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甲胄之祸6(1 / 2)

何以铸剑 池乌 2717 字 15小时前

小船穿过山洞,行驶到码头,白朝驹对莺儿说道:“莺儿姑娘,劳烦您在外面等我们,若是过了子时,我们还没出来,你就回去找郡主吧。”

听到这话,吴明皱眉道:“我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我只是以防万一嘛。”白朝驹解释道。

“我是说真的,我一定会让你活着出去。”

白朝驹见吴明注视着自己,此刻的双眸格外明亮且坚定,这令白朝驹有点诧异。

“什么意思?我们当然要活着出来啊。”

吴明发出一声轻哼,拔出了那柄横刀,刀在他手指间转了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谢谢你借我这柄刀。”

白朝驹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伙平时连一句话都懒得说,现在怎么这么多话?

他看夜色渐深,便对吴明说道:“我们快行动吧,等过了子时,那姓杨的就真要找上门来了。”

白朝驹提起那船上运来的箱子,那里面是五百两。

“还挺重。”

他回头看向吴明,想寻求帮助,吴明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白朝驹叹了口气,只好自己一人吃力地扛着箱子,走进了金乌会的大门。

看他带着箱子进来,那些个个头高大的壮汉立马围拢过来。

白朝驹用力挺直了身板,心里还是有些发慌。他做出一副不卑不亢,朗声说道:

“这五百两银子我如约带来了,但我想知道,这笔账我是还给了谁?我要见你们老大。”

那些个人面面相觑,一个深沉的声音幽幽从二楼传来。

“带他来见我吧。”

白朝驹心里暗喜,没有想到他们的老大如此爽快,这事情比想象得还要顺利。

他跟着随从,上到二楼的厢房中。厢房里头坐着个瘦高的男子,他模样端庄,一手端着茶杯,品着茶。

他的手指十分的修长,食指、中指、乃至无名指上都覆着一层薄茧,这是他常年累月练习摇骰子的痕迹。

白朝驹心想,这男子虽然其貌不扬,但气度非凡,他身侧还站着几个随从,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看,想来这就是赌场的东家了。

他把箱子稳稳放在地上,伸手示意对方上前验货。

东家使了个颜色,身边的手下立马打开箱子,盖子一开,满满的白银映入眼帘。

“唐老爷,这是五百两白银没错。”属下道。

东家瞪了自己的下属一眼,细长的眼眸一眯,对白朝驹道:

“我唐翡此生最恨别人骗我。我给你个机会说实话,这里是不是真有五百两银子?”

白朝驹笑着说道:“不瞒您说,这最上面一层,是我从这里赢得二十六两白银。底下的是,是四百七十四两的碎石块。”

听闻此话,唐翡也不生气,他品了口茶,说道:“你小子还算诚实,我就勉强留你条活路吧。”

说罢,他一挥手,白朝驹立刻就被人牢牢摁住,那些随从抄起棍棒,就劈头盖脸的打下去。

“等等!”白朝驹大喊,“在下久仰唐老爷尊姓大名,此次前来,就是想与唐老爷对赌一次,一决胜负。”

唐翡举起手掌,随从们相继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你想赌什么?”

“比大小。”白朝驹说道,“若是我赢了,这五百两银子就一笔勾销。若是我输了,银子就双倍还您。”

唐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说道:“你小子胃口挺大啊,可以,我答应你。”

“愿赌服输。”白朝驹铿锵有力地说道。

随从很快就拿来了骰子和骰盅,递给两人。唐翡请白朝驹在桌子的对面坐下,自己则坐在桌子的另一侧。

见那些随从密密麻麻的站在自己和唐翡中间,白朝驹不服气道:

“唐老大,你为何要坐的离我这么远?这样我可看不清你抛出的点数了。这地方又都是你的人,到时候你说啥就是啥,也太不公平了。”

唐翡微微一笑,心想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对属下挥挥手,示意他们让开。

“小子,你想离近点就离近点,不过我是不可能输给你的。”

白朝驹起身,准备走过去,他瞥见这些随从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昨日在山上见到的老李。

白朝驹看他的模样,似乎不太对劲,他此刻的脸色也非常苍白,白到没有血色,像个死人一般。

白朝驹正要出声询问,那老李的反应却更快,先他一步大喝道:

“这小子是官府的人!”

这一下,所有人都条件反射一般,飞快地从腰间拔出火铳,齐刷刷地对准白朝驹,一气呵成的动作和吴明比划的一模一样,白朝驹可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白朝驹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怯生生地抬着眼睛,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唐老爷,我怎么可能是官府的人呢?”

他虽然在辩解,但眼神却不看唐翡,而是向窗边瞟去。一些随从注意到他的异样,但已经晚了。

白朝驹猛地掀起了面前的桌子,当作盾牌,挡住自己,桌上的骰子和骰盅全部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身影破窗而入,带着一道闪电般的白光,直指唐翡脖颈。

那是一柄修长笔直的刀,持刀的是一名黑衣瘦高少年,身形宛如利剑般凌厉。他的刀横在唐翡的脖颈上,已经划出了一道血迹。

白朝驹总算松了口气,冷汗顺着鼻梁滚滚滑落。

他不知道这个老李是如何看穿自己的,好在吴明的反应够快,事情还在按计划顺利进行。

趁着唐翡惊魂未定,白朝驹赶忙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朗声道:“唐老爷,我们只需要一把火铳,你乖乖交出来,我们就不杀你。”

唐翡点了点头,对最贴身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随从放下手里的火铳,从身后的柜子顶上取下一个盒子,放到白朝驹前面,打开。

白朝驹一瞬间就呆住了,那盒子里放着的,赫然是竺文君的项上人头。

“这……你什么意思?”他强做镇定,但仍旧在无意中暴露出一丝惊慌,唐翡立即捕捉到了。

他微微一笑,道:“你以为凭郡主府的那帮废物,能看住一个赌徒吗?他手痒的不行,非要偷跑出来,是他自己跑到了金乌会,把人头送到我手里。”

说罢,唐翡的眼神一扫刚刚的胆怯,变得万分凶狠:

“小子,他本来是不会死的,我也不准备杀他,毕竟他身上的油水还多的很呢。可惜你非要把他带去郡主府,那我就不得不让他永远闭嘴了。”

唐翡的话语如同魔鬼的低语,一下下地击破白朝驹的心理防线。

我还是太天真了,既然替郡主调查金乌会,那金乌会又怎会不做准备呢?他懊恼地想着。

唐翡看他面露怯色,继续说道:“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看你们这样子,根本就没杀过人吧?没有杀人的胆子,玩什么劫持人质呢?”

话音一落,便是轰鸣的开火声。

与此同时,金乌会外的夜空开始了盛大无比的烟花秀,吸引着一楼的赌客们纷纷外出观看。

人们兴高采烈驻足观望,热烈地讨论着:“这东家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情?还给咱们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