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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骑士 林海潮声 17624 字 1天前

第61章 和父伤势处理好已经是九点多,侍从们正好伺候公主吃完饭在厨房研究……

和父伤势处理好已经是九点多,侍从们正好伺候公主吃完饭在厨房研究那种老式洗碗机怎么用,见到他们从房间出来,开车的侍从呼喊和冬:“和冬!这里有给你们留的晚餐。”

和父看着他们互动,好像对女儿跟侍从朋友般的相处模式感到好奇,和冬摆摆手,“喝过营养液了,公主呢?”

“在客厅,她想在睡前跟你见上一面。”

公主如果没有工作,晚上睡觉就比较早,再加上今天舟车劳顿,确实到了睡觉的时间。

和冬说:“我们不会耽误太久。”

和父脚伤恢复大半还不太习惯用伤脚使力,手上仍旧拄着拐杖,跟和冬一起出来,就见公主正坐在客厅喝茶。

桌上摆着一些在卡特琳宫常见的点心,和冬一看就知道她没胃口。

但在和父问晚饭怎么样的时候,公主还是微笑道:“很不错,感谢款待,您的伤好一点了么?”

和父坐在公主左侧,和冬坐在右侧,她虽然能旁听,但也无法干涉两人对彼此的初印象。和父对公主很是恭敬,就像他带和冬去军工所遇到的任何一个高级职称的研究员,公主也很客气,凡是和父问到的,都尽量回答。

最后和父无可避免的提到王后:“听和冬说,你们准备结婚,我想问一下,殿下,王后已经知晓了吗?”

王后同意吗?

公主跟和冬对视一眼,和冬张口想要代其回答,普琳却轻轻摇了一下放在裙摆上的手,示意哨兵不要出声。

“我必须跟您坦白一件事,”公主轻声细语道:“我跟母亲的联系并不紧密,王室也推崇婚姻自由,选择和冬跟她在一起是我的决定,目前包括内勤厅在内也没有人出来干涉。”

和父好似没有料到这个结果,短暂的看了一眼和冬,说道:“这样啊,和冬二叔前一阵子兴致勃勃筹办婚礼,我还以为他动作这么大是得到了确定的消息,既然没有的话,我们这样做会对你造成困扰吗?”

公主摇头:“不会,我跟和先生早已见过面,他知道我的意志,也乐于见到这一幕,所以才会积极帮忙筹备,我很感谢他。”

“我也很感谢他。”

和父露出微笑:“您大概不知道,和冬虽然在我身边长大,但自从分化后被送入军事学院,这一路以来我这个父亲对她的关照远比不上她所遇到的那些贵人,学校里的老师、战场上的同伴、首都星的和家,他们做的比我好多了。”

“我再问殿下一个问题,如果感到冒犯您可以不必回答,请谅解一个父亲为孩子考虑的心意,毕竟王室在帝国实在是令人仰望的存在,在其之下无论有什么成就,普通人还是平庸如蝼蚁。”

“您讲。”

“……殿下会为雅各布王子忧心吗?我知道王子跟公主不同,很有进取心,但你们毕竟一母所出,年龄也相差不大,大概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见到他受伤,您也会很痛苦吧?”

“……”

杯盏放到桌案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咯——”

谈话结束。

和冬跟公主在这里停留了三天,和父像是对待和冬一样对待普琳,在莉莲来看望的时候,也会跟公主解释:“这两个孩子一起长大,莉莲是和冬的妹妹,也是我的女儿,我们虽然是两家人,但其实是一家。”

公主并没有在和父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介意,莉莲大包小包的走下车,看着安然坐在庭院的公主,眼睛闪亮的凑过来跟她打招呼:“看和冬那么赶时间,我还以为你们都走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小姐一面。”

向导很难不讨人喜欢,他们天生自带亲和力,尤其是面对莉莲这种实打实的对自己的欣赏目光,普琳就算因为她跟和冬的亲近不快,也很难讨厌她。

莉莲问候完公主,这才拉着和父上下打量,见他手里还握着拐杖,有些责怪和冬:“她不是拿了治疗仪回来吗?为什么你的腿还没好?”

和父抛开拐杖:“早就好啦,只是我觉得到了我这个年纪似乎确实需要一根拐杖,如果去钓鱼的时候有拐杖,就不会麻烦你们往这荒郊野外跑一趟。”

莉莲:“胡说!叔叔你还年轻着呢,我妈都说了,研究所还有好多小姑娘喜欢你,说你是个俊老头……”

两人走远,侍从拉开门走到公主身边:“亨瑞先生说局势大致稳定,王后被囚禁在寝宫,雅各布王子不见踪影,大概被支持者偷了出去,他让您尽快回到塞巴斯蒂安,那里毕竟是国王赏赐的封地,就算有人从中动手脚,想将王后一派一网打尽,碍于情面也不敢在塞巴斯蒂安动手。”

公主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在侍从支起耳朵准备听从命令的时候,说:“老先生似乎并不太喜欢我。”

“怎么会!”侍从下意识道:“他对您跟和冬一样,吃的东西都是分开做的,知道您喜欢吃布丁,昨天研究了很长时间呢。”

“大概他就是这样的人吧。”

公主站起身:“能教育出和冬这样的孩子,他又会是什么坏人?他对谁都好,都体贴,即使不喜欢不同意也不会让人感到困扰,估计也不会干涉孩子的决定。”

“只要不干涉就可以,比他们好多了。”公主喃喃道。

公主所料不假,在临走前,和冬也确实听见和父这么说:“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和冬,人生是你自己的,就像你那时候执拗的要从军为国效力一样,我虽然担心你会不会在战场上受伤,但也会坚持将你送到车站。”

和父拿出口袋里的吊坠,海蓝宝石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美丽的光芒,“因为你的妈妈没有怎么介绍,所以我也无从得知它的来历,直到半年前一个宝石收藏爱好者不知道怎么联系上我,我这才知道它的底座是人类星际旅行时乘坐的那艘飞船的一部分。”

底座是很深邃的青铜色,而那艘在博物馆展出的飞船外表依旧是众人见惯的银白色,听讲解员说那是古地球因为材料革命研究出的特殊材料,不灭不朽,过了五百多年,性质仍然稳定,甚至比现在一味追求廉价的飞船制造商的产出还要好。

如果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他们大概也无从得知它的来历。

和父道:“宝石就是普通的能量石,帝国所拥有的矿藏行星中几乎都能开采出来的浅表矿石,那个收藏家说可以把宝石留给我,他只要底座,但我没同意,就算它不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我也不会同意,本来就是一体的东西,为什么要将它们拆开。”

他拉起女儿的手,将吊坠放到她手里合上:“早就想给你了。”

父女两人相触的手没有放开,和父深吸一口气,对和冬说:“公主此人有智而无慧。”

她是公主,是贵族,是跟人一起决定发动战争、坐在平民尸骨垒叠而起的王座上,那个实打实的上位者。

“与你二叔相类。”

不是莉莲这种见到小猫小狗受伤都要抹眼泪的向导,是个愿意为了不可知的野心冒险接待通缉犯,一直盘算着自己利益的政客。

“不是良配。”

和父好似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太重,松开手,看见和冬低垂着头,转变话题:“我考虑很久,最后觉得实在不应该由我代替谁来表态,相爱并不是罪过,所以决定将吊坠交给你。”

“我的和冬也是个冒险家,是个勇士,跟你妈妈一样不爱听我说话,但我希望你幸福快乐。”

当了父母后真的很奇怪,和父站在门口跟莉莲一起冲着远去的车队挥手,总是对小孩抱有一层又一层的期望。

一开始只期待她能从繁育中心顺利出生,她出生后又希望她能够拥有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品质,拥有一个精彩漂亮的人生,但当她真的做到之后,却又开始烦恼自己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压力。

和冬,其实你怎么样都无所谓,是不是上校无所谓,有没有结婚无所谓,要不要跟一个不合适的人在一起也无所谓。

因为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我也不可能因为什么事就停止爱你。

汽车远走,莉莲说:“叔叔,和冬回来你很开心吧?说好了第二天要联系我,结果因为他们在一直没给我消息,我来之前还真以为他们走了。”

和父很抱歉:“我其实不太想麻烦你过来,所以总是下意识忽略你的消息,但却忘了你联系不上我会更担心。”

莉莲大方的原谅他:“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叔叔,我可是绿洲星一级精神治疗师,年入很多很多万,再过十来年就可以自己建一栋别墅的人!”

“真的吗?这么挣钱啊。”

……

车内,和冬将吊坠交给公主:“爸爸拿给我,我决定交给你。”

“希望殿下能连同我的心意一起保存。”

“和冬,”公主握着吊坠,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拿着一块可以灼穿手掌的烙铁,哨兵看着她,那双眼睛一如她梦见这人时一样美丽。

“怎么了?”

只要不让她知道就好了。

“没有什么,我只是很开心。”公主说。

我很开心。

第62章 塞巴斯蒂安一如既往的阳光明媚,但公主的假期却在两人看望和父返回……

塞巴斯蒂安一如既往的阳光明媚,但公主的假期却在两人看望和父返回时便结束了,她比以往在首都星还要忙,书房的灯光常常到了深夜还没熄灭。

因为塞巴斯蒂安行宫的简单构造——没有卡特琳宫那么复杂的连廊,也只有两个门,前门临路方便乘车,后门临海需要走过陡峭的石阶才能到达停泊点,然后乘船走小路。

而且后门通往石阶的路上还要穿过刚刚被整修好的花园,这也是一段十来分钟的路程,无论怎么看好像都是前门更方便,但恰恰相反,居住的房间正好可以俯瞰后花园全景的和冬发现,这些人更喜欢从后门走。

每个深夜穿过花园、走下石阶,点灯乘船远去的背影,都像是怀揣着什么秘密,拨开浓雾、无视危险,向着目标前行的勇士。

侍从们频繁出入行宫瞒不过另一个居住者,厨房对和冬说这是公主不习惯塞巴斯蒂安的食物他们要出门采购物资,但采购物资的人来回几次,餐桌上出现的东西却没什么变化,只有一次出现了品质比较好的牛肉,公主还没怎么吃。

和冬懒得戳破他们这么拙劣的借口,静悄悄的观察,侍从中那个名叫里奥的,也就是在她们往返绿洲星时开车的人,外出、归来的时间跨度很大,别人通常隔天就能出现在行宫,他却需要一周。

一周已经足够他在首都星打个来回并且从容的跟人见面做事了,和冬怀疑他才是公主的代言人,亨瑞真如他自己所说被公主当成了障眼法。

但这一切都跟她没多少关系,公主不太跟哨兵谈论这些事,甚至有时候不可避免地谈到这里也会很快找到别的话题错开。

不知道是公主牢记哨兵的立场,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她。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太美妙,有那么几个瞬间,和冬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侍从都觉得自己被排挤到圈层之外,甚至还有一种是公主授意,让他们防备她泄露关于自己的秘密的错觉。

但是公主对她的眷恋又做不得假,即使再忙每天也要哨兵陪伴用餐,大多数时候都是早上,公主因为熬夜眼中有些血丝,自坐下来后就没有动过刀叉,捧着汤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和冬偶尔抬头的动作都能被这人精准捕捉,然后问:“无聊吗?”

和冬摇头说还好:“塞巴斯蒂安也挺好玩的。”

公主看着不太相信,也没再说话,稍后就安排二叔跟哨兵通讯。

二叔身为军部高级顾问,忙的时候一连几周连轴转上厕所都觉得浪费时间,闲的时候——比如现在,悠闲的坐在办公室喝茶,跟和冬通讯的时候还说自己新得了茶叶:“等你回首都星,我派人送给你尝尝。”

和冬透过光影看着他不说话,这种沉默虽然没让二叔这种修练到家的老狐狸坐立不安,但她身后站立的公主却有这个本领,所以二叔还是摸摸脸说:“怎么了?我脸上有字吗?”

“王储赢了。”和冬突然说。

二叔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抬头,谁知道哨兵就在这里等着他,两人对视,和冬看到他这副样子几乎就是确认:“王储赢了,那雅各布这个通过备忘录还没登基的新王怎么办?”

“他死了?”

二叔扭头抽出文件夹中的东西放到桌案上,好像在掩饰着什么,一边掀页发出哗哗的纸声,一边低声道:“公主不想让你知道,那你就不应该问。”

“那就是没死,被囚禁了?”

可看着二叔低声警告道:“和冬!”时的神情,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没死没被囚禁,阿姆斯特朗还让他安心当王子?

和冬真的很奇怪,即使只见过两面,她也认为阿姆斯特朗不像是有这种肚量的人。

他最有可能的就是在登基前为了大面上好看,短暂的原谅雅各布一下,这种原谅包括但并不限于以刺杀、谋反的名义让国会插手将人送进监狱,或者将人囚禁在某处行宫,然后再在登基后立马以随便什么名义把人处死。

但现在哪个结果都不是。

公主就在忙这个吗?她打算将雅各布营救出来?可将雅各布救出来,有一个哨兵王子在前,就算首都星那帮政客受到阿姆斯特朗清算迫害前来投奔,也不会选择她的。

和冬想起那天和父跟公主见面时谈论到家人,她虽然客气但也委婉展露的不快,脑子难得有些转不过来。

公主到底打算怎么做,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讲?猜来猜去真是太麻烦了。

和冬看着二叔,一点都没被他发怒的样子影响,反而打量着他身后的环境说:“看来首都星封锁还没结束,要不然高级顾问不会被要求在办公楼留宿。”

上次王后一派发动政变的第一时间,二叔就接到消息跟同事坚守在军部办公大楼,这不仅是因为军部承担着国防的责任需要在内乱的时候稳定军心,更是缘于军部大佬对王室的不信任,军部里甚至有一部分人认为王室会趁乱弄死系统内的高级官员。

帝国的政治生态很和谐,此消彼长、相互憎恶,但对外基本保持一致。军部、国会、以王室为代表的贵族,近些年来都在绞尽脑汁肃清彼此在自己系统内的影响力。

别看和冬跟王室成员结合就要舍弃军衔感觉很过分,她参军的时候也遇见过很多无法出头的贵族子弟,他们这些人中间无论是否勤奋、刻苦有天赋,职业生涯大概率会止于尉官,再往上几乎不可能。

二叔身为高级顾问,最后竟然选择跟公主联合起来,和冬真的想叹息,为他们无休止的争斗,为他们无休止的野心。

二叔忍无可忍拍桌子道:“和冬!闭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

“那我应该怎么办?二叔,眼睛长在我身上,脑子一直在转,除非……”和冬说:“除非我死了,要不然什么都瞒不过我,即使你们不说,我也会知道。”

可二叔不知道有什么把柄在公主手里,拒绝的很干脆,为了避免和冬观察到更多信息,直接结束了通讯。

只留和冬一个人在房间沉默,最后踱步到阳台,此时天色将晚,渔民出船返航、邮轮鸣笛靠岸,黑色的油烟仿佛画家不注意在风景画中突兀的那一笔。

“殿下……”

和冬扶着栏杆,晚风吹拂着她的衣角和头发,为什么总在自己认为两人关系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都会有事情出来打断呢?

第一次是她在那双绿色的眼眸中发现公主不爱自己。

第二次,也就是现在,她发现公主也不信任自己。

和冬闭上眼,脑海中回想着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两种想法在激烈的拼杀,一种说哨兵你失败了,趁现在还没有陷得太深及时止损,一种又在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门外又响起侍从往来巡逻时的脚步声,和冬凝神甚至能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和冬还在房间吗?”

“一直都在。”

“……要不要跟殿下讲?”

也就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和冬直接抓着外套推开门,在侍从震惊的眼神中,她问道:“殿下在哪里?我要见她。”

“书房。”

在哨兵跑出走廊前,那侍从拦着她道:“你找殿下有什么事?她现在正在忙,很久都没休息,里奥吩咐了不能打扰她……”

和冬弯腰闪避,在人追赶着阻拦前穿过走廊登上阶梯,她的房间跟公主的书房并不在一层,需要穿过两条走廊、一层台阶。

书房面前守着两个熟悉的侍从,早就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和同伴凌乱的呼喊声,在和冬整理好着装要进门时,犹豫半晌,才对着站在楼梯口不敢过来的侍从挥手示意:“我先替您通报,稍等。”

大门吱呀一声响,和冬走进去,公主在塞巴斯蒂安的书房十分简单,屋内墙壁涂着浅淡的绿色,进门正对一整排书架,右手边是两扇窗户,公主的书桌跟大门在房间的对角线,此时哨兵站在门口,普琳低头看信,见人还没过来,便抬头招手:“不是要找我吗?”

和冬这才走进来,她闯入书房只是想见到公主,当意识到两人中问题越多,当发觉她自己开始动摇怀疑,她就想见到这个人。

但见到这个人之后呢?质问她为什么不信任自己?质问她对自己的冷落?——明明之前即使分房也是一同起居,为什么现在相处时间只剩下吃饭了?

可她也知道公主有事要做。

和冬在侍从关闭大门的声音中无奈的呻-吟一声,彻底放弃自己的表情管理,直接走到普琳面前:“我不开心。”

“阿姆斯特朗登基,批准了我的申请,已经下诏封你为公爵。”

公主几乎同时说出这一句,在说完意识到和冬那句话的意思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抚摸着哨兵的脸。

“怎么了?因为我没陪着你吗?”

一半一半,更多的还是因为你不信任我。

可哨兵还是握着她的手说:“是,我们之前一直都在一起的。”

公主亲吻她的侧脸:“不会了,我向你保证,只有这段时间,我已经忙完了。”

第63章 和冬控制着自己不要皱眉,在公主表示亲近的时候如果皱着眉头未免太

和冬控制着自己不要皱眉,在公主表示亲近的时候如果皱着眉头未免太过大逆不道,但她也很难因为这一句一听就是敷衍的解释展颜。

她决心冲破两人间的所有阻碍,但拿起长矛后却发现公主手中把持着一张盾牌。

为什么?和冬握着公主的手,看着人的眼睛。

普琳说:“好了,本来还想忙完出去找你,你既然来了就陪我出去散步吧。”说完便想拉着人出去,可惜这一动才发现哨兵的停顿,和冬握着她的姿势都没变化,站在原地,夕阳余晖洒在哨兵身上,鼻梁的阴影、被光线拉长的影子,显得人瘦削而英挺。

普琳又喊了声和冬,哨兵这才开口问:“殿下,你这段日子在忙什么?”

公主还是那么从容,一点都没被人逼问的不耐,笑道:“很平常的事,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你既然这么在意,肯定要跟你讲。”

公主说王储赢了后,雅各布失踪、王后被囚禁在自己的宫殿里,他们的母族格林家也受到牵连,阿姆斯特朗想革除格林公爵的爵位。

她讲道这里,和冬挺直的仿若冲锋上阵的身体才稍稍放松。

普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继续道:“此举举动实在太过激进,贵族虽然以王室马首是瞻,但连他的智囊团也不敢在新王位置还没坐稳的时候就赞同他,正在劝阿姆斯特朗回心转意。”

“我不喜欢雅各布,也不想见王后,但舅舅对我还算公允,外人都在劝阿姆斯特朗息怒,我身为他的外甥女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两人漫步在刚刚休整好种子还没冒头的后花园里,明明是光秃秃的毫无景色的地方,和冬却想起篝火节跳完舞送公主回寝殿的那一晚,公主的衣摆滑过园中盛开的花朵,像一场安静美好到让人不愿意醒来的梦。

此时公主已经抛下提及首都星时的沉重,对和冬说:“我要在这里种露薇花,再也没人能管我了。”

再也没人能管我了,和冬,爱德华快死了。

普琳说到这里一顿,露出自己想起什么的样子,随即便抬头对哨兵说:“我差点都忘了告诉你,我父亲没事,当初阿姆斯特朗遇刺知道王后要谋反,怕他受伤,所以将人一同带走,直到他当上国王,这才将父亲的消息放出来。”

“他在休姆默克宫,你都带我见家人了,回到首都星,我也想带你见见他。”

——虽然他在我心中的地位,跟和父之于你完全不能对等。

但普琳想起和父对自己的平淡,还是决定带和冬走这么一遭,既然他们看重这些,那为什么不能满足呢?

和冬重复道:“休姆默克……”

“对,他现在跟阿姆斯特朗换了住所,我觉得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不喜欢也没用。

为了表示对新王的尊敬,和冬跟公主乘坐最近的航班返回首都星,除必要的侍从比如里奥之类的,其他人全都留在塞巴斯蒂安慢慢收拾行李。

但即使这样,她们也完全错过了新王的登基仪式。

阿姆斯特朗好像吸取了前人雅各布苦背演讲稿最后也没当上国王的教训,整个流程走的极快,在三方头脑见证下交接了王冠和权杖,便下令首都星全域解封。

一年内两场政变,首都星居民再不淡定也习惯了,封了就睡觉,放开就出来上班,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因此留下阴影选择离开首都,前往其他行星定居。

和冬跟公主乘坐的飞船到达停泊点的时候,即使走贵宾通道,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上船的人远比下船的多多了。

到处都有声音在说,“死了好多人”、“房子都塌了”。

亨瑞早就带着护卫队守在停泊点,这种王室出行的阵仗让场内很多乘客不自觉逗留、观察讨论,等到公主熟悉的身影出现,人群跟疯了一样朝这边挤。

护卫队组成。人墙,场内安保早就接到协从命令,训练有素的将人潮隔在通道三步之外。

亨瑞催促两人尽快通过通道,但公主却因为人群中呼喊的声音几次停下来,跟人握手、接受拍照,更在他们乱七八糟的询问公主这段时间有没有事的时候,将和冬拉到身边说:“我们在很早之前就出去度假了,刚刚返程。”

和冬只能微笑,被动的跟着身边的明星应付那些人的热情,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甚至抹着眼泪说:“没事就好,回来就好,这段日子真是太可怕了。”

等她们好不容易坐上汽车,司机正要踩下油门的时候,亨瑞陡然出现,拉开车门跟后座的两人主要是公主道歉:“恕我失礼,殿下。”

随即便稳准狠地将里奥从副驾驶座上拉下来,里奥即使年轻力壮也不敢跟首席侍从官争,只能踉跄而又虚弱的被扯出去,等亨瑞关上门,命令司机启动的时候,和冬从后视镜还能从后视镜看到里奥整理自己被抓扯皱巴的领口,车辆走出去,他对着车屁。股一鞠躬,坐上了后面的车。

一路上,亨瑞嘴巴不停的跟公主汇报两人离开首都星后卡特琳宫发生的一切,甚至连某天侍从捡到两只小鸟、收养它们越冬的事也要说出来:“……一只头上有白色花纹,一只通体黑色,查了半天资料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和冬真是为他的毅力叹息,也为公主能接下这一连串啼笑皆非的招数而面色不改的定力叹服。

他们讲话,她就将目光投向窗外,去卡特琳宫的路她也还算熟悉,沿路的商场、十字路口处硕大的“禁止飞行器通行”的图标,然后她就发现那片被地产商说首都星最扎眼的建筑,贫民窟,消失不见了。

在这一瞬,和冬才意识到“死了很多人”、“房子都塌了”、“回来就好”是什么意思。

雅各布不是一个好国王。

阿姆斯特朗也算不上。

和冬看着正在跟亨瑞说话的公主,那人察觉她的目光,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这个动作让亨瑞的说话声中断,但车辆拐弯的时候,他又坚强的续了上来。

和冬想:首都星离开的人还是太少了,这里还有一个人想玩国王游戏呢。

可她就连自己都不能脱身,又怎么劝别人离开呢?

窗外破碎又正在修复的建筑一直绵延到城市尽头,直到车辆开到郊区,和冬才打开车窗呼出那口气。

王室发言人在和冬返回首都星的第三天召开新闻发布会,朝公众宣布帝国迎来阿姆斯特朗的纪年,“目前已经开展星际币形象设计征稿工作,所有地标建筑物均应更换国王阿姆斯特朗的代表徽章,国王决定召开为期十五天的庆典游行活动……”

卡特琳宫——在雅各布、王后相继‘退居’幕后时新王得以用来挥洒亲情的地方,公主也接到了参加庆典的指令。

和冬跟着她一起更换制服,去国王寝宫赛普特宫,那里有一个恢弘到堪称艺术品的宴会厅,听说老国王跟王后新婚的时候曾经将其借出作为王后的宴会场所,所以后来王后总是嫌弃自己的寝宫不够大,没有国王的好。

如今阿姆斯特朗成了赛普特宫的主人,他穿着跟和冬差不多形制的制服站在台上,见到两人入场,为了彰示自己对妹妹的慈爱,立马走下台阶来到两人面前。

阿姆斯特朗跟公主拥抱:“菲比,你终于回来了。”

公主也一脸感动的喊陛下,在阿姆斯特朗摇头说不必这么见外的时候,和冬又听见她爽快的喊:“大哥。”

两人寒暄完,和冬也很有工具人的自觉,紧跟着喊了一声大哥,阿姆斯特朗拍着她的肩说:“好啊,看到菲比跟你在一起,我也算放心了,当初第一次跟你见面我就觉得咱们有缘,没想到最后这缘分竟然应到了这里。”

他说:“怎么样,和冬,新鲜出炉的塞巴斯蒂安公爵。”

阿姆斯特朗看着和冬笑了一下:“本来有很多称呼的,但是最后想到父亲将塞巴斯蒂安送给普琳,又想起你们两个坚贞不渝的爱情,还是决定给你塞巴斯蒂安这个封号。”

他说:“你可是唯一一个在婚前就有封号的伴侣,珍惜吧,哨兵。”

和冬当然立即表示了一番自己的荣幸,等阿姆斯特朗端着酒杯远走,公主才低声道:“大哥很开心。”

当了国王肯定开心啊。

和冬带人到一旁休息,公主穿的裙子很沉,裙摆用最好的缎面、皇家裁缝手工制作的蕾丝,以大颗的水晶和珍珠做点缀,为了将其撑起来,又少不了一些贴身的支撑材料,看着至少有十多斤,虽然公主经常穿着它们跳舞,站立起来十分轻松,但哨兵总是找准时机让她坐下休息。

她们在赛普特宫待到天黑,跳了无数支交谊舞,吃了好多次小蛋糕,但国王还没宣布庆典结束,众人只能继续开心的玩。

和冬看见公主脸上露出一点疲色,便弯腰抱起她的裙子,公主有些吃惊,直到哨兵腾出一只手拥着她穿过攀谈的人群,身边人如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停留在原地,两人轻盈地跳到后花园的草地上。

普琳才笑了起来。

“和冬,”她看着城堡上空高悬的明月,笑道:“和冬,你把我抢出来,要是有人找怎么办?”

她现在可是王室唯二能出来活动的成员了。

公主的裙摆在月光映射下美的不可方物,和冬轻轻喊了一声殿下,然后在人抬眸看向自己时,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那就让他们找。”

微风轻轻拂过树梢,连月亮也在微笑。

第64章 阿姆斯特朗新王上位意气风发,接连几天参加民间庆祝游行,并邀请和

阿姆斯特朗新王上位意气风发,接连几天参加民间庆祝游行,并邀请和冬她们一同前往,虽然雅各布不知所踪,王后又被囚禁在自己的寝宫,但国王却不吝向众人展示自己跟公主的深厚情谊。

邀请人参加宴会还不够,中间更是几次当着众人的面说普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就跟我的女儿一样。”

如此厚爱,等庆祝游行落幕,公主为了感激新王的信任,自然要替他分担公务。

没办法,原本老国王还在的时候,即使雅各布再不成器也能当个人用,现在阿姆斯特朗上台,王室成了光杆杆两个,国王不愿意去的地方,王室只能安排公主上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十年一度的类人联盟交流论坛开幕仪式,——星际时代人类将宇宙种族分为两个大类,具有与人相似的特征,有社会组织、族群意识并能与外界沟通交流的是类人种族,非类人种族就是连手脚脸躯干等人类生理认知体系都无法辨认的东西,帝国目前的科技水平只能跟前者交流。

和冬还没有跟公主结婚,不是王室成员,或者说就是婚后,王室也不会允许一个伴侣越过成员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开幕仪式当天公主才是主角,哨兵跟她一同前来,坐在前排跟其他人一样鼓掌、听公主上台发言。

普琳在如潮水一般不曾退却的掌声中讲到:“类人联盟交流论坛作为非政府组织活动历史悠久,在经济贸易、科技合作等领域作出重大贡献……”

和冬身边原本由工作人员安排给公主的位置也有一个人坐了过来,她还没扭头看,便听见熟悉的声音道:“哨兵,好久不见。”

库帕毫无仪态的靠着椅背,手臂则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整个人都透出一股跟场地格格不入的浪荡来。

和冬为他这种侵占空间的举动感到不适,但碍于库帕现在是国王面前的红人——这家伙走狗屎运,投靠的王储竟然绝地求生成功登上王位。

现在阿姆斯特朗眼见着对格林公爵不喜,坊间有传言说国王已经跟格林家达成一致,只要公爵把头衔留给自己的儿子,他就放弃革除格林家爵位的想法。

和冬基于对库帕浅显的了解,按捺着自己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哨兵,你这样不理不睬可真的会伤到我的心的。”

库帕说完见和冬还是没反应,唉声叹气道:“好啦,好啦,你不就是觉得我是个小人,背叛了你的公主跟在阿姆斯特朗身后了吗?你是不是在想,这个小人也有点运道,竟然误打误撞攀到通天梯上,成了国王面前的大红人?”

“那我跟你说我现在弃暗投明,又重新跑到公主的怀抱,你对我的感官会不会好一点?”

果然,这话一出,和冬就扭头看着他,台上公主演讲进行到高潮,众人纷纷鼓掌,和冬鼓掌的动作不停,自她扭头后,库帕也笑着坐起身跟着人群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手。

和冬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既然阁下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自然应该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什么小人、什么弃暗投明,你今天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但你要是口无遮拦讲到外人面前,想来陛下知道后也不会饶恕挑拨兄妹感情的小人,你说对吗?”

库帕闻言哈哈一笑,如果不是一波接着一波的鼓掌声,他这么夸张的举动定然会招来外人的议论。

和冬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库帕也是一个向导,她就是对他升不起什么照拂之心,甚至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反感。

库帕:“哨兵,不信我也要信公主吧?你的公主殿下可是我的表姐,你跟在她身边这么久,怎么不知道她的性子?”

“不论好的坏的、香的臭的,只要能用到的,她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你觉得我是小人,我还觉得她是坏人呢,跟在她身边,一不留神就能要了你小命。”

“就像这样。”

库帕演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见和冬面色不改对自己的一番坦白毫无反应,这跟她在公主面前的表现可是天差地别,库帕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明的恶意。

他说:“你跟在她身边这么久,难道就没想过这么一个柔弱的向导、没有母族支持空有头衔的公主,是怎么掌控那么多人为她效力的吗?”

和冬就是心中有疑虑也不会接受跳进他的陷阱:“没兴趣。”

“呵呵,”库帕冷笑一声:“你对公主的忠心真是不容人置喙,和冬,我早就警告过你,跟她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我这个表姐,天资极强,对精神力的掌控更是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即使她的精神力评级只有A等,但我却觉得不会如此,她可以轻易操控别人的心智,我曾亲眼看到她操控自己的老师跳楼。”

“闭嘴!”

“呦呦呦,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你就不想听了,像你这种一根筋的蠢货,活该被她玩死。”库帕恶狠狠道。

公主的演讲就快结束,眼看着主持人要上台跟她交接话筒,库帕语速加快:“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查查她那两个老师是怎么死的,卡特琳宫从她入住到现在又换了几拨侍从,据我所知,只有那个叫亨瑞的老货从她手里活了下来。”

普琳远远看到库帕坐在哨兵身边,而和冬眉头紧锁似乎十分不耐的样子,她刚走到两人面前,库帕便骤然起身,对着她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殿下这次的演讲真是好极了,要是雅各布王子在台上,不知道要看多少次演讲稿呢,对吧,和冬?”

库帕朝人一挤眼,在普琳面色下沉前麻溜的戴上帽子滚蛋。

和冬帮公主整理裙摆落座,周围人也因为公主的到来骚动起来,跃跃欲试的想要跟其交谈。

普琳婉拒他们交谈的意愿,只握着哨兵的手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和冬:“谁知道呢,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殿下,他真的很烦人。”

殿下,和冬在人认真听台上人发言时看着公主柔和的侧脸,在普琳察觉要看过来时,又错脸避开。

“我的家庭教师立志将我培养成一个符合所有教义的淑女……”

“我被罚在走廊上思过,那天首都星下着大雪……”

库帕那副恶意中混杂着怜悯的表情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你会后悔的。”他这么说。

和冬闭上眼。

要查找公主幼年的家庭教师名单并不是一件难事。

首先,这些教导过王子公主的人肯定不吝于向亲戚朋友分享自己这段经历,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会少。

其次,这些人的身份不会低,哪怕是现在人们都走不出“身份高贵≠学识渊博”的误区,更何况是之前?

能教导公主的,一定是王室圈的熟人,最有可能就是王室七拐八拐的亲戚,而且极有可能来自王后的母族格林家,毕竟众人的印象中教导孩子是母亲的职责。

和冬在调查途中也曾想过要不要跟公主摊牌,但她此前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人寻根究底,虽然公主每次都坦然回答,可次数多了总是会给人一种自己不信任她的意思。

更何况……和冬不得不承认,她也害怕公主欺骗自己。

“至少要让我知道真相。”

和冬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下去,然后如约拿到那些家庭教师的资料。公主从小到大一共有五个家庭教师,这个数字并不会让人惊讶,因为在她十岁之前,这些家庭教师的主要任务就是带孩子陪人玩耍,如果王子公主不喜欢,更换人选是常事。

而且和雅各布这种跟家庭教师谈恋爱、被人发现或者跟女友闹崩继而频繁更换人选的人来说,公主这边还算克制。

公主第一个老师叫娜吕吉剌,格林家的某个远房亲戚,只在王宫待了半年,半年后就出宫结婚,此后跟随丈夫移居某度假行星,夫妻二人已经繁衍出一个庞大的家族,排除嫌疑。

第二个老师叫容克,男性向导,曾是老国王爱德华的护卫、亲信,拥有星辰骑士徽章,已于星历568年因车祸丧生……

和冬目光一顿,记下这个名字,随后三个人中又找出一个死亡的,不过这个名叫索菲亚的女性向导并不是跳楼死亡,她是自杀,治安警察的出警记录里清晰记录了她家属的报案时间,572年5月12日。

同月24日,国王爱德华派人参加了索菲亚的葬礼。

和冬看着资料上这么突兀的一句,不知道是索菲亚的家人认为这件事可以拿出来彰示女儿的哀荣,还是记录者对后人含蓄的提醒,她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

五个老师,死了两个,剩下三个中只有一个过着幸福的生活。

和冬即使知道他们的人生不一定跟公主有关系,但想起两人去绿洲星看望和父时,路上响起的那道枪声,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

这好像真的是公主的风格。

第65章 也就在和冬继续追查那两个家庭教师的死亡有没有猫腻的时候,国王阿

也就在和冬继续追查那两个家庭教师的死亡有没有猫腻的时候,国王阿姆斯特朗跟庄立树爆发了一场剧烈的冲突。

据里奥所说——这小子现在被人传是卡特琳宫第二侍从官,因为首席侍从官阁下对他充满警惕,紧紧把守着公主身边的重要岗位,他大概也不甘心游离在核心圈之外,开始向和冬示好。

里奥说国王原本就跟庄立树有些矛盾,阿姆斯特朗被刺杀潜藏那段时间曾向他求助,但被这位总理无情拒绝,所以阿姆斯特朗登上王位后就使用历代国王从未明确使用过的权力——拒绝任命新任总理,给庄立树好大一个难堪。

虽然国王权力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早就不如以往,任命新任总理也只是在众人见证下走一个程序,人家早就入职主持政府工作,即使他不同意也不会对庄立树造成什么影响。

但只要他一天还是帝国的总领,他就永远站在庄立树之上,上斥下再正常不过。

庄立树的脸火辣辣的痛,即使是个铁杆改革派,为了顾全大局还是不得不跟阿姆斯特朗妥协。

他们妥协后也有一段和谐的时光,但等阿姆斯特朗将内勤厅管理大臣踢出去,换上自己的人之后,这种平静已经是暴风雨降临前夕的伪装了。

政客因为利益握手言和,也会在被人触犯利益后再度撕破脸。

“直到昨天,国会举行国王问政仪式,在仪式结束后议会大厅突然冲进来几个人,当着众人的面要求总理在党派还是在野党时期的副手,也就是现在的财务大臣阿比盖尔女士解释自己身上的财务问题。”

“阿比盖尔女士跟在庄立树身边多年,是庄家的朋友,很得他们信任,因为毕业于帝国大学财务管理专业,又曾在多家大型公司从事财务管理工作,专业知识过硬,庄家人习惯用她处理自己的资产。”

现在庄家的钱袋子被人引爆了。

因为那些人说她抽取政治献金贿赂选民,在大选期间为庄立树投票。

这是所有参选政党的常规操作,但从法律和道义上来讲,它是违规违法的。

因为当天国王恰好在场,国会得到批准后,被在野党操控的检察院光速下达了对阿比盖尔的调查令。

里奥说:“外面现在都在传,这是国王跟在野党联手设的套,他们都看不惯庄立树将人踢出去独占岗位的霸道样子,所以打算把阿比盖尔拉下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而庄立树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早在国王准许他们扣留阿比盖尔时,他就当众宣布一个劲爆的消息:老国王其实属意雅各布王子即位。

“诸位,老国王爱德华深爱子民,虽然对雅各布王子行为多有指责,但在局面已成的情况下他并不期望王室因为继承权爆发冲突,所以授意我保持沉默,让帝国平稳度过权力交接,谁知道老国王心意被阿姆斯特朗知晓,竟然直接将人囚禁起来,彻底跟我断了联系。”

阿姆斯特朗拍案而起:“满口雌黄!”

里奥真觉得自己的转述不如现场三分之一的精彩,可惜现场录像被人封存一直没流露出来,现在也不能展示给这位王室伴侣看。

谁知道和冬听完竟然跳过这些八卦争端,直接问:“冲进议会大厅指控阿比盖尔的人呢?”

里奥眉心一跳,准备好的各项问题和答案全都没派上用场,一时语塞,真被这个细节难倒了。

和冬朝他挥挥手:“你能知道这么多东西肯定也有自己的渠道,我也不让你做别的,帮我查那几个人是谁,查……他们死了没有。”

里奥领命走人,和冬回到屋里沉默半晌,直到侍从敲门说公主要跟她共进晚餐,这才说了声“稍等”,换身衣服走了出去。

还是熟悉的菜品,还是熟悉的人,和冬用刀叉切牛排,铁质餐具碰到瓷盘发出一声轻微的刺啦声,惹得守在一旁的亨瑞皱起眉头。

而坐在哨兵身旁的公主,却轻巧的挪动餐盘,将自己已经切的差不多的牛排跟人换了过来。

这一动作又快又顺,顺到和冬抬起头,公主的刀已经沿着她刚才切割的痕迹落了下去:“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

公主一如既往的敏锐。

和冬拿出一个怎么都不会错的答案:“因为您太忙了,殿下。”

公主轻轻一笑:“你可以过来找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书房在哪里。”

“你还需要见客,”和冬摇摇头:“我不想打搅你工作。”

天聊到这里就算聊死了,普琳也不再开口,等两人用晚餐,哨兵起身要回房间,她看着这人的背影,突然想起那时哨兵推开自己说:“我不喜欢这样。”时的样子。

“和冬!”

嘴巴比脑子更快,普琳反应过来,哨兵已经在楼梯前转身看着自己,而亨瑞则在一旁弓腰喊着:“殿下,您还有访客在等待接见,明天又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普琳站起身,走到和冬面前,在人略带诧异的看向自己时,朝她伸出手:“陪我出去走走吧,整天待在屋里,我也有点累了。”

公主都这么说了,和冬没理由拒绝,连劝人勤奋的亨瑞都带着侍从识相退走,给两人留下私人空间。

普琳带着和冬走出内宫,首都星已经到了春夏交接之时,不仅内宫花园一水的玫瑰花开的十分鲜艳,连路上吹的风都变得温柔惬意起来。

“是不是没给你过生日,你生气了?”

和冬并不太注重生日,往常每次提及也都是希望借此请假好跟亲朋团聚,但现在已经从战场上下来,前一段时间又刚刚去过绿洲星,生日对她来说更是可有可无。

更别提去年米娅还带着哨兵公寓的一群人给她庆生,今年生日不对确实会引来一些闲话。

所以当天公主正忙,只派侍从送了礼物,和冬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但没想到普琳竟然在此刻重新提了起来。

“没有,我本来就不太喜欢热闹,您也送我礼物了。”

“真的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

普琳停下脚步,等哨兵意识到人停留,也站在原地时,两人中间已经隔着两步远的距离,和冬问:“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和冬。”

普琳走上前,伸出手抚摸着哨兵的脸:“总觉得你不太开心,但你也不愿意跟我说,就一个人闷在心里。”

也就是这几分钟,夕阳余晖陡然消散,夜幕降临,连风都有些发冷。

不管公主做了什么,又打算做什么,此时她眼里的担忧做不得假。

和冬把心里的疑虑暂且都压了下去,——这些事其实不会对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她对公主的真实面目早有准备,虽然这一切来的比她预想中还要猛烈,而公主的手段又比她预料的还要残酷。

但这都没什么关系。

她只是因为那些事实的沉重而感到沉重。

活在当下,活在当下,不要纠结,不要犹豫。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很多事都纠缠在一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太糟糕,所以我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和冬握住她那只手,在人手心里落下一个吻:“没办法,签了协议又没跟你结婚,现在还是编外人员,没有什么工作,跟你这个大忙人不同,我总是有大把时间用来胡思乱想。”

公主好像接受了这个解释,她说:“结婚还要等一等,毕竟王后还没出来,我摸不清国王的想法……”

“我知道。”

和冬说:“我相信殿下。”

即使再忙也不会忘记陪伴,公主对她的眷恋似乎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要不然里奥那个人精也不会在发现上位无望后,立马向自己示好。

这些人的眼睛毒辣的很,本身出身又不算差,对他们来说公主才是唯一的君主,别人都不值得费心。如果自己没什么投资价值,里奥事不会来这里献殷勤的。

公主喜欢她,虽然还没自己对她一样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