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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和妈妈站在门口没有回头。

我推开禁闭的大门：「快让他停下来！他给我的人皮根本就不是我弟弟的，那是她女儿的人皮！」

我妈看见我时神色顿时慌张了起来。

她惊恐地捂住我的嘴。

院子里的黑狗却因此狂吠了起来。

我心头一喜。

我爸活着的时候跟我讲过，缝尸匠在狗叫的时候必须放下手里的刀子，否则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这是行业的忌讳！

果然，缝尸匠黑着脸走了出来。

可令我崩溃的是，他手上提着一张人皮。

已经全都割下来了吗？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雨水大颗大颗地打在我的脸上。

我奶沉默地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想要扶起我。

我第一次重重地推开了她。

我妈惊呼一声。

眼眶忽然疼痛起来。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女孩子，你们就要把我的身体给我弟弟吗？我难道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听到我这句话，我妈彻底愣住。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擦干脸上的雨水。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你给我盖的那床被子难道不是人皮吗，不就是想让我把身体借给我弟弟吗，你们说出来就好了！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看着狼狈的奶奶，我露出快意的笑。

「可你们没想到吧。」

「那张人皮根本就不是我弟弟的！」

「许钟戚给你的是他女儿的皮！」

「你们这么久的努力，可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我的眼睛开始被血染红。

雨水冲刷不掉从眼眶中流出来的血。

我站在雨水里畅快大笑。

我妈沉默地看着我，在许久后轻轻开口。

「盼弟，」

「我们知道那张人皮是许暖的。」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妈眼中蕴藏着悲伤。

「盼弟。」

「许暖确实早就死了。」

「她的人皮。」

「现在不就在你身上吗？」

14.

许暖的人皮在我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

缝尸匠将刚扒下来的人皮放在一边，混浊的眼睛里一时间涌现出泪花。

我妈哽咽道：「你小时候和许暖一起出去玩，你被许暖不下心推下悬崖，被凸起的楞刺贯穿了胸口。」

我的心脏开始传来闷痛。

「许暖不敢见你，让许钟戚跟你爸说要把她做成尸壳，当时你爸抱着你的尸体哭到晕厥，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

「许暖跪在我面前，说要补偿你。」

我看着掩面而泣的许钟戚。

他同意了。

同意了女儿的补偿。

那之后，许钟戚的妻子自杀，他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这辈子都没有妻子和孩子。

所以......

我身上的人皮。

是许暖的。

那我呢？

我妈伸出手擦干我脸上的血迹：「家里的人怕你你爸醒来时无法接受，就打算瞒着你们。」

「我怕你爸走了之后我照顾不好你，就求着你爸教我一些简单的汉字，想着以后你上学开家长会的时候不要给你丢人。」

「可你爸死了。」

我妈呜咽了一声。

「他本来是想和我换魂，可到最后他反悔了......」

缝尸匠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也不知道我爸妈没换魂吗？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你那天告诉我你看到你爸在窗户旁边，可那时候你爸爸还被我锁在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