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微尘视线落到符纸上,不是薛宿宁,这上面没有薛宿宁的气息。
许景昭气呼呼的打了空气两拳,又垂下眸子,摸了摸不太白的脑袋尖尖。
“还好有你啊小白,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有你在我什么妖兽都不怕,你放心,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肚子。”
宴微尘觉得许景昭有些蠢,不想理会。
许景昭也不在意,他站起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不过,你说该怎么让裴玄墨喜欢上我呢?要是他签了婚书,我也不用在这里受罪。”
宴微尘眯了眯眼睛,回头时眸中一片冰冷,果然,许景昭的目的还是这件事,他竟还以为自己错怪了许景昭。
果真是冥顽不灵!
许景昭叹了口气下,“唉,算了,先收拾院子再说吧。”
春隐门给许景昭寄过来的灵囊东西很全,从清洁符到保命符咒一应俱全,许景昭不仅把自己院子打扫干净,还用法宝重新给小院布了一个阵。
许景昭拍了拍手,“搞定。”
他往床上一躺,将手里拿着话本子高高举起,借着烛火翻了几页,又有些狐疑,“这真的能行吗?”
哗啦啦,书页被风吹起几页。
素白手指将书拿起反扣在桌面,橘黄烛光微闪,屋内燃着很清淡的香,庄少白咳嗽了两声。
裴玄墨上前关了窗子,顺势坐到庄少白对面,“旧伤未愈,还是不要在窗边看书了。”
庄少白放下手,将桌面瓷瓶推了过去,“还是还给许师弟吧。”
裴玄墨不赞同,“他即犯了错,自然要补偿你,一瓶丹药而已。”
庄少白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我自己分心了,许师弟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庄少白一脸病容,裴玄墨拧眉,“少白,你就是太善良了,许景昭伤你的事,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
庄少白叹了口气,“别说了裴师兄,师尊……师尊都没罚许师弟,这件事也没这么严重。”
裴玄墨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师尊向来公允,许景昭没被罚在裴玄墨看来,定是因为春隐门曾经对师尊有恩情,师尊不好处罚。
携恩图报,春隐门的脸都被许景昭给丟尽了。
庄少白淡淡开口,语气带着歉意,“其实真的是我分心了,我真没想到许师弟竟是你道侣,裴师兄,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呢?早知道我……咳咳咳”
裴玄墨眉头紧锁,“许景昭说的?”
庄少白垂下眼帘,“这不重要……”
裴玄墨怒意上头,“许景昭本事越来越大了,我就知道!”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又想起来一旁的庄少白,赶紧道:“少白,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我跟他都退婚了,是他缠着我……”
庄少白扭过头去,“裴师兄,很晚了你回去吧……”
裴玄墨站在原地,拳头紧握,心里对许景昭的怒意攀升。
有人怒意满腔,还有人期待天明。
“莲子,榛子,果仁,酥糖……”
破旧小院的榛子果仁的香气冲淡了晨间的雾气,饱满的果仁跟酥糖混在一块烘成一个个金黄小巧的酥饼,卖相一般,但是闻着味倒是不错。
咔嚓咔嚓咔嚓。
许景昭嘴角带着笑意,他包了几件,又挑了卖相漂亮的拿白玉碟子摆好,随后拍了拍不太白的脑袋。
“好了,别吃了不太白。”
咔嚓声停了,不太白刚好吃下最后一块,许景昭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不太白的头,手里捏起最后一块预留的酥饼,“喏,最后一块。”
酥饼的香气从一个小院漫到了另一个小院,许景昭站在裴玄墨的院门前,轻咳了一声,有些紧张。
叩叩叩。
“进。”
许景昭手里端着白玉碟子踏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来裴玄墨的院子。
跟春隐门的小院差不多,简洁明了,颜色肃雅,带了几分沉稳,裴玄墨刚练完剑,额角间带了薄汗,地面上都是斩断的树叶。
许景昭走了进来,调整好脸上笑意,“裴师兄,在练剑?”
裴玄墨眯着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许景昭心里又没底了,他抿了下唇,将自己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裴师兄,你看,春隐门的点心,我做了半天呢,你尝尝。”
许景昭手里捧着盘子,眼睛明亮。
裴玄墨身着墨衣,腰封紧束,眼眸跟剑光一样锐利冰冷,他没有收剑入鞘,直接走了过来,幽幽开口,“春隐门的东西?”
许景昭捧着盘子往前了一点,“是啊。”
两人只余了一步距离,裴玄墨停住,眼眸里尽是讽刺,他手腕抬起,剑刃寒芒闪过,白玉盘迸碎,许景昭准备了一上午的酥饼滚落地面沾了泥土。
许景昭脑子一片空白,瓷片迸溅到手上,滑出一道血痕,他怔愣的盯着滚落地面沾满污泥的酥饼,脑子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