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良邪惊讶道:“这么说,母亲也不知道哥哥在哪里了?”见瞿夫人点点头,她暗道哥哥此次的做法确实欠妥,无论怎样,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事情成与不成,什么后果赌该担着,何以如此畏手畏脚?
“母亲放心吧,想来哥哥只是一时没想清楚,待他想的清楚了,就会出来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看瞿少尘的态度了。
“哎……”瞿夫人又叹了一口气,“老身倒是曾经见过那位秀秀姑娘一面,倒不如外界传说那般貌若无盐,想必是常年在军中混迹,少有梳洗打扮。倒觉得她比一般闺阁中的女儿,更配得上少尘一些。”
只可惜,瞿家一个老的如此倔强,一个小的又如此不会来事,可叫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做的了主?
瞿良邪也正是如此作想,想哥哥平素一本正经的模样,要叫他同深闺女子眉来眼去柔情似水,实在困难,若闲暇时与那寇秀秀塞外策马一局刀枪对持,倒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她打眼瞧着母亲的脸,虽过了不惑之年,却到底因包养的好,未曾显露了年龄的痕迹,眉头稍稍皱起一丝无奈,唇瓣的笑意却很幸福。
“既如此,母亲何不将父亲压下去,您做了瞿家的主,父亲和哥哥自然听你的,要一个媳妇还不简单?”她说到这里,低眉笑了笑,咳了一声作了正色,继续道:“想来当年父亲煞费苦心追的母亲,母亲只要在他那里哭一哭闹一闹,父亲哪有不依母亲的?”
瞿夫人闻言少见地翻了翻白眼,这些年瞿铭对她的尊敬与呵护她心中自然清楚,何须在他面前闹一闹,就是随口和他一说,他也必定是要同意的。
只是夫妻之间相处之道,贵在相互体谅理解,瞿铭如此将就着她,不过因为爱,既如此,自己为何不能为他考虑一下呢?
她笑道:“老爷这一生活的小心翼翼,此番能如此任性一次,也实在难得。少尘与秀秀姑娘的事情,就看他们二人的缘分罢,缘分到了,自然不用旁人撮合的。”
语毕,她垂首饮了口茶,看了看正自思量的女子,脸上浮现一抹担忧,柔声道:“说到底,女儿家,终究是相夫教子多一些,外头的事情,自有他们大老爷们儿去处理的。”
她深知女儿一身才华,淹没在这后宫实在浪费,可这世道如此,女子注定要无才便是德,她们都没得选。
瞿良邪体谅母亲一片苦心,笑道:“母亲放心,我自会小心慎重。”
又抬首看看天色还早,道:“出宫时辰要到了,我送母亲出去。”
瞿夫人起身道:“老身哪敢让娘娘相送……”
她说着就要行礼,被瞿良邪一把托起,郑重道:“所谓相夫教子,不求夫君闻达不求子女富贵,但愿父慈子孝,便是女子一生功德。如今女儿虽然入了宫,却终究还是母亲的女儿,母亲却不愿女儿在你身前尽孝,将来女儿有了孩儿,看到女儿高高在上,母亲每每要卑躬屈膝,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