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霖看着宋闻韶面容痛苦, 难受得说不出话,贴心地凑近些许。
渴望已久的香气终于传入宋闻韶的鼻尖。
不再是闭上眼才能闻到的味道。
宋闻韶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裴霖近在咫尺的脖颈,好近, 近得只要脖子抬起来, 就能一口咬到。
他的犬牙又痒又痛,连带着神经都开始疼。
宋闻韶猛得将头转向另一边,手掌紧握,手腕被勒得通红, 隐约有被磨破的痕迹, 他声音粗哑地开口拒绝:“裴哥......离我远点。”
他每讲一个字信息素就狂暴几分,这是在怪他不遵从内心。
宋闻韶虽然疯, 但他的理智还未消散。
他知道, 如果现在强迫裴霖,那这次将会是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他想要的可是永远。
他试图哄住开始狂暴的信息素,却发现逃脱出笼的野兽没有理智可言。
他手臂的青筋暴起,挣扎着想要逃出枷锁。
手腕和脚腕处的肌肤本就脆弱, 此刻一片猩红, 鲜血染上铁铐, 竟给冰冷的金属浸上温度。
裴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扭曲一团、面部扭曲的宋闻韶。
他眼里满是心疼。
裴霖的手臂压在宋闻韶的肩膀处,他将自己的重量压在宋闻韶的身上, 不熟练地哄着铁床上不安分的宋闻韶:“没事的, 我不受信息素干扰, 勺勺快点好起来......”
裴霖的话像是一把火不断烧着宋闻韶的理智, 连带着裴霖身上的香气,也一并蛊惑他。
难熬,比之前难熬太多。
宋闻韶喘着粗气, 说话都不连贯,他看向裴霖的眼神里全是挣扎,拼死想要压住的恶魔叫嚣着要把裴霖吞噬。
还没到时候,再装一会。
“给......我......打针......”
裴霖见压不住宋闻韶,干脆翻身上去,双手双脚地控制住少爷。他看着白色丝绸睡衣上都浸染上了刺眼的红色,手上的力道又不由自主地放松。
他感觉自己捏住了一团跳跃的火,烫得他想要逃离,又想放少爷自由。
“不能打针,”不仅仅是宋闻韶浑身都被汗水浸透,短短十几分钟里,裴霖的额头上也布满汗水,“勺勺,熬一熬,熬熬就好了......”
宋闻韶感受到自己的五感在逐渐消散。他快要被本能操控了,他不能抢在裴霖之前失控。
他要让裴霖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全部。
宋闻韶承认,他就是个卑鄙小人。
他想靠着这一场来势汹汹的易感期,逼迫裴霖同意。
不管裴霖的心在哪里,至少人要在他这里。
“求求......你......”泪水从宋闻韶的眼角滴落,他看着可怜又无助,“我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裴霖摇头,他低头看向宋闻韶猩红的眼眸,认真地问道:“除了打针,我还能怎么帮你?”
裴霖的内心开始摇摆,他还记得他和宋闻韶实践过的“咬一口”,那感觉实在是荒唐又失控。
他讨厌被人摆布,失去身体主动权的失重感,实在是让人心生恐惧。
宋闻韶空洞的眼睛里不断流着眼泪,他喃喃开口重复着:“你帮不了我......裴哥,我的易感期......你不能帮我......”
宋闻韶脑内那一根紧绷的弦上沾满了欲望、失控、贪婪、自私......
一切负面的情绪,在不断拉扯着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真的要撑不住了。
还差一点。
离裴霖松口就差一点。
裴霖深呼吸一口气,他实在是见不得宋闻韶狼狈被铁铐锁住的模样。
他印象中的小少爷,应该是永远抬着下巴,俯视着芸芸众生,而不是没有底气和尊严地求自己给他一点解药。
裴霖能够面无表情地压下其他Alpha,给他们注射抑制剂。却狠不下心给宋闻韶扎一针。
他心疼地望向宋闻韶,计算好自己即将承受的风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低声问道:“我让你做个临时标记,能好一点吗?”
“标记”这个词就像是刻在宋闻韶记忆里的关键词,在从裴霖嘴里吐出的那一刻起,如同汪洋激起惊涛骇浪,将宋闻韶溺毙。
宋闻韶挣扎的幅度更大了,四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浸透铁床,触目惊心。
裴霖想压却不敢压,他颤抖着将食指伸向铁铐解锁处。
宋闻韶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在知道自己会被锁在铁床上的那一刻起,就在等着裴霖的心软。
但,仅仅只是一个临时标记,已经无法满足自己了。
他贪心地想要全部。
宋闻韶违背本能,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不能解开。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说话间,身体不受控制颤抖得更厉害,小脸惨白如纸,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裴霖闭了闭眼,他忘记了荀榕的反复叮嘱。也忘了站在房间前那莫名其妙袭来的强劲的风。
更是忘记自己好多次都被宋闻韶压得毫无反抗之力。
有些人就长了一张迷惑人心的脸和惯会骗人的嘴。
裴霖见宋闻韶眼里还有抗拒,他甚至宽慰宋闻韶:“没事的勺勺,我是个Beta,没有影响的。”
宋闻韶的眼神宛若实质。
他的目光跟着裴霖四处转。
随着电子锁解锁的声音响起,宋闻韶还是没舔了舔嘴唇。他不再掩盖充满欲/望的眼神,上下扫视着裴霖的身体。
宽肩窄腰,臀/翘腿长,透过白色衬衫都能回忆起那一身块垒分明的肌肉。
完美。
一个、两个、三个......
只剩下左手的铁铐。
荀榕站在老爷的书房,听着解锁声,每一声都让他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底往头顶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