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娘!”
平日尤大郎一直惯着这三个宝贝疙瘩,可这会哪里还顾得上,一脚踹开一个。
扯着尤氏的头发就把人拽出来揍。
“啊!你疯了!我说珍哥儿的时候也不见你气!”尤氏被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但嘴上她还不饶人,“县令你就怕了?!你真是个软蛋!嫁给你算是我倒了八辈子霉了!”
“倒霉?!老子才倒霉,老子要休了你这个惹祸精!”尤大郎呸了一声,想到码头上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有他对县令大人的恐惧,尤大郎就恨不得将人打死!
“你想休了我?!休了我去找那珍哥儿是不是?!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走!”
“那我就打死你!”
孩子女人的哭嚎声,响得周围几家人都听见了。
不少人起来看热闹。
周围人指指点点。
有那消息灵通的,就把前因后果跟说评书似的说了一遍。
一传十十传百的,消息可不就这么传开了。
“哎呦呦,这尤氏胆子怪大的,敢编排秀才夫郎和县太爷,真是怕命长啊。”
“还不是尤大郎成日哄着她,把她胆子都给哄肥了。要我说啊,尤大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尤氏现在还不忘骂珍哥儿呢,珍哥儿那事说不准就是他们夫妻俩人胡编的。”
“还真有可能。”
“可尤大宝和二宝不是说他们看见珍哥儿脱衣裳了吗?”
“嘿,那俩皮猴子的话能听?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
看热闹的人中就有那尤氏所说的,珍哥儿的妹子。
她盯着尤家的门,露出了个痛快的笑容,眼泪却忍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三哥分明跟尤大郎没来往,尤氏却一口咬定三哥勾引尤大郎,这尤大郎和那两个小鬼竟然还帮着尤氏说话,说她三哥确实勾引他了,逼得三哥差点自尽,哪怕被救了下来,也变得呆呆傻傻的。
爹娘又气又急,害了病,死的时候都闭不上眼。她不愿嫁人这些年一直照看着三哥,若是没有二姐和大哥帮衬,她说不准连他们现在住的屋子都保不住,要给她那些叔叔伯伯抢了去。
这下好了,尤氏他们的报应来了。
她抹了把眼泪,不敢多看,家里只有三哥一个,她还得赶紧家去,她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三哥,三哥听了说不定会有反应呢。
这么想着,她转头就走,伴随着那尤氏的哭嚎声和尤大郎的咒骂声,她的脚步越发轻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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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
陶幸生回了家,石夫郎迎上来:“今个怎么回来这般晚?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当差役有时候没法按时下值,陶幸生常常要早出晚归,
陶幸生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说明白了:“没案子,就是县令让我们又筛了一遍旧案子和旧文书,以办事不力为由,训斥了钟县丞一顿,怪就怪在须县尉也站在县令那一边,如今钟县丞是被架起来了,往后怕就是个摆设了。”
石夫郎略有些着急地问:“那不关你们这些差役的事吧?”
“嗨,上头不论怎么样,我们照常当值就行了,我跟钟县丞又没森*晚*整*理什么牵扯,县衙中的班头又不只我一个。没事。”陶幸生安慰道。
石夫郎听他说跟他们没关系,也就放了心:“你饿不饿?我给你煮了米粥。”
陶幸生摇了摇头:“今个晌午,邬县令包了些好菜回来给我们吃,晚上也是,晌午分给我的菜,我怕天热放到晚上坏了我就吃了,这晚上的菜我给你带回来了。你把越哥儿叫起来吃了再睡。”
他说着就从自己那个旧背篓里,拿出了几个竹筒子还有一个荷叶包。
“这荷叶里头的是虾肉饼,这个叫什么口水鸡,香香辣辣的,味可好了,这个是鱼香肉丝,那肉丝真有鱼味,还有这个炒鸡蛋,又滑又嫩的。”
“我好容易才拿了这么多,那些家伙跟牲口似的,抢东西快着呢,我这把老骨头真是比不得他们。”
“你这人,怎么还能把孩子叫起来,明日吃不行啊。”石夫郎虽然这般说,但还是去了隔壁的屋子,喊越哥儿起来吃东西。
“爹,什么好吃的,你还,非得,把我叫起来。”越哥儿揉着眼睛进了屋。
“快吃,你谷伯家里做的呢,夏哥儿掌勺做得比你谷伯做得还好吃。”陶幸生把筷子和鲜虾肉饼塞到越哥儿的手里。
越哥儿迷迷糊糊地咬了一口肉饼。
这一口下去,他就彻底醒了。
陶幸生笑呵呵地问:“怎么样?好吃吧?”
越哥儿连连点头,有些含混不清地说:“好,好次!”
见他吃得高兴,石夫郎脸上也多出几分笑意。
越哥儿饼子吃了大半,恍然想起来爹他们还没吃呢,他赶紧说:“爹,阿爹,你们也吃啊!”
“你跟你阿爹吃就行,我吃过了。”陶幸生刚去灶屋舀了碗粥,放在石夫郎面前,“你跟孩子一块吃点。”
石夫郎没说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黄瓜。
肉他想着留给越哥儿吃。
一口黄瓜下去,清爽开胃,还有点辣,石夫郎喝了一口米粥,然后又夹了一筷子黄瓜吃。
石夫郎就着那黄瓜竟也是喝了一碗米粥:“味是真好,夏哥儿这才学了几日厨啊,就有这般手艺了?”
陶幸生摇摇头:“这我哪儿知道,老天爷赏饭吃吧。”
另一边,谷家食肆。
姚田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今个买卖这般好,你翻什么啊?”谷春财被姚田兰翻腾得也跟着没睡着。
姚田兰想了想说:“我总觉得,堂衿和夏哥儿有事瞒着咱们,你说他们去府城是不是买到了教炒菜的书啊?夏哥儿这手艺长进得也太快了。”
谷春财闭着眼说:“那是夏哥儿自个的本事,这是天生的,你没见堂衿都能把锅烧坏吗?天资这事没处说理去。”
“难得糊涂,就是小夫夫有事瞒着咱们,那也是应该的,咱们就什么是都跟孩子说啊?”
姚田兰想到那被堂衿糟蹋了的铁锅,现在还心疼着呢。
也对,天资这事找谁说理去啊。
夏哥儿有这般手艺,他们该是高兴才是。
“要我说你就少操心,咱们铺子都给夏哥儿他们管了,就别成天想这想那的。”谷春财睁开眼去瞧她,“难道夏哥儿学得慢了,手艺没现在好,你就放心了?”
姚田兰闻言狠狠拧了一把谷春财的大腿:“说什么话呢!”
疼得谷春财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这不就得了,想这些还不如多睡会。”
“说的也是,咱们算是享福了。”姚田兰躺平舒服地挺了挺身子,扯了扯被子闭上了眼,让老头子这么一说,她倒是想开了,都是好事,她疑惑个什么劲,还不如多睡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