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问,“能不能抱我去毯子上?”
米霍克蹲下,伸出左手手臂。她顺着往上爬,坐在他手臂上。他单手把她抱起。
他站起来的那瞬间,艾琳感觉像是唰的升空,她伸出一只手拥抱晚风,“芜湖~还得是这高处的风光好看啊。”
跳到毯子上,她又是一条干干净净、没有泥巴的美人鱼啦!
……
两人分着喝完粥,天色彻底暗下来。
米霍克提着热水去洗澡。
没一会,提着外套和桶,赤裸上身就回来了。
艾琳欲言又止。
她真的真的很想痛斥鹰眼不守男德!!穿风衣、穿外套,不穿内衬;穿衬衫,不扣扣子。胸膛永远大大方方地敞露,锁骨和胸肌一览无遗。
“……米霍克,你的穿衣风格,是谁教导啊不,引导的?”
他有点疑惑,认真回想一番,才回答,“我只是按喜好来的。”
她很小声,“但你穿衣服从来不扣扣子。”
米霍克:“……”
他诚恳地说,“太热了。”
艾琳有点惊讶,“真的?可我大部分时候都觉得气温很凉快,很舒服啊。”
他提醒,“你大部分时候只穿一件上衣。中午气温高时,都待在海里不上来。”
“哦~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她笑起来,怂恿他,“你也可以穿短裤嘛。”
“不了。”鹰眼额头上流下一滴汗,没有接受这个提议。
“我还以为是迪恩先生教你这么穿衣服的呢。”
“……老师不会那样穿衣。从这方面来看,我更像海贼。”
艾琳回想了下第一次碰到迪恩,当时米霍克带她偷偷摸摸上船,他抱着一位女士,为争执的两个小孩示范了公主抱,“唔……我还以为他是那种花花公子、比较放浪不羁的人呢?”
米霍克知道她对迪恩不太了解,“性格上或许有些,但他作风更像是绅士派。”
“那你也是吗?”
他冷酷地回答,“不是。”
艾琳只是一个劲的笑。
她到觉得,迪恩很像他呢,啊不对,反了,是米霍克很像他老师,遵从礼仪,尊重剑道,不吝啬举手之劳的帮助。只是他性格偏冷,背着大剑、气势恐怖,不爱和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和人交往过深。
不过她也没可劲怼着这点逼问。
人鱼少女双手捧着脸,夹着嗓子问,“那你对我,也会像对待敌人一样,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吗~”
鹰眼翘起一条腿,闭上眼睛,微微睁开右眼看她,也装模作样地回答,“如果你对此有所期待的话,我可以试试。”
“哎呀~你真可恶!”艾琳笑着躺回去。
他也笑笑。
躺了一会,换个角度看着胸肌和腹肌,她又觉得……这氛围嗯……
天上星空明亮,火堆暖暖的,孤男寡女的。米霍克一直没穿上衣,手臂、肩膀、胸膛就在她面前来回晃悠,流畅优美的身体线条毫无遮拦,偏偏又穿着完全包裹的长裤长靴。不管是从强迫症的角度来说,还是从欣赏人体的角度来说,都让人心痒痒的,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说点虎狼之词,不去干点什么能抒发天性的事情。
不干吧,她心里像有猫在挠;整了吧,这家伙可能又要臭着脸生两天闷气,或者就是勃然大怒……
艾琳思来想去,痛定思痛,只能从铺好的床上爬起来,把他放在一边的衣服丢过去,“穿件衣服吧。”
他并不想穿,“不要。”
但上次给他加衣服,他们就打起来了。她瞪他一眼,拿他没办法,干脆躺回去,闭上眼睛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鹰眼似乎也想起来什么,问,“你觉得冷吗?”
“……不冷。”她偷偷翻身回头看他,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他观察了会周围的风向,走到她旁边,帮她把毯子完全包裹好,再把风衣盖上去,“你先睡吧,我守上半夜。半夜喊你。”
艾琳对他的关心表示很感动,同时也觉得太闷热和厚重。从侧边伸出一只手,默默把外套抓起,甩到他腿上,“我真的不冷。”
……
睡了一会,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闷热,还很渴,掀开毯子,被冷风吹得一哆嗦,但还是爬起来,去找椰子水。
米霍克把水壶递给她。
她艰难地喝下两口,摸着滚烫的脸,嘀嘀咕咕,“不是,我刚刚明明在睡正经的觉吧?”她眯着眼睛,看看他,身影有些模糊。
鹰眼伸出手,轻轻贴着她的脸。
沉默几秒后,他说,“艾琳,你在发烧。”
“……啊?”
他从她的背包里翻出药,搭配热水喂下去。
她吃完药,还有点不可置信,“怎么会发烧呢?我身体一直很好,只有小时候才生过病,但那也是因为海里降温啊。”
米霍克语气幽幽,“下次别玩泥巴了。”
艾琳:“……”
他对玩泥巴怨念这么大吗?
第77章 湖中水怪无风带部落七
第二天醒来,艾琳已经退烧,又是活蹦乱跳的人鱼一条。
两人收拾好东西,继续前进,穿过岛屿的荒原地带,抵达海边,吹了会不一样的海风。
回去则没有选择按原路返回,而是转向朝岛屿中心去,准备路过中心湖。
中心湖周围绿意盎然,草木生长旺盛。
米霍克在挑合适的地方扎营。
艾琳坐在湖边,伸手去摸摸碧绿的湖水,“咦?这是海水耶。”
他说,“我在附近扎营。”
意思是不会远离,可以放心下湖探探。
她卸下背包,丢给他,“我不会待太久的,回来找你吃晚饭。”接着跳进湖里。
才下水,艾琳就能确认这是个湖泊,水下并没有通往海洋的暗洞。海水是永不停留的,永远汹涌澎湃、永远在流动,生机勃勃,是不会被封闭的天空。
而湖水尽管也不缺乏生机,海藻漂浮,有小鱼小虾游动,但始终是平静沉寂的。
人鱼摆动尾巴,往湖的深处游去。
……
大概二十米深处,水下已经可以算上昏暗。视力在这里的用处不大,艾琳的见闻色基本是在深水区训练出来的。
随着渐渐接近湖的中心,她也感觉到湖底的一个庞大生命,从体型看,有些像海王类。
艾琳慢慢游近。
它缓缓移动,似乎只是水随着动起来,但她能感知到——它在蓄势待发。
她装作一无所知,按照既定轨迹,往‘危险’游去。
在它张口咬来的那瞬间,她腰部配合发力,甩尾反攻。
对方没啃到小零嘴,还反被崩了一口牙,哪怕海王类发出的声音艾琳听不到,她也能感觉到,它咆哮时翻涌的海浪。
“哈哈哈哈哈——喂,来打架吗?”
估摸时间差不多,艾琳不很恋战,准备先离开吃晚饭,找了个机会,溜走,游回岸边。
她蹿回米霍克身边,“我回来啦。”
几分钟后,湖中的水被搅浑,水浪一层层涌动,来回拍打在岸边。
两人吃过晚饭,一头庞大的水怪现身,它的身体像个汤勺,有着长而细的脖颈和脑袋,躯体宽扁,四肢成鳍脚[1]。
脖颈露出水面时,简直像一辆几十层的高楼拔地而起。它抬起头,张大嘴,似乎在咆哮。
艾琳听不见声音,但能隐约感觉到那层气浪,“哇哦~尼斯湖水怪。”
米霍克有点想拔刀砍断那截脖子。
不过,他先问她,“你把它当作对手吗?”
“嗯。那群海王类太不讲道理了,群殴算什么本事,又不和我一对一单挑。我想先拿它练练手。”
“好吧。”
艾琳摩挲着下巴,“这头体型也不算大啊。”
他微微皱眉,“无风带中的海王类,比它的体型更庞大吗?”
“嗯,”她点点头,“这头水怪在它们中,并不算特别庞大。不过海王类也有大有小,最大的哪些似乎不怎么到海面附近来,我们要对付的,也就是它这种体型了。……架不住数量多啊。一条一口,我们的船就能被撕成碎片了。”
说实话,艾琳对出航的事,真有点头痛.
他们没有住在湖边,小溪可以作为快速路线,从山间半小时直达中心湖。
岛上的生活日复一日,事情简单又重复。
艾琳去中心湖挑衅水怪,和它打架,最后仗着速度跑路,或者就是前往海中,和海王类们搏斗;米霍克把路线清理完成后,偶尔闲来无事,换换口味,去黑色神木林那边砍树。他有意挑选粗壮的树干来校检自己武装色霸气的水平,往往最后丢下一地木头。
两人用不到,船上也装不下这些木材。干脆以感谢卡扎祭司的名义,赠送给了部落。
珀利瓦一直跟在鹰眼身边,有时跟着他开路,有时跟着他去树林。忽然多出一项扛木头回到部落的任务。
但来自偶像的请求……他激动地表示绝对会认真对待。
黑色神木其实并不容易砍伐,特别是粗壮的树干,在部落等同于财产。碗口粗细的树干,就是非常优秀强大的部落人才会使用的搭建材料。
卡扎祭司收到树干后高兴坏了。
她将木头攒起来,几个月后,成功搭建一座新的、结实的祭祀之屋。
部落中的权威通常有二,掌管医术、知识、部落大事安排的祭司。另一个则是在狩猎季到来时,狩猎小队们聚集选出的临时首领,这个临时首领不能确定。
祭司的身份却是世代传承,始终继承祭祀之屋的。重大事件展开会议协商、草药财产储存、伤员休息、祭司工作的场所,还有永不熄灭的火塘。
屋子建好后,艾琳和米霍克也被邀请去参加庆贺完成的宴会。
卡扎对他们说,“搭建这座屋子的神木是你们送来的,我们整个部落都对你们表示感谢。如果你们需要帮助,我们部落的所有人,可以全部出动,为你们做一件事。”
鹰眼点点头,“我记下了。”
艾琳也笑笑,“真有那么一天,我可不会客气的。”
……
宴会上,达巴人搬出了他们储存的酒来庆祝。
米霍克先尝了尝,将一竹筒杯子的酒端给她,“是果酒,度数不高。味道不错。”
他会先尝酒,觉得可以,会推荐给她。
艾琳一般爱试各种食物,好吃的推荐给他。她端着竹筒,喝下两口酒,但不知为什么,喝下去之后,她打了个哆嗦,像是头晕的感觉,身体有些飘忽。
卡扎祭司看见她的反应,立刻冲过来,“艾琳!你怎么了?”
她扶着额头,“呃,好像是……醉了?”
她为她检查一番,脸色有些严肃,“恐怕你不能再喝这种酒。”
艾琳假装害怕,抱住自己,对她眨眨眼,“好的~”
卡扎解释道,“这是春天时,我们向雨水、土地、和森林祭祀时,酿造的酒。它是能与神明沟通的酒,年幼的孩子不能饮用,如果你喝下去不舒服,就别再喝了。”
她认真点点头,“我明白。”
……
尽兴的宴会结束后,艾琳回去路上,确实有感到阵阵眩晕。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时,她忍不住想:坏了,自己这不会是晕过去的吧。
第78章 看看腹肌!
【艾琳从小就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喜欢长得好看的爸爸妈妈,喜欢电视上漂亮的哥哥姐姐,还有隔壁家一个眼睛特别漂亮的小哥哥。
但他家院子的门打不开。
于是艾琳会从自己家的院子里爬树,顺着枝杈爬到他家院子里,坐在树上问,“喂,你在干什么呀?”
小米霍克停下挥刀,抬头看见树枝坐在一个年纪小小的小孩。
他说,“树上很危险,你下来。”
“哦哦,好!”
艾琳一向很听话,看准草地,抱住树枝,腿往下滑,再松开手。
可能是小孩还没学会震惊。小米霍克在对此感到震撼前,先丢开了木刀,跑过去,接住她。
他们一起摔在地上。
艾琳刚想张嘴嚎。
米霍克也痛的龇牙咧嘴,但还是对她说,“下次不要从树上跳下来。”
她下意识点点头,记住了这个道理。
但还是觉得屁股痛痛,瘪着嘴,哭起来,“呜呜呜……好痛……呜哇!”
他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别哭了。”
艾琳哭得更大声了,“呜哇——”
最后哭声引来大人。
在大人们的感谢和寒暄中,小艾琳和小米霍克成功交上朋友.
她上幼儿园时,他上小学。
她上小学一年级,他升到四年级。
艾琳对上学并不抗拒,还积极主动地和妈妈爸爸说,“我要和米霍克一起上学!”
两家家长商量一下,觉得轮流一起把两个小孩送上学,似乎也能减轻彼此负担。
只有艾琳妈妈有所预感,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现在还小,不能跟米霍克耍朋友知道吗?”
艾琳不太懂,他们明明就是朋友啊?
“你以后要喊他米霍克哥哥,让他喊你妹妹。知道了吗?”
“好~”.
小艾琳很快发现了有哥哥的好处。
小米霍克家里大人几乎不在,可以随便吃零食。他也不管她。
(ps.由于零食吃太多、不吃饭,导致后续挨了一顿骂)
各种奇思妙想,都可以问米霍克,他不会像大人那样敷衍她,实在两个人都搞不明白,他第二天总能给她回应。
他们会一起去少年宫,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公园玩;一起在家里打游戏,吃零食,看电影。
艾琳可以躲在他家,吃家长不允许的泡面,也热情大方地把泡面分享出去。
从来不吃辣的小米霍克,被一口泡面呛出眼泪。
……
尽管米霍克大部分时候是个可靠的同伴,但他偶尔也会故意使坏。
比如示意她去看——角落里有个不断飘动、却始终停在固定位置的纸片。
小艾琳勇敢地上手去抓,这才发现是个沾着蜘蛛网的纸片。
她瘪着嘴,把手上沾到的蜘蛛丝往他身上抹。
小米霍克敏捷地跳开。
回去路上,她一路没理他。
最后他请她吃新口味的冰淇淋,两人又重归于好.
等艾琳上初中,他已经升到高一。又是同一所中学,两人重新一起上学。
米霍克带她在开学日熟悉校园。
她带了两盒水果,也会去他班级,给他送一盒。
香克斯从旁边冒出头来,好奇地问,“喔喔,你女朋友吗?”
米霍克:“……这*是我妹妹。”
“啊哈哈~妹妹好。”
“你好。”艾琳把玻璃饭盒给他递过去,“香瓜给你。早上我忘记了。”
“嗯。”
香克斯嬉皮笑脸地问,“我可以吃两块吗?妹妹~”
她摊摊手,“你还是求他吧。”
“咦,我才不想看鹰眼那张臭脸呢。”
“哼。”
……
等艾琳离开,香克斯有点不确定地问,“你们真的是亲兄妹吗?看着不像啊。”
“不是亲生的,她住在我家隔壁。”
“……那不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吗?!”
“艾琳从小喊我哥哥。”
香克斯摇摇头,“我看你们俩不像兄妹。”
“嗯?”
红发少年认真地说,“像男女朋友。”
米霍克沉默几秒,“你想多了。”
才翻两页书,又觉得他这人不太行,“艾琳才读初一,你不许追她,想谈恋爱去找高中的。”
香克斯:“……”
你神金吧。为什么要追初一的小屁孩啊?.
等米霍克考入大学,艾琳也正式步入苦哈哈的高中生活。
他回母校宣讲时,特地找到她所在的班级。
对鹰眼来说,这显然是个纯属走流程的任务,完成就行,讲台下观众的死活并不重要。
放完宣传片后,他面无表情地问,“谁有问题。”
学生对讲台上,态度不善的人有着天然的敏锐。谁也不敢吱声,唯唯诺诺窝窝囊囊地闭口不言。
只有艾琳举手,问出个心知肚明的问题,“学长,考到你的学校要多少分啊~”
他报个数字,又补充到,“这是我的成绩。去年的最低线,应该在这个成绩减十分左右。”
班级里顿时传来一片整整齐齐的倒吸凉气声。
渐渐,气氛活跃起来,也有人向米霍克询问他的所学专业。
“农学。”
“……啊?”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兴趣使然。”
艾琳倒是知道内情。
尽管米霍克看起来高冷还有点傲慢,但种植农业确实是他最大兴趣爱好。
真爱是剑道,但他并不想走运动员或者体育方面的路线,索性选择农业爱好作为专业,正常修完学业,在业余当个剑士。
……
宣讲结束。
艾琳偷摸摸地从教室后面溜出去,他果然在走廊尽头那里。
她超级激动,扑过去,抱住他,“米霍克!”
他张开手臂,把她抱在怀里,“嗯。”
艾琳在暖暖的怀抱里享受够了,才松开,把他再仔细打量一番,“你看起来变得成熟了好多啊。”
现在正是秋末,米霍克里面是黑色衬衫,外面是深色大衣,加上气质冷峻,看起来确实已经有些成人的气质。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口上轻轻戳。
他微微后退,手捂着在胸口上,有点恼羞,“你干什么?”
艾琳歪歪头,思考了一下,跟他口嗨,“哥哥,看看腹肌?”
米霍克:“……”
他脸色微变,皱着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只是含糊地说,“以后再说吧。”又问,“你谈恋爱了?”
“啊?没有啊。”
“我在校门口等你,晚上送你回去吧。”
她刚想说自己会和苏菲结伴走,话到嘴边死死刹住。假装乖巧地点点头,还撒娇,“好。最近晚上路上好冷。”
米霍克从背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她,就离开了。
包装盒最外层,缠着一圈厚重、又丑得花里胡哨的丝带。
艾琳……实在是不敢恭维他的审美。
但等到她拆开才发现,这个拼色丑陋的丝带,其实是奖牌带,巧克力盒的最外层紧紧贴着一枚奖牌——第xx届xxxx全国剑道冠军。
我咧个业余选手拿冠军奖牌啊。
……
艾琳捧着热可可,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回家。
她打开家门,把书包丢在门口架子上,“妈,我过会回来!”又匆匆出去,跑到米霍克家里。
“伯父伯母不在吗?”她看看屋子里的家具,干净整洁但毫无人气。
米霍克非常习惯,“不在。”
“我们去你房间。”艾琳拽着人,激动地跑上楼,把他推进房间里,再把房门锁上。
他只以为她要讲什么心事秘密、或者干什么叛逆的事,放松地坐在沙发上。
她坐在椅子上,双脚滋溜一滑,从书桌边滑到他面前,欢快地说,“你答应了我的。看看腹肌!”
他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没敢搭腔。
艾琳瘪着嘴,嗓子里酝酿起哭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米霍克别过脸,没有和她对视。
她拖着音调说,“我~想~看~嘛~”
“……”他闭上眼,皱着眉头,又不太高兴地瞥她一眼。
艾琳知道这是退让的意思,“嘿嘿。”
鹰眼无奈地叹气,先把大衣脱掉,他倒是没有什么羞怯感,只是有点脸红。
苍白的手指,把黑色衬衫的扣子、按顺序依次全部解开。宽大结实的手,解扣子时动作简单直接,并没有什么刻意撩拨的意味,但一想到这双手握剑时的强大,她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兴奋。
……
艾琳哼着小调,快乐地回到家里,喝点水解去可可的甜腻,又抓着狗狗狠狠薅。
妈妈观察了她一会,问,“米霍克放假回来了吗?”
“啊,对。你也知道了?”
她嗔怒,“哼,看你的表情不就知道了。”
“妈~”
……
但当艾琳再和米霍克相处,他在一些太过亲密和暧昧的来往时按住了她,也不做解释,只是生硬地转移话题。
她瞬间猜到,妈妈和他说了些什么。
艾琳没有再试图继续推进关系。学业渐渐繁忙起来。
……
时光飞逝,她的成绩如愿达到米霍克所在学院的录取线。
报考时,妈妈在和她核对。
她问,“真的不再考虑别的学校啦?”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早就决定啦。”
“他和你表白了?”
“没有啊。”她嘟囔,“你们家长真的很奇怪哎,十几天前对早恋严防死守,高考一结束就恨不得定亲。”
“谁想你结婚嫁出去了?你不离开才好呢,一辈子是我的宝宝。”
她哭笑不得,“哪有人会一辈子是宝宝的,我也会长大的好不好?”
妈妈安静地坐了一会,看她填完所有的表,才轻声说,“妈妈不管你未来选择做什么,挑个稳定的工作也好,选择不安稳的工作也好,只要是你愿意走的路就好,不要在未来回想当初做的决定时后悔。以后想谈恋爱也好,不谈也好,想谈的话,你就和一个本身足够好的人在一起,可别挑个只说爱你的人。”
她摸摸她软软的头发,“你要好好的。我希望你好好的。不管在哪里都好好的。”】
……
……
……
……
……
……
……
她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暗,脑袋却混乱地宛如空白。伸手去摸索四周,似乎有湿润润的雨水打湿了半张脸。
门被推开,烛光在靠近,她惊慌地尖叫,【谁?!】
“……怎么了?艾琳。”
米霍克的脸从烛光中露出来,他举着烛台。
她手指颤抖地触摸自己的脸,才发现早就泪流满面。
他把烛台放在床头,轻轻坐在桌边,“我听到你在哭。”
她咬紧嘴唇,把脸扭进枕头里。
微弱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我想家了。】
鹰眼没有听懂她说的话,皱眉,牵着她的手。
她从床上爬起来,用力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控制不住颤栗,先是小声啜泣,再哭得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他沉默地抱着她。
……
等到她从混乱的思绪里缓过来,这才吸着鼻子,从他怀里爬起来,伸手去床头摸手帕,把自己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干净。然后蛮不讲理地对着同伴说,“看看腹肌!”
米霍克:“……?”
他微微睁大眼睛,连嘴唇都跟着动了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脱给我看嘛,”她声音里还带着点鼻音,用手帕盖住下半张脸,用有点红肿的眼睛瞪他。
也不管现在场景合不合理,他不同意,她用强也会达成心愿的。
甜不甜无所谓。强扭的瓜也会解渴的。
鹰眼扶额。
可能是话题和事件跳跃的太荒谬了,他甚至有点想笑。不过他还是回应了她的愿望,两下解开扣子,大大方方地脱掉整件上衣,丢在一边,露出完全赤裸的上身,十字小刀轻轻垂在胸前。
氛围一点也不唯美,也没什么脸红心跳的感觉。
漆黑的房间,暗淡的烛光,因为流泪而有些模糊的视线。
很难说为什么,可能是米霍克对她的这种纵容态度,也可能是温暖的体温,转移了注意力。她从梦中醒来有些慌乱的心,确实渐渐感到安定下来。
即便两人都对暧昧都不是很主动,她也不是很在意感情关系的事。她只是偶尔有点上头,会馋人身子。但作为同伴时,他们彼此都足够可靠,这样就足够了。
稳定的情绪性格,能承担压力的实力,敏锐具有洞察力,多年相伴的默契。
如果没有意外,她真的希望能和米霍克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她抱紧他,吸吸鼻子,“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嗯。”他轻轻拍拍她的背。
第79章 相拥而眠无风带部落八
说实话,跟米霍克一起并肩躺在床上,有点挤。
艾琳平时觉得床很宽敞。但现在她右边靠着冰凉的墙,左边贴着温热的身体。
夹在中间,冰火两重天的,有点难受。
她干脆挪到他身边,脑袋枕着他的胸膛。在宁静的夜晚,能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像是抱着一个大暖炉。
米霍克把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
人鱼体温比正常人类略低,他抱她时会觉得温凉。
尽管知道她只是情绪上头,没有在想那些事情,但两人一起躺下时,他还是有些……身体紧绷。
她轻声唱起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
后半截的意象太悲凉,她没继续唱下去,闭上眼睛,安静地倾听同伴的心跳。
他问她,“为什么要我脱衣服?”
艾琳搂着人肉枕头很舒服,尾巴轻轻甩动,在他小腿上时不时划过,“我就想看,不行吗?”
他对此没话说。
她睁开眼,望着烛火的方向放空思绪。梦中惊醒带来的那些强烈悲痛和思念,渐渐平息,她的心情重新活跃起来,转而开始关注起周围:
米霍克的身上有一点淡淡的、很熟悉的沐浴露香味,跟他身体的那种味道混合起来很好闻,给人感觉很舒服。
而且这个距离,不需要凝神,就能听见清晰的呼吸声。
有点想调戏他,干点快乐的事情转换心情。
他忽然又开口问,似乎有些困扰,“尾巴……能不能别再动了?”
“喂,这也不行吗?”艾琳笑起来,换个姿势,干脆爬到他胸膛上,尾巴跟着摆动,从床的一侧,彻底搭在他的腿上。
那瞬间,她听见他的呼吸沉重起来,再然后,自己稀里糊涂地就从他怀里,掉回软软的床铺上。
“???”艾琳一脸茫然。
米霍克脸色看起来很为难。
他看看她,目光移动也有点混乱,只勉强挤出一句话,“……抱歉。”翻身过去,背对她,面朝床的边缘。
“什么呀,”她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翻脸,撇撇嘴,也转身背对他。决定装会生气,等鹰眼来哄。
眼睛眯着眯着,还酝酿出了几分睡意。
米霍克从背后慢慢靠近。似乎是想了一会,才把手轻轻按在她手臂上,向她道歉,“艾琳,抱歉。”
“哼哼~”
他解释,“刚刚,我不是有意那样对你的。”
她恢复了点精神头,翻身过来,看着他,挑挑眉,“那你就是故意的咯。”
“……不。”米霍克视线微微移开,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回避。
他枕着一支手臂,侧身躺着,额头上有些汗珠。
这样凉快的夜晚,也会出汗吗?
两人盖着一张薄毯,挤在并不宽敞的床上,面对着面。再凑近一些,呼吸时的暖意就要涌到对方脸上。
自从长大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样,面对面一起睡觉。
烛光是从他背后发散的。
艾琳用视线把他的脸描摹一遍。笔直地像剑的眉毛,比眉毛更引人注意的眼睛,鼻梁直挺,抿紧的嘴。
虽然是看过很多遍的五官,可组成米霍克的脸时,他就是长得很好看,冲着这张脸……发不出一点脾气。
她心情很好,没再跟他吵着玩,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顺着脖颈往下滑,看见那条十字形的小刀项链。
艾琳伸手去摸。
金属带着一点冰凉,但是贴近他身体的那一边,又是带着体温的热度。
她对这个项链很好奇,西方那边的信仰好像就是以十字架为象征的。就问,“你是……嗯,信奉那些教派的教徒吗?”
米霍克抿紧嘴唇,沉默到几乎听不见呼吸声。
她在……问他对婚前性行为的看法吗?[1]……在这种时候?
艾琳似乎察觉到了,视线从小刀上移开,有些关切地看向他,圆眼睛里是单纯的好奇。
他反应过来,立刻回答,“不,我并不信仰上帝。”
她点点头,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也对,你看着就是那种不信命运的家伙。”
鹰眼只是沉默。他轻轻抓住她的手。
艾琳耐心地等一会,结果他似乎是单纯地想牵手。
她闲的无聊又去摸他的腰和腹肌,感觉到他的腰有些微微的移动。手掌在纹理分明的肌肉上流连,再滑到胸膛上,在他心脏的位置停留。
米霍克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像是难受的叹息。
他的手掌又轻轻按住她的手。
艾琳嘟起嘴,骂他,“你这家伙怎么老摸我的手啊,臭流氓,混蛋。”
这种不痒不痛的骂法,大概只能算调情。
米霍克皱着眉,警告,“别乱摸了。”
她能听见,他说话声音、语气,呼吸的节奏,都和平时完全不同,像是在忍耐。再去看他的脸。
他却移开了视线,不敢和她对视。
艾琳恍然大悟。
她还想往下看看,但是两人身体的大部分都盖在被子里面,基本看不到什么。
米霍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稍微推远一点。
本着硬都硬了,不调戏一下、白不调戏的想法。艾琳问他,“你小时候上的那些课程里,有教导这方面的知识吗?”
他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回答。
艾琳伸手去推他胸口,稍微用力地摇他,“有没有嘛~”
她在心里乐开花,估算:以这家伙的定力,能撑多久呢,两分钟?三分钟?
米霍克闭眼不说话。
艾琳就继续摇他,“米霍克?米霍克?”
直到他猛的按住她的手,睁开眼睛,像金色火焰在跳动,“你在故意挑逗我。”
胸膛也随着呼吸,明显起伏。
她往前挪动,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脸,眨眨眼,向他请求,“可以教教我嘛,米霍克?”
“……”
艾琳感觉到腰被搂紧,他用力亲吻她的嘴唇,把后面的话彻底堵死。
她也搂着他的腰,手指停留在他的背后。
也许是忍耐太久,鹰眼丢开理性后,把她嘴唇亲到有点发麻。但他也只是抱着,偶尔会难耐地顶撞一下,并没有再超过的动作。
艾琳看出来了:……这家伙没吃过猪肉,大概也没怎么看过猪跑。
她只好伸手去摸他。
米霍克低声吸气。
可能是稍微恢复理智。他低声笑起来,对她说,“我们这样是偷情。”
啊?偷什么?是她想的那个偷情吗?
难道船上还有第二个人吗?他有妻子吗,还是她结婚了?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背德、禁忌被打破的刺激感?她也很想了解一下啊。
艾琳去看他的脸;他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不给看。
但没捂住她的嘴:
“米霍克,你会自己这样做吗?”
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艾琳等好几秒也没等到回答。
她拿捏着鹰眼的软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他的手臂搂紧她的腰,因为渴望得不到满足而无意识地轻顶。
米霍克试着亲她几遍,无果。最后不太情愿地回答问题,“有过。”
艾琳兴奋地接着问,“会经常吗?”
“不会。”
她继续问,“为什么呀,不是很舒服吗?”
米霍克喘着气回答,“这种感觉会失控,我不喜欢……放纵欲/望容易反复,让人上瘾,我会有意禁欲。”
艾琳好像懂了枕头风的威力所在。
平时问鹰眼这些问题,他绝对不会回答的。但在现在这个状态下,几乎是有问必答,毫无保留。
……
米霍克最后拿开她的手,自己忙活。艾琳得以欣赏到他的表情,可惜他似乎格外不想让她看见,闭上了眼睛。
她坐起来,撑在他身上,去床头拿手帕,擦擦手,再给他。
鹰眼擦干净,把手帕丢到床下的垃圾篓里。
艾琳叹气,“我的手帕没了,你得赔我。”
“明天我拿新的给你。”
“我的手帕跟你平常用的擦刀布,是不一样的。它的边是收好的,还绣了小花。”
米霍克轻轻瞥她一眼。
艾琳轻快地挨着他躺下。
他有些懒洋洋的,叹气,“我帮你把边收好,做成手帕的样子。”
“嘿嘿。”
她抱着他的腰,准备美美入睡。
不过鹰眼只是躺一会,又起来去洗澡。
艾琳想了想,决定也去洗洗手。
……
米霍克带着一身水汽回来,还准备把床单被套全部换掉。
她好奇地问,“你射在床单上了吗?”
这个问题显然让他有些恼羞,抬头瞪她一眼。
艾琳忍住笑意,继续追问,“有没有啊?”
他不说话。
故意无理取闹的同伴,很难应对。
“哎呀,不会是弄脏我的床单上了吧,我要检查一下。”她假装伸手去抢。
鹰眼红着脸回答,“……没有。”
“我不信。”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起身,亲她嘴唇一下。
由于这下太过突然,直接给艾琳大脑干宕机。
嘶,他不会……学到什么新手段吧?
没有故意干扰的同伴,他顺利地继续更换床单。
……
两人相拥而眠,艾琳靠在米霍克怀里,准备安心入睡。
鹰眼一直看着墙面,像是在思考。
他突然问,“你想和我结婚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她挣开朦胧的睡眼,试探着问,“你不会是那种,觉得发生了关系,就应该结婚在一起的人吧。可我们也没有发生什么啊。”
米霍克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是,心事重重,“我不在意那种事情。”
艾琳轻咳两声,“咳咳,好的。”
他把她的头发全部拨开,露出整张脸,和她对视,低声问,“你想我们以后结婚吗?”
她隐约听出他的意思——
不管自己回答是否,他都会同意.
第80章 希望在一起无风带部落九
结婚不结婚什么的。
艾琳认真思考。
“这个问题的回答,很重要吗?”
“不是重要的问题,只是一项取决于你的选择。”米霍克很平静,“不必现在回答,我会一直等你的答复。”
这算是……被鹰眼追求的感觉吗?
“唔唔,”她抱紧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狠狠蹭。
红着脸挣脱出来,才说,“你这家伙,像是会不带迟疑地回答‘yes,Ido’的家伙呢。”
米霍克有些疑惑。
但她常常前言和后语搭起来很奇怪,逐一去问,又显得扫兴。所以他只是记下,当偶然被灵光触发,弄懂她话语衔接的巧妙时,会更加觉得有趣。
像收集好一堆没成熟的果实,在它恰好成熟的时机,品尝味道。
那瞬间带来的愉悦心情,在很久很久后,还会清楚的记得。
艾琳手指戳戳他,“乔拉克尔先生。”
“嗯。”
她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现在这样,是在偷情。”
“……是的。”他想起刚刚的事。
艾琳双手蜷在胸前,面色‘担忧’,“如果被乔拉可尔老爷、和菲比夫人发现了,会怎么样?”
鹰眼差点笑起来。
不会怎么样。他在心里想。
但按照故事中普遍情节,他还是回答,“也许我们会被迫分开。”
她的蓝眼睛透亮美丽,“不,我实在不愿意与你分开。”
米霍克知道她只是觉得好玩。轻轻摸摸她的脸,低声说,“不会的。别人不会让我们分离。”
“嗯?”
他手臂搂住她,“出海前,我原本只想一个人出发,那时我问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同伴,”
艾琳回想起:
那时他们去向日葵花田岛,米霍克问她未来的打算,再问她愿不愿意作为同伴、和他一起。
“当然愿意啦。”
她的心情一如那时雀跃,“我真的很惊喜哎!也没有想到,你这家伙,居然会想邀请我一起。”
米霍克慢慢说,“当时我想过,我可以独自出发。也许以后,我会在人鱼岛见到你,也许……再也见不到。”
也许她会活得优游从容,也许活得精彩纷呈,也许会成为谁的妻子,也许会死在不知名的某处。
但那些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最多只是在意外重逢时,她惊喜地喊出他的名字,一起喝点酒、聊聊天,再各自踏上旅途。他继续寻找下一个对手。
这样的朋友,迪恩和他说过很多。
像这样的朋友,米霍克也设想过。
可看到艾琳时,他又有一点不情愿。
她笑起来那么可爱,但并不弱小,在海中也有自保的能力。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呢?
他希望和她在一起。
……
米霍克从思绪中回神,重新看向她。
“所以,那时我就想,如果和你一起出海的话,”
他想象一下最糟糕的情况,对她真诚地说:“至少,我可以为你收敛尸体。”
艾琳:“!!!”
她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什么玩意??!你再说一遍?你、不是、鹰眼、你?
……操。
情话说得很好,心意也很真挚。但下次别再说了。
她幽幽地回复,“好的。以后哪一天你死了,我也会为你收尸的。”
鹰眼先愣了下,再哈哈大笑。
艾琳满头雾水。
这家伙是有什么毛病吗,听见自己要死,就高兴的大笑?
他笑完,语气轻快地说,“那倒也不错。”.
岛上的生活还在继续。
用武器的部落人都和鹰眼进行了对决,用体术的家伙也不甘示弱,纷纷上场。他的武装色霸气在不断地磨砺中增强。
部落人在震惊中,渐渐接受了一个新的强者。在月圆夜,米霍克甚至收到了一些来自异性的青睐。
珀利瓦跟着偷师几个月,已经能用出一些像样的剑式。
艾琳每天挑选一枚心爱的硬币,用正反面来决定去海边还是去中心湖,无非是捉鸡撵狗和惹事生非的区别。
反正一时半会的,她还打不过那群海王类。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米霍克对她……有点微妙的变化。
他在尽量保持原样。
但有时,眼神、动作、或者话语,就是不同的。
比如两人要一起外出,米霍克会主动直接地问,需要不要他背她去?
艾琳捂嘴偷笑,“不了,我还不想抢无上大快刀的专属位置。”
他微微皱眉,“无上……大快刀?”
还没人知道无上大快刀系列吗?
她迟疑了下,把话题随口带过,“就是指夜啦。我在陆地上移动确实不方便,但是也没有到残疾的地步啊。”
“那走吧。”.
珀利瓦确实是犟种。即使鹰眼拒绝了他的学剑请求,他还是风雨无阻地来找他。
决斗场场不落,锻炼寸步不离。还三天两头送点水果猎物来。
艾琳感慨,“有这样的毅力,什么高岭之花都会追到手的。”
米霍克听到她说的这句话,似乎如有所思。
“你也想受到这样的追求吗?”
她扶额,“我说的高岭之花,嗯……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不太明白。
……
第二天早上,艾琳像往常醒来,却没发现米霍克,只以为他去晨练了。但当找遍整座山头,也没找到晨练的鹰眼,才感觉到有些怪异。
等太阳彻底升起,她在抛硬币和找同伴中做抉择时。
他才回来,递来几朵浅蓝色的花,“岛上最高的那座山,山顶上的花。”
真高岭之花。
近乎是半透明的花瓣,只有三朵,看起来梦幻、神秘、又浪漫。可惜有些焉焉的。
“哇~”艾琳被彻底俘虏。
她小心翼翼的试图拿花瓶救一下。但很遗憾没救活,花的美丽只持续了一天左右。
……
几天后的黄昏集会。
艾琳看卡扎愁容满面,关心地问,“怎么啦,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卡扎长长叹气,“草地山山顶的蓝色绒花,少了一半。”
听见山顶+蓝色+花这个组合。
她心里就一咯噔,小心翼翼的问,“是很重要的药吗?”
“也不紧急,只是很少见。它只在夏天开,本来数量就很少,突然又没了一半。哎。”
艾琳捂住脑袋,艰难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它被晒干了,还有用吗?”
“晒干倒还好,毕竟我也是这么保存的。”她下意识回答,又瞪大眼睛,“你摘的?”
“……对不起,卡扎酱QAQ。”
她只能跟卡扎卖萌,再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不是我,是鹰眼。”
“那家伙——”她气的薅袖子站起来。
她赶紧补充完后半句,把责任拉回来,以免祭司大人讨债被反杀,“是鹰眼为了给我摘花,才去采的。”
卡扎:“……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爬到那么高的山顶上去摘花啊!!!”
“这、这。都是高岭之花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