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晏当着那么多臣民的面拒绝了封侯，赫连皋有些不高兴，虽然碍于维护燕晏的面子没有当场发作，但回去之后还是生了闷气。
燕晏看出他在生气，也觉得自己是有点不知好歹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赫连皋的好意，让赫连皋没了面子，出于弥补，他就想哄哄赫连皋。
他从后面抱住赫连皋的腰，头靠在赫连皋宽厚的背上讨好得蹭了蹭：“糕糕，你不要生气了嘛！”
赫连皋显然还在生闷气，闻言不为所动，连头都没回。
燕晏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透过几层衣料，下面就是结实有力的腹肌，让他有些流连忘返，忍不住在上面摸了起来。
赫连皋被他摸得痒了，转过头看到他一脸迷恋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愧疚之意？他简直要被燕晏气笑了。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嗯？”沉迷腹肌的燕晏闻言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离，一时没反应过来赫连皋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心虚地松开手，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因为手感太好了，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嘛，你总不至于这么小气。”
赫连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朕还在生气呢，你倒好，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
燕晏赶紧钻进他的怀里，仰起头来全心全意地看着他，可怜巴巴道：“我错了糕糕，请你原谅我。”
赫连皋垂着眼睛看他，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指腹在他下唇划过，语气低沉：“朕原不原谅你，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燕晏一看他这表情就没好事，当场就要退缩，但赫连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将他禁锢在怀中，他根本无处可逃。
他只能继续装无知装可怜：“糕糕……”
“嗯？”赫连皋依旧没有打算放过他，拇指稍微一用力，半个指头陷进了燕晏的嘴缝里。
他声音暗哑地哄道：“乖。”
燕晏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但是如果能让赫连皋不那么生气，并且不再纠结封侯这件事的话，那他就姑且委曲求全一次吧。
他顺服地蹲下去，乖乖地趴在赫连皋腿上。赫连皋端坐着，一手放在他的头顶上，哄孩子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
一炷香的时间后，燕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揉着自己发酸的腮帮子，颇为幽怨地看了赫连皋一眼。
赫连皋现在气已经消了不少，见他眼睛红红的，明显是被欺负得很了，便弯腰将人抱起来放在怀里，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燕晏顺势抱住他，口齿不清地问道：“那李闲宰还僧气嘛！”
赫连皋哪里敢真的跟他生气，刚才也不过是为了让燕晏紧张一下自己才装出来的，现在气早已经消了。
他亲了亲燕晏汗津津的额头，应道：“不生气了。”
燕晏怕他还心存芥蒂，想了想还是跟他解释道：“我不是不想接受你的好意，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皇子也好，侯爷也好，对我来说都是虚的。我自己本身没有那个资格，你给我了，也是徒有其名，名不副实，改变不了你我之间的差距。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你身边，我也相信总有一天，我能走到你身旁和你并肩，不过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自尊和坚持了，他爱赫连皋，所以他希望自己在赫连皋面前是完整的人格，而不是靠赫连皋而生的菟丝花。
赫连皋闻言沉默了一下，他似乎理解了燕晏的执着，抱着燕晏的手又紧了一些，低声道：“朕知道了，是朕没有理解你的心情，自以为是对你好，却没有体会你的感受，对不起。”
燕晏倒无所谓，依旧没心没肺地说道：“你不用跟我道歉啦，你也是想对我好而已，我都知道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今年秋季的乡试我会拼尽全力通过，争取明年就考上进士，然后努力攒政绩，加官进爵，早日到达离你最近的位置！”
赫连皋看他手舞足蹈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忍不住欣慰地笑了起来：“好。”
·
距离秋季的乡试还有大半年的时间，燕晏得抓紧时间看书学习，争取能一次考过，实现他对赫连皋的承诺。
早春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燕晏比以前活跃了一些，出宫也频繁起来。
他有时候是去巡视店铺，但更多时候是去御史大夫府上跟御史大夫讨教学问，但他这段时间已经将四书五经悟得透彻，御史大夫也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于是御史大夫语重心长地跟他说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人不仅仅要读书，更要走到外面的世界，见识更多的东西，你的父亲少时也常常出远门游学。所以小殿下还是要多出门走走，认识更多的人，见识更多的事物，从中学到更多有用的道理。”
燕晏受教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张大人指点。”
于是燕晏出宫除了巡视店铺，更多时候他会约赫连脱脱一起骑马到长安周边的村庄走走，增长见闻，体察民情。
有时候他会停下来，走到田间帮农民耕种，和农民们交谈，从他们那里学到更多种地的知识，了解天气对农民和农作物的影响，又该如何预防和应对，回去后记在自己的笔记里。
有时候他会坐在树荫下，和村里的小孩玩耍，小孩年纪虽然比他小，但他们认识很多燕晏从未见过的昆虫和植物，知道它们的习性，燕晏从中受益良多。
有的时候他会走到比较远的地方，走累了就在路边的茶摊坐下休息，听南来北往的行人谈天论地，知晓八方之事。
他十分好学，并且接受良好，很快，长安周围就没有他没踏足过的地方了。
但他深知一个长安不足以让他了解整个寰宇，世上还有很多东西和学问等着他去发现，所以他走得越来越远，经常每日天一亮他就从宫里出发，直到天黑才赶得回来。
他每次回来都风尘仆仆的，赫连皋看在眼里，也有些心疼，而且燕晏早出晚归，他们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大大减少。
今夜燕晏回来已经是戌时，赫连皋守在餐桌前，一桌子的菜都已经凉了，他也没有动筷子，等到燕晏回来了，他才吩咐宫人将菜拿下去热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