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难道有比臣妾更好的法子吗?”瞿良邪微勾唇角,却是满脸的自信,“难道皇上还要历史再次上演,为了大钊的江山,还要多少人血流成河家破人亡?”
“这是朕的江山,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君王一怒,拂袖转身,跨步离去。
瞿良邪却丝毫不惧,凉凉发笑,提高了声音,“墨珏,你在怕什么?”
墨珏身形停在门边,伸手撑着门方,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自己在怕什么?
他怕这个女人会一去不回,他怕墨谆会以她相要挟,他怕刀剑无眼他怕无力护她周全。
太多的害怕无法说出口,他只能以这样绝对的方式,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哪怕是恨着自己也好,至少他是安全的。
“将她锁起来,没有朕……”君王的话还未说完,迎面来的玄衣男子携同朝中几名老臣已经跪在他身前,重重扣了几个响头。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人,面色铁青,咬牙道:“秦攀,你这是做什么?”
秦攀俯身在地,只道:“微臣只想皇上应了皇贵妃的话,许她回蜀地规劝蜀王。”
身后几名大臣皆附议,皆为瞿良邪请命。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攀于瞿良邪而言,是如兄长一般的存在,如今他却要将自己的师妹推向死亡的边缘吗?
秦攀又重重扣了一个响头,“五年前为琏王爷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皇上难道还要再造杀孽吗?微臣想,琏王爷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同兄长兵戈相见。既然皇贵妃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皇上为何不让她去一试?”
看了秦攀半晌,墨珏才转头看殿中跪着的女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你们串通好了?”
正此时,墨玉田与瞿铭也自赶到,听方凌说清事情始末,皆默了半晌,而后瞿铭双膝颤颤落地,老泪纵横,抖着双手从怀中摸出那枚金令,“皇贵妃初入宫中,皇上曾给了老臣这块金令,要老臣在危难时刻亮出,救她性命。”
他话说的缓,半晌已经哽咽,深吸两口气,方才继续说道:“皇贵妃自小在微臣膝下承教,不曾习得闺阁儿女半点柔情,是老臣之过错。倘或老臣但凡对她稍加放纵,也必不至今日糊涂局面。此事原就因她而起,那就让这件事,因她而止吧。”
他说着,将金令高举过头顶,俯身在地,却是哽咽出声。
五年前无心将自己女儿推向了漩涡中心,如今又要将女儿推向死亡边缘,这切肤蚀骨的痛,足以令这个位极人臣的老人在人前声泪俱下。
瞿良邪闻言已经湿了眼眶,却是转身朝瞿铭深深一拜,“父亲大恩大德,女儿今生无以为报,唯有期望来生托生牛马,以报万一。”
瞿铭闻言,只是将身子俯的更低一些,他同瞿良邪这份父女情分,究竟是谁欠了谁,谁也说不清楚。
墨珏看着前后跪了一地的人,凉凉发笑,“你们这是要逼宫不成?”他又转头看方凌,见他垂首缩到一旁,凝眉道;“连你也同他们站在一处?”
方凌默了片刻,才问了一句:“若琏王爷在世,皇上以为,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