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细微的吞咽和呜叫声也越明显了。

平行着圆桌面，上方的视线都能轻而易举看见他往下滑的斗篷后，似乎被谁抽了一掌，留下了红痕手印的雪白。

一点没进的湿透的狼尾根部。

019掐着根烟，靠在椅背上，他目视前方，片刻，才收紧指腹，烟尾巴都快断在他施力的手中，许久才盯着上面的火光明灭，也不抽了。

他道，“第一晚，看不出什么，神牌，过。”

终于轮到四号位。

尤黎很清晰地听见对面缓慢的低笑，他像已经被教出敏锐度的小动物，晕乎乎的视线一下清醒了，磨着冰凉圆桌的脸也晃晃地半抬起。

呼吸紧紧的，听着人讲话。

祂讲什么，他也不会听得进去。

浆糊一片的脑子只想识别出，听清哪怕象征着的一个字。

“是我自救，我的神牌也很明显了，阿黎……”

祂吐出二字。

尤黎一下睁圆了眼，听见人叫他，身后的狼尾都哆嗦得更厉害了。

“呜呜”地咽气声仿佛口水都要流出来。

等同于在回应着一样。

尤敛望着黑暗里，祂道，“向我走来时，我看清了你来的方向，在我上一位询问的正好是狼牌。”

“是不是？”

什么都没听清的尤黎点点头，也不知道在点什么，等当了少年的动作，尤敛继续徐徐道，“所以五号位和六号位必有一人不是神牌，今晚的毒药我不会留，所以第一天的会议投票是……”

嗓音诡异地停顿了一下。

“杀五毒六。”

最后一个吐字放得极轻。

尤黎脑子已经糊成一片，听不太清那是是什么，他只看得口型，就好像尤敛远远对着他允许般说了一句“去吧”。

话音还没落下，少年的瞳仁就涣散开来。

翘得高高的狼尾肉眼可见地在剧烈抖着毛，下一秒，又骤然消失不见，“砰”地一声坠落在地，湿漉漉地在圆桌底下滚着，轱辘轱辘地不知道滚到了哪里。

被堵了这么久的一下止不住地涌出，四溅到地上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无比地放大。

淅淅沥沥的。

当真变成尤黎买的那个又能当颜料桶又能当小花洒的浇水喷壶了，带着尖锐的断断续续的呜咽，随着水声逐渐拔高放大，又慢慢地从惊哭转为呛糊住的低低颤哭。

腿心剧烈抖着打着颤，好久又漏了两滴，才骤然停止了噫呜的呓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涣散的瞳仁都不自觉地对焦在一起。

看上去神魂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浑然忘我地又喷又叫的高＊了。

尤敛缓慢笑了下，“过吧。”

五号位正是尤斯坦，他也同样没什么情绪波动，众人都置若罔闻般，同时成了聋子和瞎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乎没有任何的动容。

公式化地推行着这项圆桌会议。

尤斯坦抬着黄金瞳，“我不同意毒五，在狼人杀里场外是不被允许的，单凭法官从哪一个方向走来这一点的推断，证据实在不足。”

他话语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下圆桌底，又重新掀起眼皮。

趴在圆桌上的小法官已经不见了，似乎滑落到了地上，但他身边的04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没伸手去接住他。

就这么没有情绪地冰冷听着发言。

而他另一边的L是还在等待发言的六号位，在座椅上不能动身，也在等待着光束照到他身上的那一刻。

而圆桌底下恍惚的尤黎好像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死死的，难堪地抿住了嘴巴，还是止不住地一直在抽鼻子。

掉了一会儿眼泪也没人哄他，眼前只有放在圆桌底下的几双腿。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又怕光束回来照不到他，只能打着颤跪缩起来，在黑暗里四处在线那根没被他夹住的狼尾掉到哪里去了，滚到谁脚下去了。

又因为视线看不清，只能用手在地上来回摸索着，慢慢就跪爬着钻进了圆桌底下。

而现在少年就这么背对着趴在尤斯坦的脚边，在地上慌乱无措地找，根本没发现头顶的黄金瞳半垂，找了一会儿累了，又开始呆呆地想找到了要怎么办？没找到了要怎么办？

欲盖弥彰地想把狼尾拿回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尤黎自己一个人，又好像根本不能、也不敢把那么重沉的狼尾塞回去。

刚刚瘫软在地上的时候，好像还不小心躺到了被他弄脏的地方，斗篷也被浸湿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跪开的湿嘟嘟的，还在细微颤缩的腿心后，就是男人有着圆钉的黑靴。

只需一点距离，就能完全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