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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知她单纯,若是没看见什么,断不会问出如此问题。

狄灵光微微皱眉,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他想了想,片刻后摇了摇头道:“这种病我也是第一次见,若不是此前机缘巧合救过一个有着类似症状的人,我也没办法这么快就想出解决的药方来。”

“至于,能不能自愈,我尚且没有碰见过,灿灿是在牢房中碰见了什么吗?”

付灿灿点点头,开口道:“你们还记得那个被酒星哥踩碎了锁骨的男人吗,我今天给他药之前,他就已经对我说谢谢了。”

谢酒星一听,抱在胸前的手陡然放开,震惊道:“难道我们白干了?这病本来就会自己痊愈的?”

那他为了寒月草付出的初吻算什么,算他倒霉吗?

谢酒星心中默默流泪,偷偷地看了狄灵光一眼。

狄灵光却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是松了松眉头开口道:“若是能自愈自然也是好事,找到药加速病情的康复也不算白费功夫,不是么?”

付灿灿乖顺点头,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骄傲道:“我以后也要成为像灵光哥哥这么厉害的药师!”

危机顺利地解除了,众人便各回各家,谢酒星洗漱完躺在了床上,黑漆漆的夜晚,窗外风声呼呼,他的心脏跳得沉静而又有力。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在心中不断地数羊,可不到一会儿,那羊便变成了狄灵光的脸,那滑稽又可爱的模样,让他陡然笑出声来。

睡不着啊也是,任谁跟自己青梅竹马的弟弟亲了,都会睡不着吧。

想到这,他又忿忿地皱了皱眉,想到了那个不知所谓地含了他耳垂的狄灵光,他脸色一红,翻了个身拉开了抽屉从床头柜中拿出了那个他雕刻的小人偶。

今夜的月光很亮,斜照在了谢酒星的房间之中,他摩挲着手中的人偶的嘴唇,叹了口气。

狄灵光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就一点也不介意吗?

越想越烦,谢酒星在床上滚了滚,掏出了合欢宗的桃花玉佩。

一边往里面灌注灵力,谢酒星一边在心中说服自己:

我就是上来看看,狄灵光估计早就睡着了吧,问问别的合欢宗弟子应该也可以。

岂料他一连上灵网,那把红扇头像就滴滴滴地蹦了出来。

还没点进去,那头像旁的一行小字就犹如针尖一般扎进了谢酒星的眼中。

“我不能做你的双修对象了,抱歉。”

谢酒星瞳孔在黑夜里本来扩张得巨大,此刻却因为剧烈的震惊而猛地缩成了米粒大小。

这阿荧吃错什么药了?难道是看他不好上手就不想浪费时间了?简直渣得天怒人怨!

谢酒星把手中的小人偶捏得吱吱作响,愤恨地发了一段话过去。

“为什么?你有别人了?”

此刻已是深夜,连外面捕食的夜鹭都已回巢,对面的人却一反常态地迅速回了消息。

“并非如此,只因我有喜欢的人了。”

“抱歉,姑娘,还有时间,你再找一个双修对象吧。”

谢酒星一个激灵,立刻坐了起来,啪地一声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他双瞳颤动,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山,心跳得仿佛随时要脱体而出。

喜欢的人?是谁?是阿荧的师兄,还是他?

谢酒星慌乱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脑袋里进的水给摇出去。

他在想什么呢,狄灵光怎么可能喜欢他?就没见过谁对喜欢的人不假辞色反而对别人温文尔雅的。

而且就算他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他!

断袖分桃,才不是他的癖好!

谢酒星磨了磨牙,故作不在意地擦了擦鬓角的汗,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是谁?那日那位送你回来的红衣男子?”

微弱的灯火照亮了房中的一角,影影绰绰地打在了谢酒星的脸上,为他镀了一层暖暖的黄光,此刻他的脸颊不知是被床头的红衣衬得有些发红还是因着夏日的温度而红。

谢酒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手也有些发颤,腻滑的汗水均匀地涂抹在桃花玉佩上,他下意识地一个用力,那桃花玉佩就飞了出去,轱辘轱辘地滚进了床底。

艹!谢酒星爆发出了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脏话,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试图把他那高大的身躯挤进床底。

可惜河洛门的床都是统一定制的,本就低矮的床高对于谢酒星来说更是狭窄不堪。谢酒星强忍着不适趴在了地上,大臂直接就卡在了地面与床板之间,肌肉被床板的形状卡得发红,一动就疼。

谢酒星嘶了一声,脑袋贴着左手,眯着眼睛去看自己的手距离桃花玉佩还有多远。

就一点点了!

谢酒星舔了舔嘴唇,用力地撑开了五指,像蜘蛛一样向前爬了几步,成功地抓到了桃花玉佩那粉色的丝绦。

“呼!”谢酒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不及去揉一揉自己的肌肉,他倚靠在床边迫不及待地点开了狄灵光的信息。

“不是。”

谢酒星:“”

不是??谢酒星快速地眨了眨眼睛,胸口好似压了一块巨石,随着他胸膛的起伏愈发重似千斤,让他喘不过气来,脖子都红了一大片。

呵,果然就是个沾花惹草的花心大萝卜!

谢酒星不敢再去问究竟是谁,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深夜中重复:

不是我?那挺好,要是弟弟喜欢哥哥怎么可以?他不被打断腿,我恐怕也要被打断腿。

挺好的,那挺好的呀。

谢酒星的嘴角慢慢地翘起,憋出了一个难看到极致又怪异的笑容,他手下一用力就将床脚捏碎了一块。

“轰!”床塌了,谢酒星猝不及防地摔到了地上,他一脸烦躁地搓了搓头发,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不介意,我们合欢宗不是向来保持自由关系的吗?你正好一夫一妻,不好吗?”

饱满的唇被他咬得绯红,谢酒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床上找到了狄灵光的人偶,将它放在了缺少的床脚之处,高度正正好合适,好似它就是为了当床脚而做的一般。

谢酒星将桃花玉佩丢到了床尾的工作桌上,面朝地面蹦上了床,可怜的床在他的重压之下抖了三抖,奇迹般地没有再次塌陷

山顶地势高,日出也比旁的地方要早,谢酒星只感觉他还没睡呢,那刺眼的阳光就似绵密的针尖一般射在了他的眼睛上。

随着太阳慢慢露头,山顶的温度也渐渐升了上来,谢酒星只感觉热得发慌,他在睡梦中抬起右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又嘟囔着将身上的被子踹开了些许。

只是这一踹,就感觉不对劲了。

怎么感觉还是这么热呢?而且为什么身体这么沉,好似被一个大火炉压着一样?

谢酒星脑中突然像是被灌入了成百上千的薄荷汁液,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狄灵光正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整个脸庞都贴在他的脖颈处,像小猫一样靠着他,许是也感受到了刺眼的阳光,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早啊,哥哥。”

狄灵光睫毛轻轻地扫在谢酒星的锁骨上,带来一阵从尾椎骨爬上来的痒意,他的眼中不是谢酒星熟悉的那种温雅的神色,而是双眼潮红,像长了一双小勾子一样,若有若无地看着他。

狄灵光见他不回应自己,撅了撅嘴,不满地含住了他的耳垂上,用贝齿磨了磨,呢喃道:“怎么了昨晚上不是答应你了吗?”

他顺带从被子中伸出了白嫩的手臂在谢酒星的耳后摩擦,他这一动,谢酒星的眼光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脖颈向下。

一览无余,甚至是伤痕累累,艳丽无双,白皙的雪地中,深红的梅花开遍。

“啊!!!!!”

凄厉的尖叫声将窗外正在枝头惬意洗漱的鸟惊得抖了抖,立刻拍拍翅膀扑棱扑棱地飞走了大片,给素净的天空增添了几丝意趣——

作者有话说:小救星:[裂开]我不干净了

阿荧:[捂脸偷看]

第28章

谢酒星猛地睁开眼, 头上若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顺着他的下颌线簌簌滚落,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口中喘着粗气,半晌才转了转僵硬的眼珠子, 面带惊恐的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还好是梦啊谢酒星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等会?!谢酒星又突然地瞪大了双眼, 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峰, 一把掀开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

“呼”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没石更,还好没有!

只是, 他怎么会梦见狄灵光, 还是春.梦?!

这不可能啊他明明就是喜欢女人的, 怎么会, 怎么会梦到男人?

“水水啊, 你终于出来了。”

谢酒星哭丧着个脸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连眉头都耷拉了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被关了七天的连照水气色倒是不错,只是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这外面的阳光, 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眼下却还是结出了点点泪光。

谢酒星靠在他的肩膀上,抬头正好看见了他眼下的晶莹,他猛地一惊,从连照水的肩头爬起, 捧住了他的脸。

“水水,你看见我都感动得哭了?”

连照水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没好气地抹了抹眼下的泪,嘲讽道:“我是被阳光晒的, 某人可就不知道是被谁气的了哦。”

原来是几日不见,谢酒星眼下一片青黑,整个人的气质都萎靡了不少,看着恹恹的,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

谢酒星狐疑地盯着连照水殷红的眼角看了看,见他气质一派轻松,久出牢笼十分松快的模样也放下了心,又靠了上去。

连照水拨了拨鬓边的黑蓝色珠串,随即拍了拍在他身上起腻的谢酒星的后脑勺道:“行了行了,一有事就来找我,你不嫌热啊,到我房间去再说。”

谢酒星眼睛一亮,乖乖的点头,跟着他走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

连照水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站在谢酒星坐着的椅子前,居高临下地直视着他。

谢酒星说是坐着,可实际上却像一块煎饼一样摊在了椅子上,就像没长骨头一般,在椅子上流淌。

他心乱如麻,低着头无助地搓着手指,眼神飘忽,不敢看连照水。

究竟是先说亲嘴的事情,还是先说春.梦的事情?

连照水见他半天不说话,心下疑惑,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几下,安慰道:“到底怎么了?如果你需要人倾诉的话我随时都在,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谢酒星被他感动得鼻尖一酸,狠咬了自己的下唇一口,一字一顿道:“狄灵光亲我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连照水一猜就是他们俩又闹矛盾了,此刻听见狄灵光的名字,也全无惊讶,淡淡地附和了一下。

“等会儿?你说什么?你说狄灵光亲你了?”

连照水素来淡然的脸上仿佛裂开了一般,露出了藏在底下的少年心性,他又是惊讶又是想笑,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就好似那四川变脸一般精彩。

最后他强忍住了唇边的笑意,捏住了谢酒星的下巴俯身下去仔细地瞧了瞧。

谢酒星平日里张扬的脸上此刻全是迷茫,像一只雨天误入森林而被全身淋湿的黄色幼犬,耷拉的眉头上不断地落下水珠,看着就让人想拿一块温暖的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水渍,将他抱入怀中摸摸他的下巴,直到看到他那因为舒爽而眯起来的眼睛才能罢休。

他眼中滑过一丝暗光,戏谑道:“我们酒星,长得人高马大,英俊帅气的,还能被别人给轻薄了?”

谢酒星从椅子上爬起来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掉了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忿忿道:“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还等着你给我开导开导呢”

一旁捧腹大笑的连照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故作正经地将拳头放在唇边咳了咳,开口道:“他为什么亲你?”

谢酒星又比划又口述,甚至连桌上的茶杯都成为了他讲述的道具,不一会儿便将他们俩在火山森林发生的事情转述给了连照水听。

“就是这样。”

谢酒星说完这一肚子话也是口干舌.燥,他看了看桌上新鲜的茶水,不由地感叹自己唤人在连照水出来之前先给他打扫了房间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他也不知道说了这些连照水会是什么反应,可对面的人淡定得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好像都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发现他已经讲完了。

谢酒星直接伸手握住了连照水的手腕,用力地晃了晃,大声道:“你在想什么?!怎么听我说心事你还走神了!”

蓝衣美人被他晃得眼前一片模糊,差点就一个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他轻啧了一声,反手握住了谢酒星的手,将他推回了椅子上。

“酒星,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槲寄生’的传说是假的?你怎么这么笨啊,这传说除了三岁小孩也就你会相信了。”

连照水的确是陷入了沉思,他只是在想,狄灵光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想要他们家酒星的元阳?

“假的?”谢酒星喃喃吐出这两个字,随后又猛地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狄灵光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假话?这绝对不可能!”

连照水说了半天也渴了,正在给自己倒茶呢,听了谢酒星的话就来气,恨不得将手中的茶水全泼到他脸上让他清醒清醒。

“那你说,除了你和他,还有谁听说过这种离谱的传说。”

连照水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木桌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谢酒星。

谢酒星舔了舔唇,虽然心中也不由地开始思考连照水所说的话,但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相信阿荧不会骗人。”

连照水一时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亲你?”连照水眨了眨眼睛,狡黠之色尽显,语调之中全是诱惑的意味。

谢酒星一听这个,双眼顿时放光,他激动地抓住了连照水的手,兴奋道:“你有办法?”

连照水轻哼一声,附在谢酒星耳旁说了什么。

“好!就听你的!”

大概过了一周,自从那位雪花头像的女修说了她不介意一夫一妻制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上过灵网。

只余下狄灵光一个人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一天登录灵网数十次就为了等待她的回信。

二人的聊天停留在狄灵光发出的最后一句话上: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是男子?”

他应该掩藏得很好才对,怎么会有人知道呢?难道就因为那天谢酒星送他回来被看见了?可这也不足以作为什么证据啊。

狄灵光一天天没事就搁那瞎捉摸,越琢磨就越感觉自己的行为漏洞百出,简直就是什么也没藏住。

而且他越想就越觉得,谢酒星当时真的信了他编出来的传说吗?他真的那么笨?还是发现了什么这一周竟然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没听说有什么大动作。

本来应该高兴的事情,狄灵光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连一个从未见过他的人,都能看出来,谢酒星会不会也看出来了,所以决定疏远他了?

挺好的,他本应该高兴的,这么多年的目的不就是这样么。

狄灵光皱着眉头,面色发白地埋头在合欢宗的广场上疾行,一个不小心却撞到了人。

“抱歉。”他冷冷道歉,就准备离开,可身前之人却伸手拦住了他。

嗯?狄灵光皱了皱眉抬起头来却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来人正是连照水,他今日反常地穿了一身耀眼的红衣,连头上的珠链都换成了红色的发带,将他那一头卷发梳拢得整整齐齐,显得他精致的脸更多了几分锐气,他那双漂亮得似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正含着笑意看着狄灵光。

狄灵光迟疑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向他行了个礼道:“照水兄,怎会在此?”

还穿得像要成婚了一样,狄灵光默默腹诽道。

连照水微微一笑,也跟着回了个礼,随即手中的玉扇搭上了狄灵光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道:

“灵光兄,我也从地牢里出来一周了,一直想找机会请你们吃顿饭来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

他眼见狄灵光开口试图推却,忙提高了音调大声道:“恰逢我爷爷六十大寿,就在明日,不知灵光兄是否肯赏脸呢?”

狄灵光被他一段妙语连珠打的个措手不及,人家都已经将长辈抬出来了,此刻再拒绝未免就显得太不给情面了些。

他心中微微叹气,面上挂上笑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我一定去给连爷爷祝寿,只是不知照水兄还邀请了谁呢?”

连照水唇边扬起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他心下一笑,暗道大计已成,嘴上敷衍道:“景砚兄和小柚子他们自然也是要去的,眼下我还得去邀请别的兄弟,就先走啦。”

他将手中红色的请帖递到了狄灵光的手中,还不等他再说一句话,便潇洒地转身离去了,脸上挂着心有成竹的笑容。

这连照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狄灵光百思不得其解,手中的硬纸被他下意识地拍得啪啪作响。

难道他看出来了我喜欢谢酒星?——

作者有话说:水水:誓死保护元阳![求求你了]

小救星:他到底为什么亲我呀[化了]

阿荧:难道他们发现了?![害怕]

第29章

寿宴当晚, 云月阁。

谢酒星和连照水虽说不是青梅竹马,但二人一见如故,早就向各自的家人互相介绍过,因此今日是他们二人站在门口迎宾。

他二人今日都穿着一身绚丽的红衣, 气质不凡, 宽肩窄腰, 身高也不相上下, 只是连照水略矮一点, 活像一对长得招蜂引蝶的双胞胎。

若往细了看,连照水精致, 气质带了几分温暖, 脸上的线条圆润, 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而那一头毛茸茸的卷发规规矩矩地被红色的发带束在脑后, 又给他增添了几丝不羁的野性,更显得英俊。

谢酒星则穿了一身暗红色的祥云圆领袍,手臂紧紧地束着,干脆利落。一头长发高高绑起, 额前是一块镶金的抹额, 更衬得他贵气。嘴边的小酒窝时隐时现,翘起的嘴角,灿若星星的眼眸,往那一站便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

一位不太熟悉的过路客还以为他们俩都是连老爷子的亲孙子, 闹了个笑话。

谢酒星一直陪笑陪得脸都僵了,他在暗处飞快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转过来时发现连照水还在那满脸笑意地迎客,不禁有些佩服这个长袖善舞的好兄弟。

“照水, 他怎么还没来啊?”此刻已经快要接近开席的时间,门口的宾客少了不少,谢酒星终于找到了机会说点闲话。

连照水哪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动了动脖子,舒缓了一下,正欲开口,却突然望着前方,没了声息。

气氛骤然凝滞,谢酒星不解地抬头,在看清来人之后,他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照水堂弟,几年不见,愈发风度翩翩了呀。”

来人大约三十岁左右,面容煞白,脚步虚浮,整个人透着一股刚从油罐子里掏出来的淫靡味。

此刻他脸上挂着谄媚而又讨好的笑容,活像一只肥得流油的老鼠,吱吱吱地在二人的跟前惹人烦躁。

连照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垂落在身侧的左手微微发抖,被他藏在了身后。

那男人见连照水连正眼也不给他,面上的笑容一僵,却半丝愤怒也不露,只是愈发地笑得和蔼可亲,嘴上叹气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在怪我,当年的事”

“闭嘴!”

阁前嘈杂的环境顿时因为他的话语而变得鸦雀无声。

连照水罕见地冷了一张脸,整个人都拧了过去不愿看他一眼,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垃圾一般。

那男人见他这副拒绝的姿态,又见周围的人都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只好惺惺地摸了摸鼻子,转身进去了。

他旁边的家仆却不似他那般好性子,扯着个嗓子大喊道:“看什么看?人连家自己人吵两句,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把你们眼珠子都挖了!”

看热闹看得正欢的人们不时便做鸟兽散了。

谢酒星微微皱眉,安慰地拍了拍连照水的肩膀,心中叹了一口气。

良久,连照水好似才从愤怒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整个绷紧的脊背才松了下来,不再那么剑拔弩张。

“照水哥,酒星哥?你们俩怎么愣在门口呢?”

木柚歪着头凑了过来笑了笑,他身旁站着同样是一脸喜气的叶景砚。

“连兄弟,谢谢你邀请我们来参加爷爷的寿宴,这是我和木柚准备的礼物,你们不要嫌弃的好。”

他挠了挠头,脸上略微有些羞涩。

连照水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又挂上了那一副温柔的笑脸,他点了点头,眼中却全无焦点,只是机械化地笑着让他们进去。

“谢谢景砚和小柚子啦,你们快入座吧。”

他招了招手,远处立刻跑来了一位小厮,带着他们进了内厅。

谢酒星盯着连照水的脸看了好几下,最终伸手将他那翘起的嘴角给压了下来。

“照水,你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的。”

连照水一愣,眼中多了些温度,他只是轻笑了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

“照水兄,祝爷爷寿比南山。”一个清冽的声音插了进来。

二人皆是一僵,抬眼便看见了一身蓝衣的狄灵光。

他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绫纱袍,在阳光下有些微微的细闪,腰部用一条深蓝色的玉带束着,更显纤细。他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揽在身后,素淡的眉眼浅浅地笑着,眉间红痣与白瓷一般的皮肤相称,愈发显得出尘,让谢酒星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就这么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连照水余光将一切收于眼底,他不着痕迹地肘击了谢酒星一下,自己则笑着向狄灵光见礼。

“灵光兄,多谢你的祝福,跟我来吧。”

连照水给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他便带着二人进了后厅。

跨过那道珠帘所制的门,入眼是一个四面环水的亭台,恰如其分的正方格局,威严大气。四面的墙挂着一些文玩字画,餐桌沿墙而放,中间的空地上正在唱着一出《八仙贺寿》。

他三人分别落座,木柚巴巴地看着连照水精致的脸微笑,而谢酒星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坐在他身旁的狄灵光。

对兄弟做了这种亏心事,他实在是有点心虚。

三巡酒过,在场的众人都喝得脸红脖子粗,唯狄灵光滴酒不沾,只是淡淡地握着青玉筷,夹着眼前的青菜。

谢酒星知他不喜食辣,他朝站在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要来了一碗温开水,涮了两片肉夹到了狄灵光的碗里。

“别吃青菜了,我看你都要变成小白菜了。”

腰那么细,一定是饿瘦的。

狄灵光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谢酒星和连照水到底憋着什么坏呢。

谢酒星被他盯着发虚,忙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草草仰头喝下了,连什么味都没尝出来。

肩头一沉,一股酒气袭来,是连照水敬了一圈酒回来了,他朝谢酒星挑了挑眉,走向了木柚和叶景砚。

他一手搂住一个,大笑道:“来,大家喝一个!”

谢酒星见状立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他举着酒杯应和,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狄灵光道:

“阿荧,你不喝一杯么?”

狄灵光挑了挑眉,心说原来在这等着他呢,他不疾不徐地端起了空空的酒杯,示意谢酒星给他倒一杯。

谢酒星当下一喜,就将自己的酒杯中的酒直接倒给了他,自己才又斟了一杯。

透明的酒液在灯光中摇晃,狄灵光抿了抿唇,有点嫌弃。

“举杯了,举杯了,碰一个!”

谢酒星长手一捞,搂住了狄灵光的肩膀,跟他碰了碰杯,一口干了。

狄灵光举杯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药味,他来之前就喝了解酒散,上次喝醉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丢人,他不愿意再重蹈覆辙了。

一杯饮尽,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坐下了。

木柚已经连喝了三杯,他双颊红红的,眼睛里也一片迷蒙,看着狄灵光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不由地惊奇道:“灵光哥,你酒量进步这么快吗?上次你可是一杯就倒了!”

狄灵光笑而不语,绕过谢酒星拿着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地喝下了,动作间一派风流恣意,仿佛千杯不醉一般。

宴席散了,云月阁的小厮们带着宾客各自前往厢房休息,最后席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谢酒星趁机握住了狄灵光的肩,开口道:“我送你去房间。”

狄灵光摇了摇头,身形灵活地站了起来,下一瞬却脚下一软,差点倒在了谢酒星身上。

怎么会?他明明就喝了解酒散?!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脑袋也愈发重了,狄灵光咬了咬牙,试图自己走,下一秒就被谢酒星背了起来。

他一手将狄灵光的脸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笑道:

“别闹,醉了就乖乖的。”

谢酒星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得意,狄灵光医术高超,他又怎么会用下药这种低端的手段?

不过是他的酒是特制的罢了,粗尝完全若水,喝至三杯才会随着活动慢慢起效,恰好能骗过狄灵光。

“你!”

谢酒星掂了掂背上的人,带着他来到了院中。

月光洒在二人的身上,谢酒星有些紧张,他也不敢去看背后之人是什么表情,只是鼓足了勇气问道:

“阿荧,你为什么亲我?”

他背上的狄灵光一噎,右手不自觉的捏紧了他的肩膀,只听一个淡然的声音传来:“因为槲寄生嗝不然你以为呢?”

狄灵光打了个酒嗝,灵酒的清香飘逸,没有半分酒臭,就好似他是一朵清丽的玉簪花吐出的花蜜一般香甜。

经过连照水点拨的谢酒星已经有些怀疑了,他也不明说,只是猛地腾出手拍了狄灵光的屁股两下,假意威胁道:“不说实话,我就打烂你的屁股!”

此刻已快入秋,夜晚的庭院凉风习习,狄灵光今日特地穿了一身飘逸的袍子,竟意外地有些冷,他自然地抱紧了身前的散发着甜味的热源,意识渐渐模糊。

谢酒星见他毫无反应,皱了皱眉疑惑地转头看向他,却只看见了他恬淡的睡脸,就像一个乖巧的小娃娃一样。

他心下一怒,就伸手捏住了狄灵光的脸,还用力地往外扯了扯,见到狄灵光皱着噘嘴拍开他的手,才呲着牙松开了手。

“小救星,你好烦!你好烦啊!”

背上的人嗫嚅着骂他,谢酒星听得心里暖暖的,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他又伸手去捏住了狄灵光的鼻子,贴近他的耳朵威胁道:“叫哥哥,不然就憋死你!”

“哥哥别闹了,我要睡觉”

狄灵光敷衍地叫了哥哥,又凑过去张开嘴舔了舔谢酒星的下巴,随即闭上了眼睛。

谢酒星心下一愣,被他出格的行为搞得心乱如麻,又见他舔完之后居然又心安理得地睡了,一副困得迷糊的模样,便再次开口诱导道:

“阿荧,你到底为什么亲我?”

心跳得像玉珠落在银盘上,谢酒星屏住了呼吸。

背上的人久久都没有回答,就当谢酒星以为他真的睡了过去的时候,黏黏糊糊的声音响起:

“因为因为喜”

“砰!”庭院旁的厢房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瓷片被混乱的脚步踢碎的声音,一直远远地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连照水急忙赶了过来,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房中足足有一米高的青花瓷碎了一地,地上丢了两件外袍,而床上赫然躺着木柚和叶景砚。

木柚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他双颊一片潮红,口中还一直不断地溢出娇.吟,若八爪鱼一般扒在了叶景砚的身上。

而叶景砚动作粗暴,一口咬在了木柚的颈侧——

作者有话说:[星星眼]喜欢你

第30章

连照水稍有些震惊, 可他毕竟已经经历了两次这种诡异的事件,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这时谢酒星也背着狄灵光过来了,连照水一边招呼他关门,一边迅速地抬手劈在了叶景砚的颈侧。

下一秒, 叶景砚就身体一歪晕倒在了木柚的身上, 而木柚却仍旧无知无觉地抱着叶景砚的脖子纠缠, 动作间旖旎勾.人, 唇瓣还不断地吐.出暧昧的喘息, 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来人了。

谢酒星急忙把背上已经睡迷糊的狄灵光放在了椅子上,就奔向了床边, 他想也不想就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上次狄灵光给他的黑色药丸, 塞进了木柚的嘴里。

连照水急忙将他们二人分开, 将叶景砚半搀半扶着带到了一侧的椅子上, 一只手还紧紧掐住了叶景砚的后颈, 以防他突然暴起伤人。

他语气焦急道:“给闻飞语吃的那种药还有没有?也不知道能让他晕过去多久。”

谢酒星急忙点头,他几步跑到了狄灵光的身旁,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地摇晃着。

“阿荧!你醒醒!”

眼前的人像一段软绸一样摊在椅子上, 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老半晌才睁开了一条眼睛缝,狄灵光又醉又困,已经完全迷糊了,竟然在谢酒星的双重动作下, 又闭上了眼睛,眼看就要睡过去。

谢酒星心下一急,那种病狂躁的时候简直就是生死不忌,眼下木柚又是这番情态, 若是被宾客们发现了,那简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干脆就伸手捏住了狄灵光的鼻子,强迫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被迫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也一下睁开了眼。

“你好烦啊!!!!”

狄灵光一口就咬在了谢酒星的手指上,但却没用力,只是轻轻地厮磨着。

谢酒星见他终于醒了,也顾不上嫌弃他的口水了,只是立刻对着他的耳膜大喊道:“寒月草还有吗?叶景砚也患病了!”

本就不甚清醒的男子被他骤然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只感觉耳朵都要聋了,眼前一片金星,耳膜鼓鼓胀胀的疼。

他半晌才缓过神来,僵硬地眨了眨眼睛,才摸清了屋内的情况。

下一秒,狄灵光就挣扎地站了起来,示意谢酒星带他到叶景砚那去。谢酒星一把将他抱起,走到了另一张椅子上,才将他放了下来。

他快速地替叶景砚号了脉,确定了他确实也是患了同一种病,才从储物袋中拿出了数几十种药材,递给了站在一旁着急上火的谢酒星。

“你把他们分别碾成粉末,记住一定不要混了。”

谢酒星连忙点头,又从胸口拿出小木人来帮忙,一时间厢房中无论是桌子还是地面都被他放满了药纸,倒显得拥挤了起来。

突然,安静了许久的床上突然传出动静,三人都抬头望去,撞进了木柚仓皇、惊恐而又绝望的眼神中。

他面色苍白如纸,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珠,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连照水一惊,他又想上前但又怕身旁的叶景砚醒来,而且也担心木柚会不会对叶景砚有什么应激反应,便在原地踌躇了许久也没上前。

“小柚子,你别怕,我们正在制药呢,马上就好了!”连照水只得用尽了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开导他。

谢酒星亦是点头,他正一心三用地磨药材,分不了半点心,只是看见木柚醒过来之后,手下的速度愈发快了。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敲响了。

“公子,刚刚听到这一片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可发生了什么事?”

是巡院的小厮,众人皆是一凛,又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没事,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瓶,你下去吧。”

连照水漫不经心地答话,叫人听不出半分不对,那小厮听了,重重的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见人走了,谢酒星才大喘气了会,继续磨手中的药材,而其他两人也松了口气。

狄灵光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晃地走到了床边,都不能称作是坐,而是跌落在了床上,试图去给木柚把脉。

木柚仿佛失了魂似得,只是愣愣地盯着连照水的方向,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抱着膝盖默默地流泪。

狄灵光毫不费力地摸上了他的手腕,指尖的脉搏跳动,他皱了皱眉,脑袋像一团浆糊一样,根本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窍,索性也就不去理了,只是安抚地摸了摸木柚的头。

“没事,现在没事了。”

那边的谢酒星终于磨好了药粉,他一个箭步将床上的狄灵光给抱了下来,眼睛亮闪闪的,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狄灵光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杆金色的小称,上面挂着一枚拉丝小秤砣,看起来十分精致可爱,让人忍不住联想他平时炼药的时候修长白皙的手指是如何摩挲着这些器具的。

他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连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手中的药粉该如何配比,这些流程已经如吃饭喝水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中,只是在关键称量关键药材的时候才会要求谢酒星帮他看看称。

不一会儿,那药便配好了,狄灵光递给了谢酒星,自己则往后退了两步,躺倒在了椅子上。

谢酒星一溜烟地跑出去找热水去了,没一会儿便捧了一碗黑乎乎的热汤药回来,直接卸了叶景砚的下巴,一股脑地给他灌了进去。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连照水这才将叶景砚放在了椅子上,走向了木柚。

“小柚子,你还好吗?”

连照水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岂料木柚却突然一个用力撞进了他的怀里,他有点手足无措,在原地僵了一会儿,便抱住了木柚。

“没关系,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你别担心,景砚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

木柚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地哭,骤然听到了叶景砚的名字,他先是停滞了一下,整个人在连照水的怀里僵硬得像一条烟熏鱼,半晌才软了下来,脑袋在连照水的胸前蹭了蹭。

“我不怪景砚哥,是我先”

他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哽咽得难以出声,但表达的意思在场的众人都懂了。

谢酒星心里直叹,他站在了狄灵光所在的椅子旁,右手无措地敲击着木椅的靠背,发出咚咚的响声,就像是他的心一样乱七八糟的。

他亲了狄灵光这事情还没摆平呢,怎么木柚和叶景砚又搞到一起了,这世界上有这么多断袖吗?

而且,这病来得实在是蹊跷,上次付灿灿说过,有人七天就已经恢复了神志,好似风寒一般会自愈,难道这病还带了病根儿,时不时就来一遭?

他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可看着木柚现在的模样,又不忍心去问他,只好自己将叶景砚背了起来,安置在了旁边的厢房中,为了以防万一,还叫了个小厮看着。

回到了房间,床上的那两位还是如方才一般,谢酒星朝连照水使了个眼色,一手穿过椅子靠背,一手搂住狄灵光的肩膀,将他抱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夜凉如水,谢酒星将狄灵光放在了床上,用厚厚的被子裹住了他,劳累了一晚上谢酒星也困了,只是心理上的洁癖让他实在是受不了不洗漱,便强撑着身体,若行尸走肉一般地走到了沐浴间。

房中备着的热水已经不多了,谢酒星几乎是等于洗了个冷水澡,将他的瞌睡虫赶跑了不少,他抖了抖身子,一边拿着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一边往回走。

直到推开门看见了狄灵光那恬静的睡脸,他才松了口气,直接爬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

他总感觉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已经治好了的木柚和没患病的叶景砚,怎么会突然滚在了一起?好在他们来的及时,不然木柚才过了十六岁没多久,就遇到这种事,以后可怎么办。

二人小时候就经常一起睡,谢酒星一时间被今晚的事情冲击太大,将什么亲吻、春.梦都忘了个干净,无比自然地上了床,仰面想着事,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已经滚了过来。

狄灵光喝了酒本来身上就热,又被谢酒星用被子包成了一个春卷的模样,惹得他头发都汗涔涔的,四肢酸软无力,又挣不开被子的牢笼,心里跟火烧似得难受,直到被子突然被抽开,而身边又来了一个冰块,狄灵光想也没想,就随着本能滚了过去。

谢酒星感到胸前一重,他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便看见了狄灵光长长的睫毛,以及略微鼓起的脸颊。

他两只手紧紧地搂住了谢酒星的腰,整个人像菟丝子一样地缠在了谢酒星的身上,双腿还直接挤到了谢酒星的两腿之间。

“呃。”谢酒星低喘出声,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王八蛋是又爱又恨,一只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一只手往下去捉住他的两条腿。

岂料狄灵光刚得了凉意,竟然半点也不愿松开,两条腿灵活的一转,就直接趴在了谢酒星的身上,红红的小脸贴在谢酒星的胸口直蹭,整个人亲密无间地贴着他,甚至还觉得不够一般,连脚都要放在他的腿中。

谢酒星脸色一僵,酥酥麻麻的快.感从玉白的足尖泻出,他从未想过清冷腼腆的狄灵光会干出来这种事情,一时间竟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由他动作。

与此同时,狄灵光并没有就此作罢,他敏锐地感知到身下的躯体已经渐渐发烫,他往上上挪了挪,又抱住了谢酒星的头,整个人埋在了他的颈窝之中。

“别动,软乎乎的东西让我好好踩踩。”——

作者有话说:小救星:非礼啦[爆哭][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