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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破碎 舒糯 24337 字 3天前

第71章 71.青溪

郁青娩捺不住心里好奇, 抿着唇,犹豫了会儿,还是撑起身子, 扬脸在赵成溪唇上亲了一下。

接着她重新窝回他怀里,睁着黑瞳看他,意思是你可以说了。

赵成溪垂下眼,手指在她泛白唇瓣上摩挲了几下, 淡哼一声,不太满意的:“宝贝, 这亲的太敷衍了吧。”

听到这话,郁青娩也不满意了,很硬气瞪他一眼,“那我不要听了。”

随即,赵成溪折低颈,立挺鼻梁在她颈侧皮肤上轻蹭, 低笑了一声,张嘴在她耳垂上咬了下, “真不想听?嗯?真不听了?”

热息扑在脖颈上, 郁青娩痒得边笑边向一侧躲去,却又被扣着后颈搂回来,她束手无策, 只得投降,“好痒啊,我听, 听还不行吗。”

说完还扬起颈, 又在他唇上亲了几下。

赵成溪抬了抬唇角,手撑着脸, 垂眸看着人,另一只手环着人,长指很轻地刮着她耳廓,卖关子似的说其实也没说什么。

“我只不过是讲了讲那些花边新闻。”

他勾着唇凑近,凑在她耳边笑了声,这才低着嗓音说:“最后我跟叔叔说,我跟你都是……”

话没讲完,点到为止,但她听懂了。

郁青娩脸颊忽地生起热意,半垂下的睫毛轻颤着,她咬了咬唇,抬手将人推开,动作稍显慌乱地下床,又急又羞道,“赵成溪,你、你又到处乱讲话!”

哪有头次见家长就讲这种事情的!

赵成溪没抬手拦人,反倒顺着她的力道倒下,斜靠在床头上,目光落在那抹纤瘦身影上,心情极好地勾着唇,“这怎么是乱讲话,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

郁青娩双颊烧红地转过身,羞愤地望着他,手臂垂在两侧,细指紧攥。

但也只憋出一句你不要讲话了!

虽然被他的话闹得脸红,但她仍半信半疑,不太相信他真的会讲后半句,也不相信三两句话就能叫郁政鸿松口。

这股疑惑在瞧见他们两人和谐气氛时达到顶峰。

于是,郁青娩便趁两人在客厅喝茶时,去卧室问正在封红包的路珈,瞧见女儿进来,她笑着打趣道:“迫不及待来讨红包了?”

郁青娩闻言笑了笑,挨着她坐在床边,“才没有呢妈妈,我都多大了,我给你和爸爸发红包才是。”

路珈将第二个红包封好,“你不管多大,在妈妈眼里都是孩子,永远都是能收红包的年纪。”

听到这话,郁青娩心脏泛软,嘴角下意识扬高,抬手挽住路珈手臂,靠在她肩膀上,柔声叫了一声妈妈。

路珈拍了拍她脑袋,笑她这么大了还撒娇。

“说吧,进来找妈妈什么事?”

心思被戳破,郁青娩瞬时坐直了些身子,想到赵成溪的话,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唇,音量低下去,“妈妈,你知道阿溪跟爸爸说了什么才让他改变态度的吗?”

闻言,路珈微讶,略疑惑地问,“小赵没跟你说过?”

看妈妈这反应,郁青娩唇线抿平几分,莫名有些紧张,更在笃定不是因为那番不着调的话。

她摇了摇头,“没有。”

路珈叹了声,欣慰又好笑的:“这孩子也真是的。”

今早听郁政鸿说起这事,她震惊不已,没曾想小赵能做到这份上。

对赵成溪,郁政鸿更多的是不放心,男人的劣根性,他一清二楚,所以对动动嘴能说的承诺,他半字不信,更何况是赵成溪这样的公子哥。

而赵成溪也深知这点。

“叔叔,承诺说得再漂亮也是空话,能落到实处的只有金钱,虽然俗气,但也是最实际的。”

他边说着边打开手机里的文件,递给郁政鸿,“怀渡的股份我没权决定,但我名下的公司,还有新办的画廊,股份都已经尽数转到了青娩名下。”

接着又打开另一份文件,是一意外保险,数额很大。

受益人是郁青娩。

“叔叔,这是我的诚意,也是给青娩的保证。”

听完,郁青娩沉默良久,更始料未及,搁在膝上的手指紧攥进掌心,喉咙涌起一股酸哽,她张了张唇,声音泛着虚,“……他怎么都不告诉我。”

路珈抬手拥住郁青娩,手在她肩上轻拍着,“他不想你有压力。”

“娩娩,经过当初那一遭,我跟你爸对钱财看淡了,比起大富大贵,我们更希望你能安稳幸福,小赵愿意做这些,也让我跟你爸看到了他的态度,不管你怎么决定,爸妈都支持。”

郁青娩眼圈也热起来,半垂下眼皮,咽了咽喉咙,压下哽咽,才抬眼看向路珈,“妈妈,你可以帮我叫他进来吗?”

她现在情绪有些不受控,动一下就想哭。

路珈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接着便起身出门。

没多会儿,卧室门再次被推开,赵成溪唇角勾着笑从外面走进来,随手将房门关上,抬眼便对上郁青娩那双浮着水汽的眼睛。

他立时蹙了下眉心,声线紧了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边说着边走过去,将人搂进怀里,手在她后背轻拍着哄。

郁青娩脸颊往他颈窝里埋了埋,眼角不自禁溢出眼泪,声音哽咽,闷闷出声,“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之前办画廊时,他拿回一沓厚厚文件,她只瞧了眼最上面的文件,便拎着笔一一都签了,股份赠予的文件约是混在其中了。

在那时,她给了他最大的信任,他也回馈了最大的信任。

闻言,赵成溪有一瞬怔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抬手捏了捏她后颈,笑腔道,“我还以为多大事呢,这又不是大事,有什么好讲的。”

他对她的喜欢无法标价,更无法量化,自然也没有大肆宣扬的必要。

郁青娩抬起脸,扬颈看着他,眼眶和鼻尖都泛着粉晕,手指拽着他腰侧布料,讲话时还带着鼻音,“这怎么不是大事啊,股份的事不大吗,还有那份保险,你就那么放心我啊。”

这下赵成溪真笑出声了,肩膀都颤了几下,抬手给她擦着眼泪。

话讲得不着调。

“放心啊,怎么不放心,我们有有又不傻,这点账能算不明白吗,是不是宝贝?”

郁青娩破涕为笑,抬手握住他手腕,稍用力晃了一下,吸吸鼻子,“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好啊,说正经的。” 赵成溪笑着点点头。

接着,他抬手捧住她微湿双颊,拇指轻轻抚了两下,桃花眼弯着弧度,声音带着浅淡笑意,“宝贝,这样做能让叔叔阿姨放心,也能让我自己放心,何乐不为?”

郁青娩收紧抓着他手腕的手指,抓重点问,“你放什么心?”

闻言,赵成溪很低地笑了声,垂眼,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世事无常,总要做万全准备。”

是何种无常,他言未尽,但她却已明白。

于是眼角再次溢出眼泪,水线般顺着脸颊往下流。

郁青娩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亲,忍着嗓底酸涩,拉着赵成溪的手,曲起手指在木头床柜上“咚咚咚”敲了三下,很迷信地说过年讲这个不吉利。

赵成溪顺势捏起郁青娩的手,在她手指上亲了亲,接着举起另一只手,露出腕骨上叠戴的小叶紫檀手串。

“有宝贝保佑,肯定大吉大利。”

他捏起她下巴,垂眼看她,挑了下眉,目光含着笑。

嗓音沉磁的,“我们还有一辈子。”

*

整个春节都在北荟过,赵家那边也热闹得很,各方亲戚听说赵成溪北上见女孩子家长,都掂量出其中分量,很是热情地发来问候消息,实则暗戳戳想一睹芳容,但全被赵成溪一口回绝。

只在年三十和初一时同赵老爷子和赵知临打了通拜年视频。

郁家在北荟这边亲戚少,很快便陆续见完,在家吃了午饭,下午郁青娩便带着赵成溪出门了,是赵成溪开的车,直奔东城商圈。

停好车,七拐八拐,来到一家美甲店门口。

赵成溪只当是陪着来做美甲,直到听到她同店里员工说:“嗯,预约过了,两个人。”

他蓦地抬眸,黑超下双眸睁大,急声道,“等、等等!”

郁青娩微扭过身看他,“怎么了?”

赵成溪手足无措地撸了下脖子,抬手朝做美甲的一排女生指了下,难以置信道,“两个人?做美甲?我和你?”

闻言,郁青娩知道他误会了,不禁抿唇轻笑了声,但很快压下弧度,抬了抬下巴,故意顺着他的话讲,煞有其事的,“对啊。”

接着又眨了眨那双清润黑瞳,力道很轻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男朋友不愿意吗?”

“……”

赵成溪脸上表情凝住,又瞬间碎掉,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下,视死如归般点了点头。

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愿意,怎么不愿意。”

郁青娩忍笑点了点头,拉着他手朝里走,越身那一秒破功,无声笑了起来。

亚麻挡帘后还有一个小房间,立身镜,两三个小皮凳,对面是竖型透明立柜,密密匝匝摆满亮晶晶的饰品。

下一秒,便瞧见店员拆开包装,拿出一个塑料耳枪。

“两位,是要打耳骨钉是吗?谁先打?”

郁青娩嘴角勾笑,抬手将微愣住的男人推到小皮凳前坐下,声音都隐隐带颤地笑着说:“是耳骨钉,打左侧,他先打。”

赵成溪这才意识到他被骗了。

他捏了下她掌心,挑高眉骨,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美甲?”

郁青娩丝毫没有骗人的愧疚,反而弯着眼笑,“我又没有说是来美甲的,明明是你先入为主啊,不过打完耳洞,也可以美甲啊。”

她晃晃他手,“要不要啊?”

“……”

既然逃过一劫,就没有自投罗网的道理。

赵成溪立刻拒绝,他话音刚落,耳边传来“咔哒”一声,耳钉穿过薄薄耳骨,左耳瞬时生出一点刺痛。

两人交换位置,很快第二个耳骨洞也打好了。

耳钉是郁青娩提前准备的,圆钻银针款。

赵成溪看着镜子内,两人左耳骨上同款耳钉,垂下眼,勾唇笑着看她,挑了挑眉毛,“蓄谋已久?”

“对啊,因为打耳洞有个很童话的说法。”

郁青娩细指勾上他手指,慢慢穿过指根握住,抬眼同他对视,弯着唇笑,“一起打耳洞的人这辈子不会分开,下辈子还能相遇。”

阿奶离开后,她不愿意相信虚无缥缈的寄托。

可如今,心甘情愿入世俗,哪怕一丝一毫也要抓住。

求今生同眠,愿下世再见。

赵成溪闻言勾唇,抬手扣住郁青娩纤细脖颈,手指用力叫她抬头,他折颈,咬着她唇瓣吮吸了下。

微抬头,鼻尖相贴。

水润潋滟的桃花眼挑弯,嗓音低沉含笑。

“宝贝这么贪心啊,连下辈子都惦记上了。”

“不过……”他鼻腔哼出一声轻笑,很得意地翘起嗓音,“倒是正合我意,比起来,我更贪心,每一辈子,我都惦记。”

当天,赵成溪便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更贪心,更惦记。

整层珠宝专柜,每间都拎袋而出,常规秀款皆不放过,珍珠翡翠占半壁江山,亮晶晶绿灿灿,美丽晃眼。

郁青娩对他购物欲叹为观止,试图劝阻,却被掐着双颊亲了一口。

煞有其事,又美曰其名一句。

“带一对那是宣示主权,让人知道你名花有主,款式多是让对方知难而退。”

来的晚,钱又没他多,还追什么,赶紧知趣退场吧!

郁青娩觉得好笑,心脏却又因为这番话而暖烘烘的,小鹿似的欢快地蹦着,不再阻拦,任他发挥,到后半场还被带着参与其中。

耳洞养好前,不宜更换新耳钉。

他们便留下地址,叫人将这些耳饰寄回洲城,只拎着给路珈和郁政鸿挑的两件礼物回家。

回洲城之前,郁青娩又带赵成溪同葛失见了一面。

虽然知道葛失早已恋爱,同女友感情稳定,但曾经追过郁青娩这事仍叫赵成溪不爽,更对这顿饭颇有微词。

好在他情绪消极,行动积极。

西装内裸穿一件黑色马甲,露出小片胸口冷白皮肤,颈间坠一根银链,亮钻箍住,纤细链穗垂在胸口中央,戒指手链,更是缺一不可。

高挺鼻骨上还罕见挂一副金丝眼镜。

薄薄镜片将那双润感桃花眼笼住,更似水雾朦胧,愈发生出勾人的缱绻感。

郁青娩没料到他如此大张旗鼓,愣愣张唇,视线下移,看向他胸口那片白肤,还有那根晃着光的钻石长链,她目光不由一闪,思绪瞬间走偏。

脑海里下意识生出蓄满薄汗,钻链猛晃的画面。

思及此,她脸颊蹭得浮红,咬了咬下唇,走过去拽了拽那件马甲,试图挡住这片惹眼皮肤,但以失败告终。

赵成溪嘴角满意勾起,挑了下眉毛,明知故问,“好看吗?”

郁青娩抬眼望住他,点了点头,不太情愿地说:“好看的有点过分了。”

旁人恋爱,至多是男友抱怨,到他们这,反倒成了她要担心自家过分花枝招展的男朋友。

她伸出手指戳戳他胸口裸肤。

故意扮凶的。

“干嘛穿这么招摇,好高调,你这明晃晃就是要去招蜂引蝶!”

第72章 72.青溪

除了北荟对面商街那家老店, 葛矢后来还开了两家新店,装修追潮流,面积也稍大些, 但他挺念旧的,平时大多时间还是待在老店。

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下车后,郁青娩同赵成溪拉着手, 融入热闹人流,朝葛矢的纹身店走去。

商街两旁的店铺基本维持原貌, 但后来禁止街边摆摊,原来三轮车架起的炸串和铁格关东煮也跟着不见了。

郁青娩望了望四周,“大一大二那会儿,巷口这边有卖老式炸串和关东煮的,生意特别好,有时候下班晚了会饿, 就会顺路买一份当宵夜,便宜量大, 还特别好吃。”

转头又瞧了眼, 她不由感叹一句好怀念啊。

赵成溪扭颈,垂眼看着她,轻捏着她手背问, “当时在追求者那儿上班?”

听到“追求者”三个字,郁青娩还一愣,缓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 不禁扑哧笑出声, 歪了下身子,“男朋友, 这陈年老醋你要吃到什么时候啊。”

她故意抬手在鼻子前遮了遮,忍着笑说:“还越来越酸了。”

赵成溪嘴硬王者,淡哼一声,“我这不陈述事实呢吗。”

郁青娩抿唇无声笑着,两只手环住他手臂,踮起脚在他嘴角处亲了下,“是在他那儿上班,但是他一直都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而且是从十七岁就开始喜欢了。”

闻言,赵成溪唇角情不自禁动了动,他轻咳一声,偏了偏颈,抬唇无声笑了起来,却故作淡定地“哦”了一声。

“那他可真幸运。”

郁青娩轻笑出声,扬了扬细眉,“那我也挺幸运的。”

赵成溪垂眼看她,抬高几分眉骨,静待下文。

她眼睛又弯了弯,“因为他也是从十七岁就喜欢我了。”

“一直喜欢我。”

纹身店在商街中间位置,两侧是奶茶和炸鸡店,招牌显眼,老板技术好,颜值又高,一直不缺客源。

葛矢是北荟本地人,年过得差不多便开店营业,虽然是老板,却没躺平,反倒很有打工人自觉。

现在除了比较难,或面积比较大的图,一般都是店里徒弟上手,他时不时监监工,其他时间都用来钻研画稿,练技术,实在无聊了便搬小马扎坐在门口,端杯茶同旁边店的老板唠嗑。

这次过来没碰到他唠嗑,倒是瞧见他靠在前台那打情骂俏了。

葛矢身材高大,短寸头,身上穿了件黑色皮夹克,斜靠在高台边,他对面站着个黑发齐刘海女生,乳白色短绒棉衣,淡粉灯芯绒长裤,笑起来很甜。

郁青娩拉着赵成溪推门进去,笑着叫了一声矢哥。

推门间,葛矢闻声抬起头,看到郁青娩笑着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眼她旁边的男人,明知故问的,“这位是……朋友?还是男朋友?”

郁青娩抬颈看了赵成溪一眼,笑着说:“男朋友。”

接着将同样的问题抛回去。

葛矢抬手把女生拉过来,笑呵呵地介绍说:“这我女朋友,罗漱,不过马上就是未婚妻了。”

但罗漱却直愣愣看着郁青娩身旁那个漂亮男人。

好看又精致,微敞的大衣领口冷白皮肤若隐若现,饰品亮晶晶,反倒更衬出一身满满性张力。

好像还有点眼熟。

直到锁好店门,被冷风刮面,她才慢半拍回过神,迫不及待同年上男友咬耳朵。

“青娩姐姐是颜控!喜欢漂亮又勾人的!难怪你没追上呢!”

她太过激动,没控制好音量,语气里更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葛矢眼疾手快捂住罗漱的嘴,但这话还是被听到了,好在两人故作没听见,脚步未停地继续往前走。

郁青娩抿唇憋着笑,动了动两人交握的手指,压低声音,小声笑着打趣,“这下不吃醋了吧?毕竟我男朋友漂亮又勾人,无人能敌。”

赵成溪唇角却不受控地上扬,却偏装淡定,抬起胳膊圈住郁青娩细颈,将人朝怀里一拉,低颈在她唇上亲了下,“酸吗?”

接着拽腔自问自答,“不酸吧,就不知道吃醋两个怎么写。”

“……”

郁青娩哭笑不得看着他。

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他若隐若现的冷白皮肤上,小幅度吞咽了一下。

她偏过细颈,腹诽一句心口不一。

但这稍显幼稚的举动看在罗漱眼里那可是霸道极了,直接把人看得小脸一红,眼睛亮晶晶的,激动捂唇,拽着男友手臂,努力克制着声音说:“呜呜我也要你这么亲我!好霸总啊!”

葛矢:“……”

突然不是很想吃这顿饭了!

到了餐厅,罗漱的激动劲儿不仅没平息,反倒掀起另一波巨浪,瞧着赵成溪的目光从疑惑,不确定到恍然顿悟,瞪大双眼拍桌而起,震得桌上餐具都叮铃作响,木椅猛地后移,滑出刺耳响声。

葛氏被惊得一闪,随机反应过来,抬手拉住女友小臂,试图把人拉回座位,“呦呵,给我吓一激灵,这是怎么了?”

罗漱回过头,激动过头,显得手忙脚乱,话也讲得磕巴,“他、他们,你怎么不早说青娩姐姐男朋友是赵成溪呀!”

也不怪她现在才发现,任谁也想不到磕的cp竟是男友朋友吧!

这话一讲,在座其他三位都沉默了。

两位惊讶,一位无语。

葛氏揉了揉眉眼,抬手把罗漱按回座位,这才无奈一笑,“我家这位一直磕你俩cp,之前一直没跟她提我认识你们,就是怕她激动过头。”

罗漱双眼冒光地举手接话,“我是超话铁粉!还送了一个月vip呢!”

“姐姐你们俩太甜太好磕了,虽然更新不多,但绝对是甜度满分的电子榨菜!”

除了更新纹身店动态,郁青娩很少看,她知道赵成溪有时候会发博,但没想到热度蛮大,竟还有超话铁粉了。

她勾着唇,偏颈看着他,“这么火啊?”

这一波贴脸开大难得让赵成溪露出了点儿类似难为情的表情,他稍显不自然地轻咳了声,微曲着长指推了推眼镜,故作镇定地说:“就……随便发发。”

后来在罗漱社交恐怖症的作用下,一场朋友叙旧彻底扭转成粉丝见面会。

临走时更是恋恋不舍,千叮咛万嘱咐地祝上第无数句“你们要永远在一起”。

送走他们,郁青娩扭头看向赵成溪,没忍住轻笑出声,抬手搂住他腰,弯着眼笑道,“没想到我男朋友这么厉害啊,干什么都出类拔萃。”

说完,她垫脚亲了亲他嘴唇,歪着颈,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赵成溪淡啧一声,抬手掐住她双颊捏了捏,半垂着眼皮,瞧着眉目寡淡的,“就这么开心?”

郁青娩被捏着双颊,话讲得有些含糊,“嗯”了一声,“我男朋友谈恋爱大大方方,从不藏着掖着,当然开心啊。”

闻言,赵成溪嘴角翘了翘,松开捏着她脸的手,手臂朝后一伸,圈住她脖子拥着人往前走,似随口一说,“他倒是善变,眼光大逆转。”

没头没尾,郁青娩却秒懂,忍俊不禁地说:“那说明他以前不是真的喜欢,现在是遇到真爱了啊。”

他傲娇地哼了声,点评一句,“眼光还行。”

她忍笑配合点头,“是啊,我也觉得。”

没戳穿他的小得意。

女友是cp粉头,护大旗不倒,哪能容忍旁人捣乱,危机彻底解除。

*

到家时,已近凌晨。

路珈和郁政鸿已经休息了,在客厅留着一盏暖黄落地灯,餐桌上还放着两杯榨好的橙汁,给两人解酒喝的。

虽然没喝酒,但他们还是把橙汁喝光了,将杯子洗干净后,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房门很轻地“咔哒”一声关上。

赵成溪将大衣脱下,随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刚要将眼镜从鼻骨上摘下,就被郁青娩搂住了腰,他停下动作,垂眼看人,“怎么了?”

她仰着颈,目光摹过他五官,撇撇嘴,“干嘛明知故问。”

闻言,他勾唇乐了,抬了抬眉骨,“我怎么明知故问了?”

郁青娩抬起食指,微凉指尖碰上他胸口露出的小片皮肤,触感温热,手指缓缓往下滑,拨过小颗钻石,指骨曲勾住黑色马甲往外扯了扯。

赵成溪丝毫没抵抗,顺着那股微弱的力道往前迈了一小步,接着抬起手臂,缓缓环住那抹细腰。

郁青娩脚尖微踮了踮,抬眸看着他,语气笃定微扬,“你没有故意穿给我看的意思吗?”

以前虽然也穿得张扬,但惹眼到这种程度,还是头一次。

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听到这话,赵成溪低着嗓子笑了出来,缓缓沉沉,似低音提琴,他抬手捏住她下巴,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下,“昂,我故意的。”

接着又亲了一下,嗓音更低几度。

“所以我目的达到了吗?”

热息扑面,郁青娩睫毛颤了颤,呼吸稍显凌乱,垂下眼皮,声音也跟着弱下来,“不知道啊……”

赵成溪很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

下一秒便偏着脸,低颈吻了下来,吮吸换气间说:“我自己找答案。”

边亲着边扣着那抹细腰,将人抱到书桌上坐着,他手掐着她脖颈,拇指竖抚着顶起她下巴,将那截舌尖勾过来,吮吸亲吻,时不时轻咬一口。

背着房间白炽顶光,赵成溪微直身,动作粗劣地将西装外套扯下来,“哗啦”一声扔到地上,复又扣住她下巴朝一侧扭去,低头亲上她颈侧的皮肤。

赵成溪抬手将藕粉色针织衫领子往外勾了勾。

他舔过那截盛着明光的锁骨,小口啃咬,细细吮吸,短穗下摆划过薄腹,温凉空气徐徐灌入。

郁青娩短促吸了口气,抬起双手搂住赵成溪的肩颈,掌心下肌肉紧实明显,他背部微陷,肌肉吃劲,黑色马甲撑得紧紧的。

他擦过湿巾的手指微微泛着凉意义,叫人下意识颤栗。

赵成溪掐着她侧颈,低头去亲她的耳朵,舌尖推顶着耳廓,郁青娩咬着下唇不敢出声,眼皮紧闭,长睫湿润,下意识想去抓他手腕,却停在半空,不上不下,难以抉择。

赵成溪故意弯起长指,捏着她下巴,亲她眼角,沉着嗓问,“喜欢吗,宝贝?”

郁青娩咬紧唇,在他追问下,含糊应着声。

但他不依不饶,“喜欢我这么穿,还是喜欢我这么做?嗯?”

问到后半句,还很恶劣又贴心地配合,叫她清楚明了。

郁青娩缩了下肩膀,泛红眼尾流出眼泪,低着声音,哽咽回答,“都、都喜欢。”

闻言,赵成溪勾着湿红薄唇笑了。

直了直身子,舔了下唇瓣,缓缓出声,“我知道答案了。”

他边说边抬手捏住马甲上的纽扣,灵活解开两颗,露出浮着薄汗的胸肌,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同她接吻。

气氛愈发温灼。

良久,紧闭的窗户敞开细缝,涌进几丝冷风,吹散几丝热意,复又生怕打扰般紧紧关上。

郁青娩脸颊潮红地躺在被子里,稍急又小口呼吸着,在身旁男人要下床时,抬手扯住他腰侧马甲下摆。

赵成溪停下动作,回过身,捏着她手亲了亲,嗓音半哑的:“宝贝我先去洗个澡。”

谁知她指间力度更紧了。

他只好重新俯下身,在她唇上亲了亲,贴着鼻尖说没套,不安全。

郁青娩抿了抿还红着的唇,凑在他耳边,音量很低地说话。

赵成溪抬手掐了下她脸颊,无奈地叹口气,“故意折腾我是吧,没有绝对安全的,套也不是百分百安全,没套,坚决不做。”

“那……”

她越说脸颊越红,“那我也可以帮你啊。”

他笑了声,指尖刮了下她下巴,“会吗宝贝,不会就敢在这口出狂言?”

闻言,郁青娩咬着唇沉默了会儿,恋爱至今,他没让她做过oral sex,就算是手也不过一两次,以至于她从佳佳那里学来的知识始终徘徊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她红着脸颊,手抚在他窄腰处,抬颈咬了下他耳朵,小声说可以跟以前一样,用腿。

听到这话,赵成溪蹙紧浓眉,忍无可忍地低骂了声,探下手,一把捏住她两抹纤细脚踝,展臂抬高,俯身凑在她耳边,咬着牙说了句等会别哭。

一整夜,那件马甲都半敞着穿在他身上,被热汗一遍遍打湿。

也叫人愈发眼界大开。

她如同电闪雷鸣之夜,锲而不舍跃出海面,接连被闪电击中的一尾海鱼。

无数次砸回浪涌海面,鱼尾痉挛。

这才后知后觉晓得刚在一起时他有多手下留情。

天际微亮,气氛才渐渐平缓下来。

喘息间,男人俯在她耳边,旧话重提,“宝贝说的对,我干什么都出类拔萃。”

他勾唇笑了下,气音沉笑说出后半句。

“尤其是你。”

第73章 73.青溪

这趟来北荟, 除去重头戏见家长,也是为了洲城的纹身店。

郁青娩之前在北荟的店要比洲城的大不少,除了她, 还招了个小姑娘边学边上手,后来她决定回洲城,便让边芋去了葛矢的店。

虽然她回了洲城,但两人也没断联。

去英国读书这两年, 总不能直接关门大吉,况且回国后能分给纹身店的时间定是会大打折扣, 思来想去,最优解是找个新纹身师。

有次郁青娩同边芋随口聊起这事,谁知边芋立马表示可以过去,她新男友在海城,两人正愁异地太远,这下皆大欢喜。

因此同葛矢这顿叙旧饭, 部分原因也是为此。

同他商量让边芋去洲城的事,也为了能给她留条后路, 若是恋情不顺, 还能叫她回葛矢的店继续工作。

这话一出,便被葛矢打趣越来越有资本家那范儿了。

他打趣归打趣,但也爽快同意。

不全是卖人情, 而是边芋这姑娘实在是技术好,脑子还活,哪家纹身店不稀罕。

年假最后一天飞回洲城, 郁青娩同赵成溪先老宅吃了顿迟来的年夜饭, 送下从北荟带来的特产,这才风尘仆仆回到羡仙巷。

转过年关, 时间像按了加速键。

郁青娩也效仿葛矢做法,小店重心逐渐转向边芋,她只零星接大图,更多时间分给了工笔画学习,尤其是新工笔,蕴藏寓意,更重当今生活感受。

为了方便恋爱约会,郁青娩同赵成溪也从羡仙巷的小院搬到了一昭馆山。

搬家那天陈佳佳送到巷口,万分不舍,活像被强行拆散的绝配佳偶,一步三回头地叮嘱要鹊桥相会,还是被边芋拽回去才作罢。

赵成溪垂下眼皮,看出郁青娩眼底的不舍,抬手圈住她脖颈,俯了俯身子,“小院已经被我买下来了。”

闻言,她惊讶抬眸,“什么时候啊?”

他直起身子,圈着人往外走,“办画廊那会儿吧,现在是你的了,想回就回,没什么舍不得的。”

听出知道这话是想安慰她,郁青娩心底涌起暖流,不禁笑着搂紧赵成溪胳膊,玩笑着夸张道,“哇,这就是和富二代谈恋爱的快乐吗?”

他垂眼,抬手掐了下她脸颊,“奥,还真是看上我钱了。”

郁青娩点点头,又笑着补充,“还看上你的脸和身材了。”

闻言,赵成溪乐了,抬了抬眉骨,提醒道,“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吧。”

她虚心求知,“什么?”

他折低颈,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shagging

说完还顽劣地吹了口气。

“……!”

郁青娩脸颊瞬时涨红,胜过天边酿出的赤红晚霞,她抬手捂住他唇,挡住后面的胡言乱语,心虚又紧张的,“你不要在外面乱讲话,再说了,我、我才没有!”

赵成溪眉眼含笑,在她掌心亲了口,抬手拉下她手腕,故作遗憾地“哦”了声,“那好吧。”

一昭馆山在近郊处,远喧嚣,很是宁静自得。

别墅外墙是空寂浅灰色,细腻肌理感,枝木顶密叶缠绕,倚墙而生,庭院中茂树耸立,似林中生出的栖息地,绿意潺潺,虚实相生。

客厅角落立着去年圣诞的圣诞树,矮几上是粉瓣荷和几只莲蓬,打碎屋内枯寂感,却别有矛盾美感。

赵成溪在二楼书房旁辟了一间画室,画具齐全,还有间空房间专门用来放画。

一楼是机械小金鱼的带顶灯造景鱼缸和小白狗的床幔小窝和桃木衣柜,小衣柜上玲琅满目,花花绿绿挂满小衣服,还有两小层小鞋子。

小白狗穿着一件淡绿色盘扣唐装,扬着小尾巴,在客厅里左边转悠几步,右边转悠几步,熟悉新环境。

主卧有外延露台,落地玻璃将其隔开,顶面还有三小扇木边包嵌的顶窗。

郁青娩仰靠在床头,按开遮着的百叶卷帘,透过天窗看外面的夜空,单向玻璃透进几缕月光,稀稀疏疏能瞧见一两颗闪闪的星星。

没多久,赵成溪便推开半掩的房门走了进来,他在客房洗完澡,去衣帽间换了件丝质白衬衫,大敞着露出冷白腹肌。

闻声,郁青娩递过视线,目光落在赵成溪身上,隐约瞧见他腰间若有似无映着光,等他走近,才瞧清是一条腰链。

很细的银链,圈挂在腰间,一侧坠着两颗很小的钻。

两颗小钻随着他走动轻晃,映出碎闪。

郁青娩没想到他会戴腰链,好奇又心动地坐起身,目光直直盯着挂着银链冷白窄腰,小幅度抿了抿唇瓣。

赵成溪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似不自觉,又似故意叫她瞧清似的朝前走了一步,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没一会儿,她便探臂摸过去,指尖拨来几下,仰起颈看着他,“怎么突然戴这个了?”

边说着还边垂眼去看一眼。

以前只见过女孩子戴,还是头次见男生戴腰链。

不会别扭,戴在他身上,反倒衬出一种反差感,叫人挪不开眼,很勾人。

赵成溪抬了抬嘴角,俯低身子,捏住她下巴抬起来,凑近在她唇上亲了下,鼻尖相抵着缓缓出声,“戴给你看呗,喜欢吗?”

郁青娩扑哧笑了声,眼底映出晃动光影,抬手抚上他腰侧,主动仰脸回亲,没扭捏,大方承认喜欢。

闻言,赵成溪抬了下眉骨,得意地勾起唇,压低身子,“既然喜欢,那我可要收点费了。”

他咬住她唇吮吸了下,嗓音沉沉笑着。

“宝贝,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郁青娩双颊红了红,叉开了细腿,主动让权,让他轻而易举单膝跪在她腿间,细白手臂饶过他腰侧朝上伸去,搂住他肌肉收紧的后背。

接吻间隙,微喘着回应没想吃霸王餐。

赵成溪闻言动作停了停,拇指从下巴抚到她下唇,按住揉了两下,又忽地低颈亲上去,舌尖舔过唇面,轻笑一声后更用力吻了起来。

细带要从肩侧滑下去时,郁青娩理智回笼,掀开眼睫,微仰颈朝上看去,搂在他肩膀的手拍了几下,含糊不清又有点慌乱地说顶窗还没关。

他微抬颈,拉开些许距离,沉喘地说:“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

话音刚落,便掐着她双颊,咬着舌尖继续接吻。

良久,淡绿色睡裙从床边颤颤巍巍滑落。

赵成溪勾着微红薄唇笑了下,看了她几秒,在她唇上吻了吻,抬手扣着她后颈将人按低,揉了揉,随即俯身,唇贴着她耳侧。

他吹了口气,沉着嗓音,“搬家要暖房,哪有不暖彻底的。”

“嗯?是不是宝贝?”

郁青娩因泛痒而偏过脖颈,朝一侧躲了躲,她咬着下唇,几不可闻地低声应了一声“嗯”。

被冷气裹狭的银链时不时划过她的皮肤,刮起细细密密颤栗。

冷热交替,理智脱轨。

后来那根纤细腰链在她的指间断裂。

卧室也暖了个彻底。

直至初晨破晓。

*

自从郁青娩搬到一昭馆山,去羡仙巷的次数便慢慢减了下来,官博挂着公告,常去店里的熟客也知晓了老板要留学的消息。

年岁渐长,越发失了野心,没了胆量。

随心所欲便成了奢侈,知晓郁青娩要出国留学,除了不舍,更多是诚心祝福。

而边芋嘴甜爽利,技术也很拿的出手,小店依旧客流不断。

步入八月,暑气蒸人,出国日期也临近,郁青娩一直打磨的手稿也终于成型,是要给赵成溪纹的纹身图。

是她的一张小像图。

最初她起了一张名字手稿,谁知赵成溪看了后不满意,直接拍板要纹她的照片,而且指明要纹在心脏那侧。

郁青娩见扭不过他,便应了下来。

但在她心里,赵成溪始终像一块无瑕白玉,虽在他说服下,贪心想留下自己的痕迹,但也力求足够小。

最后定了张一拳大的小像图。

平日纹身时,郁青娩大多使用圆3针,刺出来的线条纤细流动,而在给赵成溪纹时,则选了圆1,只有一根针丝的细针。

纹身间开着顶灯,赵成溪半裸着身子躺在纹身床上,左胸是转印好的小像图,灯光落在他冷白皮肤上,更衬得像一块美玉。

郁青娩抿了抿口罩后的唇,像头次上手那般,莫名紧张起来,捏着的纹身针的手指也跟着泛冷。

她深呼吸了下,“阿溪,那我开始了。”

赵成溪闻言抬了抬唇,看出她紧张,抬手抚在她后颈,手指很轻地捏了捏,笑着说:“来吧宝贝。”

郁青娩点点头,便俯身准备刺针。

圆1刺出的线条很细,更显灵动,却很不稳定,稍有不慎便回晕色。

这是赵成溪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郁青娩纹身。

她细眉微拢,眉心轻拧,半垂着翘起长睫,捏着纹身针,呼吸很轻,快速又精准地刺入皮肤。

那股专注和果断叫他不断心动。

单针刺入比较浅,痛感带来的颤动,还没有他心跳强烈。

小像图虽是单线条,但圆1耗时却比圆3久,直到夕阳渐渐隐没,才刺完最后一针。

冷白肤上跃然生出一副笑脸。

流畅灵动的单线条,浅棕色勾勒,不仅没削弱美感,反倒将衬出一丝柔和。

似无线纸鸢搭主动粘了长线。

心甘情愿让人主宰自由。

赵成溪左胸裹上保鲜膜后,并没急着将上衣穿上,反倒抬指勾下她耳边的口罩,手顺势掐住她下巴,往上抬了抬,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

贴着她唇角,握起她的手,掌心贴在他左胸处。

“宝贝,你把证据亲手交给我,你逃不掉了。”

郁青娩抬了抬眼睫,嘴角也拎起弧度,抬手搂住他肩颈,主动仰脸回亲。

在安静室内,小声说着情话。

“本来也没想逃。”

闻言,他抬眉笑出声,低声说着那最好了,手下收力,掐着她下巴继续亲了起来。

舔过唇缝,勾咬舌尖,带起低低水渍声。

因着单针刺入浅,又保养得当,赵成溪纹身处的皮肤一周左右便恢复好了,当晚到家便一把捞起郁青娩,搁在肩上抱着,圈在她膝窝处的手臂上折,边踩着楼梯往二楼卧室走边揉了把她的圆臀。

热水淋下,滴在眼皮上,她半眯着眼说还没吃晚饭。

赵成溪有些敷衍地“嗯”了声,边低头亲她的唇,边抬手解着自己被打湿的衬衫,粗劣扯下,扣着她后颈继续深吻。

吻密密匝匝落在她颈侧皮肤,水雾里,他声音潮闷,衬出几丝脆弱。

“在英国要记得想我,要记得你有男朋友。”

闻言,郁青娩抬了抬睫毛,莫名听出几分不安,可他重新覆上来亲吻的动作却依旧很凶,叫人觉得他刚刚脆弱语气是错觉。

她张着唇回吻,没有余力深思。

旖旎细细密密堆积。

良久,淋淋水声停止。

从浴室出来,郁青娩趴在床上,双颊被热雾蒸得很红,半湿的黑发黏在脖颈间,赵成溪覆在她身上,从身后将人搂住。

他手指轻抚着她细颈,吻细细密密落在她唇角。

她手臂微曲,稍稍撑起身子。

下一秒,赵成溪抬手扣住郁青娩细颈,用力将她脸扭过来,低头含着她的唇瓣同她接吻。

他手撑在她身子两侧,吻过她的唇角,去亲她的耳朵。

边喘边哑着嗓说:“这几天想我吗宝贝,嗯?”

郁青娩双颊泛着红晕,双手搂着他的肩膀,嗓子似失真般只能发出气音。

赵成溪轻笑了声,手在她脸颊上揉了把,笑腔里带着得意。

“这么激动,看来是想我了。”

他低头在她耳垂处亲吻着,低声说宝贝我也想死你了,等她平复后,这才将人转过身子。

两人面对着面,他脖颈处的汗划过锁骨,落向他左胸处的纹身。

郁青娩微张唇喘息着,半敛的视野里闯入这一画面,她不由舌干,咽了咽喉咙后,那股满足感强势攻占她心脏,难自控地剧烈跳动。

她不由自主地搂着他腰直起身,探出舌尖将那滴汗舔掉,又在他纹身处亲了亲。

赵成溪额角猛跳,浓眉一瞬蹙紧,垂眸低骂了声。

手握着她细颈将人用力按回枕头,长指掐按着她纤细锁骨。

他嗓音克制地说:“一到假期我就飞过去,不会让你自己过节的。”

顿了顿,又说,“想我要告诉我。”

郁青娩心脏瞬间似涌入温泉般,温热满当,可也在这一刻,她窥探出身前男人掩饰很好的,游刃有余下的不安。

因为远距离而产生的不安。

她努力稳住,不让声线破碎,“我、我每天都会跟视频的。”

“我不会不见的。”

赵成溪瞳孔缩了缩,目光渐深,心脏剧烈鼓噪起来,他低头去吻她的脸,嗓音低颤着说:“我记住了。”

空调呼哧呼哧卖力运作着,努力降着室内温度,冷气扑扑簌簌冒出,稀薄涌上来的热气。

半晌后,郁青娩抬起手臂去搂赵成溪的肩膀,仰高脖颈想要同他接吻,却被他掐着双颊重新推了回去。

他没同她接吻,反而是抬起手指按了按她的唇面。

拇指一寸一寸前移,按着她舌用力揉扭。

赵成溪支在她颈侧的手指压着脉搏,感受着剧烈的跳动。

他勾了勾唇,“宝贝心跳好快。”

闻言,她掀了掀睫,却无法出声。

“很喜欢这样?”

“……”

他哼笑了声,自说自话般,“我知道了。”

拇指力道又加重几分。

郁青娩几近窒息,勉强抬手握住他手腕,指腹在他腕骨凸起处摸了摸,浓睫下眼瞳水光粼粼,里面的期许毫无遮掩。

赵成溪终于俯低身子亲了上去。

后来不知过去多久,天再次微微明亮。

她脸颊埋在他颈窝,气若游丝,却很依恋地出声。

“我会很想你的。”

第74章 74.青溪

赵成溪微侧了侧身子, 抬手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按了两下将顶窗打开一道细缝,温热夜风顺着缝隙涌入, 吹散室内的腥潮味。

他将手机扔回柜面,重新靠回床头,抬臂将人捞起抱在怀里。

郁青娩枕着他手臂,半躺着靠在他怀里, 指尖轻轻抚着他胸口处的纹身。

赵成溪身上仍浮着一层薄薄的热汗,手掌在她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垂眼看她,“没想过给自己纹?”

闻言,郁青娩摇了摇头。

他抬了下眉骨,好奇问道,“为什么?”

她抬睫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不喜欢啊。”

听到这话, 赵成溪蓦地笑了声,抬手掐起她双颊, 低头亲了口, “不喜欢还当纹身师,还给别人纹?”

郁青娩也跟着笑,手掌撑在他身上, 抬了抬身子,力道很轻地咬了咬他耳朵,胡扯道, “那是艺术。”

他哼出一声笑, 拿自己开玩笑,“我也是你的艺术品呗?”

郁青娩故作迟疑地拖长音“嗯”了声, 凑近蹭了蹭他鼻尖,又在他唇上亲了下,这才抿着唇轻笑着说:“你不是艺术品。”

赵成溪意料之外地挑了挑眉,边疑惑“嗯”了声边抬手扣住她脖颈,蹭着唇面同她接吻,“那是什么?”

她张唇回应他的吻,嘴角不自禁上扬。

换气间,小声笑喃着回了句。

“你是爱人。”

*

出国日期定在九月一日,赵成溪将工作都丢给梁潮,时间全都用来同郁青娩谈恋爱,被怨气满满的梁潮戏谑像末日热恋。

对梁潮对外的胡言乱语,赵成溪充耳不闻,照旧深居简出,专心恋爱。

八月底,梁潮在Loubel’s组了个局,大手笔包下整个会所,当晚见到姗姗来迟的两人,他撑着台球杆,笑眯眯道,“哟,终于请得动大少爷了。”

赵成溪淡淡瞥去一眼,抬手拿起一根球杆,轻轻一推,精准入袋,台上局面顺势变天。

他不动声色抬了抬唇,若无其事搂着郁青娩去沙发那坐着。

梁潮震惊于赵成溪随手一推就入袋,连忙扭过身子去看,吹捧话还没出口,笑容便凝固在脸上,一杆入袋没错,但也一杆把他的微弱优势打没了。

“……”

他苦着脸转身,“溪哥……”

赵成溪将一碟鹅肝tapas递给郁青娩,如无其事地抬起眼皮,看着他,“什么?”

他虽然眼神很淡,瞧着平静无波,但莫名叫人觉得暗流涌动。

梁潮支支吾吾,最终哑火,随口问道,“没什么,就想问问你,假期够吗,不够……”

“不够,我要陪读。”

“……??”

梁潮瞠目结舌,脸都垮下来了,“哥,你别吓我啊!!!”

他就是个好吃懒惰又没追求的富二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暂时管管公司还行,顶一年,他实在是没这本事啊。

郁青娩见状推了推赵成溪手臂,叫他别逗人了,接着看向梁潮,“他逗你的,不去陪读。”

闻言,梁潮瞬间一扫阴霾,满脸笑意,扔掉球杆,端起服务生刚调好的酒凑过去,“溪哥,你可吓死我了。”

于媛媛闻言撇嘴,“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他把酒递过去,转身搂住女友,大言不惭的,“总不能所有人都工作狂吧,这个世界上也得有人躺平啊。”

“再说了,我要是忙成狗,还怎么带你玩啊。”

听到这话,于媛媛觉得在理,立刻变卦,跟他统一战线,递过手机给他看图,“baby,这是sa刚给我发的图,新款指甲戒,还有几款包包,明天陪我去买啊。”

郁青娩小口咬着tapas,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弯唇笑了笑,拍了拍身边正跟人聊天的男人。

赵成溪低头看人,“怎么了?”

她回望过去,凑近小声问,“如果以后有bb的话,bb如果也想躺平,你会反对吗?”

他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下意识挑了挑眉,“不反对啊。”

话说的毫不犹豫,听着有点不认真,像没深思,随口一讲。

郁青娩手搭在他臂弯,很轻地推了一下,声音很低,便显得此时的语气很像撒娇,“我说认真的!”

赵成溪笑了一声,抬手掐住她双颊捏了捏,接着在她下巴上拍了下,“我就是说认真的啊,赵董对我的态度不就是这样吗,知道我不思进取,从来没强制要求我管家里的事,只扔下句哪天想管了,就跟他说一声。”

要是不想管,自然是找职业经理人,坐等分红喽。

她细思了下,确实如此,低“哦”一声,便继续小口咬着鹅肝吃。

但身边的男人却不让她好好吃东西,凑到她耳边得意地小声说:“怎么回事啊宝贝,我还没求婚呢,就要给我生bb了?”

“……”

郁青娩双颊蹭得一红,“我才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赵成溪哼笑一声,吹她耳窝吹了口气,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不管,你就是爱死我了。”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心脏有些难为情地快跳起来,眼皮也微微发颤,脸颊的温度开始不受控地上升。

想反驳,又觉得他讲的是实话。

好在于媛媛及时出场,“溪哥,今晚把青娩临时借给我们凑一桌打麻将呗?”

闻言,郁青娩心底松了口气,不等他出声,便急急起身,挽上于媛媛的手臂,急声说我陪媛媛她们去打麻将。

赵成溪往后一靠,抵着沙发软皮背,目光落在那抹落荒而逃的纤细身影上,嘴角小幅度抬起笑意。

观完全程,崔煦端着酒杯凑过来,目光也忘过去,啧啧两声,故意压细嗓音,“原来海王收心这么纯情啊,好腻歪哦。”

赵成溪冷冷递过去一眼,“闭嘴。”

接着又眯了眯眼,敛起眉心,表情不爽地问,“往哪儿看呢?”

“……”

崔煦有被无语到,这是第二次被问这句话,上次是在NO25a,他灌了口酒后说:“我的哥,你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接着又嘀咕了句,“再说了你老婆今天穿的挺保守,啥也看不着啊。”

梁潮看热闹看得开心,但还是笑眯眯适时插嘴,“崔煦哥,你再说下去,小心溪哥去崔爷爷那吹枕边风。”

当时崔煦开娱乐公司,家里坚决反对,还是赵成溪出面,才让崔爷爷松了口,要是他倒戈,这公司再蒸蒸日上,也能一夜关门大吉。

崔煦很识时务,“……溪哥我错了。”

赵成溪淡淡瞥了他一眼,起身朝麻将桌走去。

梁潮挪过去,撞了下崔煦肩膀,小声同他讲八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溪哥好像老早之间就认识青娩姐了,不是今年才认识的。”

这事还是他听女友讲的,很是意料之外,但又很合理,仿佛事情本该如此。

崔煦愣住半晌。

不由脑补出多年爱而不得,如今抱得佳人的酸涩戏码。

接着笑着地感叹一句怪不得。

怪不得他之前声势浩大地参加各种局,却又不动真格,怪不得这么干净利落地收心。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有源可溯啊。

今晚这局虽没明说是送别局,但实则就是为此,在场的把郁青娩捧得运气爆棚,怎么玩怎么赢,几局下来,她小抽屉里的筹码已经满满当当。

赵成溪坐在她一侧,手臂撑在她椅子扶手上玩手机,瞧一眼小抽屉,他瞬时乐了,挑了下眉说:“行啊宝贝,赚挺多啊。”

郁青娩朝他耳朵处凑近了些,小声说是大家放水了。

她打麻将水平称不上多烂,但也不至于把把赢,几把下来便猜到是大家放水了。

赵成溪低笑了声,抬了抬下巴,“玩得开心吗?”

郁青娩点点头,当然开心了。

不仅是因为赢了麻将,而是他的朋友都很好,都是真心接受她的出现。

闻言,他笑着刮了刮她下巴。

一行人玩了通宵,散局时天已蒙蒙亮。

玩的时候情绪高涨,郁青娩没觉得累,刚一散场,疲惫感便瞬间袭来,她又缺乏熬夜经验,倦累更甚,步子也迈地慢吞吞。

赵成溪低头看着在怀里昏昏欲睡的人,低颈在她额上亲了亲,小声问要不要抱她去车里。

郁青娩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有点心动,但掀掀眼皮瞧着前面几人,还是摇了摇头。

她紧了紧搂着他腰的手臂,拖着困音说:“我又不是小bb。”

闻言,赵成溪低笑了声,捏起她下巴,在她眼睛上亲了下,“怎么不是?”

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往下移了移,手掌笼住她圆臀轻捏了把,笑音沉沉地说:“现在是,以后不生bb,更是我们家唯一的小bb了。”

郁青娩双颊瞬时红透,下意识抬眼朝前面看去,见众人没瞧见他们的动作,这才稍松了口气,她抬颈瞪人,声音压得低低地凶他,“干嘛啊,还在外面!”

赵成溪眼底笑意更明朗,他低头咬了下她耳朵,笑音道外面怎么了,说完又故意在她臀上拍了两下。

两人挨得很近,他动作大胆,但幅度很小,被她身子挡着,倒是没叫其他人瞧见他具体动作,直瞧明白他们腻歪死了。

梁潮搂着于媛媛回身,正撞上他们似亲非亲的一幕。

他凑热闹吹了个口哨,“溪哥,回家再亲呗!”

听到这话,郁青娩脸更红了,又因不知有没有被瞧见刚刚的动作而心虚,咬着唇往赵成溪怀里靠了靠,环着他腰的手指轻掐了下他一下,小声埋怨一句都怪你。

赵成溪微躬了下身子,将人打横抱起,知道她不好意思,便握着她后颈将人往怀里按了按。

大步往前走,经过梁潮时,只淡淡递去一眼。

梁潮:“……”

他低头跟女友咬耳朵,“你说溪哥啥意思,咱俩度假不会泡汤吧?”

于媛媛嫌弃看他一眼,“你再多嘴就泡汤了。”

司机已经在门外候着,疲困让郁青娩没力气生气,上车后只象征性呢喃了几句下次不准在外面那样,便窝在赵成溪怀里睡着了。

车子一路平稳,郁青娩睡得很熟,到家了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赵成溪没有叫醒她,在司机打开车门口,直接抱着人下车,来到二楼卧室刚要把她放下,怀里的人才颤了颤眼皮。

郁青娩眼皮掀开一条细缝,朝四周看了看,声音没力地问,“到家了吗?”

“嗯,到家了。”

赵成溪把人放在床上,俯身撑在一侧,在她唇上亲了亲,低哄着继续睡吧。

郁青娩抬手握住他要抬起来的手腕,目光朝床头柜移了移,“阿溪,第二层抽屉里有个小盒子,你帮我拿出来吧。”

赵成溪在床边坐下,倾身展臂将抽屉拉开,探手将四方小木盒摸出来。

他挑了下眉,笑了声,“送我的?”

郁青娩撑着枕头坐起来,故意说才不是,她把小盒子拿过来,指尖拨开搭扣将盖子打开,丝绒布上是两颗耳骨钉,嵌着两颗很小巧的珍珠,光泽圆润。

仔细瞧,可以看出珍珠上有很浅的刻痕,是他们名字末字首字母。

她弯了弯唇角,“是给我们的,情侣耳钉。”

“这样别人看到,就知道我们有爱人了。”

边说着边拿出其中一颗珍珠耳钉,凑近将给他换上新的。

戴好后,郁青娩朝后倾了倾身子,仔细瞧着他的耳朵,小颗珍珠戴在他耳朵上很漂亮。

她翘了翘唇角,“好看。”

赵成溪偏头凑近,在她唇上亲了下,又轻咬了口,气音说太犯规了,宝贝。

在她指尖碰上他耳朵的那刻,他心脏漏跳,随即狂跳震耳,反复心动。

他垂眼,捏起另一颗戴在她耳骨上。

视线落在她莹白耳朵上,他目光暗了暗,凑近张唇在她耳朵上咬了咬,半哑着嗓子说宝贝,晚点再睡。

话音落下,赵成溪便探舌对着她耳朵亲了起来,热息笼罩,喘息声清晰地落入耳中。

郁青娩下意缩起细颈,想朝一侧躲去,却被扣着脖子拉回来,他顺着耳垂亲过脸颊,含着她唇继续吻了起来。

窗帘遮住外面的光,给卧室笼出一片昏暗,只余缝隙映进一道虚虚晃晃的斑驳光影。

赵成溪搂着郁青娩靠坐在床头,她扭过身子,抬起一只手绕着他后颈去抱人,另一只手搂住他大臂,凑近同他接吻。

他扣住她下巴,咬着她舌尖接吻,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往外伸,拉开另一侧床头柜的抽屉,三两下摸出一个黑色丝绒戒指盒。

半晌,赵成溪直起上半身,在她雾气视线里打开方盒,短绒布上塞着一对戒指。

赵成溪将其中一枚捏出来,纤细戒圈,排钻款,他握起她的手,嗓音喑哑道,“本想到了英国再给你,没想到宝贝先给了惊喜。”

他垂着浓睫,红唇低笑了下,戒指抵着她指尖,看着她说:“不是求婚戒指,给你带着玩的,顺便让大家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郁青娩双眸惊讶睁大,搂在他腰侧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心脏扑通乱撞,似晒在阳光下那般,暖烘烘的。

她没想到他会送戒指,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虽没阻止他带戴戒指的动作,却有些恼羞地软声控诉,“哪有人在这种时候送人戒指啊。”

赵成溪将戒指推至她中指指根,捏起她纤细手指,低头在戒指上亲了下,扬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尾,意味深长地说:“现在戴才能印象深刻。”

嗓音沉哑磁磁,刮得人耳窝心尖都痒痒的。

他将另一枚拿出来,将小绒盒随手一扔,将戒指塞进她手指间。

“才能让你记得我怎么爱你。”

“有多用力爱你。”

第75章 75.青溪

赵成溪边说着边付诸实践, 郁青娩脸颊浮着一层红晕,手指下意识收紧,将戒指握的很牢。

他抬手刮了刮她下巴, “宝贝,不给我戴戒指吗?”

郁青娩呼吸急促,低声说要戴,随即抬手去拉他的手, 戒圈刚碰到他指尖,身前男人忽而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

她被惊了下, 视线被遮挡,戒指蓦地错开他指尖。

赵成溪翘了翘唇角,嗓音哑沉地控诉她心不诚。

“明明是你……”

郁青娩话还未讲完便一瞬间止声,那些未来得及讲出口的控诉戛然止在喉咙间。

薄腹海浪般起伏推涌。

细指失力,戒指从指间掉落。

窗外朝阳顺着东边天际渐升至中央,薄薄云雾飘动, 暖黄亮光忽深忽浅,微微有些刺目。

后来她声音彻底哑掉。

那枚掉在被间的戒指终于戴进了他的指根。

去机场当天, 他们先去了摘云巷的书店, 再次同十八岁恋爱那般写了一张便利贴,不同的是这次写在了同一张上。

郁青娩将笔帽扣上,捏起便利贴, 微踮起脚将那张薄薄的粉纸贴在了最高处,微翘纸面上黑色笔记写着一句“永远热恋”。

落脚转身的瞬间,腰侧圈上一只手臂, 她侧过脸恰好同身旁男人对上视线。

她弯唇笑了起来, 握住他指尖,“明年七月初七, 我们一起回来拿。”

当初看到书店老板发博,赵成溪便从旧金山飞回来将那张便利贴拿走了,漂洋过海最终又带回了一昭馆山,后来郁青娩在别墅书房看到了那张塑封好装进相框的便利贴。

那时她就想好要再一起写一张,在七夕时一起来取,弥补他十九岁的遗憾。

赵成溪垂眼看着怀里的人,目光一寸寸温柔,嘴角抬高,沉笑着说好。

边说着边低颈在她额上亲了下。

两人从书店离开后,便开车去机场,直飞十一小时落地。

出机场后两人直接去了赵成溪在伦敦的公寓,离UA很近,步行几分钟就到,郁青娩去学校上课也很方便。

当晚两人没出去吃饭,用阿姨准备好的食材做了两份辣奶油虾意面。

郁青娩洗完澡出来时,赵成溪正在厨房做饭,他穿着件无袖针织衫,黑色围裙在后腰出交叉系结,半侧着身子,一只手点着平板看教程,另只手捏着筷子在锅里搅拌。

她目光落在他宽阔后背上,瞬间带上笑意,拿起手机他搁在岛台上的手机拍了一张,发给自己后放下手机走过去。

她微探颈,下巴贴在他大臂上,“好香啊。”

赵成溪侧眸看了她一眼,低笑着说:“阿姨调好的酱。”

她歪了歪颈,依旧夸奖说那也是你做的,顿了顿又说:“真的要阿姨天天来做饭吗,我可以自己做的。”

他垂着眸继续卷意面,“你是可以自己做,要是忙起来也是可以直接不吃。”

“……”

郁青娩自知理亏,抿了抿唇后轻应了声,“那……就让阿姨来吧。”

这次出国,除了语言和画集,其他事情,没叫她没出一分力,全是赵成溪处理的,他虽瞧着是个金贵少爷,却很事无巨细。

赵成溪夹起意面,打卷装盘,他端起两盘意面,躬身在她唇上亲了下,勾了下唇,“什么时候让阿姨来,你决定,只有一点。”

郁青娩抬了下脸,“什么?”

他张开手臂,贴着她后背,拥着人往外走,垂眼看着她,“必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闻言,她弯眼笑了笑,“知道了。”

公寓位置极佳,超大落地窗正对伦敦眼,渐落的橙红夕阳透过窗户侵进室内,映出大片斑驳光影。

两人坐在落地窗旁的高脚圆桌边,奶白桌面也落满了霞光。

郁青娩捏着叉子卷起小圈意面,鼓腮慢慢嚼着,望着远处游船车流,很轻地笑着说:“好像做梦啊,就这么到了,现在还在家里吃饭了。”

赵成溪指尖捏着酒杯喝了一口,闻言轻笑了声,抬眼对上她的视线,勾着唇将杯子搁在桌上,接着抬手在她脸上轻掐了下,沉笑着说:“怎么这么可爱?”

他挑了下眉,唇角勾着浅浅弧度,“说说吧宝贝,还有什么没实现的梦?”

郁青娩被这话逗得扑哧一笑,歪了下脸,将他手拍开。

她弯着眼瞪了他一眼,故意说:“我说什么你都给实现吗?”

赵成溪笑着朝后一靠,倚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桌边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下,笑腔“昂”了一声,“能啊,说吧。”

郁青娩眼睛转了小半圈,重新对上他视线,下巴微抬了抬,颇有些小得意。

“那我还想看你戴腰链,珍珠款的那种。”

闻言,赵成溪蓦地笑出了声,很意外地抬了下眉骨,手指在桌面上又敲了两下,很干脆地应下,“行啊。”

听到这话,愣住地反倒成了郁青娩,她瞳孔微讶地睁大了几分,“真的?”

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钓意,“当然是真的啊,宝贝。”

“你回国之前吗?”

“当然。”

这晚对话讲完,郁青娩并未当真,更何况她瞄过几眼阿姨装好的行李箱,里面连珍珠样儿的小挂件都没有,怎么能凭空变出珍珠腰链。

后面几天,赵成溪对此事只字不提,她只当他想蒙混过关,便也配合不提。

谁知在散步时,他倒自己提了起来。

hyde park的粉橘晚霞浸润天际,连绿叶都染着一圈光影,短密草地上几只脱绳狗狗小跑着,茂密枝叶间隐约飘出几只风筝的身影。

郁青娩挽着赵成溪的手臂,两人亲昵地靠着,沿着悠长的沙石小路慢慢走着。

他微偏了下脖颈,垂眼看着身侧人,低笑着出声,“今晚晚点儿睡?”

她微疑地“嗯”了声,抬眸望过去,“为什么要晚睡啊?明天不是还要赶飞机吗?”

闻言,赵成溪扬了下眼尾,桃花眸映着涟漪光影,俯低了几分身子,弯着唇虚贴在她耳侧,压低几分声线,“不是要看我戴珍珠腰链吗?早睡还怎么看?”

这话一语双关,也叫郁青娩脸颊瞬间烧红,如同身后漫天粉霞。

她挽在他小臂地手指无意识收紧,难为情地咬了咬唇,眼神稍显紧张地朝四周瞧了瞧,有些羞愤地推了他一把,“你、你少口出狂言!”

赵成溪被推得笑出声,身子朝后微晃两下,挑了下眉骨,语气带着股胜券在握的游刃有余。

“宝贝,我哪次没说到做到?”

“你……”

郁青娩有些哑口无言,红着脸瞪他一眼,羞怒地说我不跟你讲了。

说完便提步往前走,却没松开他的手,手指仍勾着他手腕。

赵成溪顺着她的力道,步调懒懒地跟着往前走,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勾着上扬弧度,眼眸流出缱绻。

他故意沉了沉声线,带着笑腔,“等等我啊宝贝。”

她故意唱反调说不要,可步子却听话地慢了下来。

傍晚的hyde散去白日人潮,喧嚣散去,静谧又舒服,雪白的天鹅踩着翠绿湖水走上岸来,踩出一小串水迹。

他们踩着落下的夕阳,沿着湖边走了小半圈,往回走时恰好碰上位朋克风男歌手,肩挂吉他边弹边唱。

赵成溪察觉到郁青娩递过去的目光,脚步随之放缓,环在她腰间的手掌稍用力握了下,在她抬眸时低笑着问,“想不想听我唱歌?”

郁青娩一时反应不及,疑惑地“嗯”了一声。

他笑了笑,旧事重提道,“记不记得刚在一起那会儿,我带你去酒吧,驻唱歌手在台上唱歌的时候,你说如果这样告白好浪漫。”

闻言,郁青娩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他讲的是十八岁那会儿。

她似是预料到什么,心跳莫名加快,仰着脖颈,眼眸光影快速流转着,“……记得,那你要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