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冉清欢转而望向陵墓,僵硬的扯了下唇角,尽量露出与往日一般无二的笑容,“你这人也太自私了,自己一个人跑来见妈,也不喊我一声说是不是心里还没把我当成你媳妇儿。”
“丑媳妇都还要见公婆呢,再说了我又不丑,你干什么要藏着掖着不让我见咱妈一面。”说着,冉清欢也跪了下来,声音麻利的冲陵墓照片上笑的慈眉善目的温婉女人喊了一声妈。
阎墨城喉咙动了动,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往日看起来深不可测的眸子,这会儿看起来就有些呆呆傻傻。
做这种事儿,冉清欢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她忍着羞赧,瞪了阎墨城一眼,“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向妈介绍一下我。”
阎墨城眨了眨眼,这一刻,他由衷地感谢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就算流泪,也不会有人看到。
“妈,这是清欢,我媳妇。”在雨水中,他握住了冉清欢的手,两人的手指均是一片冰凉,可那内心的火热,确是连冰凉入骨的水都无法浇灭,“漂亮,乖巧又懂事,偶尔还有点小心机,你要是在的话一定会很满意她的。”
等阎墨城说完了,冉清欢扣了三个响头。
冉清欢今日所做的一切。完全可以说是超乎了男人的想象,他溃不成军,开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清欢,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冉清欢用力的捏着阎墨城的手心,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雨水的洗礼下越发的清澈,她看着阎墨城认真的说道,“墨城,我不管你怎么想,在我心里,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夫妻两个就要荣辱与共,你妈就是我妈。”
分明冉清欢没有提一句他今晚的不是,阎墨城却感到一阵羞愧,他舔了下唇角,声音哑的不像话,“清欢。你知道吗,我对他不是生气,是真的死心了,我妈为他付出了一切,而那个男人却眼睁睁的看着她饱受折磨,甚至可以说一手促进了她的死亡。”
阎墨城的视线落在陵墓上,落在冉母温婉的笑容上,继续往下说,“你知道吗,我为她感到不值,死心踏地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他付出了一切,却得不到一点认可。”
阎母和阎计的相遇是浪漫的,小家族的女儿被养的天真烂漫,不知人间险恶,不知人心狠毒,一次在酒吧和外貌英俊的阎计相遇时,一见钟情。
彼时,俩人一个年轻貌美,天真无邪,一个英俊富有才华,犹如天火碰地雷,一点就炸,他们热烈地相爱了,也确实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间,阎计,这位被媒体公认为花花公子的商界新贵,愿意娶她为妻。
可是,当激情褪去,当阎母还怀着阎墨城的时候,生性不甘寂寞的阎计受够了这平淡的生活,他出轨了,恢复了以往招蜂引蝶的夜生活。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甚至放纵小三上门挑衅。
被娇养长大的女孩,如何是那些女人的对手,一次次争执爆发,一次次伤害产生,直到事情没有丝毫挽回的可能。
阎墨城永远记得那天他兴奋地放学回来,看到的却是母亲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以及父亲毫不在意的吩咐声。
他的母亲被盖上白布抬走,再也没办法睁开那双美丽的眼睛。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阎墨城的记忆都是望不到头的白色。
父子间最深的心结从那开始产生。
阎墨城语气平淡地叙述着父母的过往,分明没有太激烈的语气,冉清欢的心却被捏成一团。
看着冉清欢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阎墨城反倒是笑了笑,出声安慰起冉清欢来,“没事的,都过去了。”
“你知道吗?当时所有的人都告诉我,我妈是出意外走的。”阎墨城平复了下情绪,继续往下说,“可是我真的不相信,前一天晚上她还搂着我说,要和阎计离婚,要振作起来,好好的生活,说要当一个好妈妈,好好的照顾我。”
“这样一个对新生活充满了希望的人怎么会突然出意外呢,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等我有了自保的能力之后就开始查这件事。”
“刚开始确实没什么线索,毕竟事情过的太久,我当时年纪又太小,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被我查到了几条有用的信息,可就在半个月前,我所有调查陷入了窘境。这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挡在我前面,阻挡我去调查一切。”
这一晚,阎墨城在陵墓前跪了很久,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他身边有了陪伴。
等蓝尘开车带他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得透亮。下车的时候,他们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刚一进门,男人急切又激烈的捕捉到她的唇,像是一场发泄。冉清欢懂得他心中的痛,懂得他所有没说出口的话,柔顺的承受着男人所给于她的一切,用自己的耐心包容着他。
不曾想,半夜,一向身体素质良好的男人忽然发起了高烧,当时,睡梦中,冉清欢被男人过高的体温惊醒,这才意识到阎墨城脸色红的不正常,伸手一摸,额头烫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