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男朋友难道很喜欢疯子吗
我将消息发给迪克后,他几乎是马上就回复了我。
信息很短,很急,就一个意思——他要马上回公寓找阿米德勒,也就是杏仁壳先生。
我看到这个回复一愣,什麽意思?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德斯蒙德才死了八个改造人!
我原本以为他今天晚上举行海上的活动是因为现在布港官方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海上的监管就少了很多,他可以安心地搞他的“伟大”事业。
但看迪克的反应,好像不是这样的。
杏仁壳先生确实,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有很强的即视感,那麽高,那麽壮,小山一样的体型,跟那八个改造人像是同一个工厂产出的。
他如果被盯上了,那也是合情合理。
我于是马上赶去他的公寓。
周末,人真的特别多,总是有人在我赶路的时候碰到我,我很不喜欢这样,但现在也没办法,赶紧赶慢到那里后,已经是下午六点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德斯蒙德告诉我活动开始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但他没有透露我们具体的地点,说是等我们到了码头后,他自然会跟我们说。
到那里的时候,刚好看到房东小姐在搬东西,她好像总是在搬东西。
她也看到了我,停下来和我打了声招呼,问我是不是回来找迪克。
我说是,问她阿米德勒呢,难道他没有帮她把东西搬完吗?
房东小姐说,阿米德勒帮她搬到一半的时候就接到同事的电话,让他帮忙去公司代班了。
真可惜。
他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人,脾气很好,又很好商量的样子。
我感觉他应该已经遭了毒手了,但我不知道迪克是怎麽拿到这个消息的,我们才分开几个小时,他基地里的研究看起来也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样子,为什麽他会知道得比我多?
随便对房东小姐敷衍了几句,我们就此分开,她继续去后院搬东西,我则走进杏仁壳先生租住的地下室。
迪克就在里面。
他手里拿着一张劳动合同,上面的用工单位是布港某个还算出名的药物实验室。
我查过它。
那是罗兰德·德斯蒙德弟弟,马丁·德斯蒙德工作过的地方,那个孱弱但却追求力量的天才化学家。
我知道他,因为他们试图对外走私那种能让人用智商换力量的违禁药的时候,就是我派人给拦下来的。
被拦了一次又一次后,他们迫不得己才要和范纳弗合作。
范纳弗也是因为这个才进入了我的视线。
这些就不必多说了,后来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只是,马丁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这个实验室是马丁·德斯蒙德工作过的地方,”我走到他身边跟他说,“你是担心他被人骗去当了实验品吗?”
“不。”迪克否定了我的说法,我正觉得奇怪,如果迪克已经知道杏仁壳先生可能被人骗的话,那为什麽还要回公寓找这些证明文档,而不是直接闯进实验室找他?
接着他说:“他已经被骗去当实验品了。”
他拿出了一份检查报告给我看,我扫了一眼,看不懂,直接看结论。
这上面大概是说,这个药物可以激发人体细胞的潜力,让人类出现不同程度的返祖现象,获得更多的力量。
而人体能量有限,如果过多的能量被用到了身体躯干上,那麽分给大脑的能量就会少很多,智商也会变低,会更容易被控制,也会更容易被激怒。
这份数据是蝙蝠侠给他的吗?
我很疑惑。
那麽重要的数据,如果他早拿到了的话,那带我去他基地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才对。
但如果是蝙蝠侠给他的,那蝙蝠侠为什麽不亲自来?
我心里有了一些让自己难过的猜想,刚被打了耳洞的右耳像是在发烫。
他有事瞒着我!
有一瞬间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这是什麽很重要的事吗?
为什麽都被我知道他就是夜翼了,都愿意带我去他的基地了,但还是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对我有所隐瞒,早点告诉我会死吗?!
这有什麽好瞒着我的!
“亚里?是有什麽看不懂吗?”熟悉的声音将我从自我的世界中拉回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看得懂。”我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你怎麽拿到这个数据的?”
沟通,沟通能减少情侣间不必要的冲突,先别胡思乱想。
我安抚自己,别总是发疯。
难道我男朋友很喜欢疯子吗?
“是从他的咖啡上检测出来的,哥谭有一个叫杀手鳄的超级罪犯,他就拥有一定程度的返祖基因,这个药有类似的作用,所以我研究起来很快。”
这个回答并不能安抚我。
他什麽时候看出来杏仁壳先生的咖啡有问题?
我们不是一起和他交谈的吗?
既然那个时候已经猜到了,为什麽不和我商量呢?
我捏紧了拳头。
我讨厌他对我有秘密。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每次呼吸都经过我同意。
明明以前还能够忍受这点小隐瞒,但现在就是不行。
我一时想不通为什麽自己的态度会有那麽大的变化,但事实就是,我一点也不想忍这些!
老实说我本来就不是什麽正常人,他喜欢疯子已经是事实了,我又何必为他的喜欢买单?
“你都拿到他的咖啡了,那为什麽还要回到这里?房东小姐说他去实验室给同事代班了,我以为你会先去实验室救他。”
还是要忍。
还是要忍。
还是要忍。
忍得让人觉得恶心!
我听到自己的话言不由衷。
可恨!
“因为他现在不在实验室。”迪克拿出了一个显示屏,上面标着一个在高速移动的小绿点。
我一愣。
迪克向我解释道:“因为他之前是阿卡姆的病人,我担心他脱离监控会出事,所以在他身上装了监控。”
他在说什麽?
我看着那个屏幕没有说话,心底里有什麽粘稠的东西在一直不断往外冒。
它在不断往外溢。
它埋没了我的心。
但它还在往上涌。
我的喉咙被无法探知的东西堵住了。
我好难受。
我好像让他也体会我现在的感觉。
他甚至愿意花时间监控一个已经完成劳改的精神病罪犯都不愿意监控我!
我又不满足了。
明明昨天晚上得到夜翼后我还很开心的。
指甲陷入了掌心。
刺痛缓解了我被情绪包裹的神经。
“……别介意,我很少做这种事的,只是他如果失控了的话,会危害到很多人的。”迪克看到我的表情不对,连忙向我解释。
“我知道,”我轻声说,“危险分子发起疯来很可怕的……”
“一定要将他好好控制起来才行。”
我用近似呢喃的声音说。
是啊。
你都知道那麽危险了,怎麽不把我也控制起来呢?
第52章 海上活动开幕
我和奥森先生准时到达码头。
去找迪克之前我还在想,要怎麽合理地阻止他们见面,现在是不用担心了,迪克根本不会来。
布港的天黑得很快,漆黑的天空和浓黑的海洋让岸上的人有种自己即将被卷入深渊的恐惧感。
风卷起海浪,城市的光虽然亮,但太远了,与近在咫尺的大海相比,它飘忽得像不可触及的海市蜃楼。
没等岸上的人转身回到城市里,海就伸出舌头将人卷入它的领域中。
我们没有过多的交谈,他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他,在接应的人来了之后,我和奥森一同登上了德斯蒙德派来接我们的快艇,向深海驶去。
快艇在海面上划出长长的白浪,海水溅到我的手背上,前面是一片漆黑,我回头看,船尾划出的白浪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但晚上太黑了,城市的光影已远,我不能再看到更多的。
但我莫名觉得不适。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海上。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突发奇想,决定在这里杀我的话,我大概率是要吃大苦头的。
这跟我不喜欢坐出租车是一个道理。
又或者是别的东西。
我不知道的东西。
“你也发现了?”奥森先生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我们是一起来的,离得比较近,快艇的声音又大,他的说话声并没有引起德斯蒙德手下的注意。
“什麽?”我问。
奥森于是不说话了,他直直地盯着我。
——眼睛。
我意识到我的不安感来自哪里了。
窥视。
我感觉被窥视了。
我开始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大脑闪回无数个画面,到最后定格在一个黑发蓝眼的小孩子身上。
今天就他最可疑了,但还没等我想明白,突然快艇严重侧倾!
我下意识扶紧了座椅,好悬,差点被这浪掀翻了!
但转眼看过去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睁大了眼——
那是一只长着人脸的鲸鱼!
当我意识到我看到了什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大脑已经深深地记下了这极具视觉冲击的一幕。
这也太邪典了!
不得不说这确实比之前的改造人要恶心。
“别担心,”掌舵的人在人鲸潜入海里后对着我们两个说,“他只是缺氧了,不吃人的。”
“这是德斯蒙德的筹码?”奥森先生迅速进入角色。
“boss的筹码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可以现在去和他说。”我和奥森先生望过去,不知不觉海面已经出现了灯光与人声。
一艘巨型轮船稳稳地在我们前面航行。
我抬头看向它的上方,期待看到那只先我一步出发的大鸟。
但它的上空只飞过了几只不知死活的海鸟。
我无趣地收回视线,和奥森一起登船。
进到里面后,他们给我们发了面具,我随便选了一个,奥森却不这麽想,他没有动作,等着接待人员的解释。
“尊敬的客人,选一个吧,在这里,戴上面具后,您可以更自由地做自己。”
“如果我戴上面具,那德斯蒙德怎麽认出我呢?如果我不戴面具德斯蒙德也认得出我的话,那他让我戴面具是做什麽呢?这面具戴不戴好像都解释不通。”
你看,这就是多带一张嘴的好处。
老CIA道德没多少,但嘴上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这就是在说德斯蒙德在利用自己主办方的优势,让戴上面具的人以为自己有了隐私,但他们这艘船上做了什麽德斯蒙德一清二楚。
接待人员露出的下半张脸僵了。
“我确实非常期待见到你。”不出所料,我们前面传来了一个非常低沉有力的声音,我和奥森先生很给面子地看过去,深红色的地毯上,金发条纹西装的布港教父像是没有经历过昨晚的惨痛失败,不急不徐地走到我们面前。
站定。
优越的身高挡住了我们头顶的光线,他总是自带阴影。
“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他对着奥森说。
奥森:“我有很多名字,你想知道几个就凭本事来吧。”
我别过头,不打算为他们做介绍,既然奥森已经搭上线了,那我也没必要再陪着他周旋了。
我决定单刀直入。
“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长着人脸的鲸鱼,昨天晚上新城酒店发生的事,我也让人去看了,不像新闻里说的那样,有人和大型动物打样了起来,倒像是人和动物长到了一起,”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那也是你的手笔吗?”
“真的是非常可惜,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本该在这里大放异彩。”罗兰德·德斯蒙德在自己的地盘上说话就放开很多。
“但也没影响到你的活动。”我们一边说,一边踩着长长的走廊走向宴会厅。
我听到了门后隐约传来的优雅轻柔乐声和人□□谈声。
真不错啊,我想。
哪怕被接二连三的事故打扰,也没对他的活动造成多大的影响。
难怪他能在黑面具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中保持冷静。
他家底厚得很。
不管是夜翼还是黑面具,不管他们在布港怎麽针对他,只要这个海上活动还在,他都能稳如泰山。
“因为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不可替代的活动,”德斯蒙德说,“它不会被影响,因为它让人流连忘返。”
他说完,站在门边,对我们比了个手势,示意我们推开门。
“新世界的大门还是由你们亲手打开比较好。”
新世界的大门吗?
戴着面具,我嘴角拉起一个恶意的弧度。
还没拉开门,但我知道的。
迪克肯定不会喜欢这种地方的。
我双手用力,沉重的大门被我推开,一丝光射进深红的走廊里,然后是重奏似的声音。
直到完全推开,光完全打在我们身上,但下一秒,软柔软的粉色羽毛从门的两边伸过来,轻轻在落在我的脸上,蹭着我的皮肤,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郎背后插着圆圆的羽毛,像是一只只热情的火烈鸟,脸上洋溢着美丽亮眼的笑容。
她们围着我们转了几圈,开开心心地跳着舞,随着音乐一蹦一蹦,那麽突然地来,又那麽突然地走。
但宾客的眼睛也不止为她们停留。
粉色的羽毛离去,解放了我的视野,巨大的水晶灯从船舱的上方直直落下,像是镁光灯下尽情闪耀的钻石。
而它下面,是一个至少三米高的香槟塔,几个穿着剪裁得体的侍从正被长长的钢绳吊着,围成一个圆圈,托着香槟往下倒洒,金色的起泡酒和水晶灯一起,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芒。
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宾客们像是拥挤,又像是从容地集在一起,举着酒杯,低声细语地说着什麽。
他们中的一些人,哪怕是戴着面具,我也认识也一些。
更多的是围着一个个绿色的圆桌,一把一把地丢着自己手里的筹码,时不时发出高昂的叫声又或者沉着脸不说话。
热门非凡。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个金库。
台上是熟悉的歌声。
某个法国的女歌手正戴着黑色的蕾丝面具在台上唱着红磨坊的经典歌曲。
轻轻柔柔,丝丝缕缕,像是塞纳河畔黄昏下,和恋人坐在人来人往的咖啡桌边,一起无所事事地聊着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麽美好的歌喉,那麽动听的歌声。
可惜这里不是塞纳河,也不是法国。
这里是销金窟。
而更可惜的是,我讨厌法国,讨厌塞纳河,更讨厌销金窟。
迪克到底去哪里了。
好烦。
“这就是你说的新世界?”我对这些东西完全提不起兴趣。
赌鬼我见多了。
我平生一恨流浪汉,二恨赌鬼。
因为工作原因,我总是会接触到一些赌鬼,他们和毒|贩一样,没有人性,满口谎言,他们脑子里只有钱,抢到钱后马上就会去赌场输光,然后又去抢。
最早的时候,和我哥一起当英国悍匪的那些人,都是赌鬼。
我没见过赌场吗?
我见得多了,一个比一个恶心。
“不要心急,还不到时候。”德斯蒙德老神在在。
奥森在他身边沉默不语。
“那你们聊吧,运输业务与我无关,我只管钱,你们聊成什麽结果都可以。”我摆摆手,不再管他们,走进人群里。
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这里没有监控,只有围在船舱上面实时盯着宴会厅情况的黑衣保镖们。
我随便拿了一杯酒,漫无目的地乱逛着。
这艘船很大。
今晚的海风并不小,但走在里面并没很明显的摇晃感。
我想知道这里一共有多少层。
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宴会的边沿,同样是深红的布料,从顶上的金色中伸出来,非常有垂感地落在地上。
它底下隐隐有风,一点一点地入侵我的裤脚。
我随手拉开它,走了进去。
没人注意,没人阻止,这里是另一条深红的走廊。
设计师们不约而同地喜欢把大型建筑设计成迷宫的模样。
我把香槟酒杯丢到地上,厚厚的地毯托住了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并且有效地阻止了酒液的蔓延。
我很少研究过舱体的结构,对这里的东西很多都是一知半解,只能靠着直觉和常识来判断。
但这样我很难找到……
思绪突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熟悉的温度从背后包围了我,我本能地握住了他环在我胸前的手。
“夜翼,”我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忍不住雀跃,长长的走廊里,只有我和他在一起,“你来啦。”
你来找我了!
欢悦从心底里冒出。
他总是那麽擅长玩弄我的情绪,前一刻还在随便无意识地伤害我的感情,后一秒就轻而易举地让我重回他的手心。
“你怎麽来到这里了?”他只抱了一下就放开了我。
是的,是的,他总是这样,从来不肯长时间触碰我,拥抱我,总是要考验我的耐心与自制力。
但很不幸,在这两方面,我都不那麽擅长。
他总要为玩弄我的情绪付出代价的。
“我想找到这里的控制室。”我对他说,声音轻柔如毒蛇游走于草丛之上。
“我刚到,在找阿米德勒,他确实就在这艘船上。”他又说起了别人。
真的是。
我耐心下降了。
“找到后你要怎麽办呢?”我问。
“先看看他的情况,再看看有多少人,总不能让他们也都变成那个样子,”夜翼说,“我给你的东西都拿好了吗?”
“拿过来了,放心,他们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我会帮你忙的。”我还记得对他的承诺。
说过会让德斯蒙德付出代价就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说过会帮他,不再让他经历昨天晚上的事,就绝对不会让他再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失落。
“那注意安全,我们分开行动。”他伸手压了一下我的头发。
“保持联系?”我也对他伸手。
“保持联系。”他把一个小东西放进我的掌心里。
我站在原地。
他又走了。
我那只好看的大蓝鸟又在我面前飞走了。
第53章 也许夜翼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罗宾跟着亚历克斯一整天。
不得不说,他来布港的时机恰到好处,刚好今天亚历克斯行程拉满,恨不得跟迪克见面调情的同时,长出八条手臂处理谢尔盖和德斯蒙德的事。
但让罗宾尤为不解的是,他为什麽要背着迪克和奥森先生见面。
罗宾听说过奥森先生的名字。
这个可怜的CIA特工,被人当成厨柜,不停地背锅,但就算是那麽多个部门同时给他施加压力,他也没有改口,不管蝙蝠侠信不信,反正经历不多的杰森在看到他和亚历克斯私下见面之前,对他已经有所偏向了。
但那点还没来得及向蝙蝠侠坦露的偏向在看到他们聚头时变成了怀疑。
罗宾已经染上了蝙蝠的恶疾。
——疑心病。
当然,放在这里叫合理猜测。
罗宾并没有离得很近,奥森先生是个老道的特工,他的感观能力比亚历克斯要强,离太近的话,罗宾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他往亚历克斯身上放了追踪器,不是他不想放窃听器,主要是因为,那是迪克的男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而以己渡人,罗宾知道迪克对窃听器的敏感度很高,所以还是追踪器比较保险。
但蝙蝠洞的小工具还是帮了他不少帮,比如他的眼罩。
虽然他们两个是在湖边树下交谈,但罗宾躲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还是能借助科技的力量看到不少东西。
亚历克斯倒是隐藏在树荫下,但奥森先生则一直坐着,他看不清楚亚历克斯的话,但却看清楚了奥森先生在说什麽。
什麽叫“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是托了谁的福”?
罗宾非常清楚奥森先生为什麽会变成背祸侠——他是阻止国防部长第一次被刺杀的英雄。
他说这种话很难不让人多想。
往好处想,是亚历克斯和他早就认识,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得知了国防部长被人针对的事,然后卖给了奥森。
往坏处想,这件事就是亚历克斯一手策划的,奥森先生同时也在给他背锅。
再怎麽说他也是夜翼的男朋友,夜翼不至于看不出来他的疑点。
而且如果奥森先生真的给他背锅,那他们还能那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吗?
罗宾决定往好处想,就像现在这样,亚历克斯应该只是在给奥森先生提供信息。
这就能看出来,罗宾到底还是太年轻,又有点天真,没见识过成年人的复杂性。
他不知道夜翼已经怀疑过他男朋友不止一次,并且现在还在持续怀疑。
但怀疑归怀疑,恋爱还是要谈的。
他也不知道奥森确实就是亚历克斯的背锅侠,但背锅归背锅,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没必要和癫佬撕破脸皮,这不他现在就苦尽甘来了,现在他终于有理由离开布港去呼吸点别的空气了!
蝙蝠洞的恶疾罗宾刚染上,还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但他仔细想想,又觉得很不对。
首先他不知道,亚历克斯到底为什麽会和谢尔盖出现在同一个餐厅里。
但他们又没有什麽交流,罗宾看了全程,当然也看清楚了亚历克斯在黑面具、谢尔盖和另一个不知名男人走后,到他们的桌子下拿了什麽东西。
那还能是什麽东西?
那只能是窃听器了。
所以如果说亚历克斯有自己独特的消息渠道,那他提早到他们会面的地方放窃听器,那也是正常的。
于是罗宾继续往好处想。
虽然他对自己十分冷脸,但他应该也是个好人……吧。
如果是罪犯的话,还和夜翼在一起,能那麽自然地拥抱夜翼,那他不就是变态了吗?!
不至于不至于。
罗宾继续跟,他跟着他到了迪克的公寓,看到他和房东小姐有说有笑。
——如果是变态的话,能够忍受和房东小姐这种对迪克有好感的人吗?
应该不是吧?
只能说他还年轻,在哥谭见到的变态显性得太过标准,对隐性变态的了解还是太少。
亏就亏在这上面。
但也不是他吃亏,反正后果由夜翼承受。
里面的他就没继续跟着了,夜翼发现的话,他可能会直接被打包拎回哥谭。
但是他们很快又各自行动,罗宾想着反正还有时间,那继续跟着亚历克斯吧。
他要搞清楚布港到底发生了什麽。
——所以海底下那个长着人脸的鲸鱼到底是什麽东西!!!!!
不对吧!
布港那麽邪典吗?
我们哥谭虽然也乱,但再怎麽说大部分还是保持人型的!
你海里的这个大家夥会不会长得太自由了!
但那只人鲸只是看了罗宾一眼,然后就继续跟着快艇游了,没有更多反应。
已经准备冒着暴露的风险直接和水下的人鲸打一架的罗宾愣住了。
仔细看了一下后才发现,人鲸的外表特征和须鲸比较像,应该是属于比较温和稳定的物种,不怎麽会主动攻击人。
而且人鲸被改造成这个样子必然要消耗大量能量,人的嘴又比不上鲸鱼的嘴,他不能像自然界的鲸鱼那样随时补充食物,所以只能本能选择减少能量消耗。
罗宾为自己能够想通这些感到震惊。
布港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的精神要被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给污染了。
但是海水太冷了,快艇速度又比较快,他跟踪的时候没想到用滑翔机,但现在要放弃的话那他还有脸回哥谭吗?
他决定游到人鲸上面,让人鲸背着他游。
人鲸不语,只是一味地快艇跟着快艇游。
等到了德斯蒙德的轮船后,罗宾已经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在海里泡了太长时间,他现在必须快速补充热量,不然就会很麻烦。
可等他处理好自己体能的事情后,亚历克斯和奥森先生已经分开了。
同在一个巨型建筑内,追踪器的效果不好,罗宾想了两秒,决定去窃听更加危险的对话——他去跟踪德斯蒙德和奥森先生了。
他四处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疑似谢尔盖的身影。
谢尔盖没来?
……谢尔盖没来?!
很怪很怪。
非常怪。
他又仔细看了一圈,宾客们虽然戴着面具,但这种哥伦比那面具是用来瞒陌生人的,像罗宾这种经过训练的义警,他不会分不出见过面的人。
谢尔盖真的没有来。
这未免太不给德斯蒙德面子了。
就算他和黑面具他们达成了合作,也不代表他要得罪布港地头蛇德斯蒙德,这和他的外地势力来美国开疆拓土的目的相违。
罗宾觉得很不对。
谢尔盖没来这个宴会让他有点脊背发凉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看向亚历克斯消失的方向。
——如果是有人刻意不想让谢尔盖来呢?
——如果那个人就是亚历克斯·梅斯呢?
他的大脑被海水浸得有点发懵。
他只是靠直觉想到了这个。
而蝙蝠侠曾经教育过他,任何时候,都要将自己的直觉纳入考虑范围。
罗宾决定先推翻自己原先对亚历克斯的猜测。
他必须考虑亚历克斯是个坏蛋的可能性。
不要说不可能,他看了那麽多诈骗案例,也许夜翼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但亚历克斯这个人太邪门了。
而德斯蒙德和奥森先生又近在眼前。
先听他们说什麽。
宴会上有不少人在关注德斯蒙德这个身材特殊的人,罗宾可以稍稍为自己的视线松口气。
他看到奥森也在问,为什麽谢尔盖没来,他以为是他们两个人一同邀请他来处理货物运输问题。
德斯蒙德说谢尔盖临时有事。
奥森说有什麽事能比见他这个新走私商还重要的?
德斯蒙德于是不太开心了。
他说他也很好奇。
奥森就说,希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糟糕,还说,如果没有谢尔盖参与,他不会对布港本地的小打小闹有兴趣。
他看上的是谢尔盖家庭在欧洲的资源。
众所周知,谢尔盖家族的生意被欧洲重点打击,现在他们想赚欧洲人的钱,只能通当地本地的组织给他们卖货,但欧洲人的恶心操作也是世界闻名的,放谢尔盖家庭在欧洲那批没良心的人手里吃了不少亏。
所以他们非常需要一个能帮他们运货的走私商来帮他们夺回主导权。
这就是奥森先生扮演的角色想要的。
这毫无疑问是在贬低德斯蒙德,但罗宾也觉得,对比起整个欧洲的生意,布港确实不够看。
但德斯蒙德只是脸色不好,并没有生气。
他说,欧洲人的落后之处在于不会创新。
罗宾感觉到了自己扶着的钢管震动的动静。
他没有忘记海里见到的那条人鲸。
创新。
他把这种完全没有人性的改造称为创新!!
他决定不再看他们了,他本来就不应该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现在才想到这些太迟了,他应该在看到人鲸的时候就想到的才对!
果然是海水浸坏了他的脑子!
罗宾于是赶紧去追踪动静的源头。
他必须阻止他猜想的事情真的发生。
那天晚上他虽然没去新城酒店,但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麽惨烈!
还有那条从来没有攻击过他的人鲸。
他必须要去阻止。
他必须要去拯救他们!
不然他穿这身制服有什麽意义?
但他注意到了宴会主厅的灯光在变化,注意到了宾客们的交谈渐渐沉寂,注意到了歌声已经停止。
欢乐而嘈杂的宴会厅逐渐充斥着一种静默的兴奋。
震动越来越明显,罗宾心里的不安感渐强。
但下面的宾客却是满脸期待。
罗宾突然感到恶心。
他们在期待什麽?
舞台在变形。
罗宾知道自己不用再找了。
戴着同样华丽的哥伦比那面具的主持人站在台前,拿着话筒,声音洪亮又兴奋——
“我知道,我知道各位都久等了!但我保证,各位的久等都是值得的!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开始!”
灯光随着主持人的手指打在一个戴着面具的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露出得体的微笑。
然后宴会中间玻璃升起,一个巨大的圆台从底下升起来。
罗宾睁大了眼睛。
“第一场!让我们先欢迎代号猛兽先生出资培育的宠物和,哇哦!这不是我们布港的新星!
“——夜翼!”
宾客们发出低低的哗然声,然后又渐渐变得兴奋。
恶心感于是越发明显。
但主持人高昂的声音还在刺入他的耳膜——
“让我们欢迎夜翼!”
夜翼在下面,围着他的是一群普通成年人大小的鬣狗,大概二十多只。
罗宾这才知道。
原来不止那种小山体型的人会被盯上。
“现在!可以下注了!
“让我们看看,是猛兽先生的鬣狗宠物群厉害,还是我们布港新任义警夜翼更胜一筹!
“红代表鬣狗群胜,蓝代表夜翼赢!”
主持台后面的屏幕上瞬间变成红蓝对冲的下注条。
气氛瞬间变得火热!
第54章 活该你现在被狗围着
我花了好几颗子弹才找到控制室,但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我的计划,就看到了让我失去理智的一幕——
夜翼被鬣狗群围着站在擂台上,被人当成斗兽场的戏码看!
戴着面具的宾客们跟疯了一样,拼命按着手里的下注器。
而我的夜翼,他在鬣狗群蓄势待发从四面八方对他发起攻击时,手向上一伸,一条坚实的绳索快速射出勾在了玻璃顶部上,他整个人往上跃。
蓝底的鞋子踩在透明的玻璃上,肌肉分明的大腿蹲着,黑色的紧身衣勾勒着他鲜明的力量。
几十盏环形灯压向他,灯光穿透晶亮的玻璃,他发尾凝结的汗水在此时折射出钻石一样璀璨华丽的光芒。
下面的围在一起叠成金字塔奋力向上攀升的人形鬣狗,上面是借着自己灵活身形不断走位溜着丧失理智可悲改造人的夜翼。
他只靠一跟绳子持着自身的优势。
全力诠释什麽叫命悬一线。
我听到宾客们发出了疯了一样的叫声,主持人在卖力讲解着夜翼和鬣狗群的卖点,他身后红蓝的下注条在激烈地对抗。
是夜翼最终打败鬣狗群赢得胜利,还是鬣狗群将夜翼拉下来分食干净?
用你们手中的下注器做出你内心最真实的选择!
我看到他紧抿起的嘴,他的表情并不轻松。
他听到宾客们不顾形象地叫喊,仿佛他们的声音能决定输赢。
但我并不关注场里人的输赢。
——我现在只想让他们那些乱叫的人全都去死。
他们在用自己那双该死的眼睛都在看谁?
夜翼是我的!!!
我喜欢他在城市高空中跳跃的样子但不代表我能接受他被那麽多人当成猴子看!
他是我的!
只有我能肆无忌惮地看他!
下面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敢这麽看着夜翼,敢对着他的动作随意评价,敢用金钱衡量他的一切,全都得死!
我一秒都忍不了!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用这麽冒犯的视线看他!
他们侵犯了我的权利,他们侵犯了我的所有物,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该死!
真该死!
这个时候我已经要疯了,我满脑子只想毁掉这个地方,把夜翼带回我家里去,其它的我什麽也没想起来。
什麽德斯蒙德,什麽奥森先生,什麽谢尔盖,没人能阻止我的杀心!
我盯着屏幕里的夜翼,在想如何把这里毁掉,让他们全都葬身大海。
你问为什麽是屏幕里的夜翼?
很简单,宴会里原本是没有监控的,但是关着改造人的地方有监控,他们不能再在这里让那些改造人出事,所以必须要实时监控他们。
当那个被玻璃围着的斗兽场升起来的时候,监控也一同升起来了——所以很明显,他们知道夜翼潜入了关着改造人的地方,并且决定让夜翼上台表演。
那你就更该死了,德斯蒙德!
我接上这里的监控,让监控实时传到我的控制器上,同时查找武器库的地点。
这里不可能没有武器库的,那些改造人并不安全,他们一定要有药物外能压制他们的手段,所以这里的火药肯定非常充足。
很好,找到了。
去武器库之前,我又看了监控屏幕一眼。!
有一个鬣狗人长出了又长又利的坚甲,划在玻璃上,拉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双手双爪抓在玻璃墙壁上,向着空中的夜翼扑过去!
我眼睛睁大,瞳仁不自觉收缩,他的爪子前端闪着锋利的尖芒在夜翼的腰迹处划过一道肉眼可见的白光——
我听到宾客们发出惊呼的声音,主持人则在兴奋地讲解,说他们的改造人技术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这个鬣狗人就是很好的例子,虽然寿命依然有限,但他的爪子坚硬程度堪比钻石!
我死死地盯着夜翼的腰,但他的动作太快了,我不知道他是没有受伤还是直接把伤忍了下来。
我只能从别的地方去查找答案,我看了一眼底下的鬣狗群,他们并没有出现异动,那应该是没有受伤,至少没有出血,否则那些鬣狗群应该会出现异动。
心里面有东西在燃烧。
我都不舍得伤害他!
我有那麽多可以伤害他的机会!
我都一次又一次地忍下来了!
他们凭什麽!
他们凭什麽伤害我的夜翼!
我剩着电梯来到船底舱,这里不出意外也有人守着,但我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枪法很准。
这里只有四五个人,其他人应该都去宴会厅了,可能是因为要防止夜翼真的打败那些鬣狗群跑出来,到时候他们又要对夜翼做什麽?
难道他们到时候要让夜翼和那些打手们比一场吗?
又让那些戴着面具妄图安枕无忧的达官贵人们尽情满足他们当罗马暴民看斗兽角斗的欲望?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躲在掩体后,我检查手枪里的子弹,确定已经填满后。
我举起手枪,五发子弹,一人一颗,一颗一命。
他们倒在地上,头部渗出暗红的血。
我拿起其中一个腰上别着的钥匙,打开仓门,入眼的全是军火弹药。
我没看那些枪,枪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
我需要要的是雷//管,还有C4。
C4是一种非常安全的炸/弹材料,只要它没有接触到极端的火力冲击,那它就会像一团橡皮泥一样,随便你把它捏成什麽形状,随便你对它做什麽。哪怕是被子弹打中,它也没会被引/爆。
通常人们想用它制作炸弹的话,都会往它里面塞一根雷//管。
就像现在做的一样。
我做了一个简单地起爆设备,把雷//管塞进C4里,把C4粘在船壁上。
这里已经是船底,我到时候要用C4在这里炸出一个大洞。
但这还不够,船底一般很厚,C4的分量有限,我手头又没有船只的准确信息,不清楚到底要多少当量才能把这里炸穿。
于是我拿起冲/锋/枪往中间扫了一圈,子弹像水流一样冲刷着地板,擦出一片火花。
停下后我看到了被撕裂的铁皮。
大概了解了它的厚度,我四处看了一下,把船壁的天然气运输管弄烂,然后在门上粘了一个弄好了的C4 ,留出我出去时要的距离,把另一端粘在门框上。
关上门。
它这里最好不要有人来。
离开的时候我再看了一眼屏幕,台底下一片鲜红。
而上面则用绳子挂着一个不知死活的黑影。
我心脏猛跳——
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那麽轻易就——
我手指几乎按在了起//爆//器上,这一瞬间我只想让所有人给夜翼陪葬。
但很快我又捕捉到一个还在上方跳跃的身影,这才看清。
那个挂在上面的不是夜翼,是一个没见过的人。
我只花一秒就想到了为什麽。
夜翼来这里之前,特意回了一趟公寓,不是因为不着急,而是为了找杏仁壳先生的药。
因为那时候杏仁壳先生明明已经喝下了他们的药,但他见到光了,却没有失去理智,也没有变身。
夜翼觉得很奇怪,所以想知道为什麽。
杏仁壳先生是特殊的,他的大脑经过手术,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只能够依靠药物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夜翼想应该是他的药物帮他维持了正常人的样子,冲抵了咖啡里的药物作用。
所以他去拿了一些药,并且临时做了一些出来,把一部分交给了我。
它配合血清使用效果特别好。
一个快速控制情绪稳定,另一个解除变身,让改造人的身体得到喘息。
这比单用血清的效果好太多了。
——夜翼于是用到了鬣狗群的一个改造人身上。
然后变回人形的他快要被鬣狗群撕碎。
夜翼只能把他挂起来,防止他被鬣狗群给吃掉。
我听到了那些宾客们的声音更大了,还听到他们喊着夜翼,让他直接把那个人丢回到鬣狗群里。
仿佛一定要见到有人被分食殆尽才满意。
这是只有夜翼才会面临的困境。
这种道德困境。
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绝对是德斯蒙德为他设置好的陷阱。
德斯蒙德……
我咀嚼着他的名字。
罗兰德·德斯蒙德。
他也该死,他特别该死。
埋完炸/弹后我的理智又回来了一点,现在不是去找德斯蒙德的好时机。
理智恢复,我想起来了我对夜翼的承诺——不会再让他经历那种无法求助的失落。
现在哪怕是冒险,我也要去关着改造人的地方看一眼,看看有没有什麽办法能实现我对他的承诺。
至于那个舞台。我也要处理一下。
不能再让他们看着夜翼了!
我眼睛几乎要发红,那些恶心的视线,他们看起来恨不得冲上去舔一口夜翼!
恶心的玩意儿!全都给我死!
我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没立刻按下起//爆//器。
深呼吸两次后,我才稍微平复一点心情,抬脚往关着改造人的地方走去。
至于夜翼的情况?
我确实有点担心,但还没有到心慌的程度。
我见过很多次他陷入险境的场景。
这次并不是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都没怎麽出力,他只是不想太过火,否则那些鬣狗人会因为过度运动直接耗死自己。
所以我不是很担心他。
我只是不想让他抛头露面。
这跟他出去夜巡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夜巡的时候他是快乐又自由的,我愿意为了他的夜空中的身姿忍下把他关在笼子里的欲|望,但不代表我能忍受现在的情景。
我很快走到了关着改造人的地方,扫了一眼门口,有好几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应该是夜翼来过,把他们打下来了?
但当我的手碰上门把手的时候——
呯的一声!
我感觉到铁制的门在震动。
里面有动静?
我赶紧打开监控看了一眼——刚才一直在看夜翼,都忘记看一下这里面的情况了。
只是一眼,我差点愣了一下,里面的是……罗宾?
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差点忘了。
夜翼来到布港后,我就很少再关注哥谭,错过了第二代罗宾登场的时机。
确实,在我探测到的那一段未来里,迪克的罗宾确实有几个继任者。
这个应该就是新的罗宾。
我想起来了地铁里那个撞到我身上的男孩。
违和感的源头终于找到。
我伸手检查了一下我的大衣外套,果然,发现了一个小玩具。
随手柄它捏碎。
很好。
我对自己被跟踪这种事并没有很大的感受,被跟踪很正常,算我技不如人,我会认。
但连刚来布港的罗宾都知道要跟踪监控我!
你呢!
夜翼!
活该你现在被狗围着!!!!
第55章 他身上有流浪的气息
一时间我不清楚到底是更生他的气还是更想杀人。
我伸手揉了一下右耳,微微的刺痛让我再次冷静下来。
他并不是对我毫无动作,他对我也是有支配心理的。
……他最好是有。
他最好是有!
我黑着脸,终于想起来看一眼监控。
呀,新罗宾的性况不太好,他那不算长的披风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拖累,那个留着金色长发的纯肌肉巨汉流着口水,裂着嘴大笑着将拳头抡向小小一只的罗宾。
在罗宾快速闪过的时候又飞快地将拳换成掌,想直接抓住罗宾身后的披风将他拉下来,踩在脚下!
我记得这个罗宾不久之后要死了的,但我不记得他为什麽会死,也许就是这次危机。
我狠狠皱眉。
我并不想管罗宾的死活,而且那个留着金色长发的巨汉并不是杏仁壳先生,他长着一张让我感到熟悉的脸。
——马克·德斯蒙德。
那个研发出用脑子换肌肉药物的化学家。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给自己用了不少药。
罗宾看起来在艰难应对。
他可以一直躲,但他已经被打中了一两拳,动作明显已经变得迟缓。
我很清楚一件事。
我打不过那种肌肉怪物,我冒然进去就是在找死。
放任罗宾的死亡看起来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但如果罗宾死了的话,那夜翼会为他的死伤神吗?
不可以。
夜翼的所有私人情绪都只能因我而起,我一点也不能忍受他分给别人任何一点本属于我的情绪与注意力。
马克·德斯蒙德并非不可战胜。
罗宾还不能死。
铁制的大门再次传来震动的声音,我并没有着推开门。
我必须在进去之前想好对策。
如果我手头上有重型火药的话,那我应该可以丢几个C4到他身上,但很可惜,关着C4的那个门已经被我锁上了。
我手头上只有夜翼给的血清和杏仁壳先生的精神病药——而里面有体型同样出色的杏仁壳先生。
在看准他们远离了大门的时候,我宕机立断,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可能是因为等下要“激活”他们,让他们上台,所以这里的空气非常干净,只是大多数笼子都罩着一层黑布。
按理说,我并不能确定杏仁壳先生就在这里。
但是夜翼在分开的时候给我了一个通信用的小工具。
夜翼曾经给杏仁壳先生种下某种追踪用的种子,他给我的小工具同样能定位到杏仁壳先生的位置。
我习快地冲向杏仁壳先生的位置,但很不幸,我开门的动作还是太大,吸引了马克·德斯蒙德的注意,那只金毛巨汉直接放弃还在不断乱跳的罗宾向着我冲过来。
我管不了那麽多,我说了,我打不过他,而罗宾还在为逃离他的拳头抓紧时间喘息。
我没来得及看罗宾的反应,全身上下的细胞叫嚣着让我逃离,死亡的阴影随着那个巨汉的身影对我不断逼近。
我甚至没有罗宾那种灵活的身形,也没有他们能随手发射的勾索。
我手里只有一把枪。
呯呯呯呯呯呯!
六发子弹闭膛连发!我直接清空弹夹!
我的枪法很准,一直很准。
包括现在。
六颗子弹全都打在了有人了右脚的脚踝处,那里的血肉较少,比别的部位更容易受伤。
我全都命中了。
但该死,他只是踉跄了一下,很快就稳定身形,直接无视他脚上的伤继续向我跑过来。
我双眼映着他带着残忍暴虐笑容的脸,心脏因为死亡的逼迫而不断乱跳。
下一秒,他背后的勾爪带着阻止的希望勾住了他的肩膀——是罗宾!
但我没时间再想,我只能争分夺秒跑向杏仁壳先生的笼子。
我本来是有别的办法的。
那一只只盖着黑布的笼子就在我手边。
我可以直接把它拉开,让里面的东西见光,重复那晚新城酒店顶楼的惨案,让他们的改造人来终结他们的罪行。
但我向他承诺过——我不会让他再经历那种无法救助他人的无力。
我唾弃自己头脑发昏,但身体很自然地就这麽选择了。
在罗宾冒险为他争取到的几秒里,我奋力跑到了杏仁壳先生的笼子旁,没有多想,直接拉开罩着他的黑布!
金色的短发光见睡意变黑变暗——我不能让他变身,真变身了两个没有理智的肌肉巨汉在这里打起来那结果只有血流成河。
他离苏醒大概还有几秒,我直接把血清打到他手臂上,他那变黯的头发肉眼可见地变回金色,但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马上感觉到背后的鸡皮疙瘩立起,危险的预感电光火石般在我大脑里闪过——
呯!
比我手臂还粗的铁笼柱被比我头还大的拳头砸出一个恐怖的印记。
我定眼看过去,才看到他肩膀上拖着两个长长的血印,罗宾呢?
我一边起身,一边飞快地扫了一眼,罗宾倒上地上不省人事——
总是带着惯性的勾索此时无力地拖在马克·德斯蒙德的肩膀上。
他最好别是死了,不然我冒险进来还有什麽意义?
我为什麽有时间想那麽多?
很简单,杏仁壳先生醒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他用他的精神药,所以他现在是处于一个理智全无的状态。
马克·德斯蒙德的拳头被他视为挑衅的依据,他醒来后,无视了我,在笼子里直接伸手抓住马克·德斯蒙德的拳头,非常有效地拖住了他的动作。
我得以从马克的手下迅速逃离。
可怕的是,他们两个没有理智的肌肉巨汉居然能隔着笼子直接打起来。
幸运的是,他们两个没有理智的肌肉巨汉完全被对方吸引了注意力,放过了我。
我捞起不知死活的罗宾,简单检查了一下,好消息,他还活着。
活着就行。
我松了口气,紧急给他做了个包扎。
给他打了一针夜翼送的急救小药水后,我在想要如何处理接下来的问题。
马克和杏仁壳先生快要把笼子打烂了,我必须在他们分出胜负前想到一个比唤醒其他改造人更好的办法来阻止自己和罗宾被他们杀死。
就此离开当然可以。
但我迟早要再回来这里的,不如趁机一把解决问题。
在这里能够很明显地听到上面传来的喧闹声,这里很明显是与上面连在一起的。
那个舞台既然能从这里升到上面,就说明了这个舱室的构造肯定不一般。
我四处张望,终于,发现了顶部在一大把长长的、裸露的电线。
我还在想办法上去。
这个顶真的很高。
旁边传来一点微弱的动静,我转头看了一眼,是罗宾。
“你醒了,”我对他说,对上他才恢复光亮的白膜,“还能行动吗?”
蝙蝠洞这种眼罩真的很有意思,我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这麽热衷于用眼罩白膜的收缩来反映义警的情绪。
这无疑要费不少设计,也看不出来有比审美更多的好处——就像我不懂夜翼为什麽一定要穿性感紧身衣一样。
但我并不反对这种设计,尤其是夜翼戴着相似的眼罩时,我会觉得这是个伟大的发明。
现在也一样,眼罩亮起来了,就说明罗宾睁开双眼了,他将视线对准了我。
“……是你救了我。”罗宾声音干涩沙哑。
“如果你想报答我的恩情的话,可以把今天你跟踪我的事保留。”我友好地提醒他我已经知道他的小动作了,果然,罗宾的眼罩白膜再次收缩。
“……你怎麽发现了,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个肌肉巨汉呢?”他张望起了四周。
杏仁壳先生和马克·德斯蒙德已经打到了笼子外,情况非常危急了,虽然是杏仁壳先生占了上风,但是没有理智的他我们也不好对付。
既然说到了眼下的情况,我指了指上面粗大的电线,对他说:“那不如你到上面去,把电线甩到那两个人身上。”
“我也想过这个方法,只是他一直拦着我实施。”
罗宾抿了抿唇,对我的计划没有质疑,他撑着腿站起来,手臂一甩勾索如臂指使地扣在了舱室顶部,那两个打得上头的肌肉怪物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动作,而下一秒,带着灿烂电光的弧线从上方被人甩下,直直地落到了他们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上!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两具巨大的人体骨架随着电光闪现,然后是高温烤肉的糊味。
罗宾关断了电源,他们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我没等罗宾先有反应,直接换上一个新的弹夹,六发子弹在罗宾重新回到地面上前,全都打在了马克·德斯蒙德脑袋上。
“你干什麽?!!”罗宾发出了不可接受的叫声,“FUCK!我们不杀人的!”
“我不是‘我们’。”我收起手枪,轻声对他说。
“就是因为你们总是那麽仁慈,所以才会有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出现,”我蹲下,把杏仁壳先生的精神病药打进他的身体里,“人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你们总是喜欢把他们以后的可能性更好处想,但其实不会变好的。”
就跟我一样。
他们的可能性只会向着更深的黑渊滑坡。
“不对——是我们没有权利这麽做!”罗宾大声地说。
“那你对此很不可接受吗?”真奇怪,夜翼对我杀人的事情接受度就还可以,上次我就当着他的面开枪杀了几个人,他也没说什麽。
这个罗宾反应倒是很大。
“你不觉得他也该死吗?”反正我是觉得他很该死的。
“觉得他该死但不代表你可以杀他。”罗宾已经冷静下来了,却只是握紧了拳头,没对我做什麽。
这就显得他的话很无力。
“那你呢?阿米德勒先生?”我对目光转向已经睁开双眼的杏仁壳先生。
“是……杏仁壳,不是阿米德勒,”这个笑起来有点憨厚的肌肉巨汉愣愣地对着我们说,“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没有再当过阿米德勒了。”
是的,是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
杏仁壳先生。
我听到了身后罗宾的心沉到海里的声音。
但我还好,我确实感觉像是鱼游回了水里。
这又到了我熟悉的领域。
“那杏仁壳先生,你对这些有什麽看法呢?”我看到他随手拉开了一块黑布,笼子里面还是一个坐着的肌肉巨汉,一见光,他的皮肤迅速变深,毛发开始疯长。
杏仁壳对此像是早有预料,我和罗宾随时准备撤退。
但却听到他问:“你有办法,像救我一样救他们吗?”
“有,”我对他说,“但只能救这麽一次。”
这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