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诸伏不爱睡棺材
诸伏景光认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可以从棺材里出来了。
[反诈君148号：那就出去吧，反正现在你也赶不到公司了。]
是啊, 那就麻烦你跟同事再打声招呼了，顺便和酒店说一声，先不让他们来打扫了。
[反诈君26号：小事儿～]
他又动了动身体，直接从棺材中跨了出来。在他完全离开棺材之后，粉红泡泡又一下子挤到了他的眼前。
[反诈君214号：景，你感觉怎么样？]
就……还好？
只是……
诸伏景光看向窗外已经热闹起来的街道, 却完全听不到任何喧嚣，除了反诈君的声音，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反诈君198号：……果然，卡这个BUG并非没有代价。你现在的感官和时间幻象里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因为你的这副躯体中是有灵魂的，我们还给你的视觉开了个小窗, 所以就还好。]
[反诈君11号：不过你放心, 我们可以在你的感观中模拟现实生活中的场景，应该不会有人看得出来你有什么问题。]
[反诈君19号：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像机械一样, 不太得劲？]
我觉得可能就是身体迟钝一些吧，还好思维还能运转。
[反诈君26号：……景, 真的, 你有这样的心态干什么都能成功。]
比起这个, 我还是更担心之前做任务攒的那些能量。
[反诈君198号：消耗了不少，还没上次剩的多。]
好吧, 感觉有亿点点心痛……
诸伏景光默默叹了口气，在房间中走动了几步，开始适应有些僵硬的身体。
[反诈君148号：啊，这里有个看起来比较不妙的消息, 要和你提前说一下。]
……还有什么能比刚才的消息更不妙？难不成其实我的厄运还没有结束，还是说今天的日期依旧停留在7号？
[反诈君205号：放心，今天是8号，你的运气重新变稳定了。]
[反诈君214号：就是你公司的同事……]
“——浅川先生！您没事吧？！”
一阵堪比被猪杀了的尖叫，从门外传了过来。
紧接着，就是酒店房门的一阵巨响和电子划卡声。
等等，这个不会就是……
“——出事了！你看，是不是这样！这都有棺材了……啊？？！等等，棺材！”
棺材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摆在套房中间，那个首先破门而入的人，直接愣在了当场。
……不好。
[反诈君11号：额，你同事来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看着这个一脸震惊的陌生同事，刚活动了下手脚的诸伏景光很是尴尬，连脸上临时生成的笑意都显得有些勉强。
……怎么不早说？这么一棺材搁在这里谁都会觉得有问题好吧。
[反诈君19号：就、刚刚从幻象时空回来卡顿了一下嘛，等我们再去看监.控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拾了……]
算了，现在该找个合理的借口解释一下。
他顶着同事止言又欲欲言又止的目光，刚想开口拿算命大师这个身份解释时，又一道声音从同事的后方传了出来，“福田先生，我们接到了您同事的电话，说……嗯？！”
一个穿着制服看上去像是酒店工作人员的人，追在这位姓福田的同事身后，不经意往屋内看了一眼后，也举着手机愣在原地。
本来显示着通话的手机界面像是心虚一样，“嘟”的一下挂断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反诈君26号：emmm……你不是说让酒店先别打扫么，谁能想到我们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福田君会这么快冲进来，他们的电梯还没修好呢……]
“那个……刚刚说话的人，是您、吗？”工作人员看看手机，看看诸伏景光，神色逐渐惊恐了起来。
真的一点都猜不出他在惊恐什么呢。
诸伏景光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只是巧合罢了，绝对、绝对不是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
[反诈君148号：明白！马上就去改监.控！]
福田君和工作人员听到他的反应后面面相觑，他借此赶紧胡编乱造一顿忽悠：“这是我手机里装的语音助手，可能是我不小心误触到了，就自动拨号了。”
“这样的……吗？”工作人员有些迟疑的问道。
诸伏景光顺手拿出备用机，心里一直在催促反诈君赶紧模拟出个界面来，手机屏幕上一阵忙活，终于在那两人面前显示出来一个刚刚设计出来的简洁页面。
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又指着棺材继续说道：“这个东西是那位松野大师特意嘱咐我准备的，说是要……搬到公司里的某个特定房间。”
福田君瞪大了眼睛，说道：“这、这个棺材还要放公司吗？”
诸伏景光气定神闲地点头，脑海中疯狂翻着资料忽悠道：“松野大师说本来公司在这里的选址就没有那么好，开车二十分钟就是一个墓地。他还说，最近公司恐怕会有个无法避免的劫，所以要请出一口棺材来镇一镇，尽量减少损失。”
福田君没见过这么办事的，有些傻眼道：“这……就是以毒攻毒吗？”
诸伏景光没有否认，而且他还有最后一项大杀招没用呢。
他温和地笑了笑，说道：“而且，总公司的人事部已经答应了，这次给公司装修完之后，就给大家集体涨薪，每年还能多两天的假期。”当然有个抠抠索索的人没把这两天换成带薪假。
“这个棺材就算是放到我的工位旁边也完全没问题！”福田君立刻大变脸，非常积极地表示自己愿意配合总公司的调整，还向他保证一定会把这件事广而告之，“公司是我家！家里都要装修了，我们怎么可能不支持呢？您放心，我们分公司的全体员工一定感念着总公司和您的恩德的！”
诸伏景光：……
这个忠心表得有点过了呢，福田君。
不过……
诸伏景光看了眼一旁被圣田公司的奇葩行为惊得暗暗咋舌的工作人员。此时，这个人已经完全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吃瓜的热情已经完全盖过了那一通意义不明的“午yeah凶铃”。
不怪他，搬棺材这种操作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话说入口之前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编出个这么离谱的借口。
不过好在松野大师跟自己共享一套马甲，完全不怕被拆穿。
[反诈君214号：好了好了，看上去有点不对劲的监.控记录全都改过了。]
[反诈君66号：其他出差的三个人那里我都发去了短信，让他们各自背一副棺材板去公司。]
呃，也别太明显了，我让他们去公司的时间错开一下吧。
[反诈君66号：可以，他们都还没看短信，我远程改改就可以了。]
听到反诈君的保证，诸伏景光这才暗暗放下了心，这件事也算是平息下来了。
“那么，浅川先生，我们现在就去公司吗？”福田君也觉得自己的戏差不多了，问道。
诸伏景光也不愿意在表面功夫上耽误太多时间，当继点头表示可以直接去：“把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我会在这里再停留些时日。在这个期间，你们平时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不用太在意我。”
福田君也跟着他客套道：“我们鸟取分公司的员工最注重纪律性和效率，绝对不会耽误公司的大事。”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工作人员，对她说道，“你们酒店有提供运输服务吗？我们需要把这个棺材运到公司里。”
“额……有，VIP用户第一次接送是免费的。”工作人员说道，“要不要我们先安排人帮您清理一下房间，然后会有人帮您把东西送到圣田公司的。”
福田君和诸伏景光都没什么异议，圣田公司在当地的名气很大，根本不用担心酒店这边找不到地址。
两人互相客套着上了福田的车，直接往公司去了。
[反诈君26号：很好，犯罪分子已经落网，没有什么通缉犯流窜，更也不用担心再发生什么爆.炸意外了。]
[反诈君198号：我翻了翻这位福田君的网络账号，他不知道组织的存在，没有上内网的资格，更不会去看那个论坛，安全了。]
[反诈君19号：我还以为这次又要传出些什么离谱的谣言来。诶，虽然名声勉强保住了一些，但素材没了……]
嗯？
19号，你现在这个想法很不对头啊。
[反诈君19号：明明是他们那边催的紧，我都不知道用了多少个借口拖着他们了，连论坛里的文章更新都慢了。]
……更新慢了，你也会卡文？
[反诈君19号：那只是应付他们的借口罢了，所以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入他们内部呀？]
有人跟你暗示过组织的存在吗？
[反诈君19号：没有，他们只说是外包，要做AI注脚，还让我做了两份题测试一下我的逻辑水平。]
既然如此，你可以答应加入了，做出一副准备从原公司离职的样子就好。
[反诈君19号：诶？这就答应了？不是说要给我找个替身演员吗？]
这叫确定意向，连合同都没签呢，不着急。我们要先完成件大事，再给你‘上户口’。
[反诈君11号：……一听到你说这种话，我总觉得你又要准备薅组织点羊毛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想给Black Guest里的黑客们一个温暖的家。
[反诈君148号：你就直说吧，想干嘛？]
让咱们这边的200多号人分别去雇佣经常访问咱们主页的那些黑客，指定他们攻击一些虚拟网站的IP，然后你们在改变线路，这些攻击指向公司的服务器，而鸟取这边……反诈君，你该知道做些什么吧？
[反诈君205号：懂了！]
第82章 你的幼驯染突然出现
诸伏景光现在有点紧张。
当然, 并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电子战争而紧张，而是……
“苏格兰。”
波本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鸟取的分公司, 还喊了他的代号。
此时，诸伏景光已经做完了装神弄鬼的那些步骤，正在分公司同事们半信半疑的目光下功成身退中。
结果，他右脚刚一迈出公司大门，就被一辆马自达堵在门口了。
这还是反诈君提前提醒他自家幼驯染正在朝公司的位置狂奔而来，不然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此时还是有些庆幸自己在出门前把美瞳戴上了的, 否则他很难想象zero发现自己眼睛上多了粉红爱心的图案会是个什么反应。
[反诈君148号：但我看他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呀……]
反诈君还拍了一张很清醒的正面图像放到他脑子里。
呵呵，你们还是太天真了。
脑海中，这张熟悉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与平时别无二致的甜蜜笑容，但诸伏景光这么多年的幼训染可不是白当的, 一眼就看出来了zero今天情绪不佳、内心不爽。
[反诈君11号：哈？]
“果然在这里等到你了。”波本的语气开始变形，现在连反诈君都听出来他不对了。
[反诈君214号：他、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给你发的短信里还有什么你们心心相印的暗号是我没传达到的？]
你不是把短信截图放我脑子里了吗？他没用暗号啊。
[反诈君26号：哦哦哦, 那我明白了。你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被情债，啊不是, 被亲友找上门来了。]
[反诈19君号：之前你还在东京的时候就很担心被他看出什么端倪，现在人真的来了, 你反而给忘了。]
[反诈君198号：看来不仅反应迟钝了些, 连记性也不好了么……]
诸伏景光：……你先闭嘴。
他不好跟反诈君交流太多, 表面上看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挂起笑容朝波本走了过去, 说道：“等我？确定不是在堵我吗？”
他和波本在组织里还是对立关系，说话还是不要太熟稔比较好。
波本打量了他一眼，这一眼就算没有反诈君用图像反映自己都能感觉到。
他心中一紧，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站在公司门口也显眼了。”
听了这话，波本这才收回目光，向自己的车子方向侧身道：“上车吧。”
[反诈君19号：这个我懂，他是在说：上车后我再跟你算账！]
这个你就不用懂了！
诸伏景光的脚步顿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跟了上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停顿，被眼尖的波本捕捉到了，他挑了挑眉，阴阳怪气道：“呵，我还能对你怎么样吗？”
你很能。
而且看上去很想。
不过，以诸伏景光对幼驯染的理解，他已经琢磨过来了，绝对是自己做了什么事被发现了。根据长久以来的经验，他深知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跟zero拧着来。
于是，他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一边走到车子的副驾，一边说道：“敏锐也不用用在这种地方吧，我可是还有正事要办的。”
波本没吱声。
确认副座上的人系好安全带，他这才启动车子，默默驶出公司的视线范围。
趁着这个空挡，诸伏景光赶紧向反诈君问点消息。
怎么回事？zero怎么会在这里？
[反诈君148号：我看你刚刚淡定得很，连苏格兰对波本的小小警告都演绎得淋漓尽，还以为你心里有底呢……]
[反诈君11号：好啦，咱们还是先看一下到底是什么风把波本招来了吧……啊！]
[反诈君214号：不太妙……这一晚上过得太惊心动魄了，差点都给忘了！景，你都没给他回信息！]
啊？就这？
不不不，zero不是那种我不回信息就着急忙慌来找我的人，他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特殊。
[反诈君205号：那他可能是在担心你？毕竟你也知道7号那天你有多倒霉。]
……也不对吧。
如果因为担心我的安危的话，在看到我的时候他的表情就会放松，但现在反而是更加紧绷了。
[反诈君198号：那就没什么不对的了。嗯……我是指在监.控器能看到的范围内。]
198号这后半句一补充，倒是提醒了他。自家幼驯染掌握的情报渠道根本不少，或许他从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得到了些消息也说不定。
毕竟，反诈君的性能即便再强大，但附生电子对于他们来讲还是有一定局限性的。这一点，他以往也有体会到。
[反诈君205号：会不会是他提到的那两个在这里的情报商给了他什么消息？]
那这两个情报商消息未免也太通达了，我才刚到一天就被发现了吗？
[反诈君26号：额，其实你刚到这一天闹出来的动静还真不小，连警察局你都往返了三次啊，三次！]
诸伏景光：……
好吧，确实有些引人瞩目了哈。
[反诈君19号：这是用“有些”可以形容的吗？]
行行行，就算是我的惊天霉运把他镇住了，但他也不至于就这么跑过来吧？以前又不是没有更危急的情况，zero也依旧沉得住气呀。
[反诈君148号：……不是，你们这些有幼驯染的人关注点都是这些吗？零君雇佣情报商盯着你的消息，他做这些可一点都没遮掩。]
这里很多人都盯着我，又是情报组的，混在里面也算不上打眼。
[反诈君11号：……算了，那我们还是说一说为什么他会对你关心过度这件事吧。]
难不成他从朗姆那边又……
“我都不知道，原来鸟取这边已经这么危险了。”
诸伏景光的猜测还没完，降谷零的声音就通过反诈君传达了过来。
诸伏景光：啊，原来真的是因为我这么倒霉让zero担心了。
他安慰道：“只是稍微倒霉了一点，还好，我也没受什么伤。”
正好前面一个红灯，降谷零停车又看了他一眼，从后座上摸出了瓶矿泉水扔他，说道：“你一天都没喝水吗？嘴都起皮了。”
[反诈君214号：陷阱！你嘴没起皮。]
[反诈君26号：水里加了些白色颗粒物，很有可能是糖或者盐什么的，你自己随机应变哈！]
诸伏景光心里咯噔了一下，分拧开矿泉水瓶的动作都变慢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瓶水，怎么里面还埋藏了那么大的玄机？
zero怎么突然开始试探我了？我们这么久才见一面，他是怎么发现的？
感受到zero的目光似有似无地飘向自己这，诸伏景光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不知道是甜是咸的水喝了下去。
[反诈君198号：糟糕，我们也尝不出咸淡来，要不然你还是赌一把吧。]
诸伏景光微微皱了下眉，看了看透明的矿泉水瓶和里面还没溶解的白色颗粒物，说道：“zero，发生了什么事吗？”
赌什么赌，不管是赢是输，zero如果有怀疑的话也不会因为我猜对了口感而这么容易放下警惕心的。
降谷零看着红绿灯，拐出了主车道，把车停在了附近公园一个不显眼的树荫下。
他打开窗子透透气，看向诸伏景光有些泛红的手指，抽出了张湿纸巾递给他。
诸伏景光还有些不明所以，降谷零抿了抿嘴，问道：“你去过组织的实验室了？”
诸伏景光摇摇头，他确实有些机密等级不是那么高的实验室进出权限，但也只是通过观察预算消耗掌握情况，还没时间亲自进去考察过。
[反诈君205号：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去过……你知道的，除了最高核心机密的那两个被“规则”限制了，其他的我们都摸得差不多了。]
[反诈君11号：但这些情报你都暂时没让我们上交公安那里，怕引来怀疑。他也没理由从这种蛛丝马迹里猜出些什么呀？]
诸伏景光也想不到什么突破口，手指来回搓着湿纸巾，脑子在疯狂转动。
降谷零一下子把湿纸巾抽走了，原本刻意压低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些：“别碰了，你都感觉不到吗？！”
诸伏景光心中惊弦一闪，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脑海中刚刚形成的图像里展示着他有些泛红的手指。
等等，所以真正的试探其实是在纸巾，不、瓶子上吗？
但降谷零没有给他解释，反而打开了车门下车，见诸伏景光还在原地坐着，一路上压抑着的情绪像被慢慢凌迟着撕开了裂口一样：“车上的味道你都已经闻不出来了了……快出来啊！”
……
诶，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诸伏景光不敢看zero此时的表情，只是默默下车，耷拉着脑袋。
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降谷零根本下不去嘴，心中的那点委屈和怒气全冲着自己发射了，憋得他胸口发闷。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两人就像两只受伤的小狗，想互相舔舐伤口却倔着不肯探头。
结果，反而是在一旁围观这一对幼驯染互相置气的反诈君低头了。
[反诈君26号：……只要不暴露我们的存在，你想编什么瞎话都可以。]
[反诈君214号：他应该想不到会有电子生物吧。]
早说就好了，他瞒得好辛苦哇！
[反诈君11号：……你们这一来一回的对话有半个小时吗？就这还好辛苦？你们幼驯染！]
第83章 谁在敲打你的心窝？
反诈君这边虽然稍微放开了点限制, 但还是很难解释自己目前这个情况的，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反诈中心】护住小命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如果他真这么说了, 恐怕下一秒zero就会直接联系零组那边直接查封咱们反诈中心了。
[反诈君19号：还是很难办，幻象空间这种事不能随便说出去的。]
[反诈君205号：我看看境内还有没有类似研究医药方面的组织，要不把他们扯进来试试？]
虽然我不大建议，但现在能拖点时间就拖点时间吧。
诸伏景光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凑到降谷零身边，像小时候两个人因为小事吵架后那样, 轻轻敲了下zero的手心，这是他们要和好的小信号。
降谷零的手心缩了缩，感觉像是有一块又软又暖的棉花撞到自己的心尖上，他抬头看向这个“罪魁祸首”, 正在可怜巴巴的一下一下戳自己。或许是因为心虚，hiro连头都没抬。
这这这……怎么感觉这情景那么像小说里欺负人的男主？但明明是hiro向自己隐瞒情况的。
纠结间, 他先前憋的那股闷气已经慢慢消散了, 只是hiro目前的情况依旧让他担心不已。
诸伏景光见zero手上的动作半推半就，就明白这是心软的前兆, 于是就顺着动作带着zero离开内部空气不好的车子，拐到另一边公园附近的水上长桥走走。这周围没有组织的眼睛, 他们可以安心谈一谈。
降谷零被可以翻顺毛的动作安抚了, 心中有些暗暗懊悔自己每次都被hiro的温柔刀拿下, 但身体却很诚实。只是微微撇着嘴跟在诸伏景光身后，顺便观察起眼前人的走路姿势。
[反诈君11号：重心往右边移一点, 你这个姿势看起来像是右脚受伤了。]
诸伏景光刚要照做，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处，带着他的走路姿势慢慢变为正常。
[反诈君214号：额……]
[反诈君26号：怎么突然感觉我们变得没用了起来……]
这些有的没的到时候再说，接下来我该怎么解释才是重点吧。
[反诈君148号：这还犹豫什么, 你家幼驯染不是早就给你找好一个借口了吗？]
[反诈君19号：你是说组织实验室？但我们不清楚组织有没有在研究这种项目啊，万一没有就很尴尬了。]
[反诈君198号：那就直接说是高机密实验室呗，你们两个就算权限再高，组织里也有不能让你们知道的科研项目，不是吗？]
这确实是个好借口，但是……
[反诈君214号：都到这一步了，模糊一下说法是为了他好，难不成你要等某天他被牵扯进来才开始后悔吗？]
不！
诸伏景光心里一紧，开始组织语言，说出自己的经历，反诈君紧跟着他嘴部的动作发出模拟的声音：“其实，还没加入组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有些事情不对劲。”
他这一开口，就吸引了降谷零的全部注意力，两人散步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他接着说：“表面上看，我是因为和那个奥野的交易而半推半就加入组织的，但我却认为组织是因为奥野所在的药物研究中心的特殊性而盯上我的。”
[反诈君26号：诶？真的吗？我去查查！]
[反诈君11号：喂，你、迟钝也要有个限度，那堆货物哪里有什么特殊……嗯？？？！]
……等等，你们这是什么反应？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我真是瞎编的！
[反诈君198号：那个药物中心的前身和组织确实有关系，只不过因为当初它的股权构造复杂，还有很多说不清的代持股，所以我们也就没往下查。]
[反诈君205号：往底下深扒几层的话，好像和皮斯科控股的汽车产业有那么点关系，几年前他们名下的货车公司就接了这个中心的运输单子。]
……那我这岂不是直接撞上了？
[反诈君148号：还好当时那个研究中心和组织已经没什么联系，奥野也被公安扣下了，不然你恐怕会被直接戳穿了。]
诸伏景光：……
[反诈君19号：没事没事，你接着往下编吧，就当作这是一点命运的小小巧合吧。]
……那行。
“那个北海道的药物研究中心？”诸伏景光因为反诈君的反应顿了一下，降谷零却直接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事，两人互换情报的时候这一点也是被提过的。
诸伏景光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把反诈君刚刚扒出来的资料简单说了一下。
降谷零可不会觉得这是个巧合，聪明如他已经开始写剧本大纲了：“难道因为你在搞到那批货物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事情被皮斯科察觉了？但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动手？”
诸伏景光没回答第二个问题，只说：“你也知道那批货物是我框奥野的，全程根本就没看到实体。但组织并不知道这其中细节，所以他们可能认为我知道了些什么。”
降谷零皱起眉，说道：“所以他们让你加入组织是故意的？”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皮斯科是怎么想的，但梅洛应该不知道这里边的内幕，不然她不会放任我拿到代号。”
梅洛这个女人虽然是个神经病，但一旦严重损害到组织的利益，她一定会出手的，不知道组织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降谷零依旧不能放心，说道：“既然你已经被皮斯科盯上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眼睛明晃晃的盯着诸伏景光，你要是在委屈的问：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诸伏景光：良心好痛……
“我当然相信zero。”他这话脱口而出，随后顿了顿，才说道，“但我发现，组织的眼睛似乎无处不在。”
“组织的人还在监.视你？”降谷零脑海中闪过N多个他察觉到组织派人暗中监.视的画面，越想越觉得合理，“皮斯科手下的黑客竟然已经到达这种水平了吗？”
[反诈君205号：……没有，绝对没有！]
“目前我还摸不清楚他们到底有什么监.视的法子。”诸伏景光无视了反诈君对于自己电子技术的维护，说道，“但我发现似乎知道那些事情的人都被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灭口了。秋田、黑木……他们似乎都是因为触碰了不该知道的禁忌才丢了性命。”
他看了眼脸色逐渐凝重的降谷零，继续说道：“我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想。所以，我对着苍野透露了一些关于实验室的秘密，结果还没过一天，就收到了琴酒群发的追杀短信。
“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所以我才想办法赶来了鸟取，想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反应。”
[反诈君26号：……挺好，这一次是皮斯科替我们背锅了。这个家伙甚至每一步都走在反派该走的路线上，太配合了这也。]
降谷零低声问道：“那你现在……也是皮斯科派人动的手脚？”
诸伏景光沉默了几秒，说道：“这一段记忆，其实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自从那次公园行动后，我才逐渐发觉出身体上的不对劲。”
[反诈君214号：算算时间，确实是公园行动之后，我们才给你套上的特效……]
降谷零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反诈君148号：这个我懂，他是想问你为什么不上报公安。但想到这样一来，会影响公安对你的信任，这种情况放他身上也要先隐瞒一阵子，所以才没说。]
诸伏景光摸索着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说道：“我确实很犹豫要不要和你坦白，但我很担心你的安危，会怕即使是像你这样的代号成员也会被灭口……当时你被指认为卧底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降谷零停下脚步，认真道：“Hiro，你知道我的，我担心的只有能不能和你一同分担。”
诸伏景光：良心已经要裂开了……
[反诈君214号：先别急着裂，我给你模拟一个良心，这个代替你裂了你自己可能会好受一点。]
[反诈君19号：而且你想想，和幼驯染的命相比，良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诸伏景光：……
“所以，你昨天做的那些危险行为，是在试探背后的那些人吗？”降谷零提到这件事，有些不赞同地皱起了眉。
[反诈君11号：这个真不是……不过看起来你要替“命运”背锅了。]
诸伏景光咬着牙摇头又点头，说道：“我只是感觉到我越靠近某个真相，背后的杀意就越明显。”
降谷零脸色一黑，说道：“把你害到这种地步还要玩躲猫猫吗？”
诸伏景光连忙安抚道：“他们已经被我逼急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下手。”
见降谷零似乎又在想些什么计划，又说道：“我现在还能看到听到，我们之间也能交流。所以，我们不一定没有胜算。”
[反诈君205号：你要是不和我们同步，现在就真的只能躺在床上当植物人了。]
……我知道，但如果让zero知道我没有听觉和视觉，他根本不会放心我自己出来行动的。
果然，如他所言，降谷零捏了下诸伏景光的手，问道：“真的没问题吗？但嗅觉和味觉什么的，是没法传递的吧？”
[反诈君198号：好了我们知道了，以后一定研发出来一个能尝到味道、闻到气味的手机！]
“不用担心，不妨碍的。”
诸伏景光坚定道，同时，对于198号所说的手机报有怀疑的态度——
作者有话说：问：是谁在敲打我心？
zero：是我。
第84章 波本和苏格兰的结晶
开了这个最艰难的头, 接下来的小细节就好交代了，只要是涉及命运的, 一律把锅往组织头上扣就是了。
总之，除了与反诈君密切相关的那些，诸伏景光都说了，包括伊森本堂这个失业的前CIA。
此时此刻还装着800米厚的幼驯染滤镜并在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让组织付出应有的代价的降谷零：……
怎么感觉事情好像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所以，那个伊森本堂……”他有些艰难地问道。
“他现在还在组织里，但我并不能保证他不会再和CIA那边联系, 所以就一直没在他面前露脸。”诸伏景光紧急关注了一下那边的视角，顿了顿说道，“我想上报他的情况，组织的视线似乎一直若有若无的在附近, 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拖着。”
“这样么……”降谷零细细想了一番，说道, “他的事情我也不会上报, 公安内部良莠不齐，为了防止密码箱的事情重演, 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反诈君197号：……伊森本堂和水无怜奈之间有很深的关联，所以他度过了那个劫难之后才会一直被连带着掩盖。零君这个反应很正常, 原因和我以前同你说过的一样, 总会有些事情阻碍消息的传达。]
诸伏景光点点头表示明白。
“至于来自鸟取的那通电话……”降谷零说了下他现在所掌握的情况, “鸟取区域在情报组这边一直风平浪静，并没有很突出, 直到河野苍人的追杀消息传开后，这边的情报等级往上提了一个梯度。”
[反诈君26号：行吧，差不多就相当于在纸盒子上又糊了一层保鲜膜。]
[反诈君11号：难不倒我们的。]
诸伏景光一边在心里为反诈君的技术“嗯嗯嗯”，一边小心试探着透露些消息道：“最初捕捉信号来源的是一个来自名为Black Guest的情报组织, 便有来自组织的技术加持，也很难追溯到他们的行踪。”
“Black Guest。”降谷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称回想了一下，那还是他当初查爱尔兰时的事，“你也查到过这个情报组织？没想到他们对组织竟然了解得那么深，也很敢卖消息……”
[反诈君205号：没引起什么波动，你再直接报我的代号试试。]
“与我交易的那个人自称为205号，是那个组织的负责人，在钱没有到账前，他一点口风都没漏。”诸伏景光又说的详细了些，“我认为他们很有可能在公安还未展开行动前就已经掌握了那批jun火的消息，只不过在等着由哪一方买断而已。”
[反诈君19号：……行吧，不知不觉间又多了一个报销项目。]
[反诈君148号：一个情报赚两份钱，还都是组织的，或许以后我们可以将这个模式发扬光大？要不要也向公安那边报销一下？]
……组织坑就坑了，公安那边就算了。
“他们可能也往组织中派了内应。”降谷零进行了一波合理的猜测，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往下捋，“这个人的地位还不低，起码是代号成员级别的，接触的人中一定有懂技术的，TA的情报网或许不止仅限于日本。”
[反诈君11号：……这个描述，说的不就是你么，景。]
诸伏景点头附和，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他认识情报组的成员？”
降谷零这一点倒是没有直接肯定，只是：“不确定，但TA背后既然已经有了可靠的技术支撑，或许潜入的部门不会仅限于情报组。能让组织现在都毫无察觉，这个Black Guest充当不简单，如果有一天他们成为了敌人……”
这个倒不会……
[反诈君205号：只要不背叛卧底，就不会触发我们的最底层逻辑。]
[反诈君214号：不过，从这个视角听别人讨论我们还挺有趣的。就是把我们描述得比酒厂还可怕，是不是有点太危言耸听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们确实比组织更可怕。
诸伏景光说道：“你让他们改卖关于组织的情报，那他们背后会不会……”
[反诈君198号：停！我已经感觉到阴暗角落中蠢蠢欲动的波纹了。]
果然，说出反诈中心的话，还是有点勉强。
然而此时，降谷零正在看着他，等他把自己的猜测说完。
诸伏景光画风一拐，道：“——是某个科研中心之类的。据我所知，很多民间企业技术都不错，尤其是和国外合资的那种。”
“所以他们才会有瓦伦家的关系和美国那边的情报吗？”降谷零自己就已经把细节都补全了，甚至还自己往下写了几笔，“这下不仅要关注组织里的混血，派往国外的那些人也该查一遍。”
诸伏景光：……又中一条。
他想了想，打算把66号搬出来，让他们接下来的电子扰乱计划在zero面前先报个备再说：“说起来我想到一件小事，跟我被派到鸟取这边有关系。”
“什么事？”降谷零赶紧问道。
诸伏景光接话道：“是公司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算命大师，内海领过来的。你也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话才让我有借口来这边。然而，就这样一个人，之前在公司却提前预告了一件大事。
“——他说这几天公司可能有灾。”
降谷零微微睁了睁眼睛，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身份可疑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很难让他不多想。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登陆了Black Guest的网站，发现在这个时间网站中的冒泡的人竟然不少。
[反诈君214号：都收到咱们的邀请了，给的钱不少，当然值得讨论一下。]
诸伏景光打开一个隐藏网页，顺便让反诈君配合着取消隐藏状态，让zero的页面上可以看到刚刚挂上去那一长串的服务器攻击指令。
他指了指，说道：“看，他们这里突然多了很多网络攻击的悬赏。”
降谷零快速浏览了一篇内容，皱眉道：“这是要做什么？怎么看上去像是在准备组织什么黑客行动似的。”
[反诈君19号：我觉得吧，零君的对外身份不该是纯正的情报贩子，他起码特别适合当侦探。]
饶了我吧，这里关侦探什么事？
[反诈君11号：行吧，当我没说。你把咱们的行动透露出去，万一被公安提前拦截了怎么办？]
你不是说他们是纸老虎吗？
[反诈君148号：但你也说过不好坑公安的啊，我们只是在帮你表忠心。]
……这个环节还是由我来吧，被你们一搞说不定又会变成什么奇怪的形状。
“或许我们的猜想可以再大胆一些。”诸伏景光接带着话引入主题，“他们或许准备攻击公司，或者说是组织的钱袋子。”
降谷零一惊：“你是说……”
诸伏景光道：“他们既然这么了解组织，道理不对高机密性的文件感兴趣，他们现在如果采取行动，说不定就是为了混水摸鱼。”
“那这件事我们就需要上报了。”降谷零严肃道，“无论是酒厂，嗯，一组织这边还是Black Guest，都是非常需要重点关注的地下组织。”
“是的。”诸伏景光赞同道，“不过，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的，我们知道只有一个205号，说不准，他们可能真的有200多个人。你说我们可不可以……”
“——借刀杀人吗？”降谷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的顾虑也不少，说道，“从理论上讲，我们确实可以把他们对组织钱袋子的攻击当做掩护，在趁机偷刀补刀，但更很有可能在他们面前看出有跟进公安的痕迹。”
诸伏景光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和他们合作？”
降谷零心中一动，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一直拿不清对面的想法，在不占据主动性的情况下，他不会贸然行动。
诸伏景光说道：“合作虽然并不容易谈，但起码这是一个深入了解两边的机会。我们可以先把准备能合作的计划在公安那边报备一下。至于到底要不要接触，还要看上面的决定。”
他这么一说，降谷零的顾虑就少了，同意了他的说法，准备等下回去就打申请。
诸伏景光也顺便和他往车子的方向走，他们已经待得够久了，该分开了。
[反诈君205号：有了公安的参与，我们的电子扰乱计划更方便实施了。]
没错，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为19号要一个假身份，直接让她成为反诈中心和公安之间的交易中间人。
[反诈君26号：原来19号的户口本是在这里上的啊。]
[反诈君19号：怎么感觉我是他俩伟大友谊的结晶一样……]
[反诈君214号：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那意思了。]
额= =
[反诈君11号：等等……那这么说来，你是不是刚醒来没多久，就已经打算要跟公安那边坦白一部分了？]
……以前我也只是视线的问题，但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还能瞒多久？我和zero总不可能在组织里一辈子不碰头。与其到时候得以要面对更多的隐患，还不如现在把事情说开。
[反诈君19号：有道理，起码还给我提供了不少素材。]
……好了，结晶，记得待会儿导航一下小衫隼的公司，我们还要接着干活呢。
[反诈君198号：好，虽说是白跑一趟吧……]——
作者有话说：卧底版你画我猜
第85章 这可不能上电视
最后, 是降谷零直接开车送他去的。
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这个位置。
谢天谢地，两个局的公安因为发生了他们两个自小就认识的卧底在组织不期而遇这个大乌龙后, 终于意识到互通情报的重要性了。
不过，降谷零没有明目张胆的和他一起去，而是打算在下一个拐角处把他放下，然后自己在乔装打扮一番后安静跟上。
毕竟，他们两个实在没有共同行动的必要，能出来单聊几句已经是他们目前这个身份关系友好程度的顶格了。
本来诸伏景光已经计划好了, 等下他就例行公事一般地调查一下，在那里只逗留一小会儿就离开，然后回去拜托反诈君编一份报告草稿。
然而，当他从脑海中的图像里发现zero隔着车窗远远盯着小公司的办公楼若有所思时, 他就有一种预感，今天这事大概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自己想要早早下班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果然, 拿出手机倒腾了一会儿的降谷零开口了：“苏格兰，这里不对劲。”
[反诈君26号：他刚才联系本地的情报贩子去了, 问的就是有没有什么特殊人物与这家公司有关系。你看，这不就正好撞枪口上了吗？]
[反诈君19号：你也知道那个连环杀人犯才刚落网, 因为业绩问题被奚落了好多年的鸟取分局当然不会通过这样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今天早上各种各样的吹捧新闻就没怎么断过, 那个情报贩子反应很快也很正常。]
那这也没有办法了。
诸伏景光看着慢慢开车靠近的降谷零，说道：“我有注意到今天的新闻, 上面播报的那个‘某公司’所在的成功楼和那里看上去似乎很像……”
车子拐到了下一个转角，那栋办公楼的全貌终于漏了出来。
——这不叫很像，这完全就是同一个楼嘛！
平日里向来门可罗雀的小公司，今日这附近竟然已经埋伏满了人, 发现这一点时两人的第一反应都以为是组织新派的菜鸟来盯梢了。
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这种猜想有点不合理，组织没必要一下子派出那么多显眼的人盯着，完全不符合“暗中监.视”这种情况。
[反诈君148号：……你们两个还真是有默契哈，连犯蠢都犯到一块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反诈君26号：这不很明显嘛，他们是记者呀！]
此时，诸伏景光已经下车了，他习惯性地往一处十分不起眼但视野却很开阔的角落走去，然后就脸对脸与一位脖子上挂着摄像机的大哥撞上了。
大哥还挺大方，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样子还打算跟他唠一唠：“你也被分配到这里来了？”
诸伏景光：……
他勉强地点了点头，就算作是回应了。
“哎，兄弟，你来的也太晚了，你们老板居然也不说什么？咱们干这一行的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准狠！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迅速拉点过来。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大哥开始向他传授自己做新闻这一行的生存经验，他越听越麻……
他早该想到的，既然小公司的地址已经曝光了，肯定会有媒体闻着味儿就寻过来做这采访搞那报道，这时候又怎么可能清静得了呢？
[反诈198君号：人类呐，在危机过后和亲近的人面前总是容易放松警惕，你这属于俩都遇上了。]
……我这就给zero发条信息，让他回去。
[反诈君11号：别急啊，要不然咱们趁乱调查一下再回去吧，正好有这么个再明显不过的线索关联，没准儿还能把这个地方的不寻常之处盖过去。]
[反诈君214号：算你现在发也已经晚了，零君早就乔装成另一番模样走公司的后门了。]
[反诈君19号：我看看啊……那边蹲点的人更多，他发现了以后直接伪装成记者与那群人打成一片了。]
听了来自摄影大哥一脑子废话的诸伏景光：……
[反诈君26号：他动作咋这么快呢？这才过去多久？！]
这只是你不适应zero的行动节奏罢了，搞情报的都这样，雷厉风行的，是我们太迟钝了。
[反诈君148号：行行行，是我们的问题。你们两个真是（气）……]
咳，不过说的也有道理，这也方便给我们打掩护嘛，在这里蹲一蹲就回去编报告吧。
于是，他开始安心摸鱼。身旁的摄影大哥依旧喋喋不休。养气功夫已经修炼到至臻境界的诸伏景光耐心的把这当成背景音，19号甚至已经开始积攒素材了。
这一边岁月静好，但是降谷零那边却在准备下套。
他发现可疑的地点居然和连环杀人犯扯上了关系，就觉得这事情可能不简单了，甚至已经在怀疑这家暂时不起眼的小公司是不是跟组织的圣田公司的功能一样，用来掩护和wash money的。
但现在hiro情况特殊，四舍五入等于完全不能行动。所以，靠谱的降谷君已经自觉地把调查的重任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他打算跟着这群搞新闻的人一起混进去，然后趁人不备的时候直接侵入他们的系统。小衫隼落网属于事发突然，说不定公司里还有什么文件来不及处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他准备说服身边这群搞新闻直接充门制造混乱时，被他设下的特殊铃声拦了一下。
“滴咚——”
这是顶头上司朗姆来短信的铃声。
降谷零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原地潜伏，安静待命。】
怎么突然蹦出了这么个命令？
诸伏景光在反诈君的提醒下得知了梅洛给他发的短信，他很想发个短信问回去，但以目前自己在梅洛面前立的人设，实在不适合刨根问底。只得和反诈军默默揣测这背后的用意。难道是组织要有什么重大行动了？
[反诈君26号：这也说不准，零君那边也收到了。但那些普通人员就没有，这似乎是代号成员专有的。]
[反诈君205号：根据历史记载，上一次这么倾巢出动，还是在那架直升机被打下来之后。]
还打？行动组还有预算吗？而且，梅洛也没让我提升上限呀。
[反诈君11号：总不能是他们得知我们的计划了吧？]
[……]
诸伏景光：……
我算是发现了，你每次一张嘴就没好事。
[反诈君214号：额，这个，不应该啊。电子干扰的计划刚定下来没多久，也就你和零君知道——我特意瞄了一眼他的手机，这事他还没跟公安说呢。]
[反诈君148号：我又看了一遍我们发的任务，那些攻击指令都是夹杂在日常任务中的，平时接了单子的黑客都不太清楚我们的具体行动指令。]
[反诈君26号：但景和零君讨论的时候不也有怀疑过那群黑客的行动目的吗？]
那个话题是我故意往攻击服务器身上扯的，正常来讲，是不会马上就想到那一步的。
[反诈君19号：零君来电话了，你俩先商量。]
好，接通。
“苏格兰，看来我们两个都要消停一阵子了。”降谷零隐晦地表达了自己收到了来自组织的短信。
诸伏景光说道：“我这边重要的事情都做完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烦心事。倒是你，行踪诡秘，可疑得很。”
他当然不是说zero如何，是想提醒他一下，在这个期间最好不要两人一起冒险了，本来组织就把这里的防御等级提了一阶。
“我能来这里自然是有一定权限的。你还是赶紧把我的报销单子批了吧，我记得我的单子是排在技术部那些人之前的。”降谷零在提到技术部的时候加重了语气，他也在怀疑Black Guest上的黑客。
“我回去核查一下就是了，情报组的波本大人想必也不会在意这点钱吧。”诸伏景光暗示自己会回去查，并且怀疑这事有可能是别人刻意丢下的诱饵。
“呵，最好不要耽误我的正事。”降谷零冷笑一声，加深了一些波本和苏格兰这两个身份的矛盾，“我申请的这些东西都是有重要用处的，到时候如果组织问起来，你最好也给我用这样搪塞的语气应付。”
“这种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诸伏景光配合地说道，“现在已经快下班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就不在你这里浪费了……”
“哼。”
不等他话说完，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场不欢而散的见面了。
随后，诸伏景光又以和公司的同事发生了矛盾的借口，离开了记者摄像扎堆的小公司，打了辆车回到了酒店里。
嗯……路过大厅时，他刻意没有看前台工作人员的目光，回房间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反诈君66号：景！东京总公司这边通知明天上午要召开一个紧急会议，连内海这个家伙都被叫回去了。]
这就开上紧急会议了？
他内心无比期望这次的会议与他们接下来的电子干扰计划无关，还是忍不住想一想：难道真是Black Guest上发的那些任务触碰到了组织的什么敏.感的神经了吗？
[反诈君66号：嗯……可能不是吧。]
这话怎么说？
[反诈君66号：我看了眼那还发给他秘书的邮件，他要准备的东西似乎都跟玄学有关系。]
诸伏景光：……
等等，不会吧。
第86章 被资本做局了
诸伏景光突然有种十分荒唐的预感。
[反诈君26号：什么预感？说出来听听, 说不定这是一点小小的启示呢！]
这个……算了，随便想想而已, 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反诈君66号：我已经猜到了，毕竟这次会议的主持人并不是宫本，而是仓桥——就是那个十分痛快地给咱们电子神教批经费的总经理。]
[反诈君214号：他不会要展开什么大型的封建大会吧？]
说不准……
[反诈君66号：那我还要盯着吗？]
盯。
就算没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也要好好摸一摸他们搞封建迷信的思路，以后好忽悠。
[反诈君66号：明白。]
总公司那边虽然可能是虚惊一场, 但还是绕不开鸟取这边的防御等级提升和静默指示的下达。
[反诈君205号：这个消息可能对你有用：朗姆那边的信号源又开始频繁波动了，有部分信息被掩盖了，而且他开始联系白兰地和皮斯科他们了。]
这个糟老头又想干什么？
[反诈君148号：说实话，他真的不是那种在组织里潜伏长达几十年的高端卧底吗？次次组织出现震荡都少不了他在里面掺和。]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吧。
不过, 他既然不是卧底，又摆出了这种姿态, 难不成这次组织真的要再次出击了吗？
[反诈君26号：是吧是吧, 我提出的设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反诈君198号：……不好说。发动黑客攻击竞争对手的系统和网络这种事很常见，总不能每次他们都能严阵以待吧？]
那公安技术部那边呢？
[反诈君11号：风平浪静。]