看向记者,面上的温柔消失,只剩冰冷,道:

“同理,你也不是记者,你是畜生。”

第79章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谢谢你保护我。……

王牌记者面红耳赤, 但他想到他身后还有几个同伴,硬撑着挺胸抬头,努力去看迟与非的脸。

然而迟与非已经不再看他了,迟与非抱着那只让他痛恨万分的小狐狸风度翩翩地走了。

王牌记者低声咒骂无数不堪入耳的脏话, 转头就见他以为是同伴的几个记者, 正扛着自己的长枪短炮对准他, 将他和迟与非的对话全都录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王牌记者吼了出来。

几个记者讪讪地放下镜头, 道:

“你别这样, 咱们是记者, 有爆点就要拍, 就要录, 换作是你也会录的,做什么吼我们?”

王牌记者面色发青, 他以为的队友根本不是队友, 他们都是鬣狗,闻肉而来, 根本不在乎这肉是不是同伴的。

另一边,迟与非和谭欢已将这群人抛诸脑后。

谭欢扬起自己的狐狸脑袋,不停用自己软软热热的狐狸耳朵蹭迟与非的脸颊和下巴,他怕迟与非难过。

迟与非只字不提楼下发生的事, 也不跟谭欢说新闻的事,他把谭欢抱回办公室, 放在了沙发上。

谭欢两只狐狸耳朵往后撇,他以为迟与非要训斥他,可迟与非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起身去了休息间里的浴室。

不一会儿,迟与非拿着新牙刷和新牙膏出来了, 这些都是特意为谭欢准备的。

谭欢看到牙刷,眼睛一亮,迟与非怎么知道他想好好刷刷牙!一想到咬到了那个人,他就觉得恶心。

他急切地用爪子拍了拍沙发,想着他是不是要变回人形才能拿牙刷?

不用谭欢思考,迟与非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

迟与非在沾了水的牙刷上挤上草莓味牙膏,指尖轻点谭欢的鼻子。

“张嘴。”

谭欢乖乖张嘴,露出尖锐的狐狸牙,乍一看还挺吓人。

迟与非嫌谭欢嘴巴张得不够大,还伸手掰了一下,一点都不怕谭欢咬他。

他用牙刷仔仔细细地帮谭欢刷牙,绕着小尖牙一圈一圈地刷,很快谭欢的嘴巴里只剩草莓味和淡淡的薄荷味。

刷了好一会儿,迟与非把谭欢抱去浴室,让谭欢漱口,然后又给谭欢刷了一遍,这次刷得比上次更久。

反正不用谭欢自己动,他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张着嘴巴等着,倒真像只乖巧的小狗。

刷完第二遍,谭欢以为结束了,可迟与非又在指尖包裹上热气腾腾的毛巾,探入谭欢的嘴巴里,开始一颗颗的擦他的牙。

“嘤嘤嘤……”谭欢含含糊糊地叫了两声,狐狸眼委屈地眯了眯。

他感觉迟与非嫌弃他了,因为他咬了坏记者的屁股。

迟与非动作顿了下,抱起谭欢,又回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谭欢躲了下,不肯再让迟与非用热毛巾伸进他嘴里了。

迟与非却很强势,“张嘴。”

谭欢闭紧嘴巴,想了想,干脆“嘭”一声变回了人形。

他的人形自然是什么都没穿的,但是他有两条狐狸尾巴!

他将两条狐狸尾巴一左一右地从屁股后面伸出来,尾巴尖尖搭在一起挡在前面,像穿了一条毛茸茸的丁字裤。

“迟与非……”谭欢两只狐狸耳朵耷下来,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迟与非不为所动,重复道:“张嘴。”

谭欢狐狸耳朵抖了抖,垂下眸子,委委屈屈地张嘴。

“张大点。”迟与非还在命令。

谭欢睫毛颤了颤,粉瞳里盈了水光,想哭。

谭欢不是那么爱哭的人,偏偏在面对迟与非的时候,他忍不了,一点点疼、一点委屈都忍不了,可能潜意识里,谭欢知道,迟与非一定会来关心他。

可现在没有。

迟与非掐着谭欢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指尖再次探入谭欢的口腔,只是这次没有裹着毛巾。

迟与非正用指腹一点点抚摸谭欢的牙齿,从前面尖尖的犬牙一路摸到后面的大牙,指甲总是轻轻蹭到谭欢的口腔内壁。

这感觉很磨人,也很奇异,谭欢本来是委屈的,可渐渐地就把委屈给丢了,只剩紧张。

迟与非摸得太细致了,谭欢想迟与非一定比他自己清楚他的嘴巴里有多少颗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谭欢觉得张着嘴都开始呼吸困难了,迟与非终于收回了手指。

他的手指湿润,闪着水光,谭欢的视线忍不住跟着迟与非的手指移动,见迟与非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脸颊瞬间红了。

像漫长的铺垫终于迎来了尾章,在狐狸尾巴尖尖交错的中央,粉白色的狐狸毛遮挡下,最下面的几缕狐狸毛被浸湿了。

谭欢小声惊呼,瞬间曲起腿,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力求不让迟与非看到。

做完这个动作,谭欢又十分懊恼,他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也太丢人了?只是被迟与非摸了摸牙齿,他竟然可耻的……

迟与非没有笑话谭欢。

他低头,轻轻亲了下谭欢的额头。

正在谭欢稍微放松了一点时,迟与非突然大力将谭欢推到沙发背上,整个人压上来,凶狠地亲吻谭欢的唇。

比用手指轻轻抚摸谭欢牙齿凶狠无数倍,灼热的舌一路向内,甚至碰了下谭欢的小舌头。

谭欢呜呜咽咽,双手推着迟与非的肩膀,推着推着干脆搂上迟与非的脖颈,放任自己承受强烈的攻击。

他的口腔经历了风暴,大脑变成热粥,在朦胧的思绪里,谭欢隐隐有一个想法:

迟与非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不喜欢他带着狗狗们咬跑那些记者?

如今谭欢不是吸血鬼血脉,迟与非也不是半个吸血鬼,他自然听不到谭欢的心声了,可迟与非却仍像在谭欢的心上安了透视镜,逐渐将疾风骤雨般的吻转为绵绵细雨,最后收势,放开了谭欢。

谭欢的嘴巴都被亲红了,舌头木木麻麻的,快没知觉了。

谭欢闭上嘴巴,抿了抿唇,犹豫着说:

“迟录佛……”

他的舌头被亲得太狠了,刚一说话甚至没发出准确的字音。

谭欢又闭上了嘴巴,他迎着迟与非黑沉沉的目光,舌头在嘴巴里轻轻动了动,再次开口,说得很缓慢,但字音终于说准了:

“迟与非……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嫌弃我咬他们了?”

迟与非黑眸里闪过诧异,他干脆用力把谭欢抱起来,让谭欢坐在他怀里。

他像安抚小动物般轻抚谭欢的后背,指尖像在抚一段质地上乘的绸缎。

“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嫌弃你。”

谭欢不信:“可是你看起来很像在生气。”

迟与非低头,用额头抵着谭欢的额头。

“欢欢,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也永远不会嫌弃你。”

“脏的是他们。”

“我只是后怕。”

怕什么呢?迟与非没说。

他只是更紧地抱住谭欢,用让谭欢觉得疼的力道。

谭欢轻叹一声,反过来轻拍迟与非的后背。

他隐约意识到迟与非在怕什么,想了想,说道:

“非非,我可以保护你的。”

“你别看我这个样子啦,其实我很厉害的。”

“我不会被坏人抓走的,他们拿我没办法!”

迟与非没说话,他沉溺于谭欢的怀抱。

他希望谭欢能够永远躲在他身后,躲在他的保护下,他想把谭欢关起来,关起来就不会让谭欢遇到这些恶心的人和事……

可迟与非不能。

他知道谭欢关不住的。

哪怕谭欢也许愿意,可迟与非舍不得。

谭欢会飞、会游泳,他本能自由自在地去任何地方。

以前的迟与非克制欲望,如今的迟与非克制爱。

他怕他终有一天忍不住,用爱当枷锁、当牢笼,把谭欢永永远远地关起来。

谭欢察觉到迟与非在颤抖,他更用力地抱住迟与非,一声声地叫着他:

“非非,不要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非非非非非非……”

谭欢看不到,他的非非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一双眼眸漆黑如渊,里面藏着地狱,住着恶鬼,压制着岌岌可危的危险的爱。

系统早就告诉过谭欢,他攻略的是爱X值,是比爱、恨复杂无数倍的感情。

危险、可怕,每一步都在走向深渊。

可谭欢从未当回事。

就在这时,迟与非突然道:

“谢谢你。”

“谢谢你保护我。”

谭欢忍不住翘起嘴角,“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迟与非问:“永远吗?”

谭欢:“永远。”

任凭谭欢使尽浑身解数,给予迟与非所谓的新鲜、刺激都没有再涨的爱X值,在此时终于涨了5%。

迟与非爱X值85%。

谭欢看到又开始沸腾的黑红大桃心,高兴坏了,“嘭”一声又变回狐狸,掉落在迟与非的膝盖上,开始放肆的打滚撒娇。

反正他现在是狐狸样!狐狸撒个娇、打个滚有什么大不了的!

迟与非看着膝盖上毛茸茸的小狐狸,缓缓、缓缓勾起唇角,那笑容诡异又危险,眼眸里的复杂爱意即将溺毙他自己。

一直到下班,迟家大楼门前没有再聚集大批量的记者,但偶尔会看到绿化带里有镜头闪过的光,那些记者只是藏起来了,并不是没来。

他们大概怕再来一群狗追着他们咬,又不肯放过获得第一手新闻的机会,便这样躲起来了。

虽然没有彻底让他们放弃,但能让他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来,也算好结果。

同样的,下午就有关于迟家故意放狗伤人的数条新闻被报道出来了,但因关于迟与非的新闻已经排在热度第一,放狗伤人这样的新闻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更何况他们虽然有证据证明谭欢是迟与非的狐狸,但没办法证明那些狗也是迟与非的,毕竟那些狗大多是有主人的,他们的主人基本和迟家没什么关系。

晚上,迟与非下班,带谭欢回别墅。

谁知别墅门前也蹲守了许多记者,谭欢想了想,干脆让迟与非去他那里住一段时间。

如今谭欢的小秘密都被迟与非知道光了,让迟与非住进来也没什么。

迟与非毫不犹豫,当即调转车头,去了谭欢家。

刚到不久,千万秘书也来了,给迟与非送来了好几个超大号的行李箱。

谭欢瞪圆眼睛看着那几个大箱子,那么多行李,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住几天的样子,感觉住几个月都绰绰有余。

迟与非没解释,千万秘书也没多说,放下行李冲谭欢眨眨眼睛就跑了。

谭欢本来是想让迟与非和他睡一间房的,可看着那几个大箱子,谭欢突然怂了,道:

“我为你准备了客房……”

迟与非没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谭欢,打开一个箱子,拿出换洗的睡袍和洗漱用品,非常自来熟地去了浴室。

谭欢很紧张,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等耳边传来浴室的关门声后,才敢抬头看看。

浴室的门紧闭,他没听到迟与非锁门的声音。

谭欢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悄悄将耳朵贴上去听了听,只能听到一片水声。

听了一会儿,谭欢猛地后退,意识到他这个行为好像变态,立刻转身飞奔回卧室。

他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菲菲兔的怀里,哼哼唧唧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话。

等迟与非洗完澡找过来的时候,谭欢还窝在床上抱着菲菲兔絮叨。

迟与非敲了敲敞开的卧室门,道:“我洗完了,该你了。”

谭欢放开菲菲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同样乱糟糟的狐狸耳朵坐起来,总觉得迟与非的话里充满暗示。

“好,我、我这就去洗。”

突然,迟与非微微蹙了下眉,看向谭欢身后。

谭欢紧张地揪住床单,“怎、怎么了?”

迟与非微抬下巴,示意谭欢看向菲菲兔,问:

“这只兔子,哪来的?”

第80章 不要菲菲兔 要欢欢兔。

谭欢顺着迟与非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菲菲兔, 也看到了贴着迟与非照片的毛绒熊,那张照片上还有谭欢磕出来的几个小牙印。

他立刻用菲菲兔把玩具熊挡住了,自己也坐在了照片熊前面。

“这个啊,这个是我爸爸小时候送给我的大兔子, 它……它叫菲菲!草字头的那个菲, 跟你的名字发音一样。”

谭欢记得在海岛的花房里看到过迟与非小时候和母亲的照片, 知道迟与非小时候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毛绒玩偶兔, 之前他还和系统一起讨论过, 甚至怀疑过迟与非是他的菲菲兔变的。

一想到这个离谱的猜测, 谭欢就忍不住蜷缩脚趾。

他低下头, 揪着菲菲兔的一只爪子, “我看到过你小时候的照片,你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兔子, 迟与非, 你的兔子呢?”

谭欢抬头看向迟与非,他在迟与非家的别墅没有看到过那只兔子。

迟与非的目光落在菲菲兔上, 眸中闪过回忆,神情有些恍惚,这是只有在谭欢面前才会露出的直白情绪。

当年,迟与非的母亲带着年幼的他走向深海, 沉入海底,他费尽力气挣扎求生, 挣脱了母亲的手,也松开了怀里一直陪伴他的兔玩偶。

后来母亲狰狞可怖的尸体漂浮上来,被迟与非的父亲带人打捞下葬,而迟与非的兔玩偶却再也回不来了。

迟与非回过神,淡淡地说:“丢了。”

“丢了啊……”谭欢有些失望,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菲菲兔抱起来,从床里面慢慢往床尾爬。

他这几天变狐狸变习惯了,下意识用爬的,爬得慢吞吞的,头顶的狐狸耳朵时不时抖两下,身后两条蓬松漂亮的大尾巴轻轻甩动,耳朵尖和尾巴尖都是粉色的,连爬动时磨蹭着床单的膝盖都是粉色的。

迟与非刚被过去记忆引起的阴暗情绪瞬间被谭欢碾压消失。

谭欢爬到迟与非面前,将菲菲兔塞进他怀里。

“那我把我的菲菲兔送给你!以后有菲菲兔陪着你睡觉!”

迟与非接过菲菲兔看了看,突然道:

“我那只丢了的兔子叫非非,我母亲起的,就是我名字里的‘非’。”

谭欢惊讶:“真的好巧呀。”

迟与非莞尔,他将菲菲兔又放回床上,突然掐着谭欢的腋下,将谭欢拎起来,抱进怀里。

“我现在不需要菲菲兔了,我需要欢欢兔。”

谭欢手软脚软的被迟与非抱着,狐狸耳朵不停抖动,他别开脸,长睫垂下,粉色的眼眸里浸满了羞赧。

“可我现在不是兔子呀。”

“欢欢狐也可以。”迟与非补充。

谭欢身后的两条狐狸尾巴甩了甩,轻轻蹭过迟与非的腿,见迟与非没反应,又多蹭了两下,心里有点高兴,就像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秘密。

迟与非抱着谭欢往客房走,谭欢搞小动作的狐狸尾巴瞬间绷直了,“哎哎哎!迟与非!你睡客房!我睡这里!再说了,我还没洗澡呢!”

迟与非继续往客房走:“我不介意。”

谭欢脸颊泛红,又意识到重点不是这个,他挣扎了一下,干脆变成狐狸跳到地上,往自己的房间跑。

“反正今晚我不跟你睡!”

迟与非没追,只道:“我不会锁门。”

谭欢四条腿打结,差点摔倒。

他飞奔回自己的卧室,用脑袋顶着门关上,心脏怦怦乱跳。

85%爱X值的迟与非好像更直白了,直白得谭欢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

他脑袋抵着门板,小脑瓜里已经开始幻想100%爱X值的迟与非是什么样了,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炸毛了。

系统在外面浪完,一回来就看到了一只炸毛的宿主。

它借用谭欢的手机发出声音:

“宿主!你好圆啊!都炸成一个球了!”

谭欢使劲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幻想甩出脑海,跳上床踩了踩他新买的手机,道:

“系统!你不要再乱跑了!你等我洗个澡!我有大事要跟你商量!”

谭欢说完又跑去了浴室,中途路过迟与非的客房还特意放轻脚步看了一眼,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里面开着灯,很安静,不知道迟与非在做什么。

迟与非真的没有锁门。

谭欢脑海里立刻闪过这个念头,他不敢再多想,飞奔进浴室,变回人形,洗了个战斗澡,又拿着吹风机飞奔回主卧,关门上锁。

“系统?系统 ?你还在吗?”谭欢赶紧问。

“在的在的!”手机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谭欢松了口气,他插上吹风机,吹自己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让系统先看看网络上与迟与非有关的新闻。

他的狐狸血脉虽然能够自如的在人形和狐狸间来回变换,但谭欢的人形是做不到收起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这样洗澡的时候就有些麻烦,必须花时间吹好久。

等谭欢吹干自己的毛毛,系统也看完了几乎所有的新闻。

系统很生气,在手机里大喊大叫,“哇!这些人!无凭无据的!居然骂得这么难听!”

谭欢也很生气,他不敢在迟与非面前看,他怕被迟与非发现他的表情不对,他怕迟与非担心,但这不代表他能无视这些新闻和网友的言论。

谭欢扔下吹风机,翻出笔记本电脑,让系统钻进笔记本电脑里,自己捧着手机,认真道:

“我们来和他们吵架吧!我一个人吵不赢他们!但是加上你一定可以!”

系统说白了就是高维世界的超级AI,它的技术放在这个世界属于降维打击,它一个统就相当于千千万万个水军小号。

系统很兴奋,摩拳擦掌道:“好哇好哇!宿主,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自从世界意志消失,系统可以脱离谭欢的脑海后,它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了,此时好不容易有了它能做的事,它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做好。

一人一统就这么窝在床上,开始和网络上的无良媒体和喷子网友们对骂。

谭欢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在他眼里迟与非就是最好的,看到那些人用如此不堪入目的词汇骂迟与非不孝之类的,谭欢就会很生气,气得他全程保持炸毛状态,敲得手机屏幕“邦邦”响。

系统就很冷静了,它一个统搞了上千个小号,同时回复无数个网友,无论对面骂什么它都能秒回一长串阴阳怪气、不带脏字、不会被屏蔽的怼人语录,不一会儿就怼跑了无数喷子,效率比谭欢高出无数倍。

一人一统奋战到半夜,直到谭欢的手机没电了,手指都僵硬了,才扔开手机。

就在谭欢觉得可以圆满结束今天的秘密行动时,笔记本电脑里突然传出了系统的惊呼声。

“哇哇哇!宿主!你快来看看这个!”

“怎么了?”谭欢心头一跳,以为又是什么对迟与非不好的言论,结果却看到了满屏幕的红色爱心。

与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辱骂迟与非的言论不同,这些人的言论非常奇妙,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迟与非的颜值上。

【只有我注意到这位迟总的长相了吗?这帅得有点非人类了吧?】

【不只是你,我也注意到了。】

【想约怎么办?】

【楼上的,我也想约啊,你有门路?】

【我哪有门路啊,人家大总裁我也碰不到啊!】

【你可是我们撩吧的王牌小零!要不你去迟家大楼底下搞搞偶遇?】

【你还真别说,我真动心了。】

【那就赶紧行动啊!趁着迟总最近烦心事多,你不赶快去用你的直肠温暖一下他?】

【万一他不是gay呢?】

【那就掰弯呗!以你的风情,还有拿不下的?】

谭欢越看越生气,看一句小声反驳一句:

“迟与非有主啦!”

“迟与非才不会被勾搭呢!”

“迟与非一定不会被你拿下的!!!”

谭欢转头问系统:“统啊!这个撩吧是什么?这群人又是怎么回事啊!”

“我帮你查查,”系统说着开始操控笔记本电脑,很快给出答案,“撩吧是一个酒吧,只接待gay的,而这几个人都是里面的常客,算是一个比较熟悉的小团体。”

谭欢气鼓鼓,“他们想要勾引迟与非!还要搞偶遇!”

谭欢气得变成狐狸,在床上走来走去,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迟与非是他的!

他现在是狐狸血脉,狐狸的领地意识可是很强的!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觊觎迟与非!

谭欢跳下床,跑去了客房。

他现在就要去看看他的所有物!逡巡一下他的领地!

此时客房的灯已经关了,迟与非应该已经睡了。

谭欢悄悄挤进去,跳到床上,站在床边借着月光看熟睡的迟与非。

他看得特别认真,上上下下地打量迟与非的睡颜,想着怎么样才能在迟与非身上做个记号。

因为谭欢的眼神太过火热,迟与非在睡梦中微微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见月光下,黑漆漆的房间里,一只毛绒蓬松的狐狸睁着一双闪着粉光的眼睛,低头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看。

迟与非:“……”

他的睡意瞬间消去不少,哑声道:“怎么了?”

谭欢一见迟与非醒了,转头就跑,只给迟与非留下几缕掉下来的毛毛。

迟与非沉默了片刻,闭上眼睛继续睡。

刚睡着不一会儿,谭欢又悄悄跑了过来,照旧蹲坐在床边低头盯着迟与非看。

迟与非又醒了,一睁眼又看到了月光下的小狐狸。

这次迟与非没问,直接伸手要把谭欢抓过来,谭欢灵巧躲开,见迟与非醒了,又跑了。

就这么来来回回几次,迟与非干脆装睡,等谭欢一过来,立刻抓住谭欢塞进被子里,紧紧抱着,不再让他跑了。

谭欢惊叫:“嘤嘤嘤……”

迟与非困意未消,在谭欢家里,他的睡眠质量超好,醒了几次依旧能够续上。

他用大长腿压住谭欢不停乱甩的两条狐狸尾巴,闭上眼睛道:“别闹,睡觉。”

谭欢这回动不了了,自然不能再折腾了,片刻后,一人一狐终于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迟与非收拾好一切准备去上班,这次谭欢却没有主动跟上来。

他变成人形趴在门边,只露出小半张脸偷看迟与非。

迟与非站在门口,问:“不一起吗?”

谭欢很想点头,可他还要和系统在家里继续怼那些网络喷子呢。

他只能委屈巴巴地摇摇头,想了想,又让迟与非在门口等一下。

他跑回卧室翻箱倒柜,找出一根红色墨水笔,在掌心涂抹出一大团印子,趁着墨水没干,赶紧压在唇上,然后飞扑向迟与非,趁迟与非没看清,响亮的亲了一下迟与非的脸颊,然后转身飞快钻进了卧室。

“好了,你走吧!我等你下班!拜拜!”

迟与非愣了下,摸了摸侧脸,薄唇微勾,去上班了。

他没叫司机,自己开车去的,刚停好车,走到迟家大楼底下,就有一个长相还不错的青年踉踉跄跄地撞过来。

迟与非目不斜视地躲开,那青年也跟着闪身,似乎非要撞到迟与非身上不可,可等凑近了,那青年一抬头,看清迟与非侧脸上的印子,身子一僵,主动躲开了,没再撞上来。

迟与非完全没看这个青年,大步走入迟家大楼。

和每天一样,见到迟与非的员工都会跟他问好,只是今天向他问好的员工总是会呆愣一下或是磕巴一下,一个两个还好,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迟与非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来到18楼的办公室,千万秘书忍着笑,很体贴地递给迟与非一面小镜子。

迟与非接过来,照了一下,只见他的侧脸,早上谭欢亲过的地方,印着一枚红彤彤的唇印。

千万秘书递完镜子特意没走,他等着看他们老板的社死表情,结果没见到。

只见他们老板摸了摸自己的侧脸,竟缓缓笑了起来,还一脸沉醉。

迟与非没注意千万秘书的小心思,他指尖轻抚脸上的唇印,想到大早上躲在门后偷看他的小狐狸,一颗被新闻烦扰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他的小狐狸对他有独占欲了,开始标记号、宣示主权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迟与非的笑意越来越大,渐渐笑出声来。

千万秘书心想不好,他们老板终于被谭家小少爷给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