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中带刺,瞿良邪索性也不与她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墨珽,你恨我也罢,要杀我也尽管来,但你最好离瞿家远一点,他们任何人受伤,我都不会饶过你。”
墨珽岂是会受人威胁的人,听了瞿良邪的话,只轻笑着提起石桌上的茶壶,取了杯子倒满一杯茶后递给瞿良邪,“皇贵妃可知小王如何知道后宫的事情?”
瞿良邪没接茶,直直地盯着墨珽,“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虽说宫墙森严,但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堂堂一个藩王要想知道内宫的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墨珽也不恼,反而一改之前冷嘲热讽的态度,将青玉盏搁在瞿良邪面前,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浅酌之后一口,才道:“是墨宁告诉我的。”
这一点瞿良邪更不奇怪,墨家朝中势大,墨太后更是墨玉田的亲姐姐,内宫对他们墨家还能有什么秘密?倒是墨珽专程提出来是几个意思?
墨宁?
墨珽与墨宁有私交无可厚非,可若是二人之间有利益来往,墨珽朝墨家靠拢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搭上杯沿,沿着口子细细描摹,柔柔眼眸中闪过睿智的寒光,“墨珽,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越是着急,墨珽却愈发的悠闲起来,天下皆称这个女人睿智,就连琏王兄也道她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他倒要看看这个才女,究竟有多少能耐。
“娘娘如此聪慧,难道猜不透这其中缘故?墨家与公孙家在朝中是死敌,你与公孙玲珑为伍,在宫中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瞿良邪挑了挑眉,很显然墨珽避重就轻没说实话,他这是在故意愚弄自己呢。如此一想,怒上心头,索性道:“王爷既然不肯如实相告,本宫先辞了。”
瞿良邪不上钩,出乎墨珽的意料,瞧她起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不由得蹙了蹙眉头。“我乘的马被人做了手脚,待我回去探查时,已经被人处理了。”
瞿良邪果然停了下来,暖风轻轻扶起她颊边一丝没收拢的头发,“谁人要害你?”
墨珽摇了摇头,他若是知道谁要害他,现在就不会还坐在这里了。“这件事情,皇上查起来应该会比我方便。”
瞿良邪转头看他,显然怀疑他这话的真假,此人前头才想杀了自己,现在会和自己说真话吗?何况藩王被刺是大事,他如此坦白,不得不让她怀疑其用心。
“琏哥哥常说,与他最投缘的是二皇兄,最信任他的人,却是六弟墨珽,他不会骗人。”她看着墨珽,一字一顿问道:“你刚才的话,但真?”
“天下女子十分才,瞿家良邪占三分,墨琏十分温柔,九分为其生。若非有王兄这句话,我不会一次次对你手下留情。”墨珽反唇相讥,笑得得意。
他曾一度从王兄口中得知这个女子,她的才情与睿智,从向来温和的王兄口中缓缓流出,并不叫他钦佩,只是略有不甘。从前的王兄从不津津乐道旁人,向来只在兄弟间打转。他也想过会一会王兄口中的才女,可还等不及得空,便已经得了封底离开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