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说话的当口,胖子突然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了,我一愣,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拽到了另外几个人的面前,胖子笑得很开心:“我几个兄弟想认识一下你,嘿嘿。”
说话时一股带着口臭的酒味儿从他的嘴里散发出来,我不禁捂住了口鼻。
他那几位朋友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游离,见我捂住口鼻,他们调侃道:“妹妹不要害羞嘛!”
他们都把我看作是胖子的“女朋友”
。
这些人平时也交过不少“女朋友”
,但他们的“女朋友”
很可能今天是自己的,明天就变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这种东西在他们眼里一向很随便,所以见了我,他们也有种想来“分一杯羹”
的意思。
我大怒,捡起了地上的两三个空啤酒瓶,就朝他们面前砸过去,瓶子碎裂之时,他们当中几人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喝得迷迷糊糊的人顿时也清醒了不少。
胖子见我发怒,陪笑道:“妹子,不要这样嘛,敏姐都把你对我的心思都和我说了,我......你去上大学之前我都没和你好好和你处过,我......”
“闭嘴!”
还没等他说完,我大声反问道:“我不管那女人对你说过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我和那女人没什么交情,你也少来和我套近乎!”
雷敏那女人对胖子说过些什么,我不得而知,就算知道了,想必也是一些不堪入耳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不禁讥讽道:“大叔!
我麻烦你先回去洗洗干净,然后照照镜子,顺便再去医院治治脑子,不要像个傻子似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说完,我便快步跑开了。
这件事后,胖子一干人等在背后不止一次议论过我。
“现在的女大学生,心气高得很,瞧不上我们这些进厂的工人咯!”
“可不是,觉得上了大学高人一等,见到人从来不打招呼,这么多年的书,白读咯!”
“是这个道理!
现在的大学生,以为读个书有好了不起,那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些打工仔哦,正眼都没有一个!”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高中的两个死党,他们听后都觉得愤愤不平,想帮我“报仇”
。
我让他们先不要管胖子的事儿,我要先去雷敏的住处拿回原本就属于我家的东西。
那天晚上,我们三人去敲雷敏家的门,那女人一开门,我直接进屋,眼睛四处搜寻着雷敏从我家搬走的家具:“我来拿我家的东西!”
“小姑娘,你别张着嘴乱讲,你叔叔都没有开口找我,你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来我家拿东西?”
我不愿和她多说,直接把话挑明:“我叔叔当时说的是80块租给你一年,现在一年半已经过去了吧,就算叔叔不问,你也应该自觉一点归还我们家的东西。”
她正张口准备说些什么,我没有给她机会,冷笑道:“你的脸皮之厚在这附近是出了名的,今天我不想和你掰扯,只想把我家的东西拿走,你要是不服也不用和我辩,我们把附近的左邻右舍叫过来问问,当时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我两个死党已经开始在搬东西,雷敏想过去阻止他们,我一把拉住她:“你在那个胖子面前说了我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可以告胖子骚扰!
告你诽谤!”
雷敏自知理亏,也知道自己在当地人缘不好,又见我两个死党都是高个子的男生,顿时便没了太高的气焰。
我们三人的行动十分顺利,待把我家的家具搬完之后,雷敏的家中几乎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乱糟糟的一团。
我们走后,她房门大开,她的孩子似乎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当时没敢出声,待我们走后也开始哇哇大哭起来,雷敏整个人则撒泼似地坐在地上:“抢劫啦......偷东西啦......老刘啊......你不在,别人就这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丈夫”
老刘这个时候也自身难保,老刘农村老家的妻子听说了老刘在工厂和别的女人勾搭不清的事情,叫了自己的两个哥哥来厂里面找老刘,那时的老刘正和四五个工友在小餐馆喝酒,双方就这样打了起来,警察赶过来将他们全部带走了,老刘等参与打架的几人被拘留了。
这期间,雷敏带着四岁的孩子大闹了一场,其实她已经悄悄收拾好了行李,把孩子带到警察局后谎称自己要上厕所,匆匆出去后便赶回家属区,拿上行李,悄悄地离开了电子厂,坐上了开往火车站方向的公交车。
她那四岁的孩子就这样被扔到了警察局,许久后不见妈妈的踪影就一直哇哇大哭。
这件事儿一度成为电子厂的一大谈资。
生活原是大梦一场,有人苦中作乐,有人苦中作恶,有人冷眼旁观,梦醒后权作散场,有人就此沉沉睡去,不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