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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始 叁屠 19052 字 1天前

第31章 第 31 章 摇尾巴

宗昂回国前没跟温纾莱知会, 纵然在他朋友的店里看到他,温纾莱也怔了一两秒钟。

“你怎么……”温纾莱身体转向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接你回家,刚下飞机, 向屿跟我说你在这里吃饭。”

宗昂是个细节怪, 温纾莱不由自主朝他迈出的小半步是潜意识里对他的亲近, 她没看见自己而产生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的手指自她掌根沿进她掌心,插进她指缝, 勾手扣住。

“这位就是你们的投资人?”宗昂从的视线这才落向韩子彦:“不介绍一下吗?”

温纾莱和宗昂两人每天都要打视频, 视频时间按着温纾莱的空暇来,昨晚她说过今晚要同剧组和投资人见面,可能会晚一些。

温纾莱另一只手拎着的包包滑至手肘, 五指并拢指着韩子彦:“韩子彦, 韩总。”

宗昂见她臂弯的包在晃, 二十四好男友做派的接到自己手里, 不等温纾莱冠以他身份, 他伸手:“你好, 我是温纾莱男朋友宗昂。”

韩子彦跟他握了下:“你好。”

就在这会儿,旁观在边上的向屿发出一道嗤笑声。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于他。

宗昂除外。

向屿什么品行什么思想他门儿清。

向屿打了个抱歉的手势,转着高脚凳背过他们,不再打扰他们的会面。

正事都聊完, 温纾莱也有男朋友来接, 韩子彦极有分寸的先行一步, 宗昂问温纾莱要不要再留下玩一会儿, 半个钟后有支还不错的小众乐队。

温纾莱生理期第二天, 正是最感疲累的时候,今天又是全天的课,她摇摇头, 只想回去睡觉。

她很贪觉,要是情况允许她能睡一轮不带醒的。

宗昂稍一琢磨就记起她的日子了,招呼都不跟后边俩人打一声,揽着温纾莱走人。

孔佳良在手机里呼朋唤友过来玩,瞄着身边少了个人,他边打字边抬脑袋:“这就走啦,不再玩会啊?”

人没理他。还不让女朋友理他。

温纾莱刚一扭头要跟他道别,宗昂搭在她肩头的手掌就箍上她脸颊,把她生掰了回去。

向屿看孔佳良像个不自量力的小丑,“小别胜新婚,谁乐意跟你玩。”

“不乐跟我玩儿乐跟你玩儿,移动的火龙果。”孔佳良斜楞他一眼:“你刚笑屁呢?你别惹温纾莱啊,你惹她不爽宗昂一准儿跟你翻脸。”

“我笑的是宗昂。”向屿打响指叫调酒师,推了空杯过去,要喝白兰地。

孔佳良挂掉一个来自前女友的骚扰电话,“他咋了?”

“你不觉得他在温纾莱面前装礼貌分子特逗乐么。”向屿说:“一看见温纾莱身边有男的就跟条狗似的要撒尿圈地盘,面上还得装得像个人。”

同性看同性往往能看出许多异性察觉不到的东西。

向屿秉着一个做朋友的标准,告诉宗昂一声他女朋友在自己这儿吃饭,宗昂就什么似的盘问个遍,连他们点的哪几道菜都恨不得打探清楚,一出机场就直奔这里,向屿说了温纾莱在哪个包厢,火急火燎闪现来的宗昂这会儿倒淡定了。

说不去,他们在谈事情,他一个无关人员不好去搅扰。

然后坐在出门的必经之路——吧台边守着。

结果温纾莱压根儿没瞅到他,还得他自曝。

看见那个姓韩的投资人压抑着呲牙咧嘴的凶煞,主动跟对方打招呼,骨子里还有着狂傲的属性,他主动不代表他就瞧得起韩子彦,稳如泰山的坐着给对方下马威,还不忘朝温纾莱疯狂摇尾巴,宣誓主权的小动作搞个没完。

向屿简直要笑死了。他只笑出了一声已经够能憋够给面了。

孔佳良:“那可不得装得像个人,那可是他费劲巴力挖墙脚挖来的女朋友。”

“怪不得。”

“怪不得啥?”

怪不得那姑娘眼里没有宗昂。

但这话太难听,向屿不能往外说,传到宗昂耳朵里他狂犬病发作来咬他怎么办。

“没什么。”

孔佳良不高兴地撂了手机,“诶我就最烦跟你们这种岁数大的老年人聊天,每次话都不说全让别人去猜,装什么深沉呢。”

“学龄前儿童就老老实实在家看动画片开发智力吧,别出来过夜生活了。”向屿喝掉最后一口XO,下凳。

孔佳良追上,扒拉他:“你才学龄前儿童,老子高考数学149,双商超绝。”

……

温纾莱这次打破了不痛经的绝佳体质底线。

她近期忙得作息紊乱,这几天又天热,她畏热,不好好吃饭还仗着自己身体好喝了好多冰。

今天饭间她陪着喝了几杯酒,桌上不止她一个女性,没道理搞特殊,也没有灌酒的恶习,就是话聊到那儿了大家便共同提一杯。

散席时她小腹就隐隐作痛,到了公寓疼痛加剧,进门后她丢下包去了浴室,强忍着不适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没见到宗昂,她上床蜷缩在被子里。

就在她快要睡着之际,主卧房门打开,宗昂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个暖水袋进来。

两样东西都放在温纾莱那边的床头柜上,他蹲下身趴在床边,小声唤:“宝宝?”

温纾莱睁开眼,她没力气说话。

“喝点热水吗?”宗昂说:“网上说喝热的管用。”

温纾莱想起孔佳茉吐槽过她谈过的一个男朋友,在她痛经的时候只会让她多喝热水。现在宗昂也不例外。

“多喝热水”好似是全体男性刻在基因里的有效止疼话术。

她也是有点渴,支起胳膊。宗昂很会服务的坐到床边,从温纾莱背后撑着她,拿起柜上的暖水袋隔着衣服放在她小腹前,随后是那个碗。

白色的小圆子和红枣红白交织,银耳胶黏,煮热的醪糟飘着桂花的浅香。

热水原来是这种“热水”。

宗昂舀起一勺喂她:“我第一次做,跟着教程来的,我喝着还行,你凑合尝尝。”

温纾莱往上掀起眼皮,“你刚才在厨房?”启唇含住勺子。

宗昂“嗯”了声,他在公寓前两个路口订好外卖食材,到家就扎进厨房捣鼓。“你在车上就一直捂着肚子。”

温纾莱心尖一动,不可否认,宗昂在留意她动向这一方面很是敏锐且细心。

她嫌宗昂喂得太慢,接过碗和勺子自己吃,“其实痛经吃红肉最管用。”

“那我去煮。”宗昂说着就要去做。

他有基本的生理常识,知道有的女性会有痛经的毛病,但这件事之前与他无关,他一个男的不白费那劲,知之有限。今时不同往日,事关温纾莱他就得上心。

温纾莱整个人往后一压,留住他:“你别动了,让我靠会儿。”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宗昂的心跳快两拍。似乎是温纾莱第一次对他表现出依赖。

他坐好,手摸进被子里,取代暖水袋。

温纾莱默言吃着酒酿小圆子,宗昂轻轻缓缓揉着她的小腹。主卧里一时只有勺子与碗碰撞的响声,两人依偎在大床一角,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待温纾莱吃完,宗昂把碗拿去厨房洗好,回到主卧温纾莱又躺下了,闭着眼。他轻手轻脚地光速冲个澡,爬进被窝,再小心翼翼捞过温纾莱。

他用水冲热的手掌又盖住她小腹。

熟悉又安心的暖意袭遍全身,温纾莱睫毛微颤了下,放任意识沉沦-

温纾莱一觉睡到翌日中午,醒后浑身松惬,她卷着被子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回了几条未读消息。

有一条来自陈俊源,问她下周有没有空,跟他一块去找韩子彦签合同。投资的事儿定下了。

文殊莱莱:「我还要去?」

她一个小小编剧这么举足轻重?什么场合还都要带着她?

陈俊源:「你不是跟那韩总熟么,你跟去镇镇场子。」

文殊莱莱:「陈导,说实话我和韩总昨晚才是第二次见面。」

陈俊源当成她偷懒的托辞:「你别跟我扯没用的,本导命令你跟我一起去。」

「小温同志,身为剧组的一员你这么消极怠工可不行,你得积极响应领导的号召!」

天降一口大黑锅,温纾莱哭笑不得:「好,我去。」

躺够了,她起床去洗漱。

换上居家服拉开主卧的门,宗昂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前边茶几上摆着电脑,他手背支着下巴,密切盯着屏幕。

蛮全神贯注的状态,可温纾莱一现身他的目光就转向她,“醒了,饿不饿?”

温纾莱点头。她昨晚就没吃多少,今早又睡过。

宗昂在键盘上敲了下,从地上起来,朝厨房走,“早上叫你起床你不起,叫的你烦了你还打了我一巴掌。”

温纾莱定住。

宗昂将一碗红豆沙放进微波炉里,拧了两分钟,侧眸见温纾莱一动不动,笑:“以为我在骗你?”

温纾莱又抬步走到餐桌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宗昂凑过去,他不坐,站在温纾莱边上,弯下腰,一手撑着餐桌,半包围着温纾莱,扬起脖颈指着下颚到喉结那处的两道指甲划痕。

“我有证据。”

温纾莱看着他。

宗昂抓起她的一只手,带动她扇向自己的脸,情景重现,“我才叫了你两声,你就这样虐待我。”

他叹息:“好疼的,这算家暴吗?”又自问自答:“算吧,那我有什么补——”

那个“偿”字到嘴边,温纾莱的脸在他眼前放大,携着一缕清雅的馨香,一个吻先亲在他嘴角,堵住他的喋喋不休。

后又落在他所谓的证据那里,少女柔软的薄唇擦过他凸起的喉结。

“叮”——

微波炉加热完毕。

温纾莱撤开身,淡声说:“好了。”

第32章 第 32 章 “被你撩到了,就想亲你……

这个周末没有安排, 宗昂就想在公寓和温纾莱好好腻歪两天。

昨天晚上那碗酒酿小圆子以及今中午的红豆沙都是宗昂做的,温纾莱的好评勾起他对厨艺的钻研热情,预备着晚上再给温纾莱露一手。

但空空如也的冰箱让他败在了第一步。

他要订外卖。温纾莱则说时间还早, 一起去逛逛超市。

她这正处在虚弱的阶段, 宗昂怕她肚子疼。他婆婆妈妈的, 温纾莱便牵起他的手带他往外走。

从温纾莱起床后的那个吻,再到她现在第一次主动牵他, 宗昂都蛮受宠若惊的。

上车, 温纾莱扯过安全带系上,一抬脸,嘴唇擦过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守株待兔的宗昂的嘴唇。

他顺势张嘴咬了下她的下唇, 舌尖舔了下他弄出来的牙印, 笑嘻嘻地说:“怎么非要带我去超市, 不会在超市给我整了什么惊喜吧?”

“……”温纾莱无语凝噎, 竖起一根指头顶住他额头推开他, “你想象力蛮丰富的。”

谁会在超市搞惊喜?

再者她一个务实主义者, 不会把钱浪费在这种华而不实的事情上。

幻想的偶像剧情节被粉碎,宗昂也乐呵呵的。他开车载着温纾莱去了公寓附近一家会员制超市,在门口推了辆车,跟班似的跟着温纾莱。

没忘来超市的目的, 宗昂搜罗着他所需的食材, 他头回买菜, 经验丁点儿没有, 只以价钱论好坏, 什么价高拿什么。

温纾莱去零食区挑了些自己爱吃的零食,抱着几包薯片饼干回到宗昂那边,看到购物车里的蔬菜水果, 她翻了翻,又是一哽。

“宗昂。”她拍他扶着推车的手臂。

“嗯?”宗昂在冰柜里拿出一盒牛排,站定看她:“怎么了?”

温纾莱接过那盒牛排检查了一下,过关,她放进购物车。指着平摊着的蔬菜水果,问:“你怎么选的?”

“就那么选啊。”宗昂理直气壮:“哪个贵拿哪个啊。”

“不是这样的。”温纾莱就猜到会是这样,让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买菜无异于天方夜谭。她说:“姜要买浅色的味道才好,山药要根须多的,西红柿摸起来是软的才是自然生长不是催熟的……”

宗昂双手都推着车,她不多想地挽上他的手臂,拐着他重回蔬菜区,边吧啦吧啦传授着各种挑菜的技巧。

周末的超市人满为患,宗昂一面留心温纾莱别被路人碰撞一面听她讲话,身处在嘈杂的闹市里,内心竟出奇的宁静,悸动的心脏在激越地跳动。

这份悸动持续到他们买完东西上了车,车门一关,宗昂就将温纾莱压在副驾亲。

带着一份浓烈的眷恋,他的舌头探进她的嘴巴里,直抵入喉。

空气越来越逼仄,温纾莱的掌心按在他胸口和肩膀搡他。

宗昂一手的虎口卡着她脖子固定住她,一手攥住她两只手腕,辗转吻地又深又重。

温纾莱从来不知道一个吻都能掀起一阵没顶的快/感。

一吻完,她脸颊潮红,呼吸急促,处处都是宗昂的味道。

宗昂还没离开,鼻尖剐蹭着她。

温纾莱不堪其扰,头朝前撞他,“你又发什么疯。”

宗昂哑声:“被你撩到了,就想亲你。”他挪到她耳边,吹了口气,勾舔了下她的耳垂:“更想*你。”

到如今,温纾莱也受不了宗昂有时直白的用语,她嗔骂:“神经。”

宗昂埋在她肩窝低声笑,喷出的热气潮乎乎。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给车内的暧昧气氛划破出一道口子。

宗昂的手机连接着车载蓝牙,中控屏上显示着来电号码和备注,温纾莱抓了抓宗昂后脑勺的头发:“你的!”

宗昂不动。

温纾莱吞下冲到嗓口的哼/吟,急道:“你爸!”

宗昂不情不愿地咕哝两句,拉好温纾莱的内衣,手拿出去,接听电话:“喂,爸。”

“你回来了吗?”宗穆川的声音由免提扩散。

“昨天就回了。”宗昂说:“您找我?”

“你来我这儿一趟吧,你奶奶给你带了些吃的。”

“行。”

挂了电话,宗昂驱车前往宗穆川的工作室。

他这架势是要带着温纾莱一同去,虽然她早以前就见过宗穆川,但那时她和宗昂还没谈恋爱,仅限于点头之交,宗昂见过她的家人是一回事,她要跟着宗昂去见他父亲,那两人这个恋爱谈得就更难以抽身了。

温纾莱让他在前方地铁站把她放下,她先回公寓。

宗昂不光不停车,还一脚油门加速前进,“你陪我去,我爸又不是不知道。”

“方向盘在谁手里谁说了算”——温纾莱想起宗昂说过的这句话,下次出门她一定开车当司机,要做那个拥有控制权的人。

她退而求其次:“那我不下车,在车里等你。”

宗昂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宗穆川的工作室在CBD附近的一处文创小镇内,楼梯很有设计感,一层是一个英文字母“L”的楼梯形状,二层是斜方在“L”之上的一个长方体,门脸儿挂着工作室的logo。

门前有个空车位,宗昂一个丝滑的转弯倒进去。

他“啪嗒”一下解开安全带,越过中控去勾温纾莱的手指:“真不下去?”

温纾莱缩回手,“不。”

两人这次小别后的重逢蛮令宗昂心动的,他无意打破这份美好,便不逼温纾莱。“那好吧,我马上就回。”自个儿打开车门。

瞧着他阔步走进工作室的背影,温纾莱刮了刮安全带。

宗昂这次居然没强迫她。她都做好了他会绕过来拽她下车的准备了。

她也是被虐惯了,宗昂就这么一次小小的退让,她都感到无比神奇。

宗昂说很快回来,温纾莱等了他十分钟还没见人出来,她月经第三天,量多,出门前换的卫生巾挺到现在有点危险,沉吟几秒钟,她拎上包下车。

前台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温纾莱在宗穆川剧组实习的时候来过他工作室送东西,前台还认得她,更别提前台还有宗昂的微信,看见他在朋友圈公开过和温纾莱的合照,知道她是自家人。

她阐明来意后,前台热心地为她指明方向:“直走右转就到了,你带没带卫生间,没带的话我这儿有。”

“有的。”温纾莱连连道谢。

换好新的一片,温纾莱人又爽利起来,她洗完手出了卫生间,对面安全通道传出“嘭”一声巨响。

娱乐圈遍地都是秘辛,除非是信任的人,例如阿咻、温屿年告诉她或是在宿舍聊的那些八卦外,其余的温纾莱一概不听不看,以免惹祸上身。

她放轻脚步赶忙往外走,却在听到一个男人叫出宗昂的名字后停了下。

员工办公区集中在另一边和二楼,这边是接待区,一楼的这处卫生间在整栋楼最把边,隔间就两个,大概不常使用。安全通道的防火门半掩着,响动时断时续。

温纾莱在门前犹疑不定,在依稀听到宗昂的声音后,她滑进门缝里鬼祟上楼。

走到转角,楼梯栏杆一晃,一道黑影猛地掉进温纾莱的视野。

随即是宗昂阴冷的警告:“不想死就离她远点。”

被压在栏杆上的那个男人笑着:“害怕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他不紧不慢地说:“这样吧,你跪地上给我磕三个我就不去招你女朋友,怎么样?”

宗昂压着他的手往前一送,让他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

“你是不是舒坦日子过够了,鼻子长好了记性就没了。”

“听说她还在小叔手底下实习过,她是不是不太了解咱们家,在小叔那儿我的话比你更有分量,找我走捷径不比你管用?”男人咳嗽两声,还是笑:“她要跟我睡一觉,我保她圈内资源随便挑。”

“宗霖。”宗昂收紧手,掐着他的脖子,神情漠然的像在看一个死人:“嘴巴放干净点,别作。”

宗霖没再出声,因为宗昂掐得他很紧,他脸色涨成猪肝的紫红色。

快要窒息之际,“吱呀”——二楼的防火门打开。

一道沉稳的男声呵斥道:“宗昂!放手!”

宗穆川闯进楼道去拉宗昂,但宗昂盛怒状态下听不进他爸的话,宗穆川气到极点,大力扯开宗昂,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闹够了没有!”

清脆响亮的一声“啪”,扇得宗昂偏过头,在楼道里荡起回音。

宗霖粗喘着气平复,假模假式地劝宗穆川:“小叔,您消消气,我跟宗昂闹着玩儿呢。”

“闹着玩他下死手?”宗穆川冷眼瞪向宗昂:“你多大人了宗昂,做事不计后果,从小就这样,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宗昂舔了下口腔内侧软肉,尝到丝丝血腥味,他没心没肺地挑了挑唇,“我这人就这么浑,您第一天知道?”

“你!”宗穆川扬手又要打。

楼下的温纾莱如梦初醒,她一步两个台阶跑上去,挡到宗昂身前,直视着宗穆川:“宗老师,事出有因,宗昂他不是故意的。”

宗昂愣了半秒:“你怎么来了?”他握上温纾莱的手把她拽至身后,眨了下眼,眼底戾气散去,“不是说在车里等我吗。”

温纾莱在他右脸的巴掌印上停一眼,轻声说:“我下来上个卫生间。”

“那走吧。”宗昂牵着她要下楼:“这里没事了。”

温纾莱奉宗穆川为偶像,实习那段日子她一见到宗穆川眼里都放光,而这回,她眼里不再含有对他的尊敬崇拜。

跟着宗昂下楼。

临走前,宗昂扔了个“别不知死活”的眼神给宗霖。

第33章 第 33 章 “你要不要跟我谈场正式……

回到车里, 宗昂若无其事地开离工作室。

拐出文创园就有一家药店,温纾莱叫停,宗昂问着“怎么了”边停下车, 温纾莱用奔向药店的实际行动回答他。

宗昂把车往前挪了点, 挪进路边划出的停车位里, 趴在方向盘上,歪着头隔窗望着药店里那道窈窕的身影。

温纾莱很快就买好药膏回来, 宗昂还维持着那个姿势。

他的长相完美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秀基因, 冷白的肤色使得那个巴掌印清晰醒目。

温纾莱拆开消肿药膏的包装盒,朝宗昂招招手:“过来。”

这动作挺像招呼狗的。

宗昂这么想着,笑了一记, 把脸伸过去。

车里有湿巾, 温纾莱擦干净手, 挤出指甲盖那么多的白色药膏均匀涂抹在宗昂的脸颊。

她指腹轻柔地打转, “疼不疼?”

宗昂回:“没事。”

温纾莱跟他对视一眼。

他这个人好奇怪, 她不知情地给他一巴掌, 留了他两道浅到微乎其微的划痕他哭天抹泪地喊痛,他爸打的他脸都快肿成馒头了他说没事。

温纾莱略阴阳怪气地问:“你这次怎么不用苦肉计了?”这么好向她卖惨博同情的机会他就这么放弃了?

“没意思。”宗昂攥过她扶着他脸的另一只手递到唇边,牙齿轻咬了口,“为这事不值得浪费你的心疼。”

“谁心疼你。”温纾莱反驳, 为印证她的话, 手下用力一按。

宗昂“嘶”地倒抽口气, 以德报怨地吻了吻她的掌根, “别这么粗暴啊宝贝, 我靠脸伺候你的。”

温纾莱翻他一个白眼。药膏融进宗昂的皮肤里,吸收好了,她拧上盖子, 思索一番,语气尽量自然不刻意:“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找宗老师帮你解释。”

宗昂抽了张湿巾,给她擦着手,“不用,没必要。”

“为什么?”

“你当时被网友误解,不是也没解释?”

“可这不一样,那是你爸。”

家人和素昧平生的网友怎么能相提并论。

“没什么不一样的。”宗昂耸肩:“无论我和谁起了什么样的冲突,他都只会认为错在我,从小就这样。”

一个人的性格有先天遗传和后天培养两方面塑造而成,他随她妈,天生强势。

或许是他来得不是时候,莉娅查出怀孕前宗穆川就定好了下部电影的开机日期,日子在莉娅孕后期。

那是宗穆川拍摄周期最长的一部电影,全剧组几百号人,不可能因为其中任何一个人自身的特殊情况而推迟计划。

他出生记事起,宗穆川就很忙,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剧组拍电影,在他的记忆电影里,莉娅这个母亲角色的出镜次数要比宗穆川这个父亲角色多得多。

他性格的后天养成,是在他妈教导下的结果。

先天和后天一结合,造就了他这样一个人。

宗昂低垂着眉眼,意味不明地笑笑:“我爸理想中的儿子应该是,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他搜刮了一下词库:“彬彬有礼,斯文的那种。”

等宗穆川发觉他没有长成他理想型的儿子,为时已晚。

他给温纾莱擦完手,降下她那边的车窗,湿巾团成团精准丢入车外的垃圾桶,他吹了声口哨,“可惜我不是,因为我小时候把宗霖的鼻子打断了,他觉得我暴力,对我很失望,所以他即便知道宗霖在装,也不会偏向我。”

“不过没关系,我早无所谓了。”

温纾莱听后久久难言。

自认识宗昂那天起,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一向是正向的、积极的,所有形容人的褒义词都能堆砌在他身上,比如天之骄子,比如出类拔萃。

他自带一种万众瞩目的魅力,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足够引人追随。

可当深入接触后,温纾莱发现了他隐藏在浅显表皮之下的阴暗面。

他狂妄自大、乖戾放纵。

温纾莱一度以为这就是真实的他,初见的他恭谦礼让,那都是他在装。

但她从未思考过“宗昂为什么要装”这个问题。

直到今天。

真的无所谓吗?

真的无所谓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按照他父亲理想中的儿子的标准来约束自己。

有了深入的亲密,感情就不再单一。

虽然她讨厌宗昂的不择手段,虽然她憎恶宗昂的自作主张,可她在窥见宗昂成长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个重要角色后,她不可自控地涌现出一些复杂的情绪。

有心疼,又夹杂了点道不明的轻视。

原来他也并不是他人口口相传的那样完美无缺。

他是有瑕疵的。

“滴”一道轻响,宗昂收到了一条短信提醒,他在临时停车点停车时间过长,罚款二百。

“……”

宗昂这会儿倒是歪靠在温纾莱肩上装可怜了,“罚款啊,两百块呢。”

他的头发乱蹭在温纾莱的耳廓和脖颈,搔得她发痒。

宗昂他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笑模样,当他那张光彩夺目的脸蛋变得黯淡,还挺令人郁堵的。

他精心照顾她一晚上,还有以前那些付出,礼尚往来,他不高兴,她也得做点什么吧?

温纾莱说不出肉麻的话,她的身体构造里没有甜言蜜语这个设定。她撸了撸宗昂毛茸茸的脑袋:“你想不想去音乐节玩一下?”

宗昂挺爱听音乐的,他近期的歌单添了好几首一支民谣乐队的歌,据温纾莱所知,那支乐队是今晚音乐节的压轴嘉宾。

“什么时候?”

“现在。”

宗昂蹭得更欢:“怎么突然要去音乐节?”

温纾莱表情闪过一丝别扭,“你就说去不去。”

宗昂抬起脸,迸发出亮晶晶光芒的双眼看着温纾莱,“去!”

……

温纾莱挺要好的一个毕了业的学姐是音乐节的策划,一个月前温纾莱就刷到过学姐宣传的朋友圈。

她给学姐发消息,那边估摸着在忙,没回。她又打了电话。

忙音响起的那个瞬间,温纾莱倏地后悔。这是他第二次为宗昂头脑一热,冲动行事了。

她多怕麻烦别人的一个人,现在为哄宗昂开心,找人走后门这种事都干了。

听筒里“嘟嘟”了好几声,学姐接起电话,嘈杂的背景音合着她的大嗓门一同涌出:“喂!莱莱!”

吼得开车的宗昂都侧了侧目。

温纾莱震的把手机拉远些,“学姐,你那里还可以进人吗?我想带个朋友去看看。”

“来呀来呀,你到了给我响电话,我带你进场。”

学姐那儿忙得火急火燎,温纾莱说完好就挂断通话,手一放下就被宗昂捉走,狠捏了一下她的指肚。

温纾莱呼疼,莫名其妙地看他:“你干嘛?”

“谁是你朋友?”宗昂目视前方的眼睛眯了眯,“你对朋友是这么定义的?”

涉及名分,宗昂一改几分钟前耍赖的幼稚劲儿,蛮横的本色暴露无疑。

温纾莱去掰他施虐的那只手,“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啊,你要不要这么较真。”

“朋友和男朋友是一个概念吗?”宗昂举例论证:“你会和朋友接吻上床吗?你朋友能让你高/潮吗?你朋友——”

第三个例子随着温纾莱“啪叽”捂在宗昂喋喋不休嘴巴上的手而中断。

温纾莱不胜其烦道:“好了你闭嘴吧,我一会儿重新介绍你行了吧。”

宗昂舔她手掌心。

温纾莱触电一般弹回。

音乐节在世园公园举行,他们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停好车,温纾莱给学姐拨电话。

十来分钟后,一个编着脏辫穿一身牛仔的潮酷女生从场内跑出来,她跟门卫保安讲了声,然后朝他们招手。

宗昂和温纾莱手牵手走向学姐。

“你可是好久都没来给我捧场了啊温纾莱。”学姐递交出两张通行证,觑下宗昂又向温纾莱挤眉弄眼,“这你朋友啊?”

学姐着重咬着“朋友”二字,她话音一落听,温纾莱就被宗昂紧了下手。

温纾莱遵守诺言,对学姐澄清:“我男朋友,宗昂。”

学姐发出个尾音拖长的“哦”,跟宗昂“嗨”了声:“赵缇也。”

宗昂对外不矜不伐的那个范儿又端好了,“麻烦了。”

赵缇也摆手:“小事儿,走吧进去吧,后面的嘉宾都挺不错的。”

三人往里走,赵缇也覆到温纾莱耳边赞道:“有品,这次这个看着比以前那个余什么玩儿的靠谱多了,你跟他在一块变更漂亮了。”

温纾莱笑了笑。偷睨一眼宗昂。

是很帅,很有说服力的一张脸。

她这一眼也就一秒钟,宗昂就捕捉到。他弯腰贴近她:“你怎么偷看我?”

温纾莱矢口否认:“没有。”

“就有,你偷看我。”

温纾莱耳根发热,恼羞成怒:“你有病。”

宗昂食指弯进她掌心,不着调地画着圈,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下次可以在床上骂我,我会更爱听。”

温纾莱:“……”

宗昂是真的有病!

……

赵缇也有人脉,这次她主策划的音乐节请来的嘉宾都挺重量级的,场内热火朝天,各色打扮的男男女女挥旗呐喊,彩纸漫天飘洒。

中间温纾莱又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就挤不进去人堆了,和宗昂站在最外围,宗昂个高,温纾莱的个子连大屏都看不大清。

也没事,她看不看都行。

正这么想着,旁边的宗昂蹲到她后面,脑袋拱进她腿间,把她扛了起来。

温纾莱惊呼一声,双手忙乱的扶在他头两侧,“你干嘛?!”

“这下能看清了吗?”宗昂笑:“爽不爽?”

温纾莱一跃成为全场最高,导播将镜头对准他们,LED弧形大屏上出现他们这一对情侣的画面,前方所有观众齐刷刷回头。

在宗昂的助力下,这次温纾莱万众瞩目。

她左胸里的心脏在狂跳,说不准是身处高空的失重所致,亦或是因为宗昂的托举。

音乐节九点半散场,此时是九点二十分,“嘭”地一声响在天空炸开,再是绚烂的烟花绽放。

就在这样的浪漫背景中,宗昂稳稳搂着温纾莱的腿,仰起脸,他仰视着温纾莱。

“温纾莱。”

他鲜少连名带姓的叫她,但每一次喊她名字,都有不同的真挚。

温纾莱垂睫。

四目相接。

舞台上的歌曲欢快动听——

“亲爱的

我现在要对你告白”

彼此的面容在烟花的映照中色彩纷呈,眼中的彼此始终明晰。

人群在欢闹,歌声在飘荡。

在这鼓噪的环境里,宗昂问:“你要不要跟我谈场正式的恋爱?”

“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你来试着喜欢我。”他有着十二万分的热诚:“给我一次机会。”

在这一秒钟,温纾莱的心率飙升到极限。

第34章 第 34 章 男人会撒娇,女人魂会飘……

七月十二号, 暑假开始了。

这次的假期温纾莱不必在着急忙慌的抢票,舅舅舅妈搬来北京,她连行李都不用收拾, 只要人回家就行。

关于暑假同居, 宗昂央求了温纾莱好久, 温纾莱遭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跟他商量她先在家住一个月, 再去公寓陪他一个月。

这个对半分的安排很公平, 但在宗昂看来,不偏心他的决定就是不合理的。

不过他没再强求,毕竟他说了他会改。

不在一起住也没什么, 都在一个城市, 天天见面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

暑假一到, 旅游旺季也随之而来, 北京城每日客流量在逐步上升, 依傍景点的饭店都坐等着收钱。温纾莱放假第二天就去店里帮忙了, 宗昂同样。

他每天按时按点到店上班打卡,忙里偷闲和温纾莱拉拉小手,温纾莱去库房取东西他尾随而至或是他去库房再拽上温纾莱,关上门两人接个吻亲两下, 明明长辈们都知道, 他们两个硬是搞出一种“地下情”的刺激感。

气象台发布高温预警, 再热的太阳都阻挡不了游客们玩乐的心。

面馆经营的有声有色, 环境好味道佳, 又有明星效应加持,短时间内就爬上某点评必吃榜,店外排起的队伍的长度与日俱增。

马燕珍那么喜欢钱的一个人, 在这种高强度的忙碌下都有点想关门歇业的想法了。

好在熬过这一阵,未来一周北京会有暴雨,游客量骤减,能得到一个喘息的空隙。

而就在这时,一向不迟到不早退的宗昂缺席了。

毛毛细雨翩然落下,天色却暗沉得像黑云压城。

店里就有两三桌的顾客,比起前两日的盛况,今天的流量可以用萧条和凄凉来形容。

但大伙儿还都挺高兴的,可算能轻松点儿了。

温纾莱心不在焉地坐在墙边划拉着手机。

她发给宗昂的消息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还没回话。

这是以往绝不会发生的情况。

他做什么事情前都要跟温纾莱报备一下,不会让她胡思乱想,像今天这样无缘无故搞消失,是首次。

右眼皮好端端地跳了跳,温纾莱拨通他的电话。

第一遍没接,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忙音响了好几声,才换成宗昂沉闷的嗓音。

“喂?”他许是没看来电备注,“你好。”

温纾莱一下就听出不对劲,“你生病了?”

宗昂顿了一拍,带着鼻音地叫了声“宝宝”,再说:“我好难受,你来看看我吧。”

温纾莱站起来,“在家?”

“嗯。”

“好。”

温纾莱摘掉围裙和工作帽,钻进后厨跟在做卫生的马燕珍讲道:“舅妈,我去看看宗昂,他生病了。”

马燕珍忙回头,杵着拖把,“生病了?感冒还是什么病?”

“应该就是感冒。”温纾莱这么猜。

宗昂比她更畏热,温纾莱在他那儿他空调开得还算正常,放假以来温纾莱不住他那里,有一次陪他回去取东西,一进屋跟进冰窖差不多。

他这次生病多半是空调太低所致。

“诶呀那这都中午了,你们两个吃什么呀?”马燕珍将拖把放到一边,去水池洗手:“这样,正好我炖着盅鸡汤想研发新汤底呢,你拿过去给小宗喝,补补,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他了。”

宗昂要想讨好一个人,对方很难招架得住,温广宏和马燕珍就是现成的例子。每次温纾莱带他回家吃饭,只有他拥有点菜权。

这不,现在一听说宗昂生病,大包小包地装着让温纾莱带去给宗昂进补。

后厨冰箱空了大半。

温纾莱左右手拎得满满当当,拦了辆出租去荟郡壹号。

很幸运,一路上雨都不大,路况也不错。

等她上了楼进了公寓,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落地窗上。

屋里静悄悄的,中央空调的运作声很细微。

温纾莱把舅妈打包好的一应物品放到厨房的岛台上,再去主卧寻人。

遮光窗帘拉得死,乌漆嘛黑,拧开门把,主卧空调打出的冷空气相较西伯利亚寒风都不遑多让,扑得温纾莱脑门发懵。客厅里的一丝光亮从门缝里溜进去,得以令她看到大床中间那个隆起的鼓包。

温纾莱想起她还在和余泽帆谈的时候,傻兮兮地被宗昂用剧本钓上钩、自投罗网的那次。

那次宗昂也在发烧,一米八几的高个儿蜷成个虾米球。这次更夸张,连脑袋都不露,统统埋进被子里。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温纾莱关掉主卧空调,开了柔和的台灯,缓慢地扯着被子,边叫他:“宗昂?”

没反应。

“宗昂?”

温纾莱连拉带拽,叫了他五六遍,宗昂的眼皮微动,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他睁开,那双雪山湖泊清透的眼睛略泛浑浊,脸颊透着红,嘴唇更甚。

温纾莱摸他额头,好烫。她蹙眉训斥:“你空调又开那么低!”

宗昂眨了两下眼,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圈住她的腰,按着她在床边坐下,脑袋挪到她腿上,“你来了。”

他烧哑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很缱绻。

温纾莱的手还是略生涩地落在他赤/裸的背上,“吃药了吗?”

宗昂蹭着她小腹:“没。”

“起来吃点饭,然后吃药。”

“没力气。”宗昂撒娇:“你亲亲我吧。”

——男人会撒娇,女人魂会飘。

何皎皎在宿舍里大声朗诵过的一句话跳进温纾莱的脑海。

飘不飘的,温纾莱不确定,但她托起了宗昂的脸,弯腰碰了碰他嘴唇。

太浅了,宗昂不满足,他胃口很贪。

滑出舌尖挑开她的唇逢,抬起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加深这个吻。

温纾莱来前在店里喝了杯冰饮,嘴里还凉着,宗昂与她相反,嘴巴很热。

冷热交织着。

温纾莱低头低的脖子痛,想要抽离,“好…好了……”

被宗昂搅得话都说不利索。

宗昂不肯放过她。

搂着她的腰托她上床,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腿跪在她身体两侧,不容置喙地剥她衣服。

温纾莱穿得宽松T恤和休闲长裤,很是方便宗昂得手。

好不容易躲开他的唇舌,温纾莱胳膊上举,强硬的捧着他不许他再动,“你又要干什么啊,还发着烧呢。”

宗昂诚实道:“想做,我们好久都没做了。”

温纾莱放假半个月以来,白天在店里忙晚上回家里住,宗昂感觉自己像个空巢鳏夫,他这么年轻火力旺的,要憋死了。

“不行!”温纾莱严词厉色:“你在生病。”

“没关系,发烧不就是要出汗才能好吗,做起来我就出汗了。”宗昂拨开她的左手,递到嘴里含着,下边蹭着她:“试试吧,我现在很烫会很舒服的。”

刚刚还在喊着没力气的人这会儿又来精神了,不再软绵绵地哼唧,控着温纾莱,滚烫的吻一个接一个杂乱无章地烙印着她。

温纾莱稀里糊涂地就被宗昂吃干抹净了。

……

带来的鸡汤凉得不能再凉,只好回炉重造。

雨下更大了,玻璃窗上的雨滴连接成片,下午时分天空黑得仿若夜晚。

室内开着灯,宗昂赤着上身,单穿一条运动裤,抽绳一长一短懒散的耷拉着。站在灶前,看着小火煨着的鸡汤。

鸡汤咕嘟起来,热好了,他盛出第一碗给坐在餐厅的温纾莱送去。

二人位置颠倒了,生病的人现在生龙活虎,没病的人成为霜打的茄子。

温纾莱萎靡地坐在餐椅上,支着额。

身体零件到技术,宗昂都配得上“天赋异禀”这四个字,他所带给她的一切体验也都是顶级的,以至于每回事后她都得缓缓。

尤其是,宗昂又饿了这么久。

他说的对,是很烫很舒服,那股热直抵心口,烧的她理智全无。

正放空着,面前多出一碗鸡汤,温纾莱垂着脸说:“你喝吧,舅妈给你带的。”

“还有很多,我再去盛。”宗昂舀起一勺,用勺子碰她唇:“刚才辛苦你了宝贝,你补补。”

“……”

他骚话很多。

鸡汤味道鲜美浓醇,勾得人食指大动,她亲舅妈起大早逛市场买食材炖煮一上午,凭什么她不能喝一口?而且她又是跑腿又是献身的。

温纾莱不再客气,丢了勺子端着碗吹凉。

宗昂盛了第二碗给他自己,拆开半小时前送来的外卖,在温纾莱对面坐,“今晚留下来吧,外面雨好大。”

温纾莱埋头吃饭,不睬他。

宗昂伸长腿,够了半天没够到目标,扎桌子底下一看,温纾莱是盘腿坐的,他笑了笑:“我发现只要我做到你很爽了,事后你总得跟我冷战一阵子。”

接不住话,根本接不住。

温纾莱继续哑巴模式。

宗昂也不闹了,把温纾莱逗急恼了苦的就是他了。

外面下着大雨,吃完这顿饭,他们到客厅关了灯,靠在一起看电影,悠哉悠哉地度过这个下午。

晚上温纾莱留宿,一方面是天气不好,一方面是宗昂还没彻底退烧。

她是个极有原则的人,定好在家住一个月就不能破例,想着等第二天宗昂病愈,趁雨小就回去。

她也跟宗昂约定好,宗昂非常乖巧的不予干涉。

半夜温纾莱半梦半醒间想探一下宗昂还烧不烧,翻个身扑了个空,她拉开台灯撑坐起身,环视一圈主卧,没找到宗昂。

下床出去,刚一踏入客厅,宗昂从次卧那边出来。

“你干嘛去了?”温纾莱打着哈欠问。

“跟我妈打了通电话,有份文件在次卧,我刚去找给她发过去。”

温纾莱撩开他额发要摸。

宗昂不着痕迹地拦截下她的手,“退烧了,你先回去睡,我这里还有点事。”

温纾莱困意正浓,他的掌心也干燥适中,便不疑有他,“那你别太晚,病刚好别又反复了。”

“好。”

温纾莱回到主卧,宗昂又去次卧看了眼,浴室地板还覆着一层未干的水渍,他关掉打开半掌宽的窗户,将冷风隔绝在外。

在客厅里待了会儿,身体温度变正常后回到卧室。

温纾莱朦朦胧胧地睡着,身旁床垫下陷,宗昂的气息涌过来,她被抱进他怀中。

瓢泼大雨下了整个下午加晚上,天遂她愿,第二日有片刻停歇,可宗昂又复烧了。

不知道是感染了流感还是怎么回事,宗昂这个烧白天退了晚上又升回去,温纾莱几次想带他去医院都被他赖皮地躲过去。

他说他不喜欢医院。

温纾莱不能丢下他不管,就在他公寓一直住着。

就这样过了快一周,一个晚上温纾莱洗完澡接到陈俊源的电话。

他十万火急地通知温纾莱因为一些七拐八绕的原因,剧组要提前开局,她还在假期内,时间自由,得跟组。

工作上的事情温纾莱能不推脱就不推脱,她就是放心不下宗昂。

“我过两天就要进组了,今晚你还烧的话必须跟我去医院。”

宗昂难掩失落,“哦。”

他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

有得必有失,他发烧换取温纾莱住下来,但也因此丧失了性/生活。

温纾莱严令禁止他在生病期间胡闹,权衡利弊之下,宗昂选择了暂且素着。

可人都要走了,他再不吃又要饿死了。

这次,他没再冲冷水澡。

热水浇下,他烦得很。

……

睡着睡着觉,那种漂浮在海面无处着力地感受久违地袭来。

温纾莱费力地向后转头,羊入虎口,被宗昂吻了个痛快。

“你好忙啊,忙着看店忙着工作,我好不平衡。”他微喘着气,在温纾莱耳后控诉:“好想你的世界里只有我,只能看着我。”

第35章 第 35 章 “哄睡”

宗昂的烧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退了。

温纾莱还觉得他这病生的蛮贴心, 让她不必再挂心。

第一个取景地就在北京郊区,开车一个多小时,这个路程温纾莱是可以跑家的, 只要能天天抱到温纾莱, 宗昂甘之如饴做她的专职司机接送她上下班。

宗昂这样提了一下。

温纾莱想也不想的否决了。

和陈俊源签合同那会儿, 考虑到她是个学生还要上课,陈俊源只要她写剧本, 现在计划重新规划, 她又放着暑假,陈俊源便希望她跟组,商讨剧本修改台词都省事儿, 还能及时应对突发状况。

她跑家不现实, 也不想搞特殊。

“那好吧。”宗昂边沮丧边勤快地叠着温纾莱的衣服, 整齐地码进行李箱里。

他根据未来一周北京的天气变化给温纾莱装好相对应薄厚的衣物, 还有防晒、护肤品、洗漱用品等等, 全都是他购入的全新款, 比收拾他自个儿的行李还用心,比温纾莱这个本人还细致。

他在忙上忙下的时候,温纾莱抱着电脑坐在一旁,进行进组前最后一次剧本修改。

温纾莱改到卡壳的地方, 会停下来发会儿呆。而她放空时则会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宗昂。

搭在键盘上的手指被心脏延展出来的那根隐形丝线牵扯地蜷了蜷。

被这么无微不至的对待, 还是父母都在世时。

幼儿园春游, 温敏慧和林斌带她去超市采购零食, 回家给她装好背包, 晚上搂着亢奋不已的她哄睡。

时至今日,她已不会再为第二天的出行感到激动。温敏慧精神失常那段日子,温纾莱练就许多生活技能, 她还没灶台高就能踩着板凳给温敏慧做饭,后来温广宏马燕珍忙着赚钱,也多是她和温屿年自力更生。

装行李这种芝麻小事手到擒来,有人照顾的感觉也并不差。

视线里的那个人转过身,朝她移动,终点是她左边的衣柜,但不妨碍宗昂半途拐个弯,以极快的速度嘬了一口她嘴唇。

温纾莱愣愣的,红晕慢腾腾爬上她的脸颊。

始作俑者却专心扎进衣柜里。

她晃了晃脑袋,甩出脑中杂念,看回电脑屏幕。

……

宗昂给温纾莱整了一次call back。

她小时候的幼儿园春游变成今日的出差,父母带她去买零食变成宗昂给她置办外出必需品,“哄睡”这一环节,他一丝不苟地也执行了。

蹂躏的皱巴巴的睡裙、歪七扭八的被子、散落在垃圾桶里的套和纸巾、浴室玻璃门上层层叠叠的手掌印。

都是宗昂尽心尽力“哄睡”的凭证。

第二天上午,温纾莱带着满身印子前往剧组。

七月底的三伏天,她裹着高领长袖衫,拖地裤,手腕脚踝不敢露出一点。倦懒地窝在副驾驶打瞌睡。

宗昂开车送温纾莱过去,一路上频频看她。餍足的他很是畅快,乐滋滋地要吹口哨,见温纾莱再补觉又憋回去,转念一想到今晚他又要独守空房,表情就晴转多云。

他这心情跌宕起伏着,温纾莱一概不知。

应付宗昂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他又惯会磨人,甜言蜜语炮轰着,再扮扮可怜,他想要的就得到了。

剧组在酒店统一订了房间,陈俊源立誓要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内娱现偶近几年的服化道烂的是一塌糊涂,他审美高,不能忍受自己拍出来的剧土掉渣,服化道和布景都砸了大价钱,钱就那么多,这处多花了,相应的吃喝睡就得缩减。

订的都是标间,大家伙都挺和睦,两个人睡一间也还行。

温纾莱和金主爸爸韩子彦塞进来的实习生白诗文住一间。

宗昂送她到酒店办入住,进到房间后就地毯式检查了一遍房间内有无安全隐患,重点找是否藏有摄像头。

“真的不要我来陪吗?”宗昂转了一圈后站到浴室门口,看着往洗漱台上摆放日用品的温纾莱,“你忙的时候我就旁边等,又不会耽误你工作。”

“不用啊,你去忙你的。”温纾莱的回答不做更改。

在她告诉宗昂她要进组的那天起,宗昂就在打这个主意了,并且每日一问,好似他多问一遍就能撼动一分温纾莱的坚持。

但温纾莱从不松口。

宗昂走两步,覆到温纾莱背后,下巴压在她肩头:“可我一天见不到你就浑身没力气。”

每次他这样黏黏糊糊的,温纾莱都会联想到大型犬科动物,她反手揉了揉宗昂的头发:“可以打视频。”

“视频又抱不到你。”

“那你之前出国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这样吗。”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温纾莱码放好瓶瓶罐罐,擦拭着台面:“而且你没认识我之前不也好好的吗。”

宗昂向下埋脸,嘴唇擦着她的衣服,“就是不一样。”

在没认识温纾莱之前,宗昂的日子过得的确潇洒,跳伞、蹦极,玩极限运动,一个人背着包说走就走的扎进深山里探险,偶尔晚上会赴狐朋狗友们的约,在酒吧里嗨闹。

可这些事情现在都褪了色,变得乏味无趣,勾不起他半分兴致。

最初,宗昂是在宗穆川口中得知“温纾莱”这个名字的。

他爸那么眼高于的的一个人,对这个女孩却满口夸赞,他起了好奇心,在网上找到她获奖的作品一遍遍观看揣摩。

后来回国,进他爸的剧组帮忙,他见到了这个令他钻研到“茶饭不思”的女生。

长相挺漂亮的,清甜又乖。

见到她私下淡着一张脸抽烟、喝酒,宗昂觉得这人怪有意思的。

再后来发生下药那件事将两人绑在一起,他对温纾莱越来越在意,投入的也越来越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等他回悟过来,他的世界就已经在绕着温纾莱打转了。

可温纾莱有着她自己的运行轨迹,且不会为他修改。

宗昂张开嘴,牙齿叼起她的内衣肩带弹了下。

流氓行径。

温纾莱屈肘后怼他。

宗昂的手掌很大,几乎能盖住温纾莱整张脸,他掰过她,缠绵悱恻地吻下去。

……

放好行李,宗昂送她到两公里外的拍摄地点。

场景搭建好了一半,下午就开试第一场戏。

好在准备的足够充分,时间往前提了这么多也能掌控。

看到温纾莱,陈俊源一个箭步就想冲过来,但地上横七竖八放着的东西让他却步,他举起大喇叭隔空喊话:“那个小温,你去跟主演们讲讲词。”

温纾莱领到任务,跟宗昂说:“你回去吧,晚上有空我给你打视频。”

宗昂攥着她的手腕轻晃,“我再待会儿呗,我也想听听小温编剧是怎么上课的。”

温纾莱无奈叫他:“宗昂。”

宗昂闭了嘴,丧眉耷眼的。一筹莫展之际,他瞥到剧组一个工作人员正试图自己搬起一个看样子就很沉的箱子,他精光一闪,朝那边走:“我帮你吧。”

亲自上手的副导演疑惑的“诶”了声:“哥们儿你哪位?”他可没见过这号人,他们剧组是寒酸了点,但设备都很值钱,副导演起了戒心。

宗昂朝温纾莱努嘴:“我是家属。”

副导演恍然大悟,打趣道:“带着男朋友一起来上班啊,那小温你也只能开一份工资,咱们剧组穷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