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聚麀-贰拾柒 不要脸的妈咪
纪知宇不打算收拾桌上的餐盘, 他和温念做的饭,就该纪山去刷了。他看纪山越来越厌烦,得想个办法把他赶走, 不然他没耐心在装得像个好人。
纪山在吃饭时频频看他,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纪知宇撂下筷子就玩手机回消息。催促道:“你把碗刷了去,我和温念有话说。”
纪知宇斜他一眼:“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温念他现在是我的,外面早知道你被亲儿子带绿帽子了,没必要再避着我了。”
“知宇……”温念叫他别说了,在他们僵持时主动去收拾, 能少吵一下是一下。
纪知宇按住温念的手,他不怕温念, 语气较刚才稍软一些:“放着让纪山去弄,大不了砸了明天买新的。”
“你还真就一点大小不分了!”纪山咬牙切齿道,“我是你爸,你跟我直呼其名算个什么事,你翅膀再硬也是我儿子, 别在这人五人六的,也不怕将来遭报应。”
“如果真有报应这一说,你早该死外面了。”纪知宇轻声道。
屋里陷入僵持,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过了几分钟, 纪山长呼一口气,转而问道:“你说明天给我转账,具体是什么时候?”
纪知宇一愣, 接着噗嗤一声乐了,他没有理纪山,只是和通讯软件里的人回消息。
先前纪山还因为他拿生活费买手机, 要把他送到戒网瘾的学校呢。
监护人这一权利并不适用于他们家,只要年纪大的糊涂蛋作出决定,整个社会都会跑来不分对错的帮助他——他除了要想办法脱离这个家,还要确保自己的狗命无虞。
现在他成年了,而且手里还有了钱,他和纪山的位置自然要换一换了。
“纪知宇,你别忘了是你们求我。”
温念的脸色有些难堪,听纪山这样说,他愈发觉着对不起纪知宇:“那我们不要了。”
他拉着纪知宇起来:“我们回去。”
纪知宇没说话,他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温念他的主意,感觉要是说了。温念肯定会拦着他,说宝宝,你怎么成为和老师一样的人……十之八九会认为他学坏了,然后费劲口舌去劝说,让他也跟着当圣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纪山也不是真想赶纪知宇走,他还想要敲出一笔钱呢,姘头用家私给他一部分应急,让他去找个班上。但不如赌博来得快,他最近手气相当不错,搓麻将打扑克次次都能赢钱。
要是纪知宇再给他些,他肯定能把窟窿补上,甚至还能在搞些零花。
“温念,你那东西我拿着也没用,说好了给纪知宇的,你怎么还能反悔?”纪山啧了一声。
温念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把它当成个礼物给知宇,没想过让知宇在你这受刁难,与其折腾一番,不如干脆不要了。”
纪山看向去沙发上拿外套的纪知宇,人家已经套上,拿着向温念走过来。
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他活了四十多年,看得出纪知宇图的不是钱,是温念的人。而且纪知宇说好听点叫从一而终,难听点就是个爱较真的犟种,估计早就计划着要给他戴绿帽子了,往后也够呛会变心。
只是不知道纪知宇会不会像他母亲那样疑神疑鬼,那女人的疑心病到了影响他生活的地步。
见纪知宇一副淡然无澜的神情,兴许没有。
纪山也懒得和纪知宇多费口舌,将侧重点更多的放在温念身上:“温念,那毕竟是你妈妈的遗物,你真不想拿回去?”
不提还好。
温念愠怒地望着他:“你没必要那这个来要挟知宇,老师,你不就是想要钱去赌博么,你都说多少次要改了,最后还不是一样。反正那就是个本子,大不了我回去想办法,我总不至于找不到我家在哪……”
一口气说出来,他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也是前所未有的酣畅。
他的身边就是纪知宇,他知道纪知宇是最不会背叛他的最爱他的人,这份不伦的背德情感给了温念底气,让他得以将所有的悲愤宣泄出来。
纪知宇略微惊诧。
此时的现实不断向他证实,温念就是因为他才不愿意离开的,才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倒灶的纪山。
他想的是先把纪山关起来,过段时间不用再低三下四地问了,他爸肯定会反过来求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除了已知的那栋别墅之外,还有什么是可以拿回来,纪山到底欠了温念多少。
“温念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就上赶着给他送房送钱的。”纪山岔开话题,语重心长的。
“……这和你没关系!”
温念说不过他,但音量拔高了些许。
他真的受够了纪山看起来为自己着想的架势,以前纪山就是这样劝他留下的,每次都把他骗的迷迷糊糊。他知道自己被骗了,却绕不出纪山的死胡同,往哪走都是他用言语编织出的墙壁。
他试过和纪山讲道理,却每次都无济于事,越发觉着是自己的错,似乎他怎么做、做什么都是错的。
纪知宇及时搂住了他的后背,他看到温念快哭了,一双眼睛湿润却不甘落泪。大睁着倒映出对面的纪山,直勾勾地,诘问着千般话语。
“把衣服穿上,我带你走。”
“纪知宇——”
被叫住了。
温念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声音带着不明显的哽咽道:“我和知宇怎样都和你没关系,而且你说了,要把知宇赔给我……”
纪山怒了,起身指着他怒道:“你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你比纪知宇大多少你没数么,纪知宇他才刚二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比他大那么多,还是你把他看大的,当了后娘还要当新娘啊?!”
“纪山,你以为你是多好的人?”纪知宇冷言回呛,“你无非就是打着见色起意的算盘多捞点钱,用你那点甜言蜜语骗一骗人,我再不济也比你强,我对他是认真的。”
“所以我才说他不要脸,你也就刚知道点人事儿,他就往你床上爬。”
“他三十你二十,这明显就存在着一代人,你没睡过几个人肯定被他哄得晕头转向。我是你爸,我还能害你么——你去外面花二百找一女的,绝对比温念强,睡了你再说爱不爱的。”
纪山相信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当柔软温热的小手在攀住肩膀时,一种原始的冲动就会随着血液向下走,让她变成水的时候自己也会满足。
纪知宇被他爸这番毫无底线的话恶心住了。
他定了定神:“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温念的年龄差距比这还大一些……你明知道这样不对,你为什么还要骗他。”
“他长得漂亮,而且笨得可怜,就算我把他怎么样了也没人会帮他出头。”纪山摊牌了,“你敢说你不喜欢他的脸么?”
当年就是欺负没妈的孩子。
反正命都那么苦了,再苦一点也无所谓了,以温念的脑子也够呛能反应过来哪些是可以避免的。谁让他长得漂亮呢,谁让他家里人都没了,谁让他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一个陌生男人呢。
——他活该走到今天的下场。
纪知宇垂眸片刻,一遍遍平复心境,在温念难受的时候,他不能再控制不住情绪。
“纪知宇,你该清醒清醒,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你非得守着他,一个男人,睁开眼看看就能发现周围有挺多不错的小姑娘。”
“可以玩玩,但较真就算了。”
纪山也有些认真了,仔细想一下还是得偏向自己儿子。既是为了纪知宇好,又可以把他们拆散了,让自己稍微顺一下心。
他确信这话温念听得进去。
温念还是忍不住哭了,细细想想纪山的话就是很有道理,他爱纪知宇,希望纪知宇好。但他不想让纪知宇再重蹈他的覆辙了,万一他把纪知宇骗了呢。
纪知宇把温念搂紧怀里,温念推了下,没有推开。
这个举动让纪知宇很不开心,他真被纪山惹恼火了,抬手揩去温念眼泪。低声道:“你先回主卧待着,把门锁死,接下来听得什么声音都别打开。”
温念仰着他,啜泣时的气息紊乱:“……你要干嘛,咱们回家吧,我…我想走了。”
纪知宇没有回答,轻笑着保证没事,双臂收紧的抱了一下。怀里的身躯温暖柔软,带着熟悉的让人安心的香味,头顶的发丝蹭了他的下颚,有些痒。
他把温念推回主卧。
温念不安地扒着门缝:“知宇,你冷静一些,我们走吧……”
“宝宝,你别冲动!”温念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刚才开始纪知宇的情绪就不对,他清楚纪知宇在为他不平,可他不想要他为了自己去干打架斗殴的事情。
他已经错了,不能再让纪知宇一错再错。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纪知宇轻声告诫道。
温念怔住,讷讷地点了下头,叮嘱道:“宝宝,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他在纪知宇的视线下一点点关上门。
殊不知在关上门的一瞬间,纪知宇眼睫下的亮光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满目的厌烦与躁动,黑得深沉阴郁。
纪知宇转过身,没了笑意:“接下来我们算一下旧账吧。”
第82章 聚麀-贰拾捌 终于俘获妈咪
晦暗的夜幕上缀着一勾斜月, 泠泠得悬着。
温念起先听到了纪山的谩骂,没一会就没了动静,隔着门他只能听到闷哼和家具挪动的声音。并不真着, 他秉着呼吸专心去听也不知道现况如何。
他在门后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纪知宇转动门把手, 推门而入时他才回过神。
纪知宇的颧骨上出现一道青色的淤痕, 白色短袖上花糊着红色的痕迹,气息未定但不愿意休息。目光掠过温念在屋里搜寻着,走向床头柜去把里面的户口本、身份证全都拿出来,回过头和温念的视线再次撞在一起。
“……”
温念紧张得咽了下喉咙,哑声道:“宝宝你要去干什么啊?”
纪知宇看得出温念在害怕, 眼睛湿红,阴郁沉滞的神情稍稍放轻。他走近抱了抱温念, 低头嗅闻着他身上温暖安心的气息,怀里的人搂住他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关心着。
他当然是要送纪山走。
激动的情绪让纪知宇有些躁动,他没什么表情,他想和温念在这里做。他是个逆子, 在纪山的辱骂中对温念有着非分之想,屡教不改,思之靡繁。
纪知宇隔着裙子掌住温念的大腿,上前一步靠近, 将他抵在墙上。他不再留恋温念的味道,转而上前啃吻他的唇舌,温念笨拙的回应着他, 瑟缩着退无可退,全然交由纪知宇的掌控节奏。
温念被缺氧弄得晕晕乎乎,推了推纪知宇, 未果后只能等到他亲够了才被允许呼吸。
他确实听进去了纪山的话,
他和纪知宇差了十二岁,恰好是一辈人,那他这番举动算不算故意诱骗小孩子。心里一梗,可他没骗过纪知宇,似乎是水到渠成的和他的宝宝搞在一起。
毕竟纪知宇太年轻了……
至少昨天,温念喊纪知宇和自己一起睡的时候,他是有蓄意的成分。他气愤纪山将他哄得一无所有,难免因此迁怒纪知宇,但他又狠不下心去埋怨他。他分得清也拎得清,纪知宇是无辜的。
是他一厢情愿为纪知宇停留付出的。
虽然在旁人看来他做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简单到是个人就能取代,但温念能为纪知宇做的只有那么多了。
温念想不清自己到底要干嘛,是想从纪知宇身上得到一份欢喜,还是一如既往惯孩子。他唯一笃定的是他舍不得纪知宇,他在温悦姿去世后踽踽独行,尔后灰暗中最鲜活的色彩就是纪知宇,唯一有温度、能牵扯他情绪的人……
想到这里,温念觉着胸口发酸发胀,眨眨眼把生理性的泪水挤出眼眶,一瞬不转的去看纪知宇。
越看越喜欢。
“宝宝。”
纪知宇半阖着眼眸垂下望他,等待温念的下一句话,以为他要说什么大道理时。猝不及防地被一双手捧住脸,轻柔地虚抚着,要哭不哭的喜欢惨了的委屈样:“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因为你爱我。”纪知宇拉着他的手向下走。
意识到自己碰到什么时,温念缩着手往后躲,被纪知宇攥着没法动。脸颊一侧凌乱的长发被纪知宇抬手撩开,腮上的薄红昭示他内心的羞涩,目光躲闪不敢直面纪知宇。
“宝宝,要不还是像上午那样吧,你似乎挺喜欢的。”
纪知宇呼吸一滞,眼睫下的最后一抹亮也消失了,阴沉躁郁地偏过脸和他对视。他还记得温念跪在地上朝他张开口时的脏污,他自己都嫌弃,真搞不清温念是怎么想的,用嘴可以,用手就不行。
温念弯起眼睛对他笑了下,拿捏不准:“你同意么宝宝?”
“……我不同意。”纪知宇最擅长的就是胡思乱想,他有些生气了。
纪知宇绝对不会跟他爸那样摔摔打打,他比纪山会控制情绪,顶多是生个闷气罢了。
“牙齿刮到你了?那我收着点。”温念想了想。
不对,不是因为这回事。
相反温念做的很好。
这才是让纪知宇更为恼火的点。
温念还想说什么,听到他压着声音仓促道:“我出去一趟,忙完再回来。”
纪知宇当然想和温念亲近,但他可能是有些封建迂腐冥顽不化,他实在接受不了温念的举动中残留着纪山的标记,而且纪山还活着……
静下思索,他只会越来越愤怒,暗暗思忖还是先把他爸送走再说吧,不然他肯定少不了拈酸吃醋甩脸子,他还没心胸宽广到能容下温念前任的存在。他是个会解决问题的,必须把所有风险都排除在外才能安心,不然他寝食难安。
做.爱都做不踏实。
温念对他越好,他就越忍不住去嫉恨旁人。
他去客厅里拿了杯水,温热的,到卧室里递给温念:“时间不早了,你睡一觉,我回来就带你走。”
温念坐在床沿上,仰头牵强地笑了下:“都听你的。”
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敲门声,纪知宇面上褪去了仅有的一点温度。起身离去时,还不忘了关上卧室的门,他又把王旭喊来了。
“哟纪总,老纪你这又发哪门子疯,半夜喊我私会——我去,你脸怎么了?”王旭晃着手里比亚迪的钥匙,他爸把他的奔驰开出去喝酒壮脸去了,他只能开个前一阵热门的新能源。
他大咧咧地走进来,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纪山,扬手道:“叔叔好。”
接着无视纪山的求助,回过头,“你小妈呢?”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瞎问。”纪知宇不回应这一问题,“过来帮我把我爸弄走。”
王旭也不敢在他雷点上反复蹦迪,他虽然没见过纪知宇大发雷霆的样子,但在纪山这人身上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谁家孩子像谁么,不了解纪知宇的大多以为他是什么冰山男神待解救,实则平等地厌恶世上所有。
——当然除了温念。
“纪知宇,你得吃了?”
“没有。”纪知宇不愿意提及这方面的话题。
王旭讶异地看了一眼:“你小妈忠贞不二,不愿意让你碰?”
“没有。你是不是有病?”纪知宇垂眸思考着如何没动静地把纪山弄出去,听到纪知宇承认自己没和温念发生关系,纪山很挑衅的笑了一下。
纪知宇本就因为这事儿恼火,纪山还故意招惹,要不是王旭在旁边拉架,他肯定当场再揍纪山一顿狠的。
“冷静冷静冷静!——”王旭架着纪山往外走,“诶叔叔,您受累跟我走两步,不然纪知宇就得闹出人命来。”
跟着纪总混,比亚迪换奔驰。
只要钱到位,他还挺乐意随叫随到的,纪知宇不仅送钱还把情绪价值给拉满。事后还会转账表示感谢,冷冰冰的数字挺招人稀罕的。
他忽然想起小学的时候,温念带他和纪知宇去麦当劳过生日,笑眯眯地看纪知宇吃汉堡。纪知宇跟没注意到似的,安静吃着脸都红了,会不会是那时候纪知宇就春心荡漾了?
你小汁从小就喜欢你小妈呀。
在王旭陪开心姐姐玩小游戏的时候,他在往温念怀里偎,一副柔弱可怜离不了妈妈的样子。
没得说,这是真妈宝。
反正他是挺喜欢温念的,他的世界观很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
绕了一圈,男的女的念念哥念念姐,管他那么多干嘛。就依温念对纪知宇的喜欢和溺爱程度,纪知宇不心动才是个瞎子呢。
“纪知宇,你为什么不和你小妈内啥?”
“……时候没到。”
“那什么时候是到了?”
纪知宇沉默着-
出来精神病私立医院时天空已经蒙蒙亮,穿着白大褂的值班医生将他们送出科室,对纪知宇的话深表理解,况且纪知宇是个不吝啬钱财的大客户,更是热情认同着。
“家属你放心就好了,本院一定尽心治疗,让他早日康复。”
“那真是太感谢了。”纪知宇轻笑着点点头。
纪知宇的心随着签字结束陡然轻松,像是压在胸口二十年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温念分享这一消息。他可以带温念离开了,从此之后温念就是他的人了,他们可以欢欢喜喜的在一起了。
原来只要那么简单,他们就可以解脱。
像做梦。
清晨的车道上零零散散几辆车,晨雾尚未散尽,鸭蛋红的太阳在山峦间穿梭闪现,连绵不尽。
纪知宇恨不得一下子开到家门口。
他停车将王旭放下,用完即丢不带一丝犹豫,可怜的王九日只能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他无情。推开车门时,王旭突然叫道:“纪知宇,那是不是你小妈?”
纪知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眼就确定是温念了,他带着口罩,照旧穿着那条裙子,旁边多了个行李箱。在原地等待着什么,等哪个野男人带他走么?……纪知宇有些不悦地跟他打了个电话。
温念果然从兜里拿出来,看了一眼却没有接。
王旭见情形不好,摔上车门就溜溜球了,为人处世第一条,不要瞎掺和小两口的破事。
纪知宇将车开到小区台阶下,降下车窗:“你干什么去?”
温念显然没回过神,看清是纪知宇后,有些心虚地愣住了。
他有点害怕纪知宇阴沉着脸走过来,毕竟刚才说好了要在家里等他回来,谁料想他好容易做出个决定,就遇上了纪知宇。
“你在这儿等谁呢。”纪知宇按住他抓着行李箱的手。
温念抿了下唇,小声道:“等你。”
纪知宇有些讶异,接过行李箱,牵着他的手回去:“怎么不在家里等我。”
温念拉下口罩,眼里盈满了笑意,并不在意旁人窥探的目光:“我想和你回去,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这番话耗尽了很大的勇气。
接着就听到温念不是很有底气的问道:“宝宝,我在想我是不是骗了你。”
算骗么?
纪知宇奇怪得看他一眼,无言中什么都没说,却又像说了很多。他真不觉着温念能骗得了他,别人的追求哄骗一眼都能看穿,演技拙劣到让他没有耐心去陪他们演下去。
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是爱温念的,这是一份与众不同的情感。
但无所谓,他只想过好他和温念的小日子,至于旁人的眼光与评判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改变不了,却也可有可无。
温念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去辩解,默默跟着纪知宇往回走。
“宝宝,你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他快步走着和纪知宇并肩,没话找话。
纪知宇神情不虞:“你不关心我?”
温念连忙道:“当然关心,但你看起来挺开心地,应该是挺顺利。我想知道,你怎么安排的。”
纪知宇嗯了声,眼里有了丝笑意:“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过两天都会解决的。”
“拿着行李箱是要走么,打算去哪?是回南方还是别的地方。”
温念有些赧然羞愧,小声道:“我不知道,我不没几天活的了嘛。”顿了顿,“我回去也是举目无亲,想出去看一看……”
纪知宇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呼出一口气,克制道:“骗你的,医院里搞错了。把你身份证给我。”
“啊?还能这样嘛……你等我找一下。”温念掏了下口袋,两手空空,想着可能在行李箱里,“要不等回家我再给你吧,我记得前两天还见了呢。”
纪知宇轻笑了声,他反倒没有再矫情追问的意思了,温念这样挺好的。打算出门结果半道上才发现忘带身份证,即使他来的不及时,顶多也就是往火车站高铁站跑一趟而已。
第83章 聚麀-贰拾玖 妈妈和宝宝
纪知宇一手拉着行李箱, 另一手与温念食指相扣,他步履轻快地往回走。他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好奇窥探的目光,坦荡大方, 恨不得将这件事坐实了昭告天下。
回到家。
门一推开, 就望见金灿灿的阳光被阳台上的铁窗筛成平行四边形, 照在枣红色的地砖上,是明晃晃的醒目。
纪知宇的心在跳,激动热烈,他偏过头看向摘口罩脱外套的温念。目光灼灼有亮,在稍显黑暗的玄关像落了碎星, 白皙的面上泛起薄红,嘴唇微微抿着。
温念一怔, 缓缓露出一个笑。
他明白纪知宇的暗示。
同意了。
接着就被纪知宇按到了门上,年轻人的冲动以摧枯拉朽的形式将理智赶走,他热情粗暴地掐住温念的下颌,边亲吻边沿着身形摸索。
温念两只细白的胳膊攀住纪知宇的脖颈,肩膀, 精瘦有力。
他垫着脚仰头回应,主动张开嘴包容孩子的索取,炽热的舌裹挟吸吮着,原本平静的心境随着纪知宇的亲近波澜起伏, 愈演愈烈,搅动着一潭名为欲.望的枯水。
“宝宝……”
纪知宇没有理他,低头啃吻着纤细修长的脖颈, 鼻息间是清甜的发香和温热的暖香。他撩开温念的裙子,沿着大腿一寸寸抚摸微凉的皮肤,掌下的触感光洁细腻, 用力握住时会在指隙见凸起形状。
他向前一步抵得更用力,将温念压在门上。
温念主动迎合着他的靠近,缺氧让他眼神迷离,但对纪知宇的爱让他不愿理睬身体警告的不适。
他有了软弱无能的快乐,朦胧的视线痴痴望着纪知宇,精致漂亮的眼睫像是停栖在白纸上的蝴蝶,扇动蝶翼的幅度全然交由纪知宇来掌握。
纪知宇循着锁骨继续向下,在奶白的肌肤上留下细密的吻痕。
他低头深深嗅闻着温念胸口的气息,有力的手臂锢着窄腰,紧紧扣入怀里。
熟悉的味道让他略微平静一些,发挥着扬汤止沸的作用,烧的纪知宇嗓子发干,浑身的血都焦急地奔涌着。
在他的印象中,温念一直都是现在的模样,惯着他溺着他。
而温念最常穿的就是身上这条水墨色的棉麻吊带裙,节俭、抠搜或者其他让人心酸的词,总之这条裙子发白了,有些年头了。
纪知宇记得温念穿着这件衣服接送他上下学,纤细柔软的白手牵着他的手,是大人牵着孩子的包住的常态。
他们都说纪知宇是没人要的。
才不是呢,温念一点也不嫌弃他是个累赘,把他当成宝贝。
纪知宇无章法地探寻着温念的身后,他想和温念再亲近一点,他想完完全全地占有温念。放在几年前他绝对不会想到现在的疯狂,他可以在家里,和温念做.爱,甚至还让他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条裙子……
高挺的鼻梁蹭着温念的胸口,呼吸急促。
温念的眼神柔和垂下,像哄孩子似的拍抚纪知宇的后背。用发夹卡住的长发在亲吻着凌乱,摇摇欲坠,脸颊两边的发丝松散的垂下,衬托着本就性别模糊的面容更像女性,更像一位母亲、妈妈。
他牵着纪知宇的手摸向那片滑腻的布料,无声引导着孩子脱下自己的衣服。
纪知宇顿了下,寂静且克制得望着他,喉结滚动一轮。黑色的瞳仁倒映出温念似笑非笑的模样,没有一丝责难怨怼,与小时候轻笑着鼓励他时不差分毫。
那只比他小一圈的手还在动,在柔软的腰腹缓慢移动着。
温念身上有些肉却很匀称,一双腿长且直,褪下的那块布料顺着腿滑落。他抬腿踢开,光着脚站在地砖上,抬眸望向沉默的纪知宇,小声催促道:“宝宝。”
很难看出纪知宇的情绪,此时温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温念自觉够主动的了,可纪知宇却似乎没有反应,这让他有些不可避免的馁然失落。毕竟他不是第一次了,他想着纪知宇应该不介意这种事吧……他明白人都对第一次有种特殊的情结,如果可以,他当然也想给纪知宇。
但他早就不是了。
越没有什么越以为别人在意什么。
他又没来得委屈,胸口的布料早让纪知宇含湿啃出形状,冷冷得贴在那里。视线由上到下揽过一丝不乱的纪知宇,自己则弄得啥也不是。
纪知宇有一个过分的欲念:他想在他爸床上睡了温念。
只是不知道温念会不会同意,和纪山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美好,但纪知宇就是有这种冲动。他想更了解温念,然后取而代之,记忆这狗操的玩意儿架不住回想,恰如流水洗石,年深日久反而更加清晰可辨。
他比寻常的孩子早慧,也就是开窍早。
四五岁时就见纪山领着不同的女人回家,带着刺鼻香水味的长指甲掐着他的脸颊,夹着嗓子娇滴滴的让他叫妈妈,没有遂意便向纪山嗔怨。
纪知宇对她们都没有好脸色,躲在一边儿倒数着天数,他知道他爸会换人。
他那么聪明,当然记得温念来时的样子,第一见面时温念的头发才到后背,白生生的,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儿。他那会就分得清年龄了,而且温念的胸是平的……这个“妈妈”的一定很小。
温念并没有像那些人那般热情,对他轻笑了下,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温念。
……我叫纪知宇。
相处一段时间后,温念最常做的事就是煞有其事问纪知宇的意见,然后不管同不同意就对他好。纪知宇不想给温念添麻烦,他却不和他一般见识,笑着振振有词,你是宝宝,你懂什么呀。
纪知宇以为温念会和别的人一样,没多久就会离开。
那时肖明芳告诉他,你自己的父母都不爱你,你还指望外面的人对你好,少做点白日梦吧。
这话让纪知宇害怕了,他不想失去温念,比起喜怒无常的父亲和离异改嫁的母亲,他最在意的还是温念。他的存在让纪知宇知道还有人会爱他,温暖孱弱的怀抱是纪知宇记忆最长久的依恋。
就算在初中时知道温念不是女人时,他还生出了不该有的庆幸。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有人会抢走温念对他的关心了,他早就清楚自己心胸狭隘,如果温念把注意力分给亲生的弟妹……那纪知宇存在的最后一点牵挂也没了,他惶惶不安,直到看到纪山对温念动手。
温念衣裙凌乱,狼狈且震惊地望着纪山,和死死挡在他身前的纪知宇。
纪知宇在那时第一次欢喜畅快,可以毫无保留的向温念表达爱意,不必再担心了。他的心口胀热,在一下下有力地跳动,像一只盼候黎明的欢快自由的鸟儿,马上就可以振翅高飞。
他不想看温念落泪,那双潸然泪下的眼眸让他无地自容。
他想报答温念,他不知道怎么报答,他可以为温念出头,他可以保护温念,他要带他走,他要……是的是的,他要和温念长相厮守,他们会好起来的。
那时他喜欢温念,兴许是他爱温念。
纪知宇容不下第三者挤入他们之间,他变得焦躁不安,但他太弱小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取得普世意义的成就,让温念为他感到骄傲,明白自己并不是只有纪山这一个选择。
一切的优秀都是为了换取温念的注意力。
嫉妒他妈的绵延不绝。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纪知宇的眼睫湿热,激动恼怒的泪水打湿了睫毛,他的呼吸随着温念若有若无的抚弄变得粗重。娇软黏腻的鼻音被啜泣泄露,饱含湿润的诱惑,灰色眸子温驯地仰着他。
纪知宇将他抱起来,稳重决绝地走向了主卧。
他如愿以偿的在他爸的房间里压在温念身上。
温念跪趴在床上,双手缩在胸口,他有些讶异纪知宇选择这里。他偏着头看纪知宇将裙子捞起来,掀着堆积在他的后腰,这个动作对他的身份来说荒诞淫.乱。
他的视线落在床头上挂着的结婚照,纪山和肖明芳亲密无间,恩爱得笑着目视前方。
给温念一种也被他们看到的错觉,慌乱逃避地将脸埋进手臂,所有的感官都用来专注于纪知宇。他也不敢看纪知宇,他听到纪知宇亲昵得喊他,叫温念,念念,妈妈……最后的称呼烫的他一个哆嗦。
可耻的是他想回应纪知宇。
他已经控制不知他自己了,真是疯了。
这本来就是个疯狂的世界,生出一堆疯子很正常呀!
纪知宇是个成年人,接下来的举动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做,无微不至,肢体的接触已经满足不了他。他牙根发痒,想亲想啃想咬,他多么想温念是一只鸟儿,让他可以贪婪地吞入腹中。
他也不喜欢这个姿势。
黑沉沉的眼珠子想把看到的一切都刻入脑海,比起细细颤抖的身躯,更想记下来的是温念充盈爱意望过来的眼睛。
“宝宝?……”
温念猝不及防得被翻过来,湿漉漉的眸子睁大望着他,没有真的到最后一步,他已经被逼的哭了出来。
纪知宇满怀柔情地亲吻着他。
他欲壑难平。
床头的杯子里还剩了半杯水,掀起激烈的波澜。
等到夕阳西下,窗外的天空彻底黑了下来,明月高悬,屋里让人脸红的声音才彻底停下。
温念就着纪知宇的手吐出一些液体,无力地躺回去,哑着嗓子张张嘴说了什么。
纪知宇摸了下杯子,太凉了,去客厅倒了杯温水过来。见温念用小臂挡住脸,两条布着牙痕和吻痕的白腿抽抖着摊开,那条裙子被他扯得不成样子,和及腰的长发一样凌乱的缠在温念身上。
他含住一口水,唇对唇渡给温念。
温念落下手臂,双颊通红着对他笑了下,嗓音黏哑:“……还没过瘾啊宝宝。”
“嗯。”纪知宇含着笑意贴上他的掌心,蹭了蹭,“不够。”
“那你让我休息一会儿,把窗户打开吧,过过风。”温念捏捏他的脸,越看越喜欢,凑过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纪知宇拉开窗帘,看到对楼的住户在望过来,那人意识到被发现后讪讪躲开。兴许是和纪山认识的邻居吧,纪知宇的身形较于他父亲,更高上一些修长精瘦。
他拿过梳妆台上的湿巾,想帮温念清理干净,却被温念拉了拉衣角:“宝宝,留着好不好?”
“脏。”
温念酸疼着撑着坐起来,带的本就堆乱的床单更褶皱了,乌黑的长发黏在白胳膊上。他将脸颊贴在纪知宇的肩头,让他摸摸自己的略微凸起的小腹,挑逗道:“要不要留着,给你生个小的纪知宇?”
纪知宇一愣,偏过头看温念胡说八道,还是算了吧。
他把温念抱起来,走向盥洗室:“你只能是我的。”
他不喜欢小孩。
这话把温念逗笑了,他一笑肚子就疼,温柔地亲吻着纪知宇的耳朵:“好,只有你这一个宝宝。”
最爱你了。
第84章 借种-壹 排队睡我初恋
“等等, 你再给我说一遍。”
段嘉瑞难以置信脑子里的声音,他压根就不相信神神鬼鬼这一说,二十多年来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哎呀, 宿主你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嘛,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你就——】
“躺平享受?”
【啊?】
段嘉瑞阴沉着一张脸,内心几欲崩溃,一觉醒来被发配到穷山沟里了。他姐要是看他夜不归宿,非得闹到公安局里去发寻人启事,到时候浪费警力资源肯定是板上钉钉了, 回去后还得上级被骂个狗血淋头。
他看过小说,按照一般的设定, 他得努力刷积分换道具,和各种各样的大姐姐小妹妹开后宫……
有病。
有一说一他挺烦这类小说的,他家里真有姐妹,做不来那么不尊重女性的事儿。而且他是个搞纯爱的,非的是白纸找白纸才行, 最烦的就是小头控制大头。
【宿主,您放心,您考虑的剧情绝对不会发展。】
“是吗,那我还得谢谢你。”
谢你麻花啊。
段嘉瑞眼神麻木的望着木头大梁, 上面还挂个竹编的篮子。昨天他还睡在三百万的床垫上,现在他居然睡得是一翻身就嘎吱嘎吱响的木板子,就算他们家作为泉市首富一夜破产也不至于降级成这样。
他烦躁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我不会去我姐得杀了我,她最近忙着公司上市呢。”
这特么和人口拐卖没有区别。
【宿主,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这里、这里可都是纯天然无污染。】
“我家有有机农场。”
【这里空气清新,可以陶冶心灵。】
“我名下有几个山。”
【宿主,您还是个人生赢家啊!】
段嘉瑞并不受用它的吹捧,翻身坐起来,木板床又嘎吱响了一声,他拿起床上的被子闻了闻。有些眼熟。溜薄还一股子霉味,好在有股子淡淡的肥皂味道,勉强还能接受。
他翻着屋里的瓶罐和抽屉,希望能获取一些信息:“人生的分水岭是羊水,我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诶宿主,您在现实生活中的职业是什么……】
“Police of the PRC。”
惹到段嘉瑞算踢到硬茬了,系统109第一次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人并没有像先前的宿主那样大呼小叫,而且还是个官家人。既感觉崩坏的副本世界可以被修复,又感觉自己被总局发现后要凉。
它惴惴不安:【宿主,您还记得您先前的梦么?】
段嘉瑞动作一顿,眼神骤然冷戾:“和你们有关系?”
他在小时候乃至青春期都有一段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时光,如果不是更早的记忆是有父母关爱呵护的,他肯定会将自己也当作那个荒诞世界的一部分。光怪陆离,诡异可怖,一切都挑衅着他作为正常人的三观。
为此他母亲领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直到近十年才没有梦到。
在那个世界存在第三种性别的人,男人、女人和雌雄同体的畸形,他们没有将这种常见的病症纳入医保,反而视为一种诅咒,想尽一切办法压迫剥削。
【宿主,在十几年前的时候,这个世界存在着漏洞,因为一些问题将您卷入进来了。现在最高监管中心计划回收一些世界,但为了降低成本,上级决定给予完成度未达到60%的世界一次完善机会。】
【您当时因为bug进入这个世界,所以本世界的系统将您锁定为最初宿主,给予您操纵剧情走向的权利。】
段嘉瑞简直被它的不要脸气笑了,甩锅就甩锅,干嘛说的那么高尚。
合着就是让他去补全剧情。
昏暗的土房子里,虚无的阳光从铁柱窗子里进入,朦胧模糊成为数道丁达尔光。细微的灰尘在其中起伏,段嘉瑞伸手去捉,理所应当的抓住了虚无。
他垂首静默着。
思忖一会儿,段嘉瑞觉着不应该坐以待毙,他成为警察的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看到了压迫和不公。世界上总需要有人能主持正义,倘若缺乏约束,人就会丧失人性,变成披着人皮的野兽。
人之初,性本恶。
“我在这里的时间,对现实有影响么?”
【没有,在宿主您完成任务之前,那边的时间是绝对静止的。】
段嘉瑞心中无语冷笑,又问道:“既然你说了是任务,那我有什么好处,在此期间你能提供什么帮助?”
对面静了。
段嘉瑞和他僵持着。
【只要剧情完成度超过60%,宿主您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同时监管中心会对您做出补偿,比如金钱,能力,人生等多种选择。】
段嘉瑞对此不感兴趣。
接下来的对话是关于这个世界的。
依旧沿用段嘉瑞所看到的设定,更多的剧情是他的名字叫段豹,上面有个哥哥叫段虎。真正的主角是他哥,一个暴躁猥琐的普通男的,凭借着一根惊为天人的聚吧让各类美人为之倾倒臣服的主线。
在他的后宫里有懵懂稚嫩的村妓,风情万种的寡双,来这里采风的热情大学生,甚至还有个雌.堕的失明原配。
段嘉瑞愣了,第一反应就是花溪。
在这则故事里,花溪是最早被段虎糟蹋的受害者,受媒妁之言像个正常人一样嫁了过来。却因为太清高放不下身段,经过一番调.教才学会百般迎.合,走的是跌落污泥的高岭之花路线,最后求着段虎搞大自己的肚子来争宠……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追问道:“现在的时间线是?”
【本世界崩坏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宿主您的哥哥死掉了。】
“……花溪呢。”
【已经是您的嫂子了。】
段嘉瑞有些反胃恶心,他接受不了这事儿,要不是有花溪在,他兴许没那么早分清现实与虚幻。在十五六岁的春晓梦境里,花溪偎在他怀里撒娇耳语,饶有兴致的听他说那些现实世界里的事情——
其余人听他讲现实世界的事情,第一反应是给他喝符水跳大神,搞一堆子虚乌有的法子来帮他解除癔症。
花溪是这里唯一一个不质疑他脑子有病的。
还有些憧憬的问他,倘若真有个人人平等的世界,他们该怎么过去。
段嘉瑞沉默了。
花溪的设定是被父母隐瞒性别的双性,驻村的医生的孩子,两口子因为村里的瘟疫早早撒手人寰。只能把他托付给丈夫的弟弟,也就是花溪的叔叔,一个没受过教育的粗俗老男人。
要是花溪变成那副模样,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行。
他得救花溪走。
段嘉瑞和花溪最后一面还停留在阻止花溪的叔叔和他强行发生关系,直接杀了老东西,血溅了一墙。
“你们可真不是东西,要么让我在这待到底,要么别拖累无辜的人。”段嘉瑞低声骂道。
系统有点尴尬:【宿主,这些对您来说都是另一个世界的,可以理解为假的,您别放在心上。】
“你已经影响我的现实生活了,我得多圣母才会原谅你们?”段嘉瑞冷嘲道,“你去给我开个金手指,黄文里面最常见的哪几种,催眠,静止,意识控制,随便什么你必须给我弄来一个。”
【宿主您这有些太……您是要走您哥哥的剧情么。】
并不,他是要让这群人了解一下红色基因。
催眠可以最高效的修正三观,静止可以及时苟命,意识控制是最好的,集优点于一身。
段嘉瑞这人正的发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丝毫不惧阴暗面的歪风邪气。他要做的是藿香正气,呸,弘扬正气!
他推门而出。
明媚耀眼的阳光照的他眯了眯眼,接着循着最早的记忆昂首走出。
青山碧水的山沟沟里,一处农村小院中,院里四处挂着白布,在中间停着一口简陋的棺材。男男女女披着抹布跪着呜呜咽咽,为首的是一个枯瘦的老妇,她哭得直不起来,边捶心口边指着面对着人群的妻孝哭嚎。
她的身后是两排年老或年轻的男人,哭了,但没有完全哭。精明的眼珠子还不时向前看,下流龌龊,有气无力地跟着哼哼两下。
段嘉瑞的出现让他们都惊愕,吊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老妇哑着嗓子催促道:“你们这些叔伯兄弟,拿出来亲戚的模样,好好送大虎上路啊——”
她身后男人道:“婶子,那是不是老二……”
“老二???”
“娘嘞,这还、这还真是段老二,他咋回来了?”
那群人乌泱泱地躁动起来。
老妇浑浊的眼珠子亮起一丝光,视线落在段嘉瑞身上后,便掩饰不住地惊恐起来:“小豹,你是来干嘛的,是来带你大哥走的还是干啥。”
段嘉瑞嘴角抽搐,这名可真土,他想了想之前学的伪装课,调整情绪。
虽然但是,他亲妈绝对没这么老,他妈上周刚飞的考瑞亚去做医美,给自己打水光打肉毒的。看起来和他姐年龄差不多,自诩赛过林青霞,貌比李嘉欣,比这干巴老太年轻漂亮的多。
“……妈。”
老妇迟钝地应了一声,一会儿才向他招了招手:“小豹,你过来,替你大哥上柱香。”
段嘉瑞点点头,利落地到她身边跪下,接过旁边人递来的香拜三拜。
余光特意看了一眼花溪。
花溪双目紧闭,妍丽秀美的面容没有泪水,长发垂顺的从肩头滑落。一条白色的布带系在额上,好像并没有穿衣服,只披了一层白纱。如果没有发丝和布料褶皱的遮挡,就能看清他胸前略微凸起的圆润。
柳眉微蹙,红唇干裂,嘴角那里还残留着浅褐色的痕迹。
【宿主,在本世界里双性是属于丈夫的生殖工具,他要为亡夫延续血脉。】
段嘉瑞无语,腹诽着,人都死了生个蛋啊。
系统却语不惊人死不休:【为了防止他挣扎,您的母亲特意让他喝了药物来保持昏迷。】
【按照本世界的惯例,花溪需要和在场的男性血亲媾.和,直至怀孕生下正常的男孩,他就可以去为亡夫殉葬了。】?
段嘉瑞真的忍不住想骂人,这不就是不加掩饰的迷.奸么,在场的人都挺有判头的。而且这个惯例也太不把人当人了,他以为花溪是在为他哥守灵,合着是在这当接下来的代.孕工具。
“花溪和我私定终身算什么?”
【算宿主您有艳福。】
段嘉瑞两眼一黑心口一梗,妈的,能投诉这垃圾系统么……这玩意儿就该叫垃圾统,屁用没有还净闯祸,甚至还和他一个受害者倒霉蛋说风凉话。
他也不确定花溪不愿意和段虎在一块有没有自己的原因。
花溪应该是喜欢他的。
平时装作不认识,但倘若四下无人,就会试探着一点点地望他身边挪。还以为人人都和他个瞎子似的看不清,其实他面上的红霞早就暴露了欢喜,羞答答地像只小猫若有若无地挨着段嘉瑞。
段嘉瑞那会才十四五,也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父母的恩爱告诉他喜欢就大胆去争取,一份赤诚坦荡的感情是不分年龄的,他们从校服到婚纱。段嘉瑞早恋也没事,只要对待感情是认真的,两人一起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就不可能遭到反对。
怕惊到花溪,他用挨近的手指勾了勾花溪的指尖。
花溪果然惊慌地低下头,偏过脸不忍看他,但并没有移开手。温凉柔软的手任由段嘉瑞紧握着,十指相扣,直到被段嘉瑞半推半就地抱到腿上。
他的眼睫弯起,涣散无亮的眸子在此时有了神,激动地快要哭了……
段嘉瑞也不知所措,磕绊的想尽语言去哄他,边用衣袖帮花溪擦拭眼角。
如果他和花溪在现实世界,他们一定早就谈了场甜蜜蜜的恋爱了,也不知道二十大多了还是条连恋爱都没谈过单身狗。
直白点说,就是差点感觉。
没有人让他有见到花溪时的那份悸动。他算是能明白周幽王那孙子为什么能点起烽火台了,意中人一笑值千金,他也愿意在烽火台上放烟花,连着放上一年半载的都乐意。
段嘉瑞在众人战战兢兢的目光里参加着接下来的流程。
他连演都不演了,反正垃圾统也答应给他开挂,只要等到结束后,他就把花溪护在身边了。他得下山报警,把这些玩意儿都送进去判一盼,都去蹲牢子去!
老太太颤巍巍地站起来,浑浊的黄褐色眼珠子扫视一圈,嗓音嘶哑:“我家大虎被这个丧门星克死了,老少爷们都别客气,年纪轻轻就死了,连个孙子都没给我留下——辛苦诸位帮我老段家留个种。”
说着,她还在旁边女人的搀扶下往下跪。
段嘉瑞无语到嘴角抽搐,别给这干巴老太跪散架了,他那么大一活儿子在这站着,反倒不如那些叔伯兄弟有用。
他抿了下唇,蹲下来:“妈,还有我呢,我也是您儿子。”
【宿主,您得排队去。】
……我排你麻花排哦。
段嘉瑞差点就吐出一口老血,聚众淫.乱可是大雷,他可没心胸宽广到让别人和自己一起睡初恋。而且他相信花溪对他还有感情,两人的故事绝对没有那么早结束,兴许、万一他们还有结果呢。
明明是系统失误导致他和花溪分开的。
艹,垃圾统。
【宿主,您骂的小点声,已为您获得金手指:记忆修改。限定时间为24小时,指定对象为非重要npc。】
段嘉瑞已经麻了:“你是不是最底层的系统,连一点牛逼的技能都不给。”
【……嗯呢亲亲。】
干巴老太甩开段嘉瑞的搀扶,三寸金莲颤巍巍的走到花溪身边,枯瘦的手指掐着他的下颌,像在展示货物:“老少爷们别计较那么多,当时我儿子就是为了娶这个丧门星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们尽情的做就好了,只要把他搞大肚子了,怎么着都成。”
她的手滑向花溪的衣领,扯着衣襟猛地一扯。
段嘉瑞眼疾手快地脱下外套挡住他人的视线,怒目与惊愕的老太对视,他将花溪裹进怀里。这具身体温凉柔软,隔着布料能感受到麻绳捆绑的存在,这个世界是因为搞黄而存在的,自然不难猜是那种捆绑的方式……
“妈的垃圾统,你把这些人的记忆都改了,改成临死前我哥给我托妻献子!”
【宿主,您的母亲并不属于非重要npc的范畴。】
不儿,谁他妈口味猎奇攻略干巴老太?!
段嘉瑞抱起花溪,戒备地退靠在棺材前,右手摸上供桌的香炉:“你把这些男的给改了,管他抽签排队的,全都改成我的名。”
垃圾统不敢再多问,它也怕宿主出事,之后担的责任就更大了。
【系统提示:您已使用“记忆修改”,作用对象为在场男性配角,技能使用成功。】
段嘉瑞清晰地看到在场的男人全都卡顿几秒,目光混沌着,等到再次清亮时,已然变得纯洁懵懂。这作用效果堪比南宫文雅摸头,暗流涌动地杀气全然消失,迷茫地交换着视线。
旁边的干巴老太还是骂骂咧咧,扑上来挂到他手臂上。
“妈,我哥给我托梦,说以后花溪就是我的人了。”段嘉瑞信誓旦旦地挡开她。
“这是好事啊。”一个中年男人笑道,“小豹回来了,还带着大虎的遗愿,第一次先让给小豹吧。我们等下次再来。”
干巴老太神情变了几遍,嘀嘀咕咕着骂了几句。
段嘉瑞胡说八道着糊弄人,边抱起花溪向记忆中的主卧走去,他要等花溪醒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85章 借种-贰 你怎么还不睡我
段嘉瑞跟干巴老太要了碗中药, 一勺一勺给花溪喂下去,打算在旁边守着顺便想一想如何完善世界线时,被老太太抓着衣领揪出去了。
他反抗也不是, 一较劲儿敢拽老太太一跟头, 只能顺着力道跟着出去。
“诶——妈, 你干嘛啊?”
段老太太眯着眼量他:“这些年你干嘛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大虎一死你就冒出来了。”
“我哥给我托梦了。”段嘉瑞也不知道咋解释,在逼问的目光中赧然道,“这些年我搁外面做生意, 赔钱了,回家里躲债呢。”
段老太没有什么反应。
段嘉瑞羞愧地笑着, 挠了挠脸。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村子外的地图,段嘉瑞想着既然有来采风画画的大学生,怎么着也得在山下弄几个城镇糊弄。反正他之前的记忆里,也只在话语里听过大城市,寸土寸金的S市, 权势滔天的A市——应该能蒙对。
盘问了一些段嘉瑞现编的假消息,段老太打消了对他的猜疑,老眼含泪,拉着他的手拍了拍。
段嘉瑞干笑两声:“对了妈, 花溪怎么成我嫂子了。”
“还不是因为当年他把你给害死了,我都说过多少次少掺和那些脏东西的事儿,你跟给犟驴似的听不进去, 这就是报应。后来他叔要把他打死,但大虎突然害病了,我就想着让他先过门给大虎冲冲喜。”段老太提起来就觉着晦气。
“当时他一过门, 大虎的病就好了,这不得给咱们家添香火,你猜怎么着——他说他要嫁的不是大虎,寻死觅活,把家里折腾的不安生。”
段嘉瑞听得百感交集,这不废话么,花溪喜欢的人是他。
花溪的性格确实不可貌相,当时杀他叔的时候,花溪就逮着他强吻了好几口,笑得眉眼弯弯。
但听段老太的话,这货似乎是没死透。
“花二叔还活着?”
段老太的脸色更难看了,拉着段嘉瑞往厨房走,絮絮叨叨:“那瞎子没攮对地方,他二叔命大,捡回来一条命。他二叔供他吃喝,他还跟个白眼狼似的,还不如养条狗。”
段嘉瑞听得一怔,这是花溪替他背黑锅了,杀人最忌讳的就是没死透,他消失的这段时间,花溪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当时他十六岁,颇为诧异地看着这里白花花的马赛克课本,打算去找花溪吐槽一顿,顺便教他自己高一新学的古诗词。两个世界简直是鲜明的对比,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他就这么大点出息,屁大点小事儿都乐得跟花溪说一下。
他为此还在市里成立了一个失明儿童救助基金会,从各方面提供帮助,自己也打算学一下盲文什么的,回头还能让花溪打发一下时间。
结果这些事儿刚开个头,花溪的二叔就来了。
山里的天气难以捉摸,鲜少有大晴天,即使有也会很快转变为阴雨。段嘉瑞趁着吃过晚饭就休息的空隙,挎着书包,翻窗跳到花溪房间里找他。
刚说了几句话,他就被花溪藏到了床底下。
也不知道这个作者设定的什么破时间线,屋里只亮着一豆黯淡昏黄的煤油灯,垂下的床单挡住了床的空隙。花溪还维持着刚刚盘坐的姿势,一条腿曲着,一条腿落下来,那只脚丫子故作镇定的晃啊晃,拉长的影子摇啊摇。
段嘉瑞那会儿个子已经长开了,一米八多的小伙子缩在床底下,警惕地等着花溪将他二叔糊弄走。
人在紧张得时候,总会胡思乱想很多东西。
比如段嘉瑞想挠一下花溪的脚心,看着挺小的,也比他的嫩。但想到花溪看不见东西,顶多拿着棍儿在村子里溜达,大了之后就更不爱出门了,生怕被被人发现他是个双性。
也说得通了,走路走的少。
在他看来这里的人更可怜的是脑子有病,双性只是两性畸形,去医院里做个手术就好了。乱搞歧视的的才是更该被唾骂的,大家都是人,分什么高低贵贱。
他们这里还有村妓制度。
在丰收节时大张旗鼓的在祠堂里滥.交,美其名曰用阳气压一下脏东西的晦气,乞求来年更好的收成。如果第二年的收成不好,那祠堂里的倒霉蛋就会被欺辱的更狠,半夜还能听到那里凄厉的哭嚎。
那天晚上的花二叔似乎是喝醉了,趔趔趄趄得从门口走向花溪。
他知道花溪是双性,一般因为嫌弃只是站在门口骂几句离开,但这次却极其反常。花溪收回腿往一旁缩,生怕被他叔叔挨到,段嘉瑞头顶的床板被吓得扑簌簌落下灰尘,嘎吱嘎吱摇摇欲坠。
此外还有花溪害怕到极点的央求,哭叫着让他叔叔离开。
段嘉瑞那会对人性还抱有一丝希冀,就算再过分也不能对亲侄子下手吧,顶多骂两句得了。但他也挺窝囊的,看着喜欢人挨骂却不能出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条黢黑粗胖,布满毛发的腿走到床沿。
接下来的话击碎了段嘉瑞的三观。
——花溪,反正你将来要被别人操,不如先让二叔操一操吧。
段嘉瑞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二叔是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带着对自己二叔的滤镜,以为花溪的二叔再过分也不会太过分。结果这话简直是畜牲才说的出口,不分血缘亲疏,这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花二叔抬腿爬上小床。
之后是花溪的反抗,花溪骂了很多甚至死命的咬了他一口,唯独就是不向床底下的段嘉瑞求救。
婶婶可忍叔不可忍。
段嘉瑞没有动静地爬了出来,举着斜挎包狠狠地从背后砸到花二叔头上,一下子就把这个醉鬼砸晕了。他做事做绝,捞过旁边针线筐里的剪刀一把攮了下去,没几下就被花溪抱着拉开了。
那时的花溪挤进他怀里,胳膊环住段嘉瑞的腰身,仰头夺走了他的初吻。
是淡淡的草药香。
段嘉瑞脑子哄一下就乱了,油灯里的光下,花溪白皙的小脸被照成油画般的暖黄色,浓密的睫毛眨动,粉嫩的唇笑着拉开弧度。他咽了咽喉咙,肾上腺素飙升后转化为对心上人的悸动。
他回吻了过去。
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亲密的拥在一起。
段嘉瑞想要带花溪私奔,他也这么做了,拿起一只手电筒和干粮就带着花溪向山下走去。十万大山困不住他们。明月冰冷的高悬,无情照着大地,他紧紧牵着花溪的手奔跑着。
树林。
山路。
溪流。
月亮在山林间时隐时现,风声呼啸,墨黑色的草木影影绰绰,猫头鹰扇着翅膀扑啦啦飞开。
段嘉瑞气喘吁吁,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以十几岁高中生的脑子来看,他们已经跑的足够远了。只要休息一个白天,趁着夜色赶路,很快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大山的。
回忆到这里,段嘉瑞便忍不住闭目自嘲的笑了下。
想得太美了。
他和花溪在一处山洞落脚休息后,花溪向他袒露了自己的秘密。他们没有做.爱。段嘉瑞用手怜爱地摸了摸,还是想不通只是多了一个器官,为什么会在这里遭到剥削。似乎和现实世界里,一些男人厌女差不多,村里人也有从双性人□□爬出来的,到后来甚至连亲生母亲都赶到深山里自生自灭……
大家不都是人嘛。
段嘉瑞却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这边来,他担心花溪的下场,会不会被山里的豺狼吃掉,会不会被村里人发现,会不会不小心掉进溪谷——他为此惶惶不安,但他真正的家人都劝他是一场梦,没必要较真。
得知现在花溪的现在下场后,他真的没脸和花溪见面了。
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宿主,您没必要为此烦心,实在不想看到原配,可以让他自生自灭。您不要,有的是人愿意要呢,不必为他担心。】
“滚。”
这垃圾统拖出枪毙三年都算仁慈。
为了完成世界线才想起他了,要是段虎不死,还不知道花溪会沦落怎样一个下场呢。
段嘉瑞没心思和段老太太修一下母子情,她可没少给他喝符水,还在他梦.遗后往他被窝里塞人。一脑门子写着给老段家传宗接代,人活着就是为了繁衍呗。
段老太吃着洋芋,边嚼边催促道:“小豹你在外面有女人么。”
“没有。”
“那你去弄块布垫到床上吧,等明天一早再晾到院子里,也算过个洞房了。咱们家现在就你一个男丁,妈算了算,再娶个媳妇儿还得花钱,你先拿那个脏东西对付两年,等咱们条件好了再把他卖到祠堂去。”
段嘉瑞听不得这话,愠怒道:“这是犯罪。”
段老太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吹了吹大米粥,松垮的嘴皮子在碗边溜了一圈,哑声道:“那你把咱村里都抓起来吧。”
段嘉瑞沉默着垂眸,他觉着是可行的。不存在法不责众……现在是新社会,少拿着前朝的陋习来带坏现代的风气。
“你做完后,就让脏东西撅着趴一会,怀上了咱家就算有香火了。”
段嘉瑞真无语了,生生生,生个蛋啊:“花溪的骨架更偏向男性,要是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等几年再说吧。”
段老太懒得理他了:“那让你堂哥来吧,他们都挺乐意的,反正生下来都是挂到大虎族谱上,谁来都一样。”
在他们看来,花溪无足轻重,最大的作用是用来传承血脉,肚子里藏着他们家的种罢了。
等生完孩子就让他去下面继续伺候段虎。
段嘉瑞也不想理这老太太,几年不见还是一个样,他烦躁道:“合着我就是个借种的呗。”
“你不乐意有的是人乐意。”段老太撂下碗,拔高了声音,“你今晚不做就换你堂哥来,他早就看上脏东西了。”
“不儿,您这说嘛呢您清楚么?”段嘉瑞气乐了,“花溪他有名有姓的,你张口闭口就是脏东西,就您干净。”
他不伺候了,埃及吧咋样咋样。
段老太看他离开,喊了他一声:“小豹,你去把我屋里柜子上的药膏拿走,菩萨说能生儿子,你和脏东西睡觉的时候抹他下边儿。”
段嘉瑞没回她,气得想原地打一套军体拳。
菩萨,真有菩萨救世主就不该允许这种现象发生,这逼地方真的能让活人变成鬼。
【宿主,其实你没必要管这些人,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数据而已,气大伤身……】
“我是人民警察。”
他的重音落在中间两个字上。
【……哦。】
段嘉瑞上大学的时候还花一个暑假去山村支教,他姐为了确保贫困女童有学上,自己创办了个透明的慈善机构。家里还各种捐款修路盖学校,一家四口随便挑一位往这一放就是金身圣人。
他今儿算是掉恶人谷里了。
【宿主您打算怎么办,成立敌后根据地?】
没有温度声音饱含戏谑。
段嘉瑞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那轮弯钩斜月,轻声喃喃道:“怎么不行。”
系统沉默了,这人正的发邪啊。
“小豹,你把药拿上,妈想抱孙子。”段老太一手拿着白布,一手拿着瓷罐药盒,佝偻着后背蹒跚追回来。
段嘉瑞:“……”
艹!
他赶紧把段老太推回她屋里,妈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段老太直接往他兜里塞,边塞边催他等会多抹点儿。
等忙完了,段嘉瑞才回到东屋。
屋里黑洞洞的,只能借着月光看东西,摸索着点亮了煤油灯。
段嘉瑞把这两样东西随手撂桌上,也不知道哪里产的三无药膏呢,到时候抹的生病发炎就不能耐了。
他十分头疼的坐在条凳上,驼着背手肘压在膝盖,双手交叠撑着额头。
窸窸窣窣。
他闻声抬头。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花溪坐起来了。他没来得及找花溪的衣服,刚把麻绳拆了歇一歇,就被段老太拽出去了。
花溪披着薄被子,茫然空洞地望过来,肤白如雪玉。
段嘉瑞对他笑了笑,思忖着如何让两人的重逢没那么尴尬,毕竟十年没见了,物是人非。
如果花溪知道他是谁,淡然无澜的面上肯定会有变化,也不知道是骂他还是欢喜的啜泣……大概骂他的占比更多。
油灯毕波作响。
有风从窗户门缝钻进来,吹出尖锐的小动静,让段嘉瑞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一丁点。
他目光期待,试探着问道:“花溪,你还记得我么?……”
花溪并没有反应。
段嘉瑞想着可能是没认出他是谁,抿了下唇,轻手轻脚的走进坐到床沿,脸颊发烫:“我是段嘉瑞。”
当时他不止一次说自己不是段豹,这里只有花溪听了进去,会笑着叫他嘉瑞……
十年的光景,应该不至于连这忘了吧。
花溪缓慢的眨着眼,在段嘉瑞期待的眼神中,嘶哑着开口:“你怎么还不操.我?”
第86章 借种-叁 老婆要强了我
段嘉瑞被这话惊住了, 带着羞赧的笑意一瞬间凝住,他不可置信地窥探着花溪的神情。他怀疑花溪在赌气故意气他,但他面上麻木苍白, 没有任何波动, 静静的, 像静静地湖水。
静了。
花溪松开压住薄被的手,那张并不算干净的藏蓝毯子从他的肩头滑落,他赤.裸着上身,微微偏过脸去望段嘉瑞。一会儿,见他还没有反应, 叹息着后靠在到墙上,两条腿曲着分开。
他低着头, 黑缎子般的长发顺势垂落,鸦羽般的长睫遮挡出一片阴影。枯红的唇动了动:“段虎他妈让你来的,你还、咳,你还犹豫什么?”
段嘉瑞慌乱地垂眸,他尚且明白他和花溪的性别并不完全相同, 花溪的身下不能随便让人看,他扯过一角被子盖上去。
“我不睡你。”他整理着被子。
花溪没抬头,静了一会儿,嗤笑一声:“那你来干什么?”
他掀开段嘉瑞帮他遮羞的被子, 跪起来挨近他,雪白的大腿斜着交叠在一起,两只纤细的手臂撑在床上, 讥讽的勾唇笑着望他。
“段虎他妈该不会找了个阳.痿的吧。”
“还是说你想要前戏?”
小口的热气扑在段嘉瑞耳畔,将他羞臊的温度点燃沸腾,让他心无节奏的乱跳。他不为所动, 半阖眼睫,漆黑的眼珠子凝着花溪抚摸自己大腿的手。
他不是柳下惠,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