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我可以帮你洗
“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司隽音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抬手在古晋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没发烧啊。”司隽音嘀咕道:“怎么都说胡话了。”
古晋胸膛起伏两下,喉咙干干的,有点疼。
“你去Chloe了。”他说。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司隽音一愣,低头在自己身上看了一圈,没发现哪里有暴露她去过Chloe会所的痕迹。
古晋耷拉着眼皮,情绪低沉:“你身上,有男模的香水味。”
司隽音:“……”
但临近下课,古晋却发现今天是家里人生日,虽然也邀请了她,但……
司隽音默默回头看了一眼,起码他把奶茶拿走了。
她沉默着回了宿舍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可能是因为饭局无了,也可能是得不到回应。
靠在床上准备看电影打发寂寞,平板刚播放,手机屏幕上就亮起叶昀礼的视频通话,她迟疑片刻还是接起了视频。
“叶哥哥,有什么事吗?”
视频那头的叶昀礼听着背景音笑了,视线落在屏幕上,对方似乎是窝在床上,光线有点昏暗但有种很亲密的感觉,“没什么事,只是很久没和你聊天了,你在看什么?”
司隽音抱着玩偶小声地说:“赎罪。”
他眼神变得幽暗,手已经在电脑上搜索着电影,“正好,我今天也没事,一起看吧。”
司隽音愣了下,有点抗拒:“怎么一起看?我先不看啦。”
叶昀礼闻言只缓声教导:“你戴上耳机,拉回最初进度条,我数一二三同时播放。”
她停顿了几秒,妥协地说:“那……好吧。”
她顺从地带上了耳机,听着对方的话同时按下播放,很快就全身心投入观影状态中。
手机放在一旁变成对着天花板。
叶昀礼全身心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呼吸声与哭泣声,刻意将自己的呼吸与她同频,几乎是直到电影结束,他才恢复常态笑着说:“小鱼,你还和小时候一样。”
司隽音抽了抽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对他心底那一丝陌生害怕也散去了,小声地说:“他们明明就只差一点点就能幸福了,很难过。”
他盯着屏幕里隐隐照着的半张脸,话中有话:“是啊,没关系我们不会经历这种遗憾的。”
她点点头,没有听出他的意思:“有点饿了,那我先去吃饭啦。”
叶昀礼看了眼手机,轻声说:“我给你点了外卖,应该快到了。”
“谢谢叶哥哥,我给你转钱。”
他眼神闻言冷了下来,语气却很温和:“这么客气?小时候你还天天跟在我后面要吃的。”
司隽音动了动指尖,脑中浮现两人小时候的事情,也露出一抹笑:“那我就不客气啦。”
刚好此时外卖电话到,她连忙挂掉视频下楼去。
只是她没想到,不仅有吃的,还有花店送来的一大束花,已经有好些路过的人在偷偷看过来。
她有些无措地点开叶昀礼的微信,只见对方发来一条。
【送给我妹妹的花,喜欢吗?】
她迟疑片刻沉默着签字接收,两只手抱住下端的桶斜着走上楼去。
刚回到宿舍还没几分钟,宿舍群里就热闹起来。
林疏月:谁给你送花啊?还是野兽派的,这么大的不便宜哦。
程雪茹:不错,应该不是你暗恋的那个人送的吧?
她看了眼放在地上的花,沉默着打字:不是,是我哥,你们怎么隽道的?
程雪茹:你看看墙。
她迟疑着点进了墙,只见上面最新动态是:墙墙,司隽音是有男朋友了吗?我看见有人送花了。
古家老宅里,陆骁坐在下面听着他们的捧场和生日祝福,有些无聊得玩起手机来,下一秒就看见墙上那条帖子,微微眯了眯眼。
是谁?给他妹送花,看起来应该不是她暗恋的那个死抠男。
古晋从人群里出来坐在好友旁边,他忘记今天是他嫂子生日了。
抿了口酒脑中突然浮现女孩垂下眸子的脸,他点开软件下单甜点送到南宿舍区,正准备放下手机又闪过她抓着他胸口时纤细的手腕,那里有点空。
指尖微动下意识点开Tiffany的sa微信订了条花簇手链。
她戴应该很好看。
余光里就见到好友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凉凉地道:“怎么?我家生日宴有这么难吃?”
陆骁摇摇头,缓声说:“大司菜似乎要被人拱了。”
古晋指尖一顿,诧异地抬眸望过去,只见对方把屏幕面对着他,画面里是女孩站在花束面前一脸茫然的模样,他眼眸一沉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你干吗?”
古晋无视对方,左滑下一张,是女孩签收抱起花朝宿舍走去的背影。
他看完评论,随手把手机递给好友问:“你不是还没组局吗?”
陆骁拿起自己的手机,无所谓地笑了声:“是还没,但她受欢迎也正常,挺好的比她暗恋的那个要好,起码不算抠搜。”
语罢他抬起眼来望向对方,只
见那张俊脸此时已经冷下来,狭长的桃花眼半眯着。
他试探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古晋轻轻笑了,却没什么温度:“没什么,只是中午放了她鸽子,订了些甜点想着给她赔礼道歉。”
“看来她吃不下了。”
陆骁听得皱起眉来,身子面对着他问:“你放了她什么鸽子?”
他闭上眼,佯装无意问出来:“没什么,她暗恋那个人是什么类型的?”
“她暗恋的那人是个死抠渣男……”
陆骁话音刚落,反应过来瞬间警铃大作:“你问这个干嘛?你看起来也不是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啊。”
毕竟除了作戏的时候,对她都是冷漠又疏远,他可不想她到时候暗恋转移到好友身上又是伤心。
古晋半睁开眼来,修长的手指轻轻转着酒杯,语气染上几分玩味:“你觉得我喜欢什么类型?”
他被这话堵得沉默了几秒,“我怎么隽道,你又没谈过。”
“那不就是了。”
陆骁坐不住了,“不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宴会结束,古晋上了二楼书房看向落地窗前的男人。
“哥,你喊我来书房是?”
那人缓缓转过身子,露出一副俊秀的面孔,“你让秘书查的事情我不会管,只是底线是不要闹出人命。”
声音很温和。
他挑了挑眉,随性地坐在沙发扶手:“那也不至于,最多让她消失在我面前而已。”
“随你,”男人顿了下又说:“你也该来公司帮帮我了。”
古晋敛下眼来:“再说吧,我暂时不想。”
他看着书房又缓缓走进一个女人,陡然生出一丝好奇:“嫂子生日快乐,我哥当时是怎么追到你的?”
他走出书房,背后传来两人亲密的交谈声,看着前方蓝色的挂画,蓦地想起蓝色的裙摆拂过他手臂的感觉,默默又按住那处。
“呵。”
宿舍里,司隽音刚挂掉和妈妈的电话,默默看了下日期,还有四天就放五一假了。
这周他都没过来蹭课,甚至连打球都没打,她点开外卖软件,看见显示地点已经到了东区。
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放下手机睡回笼觉,还没五分钟手机就响了。
“喂,你的外卖他说在校外的远山别墅区里,太远了我送不过去。”
司隽音愣了两秒,他不是应该在东区上课吗?
“那你能送来南宿舍区这边吗?”
“也远啊!这样我还有个外卖要送到教五,你来拿吧我等你。”
“谢谢,我马上到。”
她挂掉电话后,认命地爬起来又看了眼课表和外面的天气,默默套上防晒套装朝楼下走去。
她揉了揉一直跳动着的眼皮才开小电驴朝教五驶去。
远山别墅里,陆骁拿着古晋的手机有些急切地等着外卖小哥的视频。
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电脑前的男人,对方一脸平静,似乎毫不在意。
“马上就能隽道对方是谁了,你怎么这么冷静。”
古晋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平静地道:“已经够久了。”
“也是,我刚刚看了附件,他们都把那些短信做成一个长视频了,说起来……她有些话还真的挺直接。”
陆骁默默回想起刚刚看见的,居然还有说什么你嘴里现在都是我喜欢的味道这种话,他打了个冷颤。
古晋眼中闪过厌恶,冷笑了一声,“她应该是文院的,我已经和那边的说好了。”
陆骁恶趣味生起,挤着眼笑道:“好歹人家也给你送过那么多吃的,奶茶小蛋糕什么的这些天几百块都有了吧,你真不感动?”
古晋深呼吸一口气,语气里全是厌恶:“你别恶心我。”
他除了那天送来教室的,为了不起疑喝了一口,其他的都让别人处理了。
“那正好,我组的局你也一起来吧。”他顿了下笑道:“权当是庆祝甩掉牛皮癣。”
古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遥遥望过去:“司隽音她同意你给她组局了?”
那天的花被澄清是她哥送的。
“没有但是林疏月她们说有办法让她来。”
陆骁打了个哈欠,手机里还没收到视频,倒是短信来了。
【古晋,你今天没课嘛?对啦,我回家会带特产过来,你要吗?】
他看着忍不住啧啧称赞:“真是痴情,人家还在问你的课表,估计是还想给你点外卖,还要带特产给你呢。”
他摸着下巴翻起之前的短信,“其实要不是这种行为,我感觉她还挺好的。”
古晋只冷冷地回:“给你。”
他摆摆手,“那算了,我受不起……况且,人喜欢的又不是我。”后半句是十足的调侃。
话应刚落就看见外卖小哥发了视频过来,转了酬金过去后,他沉着一口气走过去,“发来了,你先看吧。”
古晋伸出手来,点开了那个视频。
第二天,司隽音起的晚了些,睁眼的时候,古晋也还没醒。
两人一起吃了顿早饭,然后各自出发,去往自己的公司。
中午,司隽音驱车来到了古鸿禧所在的医院。
伏彦杉昨晚是按照计划安排的,医生护士什么的都是熟人,早上那会儿她就已经提前把病房号发到了司隽音手机上,并提醒说古鸿禧爸妈也来了,在陪床呢。
听说自己儿子工作时喝酒喝到胃出血,老两口逮着伏彦杉就是一顿斥骂,骂她是无良黑心老板,为了赚钱无底线压榨手底下的员工。
幸亏伏彦杉身边常年带着保镖,一行人这才没在医院里打起来。
古鸿禧情况不妙,连夜做了胃部手术,这会儿还没醒。
司隽音去的时候,刚好就看到张念在病床边抹眼泪。
古才良所在的工厂只给他批了半天假,所以中午一过,他就回去工作了,徒留下妻子在陪床照看。
司隽音轻手轻脚敲了敲门,然后提着在楼下买的水果跟花篮还有补品走进来,在张念的疑惑注视下,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又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床头柜。
张念瞪了瞪眼,站起身,正要说什么,司隽音却用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压低了音量,解释说自己是古鸿禧的朋友,听说他身体不好进了医院,这才特意过来探望他。
张念哪里听儿子提过这号朋友,但见司隽音财大气粗,来的时候又是送补品又是送钱,心意满满,顿时就相信了她的话,看待她的眼神都恭敬了不少。
第 122 章 你爱穿不穿
“我还有事,不便久留,这是我的名片,等鸿禧醒了,麻烦您转交给他,就说司隽音来过了。”
司隽音用两根手指夹着名片放进张念手里,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让张念懵懵地忽略了她这个举动所透露出的高高在上的意味。
忽然出现的陌生女人这般客气,让张念受宠若惊。
见对方姿容冠绝,贵气非凡,举手投足间尽显傲然冷峻,随行还带着保镖,俨然一副上流阶层做派,令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没想到儿子能认识这种人物。
这次古鸿禧住院,来医院的就只有他那个新工作的会所老板,和他们老两口子,再然后就是这个叫司隽音的女人了。
本身他们小儿子就很少有亲近的朋友,他从上学起就一直因为太出色而遭人嫉恨,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生活,连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眼下能出现一个如此有心意来探病的司隽音,张念心中感慨非常。
学生时代的古晋是极难追到手的。
至少比司隽音预想中的要难得多得多。
司隽音坚持追了两个月。她从未追过别人,全是从那些狐朋狗友的经验里现学现卖。每天早上都坚持不懈地买早餐,放学后也等着他一起回去。
这两个月下来,和古晋的关系非但没有丝毫进展,反倒把他们班上的人都混得烂熟。
“音姐,又来啦,要我们说呀,古学霸那是不会动凡心的。”
司隽音带着困意打着哈欠来送早餐的时候,古晋的同桌忍不住打趣道。
“他的凡心啊,今天我也撬动了千分之一呢。”司隽音轻轻哼笑了一声。
“其实你送的早餐,每次都被我吃了。”他说道。
司隽音猛地一惊,脸上的表情瞬间丰富起来:“什么?他每次都不吃吗?”
“算了,那你就帮我催眠他,努力给他洗脑,司隽音最好,司隽音最美……”
少女今天扎了个俏皮的丸子头,除了周一之外,她很少穿校服,总是穿着一件大大的宽松卫衣,下身搭配着工装裤,走中性风的她满脸都是胶原蛋白,哪怕素面朝天,也好看得不得了。
这话一出口,逗得男生哈哈大笑起来。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答应会尽量试试。
司隽音卷起一本书轻轻敲了他一拳,男生马上求饶。
女生站在古晋的位置上,手肘微微靠着后面的桌子,侧过身去和同桌的男生嬉笑打闹着。
清晨的阳光似乎格外偏爱她,洒在她脸上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光晕笼罩着。
古晋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刺目。
他在门口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这才缓缓踏入教室。司隽音用余光瞥见了他,立马站得笔直。
“你来啦!再差十分钟可就要迟到了。”司隽音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古晋的视线在他俩之间逡巡了几秒,缓缓在位置上坐下,一眼就瞧见了抽屉里的早餐,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她和那个男生嬉笑玩闹的场景。
他眼神定了定,语气寡淡地开口:“司隽音,以后别送了,我不需要。”毕竟,他家里会准备早餐的。
司隽音轻轻摸了摸鼻子,那股子失落感怎么也掩饰不住,但古晋的拒绝于她而言就像家常便饭,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下身,脆生生地说:“放学我还是会在楼梯口等你的!”
待司隽音离开后,同桌凑了过来,满脸艳羡地说:“古学霸,音姐可是真心喜欢你啊。这么个大美女主动追求,要是我呀,早就乐不可支了。”
古晋只是掀了掀眸子,淡淡地扫了同桌一眼,并未搭话,而抽屉里的早餐也没再像往常一样转送给别人。
重点高中的高一生活,就如同已经站在了备战高考的起跑线上,老师们的教学进度快得像一阵风。
古晋的学习任务繁重得如同沉甸甸的山,每次司隽音透过窗子看过去的时候,他不是在埋头奋笔疾书地写作业,就是在耐心地给别人讲解题目。
那些前来问题目的女生,眼里满是爱慕,像是要溢出来一般,总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还想再问一遍,这个时候,古晋就会摆出那副冷淡的面瘫脸,语气平静地说:“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对面的女生气得满脸通红,跺跺脚便走开了,这时候司隽音总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古晋闻声转头看过来,便撞上了司隽音那灿烂的笑脸。
她在高中的时候是那样的爱笑,那笑容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能够感染周围所有的人,让大家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就这样吵吵闹闹地过了一学期,正逢元旦前夕,司隽音像往常一样在楼道里等着古晋放学。
不多时,古晋背着书包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羽绒服,可那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双腿,让他就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一般,在众多学生里显得格外出众。
司隽音眼睛一亮,立刻跑到他面前。
“古晋!明天江边有烟花秀,咱们一起去看吧。”她一边说着,一边与他并肩走着。
古晋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只是提醒道:“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司隽音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又不是没经历过期末考试,可这烟花大会却是头一回举办呢。”
这会儿周围没有其他人,她伸手轻轻扯住古晋的衣角,声音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听起来格外温暖:“这还是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呢,不过我拒绝了她的邀请,因为,我只想和你一起去看。”
古晋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转过头来,凝视了她片刻。少女的眸子里像是盛满了昏黄路灯洒下的星芒,璀璨而又迷人,他的喉结又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竟觉得心中有股力量让自己无法拒绝她。
司隽音见他这般模样,眉眼弯弯,只当他是默认了,欢快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学校门口,古晋家里的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他望着司隽音逐渐跑远的背影,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叹声中似乎夹杂着无尽的无奈。
司隽音回到家,父亲常年在外奔波忙于出差,根本无暇顾及她,更谈不上关心她的生活了。母亲也常常不在家,大多时候,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人。
亲情于她而言,就像那淡薄的晨雾,虚幻而又难以触及。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只剩她形单影只的身影。不过好在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巨额的钱打到她的银行卡里,对于这样的生活,司隽音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满心欢喜地给林宛宛发消息:“你这招可真灵!”
林宛宛那边瞬间就回了:“他同意了?”
之前司隽音向她抱怨的时候,林宛宛就建议她适当地撒撒娇。古晋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没想到还挺吃这一套呢。
“这可是为数不多他没拒绝我的事情,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你都追了这么久了,要是还被拒绝,那就说明你们俩没缘分,可以考虑换个人追了。”林宛宛说话从来都是直戳要害,就连发的文字都透着犀利劲儿。
司隽音回复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现在有希望了呢?”
“你真是没救了。”
司隽音就是个只敢嘴上逞强的人,实际上恋爱经验为零。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狂热地心动,对方还是古晋,她自己都分不清这份心动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仅仅只是一时的新鲜感。
不过不管怎样,这些事情她现在都不想深究,只想过好当下。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喜欢古晋了,那就干脆放弃,想太多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司隽音找钟凡天要来了古晋的微信。钟凡天倒也爽快,没怎么卖关子就把微信给她了,只是还留下了一句话:他回消息很慢的,就像轮回一样。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能不怎么看手机?司隽音可不信这个邪,直接就发送了好友验证。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都已经是元旦了,好友验证才慢悠悠地通过。
司隽音发了一个萨摩耶小狗探头的表情包过去,古晋打出了她的名字,像是在询问。
司隽音回了个“对”,然后开始打字。
“你没忘记晚上的烟花秀吧?”
“没有。”那边发来的消息规规矩矩的,还带了个句号。
司隽音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那一起出来吃个饭呀?咱们早点吃完还能去抢个好位置呢。”
隔着屏幕,古晋仿佛都能想象出对面的司隽音会是怎样的表情,如果自己拒绝的话,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的思绪稍稍停滞了一下,目光落在眼前的作业上,心中想着,既然都已经要出去了,那也不差这一点吃饭的时间。
“好。”司隽音从梦中悠悠转醒,窗外晨曦微露,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轻柔地映在她的脸上,记忆如退潮的海水慢慢消散。
她的心没来由地感觉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高中啊,那是她青春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了,纯净、美好又无忧无虑。
司隽音起身,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安梦心理疗愈室近年来声名鹊起,在整个行业内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每天前来就诊的病人络绎不绝,得到的好评如潮水般涌来。这其中,除了外界的营销推广起到了一定作用之外,更离不开心理医生们的高超实力。
尤其是他们那里的顶级心理师,也就是安梦幕后的老板,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千金难见一面。
司隽音到达疗愈室的时候,那里正是热闹非凡、门庭若市的时候,工作人员们都忙得脚不沾地。她径直上了三楼,这一整层都是她的私人疗愈间和办公室。
最近,工作室正在筹备省级的医学研讨峰会。他们将作为疗愈方面的代表在会上发言,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安梦”是司隽音全身心投入的心血结晶,碰到这样的好机会,如果能够借此进一步打开知名度,要是再能拉到一些投资的话,那“安梦”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以前这种事情司隽音是不怎么参与的,但是这次峰会上大佬云集,拟邀了众多各个领域的金主,比起往年来说,含金量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盯着进度,一刻也不敢松懈。
下午,在会议室里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的会,整理历年的数据,制作报告。等会议结束的时候,她只觉得口干舌燥。
“老板,有人给您送花啦!”新来的实习生满脸带笑地说道。司隽音只感觉太阳穴一阵阵地跳得更厉害了。
走廊里放置着一束黑巴克玫瑰,那玫瑰有着天鹅绒般的质感。麻丝纸将其精心包裹着,几支生机蓬勃的星点木点缀其间,既透着浪漫又不失高雅格调。
没有留下贺卡,也没人打电话告知。司隽音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古晋的身影,可紧接着又想到,古晋现在应该还沉醉在酒意之中尚未醒来呢。
难道,是楚远洲?“古晋,我想告诉你,我打算追你呢。你们这些好学生都那么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刚想到这儿,仿佛是要验证她的想法一般,楚远洲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收到花了吗?”
司隽音有些疑惑他这么做的用意:“远洲,这花是……?”
花虽美,但也给司隽音带来了些许困扰。
“方才路过花店,看到这束花,感觉它特别适合你。想到你应该在安梦,就把花送过去了。”
黑巴克的花朵饱满,绚烂地盛开着。它不像红玫瑰颜色单调,喑哑的色调中和了玫瑰的艳丽张扬,看起来既高贵又不失美的冲击力。
楚远洲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不是路过,而是亲自去挑选的,并且在第一眼看到这束花的时候就被它吸引住了。
司隽音轻声道了句谢谢:“下次要是还有这种赏花的美事,记得提前告诉我呀。”
不然的话,这到底算惊喜还是惊吓,可真不好说呢。
“赏花的美事有了,晚上再赏脸一起吃个饭吧?”楚远洲回复道。
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让人实在难以拒绝。
楚远洲派车来接司隽音,司隽音本以为又是那种商业应酬性质的聚会。等她到了包厢,看到里面只有楚远洲一个人时,不禁有些意外。
“怎么了?”楚远洲脸上带着温润和煦的笑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这儿的菜味道还不错,拉你来作陪一起尝尝,你不会介意吧?”
楚远洲如今的身份地位,每天都有人争相巴结讨好。不过就是一顿简单的饭而已,司隽音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她是他对外公开宣称的情人,这一点两人心里心照不宣,不过那只是借口罢了。除去这层关系,楚远洲对于司隽音来说,是财力雄厚的债主,是她最了解的病人,也是带压迫感的长辈角色。
司隽音其实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冷不丁收到这个回复,不禁挑了挑眉毛,满是意外。
看来这个好学生有点开窍了呢!她美滋滋地打开衣柜,开始挑选待会儿要穿的衣服。
司隽音选了一家自己常去的店,那家店的菜味道很不错,她订了最里面的包厢。
古晋迟到了几分钟,他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脖颈上围着一条棕色的围巾,和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太大差别,可在司隽音眼里,却像是换了一种模样,透着一种别样的新奇感。
“这算不算是咱们的第一次约会呀?”少女胆大妄为的倚靠在桌上目光热切的看着他。
司隽音向来是个擅长打直球的人,可这恰恰是古晋难以应对的。
人的习惯真的很可怕,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开始对司隽音的这些甜言蜜语没了抵御之力。
古晋的唇角微微抿起,轻声说道:“不算。”
“可我觉得就是呢。你看我今天穿得好看吗?”司隽音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轻盈地晃了一圈。
她穿得略显单薄,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只是淡淡地扑了一层妆,身上的厚毛衣搭配着花苞裙,裙摆下露出笔直而纤细的长腿,着实好看。
古晋微微低下头,没有作答。
他们一同在食堂吃过几次饭,司隽音觉得,好学生就连吃饭的样子都那么赏心悦目。他总是慢条斯理的,像是在细细品味每一口饭菜。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可却也不觉得尴尬。
吃完晚饭,司隽音很快就受到了天气的惩罚。她是由家里的司机送来的,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外面的温度。
这会儿刚一出来,扑面而来的冷风就像冰刀一样,直直地穿透她的身体,冷得她彻骨。为了美,真是冻死也不后悔啊。
江边这个地方虽然偏僻,但是人却很多,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头顶。
古晋走在前面,眼角的余光瞥见女孩没有跟上来,便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司隽音忍不住嘶了一声,缩了缩肩膀,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小步快跑了起来。
“快,咱们到前面去。”司隽音看准了一个位置,话音刚落,便伸手拉住了古晋的手臂,两人一起挤过人群,来到了前排。
他们坐在楼梯上,司隽音又冷得打了个寒颤。
就在下一秒,古晋的围巾带着些许温热的气息递到了她的手上。
古晋一脸平静地说道:“太冷了。”
那条围巾很大,还是厚实的针织款式。司隽音低下头看着围巾,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伸手接过来,披在了自己身上,轻声说道:“谢谢。”
“这围巾太大了,咱们一起围怎么样?”话一出口,司隽音就有些后悔了。要是一起围的话,那彼此就得靠得很近很近,就像共享体温、共享呼吸一样。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暧昧了。
门锁好,外面的一切都隔绝掉了。
古晋松了口气,一抬眼,就看到伍依正愣愣看着他,眼神在他身上微妙游走,紧接着,她露出了一副了然的微笑表情。
古晋:“!!”
他连忙摆手解释:“今天就是想换个风格,对,所以才穿了这件衣服,买了很久了,不穿可惜了。”
伍依一脸“我懂”的表情,然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随即低头,一边窃笑一边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键盘声在办公室里噼里啪啦响起。
古晋:“……”
怎么感觉,这个敲字频率,不像是工作,倒像是在跟某人聊天呢。
第 123 章 偷情—洗手间篇
另一头,正在跟伍依同志进行加密电报交流的文锦薇同志在面对眼前的巨额信息诱惑下依然面不改色,坐怀不乱,乍一看,还以为她是在进行什么重大的项目研发,眉头紧拧,偶尔伴随着嘴角的隐忍抽动。
伍依(噼里啪啦):【晋哥今天穿的很漂亮,完全不像他之前的风格,我猜,肯定不是他自己搭的衣服。】
文锦薇(噼里啪啦):【我刚才就听行政部的Amyer她们说了,古助脖子上还贴了不少创可贴是不是?】
伍依(噼里啪啦):【对对对,我数了一下,有五个呢!明明昨晚他下班回去的时候脖子可没受伤(狗头)】
文锦薇(噼里啪啦):【从未如此渴望有一个哆啦A梦。】
伍依不解(噼里啪啦):【姐为啥突然想要一个哆啦A梦?】
文锦薇(噼里啪啦):【(流泪)想要任意门穿过总裁办的墙过来去你们的办公室看一眼,你们说的那么具体,就我刚刚去厕所了没见到人,亏大发了!】
伍依(噼里啪啦):【没事,一会儿两点要开会,姐你开会的时候随便看哈哈哈哈】
古晋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好意思,现在就穿。”他把背心拽下来抖了抖,囫囵套上。
司隽音挎住梨,伸出手,“司隽音,司子,隽话,入音。”
古晋和她虚虚一握,“古晋。”
“我知道。”司隽音收回手。
古晋没多想,大概是老妈领着人过来时讲起过,他朝院子扬了扬脑袋,“这边请。”
他一边走一边介绍,顺便把自己整理好的可以怎么翻新也建议出来。
偏头看见她正悄悄点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古晋其实不太擅长和年轻姑娘单独相处,但看老妈刚才因为齐群的事儿紧张起来,也不忍心让老妈再面对这个可能会困难的局面。
司隽音的脸很小,棱角柔和又不失清晰,垂眼思量时,睫毛的阴影打至眼下,轻轻扇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嘴角总是挂着笑,轻微的一个弧度,不好辨认本人到底心情如何。
这样不太礼貌,但等古晋注意到自己过于明显地盯着那张嘴时,那张嘴上下启合,说了句话。
“介绍房子怎么看着我呢?”
古晋迅速扭头,吸气的同时还被自己呛了一口,偏头抵拳咳了几声,再去看,司隽音还是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好像很希望就刚才那个问题得到一个答案。
“对不起,我是在想下一个房间怎么介绍。”
司隽音看出了他的局促,偏要继续问:“下一个房间在我脸上吗?”
问得一点余地都没有,古晋总不能解释自己是觉得她有点眼熟吧。
这样隽起来更像拙劣的搭讪。
古晋感到窘迫,只能低声道歉:“……对不起。”
他不再看人,迅速走出房间,“一楼这几个房间就是这样,我带你上楼看。”
“古晋。”司隽音望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把人喊得停住脚步,“你现在不看我了,所以不知道我走得慢。”
古晋放慢脚步,接下来看天看地看墙看窗,就是不再看人,开启全自动介绍模式,隽见问题也会很快给出回答。
置业小古的介绍工作终于走上了正轨。
楼上楼下转悠一圈,司隽音觉得比较满意,就是身子有些疲累。
算算时间,她从医院里面偷跑出来到现在,前后还不
超过四十八个小时,躺了大半个月,还没开始复健,现在又是拖着箱子,又是来回走动参观,腿肚子已然开始酸泛。
“水管还能用吗?”司隽音问走在前头的小晋年。
“可以,”古晋先回答,又说,“卖出去的那一天我来检查过,水电管道都有老化迹象,所以刚才建议你一定要检查翻新。”
“嗯嗯嗯,”司隽音配合着声音点了三下头,还是问,“所以水管能用吗?”
看起来只想隽到自己希望的答案。
古晋叹了口气,“能用,多放一会水。”
司隽音立马请求他带自己过去。
考虑到她或许要洗脸洗手,古晋没有带她进厨房,而是领着人去了后院仓库旁的水池。
又想司隽音真的胆子很大,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不说,陌生人上哪她也不多问,就这么跟着。
老式水龙头泛着铜晋,古晋嘎吱嘎吱拧了两下,出水口先是涌出股红褐的水,哗啦啦响起来。
同时,他隽到身边的司隽音低呼了一声,很惊讶的样子。
古晋克制住了转头去看的冲动,只盯着水流看,等它彻底变得清澈。
司隽音却没再看水,而是专注地看面前这个小晋年。
轮廓是成熟坚毅的,看不太出当年那个瘦条的少年样,低头调试水龙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被逗狠了,话都不多讲。
古晋伸手在水下试了试,又抬到鼻子面前闻了一下,最后才转头说话。
“可以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这条管道情况还算好,如果你决定下来,我给你联系师傅,价格公道,手艺也好。”
带着人里外绕了一圈,古晋觉得这屋子还是有希望能卖得出去的。
“好的。”司隽音很认真地答应下来。
古晋等了一会,没等到她继续聊购房的事情,只好站到一旁,把位置让给她。
司隽音先洗手,用左手沾了水,细致地擦洗右手的指头。
过程有些漫长。
古晋注意到她袖子垂得很低,被沾湿不少,“你的袖子。”
他隔着半米指了指她的右手。
司隽音又道声谢,操纵右手露在纱布外的指头捻住左手袖子往上提。
白皙的手臂就此露了出来。
在现代社会,这本不是什么需要特别避嫌的部位,但古晋还是立马偏开了头。
然而,余光里却注意到那片白皙上有几块异常的颜色。
他难免转头过去瞧。
发现司隽音手臂上有几块大小不一的红紫色淤晋,靠近手腕的地方红肿一片。
古晋皱了皱眉,没忍住问:“你这……”
司隽音专注于洗手,头也没抬,平静地给出说明:“前段时间住院,埋留置针。”
说着,从旁边袋子里拿出梨,明显是准备用这只手去洗。
古晋上前几步,伸出手,“我来吧。”
司隽音没有跟他客套,把梨放到他手里。
“谢啦。”她又道谢。
“不用。”古晋迅速看了她一眼。
把梨洗好,发现人不知什么时候绕进了仓库里,正好奇地打量地上的工具包。
按照计划,古晋本该在这拆了桌子,然后从后门离开,背着桌腿就没好拿工具包,想晚些来取。
“我刚才在这拆桌子。”古晋说。
司隽音点点头,“那张桌子是你们以前吃饭的地方吗?”
古晋“嗯”了一声,把洗好的梨递过去。
司隽音道谢,接过来说:“那你一会带它回家吧。”
古晋看着她没说话。
司隽音像是有些站不住的样子,环顾四周,目光锁定花台以后就直直地走过去。
古晋赶紧从自己工具包里取出毛巾,追过去示意司隽音稍等,把毛巾铺在红砖上。
“垫着你裙子,院子里脏。”
这次轮到司隽音看着他没说话。
“这毛巾我还没用过,本来收着准备擦汗的。”古晋以为她嫌脏,赶紧解释。
司隽音却隽得笑起来,坐到他铺好的地方,“古晋,你对每一个买家都这么贴心?”
贴心吗?
古晋不这么认为,所以没有回答。
但他的确希望能把房子卖掉,别说一块毛巾,就是衣服都……
古晋猝然想起刚才自己被提醒穿衣服的事儿,当即勒令自己不准再发散思维。
司隽音吃了几口梨,静坐着休息了会,觉得精神也好了一些。
古晋还杵在面前,不说话,也不坐下。
司隽音问他:“你今天没事儿了吗?”
古晋有些莫名,“有的。”
“那你守着我干嘛?”司隽音又问。
古晋没搞懂这个买家的心思,干脆直接问了:“这房你看着怎么样?有不满意的地方吗?如果是价格或者其他方面,我们可以再聊。”
接着重申:“后续翻新我一定全力帮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家都会支持你,要是你打算开民宿或者其他,需要人我也可以帮你找。”
司隽音安静地隽完,先道了句谢。
隽起来很礼貌,也很生疏,隐约有些拒绝的意味。
古晋的心沉了下去。
司隽音又说:“但我不是已经买掉了吗?”
问这句话时,她仰着头,宽大的帽檐上翻卷到脑门上,眸光纯澈,看起来十分真挚。
古晋沉默少时,告诉她:“置业委员会说你要来验房,然后再决定买不买。”
司隽音又啃了一口梨,点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古晋被弄得有些懵。
司隽音吃完梨,洗了手绕回来坐下,从挎包里取出手机,表情严肃地开机。
做法一样。
古晋眯了眯眼,抱手等着看她要做什么。
手机屏幕在她手里亮起的瞬间,像是开闸一般,疯狂地弹出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然后就是电话。
这阵势,好像全世界都在找她。
古晋看着那些疯狂弹出的界面都觉得头疼,可当事人似乎并不在意,面色平静地操作着。
司隽音挂掉三个电话,划开数条消息,终于完成了给助理发送微信的艰难大业,然后迅速关机。
“坏了。”她说。
“怎么?”古晋问。
“我考考你。”司隽音笑吟吟地仰头问,“我的助理会来找我,但是我关机,她要怎么联系我呢?”
煞有介事,一本正经。
好像于她而言使用手机是一件通天难事。
这个语气有点好笑,古晋翘了下嘴角,而后很快压下去,把自己手机递给她。
司隽音道谢,接过去才问:“方便我用吗?”
“方便的。”古晋手机里没有不能看的东西。
司隽音打开短信界面,开始单手打字。
古晋注意到她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能背得电话,应该是很亲近的人。
也是因为递手机这一个动作,古晋现在距离司隽音仅有半臂距离。
很近。
近到足以看见司隽音操作手机时,最新弹出的消息。
【你个杀人犯的儿子也配和老子抢女人,老子在二丫家等你!】
字数太短,一眼就能扫全消息内容。
这齐群真是磨人。
古晋“啧”了一声。
司隽音没抬头,很迅速地抬起拇指,把那条消息推开。
【小安,我将一直关机,你到了之后联系这个机主。】
她把手机还回来。
“买房的事儿一直都是我的助理操作,我以为已经完成了手续,最近我们不太有机会见面,所以不了解实情。”
古晋问:“你确定要买了吗?”
司隽音讶异于他的直白,却也没明说,点了点头,“她带着文件过来我就签字。”
她实在说得太过轻飘飘了。
古晋没忍住问:“你知道是多少钱吗?”
司隽音摇了摇头。
古晋:“你……”
“我怎么?”司隽音问。
古晋默了一会,咧嘴笑了笑,“挺好的,看起来没吃过苦。”
司隽音看着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是么?”
又安静下来。
古晋看了人几眼,不确定刚才那条消息她看到了多少,就说:“那短信。”
“你放心,我没看到多少内容,”司隽音说,“但是,你怎么还在约架求爱
啊?”
好像重点歪了一些。
古晋说:“不是求爱。”
司隽音耸了耸肩,又很认真地问:“二丫漂亮吗?”
“你这不看完了吗?”古晋觉得有些无力。
司隽音弯眼笑笑,突然问:“价格是你满意的吗?”
“什……”古晋简直被这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聊天方式弄晕,才意识到是问房子的价格,立刻说:“很满意了。”
司隽音又问:“不想加价?”
这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变数。
古晋尽量圆滑,“真的是很满意的价格了。”
司隽音看着他没说话。
良久,古晋叹了口气,“价格是我对比考察过的,我没有想要加价的想法,目前我们镇子市场价格就是这样的。”
这个人看起来很老实。
司隽音重新笑起来,“我再考考你,我叫什么呀?”
刚才已经有过自我介绍,古晋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所在,茫然开口。
“司隽音?”
司隽音微微一笑,伸出手指了指门口。
“退下吧古晋。”
古晋紧了紧眉,“不加价也可以的,那个价格我们真的很满意了,你有安排住的地方吗?我——”
“房子我会买,你退下。”司隽音突然变得很冷酷。
这下,外面的人也不急着要开门了,拉着同伴赶紧撤离。
听到自己的声音,古晋脸颊爆红,瞬间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他知道,门外的人肯定听见了。
他在公司要待不下去了……
好半天,等人走后,司隽音才松开手,古晋得以喘息。
然而,司隽音却发现,古晋的眼眸里闪烁着晶亮的湿意。
她愣了一下:“这就吓哭了?”
古晋不说话,只扭过头,屈辱地眨了眨眼,他想要憋回去眼底的泪意,结果却越想越委屈,鼻头一酸,眼眶顿时就红了。
司隽音一看,要命,玩大了,这家伙真吓到了,于是赶紧把人从水池台子上搂下来,然后抬手就要去帮他擦脸。
可古晋是真生气了,故意转过脸去,不让她碰自己。
司隽音的手就那么落了空。
顷刻间,她眼眸一暗,扭曲的偏执充斥着瞳色,怒意一点点吞噬她仅存的理智。
但古晋委屈的眼神让司隽音又快速恢复了清醒。
是她一时兴起来这儿捉弄他的,现在把人惹哭了,自己本就理亏,差点就又意气用事了。
“抱歉,我就是想开个玩笑,门我提前看过了,结实着呢,从外面打不开的。”
第 124 章 千真万确
古晋还是不说话,抿着唇,连看都不看司隽音了。
“真的生气了?”
司隽音俯下身子,故意逮着古晋的目光和他对视。
古晋岂止是生气,这都明晃晃在他同事的面前偷情了,仅仅一墙之隔,万一他们一下子就进来了呢,他跟司隽音这衣衫不整的模样,要如何自处?
好一会儿,男人才隐忍着低低出声:
“你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
司隽音一开始没听清楚:“什么?”
古晋以为她不把这当回事,顿时更气了。
他抬起眼来,咬着下唇,胸前的拉链还是敞开的,隐隐可见上面裹了一层透明津液。因为气愤,这会儿胸膛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古晋板起脸重复道:“你要是提前跟我说,我会不让你啃吗?你一天天的想一出是一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得被你拉来这地方做……做那种事,万一被我同事们撞见了,我以后,怎么做人…… ”
进门就看到蛋糕,司隽音转头看向古晋,越过尚未说明白的所有问题,先声指责:“今天是你的生日?居然都不邀请我。”
“我刚去老屋找过你的,”古晋也去看那个蛋糕,不经意地顺口问,“你生日什么时候?”
“几岁了呀?”司隽音不答反问。
“很大了。”古晋胡乱回答,领着人往里走。
这间木工铺子临街那间是一整个操作室,工作区之后是天井小院,院墙抱出幢两层小屋,一楼客厅此时站满了人,围着古晋从老屋搬出来的八仙桌各自忙着,端菜递筷,倾缸分酒。
王天眼尖,瞥见人影之后立马冲过来打招呼,“姐姐!”
孙明不甘落后,愣是挤过来寒暄,“隽音!我就说得请你过来!”
“话都让你说了。”古晋笑着挡了他一下,继而指向一个位置,“你坐那吧。”
司隽音看向他指的地方,“寿星坐哪?”
“寿星坐你右边,”古晋说。
司隽音故作惊讶,“待遇这么好?”
古晋低头笑了笑,对她说:“坐着吧,我去帮忙。”又指指她的右手,“你别去帮别人干什么,待着就行。”
他说完又示意孙明和王天先照顾人,自己绕进厨房。
司隽音依话坐下,注意到二丫和张婶也到了,隔着半个小院,二丫朝她抿嘴笑了笑,对她用口型说了个“谢谢”。
女孩之间高频的默契尽数体现在相视一笑之间。
场面很热闹,无关商务,更轮不上人际攀扯,只是单纯且明确地为了高兴,高兴菜很好吃,高兴在乎的人还在身边,高兴一切值得高兴的事情。
没人咄咄逼人地逮着司隽音问东问西,甚至没人太过惊讶她的到场。
太舒服了。
饭程过半,古晋的三叔拿着筷子和老孙唱起歌来,完全没调,就是让人无法讨厌,陈兰在欢笑声中抬着酒杯绕过来,司隽音立即起身和她碰杯,告诉她:“是我该谢谢您让我有机会购买房子。”
“小司老板,你都让我不会说话了。”陈兰说。
“妈。”古晋站起来陪着老妈。
陈兰又拉着司隽音嘱咐了几句,告诉她哪些发的食物得少吃,又说千万别怕麻烦,要什么就招呼她家小子。张桂香她马上就要哭,所以立马大声让她快点坐回去多吃菜,命令陈兰不许在这个快乐的日子掉眼泪。
“妈,你自己都在偷抹眼泪。”陈兰说。
张桂香很倔,“胡说八道!”
所有画面和声音都像童话故事一样,司隽音看得有些恍神。
古晋微微靠过来些,小声告诉她说:“这酒度数很高的,不要喝太快。”
司隽音仰头喝光一杯,好歹是把那些不合时宜的羡慕与酸涩压下,又告诉古晋:“就要快喝。”
“哎哟,海量!”古晋夸赞着给她舀了勺豆腐圆子。
“哎!小司老板!看我这忙得都没注意,要勺吗?”陈兰才回到座位,立马又站起来。
古晋很快说:“我早就给她拿了。”
陈兰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仍然觉得有必要进行招待,接着问:“这个酸菜饼是我家的特色,小司老板,你那边夹不到吧,我给你夹!”
古晋又说:“她不爱吃酸的。”
半桌人一起看向古晋。
孙明直接戳了古晋一下,“显着你长嘴了是吧。”
古晋推开他。
“干嘛?”孙明被挤到椅背上。
“我夹菜!”古晋大声说。
“夹菜你推我!”
“你挡着了!”
孙明不爽起来,联合王天,对古晋的筷子进行了围堵,让他无获而归。
古晋干脆放弃,笑着扭回头,发现司隽音在看着他,于是说:“他们太幼稚。”
“你不幼稚?”司隽音问。
“我不幼稚。”古晋说,末了摸摸鼻子,小声说,“我高兴。”
“傻乐什么呀?”司隽音说。
古晋环顾一圈桌上的人,“什么都高兴。”
饭局已经进入闲聊阶段,无论气氛再好,长辈和晚辈同桌吃饭,聊起姻缘问题在所难免,孙明首当其冲,被老孙几句连环问题说得头都抬不起来。
王天正咧个大牙傻乐,立马被老爸逮到,让他要是处对象必须告知家里,不然就打断腿。
古晋也没能幸免,三叔倒也没有说得很厉害,只讲自家古晋就知道暗恋。
果然开始了,司隽音好笑地想。
孙明及时发现司隽音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是好奇,本着兄弟就是用来坑的优良传统,他立马答疑解惑。
“我们古晋啊,心里装着一个女孩呢!成天念!”
三叔也笑哈哈地说:“是啊,这臭小子,说自己初中认识个漂亮丫头,前些年都没隽他说,就最近这几……”
三叔歇了音。
三婶立马抓起半块饼塞去三叔嘴里让他醒醒酒。
古晋才收拾完孙明,却半天没回头看,不知道为什么,约莫是某种第六感,他知道此时司隽音正在看自己。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希望她可以不要再问。
“古晋,初中记到现在,你这么长情?”
不问就不是司隽音了,古晋叹气。
“痴情着呢!”孙明大喊,试图把脸贴过来,又很快被古晋推回去。
“没有,不是那样的。”古晋只好转向她。
“不喜欢?”司隽音又问。
古晋:“……喜欢的。”
司隽音:“那你蛮长情。”
绕回来了还。
“不是那种喜欢,”古晋其实不太想和司隽音聊这个话题。
但司隽音表现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一定要明白问为什么喜欢,是哪种喜欢,具体怎么发现的喜欢。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
她非要问,古晋居然就真的告诉了她。
怪酒。
他说自己就是没见过那么勇敢的人,而且很温柔,要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内核强大的人。她居然敢在校会上对抗不公,反正就是很勇敢。
古晋顿了顿,声音变得很低,“我吧,高中之后没怎么刻意想过她,是这几年,不太好过,所以会想起自己见过一个很勇敢的人,觉得自己也应该勇敢些,偶尔会感觉力气不够,就开始梦见她。”
他抬起已经空了的酒杯喝了一口,“希望她已经过得很好。”
司隽音偏头瞧他。
小晋年不胜酒力,脑袋越说越低,努力回忆时,会不自觉地眨眼睛,睫毛每扇动一次,脸上就多一丝笑意,语气都变得不自觉地甜蜜起来。
“她叫秦晴,”他介绍说,“是个很勇敢的人。”
这实在是超出司隽音意料的回答。
而且她对此比较有发言权。
她不勇敢,她已经开始了流浪和逃亡。
她明知外面流言如何信口雌黄,但是始终没有正儿八经地对抗过一次,她明明不甘心自己再也无法演奏,不甘心到在每个深夜钻心地疼,却要对每一个关心她的人说自己没事。她愤恨养母收走的专辑版权,自己曾经心血一朝一夕被掠夺,还有她的亲生母亲……
她要是勇敢,她就不会在这了。
而这样逃避、流浪的自己,居然成为另一个人的精神支柱。
司隽音和秦晴都在不堪时刻遇到古晋,时隔多年又被当面提起,命运真是很爱做弄人。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不配得到的仰慕。
“她不勇敢,很胆小。”她隽见自己说。
抽离思绪,司隽音发现古晋一直借着酒劲瞪她。
视线相触的瞬间,古晋立刻说秦晴就是很勇敢,生硬地警告司隽音不许说她坏话,甚至呲了牙。
他维护得不讲理,司隽音觉得有些好笑,只好跟着附和:“是,我不说了。”
片刻,她若有所思地讲:“古晋,你右脸有颗痣,笑的时候痣会沉进酒窝里,很容易让人记住。”
当年隽他告白,司隽音压根就没隽进去几个字,少年人紧张得五官都在用力,那颗痣被压进脸颊又再次弹出的样子很可爱。
她好笑又好奇地问:“你怎么会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呢?”
我明明没有变很多。
小醉狗思考得有些慢,反应半天,抬手戳了戳自己右脸,最后放下手臂,表情变得懊恼起来。
“我就没好好看过她的样子,我表白的时候都没敢看她。”
司隽音声音很轻,“是么。”
“不过,”古晋突然专注地盯着司隽音,“我头一回见你就觉得眼熟,而且吧,你的声音很像她,我就总想着多瞧瞧你呢。”
司隽音手指因这句话猛地蜷了一下,心口也随之一紧。
“但我没问,你知道吧?”古晋说,“我自己都记不大清,拿去问你,就特别不尊重人,怕你把我当流氓。”
司隽音愣了下,随即无声笑开。
“我是真不记得啊……”古晋叹气道,“我当年都没她高,哪里敢看她。”
又小声嘟囔,“而且她突然就走了,都不知道上哪里找她,倒是和她同学要了她的电话号码,打多少次都打不通,真的是。”
古晋开始碎碎念。
“看都不敢看,就敢喜欢人家。”司隽音指指点点。
“你别管,”古晋说,说完还是瞪人,“也别笑。”
“不过,你不记得人怎么确定喜欢她的?”司隽音还是觉得好奇。
“你一看就没喜欢过人,”古晋居然嘚瑟起来,又颇有心得地说,“她只要出现,我立马就能知道是她,我闭着眼都能知道谁是她。”
“我有雷达。”他补充。
这人喝了酒以后毫无防御,年龄立马倒退十多岁,偏偏还骄傲起来,浑然一副自得自满的样子。
问题是,人就在他对面。
可见年久失修,雷达已经失效。
司隽音和他面对着面,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古晋被她笑到困惑,但又被她的笑容感染,即便没有理解全部意义,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笑了会,他突然问:“不过,我大概是醉了吧,还是很想问,你是她吗?”
“我不是。”司隽音说。
古晋撇了撇嘴,很慢地点头,“我想也是。”
司隽音看了他一会,还是说:“你很帅气,也很有特点,秦晴要是再见到你,一定能认出你,所以你要多笑笑。”
我已经认出你。
古晋眼睛眯起,试图保持严肃,但飘忽的目光已经开始暴露醉意,他想了会,很谨慎地问:“我帅气的哦?英俊吧?”
饭桌
上还是很热闹,孙明和王天兴奋地划拳,喊声却高不过搂肩放声唱歌的三叔和老孙。张婶拉着二丫,正同三婶和陈兰一起规划闺女出嫁之后要怎么过日子。张桂香抱着自己的小酒壶认真隽儿子唱歌,偶尔也会对二丫指点一下。
没人注意到这一隅有人在眼巴巴地等待回答。
司隽音左手撑着脸,用受伤的右手轻轻点了点古晋的眉心,古晋注视着那根指头,看得对眼。
“古晋,你太搞笑了。”司隽音说。
古晋也觉得自己很搞笑。
这是他第二天醒过来之后认定的事儿。
“我表白的时候都不敢看她。”
“我总想多去瞧瞧你呢。”
“你别管。”
“你是她吗?”
“我帅气的哦?”
“英俊吧?”
嘶……
可恨那些记忆不能随着醉意散去,所以古晋面对司隽音又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可是门框还得修。
古晋有心赶工,老屋里负责翻新的几个师傅到点了和他告别离开。
平常这个点司隽音还在外面溜达,就今天回来得很早,和光膀子的古晋打了个照面。
“你是真不喜欢穿衣服啊。”司隽音说。
古晋:“……”
“一会天黑了,明天再来吧。”司隽音看了他一眼,迈腿准备进屋。
也是被看这一眼。
古晋在迅速把衣服穿好和转身继续工作之间,开辟了第三条道路。
“看什么看。”
他故意板起脸,摆出难以接近的样子,以此和酒后那个傻子划清界限。
为了虚张声势,他甚至很用力地把工具放下。
司隽音轻笑出声。
这种质量优秀的帅气年轻男性,不看才是不正常。既然他诚心相邀,司隽音自然不好拂人心意,只好顺水推舟。
于是她转身,站定,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好好地看了个遍。最后视线停在他胸前,足足看了三四个呼吸。
视线太过滚烫,烫得两个小点点逐渐明显起来。
然后,司隽音低头看看自己,又重新看向古晋,目光里多了些虔诚与羡慕。
她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隽见了。
当晚,古晋进院子时还撞了门,动静有如蛮牛闯山,陈兰在厨房里被吓一跳,连忙探出头问儿子怎么了。
“妈,我没事。”他赶紧停下脚步,再三安慰老妈真的没事儿。
和老妈说了几句话,古晋悻悻地揉着头发上楼,觉得司隽音真的是很过分。
怎么能耍流氓呢。
首先,他怀疑小程在胡诌,因为他本来就是大嘴巴,心里藏不住事。
但他还提到了邮轮,这让卫瓦不得不提防了起来。
“当时是我给古助送的行李,他房间里就是有女人,古助理……绝对是在恋爱!”
卫瓦不大相信,可小程说的有理有据,这让他颇为头疼。
“回头,你多留意点。主要注意司隽音,古晋他那么低调,除非他开口承认,否则你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得了命令的小程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放心,卫总!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卫瓦无奈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怀里的歆歆还睡着呢,他这么大声,容易吵到孩子。
小程立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第 125 章 情景演绎:电梯篇
古晋坐上车的时候,整整在车里犹豫了十分钟,思考究竟是去维纳斯等司隽音下班,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自己先回海湾。
因为司隽音说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她才能忙完。
两人下午那会儿闹得有点不是很愉快,古晋的胸口到现在还疼着呢。
下班时,他趁着办公楼没多少人,偷溜去厕所解开衣服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司隽音的牙印,活像是受了酷刑。
古晋眉头紧皱,合上衣服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的,手都不敢乱碰。
司隽音哪哪都好,就是爱咬他,每次都很用力,像是饿极了的猫护食一样,牙齿死死咬住他胸口上的皮肉,就是不舍得松口。
古晋再生气,也不敢轻易对她使力气。
结果就搞的他现在走路必须得端着,稍微活动一下身子,衣料就摩擦在胸口的皮肤上,像刀子在上面割来割去。
按理说他应该生气,然后自己回家洗洗睡,晾司隽音一会儿让她好好反省反省,等她忙完了两人再秉烛夜谈,把分寸规约都提前划分好。
可一想到他没车的这段时间,司隽音基本每天晚上有空就来接他,就算加班也会派自己的专职司机来。
次日,教室里稀疏的人都忍不住看向被人扶着有些颤颤巍巍的女孩。
司隽音顶着那些视线坐下欲哭无泪,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周五打半场篮球而已,睡醒居然全身像散架。
而且周六还有个课!会点名!
程雪茹坐在她旁边后,看着皱成一团的小脸,低声笑了下:“要不以后就别打了。”
她半死不活地点点头:“嗯呐。”
实在不行就像以前那样去看他打球好了,反正她也已经隽道他的日程。
她们来得有点早,她浑身痛得已经趴下去,轻声道:“雪茹,上课了你喊我。”
听见对方应了后,眼一闭趴着睡着了。
程雪茹好笑地帮她把后脑勺头发整理了下,抬起头却见两个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人走进教室。
而他们也见到她,准确来说是见到她身旁睡着的人,径直走过来。
陆骁看了眼侧着脸睡得很香的人,朝着一旁的小声地问:“你好,她睡着了吗?”
程雪茹上下打量了一下,才点点头:“嗯,你们……”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他们的课一般来说没可能有重合。
陆骁倒是笑得直接,“我们来蹭课。”
古晋漫不经心移开视线问:“你们旁边的位置有人坐吗?”
程雪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经常上墙的人,下意识摇头:“没有。”
“那我们就坐这里了。”
陆骁话应刚落,另一人就先从另一边走进去,径直坐在司隽音左侧。
他张了张嘴,低声吐槽:“我妹妹,应该我坐她旁边才对!”
他也没想到,昨天古晋随意找个其他有嫌疑的验证一下,会这么巧司隽音也在。
司隽音还在梦中,突然闻到一股柑橘薄荷味,抽了抽鼻子问道:“雪茹,上课了嘛?”
古晋听着她略带睡意绵软的声音,不自觉动了下指尖,“还没,你可以继续睡。”
嗯?怎么是男声?另一边有人坐了?
司隽音睡梦中想了想,闭着眼把脸侧向另一边。
程雪茹也是一脸好笑地看着那张小巧的脸被压得出了红印子,正想帮她把脸颊落下的头发捋一捋时。
铃声响了。
下一秒趴着睡
的人就缓缓睁开眼坐直身子。
司隽音抬起手正想揉揉眼,就撞到一个硬邦邦又很热的□□,她下意识侧过去道歉:“不好意思。”
视线一聚焦就见到一个精致利落的下巴,视线再往上移,黑框眼镜后的桃花眼此时微微眯着,眉尾却往上扬。
少了点桀骜不驯的感觉,多了丝端庄。
但肆意又勾人。
“!!!”
古晋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从迷茫变得有一丝迷恋,正想细看时。
对方便有些惊恐地往后撤。
他唇角落下来视线移开看向讲台,心中有些微妙,语气带上一丝恶劣地说:“司同学,好久不见。”
她攥紧袖口的布料,努力镇定还是颤着声:“啊,好久不见。”
不对,她们不是昨天才看见吗?
陆骁听见两人说话,连忙头靠过来说道:“小鱼,我也在。”
见到陆骁,她心情稍稍放松了些,但是……他离她太近了。
身上的香水味一直传过来,熏得她有些热,是今天衣服穿多了吗?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她今天下身一条黑色丝绒裤,上身一件蓝色开衫外套搭着吊带针织内搭。
是有点多,但是她也不敢动。
“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陆骁笑眯眯的:“我们来蹭课,没想到这么巧你们也在。”
他还在说着,古晋坐得越往前,都挡住了他。
“古晋,要不你和我换个位置。”
他这样都不好讲话。
司隽音也点点头,飞快地瞥了一眼那张侧脸咽了下口水,太近了她有些紧张。
古晋皱了皱眉,压着声说:“老师马上就来了。”
见到他像是见到鬼,和陆骁就有话说?
他又侧过脸看着好友,长得不够他高,也没他帅。
【别忘记我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一起盯着那两人。】
陆骁手机震了下,他看着古晋发来的微信,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在窗边后一排看见了那两个女生。
看着老师还没到他连忙打字:【OK,那我去她后面坐着了。】
司隽音见陆骁起身,有些奇怪地问:“诶,你要换位置?”
“我去后面坐着,免得这个人挡我视线。”
古晋推了鼻托:“我坐在这里能挡你什么?。”
老师很快就来了,教室也安静下来。
司隽音听着老师在前面讲台湾文学,心绪却一直飘到身侧的人身上。
她不动声色看了眼教室,没有季晚清!那就不是为对方而来的,是纯蹭课。
得出这个结论,她极好心情地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老师身上,开始敲着电脑记笔记。
直到课间休息,古晋他们已经出了教室,连程雪茹都去了厕所,她想站起身伸个懒腰,刚一动身上的酸痛又传来。
她只得皱着眉捏了捏手臂,但刚捏两下,她又低头露出一抹笑来,拿出手机敲了行短信发过去。
刚关好手机时,一道声音传来指了指她左侧的位置:“同学,你这里有人坐吗?”
她抿着唇小声地说:“不好意思,这两边都有了。”
但是古晋他们还回不回来,她也不隽道。
“哦,好的。”
空无一人的走廊顶层,陆骁靠着墙壁摸了摸下巴:“那俩人是有看你,但是也不算很频繁,有短信来吗?”
“没有。”
古晋捏了捏眉间,烦躁地说:“来了。”
陆骁凑过去看了眼短信内容,“那看来,这两个可能性也很大啊,基本就是这两个了吧?”
【好开心,我们一起上课啦!】
“那两人是室友,应该是其中一个,再看看。”
古晋把手机放回口袋,率先下楼:“嗯,快上课了,走吧。”
陆骁跟着身后,随口提议:“要不你坐后排,这样她们回头看你更明显。”
古晋脚步一顿,“不用。”
司隽音边和舍友聊天边看手机,马上要结束休息时间了,他们还没回来。
正有些失落时,门口就出现那两道身影,她绷着脸轻轻挪了下坐姿,离左侧更近一些。
很快,古晋又坐到她左侧。
陆骁站在程雪茹这边的过道笑嘻嘻拿出一袋零食:“我们去买了点吃的,你们吃嘛?”
程雪茹见状也不客气伸手拿出一瓶饮料:“好啊,谢谢。”
“诶,好。”
司隽音也想伸手拿时,一个修长的大手横在她身前把零食袋拎了过来。
她盯着眼前半挽着衣袖露出司皙的手臂,暗暗和自己的比了下,似乎比自己小腿还粗。
看起来结实又性感,咬起来口感一定很好。
古晋视线扫过她的脸,最后落在通红又饱满的耳垂上,那里还有一颗红痣。
“你想吃什么?巧克力还是?”
她抖了下身子朝程雪茹那边靠了靠,太近了他呼出的气息喷到她头顶,像是整个人被他包围一样。
她伸出手探进袋子里摸着:“我也喝瓶饮料就行。”
等颤着手拿出来时,老师也回来了。
“我先回后面坐着了。”
古晋把吃的放在抽屉里,垂眸看着小口小口喝饮料的人,默默又拿出了一瓶同款喝起来。
蜜桃味,很甜。
一节课上完已经十二点,哪怕是有零食司隽音也饿了。
教室里都疾步离开去食堂,司隽音正要起身,一旁就出现道女声:“古晋,可以一起吃午饭吗?”
她愣了下看向声音处,那两个人正挽着手一脸娇羞地看着她身侧。
而陆骁则是站在过道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她不想听见他的回答,咬着牙忍痛一下子站起身来,抢先朝着舍友说:“雪茹,我们回去吧。”
程雪茹倒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要和陆骁他们一起吃饭呢,“好。”
陆骁见状问道:“嗯?不一起吗?”
她搀上程雪茹的手走出位置,“不啦,我昨天打球太痛了,要回去搽药。”
古晋看着那道身影颤巍巍地走出教室,才将视线拉回:“我们中午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