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奇怪的是，陈晟回宫，沈后没有阻止，反而极力促成。

我心中警铃大作，把晟儿看得更紧，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楚妃来了几次要晟儿的抚养权，都被我委婉拒绝，只每日午后放他去楚妃宫里玩半天。

皇上出宫微服私访，楚妃突然把我叫去他宫里，却不说明缘由。

一进宫，我便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押住。

楚妃倚在贵妃榻上，病容缱绻。

而陈晟坐在旁边，低垂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我与你情同姐妹，你为何下毒害我？”

她声若游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凭着晟儿斗倒皇后，染指皇位！我争着要晟儿，你怕坏事，便在他带来的饭食里下毒，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他，不会对他设防。”

“你好狠的心！”

我想起皇后的异常，立刻反应过来。

楚妃挥手让婆子把我押下去听候发落。

“姐姐，我有话跟你讲。”

我挣开束缚，目露坚定。

楚妃没料到我会突然扑上来，双手紧紧抵住我的肩膀。

“我是先皇后的妹妹，此次进宫只为复仇，若有不轨之心，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在她耳畔低语。

楚妃眸光一震，忙屏退众人。

“你要怎么证明？”

“姐姐肩膀上有颗红痣，跟我肩上这颗正是一对。”

楚妃眉目舒展开来。

是了，这么亲密的事除了亲生姐妹再没旁人知道了。

她拉着我手，泪眼婆娑

“好妹妹，我信你。”

我并不轻松，拿起下了毒的糕点闻了闻：

“皇后好心计，送银沸散到宫里。这种药只在民间卖，平时无色无味无毒，碰了金属银便会产生剧毒。”

楚妃冷哼一声：

“原以为她肯接受晟儿是转了性，没想到在这等着我们呢！”

“别怕，阿水的妹妹就是我妹妹，以后你想做什么，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我自是信她。

当年楚妃顶撞皇上，是姐姐求情她才免于惩罚，自此之后楚妃便把她当成亲姐妹。

姐姐身死后，楚妃闯进沈清竹宫里掌掴她十几下，被皇帝禁足，前些年才放出来。

“确有一件，缺少姐姐就做不了。”

我笑得幽深。

“什么？”

“杀沈后，灭沈家。皇帝退位，江山改姓。”

!!!

边疆局势已经基本平稳，外患解决，内忧却接连不断。

沈氏仗着自己是习武世家，逐渐掌握科举的武试通路。

民间有言，满堂将军肚，肚下黄发子，无不姓沈。

沈家还与文官联姻，一时间权倾朝野。

更有百姓私下议论，天下究竟姓陈还是姓沈。

陈君尧看着雪片般送上来弹劾沈家杀害平民贪污受贿的奏折，气得砸了玉玺。

我安静地在一边研墨，表情平静无波。

谣言是楚家放出去的。

“你说捧杀，现在好了，怎么杀？”

皇帝揉着太阳穴。

“收了他的兵，拆了他的人。”

陈君尧沉吟片刻，下了一封密诏，责令沈家即刻将虎符交出。

沈家当然不愿，借口军中还有些庶务没有理清，等点完兵清完场，再将虎符双手奉上。

“好！好得很！”

陈君尧更加暴怒。

“沈家，我是留不得了！”

沈家功高盖主，沈后在后宫更嚣张。

她成天在宫中磋磨小有圣宠之人，无论家世大小。

我这种孤女，日日被她叫到景仁宫抄写佛经，一个字写错便是一鞭子。

皇帝日日路过，叮嘱沈后消消火，别气着身子。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