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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是因为爱 荒恒 2512 字 6个月前

第2章

第一次知道父亲出轨的时候,我十四岁,刚上初三。

母亲哭着来学校找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上高一,我是麻木的。

她永远也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我是拿他的手机查题的时候,偶然发现了那个女人给他发的消息。

什么“宝宝”

,“亲爱的”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我就吐了。

那我无数次想告诉自己的母亲,无数次。

我开始纠结,我的成绩开始大幅度下降。

我看见母亲纠结的面孔,每当我想说出些什么都时候,母亲总是说,“你到底怎么了,你想把自己的未来亲手毁掉吗?”

每当看见他的那张脸,我都会想吐。

每一次听见他喊我的名字的时候,我都恶心的想去死。

当我开始第一次开始割手的时候,我是麻木的。

刚开始割腕的时候,确实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但随着小刀划破自己皮肤的那份痛感,逐渐被习惯,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密密麻麻地有了近百到疤痕。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穿过短袖。

哪怕是大夏天。

渴望被人知道,引起帮助。

又讨厌被人关注。

结果在我爆发之前,姐姐先坏掉了。

那个时候我上高二,姐姐大三。

我只是知道姐姐生病了,当姐姐办理休学手续,家人觉得瞒不住了,才让母亲来学校告诉我。

我匆匆感到市里的医院时,透过薄薄的隔离窗看见她时,我是真的没有认出她来。

那个疯婆子是谁啊?从小我和姐姐的关系就很好,或者说是我自认为很好。

我和姐姐很像,很像,小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经常被认为是双生子。

那种看着这个世界上有着一个和你长得好像,但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的感觉很奇妙。

姐姐性格外向,很活泼,也很聪明。

起码在我眼里她一直是光鲜亮丽的。

我见过姐姐歇斯底里大吼的景象,那张脸的五官因为哭泣而扭在一起,那么丑陋,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从第一次见她想跳楼的时候,我就知道救不了,救不了了。

母亲问她,一定要去死吗?

她想了想,只是问到,你真的愿意理解我眼中的世界吗?你真的想了解吗?

我们真的想去了解吗?我们当然想啊。

可你帮她,她让你滚。

你走了,她又说你不关心她。

她常躺在床上,像虚空伸出双手,仿佛要去追逐空气,有谁能够救救我。

我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了家。

那种窒息感,那种无力感,像是把我扔到了海里。

黑暗与海水从四面八方像我涌过来。

现在发生的一起,

仿佛就像一场木偶戏,

我们都是其中的小丑。

什么也做不到,

什么也说不出来,

连睁开眼睛,发出嘶吼,

挣断细绳,挪动一步都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

原生家庭是我们逃不开的孽。

我在床上坐了一夜。

看着一地的狼藉,我的世界一片死寂。

记忆开始慢慢复苏,我要被绝望所埋没。

凌晨的时候,开始下雨,先是小雨,滴答滴答。

后来慢慢变大,啪啦啪啦。

最后,像是盆倾到的一样,哗啦哗啦。

早晨,我拉起帘子的时候,看见他在楼下举着一把黄色的伞,没有牵着大金毛。

记得我曾经和他说过。

我最喜欢黄色了,那个颜色很亮眼却又不刺眼。

就像人活着一样,张扬而温柔。

记忆还在翻滚着,呕吐的感觉挥之不去。

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和抑郁症的人谈恋爱很痛苦,如果真的做不到,及早抽身对谁都好。

那大概是升入初中之前吧,好像是在暑假补习班认识的。

当时我们是同桌,那个时候我并不太喜欢他。

他真的好爱笑。

坐在后排的女生想让我和她一起叠星星,可我根本就不会叠。

我还是个要强的人,根本没那个脸皮说出自己不会叠。

十几岁的我,活得像个糙小子。

他从我手里结果星星纸,笑着对那个女生说,我来帮你叠。

那个小子,活得比我还像个女生。

在这种诡异的心情下,我被他教会了叠星星,那是我第一次会叠小船,纸飞机之外的东西。

不高兴吗,可补习结束后,我独自一人在家叠了两个玻璃瓶的星星。

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了,世界好大。

高一文理班分课后,我选了文科。

中午在去食堂的路上,有男生在后面喊我。

我扭过头,只是回答了唉。

可实际上,我根本就想不起他是谁。

他笑着和我打招呼,然后超过我,走到了我前面,向食堂走去。

当时我满脑子都是这家伙有病吧?

后来在上体育课的时候,自由活动后,我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自己一个人歇着去了。

他拿着买好的雪碧喊着我的名字递给我的时候,我更懵逼了,大兄弟你谁啊。

他一定是找了我好久吧,我在班里本来就不太好说话,分班后,在还没有找到搭档的情况下,我一般是见人就躲的,哪里偏往哪里跑。

他不笑了,嘴角都耷拉了下去,像不高兴的大金毛一样。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接过水,我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很好记得啊,你再想想。”

我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他看上去终于快放弃了。

“冬天最常见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的记忆逐渐开始清晰。

我脱口而出,“冰。”

他看上去有些不开心。

记忆逐渐重叠。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名字很好记得,冬天最常见的是什么,雪。

所以我叫王雪冬。”

“不是啊,是雪啊,不是傻子都知道的吧。”

“oh,那我知道了,你叫王冬雪。”

“不是啊,是王雪冬啊。”

那次后,每次自我介绍,这家伙都会再加一句,“冬天最常见是雪,不是冰,要记得,这是正常人都知道的。”

没到这个时候,我都会瞪他一眼。

我又睡着了。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我的姐姐了吧。

在现实里我努力不去回想,在梦里也逃不过啊。

我看见她转过身,撩起刘海,歪着头,笑着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笑得那么温柔。

那双眼里仿佛落进了星星好漂亮,一闪一闪的。

许久,我才意识到那就是光吧。

她的眼里有了光。

我走向前,想去拥抱她。

她依旧笑着,脚步却向后退去,轻轻一跃。

我什么也没有抓到,什么也没有碰到,连她的衣角也没有挨到。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啊。

“对不起啊,我太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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