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一嘴毛。
真是一出好戏。
咔哒。
四人争吵的声音掩盖了大门打开的声音。陈新月埋头,再次发出抽泣声。
熊母道:“绝对不可能是我儿子!”
为了给儿子攒钱买房,陈父斩钉截铁说道:“我的女儿我了解,能让新月这么哭的,除了熊图没有其他人了!”
熊图浑身打了个激灵,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客厅。四个人的目光都直直地朝他盯去,他虎躯一震,迅速做出反应道:“都是我不好,跟新月争执了几句,惹她生气了。”
“就是几句争执。”熊母松了一口气,数落道:“哪家夫妻不拌几句嘴,新月你大度一点,谈什么离婚啊!”
熊图睁大眼看向扑在沙发扶手上的陈新月。
她想离婚正如了他的意,但是绝不能是现在,他连正常离婚分一半财产出去都不愿意,更何况现在被发现自己出轨同性情人。他是过错方,到时候打官司他占不到好处。
熊图很快又恢复神色,走到陈新月身边,握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生气了好不好,你家堂弟不是要结婚。最近工作是很忙,但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到时候我都陪你去不就是了。”
“还是工作要紧。”熊母神色不愉,瞪了陈新月一眼,“新月你也是,别太任性——”
熊父倒是一反常态没有帮腔,甚至拉住熊母,若有所思地盯着儿子。
陈新月抖开熊图的手,擦了擦眼睛坐起来。
陈父适时训斥道:“熊图,都怪你惹了新月生气。”
“爸说的对,都怪我。”熊图顺水推舟:“我一定陪她去参加婚礼,到时候给堂弟包个大红包。”
既然堂弟有,那亲弟弟自然也少不了。熊图知道怎么顺老丈人的毛,道:“旭日不是最近看上辆车吗,就顺道买了让他开着回去呗。”
那上次陈新月给的钱和他们要出的一部分钱就能留下来了,陈父很满意这个结果,但面上还是故作严肃地训了熊图两句。
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没人在乎陈新月究竟受了什么委屈,为什么要离婚,也没人觉得她真的能离婚。
陈新月深吸一口气,收起眼底的冷意,声音透着心灰意冷:“我说了要离婚,就是要离婚!”
“这些年你都在骗我,要不是我看到——”
话没说完,熊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知道这些年忙冷落了你,但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不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吧。”
熊图一直盯陈新月,见她神色松动,趁热打铁道:“以后我一定多花时间陪你,不让你误会,免得爸妈们担心。我们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再让父母担心也太不孝顺了。”
以前的陈新月哪怕是真的发现他出轨,听了他这一番话也会认为是自己误会了,但是现在的陈新月听到的每个字都刺耳的真相。表面上熊图是在道歉劝她,但实际上他是知道陈新月的弱点是在乎家庭,每一句话都是用家庭来拿捏她。
陈新月低头掩饰眼中的冷漠,尽管嫌弃,但在熊图握住她手的时候没有挣脱开。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她得表现出原谅他的样子,但她还是故意提起下午的事:“我看到——”
熊图肾上腺素飙升,神经紧绷到极点,“我当时是和仓库主管一起去和合作方谈运输,但是他们先走了,以后一定注意分寸。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想让你操心。咱们的事情,也不该让父母们操心。””
“熊图这话说的对,你能看到什么?还不是误会。”陈父得到熊图要给陈旭日买车的承诺,反倒帮着他来指责女儿。
他大概猜到也许是熊图在外面和人暧昧被陈新月看到了,但是他也是个男人,他懂,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反而觉得为这点事就闹离婚的女儿不识大体。
他训斥道:“熊图都认错了,你还要他怎么样?真的离婚了,把这个家闹散了你才开心?”
陈新月低眉顺眼,什么都没说。
眼中敛去光芒,这可是他阻止她说出来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怪不了她。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陈母熟练地充当和事佬,“两个孩子都孝顺,都是好孩子,既然是误会,过了就算了。”
“晚上让阿姨不要做饭,咱们一家人出去吃。”熊图提议,其他人都点头赞同。
这件事就当是翻篇了。
躲在厨房里保姆等人都出门了才出来收拾东西,雇主的事情她是没有资格说什么,但也不影响她私下感慨这一家人的偏心。
“有钱还把日子过得这么惨。”她啧啧嘴,收拾陈新月坐过的沙发,“不知道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