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阴鸷轮椅大佬3 嫉妒,怎么能喂外面野……

“先生, 到了。”褚亦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两人之间,目光在贺渝看不到的角度,冷凝至极。

时风衍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褚亦身上。

“褚秘书, 你挡着我干嘛?”时风衍看向褚亦的时候,眼神微冷,探头去看贺渝时, 却又一秒回温,“贺哥,我来帮你推轮椅吧!”

说完看也不看挡在两人中间的褚亦,直接再次越过褚亦,伸手想要夺过轮椅后头的扶手。

一手变脸术简直炉火纯青,让人叹为观止。

“就不麻烦时少爷了,我来就可以了。”全程目睹一切的褚亦语气冰冷,脸上表情堪称皮笑肉不笑。

“这有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时风衍却仿佛根本听不懂褚亦的拒绝, 直接一把将人挤开,自己接替了推轮椅的活。

“贺哥, 我这样推可以吧?”时风衍一边推一边还弯腰低头问贺渝。

“让褚秘书来就可以。”贺渝脸上表情微冷。

他极其不喜欢别人提轮椅两个字, 更不喜欢外人来替他推轮椅, 时风衍一下子触碰了两条他的忌讳,也就是对方是时家的太子爷唯一的继承人,要不……

贺渝手指不自觉握紧了扶手, 目光幽暗。

“那好吧, 那我走贺哥旁边, 正好跟贺哥说说话。”时风衍目光微闪。

知道贺渝已经开口, 再坚持下去就说不过去了,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轮椅扶手,转而走到了轮椅旁, 步调不紧不慢,以一个刚刚好与轮椅并排行走的步速,走在贺渝的右侧。

“嗯……我和贺柒夏关系还是不错的,回头我去找小叔玩啊。”假的,他和贺柒夏不能说是相看两厌,只能说是生死之仇,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的那种。

尤其是最近,贺柒夏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上蹿下跳,让他烦不胜烦,甚至已经准备最近给贺柒夏一个教训了。

但,时风衍自然不可能在贺渝面前,说自己和贺柒夏关系有多差。

再说了,等他以后和贺渝成了,那贺柒夏也算他侄女了,叔侄哪有隔夜仇,他就当提前原谅那么个不孝侄女了。

时风衍越想嘴角翘的越高,就连不小心牵扯到脸上的伤口,都没能让他放下提起来的嘴角。

“嗯,你身上的伤去检查吧。”贺渝略微点了点头。

“啊?贺哥这是关心我吗?我身上伤没事儿,我陪着贺哥检查完再去检查吧!”时风衍脸上写着受宠若惊,连忙摇头道。

先前还说得危险到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现在又变得不要紧。

贺渝目光微冷,转头看向褚亦。

“先生,我推您进去,然后再外间等您,有什么事您再叫我,可以吗?”褚亦直接推着轮椅越过了时风衍,进了检查室。

“嗯。”贺渝闭上了眼睛,精神有几分倦怠。

他很不喜欢被检查,每一次都被迫将自己的痛处揭开,然后等一个万分之一都没有的回转的可能,最后再一次被打破幻想,日复一日的这个过程何尝又不是一种凌迟?

“时少?”褚亦往外走去,一边示意时风衍也跟着一起出去。

时风衍这一次倒没有假装听不懂话,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医生沉默无言的按照一如既往的程序检查完,最后将检查单子填入病例,然后给出答案——

“腿部肌肉定期保养还是不错的,不过神经萎缩却有些严重……”医生声音中透着小心。

毕竟这位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偏偏还权势过大,他可不敢万一一不小心给人得罪了。

“嗯。”贺渝闭了闭眼,手指扣在轮椅扶手上,用力到指节泛白,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向浑身紧绷的医生。

“我知道了。”贺渝点了点头,“叫褚亦进来吧。”

“好的,贺先生。”医生如蒙大赦,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起来,立刻起身走到了门口叫等在外间的褚亦。

“先生。”褚亦从外边走了进来,直接将桌子上的病例收了起来,这才转而冲着医生点了点头,推着轮椅离开了检查室。

“先生是现在回去还是……”褚亦推着轮椅出了门。

“回去吧。”贺渝闭着眼睛开口道。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逃避,就仿佛不睁开眼,就能假装刚才的结果不存在般。

然而男人睫毛颤抖,几乎是在也明显不过地,将男人心底的不平静摆在了明面上。

褚亦一时觉得因为双腿将自己困住的先生尤为可怜,一边又觉得这样陷入自己情绪中的先生真的很脆弱,很适合被一把抱进怀中,被细细安抚……

只是,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等在门口的时风衍,已经挥开了上药的医生,走上前来。

“贺哥!”时风衍脸上的伤口,不过是刚刚让医生过来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上还敷了药,让那张看上去有些痞帅的脸,无端带了些好笑。

贺渝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顿时下意识眉头皱起。

“贺哥,检查结果怎么样?”时风衍下意识伸手抵在男人皱起的眉心揉了两下。

贺渝身体向后仰,避开了青年的手。

“没什么事。”贺渝声音已经透了几分冷淡。

无论是声音还是姿态都十足的疏离,时风衍手指顿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收回的手。

“抱歉,贺哥,我是不是靠的太近了些?”时风衍目光盯着男人的眼睛,说的自己靠的太近,实际上却并没有直起身,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

“嗯。”贺渝偏过了眼,只觉得被那一双灼热的眼睛注视着,就仿佛是什么被盯住的猎物一般,让他身体不自觉紧绷。

“好吧,其实是我有话跟贺哥说,可以请贺哥赏脸一起吃顿饭吗?”时风衍眼神期待。

“什么事?”贺渝已经想要走了。

“是科菲的项目,贺哥,我前两天好像听到爷爷说,贺氏和景家最近的合作都有些不太顺利,贺哥要不要重新考虑换一个合作商?”时风衍压低了身形,半个人几乎都覆在了轮椅上的男人瘦削的肩膀上,在男人耳侧小声低语。

“吃饭就不必了,去旁边休息室谈吧。”贺渝拒绝了时小少爷吃饭的邀请,转而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室。

“好。”时风衍点了点头,直接接过了褚亦推着的轮椅扶手,推着人朝一旁的休息室走去。

“先生。”褚亦跟了两步。

“在门口等着。”贺渝有些烦躁,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多看不懂眼色的人,就连褚亦都变得看不懂眼色了起来。

时风衍回头冲褚亦挑了挑眉,随后笑着推着贺渝走进了一旁的休息室。

徒留站在原地的褚亦,指尖不自觉攥紧。

时风衍……

“贺哥,你觉得我怎么样?”三两句话说完合作,时风衍一秒又从先前的专业,变得有几分随意。

“时小少爷与外界所说的并不相同,时家后继有人。”贺渝不明所以,于是便只用商场上大家之间互相客套的套话,随意应付了一句。

“不是那个,贺哥,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时风衍一边说着一边毫无边界感地将脸凑得极近。

“不错。”贺渝皱眉将人推远了些,才语气略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若非不是先前的合作中,时风衍让利了不少,贺渝绝对不会如此好脾气。

“那贺哥喜欢吗?”时风衍被推开嘴角的笑容却还是没有落下,继续追问道。

“你是柒夏的朋友,那就是我的小辈,你也可以和柒夏一样喊我小叔,我对于小辈也自然都是喜欢的。”贺渝有些懒得应付,便直接要开口喊站在门口的褚亦。

“褚——”却没想到才刚刚发出一个音节,下一刻嘴就被堵得严严实实。

“唔……”贺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青年放大的脸,和闭上眼睛略微有些颤抖的睫毛。

时风衍,这是疯了?

他一个男人,还是个双腿不良于行的男人,他亲他?!

“啪!”贺渝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贺叔叔……”时风衍舔了舔唇,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怜,就像是被主人莫名其妙踹了一脚的小狗似的。

“你在做什么。”贺渝声音冰冷,一字一顿。

“我在亲你啊,贺叔叔~”青年先前一口一个贺哥,此时随了男人的心意,一口一个叔叔,却偏偏拉长了声音,一声一声的叔叔叫的暧昧缠绵,仿佛是什么特殊的爱称。

贺渝一时失语,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褚亦。

本就站在门口听着里头动静的褚亦,在贺渝先前提高声音叫他时,便直接推门而入,却没想到竟然撞见了那一幕。

心头翻滚的嫉恨恶意,让他几乎恨不得立刻弄死那个和先生那般亲密的时风衍。

但,他在外是先生的狗,先生没有吩咐,他就绝对不能越过先生自作主张。

从前,他不在意这些,因为他自信自己能够遮掩过去,就算是贺渝怀疑,也没有证据,也不得不用他。

但现在,褚亦只要一想到贺渝的怀疑疏远,便会止不住的心口发紧……

所以他就只能那样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看着两个人身影交叠,唇齿相贴。

终于,先生看向了他。

褚亦刚才还仿佛被冻在冰层下的心瞬间滚烫起来,直接走上前去,将人摁着肩膀,甩了出去。

青年踉跄了两步,后背撞在了休息室的墙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时风衍!”贺渝接过褚亦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脸色沉冷,目光阴鸷。

身后,褚亦的目光更是恨不得直接将时风衍给千刀万剐了一般。

但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时风衍不仅也没有丝毫势弱,反倒是笑的更加灿烂。

“贺叔叔,真的考虑考虑我吧~”时风衍笑得肆意,目光在转而看向褚亦的时候,又带了几分挑衅。

虽然头一次喜欢人,但时风衍直觉还是非常准的,褚亦那条毒蛇分明对贺渝有些见不得光的心思,既然是情敌,那该打击就要打击!

……

车子缓缓停在主楼前,褚亦拉开车门,随后又绕到另外一边,将人从车上抱了下来。

“抱歉,先生,我忘记将轮椅先拿下来了,不然我先将先生直接抱进去,然后再回来推,可以吗?”褚亦仿佛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先一步将轮椅拿下来打开,语气有些懊恼。

“嗯。”贺渝有些烦躁褚亦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不想被重新塞进车里,再重新抱回来一遍,在外头大庭广众之下停留太久,也就干脆同意了褚亦的话。

“先生,时少似乎……”褚亦眉头微微皱起,“是否需要我去调查一下?”

“……嗯,去吧。”贺渝闭上了眼,被青年盖上了被子,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是,先生。”褚亦眼底闪过一抹暗芒,转身走出了贺渝的房间。

贺渝中午一觉睡了过去,一直到太阳落山,才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叫了褚亦,推他下楼吃晚餐。

“先生,厨房做了养生汤……”褚亦将一碗汤摆在贺渝面前。

这一碗养生汤不是先前说是养生汤,实际上就是一碗中药的养生汤,而是一道药膳。

里头虽然说放了些许中药,味道有些不太好,但终究是要比喝中药要来的好喝的多。

“嗯。”贺渝试了试温度,直接闭上眼睛,整碗灌下,这才转头去吃别的。

“厨房的厨师能开除了。”贺渝吃完了饭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才开口道。

“先生不喜欢吗?”褚亦动作微顿。

“嗯。”

“抱歉,先生,今天晚上的晚餐其实是我做的,好像是太久没做,有些生疏了些。”褚亦一边推着轮椅往前走,一边声音中带了些歉意道。

贺渝愣了一下才转头看向褚亦,“你做的?”

“是的。”褚亦关上了电梯门,这才转头,“抱歉,我会去专门学习一下的。”

“不必,已经做的很好了,再说,你的时间本来也不应该浪费在这些琐事之上。”贺渝并不赞同。

“只是微末小事,能为先生做些事,我很高兴。”褚亦却摇了摇头。

贺渝看向电梯墙壁上的反光,倒映出青年恭敬的身影,心头气总算稍微顺了些。

“给自己加一些年终奖吧,另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是想放个假?”出电梯的时候,贺渝突然开口道。

“先生,先生给我的已经很多了,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只想要陪在先生身边,永远回报先生。”褚亦打开门将人抱了起来,走到里间的卧室。

记恩听话又不贪心,这样的好下属,怎么能不让人放心呢?

贺渝躺在床上,本想要用电脑处理一会儿公司事务,但不知为何明明白天才刚刚睡了长长的一觉,此时却又莫名睡意如潮。

“砰——”鼠标脱手,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随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那只鼠标捡了起来,随后连同男人放在腿上的电脑一起,放在了床头。

“先生?”褚亦坐在床边,看向床上被子里头靠在床头已经彻底昏睡过去的男人。

“先生这里脏了……”褚亦拇指指腹抵在男人的下唇,嗓音在黑暗中有些沙哑,又带着莫名的鬼魅。

指腹轻缓而反复地摩擦过男人的唇瓣,将那本来因为有些气血不足,显得略微苍白的唇瓣都磨蹭地略微泛红,褚亦才终于收回了手,低头,鼻尖的男人鼻尖处。

男人在睡梦中呼吸轻缓,两人鼻尖相抵,两人仿佛在互相呼吸对方呼出来的空气,交换气息,男人气息被他直接吸入了鼻腔,随后转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在身体内肆无忌惮的发热滚烫。

褚亦忍不住为着这样的臆想,而兴奋到身体微微战栗。

“先生怎么这么香?是因为太香了,所以才会引来野狗吗?”褚亦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唇瓣已经几次因为说话间的嘴唇开合,而压在男人的唇上。

“先生好过分,怎么能不为自己养的狗,反而去喂外面的野狗呢?”褚亦仿佛是为自己找到了什么借口,不再克制,而是直接低头咬住了男人的唇瓣。

齿间咬住的软肉,仿佛是一颗皮格外薄的樱桃,只是轻轻一抿,唇齿间便瞬间溢满了樱桃的甜香。

甜到让褚亦甚至觉得舌尖都微微发麻。

“先生,先生……”青年喘息剧烈,但却像是一直咬住了肉便会死不放口的狗,一遍遍叫着自己的主人,仿佛是在请求熟睡中的主人再给予多一点点恩赐。

“好香……”褚亦大口大口喘息着,仿佛一条被拍到岸上即将缺氧而死的鱼,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挪开了,想要更进一步的唇,将脸埋在男人的颈窝。

“好香……”哪里都好香。

褚亦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舌尖都仿佛染上的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褚亦舌尖卷着吞入腹中,只感觉腹部都仿佛因着那股香气而燃起了灼热的火焰。

“先生……”褚亦目光近乎病态般痴迷,忍不住便用了些力气,在男人脖颈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浅色的印记,混着水色,莫名色气。

“先生怎么能和时风衍那般亲近呢?先生是我的对吗?”褚亦带着男人的手落在自己的脸颊,仿佛温顺地用脸颊蹭过男人的掌心,目光却像是一团团黏腻的丝线,缠绕在男人四肢百骸,扭曲阴暗。

“我好嫉妒,先生会看别人,会和别人亲近,先生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褚亦叹息着,用舌尖舔了舔男人的手指,随后直接含住了男人的手指。

仿佛这样就直接吞下了面前人,和面前这人融为一体了一般。

“先生……”青年叹息着,眼尾通红,搂着他的先生,身形颤抖不已,在黑暗中,目光却直直注视着怀中人,一直到天光微亮。

……

“先生?”褚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贺渝皱了皱眉,记忆的缺失让他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到底什么时候睡的,只记得睡前似乎还在处理公司事务。

电脑……

贺渝看向被子上却发现没有电脑的痕迹,转头,才发现笔记本电脑竟然赫然摆放在床头,鼠标压在上头,看着像是他睡觉之前,残留最后一点意识,将之合上放在了床头。

但,他实在有些记不清。

“进来。”贺渝掀开了被子。

褚亦走上前抱着贺渝去卫生间,过了一会儿得到允许才重新进入卫生间,将人抱到了洗漱的地方。

“等等……”贺渝洗漱完被抱着,刚要离开,最后一眼却撇到了自己脖子上,似乎有什么痕迹,顿时叫住了褚亦。

“先生?”褚亦似乎不明所以。

“我要看看镜子。”贺渝忍不住抬手摸向脖颈。

褚亦目光也随之落在了男人的脖子。

隔了一夜,似乎看上去更严重了些……

褚亦目光暗沉。

“好的。”褚亦声音平缓,仿佛毫无所觉般自然的抱着男人重新回到了镜子前。

贺渝看着自己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伸手搓了搓。

“是已经开始有蚊虫了吗?”镜子里,褚亦眉头紧皱。

“蚊虫?”贺渝原本高高提起的声音骤然一松,喘了口气,抬起脖子,“我脖子上像是被蚊虫咬的吗?”

“好像是有些像,但不太确定,先生需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吗?会不会其实是什么过敏?”褚亦眉头微皱,目光凝在那雪白皮肤上,星星点点的红痕上,目光专注而严谨,似乎是在判断是否真的是蚊虫咬出来的痕迹。

贺渝听到医生两字,便不由得皱了皱眉,“算了,你去拿些药来吧。”

“好的。”褚亦点了点头,将人重新抱到了外头床上,又找了套家居服出来给贺渝,这才重新到了外头,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药膏。

过了一会儿,里头传来吩咐声。

“我已经到医生那里拿了药,我来为先生涂吧。”褚亦目光落在男人的后颈,相比于前头,其实后头的痕迹才要更加严重些。

“嗯。”毫无所知的贺渝被前前后后上了一遍药,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被那股药味儿都给腌透了,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

“好了先生。”褚亦将轮椅推了过来,然后将贺渝抱了上去。

“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柒夏小姐和时少爷,另外,先生先前吩咐的约小景总见面的事情已经约好了,时间就在后天晚上八点。”褚亦在电梯里汇报道。

贺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多谢先生夸奖。”褚亦笑的含蓄又温和。

两人气氛和谐。

电梯门打开,这一幕落在贺柒夏的眼里,却分外刺眼,尤其是她视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贺渝脖子上的痕迹。

贺柒夏顿时站起身,“小叔,你脖子……褚亦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第62章 阴鸷轮椅大佬4 电梯事故,黑暗中到底……

被质问, 还是被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喜欢的侄女质问,贺渝脸色几乎是立刻便冷了下来。

“谁教你来质问我的?”贺渝冷冷地看着面前神情气愤的女生。

贺柒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小叔, 我是……”关心你。

但,后半截的话又在男人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咽了回去, 贺柒夏咬牙狠狠瞪了一眼,站在男人身后仿佛一个影子一般,从头到尾沉默无言的褚亦,目光中的火焰仿佛恨不得将眼前人直接焚烧殆尽。

“对不起,小叔,是我情绪激动……”贺柒夏咬牙道歉又转头看向褚亦。

“褚秘书,我小叔脖子到底怎么回事?可别告诉我什么庄园里蚊虫多,如果每年花几百万用来驱虫, 还不能保证庄园主人不受蚊虫的侵扰,那这家驱虫公司已经完全可以换掉了。”贺柒夏冷笑了声, 语气中不乏嘲讽。

“柒夏小姐, 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发现先生脖子上突然多了……可能是过敏也可能是因为蚊虫导致, 不过我会尽快换一家驱虫公司的。”褚亦笑的依旧完美无瑕,神色自然,就仿佛一切与他真的毫无关联。

看得贺柒夏很想一拳打过去, 将那张完美的假面打碎。

但, 打狗也得看主人。

小叔对她本就冷淡, 说不得在小叔心里的地位, 她还比不上褚亦,她要是真跟褚亦动了手,到时小叔站在谁那边还说不定呢。

越想越看褚亦不顺眼, 贺柒夏一边狠狠咬了一口面包,一边在心里计划。

她必须得早点把这人从小叔身边弄走……

吃完了饭,贺柒夏正想要跟贺渝聊点儿什么,也算是联络联络感情,贺渝就已经招手示意褚亦上前,随后被推着离开了餐厅。

贺柒夏想要跟上去,但电话铃声却刚好响起。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贺柒夏有些烦躁地摁灭了电话,她挖的几个人,勉强弄出了个粗浅的班子,刚刚起步事情就会多,但几人经验不多,有些事情她还不得不去处理。

看了电梯方向一眼,贺柒夏只能放弃了今天和小叔联络感情这个机会,转身叫上司机,出了庄园。

“先生,柒夏小姐似乎对我有些误会。”褚亦将人推进了书房。

贺渝已经有两日没有集中处理公司事务,所以今天一整个上午的时间,都将是处理公司事务的时间。

“嗯。”贺渝略一点了点头,对此不置一词。

或者说这就是他想看到的。

两人关系好,他反倒会怀疑会警惕会坐立难安,相反,两人之间若是互相针锋相对,他反倒是会放心下来稳坐高台。

“先生会相信柒夏小姐的话吗?”褚亦单膝跪在了轮椅旁,抬头看着轮椅上的男人。

这样仰视的姿态,使得平日里在外手段狠辣无情的青年,显得温顺又听话,像一只蜷缩在主人脚边的狗。

“我自然不会信她。”贺渝揉了揉眉心,转而伸手敷衍地揉了揉揉了揉青年浮在他膝旁,裸露出来的后颈。

这是一个长者或者说是上位者安抚小辈的姿态。

褚亦却仿佛是一只被从头撸到尾巴,摸顺了毛的狗,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喉咙间几乎差点抑制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

“我信任的只会是你。”贺渝按照自己以往的习惯,安抚了两句,又转头将目光投向了文件上。

褚亦刚在那目光的注视下浑身滚烫,下一刻又因为那目光的转移而瞬间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看着他……

先生……

褚亦目光看向被先生翻过的文件,心中黑暗的思绪翻滚,甚至产生了几分妒意。

“怎么了?还跪在这里,不去工作做什么?”贺渝看了一页文件,转头才发现褚亦竟然一直没有直起身,还跪在原地,顿时脸色有些不满。

“抱歉,先生,刚才有些走神,我现在就去工作,不过……”青年耳根有些微红,似乎有些羞赧。

“什么?”贺渝不在意的又翻过了一页文件。

褚亦总会很有分寸,就算是提要求,也不会让他难做。

“我可以将电脑和文件搬过来,在先生这边处理吗?正好先生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我。”褚亦请示道。

像一只有些害怕被抛弃,没有安全感,所以变得粘人的小狗。

贺渝看了他一眼,“可以。”

只是两个字,青年脸上瞬间便出现了笑意,“先生,我去拿电脑和文件。”

贺渝没有将目光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处理文件到了中午,等贺柒夏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从外头着急忙慌的赶回来吃午饭,就见到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紧密了些,顿时弯了一天的腰彻底断了。

贺柒夏认为是自己先前应该直接追上去,然后揭穿褚亦的狼子野心,小叔就算是不信她,终究也会调查一番,最起码也能对褚亦产生些许防备。

然而一步慢,步步慢,眼看着正在给小叔倒茶的褚亦,微微俯身,肩膀靠在小树的肩膀边,似乎正在小叔耳边跟小叔说着些什么,距离亲近到,仿佛一个不经意的小意外就能直接亲在一起。

“小叔。”贺柒夏上前打个招呼,做出来的姿态是前所未有的,真正大家小姐的姿态。

也是贺渝从前要求,但是贺柒夏就是怎么也没有办法落落大方做到的样子。

贺柒夏以为这样能讨贺渝喜欢,然而一抬头却发现男人目光如冰。

“小叔?”贺柒夏愣了愣。

“吃饭吧。”贺渝语气冰冷。

贺柒夏试图在吃饭期间,找到一个拉近两人之间距离关系的切入点。

然而现实是,褚亦在中间横插一脚,再加上贺渝的冷淡,她一顿饭努力下来,进度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跟倒退差不多。

深深吸了口气,贺柒夏在路过褚亦的时候,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褚亦笑的依旧完美的仿佛用尺子量过一样,“小姐说什么?”

两人间的刀光剑影正式拉开了序幕,整个贺家几乎都成了两个人的主战场。

褚亦对贺氏和贺家的掌控大到,让贺柒夏调查出来之后,甚至一时失语,都有些不可置信,为何小叔会这样相信一个狼子野心的毒蛇。

而贺柒夏在斗法之中展现出来的聪明,也让褚亦眼底暗沉。

想要算计一个蠢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想要糊弄一个聪明人,便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他和先生从前对这位贺家大小姐做的事情,对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呢?

但不管到底是哪种答案,在褚亦这里,只会成为第二种答案,呈到先生面前。

不过,调查自然不能那么快,褚亦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差不多便打开了门,走到贺渝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先生。”褚亦听到里头的回应才推门而入。

贺渝神色淡淡,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西服。

在家,贺渝为了舒适和方便,一般都穿家居服,但是在外头,为了不被人看低势弱,贺渝却是基本上都是穿正装的。

今天身上的这一身,是一件米白色的西装,将男人本就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皮儿蹭的越发玉白,整个人都仿佛一件古窑烧出来的匀净玉白的瓷器。

褚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上亦穿着一身白色西服,上前微微笑着,将人抱到了轮椅上,推着出门。

目光由上至下落在一身米白色西服的男人身上,从柔顺的黑发,然后是被黑色的发梢映衬下,越发显得玉白的后颈,再是男人略微有些单薄的肩膀,以及被西服掐的极细的腰身,褚亦喉头滚动。

真好,先生穿着他亲手准备的衣服……

先生肯定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抱着那身衣服睡了一整晚,然后今天早上一大早才熨烫平整送到了先生面前。

那身衣服甚至在亲密相贴时染上了他的气息,此时与先生紧贴……

褚亦后脊有些发麻,小口的喘了口气,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微微痉挛。

不过好在动作很轻微,身前的男人并没有发觉他那些肮脏污秽的心思。

但,其实褚亦又有些期待自己那些心思被发现之后,先生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会愤怒还是会觉得羞辱,是会直接打他一巴掌,还是会给予他别的什么惩罚?

褚亦想想便不由得心跳快了又快,但好在还有理智,知道绝不能此时此刻便将之暴露在先生面前,这才伪装的近乎完美的推着轮椅出了主楼,然后才将人打开车门抱到了车上。

“约的包厢,我记得那里有一套先生很喜欢的菜,已经提前预定了。”褚亦坐上了车后座,直接将挡板升起,这才转而开口道。

贺渝闭目养神,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褚亦于是不再开口,一路沉默到了地方。

推着轮椅坐电梯到了二十一楼,一身得体服务员服装的女生在前头引路,两人很快到了包厢。

然而约好的那位小景总,却还没来。

贺渝脸色冷了冷。

同样的,男人身后,褚亦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提前约定好了时间,此时虽然还没有到约定时间,但也已经所剩不多,尤其是在面见一位长辈的时候,这个人还是贺家的掌权人,还没能掌控景家的毛头小子一个,早些到应当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褚亦垂眼遮住了眼睛里的阴沉。

看来,被圈子里头到处追捧为少年英才的小景总,终究还是有些年轻气盛,需要好好磨一磨才对。

贺氏在褚亦手底下这几年,几乎是蒸蒸日上,只是一直相当低调,再加上最近两年涉足的领域投入的项目比较多,所以相比于老牌豪门景家,贺家就显得稍微势弱了些。

但,表面展现出来的,可代表不了真正的东西。

不能直接摁死景家,给那位小景总稍微添添麻烦,还是一件很轻易的事的。

当然,褚亦心中的小麻烦和寻常人的小麻烦可能不一样。

比如,褚亦觉得,景家只有景行止一个继承人还是有些太过单薄了些,没有竞争,又怎么能够磨练年轻人上进呢?

至于,景行止的亲爹在外头没有私生子?

褚亦笑的温和,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大脑中到底在准备着怎样的算计。

他想让他有,那当然会有的,而且会个个出类拔萃。

“贺叔叔,抱歉,来晚了些。”又过了几分钟,景行止才卡点打开了包厢。

“没事,坐吧。”贺渝神色淡淡。

“好的。”景行止坐下之后,第一目光却落在了贺渝身侧的褚亦身上。

“褚秘书。”景行止略微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目光才转回贺渝身上。

手上动作略一停顿,景行止眸光动了动,身上冷清疏离的气势,也跟着一顿。

之前似乎没怎么注意到,这位世交的叔叔,原来这么年轻,还……

生了一张极不寻常的脸。

“我先到了便先点了一些菜,你也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再加上去。”贺渝终究还是碍于面子,做出了两份长辈的表面功夫。

“好的,谢谢贺……叔叔。”景行止眉头轻微皱了皱,忽然便有些不喜欢叔叔这个称呼,好像无形之中将两人的距离,限制在了长辈与小辈之间。

褚亦将菜单拿着递到了景行止面前。

“小景总前几个月才刚刚进公司吧,听说最近负责了几个项目,应该比较忙?”褚亦笑容温和完美,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和景行止对上的目光冰冷至极。

“是负责了一些项目,我还年轻,比不上褚秘书可以总揽大局。”景行止神色淡淡,直接从褚亦手中抽出了那份菜单。

一口一个年轻,一口一个褚亦总揽大局,前者刚好戳中了褚亦在意的点,后者落在褚亦耳朵里就更像是挑拨离间。

没人知道褚亦这些时日的患得患失。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贺渝只将他当做一把好用的刀,一条听话的狗,两人之间看似亲密,但想要逾越某种鸿沟,让贺渝真正将他看在眼里,千难万难。

更让褚亦忍不住在意的是,他已经二十六岁了。

这个年纪在很多人眼里算得上是年轻,但是在鲜嫩美人层出不绝的上流圈子里头,绝对算不上,尤其是和先前的时风衍,以及眼前的景行止对比。

褚亦总是忍不住想,先生会不会也会为年轻人的朝气所吸引,喜欢年轻人鲜嫩的□□呢?

绝对不行……

褚亦指尖背在身后略微攥紧,拇指的指甲抵在食指的指腹上,用力到食指指腹发白。

“小景总说笑了,公司里的一切都是先生做主,我不过是按照先生的意思行事,不比小景总,只怕是忙的分身乏术……”褚亦回到了贺渝身后,给贺渝倒了杯茶才回道。

“先前打电话和小景总那边预约时间,最早也只能约在今天晚上八点,刚才到了包厢没见到小景总,还以为小景总是忙得恐怕今天要失约了。”站在贺渝身后,这话究竟是说给对面那人听,还是说给自家先生听,就只有褚亦自己心里清楚了。

景行止眉头微皱。

“贺……叔叔,很抱歉,先前是路上出了些意外,司机行车途中发生了剐蹭,所以才来晚了些,褚秘书误会我,贺叔叔不要误会我。”青年郑重其事的起身,略微俯身道歉。

“何至于此?不过是小意外,我自然相信你,褚亦,给行止道歉。”贺渝看着今年俯身弯腰致歉的青年,眉眼这才稍微柔和了些许。

他很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在他面前低头的感觉。

这让他有一种,虽然双腿废了,但他却依旧可以高高在上地,站在所有人头顶的感觉。

“谢谢贺叔叔。”景行止叫得稍微顺了些,再次落座时却没有坐在先前稍远些的位置,而是直接换到了贺渝身侧。

刚刚落座,外头先前点的菜就已经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景行止看着桌子上的菜,不知为何,心神一动便一个个记了下来。

“需要加些菜吗?”贺渝拿出照顾小辈的姿态,温和开口道。

“不用,正好我与贺叔叔口味相合。”景行止没有加菜。

桌子上菜色清淡,其实并不是景行止喜欢的口味。

但这些菜似乎是这位世交叔叔喜欢的。

寡淡的菜色送入口中,景行止甚至觉得味道不错。

“嗯,其实我这次叫你来,还有一件事情想私下跟你聊聊。”饭吃的差不多,贺渝才开口道。

“你和柒夏是出什么事了?”贺渝问道。

和贺柒夏?

景行止停下了筷子,其实他先前便已经着手于解除这项婚约,但此时此刻被问到,他再次感觉自己做的太迟,做的还不够快。

不知道为何,他尤为不想让眼前人误会。

“贺叔叔,我很抱歉,柒夏的母亲生前和我母亲的关系亲密,所以才有了那份戏言的婚约,但对于我来说,我只将柒夏当做世交的妹妹,已经着手准备解除婚约,正准备最近与贺叔叔和柒夏谈这件事。”景行止定定的看着贺渝。

解除婚约?

贺渝眼底闪过一抹暗芒,目光却再次柔和了些。

“这样……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接明说了,其实我这次来也有柒夏的意思,柒夏也想和你解除婚约。”贺渝直直看向景行止,指尖点在轮椅扶手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景行止忍不住落在男人的手上。

其实,他有一点手控。

不过也是此时才发现的。

相比于男人的脸,男人搭在轮椅扶手上的那只手,却更能给他带来震动。

男人手型修长,骨节分明,薄薄的皮肤绷在纤长的指骨上,轻微一用力便露出手背上黛色的皮肤血管。

手骨微微曲起,关节处皮肤崩到近乎半透明,几乎能够若隐若现,看到里头圆润的骨节,指甲饱满,微微透着粉意,就像是一朵粉白颜色的荷花,除了花瓣最末端透着粉意,其余地方都是洁白无瑕……

像是被精心培养的花卉,又像是一件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想要握在手心把玩。

“既然柒夏同样同意,那婚约解除的消息我会尽快公布出去,另外和贺氏最近的合作,景家会让利两个点,作为补偿……”景行止喉咙有些干哑,不过却依旧克制着收回的目光,继续刚才的话题。

“嗯。”贺渝很满意,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一顿饭的功夫,便轻巧地解决了项目问题,和贺柒夏身上那个麻烦的婚约。

贺柒夏没了婚约,身后的靠山顿时就会塌一半,到时候他再想做什么,就算是景夫人还想护着贺柒夏,但总也没办法像先前那样动用太多资源,太过大手笔。

勾了勾唇,贺渝看向景行止,“好,另外今晚时间也不早了,你事多人忙,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送贺叔叔。”景行止摇了摇头,心头莫名不舍,但也知道自己此时留人毫无缘由,只会显得奇怪。

褚亦被抢了推轮椅的活,偏偏这次先生没有开口,于是他只能走在两人身后,用阴冷的眼神一直盯着景行止的后背。

“小心。”景行止提醒了一声才将人推进了电梯里。

“贺叔叔车在地下车库几楼?”景行止按了电梯。

“三楼,小景总。”还没等贺渝开口,褚亦便直接开口回答道。

景行止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能感到褚亦身上莫名的敌意,刚好,他也同样如此。

褚亦似乎与贺叔叔太过亲近了些。

两家是世家,景行止从前也知道褚亦是贺渝的心腹,值得贺渝的信任,在外几乎能直接代表贺渝。

但,他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会这般亲近,亲近到,景行止几次都忍不住因为,褚亦太过没有边界的行为举止,而微微皱眉。

电梯缓缓下落,电梯墙上倒映着几人的身影,景行止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电梯墙上印出来的,身后褚亦阴冷如毒蛇的目光。

目光不闪不避,景行止冷淡回视。

空气逐渐变得焦灼,然而贺渝却全无所觉,只定定看着下落的电梯数字。

十七、十六……

咚——

一声轻微的卡顿声,电梯停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褚亦皱了皱眉,上前查看,然后,便发现电梯数字已经暗了下来,赶忙按下紧急求救按钮,下一刻电梯灯便猛的熄灭。

一片黑暗中,呼吸都仿佛被扩大了无数倍,变得如雷贯耳。

贺渝手指紧握在轮椅扶手上,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先生!”

“贺叔叔?”

两人的声音相继在身侧响起,让贺渝没办法分辨到底谁在哪边。

但,很快,一条手臂穿过了他的腰肢,将他整个人都半抱在了怀里,甚至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唇贴在他的颈侧。

“谁……”贺渝喘息着挣扎,然而本就因为密闭恐惧症而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克制不住发抖,此刻完全没有半丝力气,挣扎的动作不仅没有将对方推开,反倒是将自己彻底送入了对方怀中。

“褚亦?过来!”贺渝只以为是景行止,声音急促地喊了声褚亦。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黑暗中,褚亦近乎因为他这个处于困境之中,下意识向他求救的行为,而兴奋至极。

先生怎么能对他求救呢,明明干坏事的就是他呀……

黑暗中没有声音回应。

过了一会,一只手覆上了他紧紧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

修长的手指穿过了指缝,十指相扣,指腹却抵在掌心轻微揉摁,好一会,贺渝感觉自己的手被握起,随后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了指尖。

第63章 阴鸷轮椅大佬5 小叔相亲,死对头搁这……

“滚!”黑暗中, 贺渝只能按照大概位置判定一巴掌甩了过去。

好在,他判断的没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甩在黑暗中的那人脸侧, 似乎是下颌到耳朵脖颈那一片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无论是在他身后的那人,还是在他身前的那人, 黑暗中两个人的动作,都有着不约而同地停顿

贺渝咬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还没等他手抽回,下一刻,两人却都默契地继续了先前的动作。

手指被一根根吻过,温热湿濡的触感仿佛是什么无脊椎动物爬行过指尖,带来让人头皮发麻的痒,同时身后那人吐息灼热,随着连绵不断的亲吻, 喷洒在颈侧,让人忍不住战栗……

缺氧导致大脑混沌, 贺渝几乎以为自己就要直接折在在电梯里。

“里头有人吗?”外头传来了电梯维修人员的声音。

“有, 有人……”贺渝喘息的声音虚弱, 断断续续。

下一刻又被堵住了唇。

两个人动作相当一致,就像是在吃最后的断头饭一样,用力到近乎疯狂, 随着外头撬动电梯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两人的动作也越发出格。

“放, 放开……”贺渝声音低到近乎呢喃。

然而却连这句呢喃, 都被那黑暗中被释放出来的两只野兽,吞入腹中。

“砰!”终于电梯门打开。

外头的光线照进电梯里。

贺渝眼尾发红,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光, 有些看不清晰,下一刻,眼前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然而在昏过去之前,贺渝却依旧隐约能够看到褚亦和景行止,一个站在他左边,一个站在他右边,两人俱都衣服完整没有褶皱,头发没有丝毫凌乱,脸上的表情和先前电梯里灯没灭时,似乎没什么两样……

……

“砰!”贺渝直接将水杯狠狠地砸在了门板上。

“先生。”褚亦直接跪了下来,甚至故意将膝盖跪在了那杯子的碎片上,膝盖处鲜血渗出,在那身白色的西装映衬下格外鲜明。

褚亦直接伸手用手去捡一片片玻璃碎片。

理所当然或者说是故意的,褚亦几根手指都被扎的鲜血淋漓。

贺渝就那样淡淡地看着,褚亦一片片将玻璃碎片捡干净,再脱下自己的西装,将碎片全都放了上去拢好。

“褚亦,你好的很!”贺渝咬牙,声音沙哑,气到攥紧了轮椅扶手,用力到骨节发白,语气冰冷阴沉到了极点。

“先生?”褚亦抬头,似乎是不明所以。

“我实在不知道我到底做什么……”褚亦膝行上前,玻璃碎片因着这样堪称是自虐的行为,一寸寸往肉里扎,血液渗透了裤子,然后将每一个褚亦跪过的地方都留下鲜明的痕迹。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贺渝冷笑了声,刚好人到了跟前,伸手便直接掐住了褚亦的下巴,将人下巴抬起。

褚亦被迫抬头看向贺渝的眼睛,目光却不闪不避,眼睛里仍然带着不明所以的茫然。

然而,贺渝却只觉得对方实在是演技高深。

“请先生指点,我实在不知。”褚亦嗓音沙哑。

贺渝手指划过青年的下巴,顺着脸颊滑到脖颈。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贺渝脸色变了变。

“我当时在电梯里叫你,你为什么不回应?”贺渝目光审视。

“先生没有叫我啊,我从头到尾都在先生身旁,先生密集恐惧症发作之后,我便一直蹲在轮椅旁,握着先生的手……”褚亦皱眉沉思似乎是在回想。

贺渝愣了一下。

“电梯里的监控呢?”贺渝不信这套说辞。

虽然说他最终昏迷了过去,但是昏迷之前的记忆那样鲜明,绝不可能只是一场梦。

“有的。”褚亦喘息了声,勉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痕迹,又伸手脱掉了自己的衬衫。

“你做什么?”贺渝脸色冰冷,眉头皱起。

褚亦愣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受伤。

“我弄脏了地板,血气难闻,想先处理干净,再回去拿拷贝的监控视频。”褚亦解释道,一边蹲下身来,用自己的衬衫一片片擦过自己先前留下的血迹。

贺渝皱了皱眉,看着蹲在地上擦地板的男人。

西装外套和衬衫都已经脱掉,青年里头只着一件简单的背心,紧紧的绷在身上,将青年的肌肉曲线勾勒的清晰分明。

白色的背心,款式相当简单朴素,却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设计,反倒是更加突出青年良好的身材。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平日里的褚秘书,给人的感觉更多是斯文清秀,倒是很少在外头露出这样不得体的一面。

只可惜,他故意这般做想要以此引诱的人,并不上当。

褚亦心里有些可惜,一边起身站了起来。

“先生,我去拿监控。”褚亦脚步有些踉跄,眉眼间也带了些痛色。

贺渝默然无声地看着青年转身推门出去,脸色冰冷至极。

“系统,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贺渝咬牙。

“你记忆没出错哦。”系统贴心提醒道。

所以果然是剧情人物又出现bug了。

贺渝深深吸了口气,倒是要看褚亦到底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推开,褚亦拿了一个U盘进来,又顺便带了个电脑。

U盘插入电脑,被拷贝下来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

贺渝看着监控视频里从头至尾都是蹲在自己身前,一直握着自己的手的褚亦,好一会儿,差点没被直接气笑。

但偏偏,这份监控视频处理到至善至美,他若是没有系统提醒,只怕也是要相信了这份监控视频的,同样这份监控视频也难以在他手里证伪,从而揭穿褚亦。

“好了,起来吧。”贺渝淡淡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褚亦。

“是,先生。”褚亦乖乖站了起来,一副自己此身分明的清白模样。

贺渝看的只想要给他一巴掌,测试一下对方的脸皮厚度。

可惜的是,他还不得不演下去。

“公司的事务需要你,我会之后另外招一个生活助理,你以后只负责公司那边的事务就可以了。

“汇报的事情,除非涉及公司机密,又或者是极其重要的事情才过来向我汇报,其余都走线上汇报的流程。”贺渝冷淡吩咐好了一切。

褚亦微微笑着,眼里的光芒却暗沉到可怕。

那怎么能行呢?

他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让先生疏远他的。

褚亦手指紧攥,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脸上带了些仿佛无辜被厌恶的自我怀疑和受伤,好一会,才在确定贺渝脸上的神色毫无转圜之地,继而转身按照贺渝话里的吩咐离开了庄园。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刚晨跑回来的贺柒夏撞见,顿时眼前一亮。

“呦,这不是最得我小叔信任的褚秘书吗?怎么这么狼狈?不会是有人要被抛弃了吧?”贺柒夏忍不住双手环胸冷嘲热讽。

毕竟,这几日的交锋下来,早就让褚亦在贺柒夏心里的形象,从一开始的狼子野心狼心狗肺,转变成了心机深沉手段繁多的阴险狡诈之徒,梁子结得不要更深。

褚亦用沾着些许血迹的手推了推眼镜,脸上依旧是那副斯文温和的完美笑容。

然而不知为何,贺柒夏却猛然感觉后背一凉。

这副样子,看着不像是个精英秘书,更像是个高智商犯罪的斯文败类。

贺柒夏没穿越之前,也是个大小姐,还是个庞大家族的大小姐。

家族发展蒸蒸日上,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能通过家族资源,在各个行业声名鹊起,但问题是家族的资源就那么多,想要得到更多更好的资源,那就必然会有争夺。

贺柒夏光是一母同胞的就有两个哥哥和一对龙凤胎弟妹,同时父亲在外头还有三个私生女,还有两个私生子,另外和爸爸同辈的两个伯伯和两个叔叔,也是同样有不少孩子,林林总总的堂兄弟姐妹算下来就有二十多人。

可想而知,为了资源能够做到怎样激烈的程度。

但,贺柒夏在其中却是出类拔萃,凭借一个格外聪明的大脑将那些人压的头都抬不起来,得到了爷爷的承认,享受着家里最好最多的资源,算是半个隐形继承人。

要说,那些人在她眼里完全不是她的一合之敌,但此时,她看着褚亦,身体因为直觉而警惕紧绷,就仿佛闻到了同类气息的野兽。

这个人极度危险。

贺柒夏目光冷了下来。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继续留在小叔身旁。

想到褚亦之前看小叔那并不清白的眼神。

或许,应该给小叔介绍个小婶?

贺柒夏暗自做了打算,面上却不动分毫,依旧挂着嘲讽的笑,目送着褚亦走远。

等人走了之后,贺柒夏才转身离开,回了房间换了套衣服,才敲响了小叔的房门。

好不容易将拦路石踢开,贺柒夏自然要去和自己的小叔联络联络感情,顺便敲敲边鼓。

毕竟给小叔介绍小婶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就是介绍人之前,起码要知道小叔的性取向和喜好吧?

“小叔?”贺柒夏听到里头回应才推门而入。

贺渝神色淡淡,目光扫向推门而入的女生。

“你在减肥?”贺渝眉头微皱。

实在是贺柒夏瘦的有些太快了些,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瘦了一圈,比起先前的痴肥,少了许多油腻,整个人此时看着虽然还是胖胖的,但已经能够称之为圆润而不是肥胖了。

“是啊,感觉胖起来做什么都不太方便,所以最近在健身减肥。”贺柒夏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了自家小叔对面。

“嗯。”贺渝目光暗沉,看着对面因为瘦下来之后眉眼之中,和他那位十年前就死了的哥哥,足足有六分相似的侄女,便忍不住心头暴虐嫉恨的情绪。

贺柒夏看着对面冷着一张脸的小叔,已经足够习以为常。

毕竟她这位小叔双腿废了之后,就没有过心情好的时候,整日都是冷着一张脸。

原主或许在她这位小叔面前还有些战战兢兢,但贺柒夏可不怕对方的冷脸,不仅如此,她反倒觉得这家小叔顶着一张病美人的脸,冷着脸的样子还格外带感呢。

真是便宜旁人了……

贺柒夏心底咬牙,然后将小婶的要求拔高了再拔高。

“其实,我来找小叔是有别的事。”贺柒夏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又将凳子拖的近了些,一副要讲私房话的模样。

“什么事。”贺渝眉头轻皱。

“小叔,我从小就跟你相依为命长大,如今我已经长大了,小叔年纪也大了,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贺柒夏直接开门见山。

贺渝愣了一下,定定的看向贺柒夏。

然后得到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

贺渝目光一秒从冷淡变得木然。

所以女主也出现问题了?

女主催婚反派,这对吗?

贺渝深深吸了口气,“所以你有何高见?”

“我最近在圈子里头走动,遇到了不少优秀的千金,要不我安排个时间都一并请到家里来,办一个简单的party?”贺柒夏目光期待,随后又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小叔是喜欢女生的吧?”贺柒夏声音小心翼翼。

贺渝脸色却瞬间冷了下来。

“你说呢?”贺渝似笑非笑。

贺柒夏顿时明白了过来心里松了口气。

不喜欢男人就好,当然更重要的是,不要喜欢褚亦那条心机深沉的毒蛇。

“那行,小叔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剩下的就等我安排吧!”贺柒夏立刻站起身将此事大包大揽。

贺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人已经冲出了门。

揉了揉眉心,贺渝重新打开剧本看了两眼,看着那和现实几乎已经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剧情,最后烦躁的合上。

“砰砰砰。”书房门口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进。”贺渝语气有些不耐。

“先生,是景家的大少爷,景行止来访。”管家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不见。”贺渝神色冰冷。

管家立刻俯身应是,随后退出书房关上了房门,这才松了口气。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景家大少爷来访,不找自家大小姐反倒是找先生……

管家一边想着,一边到楼下小会客厅。

“抱歉,先生今日有些忙,恐怕没有空闲见您。”管家说的是再明显不过的套话。

谁都知道这是被拒绝之后的体面罢了。

景行止脸上先前还一直维持着的冷静自持,蓦然被打破,眉头轻皱,一双眼睛里漾起寒冰。

“是贺叔叔今日事忙还是褚秘书?”景行止想起那位褚秘书。

“褚秘书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去了公司。”所以不是褚亦在中间从中作梗。

从头到尾都是,他想见的那人拒绝了他。

景行止脸上神色有些晦暗,好一会儿才在管家的目光中起身离开。

……

作为高精力人群,贺柒夏的行动力很高,不过三天就已经将party准备完毕,又给圈子里头最近交好的千金们,各自发出了邀请。

贺家在上层圈子里头,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那一拨,再加上对于十多年都很少向外人开放的贺家庄园的好奇,接受了邀约的千金们还真不少。

更有不少人听到了消息之后,或是问贺柒夏要了请柬,又或者是直接蹭着请柬,所以Party办的还是相当热闹。

贺柒夏为了不太过明显,除了邀请了不少圈子里头的千金,也邀请了不少男生。

“时风衍?你怎么来了?”贺柒夏正在招呼人,一边让管家上去请贺渝下来,谁知才刚一转身,就看到一身穿的跟花孔雀似的时风衍,脸色顿时就变了。

两人关系不睦几乎到了众所周知的程度。

从前,贺柒夏长得胖性子又懦弱,还总是低着头,时风衍性子张扬,一身富二代的臭毛病,其中自然也包括嘴毒。

贺柒夏从前唯唯诺诺,被嘲讽两句也不敢吭声,但是换成现在的贺柒夏,自然是和时风衍针锋相对了起来。

不仅如此,贺柒夏为了报复时风衍嘴毒,还算计了时风衍几次,一次是发挥新文学的魅力,让时风衍成了学校众人和圈子里头所有人眼中,口味清奇还喜欢被抽打的抖那个M。

一次是直接跑到时老爷子面前哭,给时风衍狠狠泼了一大盆脏水,让时风衍当即被向来正直的时老爷子,狠抽了一顿。

时风衍被算计到眼面前,自然不可能不反击,两人几次刀光剑影,几乎到了所有场合,有她没他的程度。

结果,现在她在她家办party,时风衍竟然还敢直接找上门?

呵,跑到她的地盘,还想全须全尾的回去?

贺柒夏心思电转,几乎是瞬间脑海中便冒出了一大串连环计。

但很快她又转而想到,时风衍过来不会不早做准备,说不定就是为了过来破坏她难得开的这场party,表情瞬间又警惕了起来。

“我来找你小叔。”时风衍扯了扯领口。

他今天倒没穿一些特别亮眼的颜色。

考虑到贺渝无论是自己还是身边那个褚亦,穿的颜色基本上都是单调的黑白灰,所以也就没有贸贸然选择一些鲜艳的颜色,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衬衫。

只是看着平平无奇,实际上却内有洞天。

丝绸衬衣的领口开到胸口中央,将青年凸起的精致的锁骨展露无遗,又往下露出大片胸口的肌肉,同时脖子上悬挂的一条银色项链,直接顺着胸口隐没到了衣领处若隐若现,抓人眼球。

随后丝绸衬衫又从腰间那里从前头设计,衣襟那里延伸下去一条绑带,从前头绕到后头,再从后头打了个蝴蝶结作为固定,

这样一来,便将青年劲瘦的腰勾勒无遗,从正面看,那真是要胸有胸,要腰有腰,从背后看,那就是一个肩膀到腰那里的完美倒三角。

然而落在贺柒夏眼里。

那就是烧到没边儿。

就这么一副发烧的模样,还想见她小叔?

“滚!”贺柒夏直接指向大门门口,冷面无情。

“别介,咱们那些小打小闹,不至于上升到两家关系上吧?我是来找你小叔的,又不是来找你的,至于吗?”时风衍好声好气。

“快滚,今天是我小叔的重要日子,别逼我在大喜的日子扇你!”贺柒夏冷笑了声。

时风衍顿时精神一振。

“你先前放出去的消息是真的?你还真想给你小叔找个对象?”时风衍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扫向了在场所有人,目光暗沉,几乎是将所有人,都视为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有你什么事儿?”贺柒夏嗤笑了一声。

“当然有我的事儿,贺柒夏,你觉得我怎么样?我给你做小婶怎么样?”时风衍扬了扬下巴。

贺柒夏给予的回应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好在时风衍身手不错。

“怎么你小叔喜欢打人,你也喜欢打人?啧,贺柒夏你这脾气,要是换做别的什么人来做你小婶,绝对不可能容忍你,换做是我就不一样了……”时风衍脸颊微红,一边努力推销自己。

贺柒夏看他那副春心萌动发烧的模样,就觉得眼疼。

刚走了一个褚亦,现在又来了个时风衍,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无论是谁跟她小叔扯上关系,贺柒夏都真真的要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给我滚!”贺柒夏愤怒的直接要将人扔出去。

时风衍却直接越过了不敢真的动手的两个保镖,在一阵惊呼声中,往主楼里头跑。

三步两步跨上楼梯,时风衍越过了几个保镖的围追堵截,快速到了三楼,一路狂奔,随后按照自己通过收买庄园内的佣人,得到的信息,直接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

砰的一声,房门合上。

时风衍一转身就对上了坐在书桌后头,脸色冷凝着看着他的贺渝。

“贺渝~”时风衍上次还叫一声贺哥,这次就直接叫名字了。

顺手反锁上了房门,时风衍走上前。

“我找你好几次全都被你那个秘书给挡了回去,想要你联系方式也找不到,贺渝,好歹咱们在医院也算是一亲定情,你竟然对我不负责任……”时风衍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坐在了办公桌上,就坐在贺渝的正对面。

两人一高一低,一冷一热,时风衍听着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和房门咚咚被敲响的声音,在看着面前男人幽深如潭水,一成不变的眼眸,忽然觉得喉咙干渴,心跳快到身体近乎麻痹。

“那我就只能自己来找你了,听说是你的相亲Party,我可是伤心了好久,你要怎么补偿我?”时风衍低头咬向了男人的唇。

唇齿相贴,时风衍目光微颤,好一会儿才仿佛放松了所有,满足喟叹出声。

“真想把你吃了,或者你把我吃了,这样咱俩就能融为一体了,怎么也分不开了……”青年红着眼睛,嗓音沙哑,开口却是瞬间让人头皮发麻。

第64章 阴鸷轮椅大佬6 大家都挺有病,“先生……

“把门给我直接撞开!”贺柒夏咬牙命令道, 同时目光狠狠扫过先前那群保镖。

一群废物,连时风衍那么个公子哥都拦不住,不是废物是什么?

“是!”几人连忙开始撞门。

先前下头那一场闹剧, 本就吸引了不少目光,贺柒夏身后因此跟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二代们,此时看这情况顿时两眼发亮, 直觉今天绝对能吃到大瓜,顿时闭上了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注意到清场。

“贺渝,你怕不怕?”时风衍嗓音沙哑,低垂的眉眼中,眼睛里仿佛燃了一层灼热的火光,倒映着面前坐在轮椅上无法逃离的男人。

怕?怕什么?

怕门撞开了之后弄不死时风衍吗?

贺渝冷笑了声, “我当然怕,怕你死的太痛快了些。”

“那我把我整个人都交给你, 你想怎么弄死我?”时风衍将头抵在男人的脖颈处, 笑声沙哑。

“把你一片片割了, 扔海里喂鱼怎么样?”贺渝声音极冷,半点玩笑的意味也无。

但时风衍反倒是笑的更厉害了。

“好啊。”时风衍抬头,再次咬上了男人的唇, 声音中甚至带了几分轻快。

活脱脱不像什么正常人。

贺渝用力合上了齿关, 血腥味瞬间便溢满了两人的口腔, 然而却不仅没有阻止时风衍的攻势, 反倒让时风衍的动作越发凶狠。

呼吸被掠夺,咽下去的气息中带着满满的血腥味儿,呛得贺渝眼眶通红, 手指紧紧掐着身上之人的脖颈,用力到指甲几乎都嵌入了那人的后颈。

然而在疼痛中,时风衍个疯子,反倒是越发肆无忌惮。

终于——

“砰!”房门被撞开。

贺柒夏让保镖挡住了后头看热闹的人,自己则快步进了书房,随后便一眼就看到了,压着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叔欺负的时风衍。

硬了,拳头瞬间就硬了。

贺柒夏直接一把将人薅了下来,一拳就冲着时风衍那张,一看就不安于世的脸打了过去。

“嘶……”时风衍躲了一下,但终究还是被擦过了下颚。

“啧,贺柒夏,就算咱俩从前关系不好,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今可是你小婶,怎么对长辈的呢?”时风衍又恢复了那副平日里在外的不着调模样。

这话堪比火上浇油,贺柒夏差点没忍住又给他一拳。

但——

“要打滚出去打。”贺渝嗓音带了几分沙哑,语气却冷淡至极。

两人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办公桌后的那人。

门口的一众人也伸长了脑袋,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深灰色的办公桌,浅灰色的地板,就连墙布都是浅灰色,一眼看过去,仿佛处于一场色彩极为压抑的灰调画卷之中,而那人处于这样一张色彩极为灰暗冷淡的画中,激烈的反差感,好似整个世界唯一的亮色。

轮椅上那人一身白色的居家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身姿纤薄,带了几分病气,看着柔弱堪怜,却因为身上极为冷淡的气场,冲淡了那几分柔弱的感觉,让人不敢接近。

但偏偏,此时,那人眼尾带着一抹让人忍不住遐想的潮红,嘴唇红肿,就连衣领都被蹭乱了一处……

人群中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看什么看?滚!”刚才看着笑的几分春风得意的时小少爷,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目光阴冷地一一扫过门口的几人,眼神如刀锋般凛冽。

门口的众人顿时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然后才反应过来。

不是,他们就看两眼,总比时风衍那狗东西直接上嘴的强吧?

谁比谁高贵,凭什么他们就不能看?

然而,众人心里虽然是不服气,但是看着时小少爷那双,仿佛恨不得直接要将他们生吞了的眼,顿时又萎了,大家互相看了看,各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般,目光看天看地,就是不往里头看。

“贺管家,你先带人下去吧。”青年温润清越的嗓音在此时略有些安静的走廊中响起。

众人不由得回头看去,真没想到竟然是景行止。

虽然还想要继续吃瓜,但是既然景家这位都发话了,自然也就没人敢留,互相对视了一眼,很快便在管家的带领下下了楼。

走廊处很快空旷安静了下来。

“把人带到影音室,给我照死了打,打死了算我的!”贺柒夏冷笑了声。

贺渝同样目光冰冷,扫过时风衍,又扫过贺柒夏。

两人间水火不容的关系闹得太大,以至于贺渝平日里不怎么出门,都听了两耳朵。

但此时,他忽然有些怀疑。

真的是想传闻中那样你死我活的对头关系,还是只是表面如此,背地里打了些别的算计呢?

几个保镖拦不住一个身娇肉贵的公子哥,贺渝绝不信。

“柒夏,人既然是你招来的,那就由你来处理。”贺渝闭了闭眼,做出几分疲惫的模样,“现在都出去吧。”

“小叔……”贺柒夏有心想要解释,然而那人已经闭上了眼,明显并不想继续交流下去。

贺柒夏咬了咬牙,只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努力瞬间白费,顿时目光凶狠地看向时风衍。

“好,小叔,我会处理好的!”贺柒夏几乎是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说完便直接让保镖将时风衍压着出了书房。

“景行止?你不走?”贺柒夏先前就已经注意到了景行止,只是忙着处理时风衍,没来得及说什么。

此时眼看着她都要走了,景行止还没有眼色的站在原地,这才有些没好气地叫了一句。

“你先忙,我有些话想和贺叔叔说。”景行止摇了摇头,姿态优雅依旧是平日里那副,众人所熟知的贵公子模样。

然而,贺柒夏却不知为何,敏锐的直觉让她看出来了几分违和。

只是,真让她说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小叔?”贺柒夏只能去问贺渝。

“不见。”贺渝睁开了眼,看向景行止,目光冰冷中又夹杂了些许嫌恶。

贺柒夏顿时心满意足,“我小叔不见客,走吧。”

然而她都要往前走了,却看到景行止还定定地立在原地,目光直直看向书房里,那目光,让贺柒夏隐隐察觉出了几分不对。

“景行止?”贺柒夏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别说是马上要退婚,成为陌生人的外八路未婚夫,现在但凡是个人从她家小叔面前路过,她都恨不得警惕地上前踢两脚。

景行止仿佛这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吗?”贺柒夏目光中带着些怀疑。

“嗯,本来是准备和贺叔叔聊聊项目的事情,没想到时机不凑巧。”景行止眉头轻皱似乎有些苦恼。

“没事儿,和我谈也是一样的。”贺柒夏想到备受摧残的自家小叔,顿时将这件事情大包大揽了过来。

然而,话音刚落,贺渝脸色顿时越加不悦,“项目的事情,景行止进来跟我谈,你负责楼下的那些客人就行了。”

贺柒夏愣了一下,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自家小叔竟然还带点工作狂特制在身上,遭遇了那样的糟心事儿,还不忘记工作。

“好,那小叔,你待会儿还下去吗?”贺柒夏虽然知道小叔大概率不会再下去,但还是确定的问了一句。

“你们玩吧。”贺渝目光冷淡。

贺柒夏点了点头,又用目光警告了一番景行止,这才下了楼。

书房门合上,景行止却并没有反锁,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反倒是相当自然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办公桌对面,和贺渝之前足足隔了一个办公桌。

“项目有什么问题?”贺渝语气极其不好。

“有一点小问题……”景行止三言两语将问题说了个七七八八。

贺渝眉头微皱,不过是些微末小事,怎么就到了非要找他商谈处理的程度。

但本着对项目的重视,贺渝还是就着那些问题简略提了几个解决方案。

“我回头会让褚亦那边将策划调整修改中注意到这些细节,剩下的就让项目组那边跟你谈吧。”贺渝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显然并不想应付了。

“贺叔叔,你嘴唇破了。”然而先前一直温和有礼的青年,却在项目谈话结束之后突兀地开口道。

一句话瞬间让气氛凝滞中又带了些突兀的暧昧。

景行止站起身,走到了青年的轮椅旁。

“我带了药,需要我帮贺叔叔擦一下吗?”景行止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罐药。

这其实是他前两天一直放在身上,想要见到贺渝时,帮贺渝擦上。

却没想到此时竟然会用于这种情况下。

景行止握着药的手不由得手指微微收紧,药管都甚至微微扭曲变形。

“你要是愿意跪下来给我擦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贺渝冷笑了声,故意羞辱道。

“贺叔叔……”景行止叹息了声,缓缓旋开了药管的盖子,将药膏挤在了拇指的指腹上。

“跪下。”贺渝目光冰冷,看着表面温和有礼,实则目的不纯侵略性极强的青年。

是羞辱,也是报复。

否则只怕人人都要将他这个坐轮椅的废人,当做软柿子,是人都能来捏一下了。

却没想到,下一瞬,端方温雅的贵公子,还真就那样跪了下来。

膝盖磕在地板上,景行止抬手用指腹抵上了男人的唇。

“这个高度刚刚好。”景行止姿态自然无比,仿佛没有受到半点羞辱。

“贺叔叔这几天不见我,也不见褚亦,是因为始终对那个监控视频存有怀疑吗?”景行止指尖抵在男人的唇瓣,目光落在男人的眼睛上,却仿佛闲聊般提起道。

“你觉得我应该信吗?”贺渝冷笑了声。

“抱歉,其实我的内心也备受煎熬,那段视频是我修剪改动的,骗了贺叔叔,我很抱歉。”景行止直接便承认了下来。

“抱歉?”贺渝几乎要被气笑,他可看不出这人的抱歉来。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或许贺叔叔需要真正的监控视频吗?”景行止收回了手重新挤了一段药膏,想要继续用手指为男人上药。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贺渝直接别过了头。

刚才涂了半天,涂了厚厚一层,现在还要涂,贺渝怀疑再涂下去都要涂到嘴里去了。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不过是想在贺叔叔面前,重新悔过将功折罪。”青年似乎有些遗憾似的,将药重新合上,随手放在了贺渝的桌子上。

“我可以用你的电脑登录一下邮箱,然后将视频直接保存下来。”景行止用纸巾擦了擦手。

贺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不到一分钟,青年就弄好了一切。

“就是这段。”景行止将监控视频剪切到桌面。

贺渝看了看那缩小的视频封面,目光阴沉。

然而景行止却已经率先点击了播放。

暧昧的声响,瞬间充斥了格外静谧的房间。

贺渝深深闭上眼,“关上,滚出去。”

“抱歉,但,希望贺叔叔看在我悔过自新的份上,不要再拒绝见我了,可以吗?”青年言语诚恳。

贺渝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却感觉到了强烈的目光注视感凝固在他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那缕让人无法忽略的目光,才在离开的脚步声响起最后消失。

深深吸了口气,贺渝将音量拉到最低,便要点击播放。

“宿主,有病毒插件。”系统却忽然适时提醒道。

贺渝手指顿时顿在了原地。

“但这个病毒跟你点没点没关系,电脑后台在打开邮箱的瞬间,就已经被植入了控制软件。”系统继续道。

贺渝顿时合上了电脑。

“还有那个药膏管上的笑脸图案,那两个微微凸起的地方,一个是摄像,一个是录音的东西。”系统继续提醒道。

贺渝瞬间直接将那管药膏拿在手上,冲着窗户砸了出去。

只可惜窗户玻璃质量太好,药膏被砸了出去,又被弹了回来,随后那个做了隐藏的笑脸的眼睛,掉了一只在贺渝的轮椅旁。

“被发现了啊……”车里,青年声音好似还有些惋惜。

“只是想看看贺叔叔,相比于其他人也算是无伤大雅了吧……”景行止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速度快到近乎只能看到残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用手机发了个信息。

【抱歉。】

而另外一头,手机猛然间弹出消息的贺渝,差点没直接将手机砸了出去。

抱歉?

呵……

入侵他手机的抱歉消息?

贺渝咬了咬牙,“系统,你不能反击?”

“呃……咱们这个事儿,我其实不能插手小世界的网络运转的……”系统唯唯诺诺。

贺渝深深吸了口气,最后直接将手机砸在了电脑上,好一会儿才拿起来联系了褚亦。

“过来。”就两个字,随后电话便被直接掐断。

……

一个小时后,褚亦的车就开进了庄园里。

下车的时候手上还带了两个文件夹。

“先生。”褚亦看向会客厅,低垂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晦涩。

从前,基本上要么在先生的房间,要么在先生的书房,亦或者说是整个贺家庄园几乎任由他出入,而这一次,他被引来的地方,是会客室。

“先生,这是调查结果。”褚亦将两份文件都递了过去。

贺渝皱眉拿过翻了翻。

一份是贺柒夏的,一份是景行止。

贺柒夏的那份,几乎将贺柒夏最近的动作全都囊括在内,包括且不限于贺柒夏的一些反常举动,减肥,以及悄悄查她自己到底为何,身体内有激素类药物残留的痕迹,以及利用自己的基金,成立了一个小的金融公司,发展势头很是猛烈。

而另一份,景行止的,则重点在于景行止的有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包括且不限于,似乎最近在和圈子里头的某家千金看对眼,又似乎景太太表达了对某家千金的喜爱,以及明星倒贴之类的言论……

贺渝目光沉沉地看着褚亦,好一会儿才将两份调查结果都放在了一边。

两份调查结果,也就贺柒夏的那份还算得上是有些实据,另一份几乎全都是捕风捉影,还全都是泼脏水,贺渝甚至怀疑其中某些格外激烈的贬低言论,都出自眼前这人之手。

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先生,是有什么不对吗?”褚亦自然地伸手为坐在对面的贺渝倒茶。

贺渝没有喝,他可还记得自己之前喝了褚亦的汤,一整晚睡眠都格外的好,结果第二天醒来,脖子上全都是被蚊虫咬过的痕迹。

如果说先前贺渝还半信半疑,亦或者说是自己骗自己,经过电梯里的那一遭,贺渝哪怕是想不联想过去都难。

“查一下贺柒夏和时风衍的事,另外,时风衍性子有些太过跳脱了些,去国外磨练两年,我看倒是不错的选择,景行止……”贺渝目光暗沉。

“我最近得知景总在H市,有一位曾经大学时恋爱的前女友,那位前女友为他生了一个孩子,长相竟然和景总六七分相似,还是个相当有上进心的,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过的实在可怜……”褚亦开口道,语气中带了几分惋惜。

然而两人都知道,褚亦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要将那位不知真假的私生子,送到景家那位掌权人面前,然后利用这颗棋子,搅浑景家的水,也好动摇一下景家那位,太过稳坐继承人之位的小景总。

“嗯,你去办吧。”贺渝点了点头。

褚亦唇角立刻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先生,我听说了今天的事,没想到在我不在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不然我还是……”褚亦说起那件事时,目光又冷了下来。

“不必了,我已经让人去找新的生活助理了。”贺渝目光冷淡。

“先生,我只是想跟在你身边。”褚亦叹息了声,目光缱绻。

左右已经被发现,甚至被驱逐,又有什么还好隐瞒的必要呢?

反正只要他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先生就绝不可能直接将他丢开。

那他自然会顺杆子爬,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

“褚亦,你的命是我救的,就是我的,你只要做一条听话乖顺的狗听从吩咐,别的,不该想的不要想。”贺渝声音沉了沉。

“我自然知道我是先生救的,所以我整个人都是先生的,这与我的欲望并不冲突,我的诉求也是成为先生的啊。”褚亦摇了摇头,大胆剖析自己。

“先生,很奇怪,从前我从未对先生有过过界的想法,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特别想要亲近先生,拥抱不够,肌肤相贴不够,在先生睡着了之后的亲吻不够,怎么都不够……”褚亦声音轻到仿佛在叹息。

褚亦一边说一边目光直勾勾注视着那人。

然而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男人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但,眼神……

褚亦目光中闪过一丝暗芒。

所以,果然如此吗?

先生,不是从前的先生。

“贺渝。”褚亦忽然开口道。

坐在对面的那人顿了顿,“你倒是头一回叫我的名字。”

理由找得很好,可惜他不信。

褚亦眼底闪过极致的兴奋。

“先生,我会做一条听话的狗的,只需要一点点奖励……”褚亦半跪在轮椅旁,抬头看着轮椅上的那人。

【嘀!警告!警告!重要角色觉醒度百分之七十!】

贺渝目光定定的看着那人,脑海中连绵不断的警报声吵得他脑仁发疼。

“先生可以看着我,然后主动吻我一次吗?”青年嗓音沙哑,目光期待,又带着某种笃定。

……

送走了一群二代们,贺柒夏又让人将被惨遭一顿好打的时风衍扔了出去,刚想要去会客厅找自家小叔,一旁的管家便走上前来。

“小姐,唐秘书带了些人过来。”管家有些语焉不详。

毕竟那些男男女女,长相都实在出众,看着不像是做助理的,更像是……

不可说,不可说。

“好!”贺柒夏立刻精神了起来,去了另外一间会客室一个个面试,最终选定了一男一女。

“这个工作除了普通的生活助理内容,还有我这里另外走账,给的奖励。”贺柒夏声音中带着诱惑,看着对面两个都格外出类拔萃的男女。

“工资都是一个月十万,但我这里的奖励确实根据你们的业绩来的,简单来说,勾引到我小叔,我一个月给你们开一百万!”贺柒夏狠狠咬了咬牙。

两人面面相觑,各自沉默。

钱虽然好,但,他们是正经人。

听说他们需要照顾伺候的是那位,今年二十九岁双腿残疾的贺家掌权人,他们年纪轻轻,可不想为了份工作,把自己也搭进去。

下一刻,贺柒夏直接甩出两张照片。

“干!我干!”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第65章 阴鸷轮椅大佬7 先生只能有他一条狗,……

褚亦跪在轮椅前, 而贺渝微微低了低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便被无限拉近,鼻尖几乎都抵在了一起, 目光相撞,距离太近,以至于甚至有些看不清楚对方眼底的情绪。

下一刻, 贺渝猛地身体后仰,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随后——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青年脸侧。

“你是在威胁我?”贺渝声音极冷,甚至收回了手之后,还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缓缓的一根一根手指的擦了过去。

褚亦回转过被打偏过去的脸,金丝边框的眼镜歪歪斜斜的挂在鼻梁上, 白皙的侧脸上,红色的指痕清晰至极。

“……先生。”褚亦将被打过之后, 滚烫的脸侧贴在了男人膝盖上, 叹息出声。

明明男人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被迫吻他, 反倒是挨了一巴掌,但不知为何,他反倒心情更加愉悦, 也更加兴奋。

相比于先生低头来吻他, 先生高高在上的赏他一巴掌, 他反倒更喜欢, 也更爱先生了呢。

褚亦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扶起了眼镜。

他知道已经到了先生忍耐的极限,再继续下去, 可能下一刻迎接他的就是另外一张脸上的一巴掌了。

虽然他并不在意,甚至有些期待,但脸上受了伤,本就不得先生喜欢的他,又还能有什么筹码来引诱先生呢?

“贺柒夏那边……”贺渝眉头紧皱。

他那位侄女,最近的变化实在太大,以至于他不得不谨慎些,毕竟若是从前那些手段,放在今时今日的贺柒夏身上,可未必能够奏效。

“她前些日子说了要跟景行止退婚,你先查一下她这段时间都接触了些什么人,重点排查有没有什么交往过密的男人。”贺渝意思已经很是明显。

最好是有这个人,没有最好也要创造出这个人,当然这个人最好是非上流圈子的存在,并且有着这样那样或多或少的麻烦和毛病。

“是。”褚亦毫不犹豫便应承了下来。

“去吧。”贺渝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

“好的。”褚亦目光中闪过一抹寒芒,他必须要尽快将事情都办的完美妥帖,才好再次回来向先生汇报请功。

毕竟作为先生的狗,为先生做事理所当然,将每一件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才是他的不可替代性。

先生终将会意识到他的重要与不可替代,然后,只能选择信任他依赖他,同时也……

离不开他。

主人能够驯养野犬,野犬也能反过来影响主人,相互依存纠缠,然后彻底分不开……

这会是属于他和先生之间的美好结局。

褚亦转身刚要离开,书房门却被人从外头推开。

门口站着的是贺柒夏。

贺渝眉头皱了皱,褚亦却微微眯了眯眼,想起先前因着房门被撞开的缘故,书房门并没有办法反锁,甚至关上都要留下一条缝隙。

所以这位柒夏小姐,在门外站了多久?

又会不会已经听到了刚才那些谈话呢?

褚亦目光暗沉。

然而贺柒夏神色极其自然,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身体往旁边一让,顿时将身后挡着的两人露了出来。

“小叔,你看我带谁来了!”贺柒夏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同时可能因为褚亦就那样好巧不巧地,挡在从门口到书桌前的必经之路上的缘故,还被狠狠撞了一下。

贺柒夏这段时间在减肥,整个人瘦了一圈,但却并不是节食减肥,所以并没有变成一个虚弱的胖子。

高蛋白质减脂餐,再配上有氧以及自由搏击,贺柒夏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的是力气的结实胖子,这一撞,几乎用了她大半的力气,简直不要刻意到极点。

褚亦却仿佛全然没感觉到疼似的,目光阴沉地扫向随着贺柒夏进门的两人。

两人长得都不错,当然,褚亦虽然平日里并不在意自己的这张脸,但还是相当有自信,两个人比不上自己,只是……

看着两人身上散发着的青春的气息,褚亦冷沉的目光不由得扫向了贺柒夏。

“小叔,你之前说没有一个专门的生活助理有些不太方便,我就让人负责去招聘,这两个人就是最终选下来的,你看留谁下来比较好,或者说是两个人都留下来替换着?”贺柒夏很快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贺渝皱了皱眉,“我的生活助理的事,褚亦已经安排了下去。”

“是吗?我也是听说褚秘书那边没有什么动静,担心小叔生活不方便,所以才想着先找两个人顶着。之后小叔那边要是找到了什么合适的人,或者是两人小叔不满意的话,也可以让两人换掉。”贺柒夏目光看向褚亦,眼药上得再明显不过,嘴角挂着几分冷笑。

呵。

她就知道,她小叔肯定是关心她的,小叔从她十岁开始就和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成家都耽误了,怎么可能丝毫不在意她!

小叔之间,和她这么疏离,肯定是因为下头这些人的缘故,其中一大重要因素必然是褚亦!

天杀的褚亦,挑拨离间她和小叔间的关系,她要是不想办法给褚亦添点儿堵,报复回去,她就不叫贺柒夏!

在书房门外听了一耳朵里头自家小叔,关心她和景行止解除婚约的缘故,以及近期接触的人,生怕她被骗了。

还不想让她知道。

这是什么?

这简直就是无私的关心爱护啊!

“介绍一下你们俩。”贺柒夏清了清嗓子。

“先生好,我叫林一许,是A大的学生,今年大二,十九岁,学过护理学,擅长烹饪手工舞蹈钢琴古筝还有吉他笛子。”男生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

男生穿了件白衬衫,底下是条牛仔裤,脚下穿了双简单的运动鞋。

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发半扎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清爽俊秀,只是简单的打扮,却偏偏更能在不经意间,展现出男生纤细的腰肢和笔直修长的双腿,气质也格外突出。

“先生好,我叫陆晨曦,刚满二十,今年大三,也学过护理,擅长的东西比较杂,不过我很喜欢也擅长聊天,学过表演,讲过脱口秀,哦,我还很会煲汤,先生如果留下我的话,我可以每天给先生煲品种不同的靓汤!”陆晨曦后一个开口介绍,也活泼大方。

贺柒夏满意地在心中悄悄点了个头。

她最不喜欢那些在关键时刻,在关键人面前变唯唯诺诺的性子,所以选出来的两个都是性子大方的,此时此刻倒是没掉链子。

“小叔,你觉得怎么样?到时候一个在旁边给你讲笑话,一个在旁边吹拉弹唱还能跳舞,好歹不那么无聊。”贺柒夏在旁边敲边鼓。

褚亦差点没直接用眼神将贺柒夏戳穿。

好,好的很。

褚亦目光看向贺渝。

如果是一开始就接受,先生身边生活助理这个位置被旁人占据,他又怎么可能不换做是自己的人顶上,反倒是一拖再拖,给了旁人机会。

只因,这个位置,从头至尾,他都从未想过给旁人。

而是想着等之后将功折罪,等先生消气了之后再重新回来。

而不是让人找机会,便安插了两个,一看就不是正经生活助理的存在。

“可以。”贺渝目光看向褚亦,带着些敲打的意味。

“好,那小叔,这俩人我就留下了,工资到时从我那边走账!”贺柒夏立刻喜笑颜开,大手一挥。

贺渝脸色顿时淡了淡。

本就是贺柒夏带来的人,现在还要走贺柒夏那边的账,这两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贺柒夏的人。

他这位好侄女,最近变化的确不小,长进也大,竟然还会三言两语便在他身边安插下人了。

“嗯,今天事情多,我也累了,先去吧。”贺渝摆了摆手,心里却已经决定好了,等再过几天就将两个人通通用借口解雇。

“好。”贺柒夏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记提醒了一句褚亦,“褚秘书,我来的时候就见你要走,怎么现在还不走啊?跟我一块儿走呗,刚好我还能送你一下。”

这个“送”,莫名就带了两分扫地出门的意味。

褚亦目光中带了些狠厉。

“好。”褚亦同样转身离开。

一时之间,书房里便只剩下了三人。

“先生,需要我现在推您回房间休息嘛?”林一许率先上前问道。

贺渝点了点头。

随后还没等林一徐上前,陆晨曦就已经率先跑到了贺渝身后,一把推起了轮椅。

“我来我来,看你弱不禁风的,还不如我有把子力气呢。”陆晨曦推起轮椅,一边不忘记贬低了一句自己的竞争对手。

那可是一百万一个月!

还有这么个靠脸吃饭能把自己撑死的大美人啊!

谁跟她抢,谁就得给她死!

林一许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去跟一个陆晨曦女孩子抢夺,而是走在了前头,打开了贺渝卧室的房门。

两人倒是配合默契。

贺渝眉头微微松了松。

……

“先生,这是我煲的汤,先生尝尝看!”陆晨曦小心翼翼地将汤放在贺渝面前。

林一许则看到了不远处的钢琴,“先生有没有什么想听的钢琴曲?”

同样在旁的贺柒夏看着两个一心表现的助理,不由得心情愉悦。

“随便。”贺渝淡淡应了声。

不一会儿悠扬的钢琴曲响起,不得不说,林一许能够通过海选,以及贺柒夏的考验,本身能力还是足够硬的。

他是学艺术的,读大学走的是音乐的路子,不过因为母亲是舞蹈老师的缘故,所以从小接触舞蹈,所以整个人的体态气质都格外鹤立鸡群,弹钢琴的时候绷直了背,侧面单薄身形修长。

“先生喝汤,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先生尝尝我这个两者皆备的大厨亲手煲的靓汤!”陆晨曦在旁边急忙吸引贺渝视线,声音又快又急。

贺柒夏给了个赞许的眼神。

被雇主点了个赞的陆晨曦得意的挑了挑眉。

贺柒夏顿时翻了个白眼。

有趣是有趣,但小叔看着实在不像是,能喜欢搞笑女的样子……

不过,看着自家小叔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左拥右抱,贺柒夏看着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满意,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褚亦和时风衍。

呵,搞事不搞到人脸上去,那不是白搞事了吗?

这是贺柒夏的行事准则。

她就喜欢别人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而另外一边群发收到了同一张照片的褚亦和时风衍,可就没有贺柒夏这边儿的轻松心情了。

手指紧握着手机,用力到手机几乎不堪重负,好一会儿,时风衍才猛然间将手机砸在了地板上。

碎片飞溅,门外守着的佣人脸色顿时一白,互相对视了一眼,但谁都没敢进去。

时风衍白日里刚回来,就被听到消息,自觉丢了个大脸的时老爷子抽了一顿。

时老爷子平日里保守惯了,性子格外古板执拗。

老爷子一辈子就一个儿子,就是时风衍的爸爸,结果儿子不听他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娶圈子里头的千金大小姐,非要死要活娶一个普通女孩,时老爷子一气之下干脆把儿子停了卡,直接赶出了家门。

结果这么一走就是十年,夫妻俩结了婚,生了时风衍,也没低头,时老爷子就更不可能低头,没想到一犟便犟到了天人永隔。

夫妻俩出了车祸就留了一个时风衍,时老爷子将人接回了家,又按照从前养儿子的法子来养孙子。

只是,和当年从小被调教的儿子不同,时风衍在外头长到十岁才被接回了时家,性子也在某些时刻格外执拗,照时老爷子的话说,就是不听话叛逆该打。

所以,时风衍从小到大没少挨抽,然而偏偏越抽,时风衍就越是不成器,每每给时老爷子气个半死,每次气个半死之后,就是时风衍被打个半死。

祖孙俩之间的关系在一次次挨打中,早已降至冰点,有时候甚至说是互相折磨。

“少爷……”听到里头砸东西的声音,外头终于有人忍不住推门进来查看。

然而才刚刚推开门就是一个花瓶冲着门砸了过来。

那人赶忙关上了门,花瓶砰的一声砸在门上,碎了一地。

心跳扑通扑通的,那人不敢再开门看,连忙通知了管家。

管家又连忙请示了时老爷子。

前后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时老爷子手上拿着一条鞭子就上了楼,直接砰的一声踹开了门。

“吃老子的住老子的,啥玩意儿不干,整天就知道败家,现在还敢砸老子东西!”时老爷子一脚将人踹跪在地上,也没管地上都是乱七八糟的锋利的碎片,一鞭子便冲着时风衍的后背抽了过去。

时风衍动也没动,一双眼睛通红。

抽了两鞭子,时老爷子才将鞭子重新缠回了手腕上。

“你又作什么妖?”时老爷子冷笑了声。

“我喜欢他。”时风衍一字一顿,“你打死我,我也喜欢他。”

“我现在就去贺家,你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孙子了。”时风衍起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时老爷子被抛在身后,好一会儿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那小畜生什么意思?!他要学他那个爹是吧?!”时老爷子暴跳如雷。

管家在旁边根本不敢说话。

这时家,怎么不算是出情种呢?

时老爷子自从妻子难产去世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娶,在那个年代艰难将儿子养大。

创业初期打拼的时候,几天几夜没合眼,下头人都劝让老爷子找个女人,好歹能带带大少爷,但老爷子宁可自己干熬着,也决计不肯。

生怕自己再娶了之后,妻子在下面伤心,也生怕自己妻子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在后妈手里受委屈。

后来是大少爷,差点被老爷子打死,被逐出家门,和大少奶奶私奔跑到了个偏远县城,吃了那么些的苦,都不愿意丢开手,回来跟老爷子认个错。

现在换成这位孙少爷了……

这场景几时不算是似曾相识呢?

血液里就带着。

管家叹了口气,“我让人拦着点儿小少爷吧……”

“不用!让他滚!我看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撞了南墙也就知道了,就贺渝那浑身上下长满心眼子的,能看上那么个脑子白长的玩意儿?”时老爷子却冷笑了声,

“没有时家少爷的身份,他连贺渝面儿都见不上!”老爷子看的明白。

管家想起曾经和那位和家长成人打交道的经历,顿时觉得老爷子说得几乎是八九不离十。

这,孙少爷怕是情路坎坷啊……

……

而褚亦收到照片后却冷笑了声。

他自然不会那么直接莽撞地冲去问先生。

毕竟,那张照片挑拨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但,若说是看到那张照片,心底毫无波澜,自然是不可能。

只是,冲动愤怒和嫉妒会让大脑智商降低,反倒会做出不利于他的选择,他需要的是冷静展开反击,和利用这件事,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先生只能有他一条狗。

……

时风衍直接从自家的半山别墅跑了老远才打到了一辆车,随后到了贺家庄园两公里外。

“里头咱们这些出租车就不能进咯,帅哥,咱们只能到这了哈。”司机收了钱。

时风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下车走过去。

于是,半夜十一点多,贺家庄园的门被敲响。

“时少爷?”贺管家眉头微皱,看着门外身形狼狈的青年,幸好记性很好,哪怕光线并不充足,也将人认了出来。

“嗯,我来找贺渝。”时风衍站在那里,身上衣服沾染了茶水和血迹,脖颈处还有一道被鞭尾扫到带出来的血痕,整个人格外狼狈。

“呃,先生已经睡了,小姐说,那什么,旁边的牌子……”贺管家有些尴尬地指了指旁边的牌子。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时风衍就看到,旁边竟然真的竖了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

“时风衍褚亦与狗不能入内?”时风衍一字一顿念出了那块牌子上的字,好一会冷笑出声。

“我叛出家门了,现在不叫时风衍,贺渝要是同意我也能直接叫贺风衍,现在能进吧?”时风衍双手环胸。

管家愣了愣,随后挂起苦笑,“时少爷就别为难我了。”

说完也不在原地多做纠缠,直接转身回了庄园里。

时风衍站在原地,定定看着某个方向,好一会儿直接转身。

“砰……”时风衍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后的伤口在跳下围墙时牵扯到,疼得他几乎面色扭曲。

“贺柒夏……”时风衍不由得咬牙切齿。

然后转身继续跟做贼似的,爬墙。

时风衍在阴暗扭曲爬行,贺渝则刚好在阳台吹风。

白日里睡的有点多,再加上心烦意乱,他难得没有一如既往的养生,早睡早起,而是十一点多,还在阳台吹风。

只是才刚刚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下一刻便见阳台边缘出现了一只手。

修长苍白,仿佛是电影里的鬼手,上头还沾染着血迹。

贺渝手上的红茶杯瞬间就落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发出一声极为响亮的碎裂声。

被吓得心跳剧停,时风衍差点没抓稳,直接从三楼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