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为她,是为你。”墨珏又握了握她的手,沉声道:“沁儿在蛮国不好,你必定时常牵挂,本就劳心劳力了,再由着你想下去,外界恐怕要传朕虐待夫人了。”
本是严肃场面,墨珏一句话打破沉闷气氛,惹的瞿良邪哭笑不得。又听他道:“何况,对手不强,怎配做朕的敌人?”
他这话虽是自夸成分居多,瞿良邪却也明白那样的感觉,从前在书院每每棋逢对手,能酣畅淋漓较量一番,方才痛快。
墨珏身在高位,身边无一人,唯有与他站在对立面的、同等高位的敌人,才能了解他心中孤寂苦痛。
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索性依偎进君王怀中,搅着他天青色的袖口,喃喃道:“此次能探的真相,陆熏功不可没,臣妾想,天牢终究苦寒,皇上是否肯答应,让他二人离去?”
墨珏也正有此想,天牢终究不是久呆之地,“此事虽好,还得从长计议,不可叫旁人知晓。下个月十六,左右你要回瞿府代朕主持瞿少尘的婚礼,那时殷都人来人往的频繁,便趁那时将谆儿带出去吧。”
语毕,紧了紧怀中的人,叹道:“但愿经此一劫,他能从此脱身王侯,平平淡淡了却一生,朕也不算愧对了琏弟。”
他考虑的如此周全,瞿良邪岂有不应的,正要说话,却听襄妃的丫头出来回禀,说是主子醒了。
“襄妹妹既然醒了,臣妾便先回宫去,皇上明日还要早朝,早些歇着罢。”瞿良邪说着起身辞去。
墨珏目送她出门,眼中难得一丝温柔敛去,尽显阴冷,凉凉问道:“你们怎么伺候主子的,竟然这么不小心?”
那丫头忙跪了下来,道:“奴婢们实在不知娘娘有了身孕,否则就是借一百个胆,也断断不敢让主子出去放风筝的。”
墨珏心中一痛,罢了罢手,道:“此事谁也不要提及,若泄露出去半个字,仔细你的脑袋。”
“奴婢不敢。”丫头子忙又叩了几个响头,片刻后,又问道:“就是娘娘,也不能提及吗?”
“如今孩子没了,何必惹她伤心。”墨珏沉沉一声,话中尽是自责与悔恨,垂首默了半晌,又问在一旁伺候的方凌,“叶云来了吗?”
方凌回道:“已经着人去请了,想来此刻该在来的路上了。”
君王罢了罢手,将整个身子靠在檀木大椅上,“叫他们都下去,叶云来了直接进来。”
知道君王心情欠佳,方凌不敢多话,将殿内殿外的人都叫了出去,正碰上叶云领着药箱前来,上前道:“大人来了就好,快进去给皇上看看吧。”
见方凌都如此担忧,叶云不由的心中一紧,低声问道:“皇上的病又发作了么?”
方凌道:“不是叶云心中有底,来到内殿,见君王面色不善倚在大椅上,俯身行了礼,问道:“皇上可是头疼又发作了?”皇上的事,是襄妃娘娘的缘故。”他说着侧身让了让,示意叶云进去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