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原形毕露(1 / 2)

张恕拽住牢门上一根圆木,晃了晃,猛力一拉。

那门锁嘡啷一声,圆木却未拉断,张恕不由得心焦,看来力气尚未全复。

罗洪走上前,二人合力再拉,终于咔嚓一声,那碗口粗细的圆木折为两段。

武元从昏睡中惊醒,见状大喜:“好小子,好力气!

嘘……”

,不忘向外洒望,切莫要惊动狱卒!

三人钻出牢门,躲在阴影里,沿着长长的胡同蹑足而行,牢舍空空全无动静,看来犯人不多,该夸崔县令敦行仁义、治县有方呢。

那帮狱卒更不知在哪儿酣睡,竟无一人巡逻。

天上星光黯淡,面前院门紧闭,院墙甚高,张恕腾身而起,双手一扳,翻上墙头。

武元自忖没这个本事,望而却步。

罗洪抓住他腰间丝绦,一提一挺,将他举起,张恕伸手一拉,拉过墙头,往墙外轻放,那武元四体不勤,腿脚乏力,站立不稳,摔了个屁股蹲,张恕暗骂废物。

张、罗二人翻过院墙,飘然落地。

武元问道:“二位小哥,下一步怎办?”

张恕笑得诡秘:“我去办件事,罗洪陪武先生找地方暂避,天明在城东七里相会。”

罗洪哪里放心,定要和张恕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武元心知这两个小子身手不凡,此去说不定有什么惊人之举,自己无力同游,便知趣道:“罗小哥所言有理,天明我先出城七里相候,你们小心!”

张、罗二人向县衙摸去,轻身翻落院中。

此时更加饥肠辘辘,摸了半天,找到了厨房,找来一堆白馍,几只烧鸡、烧鸭,罗洪轻声骂道:“这些狗奴才暴殄天物,伙食倒好!”

两人吃得肚子滚圆,顿觉气力充沛。

张恕抓了几把锅底灰抹在罗洪脸上,罗洪愕然道:“这是何意?”

张恕轻笑道:一会儿便知!

先将罗洪脸上黑灰抹匀,然后又把自己的脸涂得黢黑,把眉毛画了画,象两条毛虫。

挺挺身板儿,竟然孩子气地一笑。

二人一前一后,摸到一间偏屋,几个当值的衙役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张恕进去偷了两件黑袍,一件自己穿上,一件递给罗洪。

罗洪更是疑惑,要这个作甚,咱们身上又没光着。

自然是有用!

张恕一笑,又反身进屋,使了三分之一式“卫霍缚单于”

,拖了一个衙役出来。

那人恍惚瞧见黑鬼一闪,自是骇极,却作声不得,张恕把他拖进厨房,掩好房门,逼问道:“崔县令住在何处?”

衙役偷眼一洒,心下一松,看来是人非鬼,支吾道:“小人,小人不知。”

,罗洪一手搭在他肩上,猛然用力,衙役惨号一声:“在南街府邸!”

罗洪喝道:“胆敢说谎,要尔性命!”

,那人惶恐道:“小人不敢”

张恕喝道:“头前带路!”

二人押着衙役走街过巷,来到县城南街,周围树木成行,环境幽静,眼前一座高墙大院。

张恕一呲白牙:暂时委屈你一下。

将衙役的衣物、腰带解下,缚住手足,塞上嘴巴,扔在墙角。

翻墙越脊进入院中,拨开院门,放罗洪进来。

二人蹑足来到正房窗前,听了半晌,房内鼾声时起时息,忽有梦话:“谢吾皇万岁……”

,不知是否正在加官进爵,或许和皇上一块儿打猎呢,哈……

忽然“喵喵……”

,叫声凄厉,张恕在窗下学起了猫叫。

室内有个女声骂道:“哪里的野猫叫春!”

“喵喵……”

,窗外叫声更加高亢凄厉。

“还让不让老娘睡觉!

快去赶走它们!”

,半晌不见动静,室内鼾声又起。

“你去不去!”

,女人狮吼一声,“哎呀,松手,我去,我去!”

,正是崔县令口音。

张恕和罗洪暗笑,这崔县令家有悍妇,是个惧内之人。

二人轻移脚步,一左一右埋伏在房门前。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崔县令打着哈欠走出门来,迷迷糊糊洒摸一眼,骂了一声:骚情的畜生……张恕半式“卫霍缚单于”

,崔县令已被制住,作声不得。

罗洪抱起县令双腿,与张恕协力飞奔出门,脚步轻盈得吓人,身后传来一声狮吼:“死鬼,咋还不回来!”

来到大街之上,二人放下崔县令,县令惶恐觳觫,哆哆嗦嗦求饶:“好,好汉爷饶命,在下是个穷官儿……”

张恕笑道:“崔县令不必惊慌,我等并无恶意,请君看场戏。”

“看……戏?”

,县令十分惶惑。

张恕问道:“那‘金公子’何在?”

崔县令心绪稍定:“在……在驿馆暂歇。”

驿馆离县令居所不远,向东过了一个小桥即到,院落掩映在树丛之中,环境优雅僻静。

罗洪押着崔县令,张恕飞身入院,打开门闩,放二人进来。

三人来到正房前,里面鼾声如雷,崔县令道:“就在里面。”

“本县,俺还是回避吧……”

,县令忽而面有难色,十分地不自在。

罗洪一把扯住,轻笑道:“慢来,慢来,看客不在,戏咋开场?”

张恕扳住房门底脚只一掀,将门扇脱出臼来,轻轻撇在一边,旋即一跃而入,无声无息,轻如狸猫。

崔县令拖拖踏踏,也被扯进房门。

外间房内两个肥汉似有觉察,懵懵懂懂坐起身来。

不等他们清醒过来,张、罗二人听声辨位,一人一个,挥拳击昏,并无多少动静。

张恕来到里屋,站在床前,展了展臂膀,像半截铁塔,戳在庙前。

床上之人兀自酣睡,若是冷不丁看见,那得吓个半死。

罗洪押着崔县令,跟在身后,见他汗水涔涔,十分明显,心中好不诧异——这厮搞什么名堂?心虚还是害怕?

张恕抬腿一脚,正踢在床脚,那床咔嚓一声,塌了半边。

互听两声尖叫,凄厉得瘆人,床上却是一男一女,女的缩进被窝,瑟瑟发抖,男的借着窗户透进的一丝微光,只见黑黢黢一条大汉站立床前,恍如冥府判官,身后还站着两个鬼差,黑乎乎看不清面目。

床上女人稍稍缓过神来,被子掀条缝儿偷眼一瞧,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赶忙重新蒙住脑袋,大气儿都不敢出。

再看那“金公子”

,似乎比女人还要惶恐,哆嗦得快散了架儿,他屁滚尿流滚下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郭,郭大哥饶命……”

张恕憋粗了嗓音哼了一声。

“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