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我感觉很可笑,心想,怎么可能?如果真有人傻到被送进精神病院,那么即使证明他没有精神病,他智商也肯定处于欠费停机状态。
恰如此时,我的智商就像被严重逾期欠费一样,我越挣扎,白大褂们越是按死我,让我动弹不了分毫;我越是叫嚷,大夫们越把那些叫不上名字来的瓶瓶罐罐儿往我嘴里塞,以至于让我呼吸都出现了问题。
终于,一针镇定剂打在了我的右臀上,随着液体被缓缓地推进我的体内,我逐渐冷静下来,头脑开始发蒙发胀,双眼开始迷离,在我还有一丝意识尚存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白色被单上那红色的字体——“第五精神病医院”
,然后眼皮轻轻地一合,既而是沉沉地睡去。
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的最好方法是不去证明,这也是当我再次慢慢苏醒后的第一个开悟。
我按点儿吃饭,按点儿喂药,按点儿洗漱和上炕睡觉。
那个小奸细依旧没日没夜地“伺候”
在我身边,是的,这是我给这个可爱女护工起的新雅号。
我是不会告诉她,每到深夜我假装熟睡以后,都会听见她往肉联厂那边偷偷打电话汇报情况的。
显而易见,我的所有痛苦遭遇和现在所处的困境,当然,也包括这场算不上桃花运的桃花运,全是拜肉联屠宰场的那帮家伙所赐。
我当着许多员工的面,给这些平常吆五喝六穿着体体面面的家伙又灌屎又抹尿的,这帮一二把手自然不会那么轻易饶得了我。
那张神秘字条儿上三天的大限在我昏迷中早就悄悄地溜过去,不知不觉中我在这疯人院呆了已经半月有余。
我断定这是一所无名分无资质的黑心医院,甚至疑心就连那些白大褂都是一百一天花钱雇的纯外行。
不光是因为这么久了医院没让我提供住院身份信息,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所精神病院对付病人唯一的方法就是打,这里唯一种被所有医生和护士熟练使用的药物是镇定剂。
自打我苏醒后就没人来看望过我,更再也没有芬芳四溢的鲜花和应季可口的水果,我被这个世界所遗忘,只剩下一个叫林峰的精神病和夜以继日“照料”
我的奸细。
“小奸细,就不能给我换口儿别的嘛!”
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小奸细一日三餐不换的菜肴——猪骨汤。
“这可不行。”
小奸细依旧笑得那样甜美,“这可是我上级特意吩咐交待过的。
来,把这口喝了。”
说着便又舀了一勺汤在嘴边吹了喂给我吃。
“不喝了!
不喝了!”
我一把将她的好意推开,“这汤铁定是不能再喝了。
现在一闻这味儿,我就胃里直犯恶心。
每天洗澡的时候,我就感觉浑身每个汗毛孔从里到外散发着一种猪屎味儿!”
“喝了。”
小奸细板着一副面孔嘟起嘴巴。
“不喝!
让我干啥就干啥,我林峰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我高高地扬起下巴,把头歪向一边。
“诶呀,好哥哥,快喝了吧。
你要是不喝人家会好桑心的,我可哭哭了。”
小奸细见硬的不行就改来软的,卖起萌来。
“少来这套!
本少爷可不吃这套!”
我于是把头昂得更高了。
“当真不喝?”
“当真!”
“果然不喝?”
“果然!”
“好!”
小奸细重重地将汤匙往保温桶里一摔,“大夫!
大夫!
我这病人好像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