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提亲

“阿渔，爹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兄长将我扶起来，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喜欢的人是他？”

“先不说他是个浑不吝，他妹妹可是未来的五皇子妃。你也知道我们家跟东宫的关系，你若是嫁给了沈确，让爹如何自处啊？”

我抿着唇，看向着站在我面前的兄长。

一想到他人头落地的画面，心口就止不住的疼。

兄长一看我泪眼朦胧，又连忙哄道：“好了好了，你若是真心喜欢沈确，我替你转圜，只是眼下爹在气头上，你还是躲着点。”

“谢谢兄长。”我微笑着道。

夜色浓郁，我去了书房。

“今日.你可知错了？”我爹合上书，开腔问道。

“女儿觉得自己没有错。”我仍旧坚持着这句话。

爹爹注视着我良久，低哑着声音道：“爹爹知道你不是哪种不识大体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只是怕那日的事情影响到卫家，爹自有法子应对。”

“女儿是心甘情愿的。”我回答道。

“罢了。”我爹摆摆手。

我知道他是答应了。

我望着那张逐渐苍老的脸庞，压低声线道：“爹爹，太子不可信。”

“即使爹爹为太子殚精竭虑，可太子对您仍旧抱有戒心。”

“阿渔，太子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爹深沉地道，“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我咬着唇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我爹的眼中，大抵是他忠于他的君主和他的良心。

可我不一样，我只想要家人都活着。

“女儿明白了，但女儿绝不苟同。”

我爹刚露出欣慰的笑，却因为我的下一句脸色涨红。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骂我，只能气的吹胡子瞪眼。

“谢谢爹爹成全。”

既然如此，便由我来守护我的家人。

翌日一早，沈确就来提亲了。

我不方便在场，只听青瓷转述。

沈确一身枣红圆袍，端的是玉树临风，把我爹眼睛都看直了。

我爹全程臭着一张脸，但到底没有为难他。

双方交换庚帖，这门亲事算是定了下来。

这只是我的第一步。

太子必然会因为这事对我爹颇多言辞，我要逼着他去找另外的路，一条我专门为他和赵沅铺就的大道。

“姑娘，沈世子找您。”青瓷前来传信，说沈确来了。

“他没有走？”我有些诧异。

毕竟这桩婚事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只是合作而已。

“老爷留世子吃饭。”青瓷回答道。

“也好，我刚好有事想同他说。”

我刚起身就被青瓷按坐了下来。

“姑娘就这么出去吗？”

“怎么？”我不解，青瓷非要给我换身装扮。

“青瓷，不必这样。”我无奈地道，最终还是拗不过她。

青瓷替我换上了一身桃红色衣裳，说是喜庆，应衬今日。

沈确站在四方亭内，他背着身，晨光从他身后耀过来，擦过他宽阔的双肩、修长的腿。

让人有种苍凉孤寂的感觉。

我想到他日后的处境。

当年逆党一案，牵扯巨大。

五皇子被太子一党告发，包藏祸心，整个与五皇子有关的人家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沈确本身与五皇子乃是莫逆之交，他的亲妹妹又嫁给了五皇子。

五皇子妃当场自尽，留下指责沈确的话，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倒向了太子那边，背叛了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