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抓住他的手，艰难地转过身。

「大富哥，你别这样。」

「别哪样？秀秀，跟了哥吧，我会对你好的。」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啃上来，半点不见早上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

「我那个来了！」我提高声音。

张大富一皱眉，伸手要来扒我裤子，才低头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骂骂咧咧地放开我。

「妈的，真扫兴！」

我忍住臊意，软着嗓子安慰他。

「大富哥，等祭祀结束了，我，我就和你睡！」

张大富明显被取悦了，连带着火气都消了几分。

本来他也只是想在陈秀秀身上泻泻火，骤然得知自己怎么多年穷困潦倒都是因为别人抢了他的造化后，恨不得拿刀把那些人都砍了。

村里那么多知情的人，竟然都瞒着他！

那些人都是贼！都该去死！

「大富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哼，不是靠黄鳝赚钱吗？黄鳝没了，我看他们拿什么赚。」

张大富的神情尽是恶意，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我久违地见到了春喜。

春喜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她一开始还笑着，不一会儿就凄厉地哭嚎起来，嘴里不住地喊着疼。她被人按在砧板上，杀猪刀一点一点没入心脏，鲜血顺着刀槽汩汩地往下淌，流进一个大盆里。

一根铁管戳进春喜的身体，她被吹得鼓鼓囊囊的，四肢滚圆，肚皮撑开，雪白的刀光闪过，一张皮就这么完完整整地剥了下来。

和屠老三说得一模一样。

我呆呆地怔在原地，春喜的脸变成了娘的脸，指着我的鼻子咒骂。

「你不是姐姐吗？你怎么不保护好她！」

我从噩梦里惊醒，被子枕头濡湿一片，屋里子只有我一个人。

梦里的场景不断涌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平复下来。

「报仇？我该找谁报仇？」

屠老三死了，爹和村里的男人受龙神的庇佑，那就只剩出主意的黄仙嬷，但，那是仙嬷啊！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最终定格在小时候爬的那个狗洞上。

八岁之前，我心智不全，村里人都喊我傻子。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黄仙嬷似乎不怎么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