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8.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简直想锤死自己。
前天我喝醉亲了他,昨天他喝醉我又亲了他。
我这算趁人之危吗?
发现他不在家后,我深深地反思自己,昨天为什么会亲他?
难道我喜欢他?
喜欢吗?
是喜欢吗?
可是昨天心跳很快诶。
我决定晚上等他回来和他聊聊。
在他快要下班前,我去便利店买了一瓶酒,度数不算高。
边喝边走回家,正好在到家前喝完。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我觉得应该能说出口了。
刚回家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我看见他去了房间,连忙跟在后面偷偷溜进去。
「怎么了?鬼鬼祟祟的。」他在脱外套,瞥见我神色如常。
我清了清嗓子:「咳,你昨晚喝醉了。」
「我知道。」
我有些急切:「那你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他解开领带,慢条斯理地说。
我凑近一步:「你记得哪些?」
「你喊我名字,这个我记得。」
「咳,还有呢?」
他解开一颗衣扣,看我:「你想知道什么?」
「你昨天…我们接吻了。」我闭眼一鼓作气说出口。
没有一点声音。
我睁眼,发现他站在我面前,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被吓一跳,身体向后倒,跌坐在沙发上。
他倾身俯视我:「然后呢?」
我看着他不断靠近我,结巴了下:「然…什么然后?」
他用指腹碰了碰我的额头,然后下滑,轻点我的眼睛:「我们接吻了之后呢?你在确定什么?」
眼皮传来热度,我睫毛微颤:「我不知道。」
「你喜欢我?」
我心里咚咚响:「不知道。」
「是吗?但我喜欢你。」他的鼻子几乎要与我相撞,在这样短的距离中,他这样说。
我脑子一下子短路了,他说他喜欢我。
可他是我的养......
「你把我当什么?」他突然问和那个女人一样的问题。
在这八年的时间里,我一直把他当养父看待,虽然没这样喊过他,但我心里一直这样想。
现在他这样问我,我反而不确定了,是养父吗?一直把一个年轻帅气又正值青年的男人当养父?他领养我的时候才二十岁。
我不清楚,只能如实回答他:「我不知道了。」
「想接吻吗?」
「啊?」话题变得太快,我没反应过来。
「喜欢和我接吻吗?」
我没回答,酒劲上来了,我有点不想理他。
他总是问些我不知道的问题。
他捏我的脸,不痛但有点痒:「怎么不说话了?我喜欢和你接吻行吗?」
我瞪他:「我又没问。」
「那试试。」说完这话,他直接把我扑倒。
9.
稀里糊涂地,我好像和程储开始谈恋爱了。
从之前的养女身份,转变成了童养媳。
身份转变的第一好处是,平常见面的时间多了。
我放暑假的日子里,在他公司上班,也不是上什么正经班,就是给他当助理。
由他本人给我开工资。
但我的任务和一般助理不一样,通常是他看方案累了,或者开会累了,我就来亲亲他,给他补充能量。
不过有时候,我在他办公室沙发上躺着,他那样看着我就行。
日子悠哉悠哉,很快到了我的生日。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生日是什么时候,但是程储给我定了个日子。
他说我出生在夏天最热的日子里。
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他梦到的。
我不信他能梦到,但我同意把那天当成生日。
10.
生日那天,我一早就起来了。
刚开门,他就站在门口,给我递了一束花。
然后我们在外面疯玩了一天,我说去哪他就带我去哪。
晚上,我洗漱完后,应他的要求去了他的房间。
他还在洗澡,我就先上了床。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心里忐忑不安,应该是过分紧张了,躺下后我又起来到处走动,想缓解缓解。
走到那个书架前,我随意翻看了会儿,想找本书打发时间。
结果瞥到了一本书。
很奇怪,那本书侧面好像破破的,在一整面书架里格格不入,我艰难地辨别出了书名——《城南旧事》。
我感到奇怪,我记得他之前给我读的那本《城南旧事》不长这样。
为什么他会有两本?为什么这本这么破了还舍不得扔?
我刚想把那本书抽出来,浴室门突然打开了。
他上身赤裸,腰间围着浴巾,头发上盖着毛巾,左手正覆在上面擦拭着。
我看见他出来,身体突然变得僵硬,目光停在他身上,看了又看。
他朝我招手:「过来。」
我走过去,他拉着我坐到床边,把毛巾递给我:「帮我擦。」
我按照他说的,把毛巾罩住他的脑袋,慢吞吞地擦。
「记得擦干一点,不然会太凉。」
我点头:「知道了,我会擦干的,不会让你着凉的。」
他笑了笑,没说话。
头发擦干后,他把灯关了,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他抱着我,让我坐在他腿上,我胳膊环着他脖子,他低头向下跟我接吻。
我闭着眼,被亲得合不拢嘴,一丝津液从唇边溢出来,我无暇顾及。
他反复吮吸着我的唇瓣,又舔又咬,我实在呼吸不上来了,他才放过我。
然后顺着嘴巴往下亲,他在我脖子上不重不轻地啃咬,留下一个个痕迹。
他亲着亲着就把我睡衣解开了,我敏感地抖了抖,他突然叼住我的腰间的肉,我立马夹紧他的腰,抱住他的头。
我身子发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亲到了深处。
我第一次被欲望淹没,脑子里很乱,只知道紧紧夹住他的头。
他毛茸茸的头发蹭得我很痒,我整个人像漂浮在空中一样。
局面一发不可收拾,等程储远离我时,他脸上、胸膛上全是水渍。
这时我已经睁不开眼了,外面天都开始见亮,可他还没得到疏解。
他没让我帮他,直接进了卫生间,等他出来时,我早就睡着了。
11.
经过荒唐的一夜,我其实很不好意思面对他,不过他好像知道,早早地去了公司,也没带上我。
无聊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昨天,为了让自己脑子里有点东西,我来到了书架前。
凭借着好奇心,我抽出了那本《城南旧事》。
它外壳发黑,像被烟熏过一样,大概年岁过长,俨然有些老旧的痕迹。
我刚翻动没几页,书里突然掉落下来一张相片。
我好奇地捡起来,看到照片中的人时,我屏住了呼吸。
好像…
真的和我好像…
照片的背景是一架钢琴,一个小孩正坐在上面,看起来又瘦又矮,丝毫不起眼。
而照片的右侧被一个女人占满,她笑着看向镜头,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让人忍不住回以微笑。
这个女人看着不大,大概刚成年的样子,和现在我有三分相似。
和十岁的我是最像的。
我又突然意识到,十岁,那不就是程储领养我的时候吗?
八年前的他二十岁,照片上的女人也是差不多的年龄。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替身?
当机立断,我给程储拨了个电话,想问清楚。
但没人接。
我决定打车去他公司,当面问问。
结果他不在,我随便抓了个人问,他说「老板出差去了,大概晚上回来。」
行,我放弃找他了。
竟然找不到他人,那就让他找我吧。
我立刻回家,拿上自己的身份证和卡就走了,其余的什么都没带。
那张卡还是学校强制办的,为了方便给学生发奖学金。
一年的时间,卡里面存了很多我参加校园活动赚的钱。
程储不知道我有这个卡,我平时用不上,也就没告诉他,不过这个时候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我先给自己买了个手机,然后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走。
我觉得我得先熟悉一下外界环境,万一真和程储搞掰了,我还要活命不是。
走着走着,我发现这道路越来越眼熟。
原来我还是很熟悉这座城市的嘛。
——结果,我走到了初中学校门口。
......怪不得熟悉呢。
我对这个学校没什么留念的,也就没有想要进去的念头。
我转身就走,不巧撞上了一个人。
非常不巧,这个人是马红梅。
她看到我,脱口而出我的名字。
「别那么大声。」我耳朵被她吵到了。
马红梅情绪很激动:「真是你!」
「是是是。」我捂住耳朵。
她像是要说什么,又突然安静下来,古怪地看着我:「你和你那个养父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知道她怎么问这个,我模糊地说。
她突然凑近我,神叨叨地说:「你离他远一点,他太吓人了,太不正常了。」
「为什么这么说?」
她向我招手,我靠近她,她摁着我肩膀,在我耳边说:「他之前告诉我,让我把你身边的男生都赶走,最好让所有男生都远离你,害怕你,我说我做不到。」
她突然放大音量:「他就要掐死我!!!」
「啊啊啊,他要掐死我!我当时都呼吸不上来,我觉得我要死了,只能一直一直一直点头,他终于放过我了。」
她瞪大眼睛:「我感觉我要被他逼疯了,我做梦他都不放过我。」
说实话,我被吓住了,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
但我没说什么,应付了马红梅几句就走了。
这件事还得求证一下,不能凭她的一面之词。
没有地方可去,我也不敢找闺蜜,那样太容易被抓到。
12.
我去了上次那个酒吧。
调酒小哥看到我后,自觉给我调起酒来。
我只要了一杯,喝着打发时间。
外面天有些黑了,不出意外的话,程储已经到家了。
我慢慢摇着酒杯,猜他什么时候会找到我。
一杯酒喝得极其缓慢,抿完最后一口,我起身离开。
在门口,我撞到一个人。
刚道完歉,猛地发现他是我前男友。
我无心叙旧,目不斜视地向前走,不料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程愉,是你吗?」
我懒得理,认出来了还问什么。
「我想跟你解释清楚,分手的事。」
我甩开他的手:「没必要。」
「我要解释,其实当初不是我想分手,那些话也都是我编的,一个自称是你家人的人找我,他给我钱让我离开你,我妈当时生病了,我没办法,我需要钱。」他紧紧拉住我的衣服。
我没办法,只好转身:「所以呢?解释有什么用?你是在为你的自私找借口,还是得了利后想重新追回我?」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容易吗我?!!你知道我天天——」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朝他脚狠狠踩下去,趁他吃痛又甩了两个巴掌过去:「傻逼,叫个屁。」
本来就挺烦的,还一直叨叨。
他登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想打我,站在门口看戏的保安这时出声:「诶嘿,干嘛呢!打女人算什么事?」
保安把他擒住,还做口型让我快走,我感激地点点头,立刻远离这里。
这保安真能处,上次我只是帮他捡了个东西,这次就这么帮我。
路过一家半夜还没打烊的面馆,我点了碗面。
面吃完了,程储人也到了。
「这么快。」我看着外面的人,微笑着说。
他沉着脸,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我干脆地起身,配合他回了家。
13.
他是很生气的,我能感觉出来。
他一言未发,直接把我扯进房间,从抽屉拿出手铐,将我反手锁住。
这个时候的他像极了马红梅嘴里的他。
我一时被唬住,等到他把我压在床上,撕扯我衣服时才回过神。
我用头抵住他,我们额头相触,我死盯着他的眼睛:「我不。」
他充耳不闻,眼睛湿红一片。
我把他往上狠狠一顶,拉开了些距离:「我现在很生气,你还这样,比杀了我还难受。」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吓到了他,他忽然哆嗦着抱住了我。
他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让我有点痒,我轻微转动了下肩膀,结果被抱得更紧。
「不准走。」
等他身体不再颤抖,呼吸频率恢复正常时,我退出他的怀抱,艰难地从兜里掏出那张照片。
「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