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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狗狗特工队 你的狗有赚钱回家养你吗?……

许是察觉到千万秘书暗戳戳偷窥的视线, 刚刚大笑完的迟与非瞬间变脸,恢复到平日的假面微笑脸,淡淡地瞥了一眼千万秘书,千万秘书立刻开门溜了。

办公室里只剩迟与非自己, 他又拿起小镜子, 看着脸上红红的唇印, 指尖细细抚摸, 也没急着去洗掉, 转头投入到工作里。

这枚谭欢牌红墨水唇印似乎有什么魔力, 迟与非上午一杯咖啡都没喝, 照旧精神百倍, 网络上的新闻和谩骂没有引起迟与非的丝毫情绪波动。

也许如今的迟与非心底清楚,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的小狐狸一定是站在他身边的。

这边迟与非专心工作, 另一边谭欢和系统也忙得满头大汗,确切地说是只有谭欢一只狐满头大汗。

他两只手忙不过系统的无数数据流, 加上情绪激动,因为对方骂得都是迟与非,他怼得非常真情实感,每怼一个人都气得不行。

系统看不下去了, 劝道:“宿主,其实这个事儿我自己干就行了, 你歇着吧!”

谭欢不肯,“一想到他们在骂迟与非我就停不下来!”

系统正想再劝,谭欢想到了什么,突然问:

“系统,你能查监控吗?不知道昨天网上那些想‘偶遇’迟与非的人有没有真的去找他?”

系统立刻为谭欢调取迟家大楼附近的监控, 将可疑片段发给谭欢。

“还真有!就今天早上的事!”

谭欢查看监控,看到一个长相挺不错的青年几次想要撞入迟与非怀里,虽然迟与非全程目不斜视地躲开了,可谭欢还是很生气!

他一生气就控制不住变回狐狸,毛茸茸的小爪子使劲踩手机屏幕上的那个青年,气呼呼地喊叫:

“嘤嘤嘤——”我都在迟与非脸上留下那么大的记号了!他怎么还敢上去啊!

“嘤!嘤!嘤!”气死狐啦!!!

系统完全听不懂谭欢的狐狸语,它操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一黑,上面出现一个由无数字符拼成的卡通人脸,人脸露出一个瞪圆眼睛的茫然表情,和系统以前爱发的表情包一模一样。

系统:“【O0O】宿主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

谭欢又“嘭”一声变回人形,他捡起衣服穿上,一脸严肃道: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万一那些人又摸回去找迟与非呢?迟与非长得那么好看,现在他在网络上又那么火!觊觎他的人只会数不清!”

系统很想说迟与非如今在网络上的评价都是负面的,与撩吧里那些gay一样想法的人不会很多,但谭欢显然听不进去。

谭欢被狐狸血脉里的霸道和领地意识影响,现在只觉得危机感满满。

他穿好衣服,翻出小帽子戴上,藏好自己的狐狸耳朵,又穿上长款的春季薄大衣挡着尾巴,拎着一个大黑袋子,拿起银行卡飞奔去了银行,取了满满一袋子现金。

银行的工作人员看着谭欢拎着大黑袋子跑远的身影,羡慕又有些无语,和自己的同事小声嘀咕:

“你看他拎着的那个垃圾袋,谁能想到里面装满的是钞票呢?啧啧啧!”

谭欢跑回家,又找了能够同城速递的儿童包具店和玩具包具店,买了好多个大大小小颜色鲜亮的小背包,用金钱超能力加急,让他们快点送过来。

买完这些东西,谭欢想了想,又补了几个微型摄像头。

等一切东西送到已经是下午了,谭欢立刻变回狐狸,冲向阳台,冲着下面的小区一通乱叫,一时只听嘤声高昂、嘤击长空,不一会儿谭欢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敲门声很奇怪,位置靠下。

谭欢跑过去,灵巧地蹦起来,用两只狐狸爪子打开了门锁。

门外站着好多只狗子,它们非常有秩序地排好队,一见到谭欢,立刻挺起毛茸茸的胸脯,狗脸严肃,低声吼叫。

“呜汪汪汪——”拜见大王!

谭欢抬起爪子,做了个下压的动作:

“嘤嘤——”众爱卿平身!

谭欢让这些狗子们进门,变回人形,给它们挨个背上塞满了钞票的小背包,又在几只体型比较小的狗子脖子上挂了微型摄像头,然后交代他策划好的重要任务。

“你们的目标就是迟家大楼!给你们看过的地图都记住了没?等你们到了地方,要不择手段地潜进去,找到迟与非,时时刻刻地跟紧他、监视他!要是有奇怪的不明人士靠近迟与非,你们就赶走他们!记住了没?”

“汪汪汪!”

谭欢听着一片汪声,满意地点点头,又给这些狗子们挨个嗅了嗅迟与非的衣服,一扬手,看着狗子们飞奔离开。

他则立刻打开连接那几个微型摄像头的监控录像,实时查看。

下午,迟家大楼突然跑过来几只超可爱的狗狗,它们一来就靠撒娇卖萌捕获了保安们的芳心,趁着保安们沉浸于摸狗子肚皮的快乐时,其余几只狗子则井然有序的悄悄潜入。

它们分工明确,有去前台继续撒娇卖萌吸引注意力的,有在大厅跑来跑去故意引起骚乱的,剩下几只戴着微型摄像头的狗子则伏低身体,悄悄跑进安全通道,一路跑向18楼。

18楼,迟与非的办公室里。

迟与非正低头看文件,突然办公室的门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迟与非抬头,只看到门板正缓缓合拢,却不见有人进来。

他微微蹙眉,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向外看了看,门外什么人都没有。

他又坐回办公桌后,继续低头工作,工作了一会儿,迟与非抬起头,仔细环视这间宽敞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什么装饰,虽然宽敞明亮,但也没什么能够藏身的地方,如果刚刚真有人偷偷进来也藏不下。

但迟与非从刚才起一直有被窥视的不适感,他想到什么,缓缓低头。

只见宽大的办公桌下,他的腿前,趴着三只体型很小的狗子,三只狗子背着颜色鲜亮的小背包,纷纷仰着狗头,狗脸严肃地看着他,而三只狗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微型摄像头,摄像头旁边的小红灯闪着光,显然正在运行中。

迟与非:“……”这感觉如此熟悉,只是由麻雀变成了狗。

他干脆向后滑动座椅,微微歪头直视摄像头,道:

“谭欢?”

坐在家里电脑屏幕后面的谭欢浑身一僵,他没想到迟与非这么快就发现了,还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迟与非摸了摸三只狗头,又道:

“你想我可以直接给我打视频电话,不用这么大费周折。”

谭欢已经僵硬成一团狐狸化石了,监视被发现就算了,还被拆穿了小心思,他整只狐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这时,谭欢的手机开始震动,迟与非直接打来了视频电话。

谭欢像狗子一样下意识立正坐好,抖着手接通了视频电话。

迟与非的正脸出现在了手机屏幕里,而笔记本屏幕里则是迟与非的下巴。

三只狗子还老老实实地趴在办公桌下面,养着狗头努力监视迟与非。

谭欢垂着狐狸耳朵,脸颊红红的,不是很敢看手机屏幕,眼神飘忽,看着很拘谨。

迟与非先开口了,一说话就故意撩他:

“欢欢,一个上午没见,我很想你。”

谭欢的狐狸耳朵立刻立起来了,侧向手机屏幕,抖来抖去,虽然没回话,但显然在仔细听。

迟与非笑了下,又道:

“我今天不加班,晚上给你做饭吃?”

谭欢抖抖耳朵,终于看向手机屏幕,他粉瞳微闪,总觉得这样的对话很奇异,就像他们是一直住在一起的家人。

谭欢身后的两条狐狸尾巴甩了甩,点菜前先说了别的:

“你……你先把手机凑近几只狗子。”

迟与非没问原因,照做了。

谭欢秒切狐狸语,让几只狗子收队回家,还不忘提醒它们通知其他伙伴。

狗子们特别听话,小声“汪汪”后从办公桌下钻出来,离开了迟与非的办公室。

迟与非将手机竖放在一旁,开始边工作边和谭欢说话。

因为迟与非要工作,谭欢的话并不多,他趴在床上,也将手机放在一旁,更多时候只是盯着迟与非看。

看着看着,谭欢就睡着了。

迟与非说了几句话,见谭欢没应声,抬头看去,见谭欢趴在床上,狐狸耳朵软软地贴着脸颊,睡得脸颊红扑扑的。

迟与非立刻放轻了敲击键盘的声音,他将手机音量开到最大,能隐隐听到谭欢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一下下拨动迟与非的心弦,让他唇边虚假的微笑变得真实。

另一边,狗子们纷纷收队回家。

它们的主人惊讶地发现偷跑出去的狗子不仅回来了,还是带着东西回来的。

狗主人们拿下狗子背着的小背包,一打开就被里面塞得满满的钞票晃花了眼。

“这是?这么多钱!这是哪里来的?”

听到主人这么问,狗子们纷纷昂首挺胸,一脸骄傲。

它们现在跟着大王做事,已经可以赚钱养自己的主人啦!日子是越过越好啦!

谭欢不仅给这次来帮忙的狗子们发钱了,连上次一起咬记者的狗子们的钱也补了,都是让这些狗子帮忙送过去的,而里面的流浪狗,他也联系了动物保护机构,给它们安排好了之后的生活。

当天,网络上多了一条奇怪的热搜。

【你的狗有赚钱回家养你吗?】

只是这条热搜霸榜了一会儿就被另一条热搜压下去了,又是一条与迟与非有关的热搜,内容是:

【无数大中小企业联合抵制迟与非,迟家危机升级,迟企岌岌可危!】

第82章 要和我一起去度假吗? 去岛上,只有你……

网络上又出现了什么不好的新闻谭欢并不知道, 他忙活了一天,心情担忧又焦灼,和迟与非的视频电话,不仅对迟与非来说是一记定心丸, 对谭欢来说也是, 谭欢这一觉睡到天黑也没醒, 系统没有叫醒他, 谭欢便一直睡到了迟与非下班。

他是被迟与非叫醒的, 迟与非轻柔地抱起谭欢, 亲了亲他毛茸茸的耳朵尖, 问他买回来的鸡打算怎么吃。

谭欢刚被叫醒还蒙着呢, 睡眼惺忪的看着迟与非,呆呆傻傻的, 意识没有回笼, 身体却下意识靠入迟与非怀里,抬起双手搂住迟与非的脖颈, 用自己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轻蹭迟与非的颈窝,声音小小的:

“非非,你回来啦。”

迟与非垂眸,在外的一切烦躁都被谭欢这几下给蹭没了, 不知何时起,谭欢对迟与非来说, 比挂满尖刀的地下室更能让他冷静。

“嗯,我回来了。”

“我买了鸡肉,你想怎么吃?”

谭欢这回听清了,也彻底清醒了,眼睛立刻亮了, 从迟与非怀里仰起头,兴奋道:

“鸡肉!你怎么知道我超级想吃鸡肉哒?我要吃辣的!辣的就行!”

迟与非忍不住一揉再揉谭欢的狐狸耳朵,“狐狸爱吃鸡,不都这么说吗?”

他让谭欢等着,自己熟门熟路地去了谭欢家从不使用的厨房。

谭欢可等不住,他干脆变成狐狸,灵巧地蹦到料理台上,轻轻摇晃着两条蓬松的狐狸尾巴,看着迟与非做饭。

这一幕格外温馨,仿佛他们这样陪伴了彼此很久、很久。

偶尔迟与非需要什么东西,谭欢就用小爪子给他拨过去,但大多数时候谭欢都在帮倒忙,迟与非从不生气,他不会因为谭欢给他添麻烦而对谭欢露出冷脸,或是一丝不耐的神情。

谭欢也因此越来越胆大,他不再因为好心办坏事而紧张、愧疚,他逐渐明白,在迟与非面前,他可以肆无忌惮。

一人一狐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过晚饭,谭欢又变回人形帮迟与非洗碗,洗完碗两个人坐在客厅一起看电视,迟与非陪谭欢一起看了一部卡通片,到点后他们在客厅道别,一个进入主卧,一个进入客房。

谭欢全程红着脸,这种感觉好奇妙,他和迟与非似乎变得很亲密,却又差一点什么。

他刚关上主卧的门,系统憋坏了,立刻通过手机发出致命吐槽:

“你们还有啥没做过啊,何必分房睡,睡一起得了,人类好麻烦啊,弯弯绕绕的。”

谭欢的脸更红了,反驳道:

“哪有!他还没跟我说过喜欢呢!再说了,我们也没做过什么啊!”

系统啧啧不停:“我才不信咧!宿主!你忘记你以前总让我看马赛克了吗?”

谭欢反驳的声音小了下去:“就、就算是马赛克……也不代表我们做了什么啊!”

再说,他和迟与非真的没有具体地做过啊!

谭欢把手机扔到枕头底下,不肯和系统说话了。

他捞过照片熊和菲菲兔一起抱进怀里,他白天睡了好久,现在睡不着,便抱着两个大玩偶傻笑,笑着笑着又变回狐狸在床上打滚,也不知道脑袋瓜里想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系统从手机跳到笔记本电脑里,透过摄像头看到自家宿主的傻样,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投放了一个挤满屏幕的翻白眼表情,但谭欢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把自己全身的毛毛滚得乱糟糟的,折腾到半夜一点多,又悄悄潜入迟与非所在的客房。

迟与非照旧没锁门,甚至没有关严门,谭欢轻易潜了进去,刚跳到床头,想要好好逡巡一下自己的所有物时,狐狸脸一僵,喜悦瞬间褪去。

迟与非又没有呼吸了,这已经是谭欢不知道第几次看到迟与非进入这种短暂死亡的状态了。

谭欢用小爪子轻轻推了推迟与非的肩膀,迟与非毫无反应,谭欢难过地垂下狐狸脑袋,干脆趴在迟与非身旁,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脑袋抵着迟与非的胸口,这样迟与非一恢复心跳,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差不多半小时后,迟与非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他立刻发现谭欢趴在他身旁,狐狸脑袋把他胸口枕得热热的。

明明谭欢没有动,也什么都没说,但迟与非仍察觉到了谭欢的难过。

他转过身,将缩成一小团的小狐狸抱进怀里,紧紧搂着,一下又一下轻抚小狐狸的后背。

谭欢没有出声,他只是拱了拱,将狐狸耳朵紧紧贴着迟与非的胸口,他必须时时刻刻听着迟与非的心跳声才能安心。

隔天早上,谭欢早早站在了迟与非的肩头,他顾不上和系统一起怼网络上的喷子了,他必须重新跟在迟与非身旁,片刻都不能离开。

他跟着迟与非到公司后,发现迟家大楼的氛围不太对劲,所有员工都很严肃,连千万秘书都面容严峻,没有了往日的松弛感。

他意识到了什么,一进迟与非的办公室,就把嘴筒子挤进迟与非的口袋里,叼出自己的手机。

因为变成了狐狸,他的手机便放在了迟与非的口袋里。

迟与非挡了下,道:“没什么大事。”

谭欢轻轻咬了下迟与非的手,态度坚决,迟与非顿了下,收回了手。

谭欢便用自己的小爪子慢吞吞地操控手机,很快看到了一系列关于“大中小企业联合对抗迟与非”的新闻,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生气,顾不上那么多,“嘭”一声变回人形,光着身子坐在迟与非怀里,搂紧迟与非的脖颈,闷闷地说: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他们都在撒谎!”

迟与非已经习惯了谭欢在人和狐狸之间变来变去,但之前谭欢都会躲着迟与非变,穿好衣服再出来,这样直接在他怀里大变活人还是很少见的。

他轻搂着谭欢的后背,反过来安抚谭欢:

“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谭欢搂得更紧了,“可是我在乎!明明你那么好!那么那么那么……好!”

谭欢一连说了好多个“那么”,他仰起头,粉瞳认真地迎视迟与非的黑眸,生怕迟与非不相信。

迟与非的心颤了几下,被一种奇妙的感觉牢牢包裹。

他轻缓地捏谭欢的后颈,“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吗?”

谭欢急得不停拍迟与非的肩膀:“当然了!你就是最好的!”

迟与非缓缓勾唇,语意不明道:“恐怕只有你会这么觉得了。”

谭欢不满,但他觉得现在不是和迟与非犟嘴的时候,便又变回狐狸,站在迟与非的膝盖上,狐狸尾巴时不时扫过迟与非的手腕,他除了陪在迟与非身边,对迟与非即将面临的一系列商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

迟与非的确有一场硬仗要打,但饶是他也没有想到这场硬仗刚开了个头就出现了转机。

上午刚过半,千万秘书便脚步匆忙地赶了过来,告诉迟与非张家在刚刚进行站队,站在了迟与非这边。

迟与非对张家的做法并不意外,毕竟因谭欢的关系,迟与非放弃了吞并张家,反而帮了张家一把,把张家从泥潭里拖出来,张老也并未过世,有张老坐镇,张家那些小辈就算再不愿意,也要遵从张老的意愿。

但迟与非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下午,千万秘书不断送来好消息,除了张家,一个个大中小企业纷纷冒头,和张家一起站在了迟与非这边,这些企业全是曾经面临危机、濒临破产,上过迟与非侵略名单的企业。

同样因为谭欢,迟与非修改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他放弃吞并这些企业,并因为时不时想起谭欢,鬼使神差地给了这些企业一些帮助,或大或小,但的确都帮这些企业渡过了难关。

迟与非从未将那些事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这些事可能都不如谭欢想吃什么重要,他也没有想到那些企业会在今天这个情况下站在他这边。

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谭欢发现迟与非下午时不时走神,他很担心,他见千万秘书来来回回,送来的似乎都是好消息,可迟与非看起来怎么没什么反应?

他忍不住用脑袋拱了拱迟与非,迟与非回过神,低头看着蹲坐在他怀里的小狐狸。

迟与非恍然大悟,是不一样了,从谭欢出现在他生活里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伸出双臂,轻柔且虔诚地抱起小狐狸,低声说:

“欢欢,谢谢你。”

“嘤嘤嘤?”谭欢歪了歪狐狸脑袋,他不懂迟与非为什么突然跟他道谢,但迟与非既然都抱他了,他也要表达一下态度才是。

谭欢用毛茸茸的脸蹭迟与非的脸,嘤嘤不停。

“嘤嘤嘤!”别谢我啦!给我炖鸡吃就好啦!

“嘤嘤~”我知道我超棒的啦!

迟与非自然听不懂谭欢在嘤什么,但他都一一答应,不管谭欢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一场商战消弭于无形,下午迟与非干脆不工作了,用办公室的电脑给谭欢放卡通片看。

谭欢看得津津有味,临下班时,千万秘书搬着一个大箱子送了过来。

“迟总,您让厂里加班加点定制的东西都做好了,小件在这里,大件已经让工人去岛上安装了。”

谭欢抖了抖狐狸耳朵,一脸茫然。

什么小件大件?什么岛上?

千万秘书的视线悄悄扫过变成狐狸的谭欢,轻声叹气。

迟总特意让情趣用品厂定制了一大箱子情趣用品,还特意空出来一周时间去私人小岛度假,那些情趣用品要用在谁身上不言而喻,谭小少爷可要遭罪喽。

迟与非让千万秘书将箱子放在一旁,等千万秘书离开后,他低头对上谭欢充满好奇的狐狸眼,轻笑道:

“要和我一起去度假吗?去岛上,只有你和我的岛。”

谭欢的小动物天性突然被触发了,明明迟与非在笑,他却被吓炸毛了。

真的只是度假这么简单吗?!

第83章 委屈巴巴的谭欢 绑架了大麻雀。

谭欢虽然觉得迟与非笑得不怀好意, 可他有刷迟与非爱X值的重要任务在身,还是答应了。

谭欢的每一种血脉只能维持30天左右,十分不稳定,像他的吸血鬼血脉就提前很多天结束了, 谭欢怕他错过这次的狐狸血脉显化, 错过后想要显化相同的血脉, 至少要几个月时间, 短期内不会重复, 他可等着给迟与非献祭一条尾巴续命呢!

谭欢答应后, 迟与非火速安排好了度假事宜, 他这个万年不放松的工作狂 , 罕见地在非节假日期间推开工作,给自己放假了, 这件事本身就很反常。

在网络上仍旧铺天盖地对迟与非的家事和个人道德进行人身攻击时, 迟与非已经带谭欢坐上了直飞私人岛屿的直升机。

这座岛屿比之前公司团建的海岛小了很多,并未对外公开, 属于迟与非的私人度假岛屿,谭欢是除了工作人员以外,迟与非带来的第一个人。

还未等直升机落地,谭欢远远在高空中看到小岛的全貌, 就已经开始不停惊叹了,等直升机落地, 谭欢第一个冲下去,在设计得非常野性的园林里来回乱跑。

迟与非跟在谭欢身后,时不时提醒谭欢怎么走,引他来到小岛中心的一片建筑群。

建筑群由一个主要别墅组成,周围围绕着几个矮一些的功能型建筑, 一旁更是有一个连通大海的超豪华泳池。

谭欢看到泳池,后退了两步,他现在是狐狸,不是那么喜欢水,要是人鱼的话,他一定超级兴奋。

送他们来的直升机缓缓升起,离开了。

谭欢听到声音好奇地看过去,迟与非走到他身边,低声说:

“每天都会有人来送吃食和一些必需品,他们不会在岛上多待,这座岛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

“谭欢,你不用藏着自己了。”

迟与非抬手,摘下了谭欢头顶藏着狐狸耳朵的小帽子。

谭欢抖了抖被压了许久的狐狸耳朵,眼睛一亮,只听“嘭”一声,迟与非面前炸开一团粉色的柔光,光芒散尽,谭欢的衣服堆在了迟与非面前。

衣服堆动了动,一颗毛茸茸的狐狸脑袋拱了出来,谭欢撒开蹄子狂奔起来,迟与非只看到一团粉白的茸毛钻进了林子里,眨眼就消失了。

迟与非怔了下,忍俊不禁,先回了别墅。

片刻后,迟与非拿着一个飞盘出来。

他站在别墅门口等了会儿,谭欢从林子里钻出来,看到迟与非,立刻扑了过来。

不等他扑到迟与非面前,迟与非将手中的飞盘扔了出去。

谭欢脚步一顿,漂亮的狐狸眼下意识看向了飞在空中的飞盘。

他不屑极了:“嘤嘤嘤!”我是狐狸,又不是狗!我才不会被这种东西吸引!

刚叫完,谭欢一个飞扑,叼住了飞盘,稳稳落地,然后整只狐都僵住了。

他狐狸耳朵悄悄抖了抖,他发誓他听到迟与非笑出声了!

谭欢愤怒地松开嘴,飞盘掉在地上,他四只爪子一起狂踩,努力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非常不屑的谭欢和迟与非玩了整整一个小时扔飞盘,等他跑进别墅的时候已经累坏了,张开四肢平躺在别墅里的瓷砖地面上晒毛茸茸的肚皮,连迟与非过来摸了两把他都懒得反抗了。

谭欢本来有点害怕的私人小岛度假时光就这么开始了,头两天的兴奋劲过去后,谭欢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

在来之前,谭欢已经做好了和迟与非酱酱酿酿的准备,可这已经两天了,迟与非却什么都没做。

他们每天一起睡觉、起床、吃饭,然后散散步,玩玩游戏,看看电影,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之后是一模一样的第二天。

谭欢发现他和迟与非依旧亲密,可中间好像隔了点什么,仔细想来,这种感觉不是现在才有的,是好多天前就开始的。

迟与非虽然仍旧对谭欢态度亲昵,可……他嘴上说着让谭欢害怕又期待的言语,行动上却亲昵得很有限度。

谭欢心里突然慌了起来,他意识到迟与非在疏远他。

他立刻查看脑海里代表迟与非爱X值的那颗大桃心,里面黑红色的黏稠液体即将灌满,下面的数字也是85%没变,可迟与非为什么开始疏远他了?

那个迟与非让千万秘书准备的大箱子,谭欢并没有看见,千万秘书提到了让工人提前来安装的大件也不见踪影。

谭欢忍不住问系统:

“系统,迟与非的爱X值会出错吗?”

系统肯定道:“不能呀,世界意志都消失了,这个世界已经属于宿主了呀,爱X值的数值显示是唯一剩下与系统相关的功能了,应该不会再出错才是。”

“可是……”谭欢有些失落,可是他就是觉得迟与非在疏远他。

为什么?

第三天开始谭欢不再没心没肺地玩了,他变成小狐狸,躲在暗处,开始偷偷观察迟与非。

无论迟与非走到哪里,谭欢都会悄悄躲在一边,露出小半张狐狸脸,用一双粉瞳幽幽地盯着迟与非看,他自以为藏得特别好,但存在感十足。

迟与非发现了好几次,每次忍不住叫谭欢:

“欢欢,躲起来做什么?来我这。”

被发现的谭欢就会“咻”一下跑开,过一会儿再偷偷跑回来,继续盯着迟与非看。

几次后,迟与非渐渐就不叫他了。

他照旧散步、看电影,悠闲地度过他的度假时光,甚至夜里都没有特意出来找谭欢跟他一起睡。

谭欢越躲越委屈,越盯越烦躁,他不明白迟与非到底怎么了。

他在别墅里仔细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眼熟的大箱子。

他鬼鬼祟祟地用脑袋顶着箱子跑进一个空房间,打开箱子,立刻被里面塞得满满当当、五花八门的情趣用品晃花了眼。

这些东西全都是按照谭欢的尺寸定制的,也大多是可爱的风格,谭欢一个个拿出来看看,又丢在一旁,越看越茫然。

显然迟与非是想跟他酱酱酿酿的,可为什么定做了这些东西又藏起来?

迟与非到底在想什么?

谭欢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几天他觉得这里酸酸涩涩的,他不想再乱猜了,他要抓住迟与非好好问问。

但迟与非不一定说实话。

谭欢在大箱子里一通乱翻,找出了几件东西,心里有了主意。

夜里,谭欢叼着自己准备好的小袋子跑到卧室,将小袋子塞进角落,然后主动钻进了被窝,没有等迟与非叫他。

迟与非立刻抱住毛茸茸的小狐狸,轻轻摸了摸谭欢的耳朵,又摸了摸后背,道:

“不玩躲猫猫了?”

谭欢没出声,只是将脑袋贴着迟与非的心口,听着迟与非的心跳。

他能感觉到,虽然迟与非抱着他,可抱得并不紧,他们之间看起来仍旧亲密,可……充满隔阂。

谭欢心里有事,他本不想睡觉的,可他这几天焦心忧虑,今夜一钻进迟与非的被窝,被迟与非抱着,感受着迟与非的气息,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他睡着后,似乎早就睡熟的迟与非睁开了眼。

岛里只有他们两人,卧室没拉窗帘,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迟与非缓缓坐了起来。

他将小狐狸谭欢抱在膝弯,从谭欢的耳朵一路摸到谭欢的尾巴,一遍又一遍,动作轻缓,手背却逐渐鼓起青筋,像在压抑极致的渴望。

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 ,迟与非怎么会不知道,谭欢的焦虑和害怕他看得一清二楚,迟与非意识到他可能会死,或者说,一定会死,并且谭欢没什么好办法。

迟与非起初并没什么感觉,他本就对自身的生死毫不在意,他本来只想在活着的日子里和谭欢好好度过。

可渐渐地,迟与非的心像裂开了一道深渊,他压抑、囚禁的丑陋渴望从深渊里爬了出来。

他不甘心,他想和谭欢永远在一起,他想谭欢一直陪着他。

迟与非微微侧头,看着月光下毛色光滑柔软的小狐狸。

他抚摸谭欢皮毛的手渐渐覆上谭欢的脖颈,五指张开,慢慢收紧。

他的手指陷入蓬松的茸毛里,摸到了谭欢纤细的、温热的脖子。

这只笨笨的小狐狸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但他猜不透迟与非。

他只是笨拙地观察迟与非,茫然无措,又可怜巴巴。

脖子被掐紧,谭欢在睡梦里扬了扬头,小狐狸嘴微张,仍旧睡得很熟,他丝毫不知道迟与非在此时此刻,真的动了掐死他的念头。

一个人下地狱太寂寞,迟与非想要谭欢时时刻刻在他身边。

可……

迟与非松开了手。

他低头,长睫耷下,掩着黑眸里深沉的罪孽,他轻轻吻谭欢毛茸茸的小狐狸脸。

他舍不得。

舍不得让他的小狐狸感受疼痛,舍不得他的小兔子、笨天使、蠢人鱼、傻精灵、中二吸血鬼……舍不得他的欢欢难受。

他的理智和渴望几乎将他撕裂。

他的克制显得那么可笑。

迟与非伏低身体,将脸埋入谭欢毛茸茸的小身体里,如将死的病人般粗重呼吸,深深嗅闻着属于谭欢的味道,像个精神变态。

片刻后,他抬起头,重新将一切渴望掩埋,抱着他的小狐狸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也许很快他又会失去呼吸、停止心跳,陷入死亡状态,也许这一次他不会再醒。

但至少,谭欢在他怀里。

迟与非爱X值90%。

谭欢本来睡得很熟,他的狐狸耳朵紧紧贴着迟与非的胸膛,听着迟与非的心跳声,那心跳声一停,他立刻惊醒了。

他从被子里爬起来,看着面容平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迟与非,如果不说,谁会知道此时的迟与非已经停止呼吸了呢?

谭欢变回人形,扯过一件迟与非的大衬衫穿上,用力揉了揉眼睛,把泪意揉回去,跑下了床。

他从角落翻出他藏好的小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手铐、用大项圈改成大麻雀尺寸的小项圈,还有两个小吸盘,这些东西上都挂着小铃铛。

谭欢的时间暂停对迟与非没有用,他想在迟与非清醒时把这些东西装到迟与非身上根本不可能,所以他能利用的便是迟与非短暂死亡的这段时间。

他要用这些东西逼迟与非对他说实话。

他要让迟与非亲口告诉他,为什么疏远他。

他要……迟与非不许疏远他。

谭欢又抹了抹眼睛,手背一片湿润,泪意怎么都忍不住。

他先将迟与非的双手铐在床头,又扯开迟与非的睡袍,把两个小吸盘压在迟与非胸肌饱满的胸口,最后……谭欢又委屈又难过又害羞地给大麻雀戴上了小项圈。

等迟与非从短暂死亡的状态恢复意识,立刻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挣扎了一下,寂静的夜里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

迟与非努力仰头,就见谭欢委屈巴巴地抱着膝盖坐在一旁,一见他看过来,泪珠立刻忍不住了,一颗颗滚落,显得更可怜了。

被子早就被推挤到了角落,可怜的谭欢把迟与非绑起来了,还给他小小的“装饰”了一下。

迟与非看清了身上的东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都快隐忍、克制成神经病了,谭欢却突然发疯,趁他死,这么对他?

更可气的是,在谭欢的注视下,迟与非控制不住地哔哔了。

小项圈变紧,每一秒都十分难熬。

谭欢抹了抹眼泪,特别难过、特别委屈地扯了扯连接着小项圈的绳子,摇摆下,铃铛的清脆声响更激烈了。

谭欢扁着嘴,哽咽着问:

“迟与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疏远我?”

迟与非:“???”

迟与非额角滚下热汗,他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沙哑:

“我什么时候疏远你了?我他妈现在只想干你,干死你!”

第84章 同一只玩偶兔 给未来的非非…………

迟与非越说越大声, 谭欢被吓得抖了抖,哭都卡壳了。

他抹了抹眼泪,往后蹭了蹭,坐得离迟与非更远了, 反正床很大, 足够他躲。

“你……你凶什么凶!你就是躲我了!你就是疏远我了!我感觉得到!你就会说狠话!你从来没有付诸行动!”

迟与非喊, 谭欢也喊, 喊得颤颤巍巍, 两只狐狸耳朵向后贴着脑袋, 两条狐狸尾巴紧绷绷的扭在一起, 看起来毫无气势, 更可怜了。

他双手撑着床铺,将床单扯得乱七八糟, 粉瞳直视迟与非, 充满控诉,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床单上, 很快面前的床单便湿了一块。

迟与非如果也有狐狸耳朵,肯定也像谭欢这样变成了飞机耳,他罕见地别开头,视线闪躲, 不肯和谭欢对视。

谭欢生气又委屈,迟与非回避, 他就扯动连接着小项圈的绳子,扯得上面的铃铛不停响,响声激烈,小项圈也被撑得越来越紧。

迟与非压抑低喘,终于忍不住看向谭欢, “欢欢,别扯了……”

谭欢挺了挺胸膛,努力凶巴巴地说:“回答我呀!为什么疏远我!”

迟与非微微蹙眉,半晌才道:

“如果我……”

他没有说下去,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谭欢,眸光一片复杂。

谭欢突然意识到他从没有跟迟与非讲清楚过,他说过他的血脉,说过世界意志曾想重启,但更多的事情、更多的真相,他从没有对迟与非讲过。

迟与非总是表现得很自如,他从未因为谭欢的特殊而惊讶,他自然地接受了谭欢的一切,导致谭欢忘记了迟与非其实一直不清楚全部的真相,他甚至不清楚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就连他会死……都是迟与非靠猜测得来的结果。

谭欢顾不得一切,他扑上去,捂住迟与非的嘴,泪珠落在了迟与非的脸上。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也不许你有会死的想法!迟与非!你的身体的确出了点小问题,但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谭欢垂眸,粉瞳里满是坚定,一瞬间周身竟浮现几分属于圣星王子的气势。

他是八物种混血,他总是显得蠢笨,总是招惹麻烦,可……他是八物种混血啊!

谭欢的父亲是七物种混血,能够肆意掌控自己的血脉,父亲有多强,谭欢是知道的,所以早晚有一天,谭欢也能够自如掌控自己的血脉,将每一种血脉进化到最强状态,只是他需要时间。

但迟与非缺的就是时间。

谭欢双手握拳,情绪激动:

“迟与非!就算你真的死了,就是下地狱,我也要把你找出来!只要有我在,地狱也别想收你!”

谭欢一时间霸气侧漏,他以为迟与非会特别感动,却见迟与非面容扭曲,额角大汗淋漓。

谭欢的气势瞬间散了,“非非?”

迟与非咬牙切齿,“松开手!”

谭欢一愣,顺着迟与非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大麻雀的惨状。

因为他扑到了迟与非的身前,绳子被拉扯到极限,小项圈绷紧,禁锢着大麻雀贴着迟与非的小腹做了一个俯卧撑,大麻雀累得满身通红,红到快爆炸了。

谭欢惊呼,立刻松开了绳子。

没有了绳子的拉扯,大麻雀以一个非常灵活的姿势弹了起来,带动小项圈上的铃铛激烈摇晃,清脆的铃铛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谭欢听到迟与非长长地吸了口气,他浑身僵硬,不敢转身,这次轮到他不敢看迟与非了。

他能感觉到迟与非的目光刺到他身上,如有实质,刺得他坐立难安。

谭欢挪了挪,又挪了挪,挪到床尾,尽量离迟与非远一点。

“反正……反正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啦。”他的声音变得特别虚。

迟与非的声音更哑了,像最低音的大提琴,每一个字都磨得谭欢耳朵发痒。

“你刚才就差点废了我。”

谭欢更心虚了,“那是意外啦。”

迟与非双手挣扎,手铐撞击床头,金属碰撞声和铃铛声一起响,不用看都知道迟与非挣扎得特别激烈。

谭欢的狐狸耳朵耷下来,很不想听,但他听力敏锐,狐狸耳朵加人类耳朵形成了超强立体声,想听不到都不行。

“谭欢,放开我!”迟与非低吼。

谭欢用手抓住了自己的狐狸耳朵,“才不放呢……现在放开你我肯定会遭殃的……”

他又不傻!

“谭欢——”迟与非的低吼已经快变成怒吼了。

那小项圈太紧了,迟与非快发疯了。

谭欢想了想,又往回挪了挪,背对着迟与非,也不肯低头看,伸手尝试着碰了碰,指尖戳到后安抚性地拍了拍。

“乖啊,不难受的。”

他拍这几下对迟与非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迟与非挣扎得更激烈了,要不是手铐内侧有柔软的皮质,谭欢都怕迟与非把手腕磨破了。

他有些慌,“迟与非,你别乱动啦!我……我一会儿就放开你!”

迟与非不肯:“现在,立刻,马上!”

谭欢慌得一把攥住了大麻雀,“好啦好啦!你别催啦!我、我帮帮你好叭!”

他抖着手指解开小项圈,乱七八糟地拍拍,突然发现迟与非不说话了。

他悄悄转头,见迟与非闭着眼睛,微皱着眉,薄唇微张,一脸压抑隐忍。

有点性感。

谭欢看着看着渐渐没那么慌张了,他转过身,开始努力帮忙。

片刻后,迟与非的黑眸睁开一线,看着谭欢,仍旧没说话。

察觉到迟与非的视线,谭欢扯了扯自己的衣摆,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和歉意,他转头看向迟与非,抿了抿唇,缓缓低头,亲了下。

谭欢的唇感觉到了灼热的温度,烫得他抖了下,犹犹豫豫,又舔了一下。

一触即离,多一下都不肯了。

谭欢又听到了迟与非的抽气声,他突然发现这种掌控迟与非感官的感觉还不错。

等他累得不行了,迟与非还是那样。

谭欢想了想,终于肯解开迟与非的手铐。

他刚解开一只手,迟与非立刻紧紧抓住了谭欢的脚踝。

谭欢吓了一跳,飞快解开另一个手铐,然后“嘭”一声变回了小狐狸。

迟与非掌心一松,细嫩的脚踝消失,变成了谭欢毛茸茸的小爪子。

迟与非抓住谭欢,吼道:“变回去!不许变狐狸!”

谭欢用两只狐狸耳朵挡住自己的眼睛,装傻。

他才不变呢!他虽然想和迟与非酱酱酿酿,可现在迟与非就是爆发的火山,会把他烫死的!

迟与非毫无办法,干脆抱着谭欢去了浴室。

他将门锁上,趁谭欢没反应过来,抱着谭欢一起站在了淋浴下。

带毛的动物几乎没有不讨厌水的,谭欢一下子被淋成了落水狗,漂亮的毛毛紧紧贴着小身体,他踢蹬四肢挣扎,迟与非不放手,就这么把谭欢压在怀里,背靠着浴室的瓷砖墙壁,开始自力更生。

谭欢气得用两条狐狸尾巴抽打迟与非,沾了水的尾巴变得很沉,每一下抽打都发出很实的“啪啪”声,很快把迟与非的皮肤抽红了,迟与非也不松手。

很快谭欢便累了,蔫巴巴地被迟与非抱着,等迟与非结束,带着他一起洗了个热水澡,把他抱出浴室时,他已经快睡着了。

迟与非没再折腾谭欢,给他仔仔细细吹干每一处茸毛后,塞进了被子里。

谭欢累坏了,他在被子里拱了拱,把他带过来的菲菲兔叼进被子里,将狐狸脑袋挤到菲菲兔的怀里,这才继续睡觉。

迟与非干脆将谭欢连带着菲菲兔一起抱进怀里。

虽然谭欢的乌龙行为确实很闹人,但此时此刻,迟与非听着谭欢轻缓的呼吸,心底深处的焦灼被渐渐抚平。

他紧了紧抱着谭欢的臂弯,菲菲兔因此在他的臂弯里被挤扁了。

被挤扁的菲菲兔发出了奇怪的“坷啦”声,像纸张被揉皱时发出的声音。

迟与非愣了下,将手伸到菲菲兔的后背,拉开了毛绒玩具兔后背的拉链。

他将手指探进去,在一片棉花里翻找,摸到了一个塑料袋子。

袋子里装着一张折叠好但泛黄的纸和一个小小的内存卡。

他将纸张展开,发现上面的字迹全都晕开了,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墨团,像被水泡过。

迟与非从头扫过尾,勉强在纸张末尾辨认出几个字,这字迹虽然稚嫩,但格外眼熟。

“给未来的非非……”

迟与非瞳孔震颤,下意识攥紧纸张。

在迟母发疯前,在她疯狂想杀死迟与非前,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温柔的母亲。

她在动荡复杂的迟家努力将迟与非养得很好,努力让小小的迟与非不被迟家复杂的环境污染。

她曾让小小的迟与非写一封给未来自己的信,并将信放进了她送给迟与非的玩偶兔的衣服口袋里,说等迟与非长大后再拿出来看。

可那封信已经和迟与非的玩偶兔一起沉进了海底。

如今却出现在了谭欢的菲菲兔里。

这只菲菲兔,不仅是和迟与非儿时的玩偶兔长得一样那么简单。

迟与非看向谭欢,眸光里闪过不可置信。

这就是他儿时的那只兔子,为什么会在谭欢这里?

第85章 杀了他 欢欢,你想要我活下去吗?……

谭欢丝毫不知道身旁的迟与非经历了怎么样的心情跌宕, 他撅着小狐狸屁股,两条蓬松的大尾巴懒洋洋地垂着,小脑袋在菲菲兔的肚子边拱了拱就转了个头,粉色的小鼻子耸了耸, 嗅着属于迟与非的气息, 开始不自觉的往迟与非的身旁拱。

菲菲兔身上一直有和迟与非一样的清冽气息, 谭欢从小闻到大, 那是让他安全感十足的味道, 可比起菲菲兔, 迟与非本人身上的这种味道显然更强烈, 更吸引谭欢。

可惜这次谭欢没有拱到迟与非, 他拱到了床边,本该存在的温热源不在了, 他只能在睡梦中哼哼唧唧的又拱回菲菲兔的怀里。

迟与非下了床, 站在床边,看着毛茸茸的谭欢拱到床边又拱回去, 指尖动了动,很想把谭欢捞进怀里,但最终没动。

他需要理清这一切,他拿着那张和泛黄信纸装在一起的内存卡, 去了书房。

书房很黑,迟与非也不开灯, 借着月光坐到书桌后面,指尖摩挲着内存卡的边角,迟迟没有插入电脑中。

他就这么坐在黑暗中,像僵硬的雕像,毫无生命力。

许久后, 迟与非打开电脑,插入内存卡,查看里面的内容。

内存卡里只有三段视频,标着1号、2号和3号,缩小的图标看不太清上面显示着什么,隐约是个人形。

迟与非指尖停顿片刻,点击鼠标,播放了1号视频。

视频放大,铺满32寸电脑屏幕,那张已经在迟与非的记忆中模糊的女人面庞突兀的在他眼中放大,带着过去的记忆呼啸而来,碾压进迟与非的脑海,和后来从深海中打捞出来,面庞腐烂肿大的可怖死人脸重合。

“非非,我的儿子。”

视频中的女人微笑,一如她未发疯前那般温柔,年轻又美好。

迟与非忍不住抓紧座椅扶手,脊背僵直。

“等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已经长大了吧?是个坚强、勇敢的大人了。”

“这也代表我失败了,我没有成功将你带回圣星,作为一个母亲,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女人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哽咽,她微微蹙着眉,努力维持着微笑的表情,笑意里却满是苦涩。

“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你的妈妈疯了一样想要杀死你?为什么你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妈妈不爱你?”

“非非,对不起,纵使我有千万般理由,我的确伤害了你。”

“只是如今我无法对你说清一切,我只能将迟望成的恶行说清楚,录下来留作证据,以防这些事在未来对你造成不利。”

“证据我留在下一个视频,如果需要,你就将那段视频公布,不用为我考虑,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

女人停顿了片刻,目光瞥向远方,眼神空洞。

“我应该已经死了,非非,不要顾虑我,你只需要为你自己考虑。”

“非非,妈妈爱你。”

1号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结尾那句“妈妈爱你”滑过迟与非的耳膜,迟与非的心却依旧平静。

他儿时听过无数次“妈妈爱你”,那个女人总是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诉说这句话,直到后来,这句话变得越来越狰狞、越来越偏执,在那个女人无数次想要杀死他时,她都会这么说。

“妈妈爱你。”

“妈妈爱你。”

“妈妈爱你。”

渐渐地,这句话对年幼的迟与非已变成一句魔咒,代表着恐惧、疼痛和死亡的催命符。

可惜年幼的迟与非在苟活下来后,没时间为母亲孤身死亡哀悼,也没时间舔舐自己的伤痛,就已被迟父带去国外囚禁起来,进行了一系列非人道的可怕“教育”。

如今再次听到这句话,迟与非的心连波动都没有了。

他竟想起了谭欢,想谭欢在卧室有没有睡好,是不是仍在大床上拱来拱去,寻找着他的怀抱。

迟与非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片刻后又压下唇角,点开了2号视频。

2号视频如1号视频所说,迟母以冷静、理智的姿态诉尽了迟父的恶行,并展示了一系列铁证,甚至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自己因为保护孩子心切,想要和孩子一起死的决心,还讲了几次她杀迟与非失手的经历。

只要将这段视频公布,想来不会再有人说得出迟与非对父亲不孝,也不会再有人怀疑迟母的身亡与迟与非有关。

2号视频并未引起迟与非的过多心绪,他很快又点开了3号视频。

3号视频一点开,迟与非便皱了眉。

视频的主人公不再是那个笑意温柔,能够平静诉说疯话的女人,而是一个……看不清五官的半透明人形物。

迟与非甚至能透过这个半透明的人形物看到后面的景物。

人形物开始讲话,她发出了迟母的声音,脸下方的位置裂开一条缝隙,随着说话开开合合。

“非非,不要怕,我是妈妈。”

这一幕对迟与非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他能坦然接受谭欢不是人的事实,不代表他能接受他当了28年人类,突然发现自己的母亲不是人这种事。

“我想你一定会对我这种形态产生好奇,也一定见过了我遗留在那个世界的尸体。”

“没错,我的□□已经死亡,如今你见到的是我的灵体。”

“非非,我并非人类,也并不属于那个世界,我是圣灵族,圣灵族是圣星最古老的种族之一,濒临灭绝,我会来到你现在所处的那个世界纯属意外。”

“非非,我的儿子,我之后要对你说的话十分重要,你一定要记牢,也一定要保密,为了你自己。”

“我们圣灵族是一种非常悲哀的种族,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爱,我们渴望被爱,我们为爱疯狂,可我们很难爱上一个人。”

“只要无爱,我们便有无尽的生命,没有人能让我们死亡,受再重的伤我们都能痊愈。”

“可一旦爱上一个人,我们便会交出自己的生命,变成攀附的藤,变得脆弱、变得卑贱,我们会变成依靠爱人施舍爱意才能存活的东西。”

“可怜又可悲的东西。”

透明的人形物说到这里,脸上裂开的缝隙扯出一个弧度,似乎在自嘲的笑。

“我的父母、我的长辈,他们没有一个获得好下场,无论什么种族、什么生命,没有人能够给予另一个人永恒不变的爱,我看着我的家人一个个因为无爱而亡,我自幼被警告不要去爱……可我还是爱上了迟望成。”

“我年轻、我幼稚,我思想天真,我当时并不懂,爱上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的死亡。”

“迟望成这种人非常可怕,他明明谎话连篇,偏偏又有一丝真情,那情意短暂又虚幻,就这么把我骗了。”

“等我看清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来到这个世界纯属意外,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到圣星,我想死,可我不能抛下你。”

“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抛弃□□。”

“非非,你虽然只有我的一半血脉,可你也还是圣灵族。”

“我说过的,圣灵族受再重的伤都不会死,抛弃□□,以灵体之姿穿过世界壁垒,回到圣星,回来后,无爱的圣灵族可以重塑血肉,你可以在圣星长大。”

“所以我要杀了自己,也得杀了你。”

黑暗里,电脑屏幕黯淡的光映在迟与非的脸上,他面无表情,手却将座椅的扶手抓得“咯吱”响。

“我知道你害怕,知道你们都以为我疯了,我尝试将真相告诉你……可是不行,无论我是用说的,还是用写的,都会被那个世界的意志屏蔽,最终都会变成一片空白。”

“我无法对你诉说真相,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妈妈爱你……”

“非非,对不起,妈妈真的爱你。”

“我永远无法忘记每一次你濒死时的表情……你还那么小……你本不该承受这一切……”

“非非,最后在海里……是我先放了手,不是你放弃了妈妈。”

“我看到你憋紫的脸,我真的下不去手,所以我松手了,我最终抛弃了你,一个人回到了圣星,只带回了你的玩偶兔。”

“非非,对不起。”

视频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

沉默中,迟与非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他定定地看着电脑屏幕,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许久后,迟母又继续说了起来。

“回到圣星后,我并不快乐,我早已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迟望成,给出过爱的圣灵族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我以灵体姿态存活,生命一天比一天衰弱,我知道我撑不了几年就会死。”

“我尝试求别人将你带回来,可那个世界只是无数低维世界中的一个,我甚至无法准确定位它……我试过无数办法,我找不到那个世界的位置,我带不回你了。”

“我躲避人群,隐居深山,除了我的一个好朋友偶尔来看看我,我再未与其他人接触。”

“我总是想起你,想你那么小,要如何在迟望成的手下存活。”

“我后悔、自责,情绪越来越崩溃……直到有一天,我的好朋友带来了一个男人。”

“她那样一个风流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收心。”

“那个男人叫何念,我想你听到这个名字会觉得十分陌生,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好朋友叫谭嫣燃呢?”

姓谭。

迟与非的睫毛颤了一下,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没错,你现在应该已经遇到谭欢了吧?或者已经和他成为了好朋友?还是……爱侣?”

“何念和谭嫣燃便是谭欢的父母。”

“起初我的好朋友嫣燃带着何念过来,我并未将这个男人当回事。”

“直到他们的孩子出生,那孩子我去看了,特别可爱,让我一下子想到了婴儿时期的你,我便将你的玩偶兔送给了那个孩子,我告诉何念,玩偶兔叫非非。”

“而那个孩子,便是谭欢。”

“谭欢随了他的父亲,加上嫣燃的血脉,混了八种血脉,在崇尚纯血的圣星并不受待见,他过得不算快乐。”

“嫣燃又是霸道肆意的性子,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事情,何念找不到人诉说,渐渐跟我成了朋友,会跟我说一些谭欢的事情。”

“我本早就该死了的,可因为谭欢这个可爱的孩子,我竟多撑了几年。”

“小谭欢的血脉多数对气息敏感,那只玩偶兔自小待在你身边,沾了你的气息,导致小谭欢竟对你的气息格外依恋,他学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而是非非。”

“我听何念说这些事,只是感慨,我并未对何念说过我自己的事情,他也不知道非非是我的儿子。”

“直到……何念私自去偷看了禁忌之境,他看到了小谭欢的未来,一个不是很好的未来。”

“小谭欢的未来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和他相爱相杀的人,那个人叫迟与非。”

“时隔多年,我竟然从何念的口中听到了你的名字,听到了我多年未见的儿子的名字。”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因一时感慨将你的玩偶兔送给他,导致他对你的气息格外依恋,让他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会天然地对你产生好感。”

“可那时的小谭欢,早已不是儿时的性格,他冷漠,你偏执,他敏感,你多疑,他缺爱,你更加缺爱,你们针锋相对,只会让彼此遍体鳞伤。”

“何念作为谭欢的父亲,自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儿子有一个惨烈的未来,而我是你的母亲。”

“一个保护不了自己儿子的……失败的母亲。”

“现在我的机会来了。”

“我给何念出主意,步步引导他去改变小谭欢未来的时间线。”

“我让他将一个天真、善良又单纯的谭欢送到了你身边。”

“我要让一个蠢笨的谭欢毫无保留地爱上你。”

“但你要记住——迟与非!我的儿子!我们是圣灵族,圣灵族交出爱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悲惨的未来,我要你——不许爱!”

“圣灵族无爱便永生,无爱便无敌!”

“当你的身体开始出现短暂性死亡状态,你就要警醒了,你在愚蠢地向所爱之人交出自己的生命线……你在逐渐变成一个靠爱人施舍爱意才能活命的卑贱东西!”

“迟与非!我的好儿子!我的非非!”

“记住,如果你出现了这种状况……如果你还是控制不住地爱上了谭欢……”

“杀了他!不杀了他你就会死!”

“任何感情都会变质,谭欢的父母年轻时都风流多情,他不会成为例外!!!”

“再彻底交付完生命线之前!杀了他!杀了他你才能真正的永生!”

“不要重蹈覆辙,不要重蹈覆辙!!!”

视频里的半透明人形物开始变得扭曲,那张代表嘴的缝隙越裂越开,逐渐贯穿整张脸,变得狰狞可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视频的最后几分钟全是迟母歇斯底里的呐喊,直到视频结束,一切归于沉寂。

无人操控的电脑进入休眠状态,屏幕颜色变成一片暗沉的灰。

灰色映在迟与非的脸上,像死气沉沉的水泥墙。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微敛的书房门被推开,走廊的灯映入漆黑的书房,只照亮了门口一片狭窄的范围。

谭欢睡眼惺忪的站在昏黄的光里,怀里抱着菲菲兔,光着脚踩着冰凉的地板,两只狐狸耳朵软软的垂着,狐狸尾巴耷在身后,他揉了揉眼睛,软绵绵的叫迟与非。

“非非,你怎么不睡觉?被窝里好冷。”

迟与非缓缓抬眸,整个人陷在黑暗里,直勾勾地看着谭欢。

迟母歇斯底里的呐喊不断在迟与非的耳边回荡,“杀了他”三个字宛如烙印,刻在迟与非的脑海中。

他向谭欢伸出手,声音很低,“欢欢,过来。”

谭欢打了个哈欠,哈欠到一半又憋了回去,他脊背窜起一股凉意,小动物趋利避害的天性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感。

不同于以往,这次的危机感格外彻骨,像被恶鬼注视。

他踩着冰凉地板的脚趾蜷缩,狐狸耳朵立起来,敏锐地抖了抖,四处张望,没看到什么会让他突然寒毛直竖的东西。

他甩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扑向迟与非,扑向他自以为最安全、实则是危险感来源的避风港。

“非非!抱抱!”

迟与非接住又软又暖的狐狸青年,指尖轻柔的捻谭欢的尾巴尖,顺着尾巴尖的茸毛倒揉上去,圈住了谭欢的尾巴根。

他低头,薄唇贴着谭欢的耳朵,长睫垂下,不辨神情。

“欢欢,你想要我活下去吗?”

第86章 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 欢欢,我把命……

小动物的尾巴总是有很重要的功能, 尾巴根也敏感又脆弱,迟与非这么圈着谭欢的尾巴根慢慢收拢,说不上疼,奇怪又刺激的感觉让谭欢抖得很明显。

他坐在迟与非身上, 迟与非穿的睡袍布料细滑, 谭欢一个劲儿往下掉, 身子又抖又无力, 脚趾勾紧, 无助的扯动着迟与非睡袍的衣角。

“当然啦!”虽然坐得不太稳固, 但谭欢的回答又大声又坚定。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迟与非活下去了, 他希望迟与非永永远远地活下去, 他甚至起了带迟与非回圣星的念头。

以往迟与非总是表现得很冷静,每次他短暂性死亡后醒来, 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谭欢也不敢多提,此时见迟与非终于问了, 谭欢便搂紧迟与非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他。

“非非,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很厉害的, 你相信我呀。”

“你不是总说相信我吗?这次也相信我就好了。”

他一边说着身体一边往下掉,脚趾踩着迟与非的衣摆, 勾扯着布料,一拱一拱地往上蹭。

迟与非松开谭欢的尾巴根,大手撑着谭欢的后腰,没用力,任由谭欢往下滑再自己往上拱。

他仍低着头, 长睫下的黑眸像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闪烁着什么。

“如果要我活命的代价很大呢?”

谭欢搂着迟与非的脖子,因为总是顺着迟与非的腿往下滑有点懊恼,语气不免有点急了:

“多大的代价我都付得起!”

他都做好为迟与非献祭一条尾巴的准备了!一条不行就献祭两条!大不了当个没有尾巴的丑狐狸!

他说完,松开手想要看看迟与非的脸,结果一松手整个人要掉下去了,脚趾用力,扯着迟与非的衣摆也用力,直接将迟与非的衣领扯开,睡袍变成了露肩装,饱满的胸肌露出来,冷白皮在月光下像闪着冷光的瓷器。

一直萦绕在谭欢周围的危险感突然停滞,随后荡然无存。

谭欢总是有把暧昧、旖旎、危险等等氛围变得搞笑的天赋,简直是氛围破坏大师。

迟与非搂紧谭欢的腰,一个用力将他揽进怀里。

谭欢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按在了迟与非的胸肌上,掌心压到了那里,悄悄移开,想了想,又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