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绯扇 云雨无凭 2164 字 19小时前

答应好去魏顺家睡的,可该走了,徐目又反悔了,说想一个人待着,还说从前在宫里、后来去西厂,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魏顺犹豫:“要是他家里人来了,我怕……”

徐目:“放心吧,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要是想报官,就随他们去,到时候上了公堂,我有渊儿爷这个人证呢,还怕坐牢?”

魏顺:“你还有心情笑……靠他给你当人证?是不是还打算把奉国公叫来取保你?张子深自己现在都东躲西藏的。况且我担心的不是报官,而是他家人报复。”

“放心吧主子,不会,”事情过去大半天,徐目的心情算是恢复了些,他道,“我给几个附近的弟兄说过了,这几天会留意的。”

魏顺迟疑,点头,然后问:“彩珠她真不回来了?”

徐目:“她是没脸回来了。”

魏顺叹气:“都是我害的,她是我害的,你更是。”

“不赖你,”徐目转过脸来,说,“我跟她都翻篇儿,往后只活自己的命,别再多强求莫须有的东西。”

魏顺:“那你待着,我先回去,明天来看你。”

徐目:“不用,我什么场面没见过?都能应付。”

暂时道别了,魏顺带着张启渊离开,把徐目一个人落在这院门后边,雨还在下,很小,滴在人手上凉飕飕的。

夏日的热气终于消散了点儿。

张启渊说:“徐公公真是能成大事,一个人待着居然不害怕。”

魏顺:“你忘了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张启渊问:“那你呢?是不是也敢?”

魏顺:“肯定啊。”

雨天,脚底路上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胡同里又暗,走两步就能踩着一个,张启渊撑着伞,魏顺拿着个小灯笼。

魏顺要张启渊把伞合上。

“为什么?”张启渊问。

魏顺:“雨快停了,撑着干嘛呀,怪不自在的。”

“好吧,”张启渊合上伞,从右手换到左手里,转过脸去盯着魏顺,说,“你今儿喝酒又淋雨的,可别弄病了。”

魏顺瞄他一眼:“不会。”

“灯笼沉吗?我拎着吧。”

魏顺:“不沉,就丁点儿大。”

张启渊:“回去我给你熬个姜汤喝。”

魏顺:“你可别把我毒死。”

张启渊:“我娘我爹都没喝过我煮的汤。”

魏顺:“哦那你可真孝顺。”

就这么走着聊着,出胡同后,在街上能看见零星几个人,但那些都是匆匆赶路的,这俩不一样,很慢地走,还偏偏挤着走。

手凑巧碰在一块儿了,张启渊也没所表示。

魏顺气得不行,更何况他因为昨天夜里的谈话,本来就吃着醋呢。

张启渊问他为什么叹气。

“我没叹气啊,”再往前走,又是一段很暗的路了,魏顺答得潇洒,说,“快走吧,时辰不早了。”

张启渊忽然轻轻笑,问:“是不是想碰我手来着?”

魏顺看都不看他,答:“没有。”

话到了这里,其实魏顺真有点子失落了,他想和他心照不宣,两个人就这么顺其自然地、略带羞怯地牵上手,在这没人看见的地方走一段儿。虽说他与他什么都做过了,多不要脸的话也在床帐子里说过了,可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

张启渊这才停止了装傻逗人,用他那泛热的手从魏顺手腕摸到手心,然后揉着,最后扣上十指。

魏顺以为自己会平静,没料还是心悸,从胸膛脊背麻到了天灵盖儿。

耳根泛起的热,一下蔓延到脖子上。

就在心里埋怨自己:魏顺你……不就是抓个手?还是有预想的,到底有什么害羞的!

俩人牵着手,谁也不放开谁,慢慢往前走了一段路。

以往会觉得这段路很远,怎么走都走不到,路上也没热闹的街,不好玩儿没意思,可今天,魏顺总盘算着多远到家,然后竟觉得路太短了,走得太快了。

喜欢,就是喜欢,心里最干净无畏的悸动再次生长,晃着新嫩的藤,与去年雪天那时候一样。

窄胡同的拐角里,一点光亮都没,要是没有手上的这灯笼,两个人肯定一脚踩进那大水洼里去。

绕过了水洼,张启渊忽然停下脚了。

他说:“哎,要不你再问我那句话。”

魏顺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张启渊语气爽快:“就那句,‘那你会不会喜欢太监’,你问我,快问!”

魏顺:“有病吧,我才不问。”

“问吧,你别害羞,这儿没人,你快问我,我回答你。”

阴天夜里的偏僻胡同,黑得手都看不见。

心上人的脸孔,在微光里,灯笼是自天顶坠落的盈月。

魏顺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张启渊的眼睛,还带着点儿紧张,带着那时留下的心有余悸。

魏顺怪想哭的,也怪害羞的,因为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呢。

他问他:“那你,会不会喜欢太监?”

张启渊回答:“会,我爱慕你。”

魏顺藏着笑:“太监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

张启渊得意:“太监能让我当提督的夫君、掌印的夫君,别人能么?”

“贫嘴……”魏顺没忍住笑出了声。

“哎!”话说完了,张启渊还是赖在那水洼旁不走,使劲儿把魏顺的手拽着。

魏顺也逗他:“又干什么?”

他用伞指自己的嘴,暗示:“这儿。”

“有这么着急?”

“因为你从来都没主动亲过我。”

表现好了,占据上风的张启渊算是将魏顺赖上了,主动讨亲,还添油加醋,魏顺凑上去亲他一口,结果被逮着不放,最后舌头都麻了。

完事儿,张启渊还大方地夸他:“你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