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抬起头来，像是不认识眼前人一般，笑道：

“你忘了，谢家便是商户出身，彼时狭小的干果铺子，尚且不如我眼下的大，你何曾嫌弃过自己商户出身？”

“那年父亲失手打死人后，店铺开不下去了，为了救父亲出来，我与姐姐尚且在青楼里等着第一位恩客来挑，又何来的体面？”

“便是我被卖入侯府十年，也成了满京城的笑柄，又算哪门子的体面？”

她不曾见过我如此的巧言令色，竟被怼得一时语塞。

“体面的是姐姐拿着你的贴补富贵加身，体面的是父亲加官晋爵得意不止，体面的是兄长妻妾成群儿女成队，体面的是你前呼后拥脖子仰的比天高。”

“体面的，从来不是我。”

“如今靠着自己双手活下去，才是我谢岁舒最大的体面，”

我一句接一句将眼前的夫人挤兑得毫无招架之力，她捂着胸口喘了半天，见我并无半分退让的意思，才骤然寒了声：

“好好好，你本事大了，如今老太太一闭眼你是装都不肯装了。我早就知晓，养的就是个白眼狼。”

“要自甘下贱我如了你的意，只你再无活路时，别哭着回来求我。”

她起身而去，我冲她背影喊了一句“且慢”。

她顿时满脸得意：

“这就后悔了？我还当你多有骨气呢，原也不过如此。识抬举的，就回侯府一哭二闹三上吊，拿回你的掌家之权，你父亲长兄那里，更是·······”

“夫人帕子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