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故而天地塌,这种感觉,在她看到墨谆冰冷尸身时,便早已经领教到了。
“珍珠姑娘武艺虽强,但娘娘如今有孕在身,这么晚还没回来,真担心她们会出事。”
听着秋月这般念叨,陆熏不觉心中一动,来不及拂去衣上露珠,便又开门而出,“我去找他们。”
她这话刚说完,忽听得房顶一阵嘈杂,有两个身影落在院子里,兜帽一摘,不是瞿良邪二人还是谁?
见主子平安回来,秋月敛去满心的担忧,上前道:“娘娘可把奴婢担心坏了。”
瞿良邪摘下外袍,露出里头一袭素白的锦衣,将袍子递给秋月,朝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抬眼见立在门边的陆熏,丝毫不惊讶,会心一笑,问道:“叶振远可是答应了?”
陆熏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夫人既然还能飞檐走壁,今后这样的事,大可一人去。”
听出她话中的怒气与担心,瞿良邪笑着入了屋来,“你担心我?”
“我是怕你死了,看不到我为王爷复仇的那一刻。”陆熏冷着一张脸在瞿良邪对面坐下,从袖中取出一枚扳指,扔到她面前的案上,“这是叶振远的信物,只要你能让他成为太医院的院首,整个叶家便是你的了。”
“叶振远连自己亲哥哥都不能容忍,可见心胸之狭隘.”如此结果早在瞿良邪意料之中,并不惊讶,只是颇有感叹,“权势害人。”
她拾起桌上的那枚扳指,拿在手中细细把玩一番,嘴角一挑,“叶振南年仅三十便做了太医院的院首,名声却还不如他女儿响亮,倒不如退位让贤的好。”她抬眼,眼中灼灼光辉落在陆熏身上,“以你的能耐,让他退休的办法,很多吧。”
陆熏漠然道:“死人就什么都做不了。”
瞿良邪缓缓摇了摇头,她虽并非心慈手软之辈,但也并非嗜杀成性之人。何况只是一件小事,只要令叶振远在叶家得到权势就行,实在犯不着杀人。一旦做的太过了,引起旁人怀疑,反而得不偿失。
她略想了想,视线落到珍珠身上,“官宦之家最看重的无非是名声,叶家这样的世家,更是将名声看做比命还重要。”
珍珠眉眼一挑,双手环胸退后数步,“杀人我倒是行。”
“此事用不着你,你去找个风月场所的女子,明儿一早去叶家闹上一闹,再放出些风声出去,叶振南的名声自然也就坏了。”瞿良邪笑的坦然,“他没害过我,没必要做的那样绝。”
珍珠与陆熏齐齐翻了翻白眼,在名声比性命重要的叶家,毁了叶振南的名声,可比要了他性命要难受的许多。
虽是如此,珍珠还是点了点头,从蜀地一路行来,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眼前这个女子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见此事定了下来,陆熏凉凉说道:“听说你父亲今日收了一封信,因为这个将门下小厮给打发出去了,我好奇就去看了看,信上的内容,是冲着你的身世来的。”
珍珠闻言惊了一下,忙给陆熏递眼色,面上也道:“陆姑娘鞭发不错,我倒想讨教几招。”
身世的事,本不是瞿良邪心头大事,只是听陆熏这样一说,又见珍珠明显转移话题,蹙眉道:“陆熏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