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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北静王少年夫妻。
临到中年他却娇妾成群,还和世子看上了同一个女子。
父子两人闹得满城风雨。
世子因我阻止他们成亲、阻止父子相争,便恨上了我。
我在绝望中死去,再次睁眼,却回到了从前。
父子相争,那便争吧。
反正名声不是我的,王位也不是我的。
.........
「母亲,儿子喜欢上了存湘巷的戚姑娘,想以正妻之礼待之,望母亲成全。」
「你想娶就娶吧。」
「母亲,儿子与这位……嗯?」世子好似才发现我说了什么,一脸愕然。
「想娶就娶,别跟我说。」
我半撑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叉烧儿子,眼中划过一丝嫌弃。
世子全然不知,还沉浸在能娶心爱美人的美梦中。
「母亲?三媒六聘之事还需母亲费心。」
我摆了摆手,背着手打了个哈欠:「前几日我就把管家之权交还给你父王了,这些事情还是找你父王吧,找萧侧妃也行。」
「你也大了,以后这些事便自己做决定吧。为娘也老了,总不能管你一辈子。」
世子一脸茫然,不明白母亲今日为何突然变了性子。
「母亲不老……」
夸别的女人就舌灿莲花,句句不带重样的,夸自己的母亲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我起身,瞥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尚且稚嫩的面庞,转身朝屏风后走去。
叉烧不愧是叉烧,年纪轻轻,便初现雏形。
就是不知道这次没有我的阻拦他能不能如愿。
「我乏了,世子喝完茶自行离开吧。」
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起身,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娘娘,等世子再大些,总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我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这种车轱辘话,我都听腻了。
玉枢也不再言语,替我将头上的钗环取下,放下一头长发,眼尖的她很快发现了夹在黑发那刺眼的白,手一顿,便想不动声色将之拔下。
我及时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别拔,让它放着。年纪到了总会长的。」
玉枢迟疑道:「王爷看了会不高兴的。」
王爷比我大了五岁,我长了白头发,他自然也不年轻了,这就是在明晃晃地提醒他:你老了,力不从心了,该让位了。
要知道,他前几日才纳了两房小妾,这几日日日招她们入房,企图一展雄风呢。
若是放在前世,我肯定会去规劝。
然后惹一身嫌弃。
现在,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好直接马上风。
他现在死了,我说不定会戏班子来王府唱上个三天三夜。
玉枢见我不以为意,也没坚持,反而笑着道:「娘娘近几日有些不一样了。」
「我这是不想管了,管来管去,我反而成了那个恶人。」
玉枢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本该如此。人活一世,自己顺心最重要,若是事事操心,那就是放到下辈子也操不完。」
我微微抬头,对上玉枢那双平静温和的眼睛。
就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突然想起来,玉枢虽然也劝我管事,但每回都像是在顺着我的意思,随便提一嘴。
「你倒是看得清。」
玉枢是我在被太皇太后赐婚后,太后赐给我的。
这么些年一直陪着我,算算时间已有二十八年。
原本她二十岁那年我是想过做主给她寻一门好亲事的,特意寻了一些有意的青年才俊画像让她挑,只是被拒绝了。
「娘娘,奴婢随您深居简出,在外并无名声,他们是如何得知我的容貌和为人的。」
「再者,既然他们如此优秀,为何会想娶我这个孤女呢,究竟是想攀附王府呢,还是想娶我这个人?」
留在王府,她是王妃身边的管事姑姑。
就算王妃不受宠,她也可以衣食无忧,若是惫懒些,甚至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
嫁了人,可就不知道要面对什么牛鬼蛇神了。
身居后宅,无依无靠,等她价值榨干了,病逝不过是当家的一句话的事。
「我以为你会说舍不得我。」
「那是自然,只是奴婢若说自己毫无私心娘娘会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
但是,是人都比较喜欢听好听的话,喜欢没有私心,一心为主的下人。
所以,在前世,我便因其他人的挑唆认为她是母亲派过来监视王府一举一动的,便渐渐疏远了玉枢。
直到后来,她为救我而死。
第二日一早,就有下人急匆匆地过来,说有急事要禀告。
「府里哪位主子死了吗?这么急。」
这府里,能被称为主子的,除了王妃就是王爷。
周围的下人吓得纷纷跪地,口呼:「王妃安好。」
「说。」
我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坐到了主座上。
「娘娘,明个萧侧妃要举办赏花宴,她觉得屋里的摆件太少了,会让王府丢脸,把您的紫檀白玉屏风和一对琉璃盏给搬到她屋里去了……」
「还有一匹月华锦、两匹仙云纱,萧侧妃说她不能穿得太素净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