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塘怕夜长梦多, 他只简单地收拾几件衣服,就准备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J市。他的证件还被周临越扣着,但他也不打算要了。
行走江湖, 谁没几个身份。
余塘唯一后悔的就是来J市用的是真实身份。
谁能想到一个情报任务竟然能牵扯得如此之深。
裴霖与余塘约定在小山村见面, 两人一起养老。
余塘离开J市的途中,周临越终于应付完那群扰人烦的支持者回到酒店。
他在踏上电梯的时候心就惴惴不安。
周临越很少有这种脱离掌控的无力感,他眯起眼睛盯着电梯上行不断跳动的数字,在心里替余塘祈祷, 他可千万不要背着自己逃跑。
不然......自己可不会再心软了。
这是周临越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离开时间最长的一次。
余塘的不安分, 更是令他心力交瘁。
他每天休息的时间很少很少,既要和周家那一群豺狼虎豹周旋, 又要提防无时无刻都想跑路的余塘。
周临越本来是想着只要能够护母亲安全就够了。
但他现在想给余塘最好的, 他要将整个周家作为礼物,送给余塘。
希望, 余塘不要干蠢事。
周临越打开房间,只是拐一眼就气血上涌。
他的好余塘果然是跑了。
周临越的脑海里略过了上百种折磨人的法子,最后还是被气笑了。
他坐在余塘躺过的地方, 摸着已经凉透的床单, 翻出手机给宋闻韶打了个电话。
宋闻韶萎靡不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什么事?”
周临越眯起眼睛, 他想他已经猜到了答案:“裴霖跑了?”
宋闻韶反问:“余塘也不见了?”
周临越手里把玩着被打开丢下的链子:“我把余塘绑了起来,他没有帮手是跑不了的。”
宋闻韶:“裴哥是怎么找到余塘的?”
电话两边的人都安静了。
他们之间果然有联系的途径。
宋闻韶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真的很嫉妒余塘。
周临越恨铁不成钢地开口质疑:“你为什么连老婆都看不住?”
宋闻韶阴阳怪气呛声:“你看住了?”
周临越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本来就紧绷的神经更是像胀起的气球, 鼓鼓的已经处于要爆炸的边缘。
他揉着太阳穴, 声音疲乏:“那你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吗?”
宋闻韶的声音听着平静, 但他已经被逼的没招了:“我要是知道,我还有闲心接你的电话?”
“他可是‘夜狼’,当他想把踪迹隐藏起来的时候, 谁能找到。”
宋闻韶双目赤红,他动用关系几乎是将J市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他的踪迹。
裴霖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宋闻韶承认是裴霖赢了。
但他有大把的时间,裴霖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如果裴霖敢背着他结婚生子......
宋闻韶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怕自己会愤怒到失去理智。
周临越挂了电话后,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根本就没有找酒店要求看监控。裴霖和余塘配合,小小的监控能耐他们如何?
周临越尝试给余塘发消息,果不其然,他被拉黑了。
周临越大概知道余塘会回什么地方。
余塘还要回到佣兵团的大本营复命。
他痛苦地想要当场追过去。
不知道地点在哪,没关系,一点点查,总能查到。
灰色地带总有盘踞地。
只是周家......
如果在周家的夺权中失败,那他会被挖掉腺体,丢到吃人的贫民窟,痛苦地直到死亡。
他已经提前安置好了母亲。
如果没有碰到余塘,周临越可能真的会自甘堕落。
但他碰到了余塘,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周临越慢条斯理地扯住领带,对待周家,他不打算继续温水煮青蛙了。周临越气势全开,他不再遮掩自己SSS级信息素。
本来想着靠实力坐上家主的位置,但来回扯皮实在是太麻烦了,还是靠暴力强夺家主的位置吧。
等他成为了周家家主......
周临越眼底的占有欲强得快烧起来了,就勉强给余塘点时间,让他把事情处理好。至于这消失的时间,他会等余塘回来后,一点点、慢慢地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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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霖在离开J市后,空气都变得新鲜起来。
他迎着凉风,也不嫌疲惫,不停转大巴、坐三蹦子,最后走了二十公里路回到了他养老的地方。
确实如裴霖所说,是一个隐藏在连绵大山里的小山村。
村里总共也就十几户人家,户与户之间隔着好几里地。
每户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裴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入目是满眼的绿色。不是宋家庄园修改造型的名贵花草,而是肆意生长的蓬勃野草。
一个清瘦的小老头正弯着腰拿着喷壶给不知名的花草浇水。
他身后是一间用水泥砌起来的两层小楼。
虽然看着已经饱经风霜的外墙,但灰墙黑瓦的小屋,仍旧让裴霖驻足在原地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